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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文学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作用研究

2021-11-30

贵州民族研究 2021年4期
关键词:文学作品中华民族民族

舒 乙

(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南京 210097)

在漫长的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纵览古今,放眼全球,唯一没有被中断的文明就是中华文明。中华文明,一脉相承,遗产丰富。“中华文明的发展虽有阶段性,但没有间断和转移。”[1]中华文明长盛不衰的根源,就在于其具有深厚的文化积淀,历代中华儿女在生产生活实践中,始终自觉或不自觉地传承着中华文明,并随着时代的发展赋予中华文明以新鲜的时代气息。在遗产丰富的中华文明中,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正是中华民族的生命力、创造力、凝聚力的集中体现,中国有56个民族,各民族文学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学不仅是一个民族的心灵史,更是记录一个民族生产生活和精神情感世界的重要文化遗产,包含了一个民族的哲学思想、价值观念、理想追求诸多方面的内容。正如《论语》云:“《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文学的功能固然如此,但中国文学从古至今饱含的故土观念和家国情怀,使得其独具特性。中国文学的这种特性,对中国各民族之间的广泛交往、全面交流、深度交融,增强对国家的向心力都具有巨大的推进作用。

一、立足本土特色:文学作品促进民族交往

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历史和现实多次证明,那些数典忘祖,肆意抛弃或无情背叛自己历史和文化的民族,最终会沦落成无根之群,更有甚者,会上演历史的重重悲剧。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中国作协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式上强调文运同国运相牵,文脉同国脉相连。中国历史源远流长,中国文化久盛不衰,这和中国文学数千年的传承发展有着十分紧密的关联,这也是中国历史文化数千年来能世代叶茂花繁的重要历史依据;文学艺术是铸造民族灵魂的田园,文既能载道,文又能化人。源远才能流长,根深才能叶茂,中国文学在长期的历史创作实践中,立足本土特色,让中国文学具有鲜明的地域特征,彰显强大张力。以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为例,其中《国风》就是从15个不同的地方采集而来、具有地方本土特色的民间歌谣,被称为“十五国风”。《国风》作为《诗经》的重要组成部分,共160篇,呈现出来的是不同的地域色彩、不同的语言风格、不同的民俗特征。

不同的民族人际交往,其本质上是一种跨文化交际,要让跨文化交际能够顺利而有效地进行,各民族,就必须了解和尊重彼此之间的文化和习俗,讴歌劳动、表达反抗剥削压迫、吟咏真挚情感等等民间歌谣,为不同民族相互了解对方的地域风貌、民风民俗提供了文学方案,为各民族进一步交往奠定了文化基础,促进了当时的民族交往。

一直以来,生活在华夏大地上的各民族,无论是先秦散文、诗经、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还是现当代文学作品,都能为民族与民族之间的交流起到促进的作用。汉族作家创作出来的文学作品,可以让少数民族通过汉民族作家的文学文本,了解到汉族的生产生活和民风民俗;同理,各少数民族作家创作出来的文学作品,汉族作家、以及其他少数民族也可以通过这些文学文本,来了解少数民族的生产生活和民风民俗。

