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祭祀坑出土青铜面具研究

2021-11-28王涣溪

魅力中国 2021年51期

关键词：神人祭祀坑首领

王涣溪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新媒体艺术与设计学院，北京 100000）

三星堆遗址目前已经出土了很多的青铜面具，这些面具形态各异，造型比较夸张，是神话的古蜀国蜀王的面具，表现了历代蜀王神性与人性合一的性质，同时它们对于研究古蜀文化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一、三星堆青铜面具出土的情况

三星堆处于四川的广汉市，这里距成都市大约有30 公里。遗址的北面是鸭子河，中部是牧马河，再加上成都平原一马平川，视野非常开阔，土质也比较肥沃，地理位置非常优越，这可能是古蜀人在此建立三星堆古城的一个重要的原因[1]。

1929 年，广汉的一位农民在挖水塘时发现了玉器。从此以后，揭开了三星堆的神秘面纱，我国很多考古学者开始对三星堆遗址进行考古挖掘，发现了丰富的古城和古蜀文化，它是曾经存在的古蜀国的物证。三星堆有悠久的历史，三星堆遗址被称为长江文明之源，它是人类一次伟大的考古发现。

三星堆遗址是由30 多个分散点组成的一个庞大而又复杂的遗址群，目前它的文化遗存共包括四期，一期是早期的堆积，二至四期是青铜文化。从遗址群的分析来看，它延续大约两千多年。

三星堆遗址里出土的文物包括青铜器、玉器、石器、金器、陶器等稀世珍宝，它们是人类宝贵的文化遗产。1986 年在三星堆遗址发掘了两个比较大的祭祀坑，其中一号祭祀坑出土的各类器物有四百多件，其中青铜器近两百件；二号祭祀坑出土的器物有1300 多件，其中青铜器有七百多件。而在出土的青铜器中，头像数量最多，面具数量其次，这表明当时青铜面具在祭祀中的地位非常重要。两个祭祀坑的发掘，让人们重新认识到当时的蜀文化，特别是青铜面具让研究者兴趣大增，许多学者希望通过青铜面具来探索古蜀文化。

一号祭祀坑的青铜面具只有人面具，而二号祭祀坑的青铜面具已经丰富起来，包括人面具、兽面具和纵目面具。其中纵目面具体量巨大，造型诡谲，是三星堆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之一。二号祭祀坑大量的青铜器的出土表明，当时的古蜀人青铜器的铸造业发展非常迅速，并且把青铜器用作祭祀的礼器也已经非常深入了。

特别是2021 年三星堆遗址在青铜器发现方面又有一大进步。2021 年6 月在3 号坑出土了一件庄严肃穆、威仪的青铜面具，该面具高75 厘米，宽130 厘米，是迄今为止三星堆出土的最大的青铜面具。

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青铜面具铸造非常精良，它们都拥有流畅的线条和光滑的表面。其中较大的器物属于合范铸造，使用多次铸造手法最终成型；而小型的器物大都为一次性铸造而成。额头、耳朵、鼻饰等多使用补铸法进行第二次铸就，因此我们能看到有的面具口鼻涂朱，眉眼描黛。

这些面具和三星堆出土的尊、头像等其他器物一样，在入坑前有被焚烧或者砸击的破坏痕迹，有的器物已经被烧坏，有的被熔化，大部分都已经损坏或者变形。这些文物损坏变形的原因可能是，一小部分是因为在掩埋时被不小心损坏，但大部分都属于在入坑前被人们有意识地毁坏，比如有的面具变成两部分，两部分位于坑内的不同地方；有的面具所在的位置应该不会受到挤压，但仍然还是被损坏或者变了形；有的面具被破碎，但是坑内只有几片残片，其他的残片并没有入坑，也不能被复原。这样有目的地进行人为的毁坏，特别是一些比较高大器物被砸破，绝非易事，那么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是敌忾还是别的什么目的，目前还不得而知。

二、三星堆青铜面具的型式展现

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青铜面具我们以1 号坑和2 号坑为例进行研究。目前1 号坑出土人面具共有两件，二号坑出土的人面具、兽面具和纵目面具共有20 件。

（一）人面具

人面具就是面具的造型是人脸，有耳朵、眼睛、鼻子、嘴巴等部位，但由于这些部位要么造型非常夸张，要么被扭曲变形，嘴巴和眼睛比较大，嘴的两侧往下勾，眼睛为倒八字形状的杏眼，所以人面具看起来像人脸，但实际上和我们人类的面容又差别很大。脸的形状可以为分为椭圆形、长方形和正方形。

椭圆形一号坑出土的其中一件人面具为椭圆形，脸部较圆且宽，下颚比较圆润，耳朵较小，鼻子较尖，耳朵较为圆润并有云雷纹，耳垂穿孔，整体的造型比较柔和，应该是女性的面具。

正方形包括一号坑出土的一件和二号坑出土的。这种面具脸有点像正方形，其中又分为面具的额头中部无凿痕、有凿痕但没有凿穿和有凿痕且已经完全凿穿三种情况。其中第一种情况，在两个祭祀坑都有发现，面具呈正方形，额头中部较为自然，没有凿痕；第二种情况的面具出现在二号坑，面具呈正方形，额头中部有凿痕但没有凿穿；第三种情况也见于二号坑，面具呈正方形，额头中部有凿痕且已经完全凿穿长方形这种面具出于二号坑，面具近似竖长方形。

