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知识图谱的企业国际化研究热点分析

孟庆涛 梁 倩 邓 红

（1.齐鲁工业大学（山东省科学院）管理学院；金融学院，山东 济南 250300；2.泰安市中心医院 规划财务科，山东 泰安 271099）

一、引言

鉴于企业国际化对企业生存与发展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学者对其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随着研究成果的不断增多，一些学者开始使用文献综述法对该领域的动力机制及影响因素等研究成果进行梳理和总结。为了更好地以从宏观上展示该领域研究的全貌，也不能反映该领域研究的动态变化过程。运用文献计量学方法研究企业国际化，能够直观地对该领域进行分析，掌握发展进程中重要节点、国家、机构等信息以及该领域的动态发展过程，运用文献计量软件CiteSpace 直观地分析2008—2020 年企业国际化的相关研究文献，掌握其研究现状和热点，并指明未来可能的研究方向。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分析方法

CiteSpace 是一款具有引文可视化分析功能的实用软件，主要分析科学分析中蕴含的潜在知识，以可视化“知识图谱”的形式呈现科学知识的结构、规律和分布情况[1]。该软件生成的知识图谱由两部分组成，即节点和连线，每一个节点对应一个研究对象，如作者、关键词、机构等，节点之间的连线代表相关关系，如共现、共引等。通过CiteSpace 对学者已发表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从而识别出某一学科或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

（二）数据来源

选择“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作为数据检索源，将英文检索主题词设置为“firm internationali zation”or“enterprise internationalization”or“corporati on internationalization”，时间跨度为2008—2020 年，检索时间截止为2020 年4 月7 日，共检索到4234 条文献记录，通过文献筛查、去重等，共得到与主题相关的3119 个文献记录，每条记录中均包含作者、关键词、摘要、引文、机构、年份等信息。以CiteSpace.5.6.R3版本为基础，从国家、机构、学科、作者、文献共被引、关键词等方面进行可视化分析。

三、企业国际化数据分析

（一）时间特征分析

图1 显示了2008—2019 年企业国际化相关文献数量随时间的变化情况，由于文献检索时2020 年未满一年，故不对其进行分析。从整体看，文献数量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波动中增加，这主要归结于各国出台对外投资等国际化政策日益增多，激发了学者对其研究的热情。从局部看，2013 年发文量略有下降，可能原因在于，虽然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持续推动企业与国际市场融合[2]，但沿线国家和地区的企业国际化水平尚处于起步阶段，国际化绩效有待进一步观察，学者对其研究成果并不多。2017 年，逆全球化趋势明显，导致全球对外投资增长乏力。美国特朗普政府实施贸易保护主义政策给全球经贸合作带来了极大的阻碍；德国、法国等一些重要国家的大选崛起的欧洲右翼势力，这些或成为企业国际化进程放缓的重要因素，学者对其研究略有下降。

图1 企业国际化研究发文量变化趋势

（二）基本研究节点分析

1.国家（地区）分析

将节点类型设置为国家，进行可视化分析。从发文量排名前10 位的国家（地区）可以看出：在企业国际化研究中，美国发文量为622 篇，排名第一；其次是英国发文数量为535 篇，排名第二；然后依次为西班牙（372 篇）、中国（337 篇）、意大利（240 篇）、澳大利亚（232 篇）、德国（203 篇）、加拿大（184篇）、瑞典（157 篇）和法国（133 篇），其中美国和英国的发文量均在500 篇以上，在该领域的研究最为活跃。美国、英国、西班牙等市场经济发达的国家，节点中心度大于0.1，具有明显的优势和影响力，究其原因，这些国家的企业在本土市场的需求接近饱和状态后，为了寻求更大的市场、更好的资源、追求更高的利润，纷纷加入国际化浪潮，实现第二波增长，这为其他国家的国际化提供了借鉴，也为学者的国际化研究提供了素材。以美国为例，传统的企业国际化的方式以外商直接投资（FDI）为特征，旨在利用在国内发展起来的公司特有的能力和一个国家逐渐国际化的方法，在大部分时间里主导着全球经济，被多数国家和企业所效仿。到目前为止，企业国际化的研究已经成为全球关注的重要课题，各国之间的合作也越来越密切。

2.期刊与学科分析

根据学科合作知识图谱，企业国际化主要的研究领域是经济学和管理学，另外也涉及环境科学与生态学、地理学、公共管理学等学科领域。综合来看，企业国际化研究是根植于经济管理学领域的跨学科研究问题。

实际上，场景中的两位主角——母亲和儿子（或是姐弟？）——看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金鱼的存在。女子正在睡觉，男孩则醒着坐在床边。整个场景在现实与超现实之间古怪地摇摆着。照片并未显示其标题中所包含的威胁性，反而呈现出明显的平和与放松。