翻开中国当代文学,亦复如是。中国现当代作家在具体的创作过程中,其作品往往会带有或浓或淡的本土特色,无论是陕北的路遥还是湘西的沈从文,抑或是川西的阿来,这些中国作家由于本身对自己本土特色的多层悉知,从而为他们在文学创作实践中自觉或不自觉地为自己创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文学素材,并为促进各民族之间的交往,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先看路遥《平凡的世界》里关于陕北本土特色的描写:“时令已快到惊蛰,雪当然再不会存留,往往还没等落地,就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了。黄土高原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地没有到来。在这样雨雪交加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什么紧要事,人们宁愿一整天足不出户。因此,县城的大街小巷倒也比平时少了许多嘈杂。街巷背阴的地方。冬天残留的积雪和冰溜子正在雨点的敲击下蚀化,石板街上……”这里写的是惊蛰前陕北黄土高原地区的气候特征,大背景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大气磅礴、却又苍凉无尽的视觉冲击,接下来就是小县城的描写,在大背景的裹挟下,给人带来的是一种期待春天早日到来的感受。路遥笔下,大环境的黄土高原和小环境的原西县城相互映衬,将陕北黄土高原地区的气候特征和原西县城的状态融为一体,入木三分地勾勒出陕北黄土高原地区在那个年代,环境与心理的融合,构成了独一无二的文学本土特色。沈从文《边城》里的本土特色描写如:“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的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则只一里路就到了茶峒城边。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寥寥数语,便将故事的发生地点和边城的山区地理环境交代得一清二楚,所谓的本土特色描写不是事无巨细地全盘照搬,而是将关于本土特色的风物,详略得当地融入创作之中,在作品的自然行文和情节的变动过程中得到尽情的流露,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自然而然地感受到本土特色的丰富存在;本土特色在字里行间的自然流露,能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感受到身临其境的鲜活阅读体验和文学探索带来的生命张力。“渡头为公家所有,故过渡人不必出钱。有人心中不安,抓了一把钱掷到船板上时,管渡船的必为一一拾起,依然塞到那人手心里去,俨然吵嘴时的认真神气:‘我有了口量,三斗米,七百钱,够了。谁要这个!’”这一段人物群像描写,形象生动,富有典型性。边城湘西人性的善良和人情的质朴,在作家沈从文的笔下,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作家笔下的本土特色描写,质朴天成,恍若天籁之音。边城湘西的本土特色和风物特征,在文章举出的这两段文字中,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管中窥豹,颇具代表性。发表于1934年的《边城》,不仅是沈从文小说创作的代表性之作,更是中国难得的一部带有浓重的本土特色的山乡题材小说,小说在描绘翠翠的曲折爱情故事时,常常让青山与绿水交相辉映、美丽与善良一再上演,故事在凄美的结局中,彰显了文学的精神魅力和人性的美好纯良,本土特色和故事情节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引人沉思,令人感慨。再看阿来《尘埃落定》的本土特色描绘,如“几骑快马出了官寨,奔往近处的各个寨子去了。我和母亲站在骑楼的平台上,望着那些快马在深秋的原野上掠起了一股股灰尘。骑楼有三层楼高,就在向着东南的大门的上面,向着敞开的山谷。寨子的其它三面是七层楼高,背后和整个寨子连成一体,是一个碉堡,对着寨子后面西北方向的山口上斜冲下来的一条大道。”阿来在《尘埃落定》中的这一小段描写,本土特色十分明显,藏区独有的地理环境迅速映入读者的眼帘,给读者一种独具魅力的时空体验与感受。“一条河流从山中澎湃而来,河水向东而去,谷地也在这奔流中越来越开阔。”阿坝藏区的原野景象和居住特色,在阿来的笔下得到了深入的刻画。出版于1998年的《尘埃落定》,是作家阿来的代表性作品,小说传神地讲述了显赫土司的一个傻儿子的故事。在现实生活中,人人都认定土司的这个儿子与生活格格不入,但土司的这个儿子却有着超乎寻常的预感和举止,他更是时代变迁的历史见证人。《尘埃落定》带有浓郁的本土特色,展现了独特的藏族风情,以及土司制度的传奇、浪漫、神秘。本土特色的描写,凸显了文学的叙事能力和需要表达的情感效果,为各民族之间的相互了解提供了一个不可多得的窗口。

《平凡的世界》 《边城》 《尘埃落定》创作中的本土特色,依附于文学文本,使三部注重本土特色描写的中国当代小说具有了强烈的内在精神魅力,《平凡的世界》是中国汉族作家路遥的长篇小说,其全景式地表现出了中国当代城乡的社会生活风貌,展示了普通人在大时代历史进程中走过的艰难和曲折,各少数民族读者通过《平凡的世界》可以深入了解上世纪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中期,陕北黄土高原地区汉族人民的生活风情和人生追求;汉族读者通过苗族作家沈从文《边城》的描绘,可以感受到20世纪上半叶,生活在边城湘西的苗族、土家族那和谐、自然、质朴的生活画面和动人心魄的灵魂思考;藏族作家阿来则用《尘埃落定》给其他民族读者展现出川西独具特色的藏族风情,以及土司制度的传奇、浪漫、神秘;上述三部文学作品注重本土特色描写,凸显了文学的叙事能力和情感效果。“在进行多民族文学史研究和书写的过程中,既要看到各民族文学的独特风采,也要挖掘出各民族文学共同的精神内核,把各民族文学互为镜像、相互交融的文学图景描绘出来。”[2]在文学创作过程中,文学作品的本土特色,描绘出民族内部独具特色的文学现象,这不仅是艺术对中国文学的需求,这种文学特色更是深层次地为中国各民族之间深入交往提供了文化沟通的方式,有力地促进了各民族之间的交流。