（二）纵目面具

纵目面具发现于二号坑，共有三件，这种面具嘴巴较大，嘴的两侧往上勾，耳朵较长，眼睛像柱子一样向外凸出，因此被称为纵目。纵目面具又可分为两种。

第一种有两件，面具较小，额头正中有一方形孔，孔中铸有一个应龙的额饰。应龙非常长，尾巴微微卷曲，有翅膀；耳朵较长，并向两边进行拉伸；眼珠呈现倒八字形的杏目，并且各外凸起如柱子一般，眼睛的内角往内勾。

第二种有一件，面具较大；耳朵较长，并向斜上方进行拉伸；眼珠凸出像柱子，眼眶里有类似于甲骨文中的“臣”字；额头正中有一方形孔，但是没有额饰。

（三）兽面具

这种面具以各种兽类的脸面为模型，根据不同动物耳朵、眼睛、鼻子、嘴巴等进行扭曲或者抽象创作，使这些面具和人们熟知的动物差异较大，人们可以通过这些面具感觉到这些动物威猛、凶狠，但是具体它们属于哪一种动物却很难确定。这些兽面具脸形还类似于人脸，具有人格化的特点。

兽面具主要在二号坑里发现，有9件。面具比较薄，头部有类似于凤鸟的对称冠饰，眼部差异较大。依据形态，分为神人、神兽、神人神兽面具。

神人面具，有3 件。面具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眼睛较大，但和人面具及纵目面具不同的是，兽面具的眼睛比较圆润，介于椭圆和方形的中间；鼻子直且长，嘴巴较大且露出牙齿；耳朵像经过简化的凤鸟纹。并且这类面具有凤鸟对称冠饰，鸟头和颈往中间靠拢，鸟嘴长而且尖，鸟脖修长，鸟翅呈张开状态，鸟的尾翼较为修长。

神兽面具，也有3 件。面具有眼睛和嘴巴，但无鼻子、耳朵，眼眶就像鸟的羽翼正在张开，眼珠为倒八字杏眼；神兽面具和神人面具一样有凤鸟冠。

神人神兽面具，共有3 件。这种面具就像神人面具和神兽面具的组合体，上半部类似于神人面具，下半部类似于简化神兽面具。

三、三星堆青铜面具的分析

研究这些面具，我们应该知道它们代表的是谁、是如何使用的、它们表现了古蜀国的什么文化、怎么根据这些面具进行世系划分？

（一）面具代表的人物身份

根据资料推导，三星堆遗址出土的这些青铜面具应该代表的是当时的古蜀王。这些面具和人类的外形相关，应该是古蜀王的神话形象。在上古神话传说中，先王是地上的首领，也是天上的神，神人合一，他们既有政治权利又有大权，而古蜀王就是这样的形象。

（二）面具的使用情况

三星堆出土的这些青铜面具是怎么使用的呢？国内有很多专家有过各种推测，可以归为以下几种：作为在舞蹈中使用的一种面具，用手捧举；作为在祭祀中使用的面具，悬挂使用；在图腾柱上使用，多件面具串起来；在祭祀时使用，用于木质或者泥质偶像上当作装饰品。

具体研究这些面具，你会发现，这些面具多数呈U 形，并且为卷槽状，有的面具只有十多厘米长，应该不适合戴在头上；有的面具虽然大，但是比较笨重，也不适合戴在头上或者在舞蹈时捧着使用。

三星堆的青铜面具有的两侧方孔较小，且不在重心上，方孔的周围毛边较重，从位置和大小及综合考虑来看，不适合悬挂。还有的面具孔眼只有2 毫米左右，并且大部分面具的孔眼位于后面转角处，从孔眼的位置和大小来看，也不适合悬挂，可能只适用于镶嵌固定。

一些较大的面具，方孔较大，两侧的方孔一侧位于耳朵上边靠前的位置，一侧位于耳朵下边下颌的位置，有的是额头正中有一孔，但并不是所有的面具额头上都有孔，因此应该不是用于悬挂，可能是为了装饰。一些兽面具的孔的位置也不能用于悬挂。

另外，这些面具额头较宽，下颌一般朝前伸，两颊向里收，中间小、上下大，并且上面比下面宽很多，这种形状不适合患起来在图腾柱上使用。另外面具里面凹凸不平，毛刺较多，不适合串在一起放在图腾柱上。

据此分析，面具不适合跳舞时捧着、祭祀时悬挂、在图腾柱上串起来使用。那么在最后一种祭祀时，用于木质或者泥质偶像上当作装饰品用则非常有可能。这些青铜面具里面有红褐色的土，且比较坚硬，和坑里的土不同；这种土应该是面具铸造后在使用时被敷上去的，可能是配合泥塑而用。但这也只是一种猜测，还需要不断地研究。

（三）推测其文化上限

在一号坑里出土的人面具和其他的锋利尖锐、棱角分明的面具相比，它比较圆润柔和，耳朵比较小，再加上杏眼等特征，非常像当时的女首领。有的学者认为，三星堆文化应该有五千年的历史，也就是龙山时代。但龙山时代中国已经是父系氏族，首领应该是男性。因此三星堆应该在母系氏族时代，也就是仰韶时代。仰韶时代母系氏族繁荣，并慢慢地向父系氏族过渡，如果是这样的话，三星堆距今约有七千年到五千年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