表1 是被引期刊情况，发文量排名前10 的期刊均在管理学领域具有较高的影响力，这再次验证了企业国际化研究是经济管理学领域的热点，是管理学领域关注的核心问题。

表1 共被引频次排名前10 位期刊

3.机构分析

将节点类型设置为机构，从机构合作知识图谱可知，哥本哈根商学院、利兹大学、乌普萨拉大学、瓦伦西亚大学、曼彻斯特大学、诺丁汉大学、悉尼大学、东北大学等机构发文量居于前列，在该领域具有较高的影响力。同时，各机构之间连线紧密，积极开展广泛的交流合作，形成了以哥本哈根商学院、诺丁汉大学、曼彻斯特大学、乌普萨拉大学、利兹大学、悉尼大学等为核心的多个合作网络，提升了该领域的研究成果。

（三）核心研究节点分析

在分析了企业国际化的学科和时空分布后，进一步聚焦于该领域的核心节点，如作者、参考文献被引、关键词等，提炼出处于核心位置的学者及其研究成果，总结出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前沿研究方向。

1.作者分布与被引作者分析

作者合作网络分析是研究在该领域具有丰富科研成果的作者以及作者之间的合作关系，从而深入了解该领域学者的科研现状。

根据作者合作知识图谱，从作者发文量看，比较突出的作者是发文量排名第1 的PETER J BUCKLEY和排名第2 的WENTING LIN，说明这些作者在该领域有深入见解和丰富的科研成果。从作者合作关系看，除LUCIANO CIRAVEGNA、PETER J BUCKLEY、WENTING LIN 等与其他学者有合作关系以外，众多的学者处于游离状态，以个体研究为主，缺少团体间的合作。因此，作者之间有必要进一步加强交流合作。

对于这些作者在该领域是否具有较强的影响力，作者的被引频次是最好的解释，故将节点类型设置为被引作者，得到被引量排名前10 的被引作者（见表2）。研究发现，虽然部分作者的发文量较高，但与被引量并不成相关关系，可见作者在该领域的影响力有限。因此，作者在提高发文量的同时，注重提升在该领域的影响力是关键。在CiteSpace 中，如果节点中心性超过0.1，则认为该节点影响力较强。表4 中，JOHANSON J、ZAHRA SA、ZAHRA SA、KOGUT B 等被引作者的节点中心性均大于0.1，在该领域具有显著的影响力，对企业国际化的相关研究起到了支撑作用。

表2 企业国际化研究被引量排名前10 位作者

2.参考文献被引分析及突变分析

通过对被引文献的分析，可以揭示被引文献的研究基础、被引文献中知识流动的过程以及演变过程中起关键作用的参考文献。本研究提炼出排名前10 的高被引文献，见表3。

表3 企业国际化高被引文献及作者

通过对高被引文献的分析，可以确定两类研究基础：一是在原有企业国际化模型基础上的补充和完善。随着全球化的深入，传统的Uppsala 模型已无法解释企业国际化机制的巨大变化，特别是后发国家企业国际化机制的巨大变化。因此，Johanson J 等（2009）在商业网络的基础上，从两个方面阐述了国际化的前提条件：市场是一种关系网络，企业之间以各种复杂的、无形的方式相互联系；人际关系是一种潜力，有助于企业树立信任与承诺[3]。Cavusgil ST 等（2015）深入研究Uppsala 模型，提出天生国际化企业这一概念，认为这类企业自身在产品的核心技术以及营销理论上存在天生优势，保持企业在国际化初期就能够在国际市场中获取经济利益[4]。二是提出新的研究视角。Luo YD 等（2007）从一个跳板视角解释新兴市场中跨国公司跳跃式的国际化行为，即跨国公司利用国际扩张作为跳板，获取企业发展所需资源，弥补后发劣势，实现从模仿者向创新者的飞跃[5]。Sapienza HJ 等（2006）在新企业快速国际化的基础上，提出了国际化对新企业生存和发展前景的直接影响以及年龄、管理经验和资源可替代性的调节作用模型，为创业、国际化和能力发展文献提供了借鉴[6]。

引文突变是用来检测参考文献在某一阶段的剧烈变化，从而判断某一研究课题在某一阶段是否热门。通过对企业国际化研究中的参考文献进行突变分析，得到该领域具有较高突变值的参考文献，其中出现的具有最高突现值的引文是Jones MV 等关于国际创业的研究，从2008—2013 年突增。随着创业研究的蓬勃发展，国际创业作为一个新的研究课题受到了学者们的广泛关注，成为这一时期的研究热点。2008—2012 年，Rugman AM 等关于跨国公司的研究突增，被引强度为18.9129，位列第2 位。Zahra SA 等对国际创新理论的研究在2008—2013 年也具有较高的引文突现值。许多研究发现，企业国际化是一个快速发展的过程，即“天生的国际化”，国际创新理论由此而来。国际创新理论可以解释新兴企业快速发展的现象。通过上述分析，突变值较高的引文所涵盖的研究主题，如贸易的“心理距离”、国际创业、国际企业家精神等，自2008 年以来，突增性持续时间不一，反映了一定时间段内热门的研究主题。