二、汇入民族心理:文学作品推进民族交流

“中华文化是生活在中国境内的各民族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进程中共同创造的。当我们今天讲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时候,主要指的是中国政治上一体、文化上多元的基本特征。其实,若再进一步说,小而言之,少数民族文化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大而言之,是人类文明的宝贵财富。”[3]在中国文学创作的具体实践过程中,历代各民族作家,都在用自身内心圣洁的情感和自己心头珍视的文字,热情地讴歌着人生旅途上所感触到的真善美。愤怒地鞭挞着生活中所遇到的假丑恶;不同的地域特征,孕育出不同文学特性。中国地域辽阔,地理环境不同、民风不宜、民俗多样,绵延不绝、绚丽多姿的中华文化,更是中国作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文学源泉,中国文学固有的人文价值和精神导向,深深地影响着中国作家的文学创作,这种文学创作实践构建出来的文学作品推进了中国各民族之间的交流。

民族心理指的是一个民族在长期的社会生产生活中,作为一个大群体所具有的典型的心理特征,是特定的民族在长期的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的双重制约下,通过特定民族历史文化的长时间积淀,逐渐演化而成。在现实生活中,其表现的方式就是通过一定的生产和生活方式以及各种文化产品得以体现出来,诸如重视亲情、珍惜爱情、爱护乡情、注重民情,以及爱好和平,坚韧勇毅等就是中华民族的民族心理。

历史上,包括汉族文学家在内的中国各民族文学家在创作上,不断汇入中华民族心理,并由此得到生活在华夏大地上的各民族的共鸣和认可,将民族心理汇入文学创作,有力地推进了各民族之间的交流。在中华民族心理中,重视亲情的文学作品,如唐代孟郊的《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在中华民族心理中,珍惜爱情的文学作品,如金元之际元好问的《摸鱼儿·恨人间情是何物》:“恨人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景,只影为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作为少数民族文学家的元好问,其在文学上,起到承前启后的作用,被誉为“北方文雄”和“一代文宗”。元好问诗学唐代汉族诗人杜甫,但受宋代苏轼、黄庭坚等文人的影响也极深,其清雅豪迈、不事雕琢的诗风,为汉族深入了解少数民族文化提供了不可多得的路径,此外元代散曲作家贯云石创作的散曲,清代纳兰性德创作的词,对中国文学事业和民族与民族之间深入交往也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中华民族,源远流长。每一个民族,都有属于自己的优秀传统文化。在长期的社会发展过程中,56 个民族之间相互学习,取长补短,再以同舟共济抱团发展的方式,让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在中国,每一个民族、每一个恪守文化传统的作家,在文学创作过程中,一直坚守着自己圣洁情感和自由的灵魂。各民族作家对生活保持积极的热爱,对人生坚持内在的信仰,既坚持脚踏实地,又能仰望星空。中华民族固有的民族心理,导致长期以来,中国文学创作对作家的要求,不仅需要一颗对生活保持热切的心,更需要一颗对自然保持敬畏的情。文化是民族的灵魂,没有文化的民族,往往缺乏信仰。作为文化重要表现形式的文学,要使其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多层的精神界面,在实际创作过程中,中国作家立足本土特色,使其独具一格,成为与众多文学文本不一样、具有独特个性,并在此基础之上,融入中华民族心理的文学文本,形成了中华民族文学气派,冲出了原有单一民族的文化圈子,为中国各民族所接受,推进了各民族之间的交往。