3.关键词共现和突变分析

关键词是一篇文章中心内容最为简洁明了的概括，分析高频关键词有助于发现某一领域的热门的研究主题。选择节点类型为关键词，对企业国际化的相关文献进行分析，企业国际化研究领域高频关键词包括国际化（internationaliza--tion）、绩效（performance）、企业（firm）、策略（strategy）、创新（innovation）、知识（knowledge）、外商直接投资（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等，这些关键词得到了学者广泛的关注，是该领域内研究的重点和热点。

进一步，利用CiteSpace 软件对一定时间段内高频率关键词进行探测，即突现词探测。相比于单独研究关键词出现频次来确定热点，关键词突现能够更好地解释一定时期内关键词出现的频率，以此确定研究热点更具可靠性。从100 个高强度突现词中，筛选出排名前10的突现词（图2）。从图2 可以看出，关键词的突增性持续时间不一。其中，Market Entry 的突增从2008 年到2012 年，Spain 的突增从2009 年到2011 年，United States 突增从2008 到2010 年，International Business 的突增从2009 年到2012 年，这些关键词突增时间较长，都是各自研究时期内的主要关键词。而Socioemotional Wealth 从2016 到2020 年，Involvement 从2016 年 到2020 年，Institutional Distance 从2016 年 到2020 年，Uppsala Model 从2017 年到2020 年，都是近期突增的关键词，可能是未来研究的主要方向。

图2 企业国际化研究排名前10 的突现词

对于社会情感财富（socioemotional wealth），企业在选择国际化战略时，不仅会考虑能使企业受益的经济目标，还会关注一些有利于企业主及其成员的非经济目标，这些非经济目标大体表现为对于社会情感财富的诉求。近年来，学者从不同的角度探讨了社会情感财富与国际化战略之间的关系，有直接影响、调节作用等,由于学者对社会情感财富的测量标准不一致，社会情感财富对企业国际化的影响也尚未得出一致的结论。对于制度距离（institutional distance），制度因素是国家异质性的重要体现，也是跨国公司国际化行为的重要决定因素。虽然目前关于制度距离的内涵界定、测量及实证等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但仍有不足，如现有对制度距离的研究只是借用其他理论来解释跨国经营，没有发展制度距离的理论，现有对制度距离的测量没有一致的度量表可供参考以及实证研究的方法过于局限等，对这些的补充和完善是未来的前沿课题。自2009 年以来，Uppsala模型被应用于许多不同的国际商业问题，尤其是全球化的进程。现阶段，Jan-Erik Vahlne 等（2019）通过了解经理人的一般心理特征来进一步改进，研究其对国际化的影响[7]。未来，学者将继续推进该模型的理论边界，丰富该领域的研究。

四、结论与研究不足

（一）研究结论

以2008—2020 年Web of Science 核心集合数据库的文献数据为基础，利用文献计量工具CiteSpace 绘制了企业国际化研究的国家、机构、作者、关键词、被引文献等知识图谱。通过深入分析知识图谱所包含的与企业国际化有关的信息，总结出该领域的研究内容和演进过程，主要结论如下：1.2008—2020 年，企业国际化研究的文献数量整体呈波动上升的趋势。2.美国、英国、西班牙和中国在该领域的发文量较多且节点中心度较高，具有明显的发文优势和影响力。3.企业国际化研究主要集中在经济学和管理学领域，期刊分布再次验证了该研究是经济管理学领域研究的焦点。4.企业国际化研究机构之间，形成了密切的合作关系，而作者之间，仅有少部分作者合作比较密切，其余作者以个体研究为主，缺少团体合作。部分作者的发文量较高，但与被引量并不成比例关系，说明作者在该领域的影响力有限。5.对高被引文献进行分类，一类是在原有企业国际化模型基础上的补充和完善。另一类是提出一个新的研究视角。Jones MV 等关于国际创业的研究、Rugman AM 等关于跨国公司的研究、Zahra SA 等对国际创新理论的研究具有较高的引文突现值，是一定时间段内热门的研究主题。6.把企业国际化的高频关键词分为三个部分，即企业国际化的理论基础研究、企业国际化的能力评价研究以及企业国际化的动力机制研究。从关键词突变分析中发现，2016—2020 年出现的新兴突变关键词为社会情感财富、制度距离等，2017—2020 年出现的新兴突变关键词为乌普萨拉模型，这些关键词是值得进一步研究的前沿方向。

（二）研究不足

在数据收集与处理上，数据收集是文献计量学方法分析的重要环节。研究数据来源于Web of Science，由于数据检索的时间范围受限，不能涵盖该领域的所有文献，研究结果存在一定的偏差。另外，在处理数据时，存在无法识别的数据，也会造成研究结果不准确。在图谱解读上，主要关注的是高频次和高中心度的节点，对这些节点进行详细的解读，而较少的关注那些频次较低或者中心度较低的节点，就可能会导致无法全面覆盖该领域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