三、融入中国元素:文学作品增进民族交融

“中国是拥有56个民族的多民族国家,每个民族既是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一员,同时又具有自己独特的文化传承和精神气质,都创造了各具特色的文化精品。”[4]

在漫长的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通过中华民族的融合、演化以及发展,逐渐形成由中国人创造和传承、反映出中国人文精神和民俗心理的文化成果,形成了中国元素。中国元素在文学作品中,主要表现为家国情怀、民族团结、祖国统一等等。中国各民族作家在创作实践中,在注重本土特色、汇入民族心理上,显得特别的突出。但中国作家的创作,并不仅仅局限于上述的注重本土特色和汇入民族心理这两个要素,更为重要的是中国作家在具体创作实践中,还常常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将包括家国情怀、民族团结、祖国统一等在内的中国元素融入具体的文本创作之中,这不仅使中国文学作品更具广度和深度,很大程度上,更是为中华各民族之间的交融提供了情感基础和文化认同。

在具体的创作实践中,上述中国元素,长期以来,一直成为中国作家的一种创作导向,中国文学这座百花之园,是由众多具备中国元素的各民族文学文本组合而成的,审视具备中国元素的中华文学之园,我们可以看到很多优秀的文学范本和经典的文学著作。在中国元素中,表现家国情怀的文学作品,如《诗经》 的《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这首激昂慷慨战歌表现了军民团结互助、共御外侮的高昂士气和乐观精神,洋溢着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再如《木兰诗》:“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赞扬了花木兰勇敢善良,为保家卫国而英勇无畏的精神。在中国元素中,表现民族团结的文学作品,如唐代卢纶的《塞下曲》:“野幕敞琼筵,羌戎贺劳旋。醉和金甲舞,雷鼓动山川。”描写唐代边塞的兄弟民族和唐军共同庆贺,诗句洋溢着民族与民族之间和睦团结的热烈气氛。在中国元素中,期待祖国统一的文学作品,如宋代陆游的《示儿》:“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对祖国统一大业的深切期待和至死不忘。到了现代诗,我们再看余光中的《乡愁》:“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期待民族团结、祖国早日实现统一情怀更是刻画得入木三分。现代作家端木蕻良的《土地的誓言》,对于中国元素的表达,端木蕻良将其融于历史与现实之中,体现出来的是一种浓重的民族团结和家国情怀。在《土地的誓言》中,端木蕻良这样写:“对于广大的关东原野,我心里怀着炽痛的热爱。我无时无刻不听见她呼唤我的名字,我无时无刻不听见她召唤我回去……土地,原野,我的家乡,你必须被解放!你必须站立!”爱国之情溢于言表。端木蕻良笔下的感情基石,炽热而饱满,这种心理文化特征饱含着丰富的中国文化元素。接下来是“夜夜我听见马蹄奔驰的声音,草原的儿子在黎明的天边呼唤……而我将用我的泪水,洗去她一切的污秽和耻辱。”端木蕻良将家国情怀、民族团结等中国元素注入其中,表达出对故土沦陷的悲愤,内心奔腾着激越、深沉的爱国热情,其对故土深深的眷恋之情,不可阻挡。内在的感情激流一再倾泻,透露出的是一种浓郁的、挥之不去的中国元素,体现出中国文化“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这样的描写和表达堪称是中国军民抗击外来侵略的战斗篇章和精神之曲,是国家危亡时刻,中华各民族都极其需要的精神力量。

中国文学在追求和还原人性深处真善美的过程中,注重文学价值,各民族作家致力于挖掘和提取中国元素,为文学温度与文学魅力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在文学创作的具体实践中,无声地让中国元素的融入,可以让文学作品更好地突破在地域上存在的局限,从而在阅读上,能更好地被其他兄弟民族所感知和接受,冲击人性心灵感知、被其他兄弟民族接受的文学作品,增进了各民族之间的交融,成了中华文学百花园中的传世之作。

作为中国古代四大名著的《三国演义》 《西游记》 《水浒传》和《红楼梦》更是将中国元素表现得淋漓尽致,三国演义的忠,西游记的仁,水浒传的义,红楼梦的情,无一例外都成为中国元素在文学创作实践中得以集中体现,这些文学作品有的是汉族作家创作,有的是少数民族作家创作,但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反映了中华民族文化心理,表达了中华民族的文化诉求,成为流淌于中华民族体内的情感血脉,为中华各民族交融提供了文学力量。融入中国元素在中国文学作品中非常具有代表性。中国元素的印记和符号不动声色地融入中国文学创作的文本之中,使得中国文学从诗经开始,就一直弥漫着中国传统文化的因子,饱含着中国元素的文化氛围,形成家国情怀,“家国情怀是中华民族能够绵延不绝、继往开来的、极为重要的精神支柱,也是中华民族最素朴、最深层、最持久的一种情感。千百年来,家国情怀更是华夏民族个人的立德之源和立功之本。在历史发展的长流中,家国情怀在民族受辱和国家危亡时刻常常表现出强劲的生命力。”[5]这种家国情怀不断彰显出独具特色的文学叙事风格和民族文化特征,为中华各民族之间的交融创造了难能可贵的情感共鸣基础和民族交融文化认同,有力地增进了中国各民族之间的交融。

四、结语

中华民族历史悠久,底蕴深厚。从古至今,正是一代又一代作家不辞辛劳,用心血凝聚出了中华文学的宝库,使中国文学犹如长江之水,在奔腾不息的长流中生生不息,在万古长夜中灿然生辉。中国各民族作家把原有的文学视野拓宽到更为广阔的祖国舞台,记录在社会发展进程中那极为丰厚、宽阔、多层的中华民族精神界面,始终牢记作为作家应具有的人生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努力创造出更具丰富性和多样性的文学篇章。基于共同拥有的中华民族心理而创作出的中国文学作品,在熏陶人灵魂的同时,不断地推动各民族之间的交流交往交融。中国各民族正是在这种文化心理的共同作用下,创作出了丰厚的文学文本。“无论是创作诗歌、小说,还是书写散文、随笔,都要讲究立意,明确自己要表达什么样的思想,要向读者传递什么样的信息和能量。大至家国情怀、人间正义,小到转瞬即逝的一个善念,春天的一簇花苞一场雨水,一次好心办坏事的懊悔……每一个立意,都是对自己心性与人格的砥砺与修炼。长年累月坚持写作,会让人心胸日渐博大、悲悯,言行日渐节制、诚敬,逐渐成为一个有情怀、有坚守的人。”[6]中国各民族作家举起民族的精神火炬,吹响时代前进的号角,把创作实践和艺术追求相互结合起来,胸中常怀浩然正气,笔下反映黎民苦衷,不断推出能反映时代呼声、能重塑民族精神和社会进步的优秀之作;作为中华文明重要组成部分的中国文学,立足本土特色,汇入民族心理,融入中国元素,推动了各民族交流交往交融,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了重要动力和实践路径。

从《诗经》开始,中国文学推动各民族之间的交流交往交融就从未中断过。“《诗经》的问世是中华文明由野蛮向相对文明转变的重要标志,体现的是先秦时代社会整体的精神风貌、百姓的生产生活与精神世界。”[7]文学是推动文明向前发展的重要文化样式之一,一定程度上,文学能消除人和人、民族与民族之间的隔阂,文学构筑的共同文化心理,能引起了人和人、民族与民族在情感上达到共鸣。“以增强各民族对中华文化的认同为己任,推动各民族文化的传承保护和创新交融,打造各民族共享的中华文化符号和中华民族形象,引导各族群众牢固树立正确的祖国观、民族观、文化观、历史观,构建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园。”[8]中国各民族作家,在具体的文学创作实践活动中,立足本土特色,汇入民族心理,融入中国元素,形成了中国文学独有的情怀和坚守。纵观中华民族,数千年来,历经朝代更迭、时代变迁,中华民族文学作品这种情怀和坚守带来的向心力,不断推动各民族的交流交往交融,给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以烛照和定力。

中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在社会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各民族在交流中逐步交往,各民族在交往中走向交融,通过交融各民族之间形成同心同向。在这一过程中,中国文学为各民族之间的相互沟通和深入了解起到了桥梁的作用,在各民族全方位、立体式交流交往交融中发挥了积极的促进和推动作用,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贡献了文学应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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