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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国际话语权的发展进路

2021-11-28华启和

关键词:话语权话语环境保护

华启和, 张 丽

(1.东华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西 南昌 330013;2.南昌大学 抚州医学院,江西 抚州 344000)

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华民族开始了谋求国家富强、民族复兴、人民幸福的伟大历史征程,也开始了一个主权国家从初入国际舞台、参加国际谈判,到逐步成为国际秩序的维护者、建设者和贡献者的飞跃。在这一进程中,伴随着国际政治的演变,生态环境问题逐渐成为国际关系中的重大问题,环境外交也逐渐活跃起来,成为主权国家实现特定发展目的或战略目标的重要外交手段。与此相适应,中国共产党紧跟国际政治关系的变化,持续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积极参与关于环境保护的国际合作和国际谈判,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国际话语权也经历了一个演进的过程。

1 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国际话语权的先声期

新中国成立之后的一段时期,我国百废待兴,经济基础薄弱,又遭受西方国家的压制,党和国家的主要任务是集中力量发展生产,尽快实现从农业国向工业国的转变。能否迅速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巩固和发展新生的社会主义政权,考验着中国共产党的执政智慧。因此,“战天斗地”“征服自然”“大炼钢铁”“赶英超美”等口号成为这一时期鲜明的社会现实写照。这个时期的中国,由于着重强调社会制度、意识形态等因素,基本上游离于国际体系之外,被排除在国际组织之外,在国际组织中属于缺位的状态,国际话语权更无从谈起。当然,在与亚非拉国家的交往中,毛泽东还是清醒地认识到国际话语权的重要性,“凡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要先造成舆论,总要先做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革命的阶级是这样,反革命阶级也是这样”[1]。面对新中国成立初期的“话语困境”,中国共产党在打碎旧的话语体系的同时,提出了一系列新的话语体系,并逐步得到国际社会的认同,特别是得到第三世界国家的认同。比如,以“两个中间地带”和“三个世界”划分理论来分析当时的国际形势;以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求同存异的外交政策来处理不同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国家间的关系。中国通过参加1954年的日内瓦会议、1955年的万隆会议等,阐明中国的外交政策,传播中国的声音,加强了与亚非拉国家的团结。这些都体现了中国在国际社会中努力发声、提升国际话语权的历程。

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国际话语权与中国国际交往的发展脉络是相一致的。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的重心是发展经济,解决物质短缺问题,生态环境建设让位于经济建设。“大跃进”之后,大规模的经济建设造成了极大的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但是,当时由于受意识形态偏见的制约,错误地认为社会主义不可能产生污染,污染是资本主义国家的特有产物。随着社会主义建设的推进,所出现的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引起了中央领导的高度关注。针对办食堂破坏山林、浪费劳力等问题,毛泽东多次强调要厉行节约,并告诫全党:“如果对自然界没有认识,或者认识不清楚,就会碰钉子,自然界就会处罚我们,会抵抗。”[2]周恩来也非常关注环境污染问题,从1970至1974年,围绕环境保护工作的谈话就达31次之多[3],并多次指示有关部门要采取措施防治环境污染。随着对环境污染认识的不断深化,我国开始意识到环境问题可能会成为引发国际争端的起因,国与国之间可能会因为环境问题而产生纠纷。因此,我国逐渐与国际接轨,开启了环境外交的历程,争取生态文明建设国际话语权的意识逐渐清晰。1972年6月,中国派出代表参加在斯德哥尔摩召开的第一次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这标志着中国环境外交的开端,也标志着中国走向争取生态文明建设国际话语权的开端。在斯德哥尔摩会议上,中国代表团开展了大量的环境外交工作,阐明了中国在环境问题上的原则立场、基本主张,并与世界各国积极开展环境保护交流,介绍中国政府的环保政策和具体举措,扩大了中国在环境保护领域的国际影响力。在本次大会召开之前,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先起草了一份《人类环境宣言》草案,中国代表团等其他发展中国家代表团对此并不认同,认为该草案存在许多不合理的地方,建议大会对此进行修改。经过发展中国家代表团的共同努力,大会最后同意对《人类环境宣言》作出修改,并直接吸纳了中国代表团提出的一些建议。比如,“世间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宝贵的”[4],就被写入《人类环境宣言》。这说明中国在环境保护的国际领域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主张了自己的权利。当然,参加这次环境大会也暴露出我国在环境保护方面存在一些问题:一是对环境问题认识不足、研究不够,只是泛泛而谈,提不出解决环境问题的具体措施和方案;二是受当时政治指导思想的影响,过分强调意识形态因素,忽视了环境保护的共同利益。大会期间,我国过分注重与美国的政治斗争,缺乏谈判的灵活性,没有很好地体现求同存异的精神,对环境保护国际合作的重要性认识不足[5]。

当然,参加斯德哥尔摩会议,是中国在世界环境外交历史上的第一次亮相,对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影响深远,具有里程碑的意义。由此,中国认识到环境问题对经济社会发展有着重大的影响,也认识到我国也存在环境问题。正如参加此次环境大会的曲格平所说:“会议像一面镜子,使我们看到了中国的环境问题。……中国城市的环境问题不比西方国家轻,而在自然生态方面存在的问题远在西方国家之上。”[6]从此以后,环境保护问题开始进入国家的议事日程,我国开始参加世界范围的环境保护运动,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国际话语权开始艰难起步。

虽然这一时期,我国开展环境外交的数量有所增加,但是环境外交还不是中国外交的工作重心,环境保护方面的话语力量非常有限。生态文明建设的国际话语权无论是在硬件建设还是在软件建设方面,都受制于落后的经济技术条件、受制于当时独特的政治意识形态,所以并没有形成一种很自觉的生态文明建设国际话语权意识,更不可能从整体上去进行战略谋划;而更多的是以一种“搭便车”的角色,从意识形态斗争的角度去反对强权政治,维护国际社会的公平正义,从中萌芽出国际话语权。所以说,新中国成立初期,尽管中国不具备提升国际话语权的条件和能力,但是在国际环境外交的舞台上还是努力发声,努力争取话语权。

2 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国际话语权爬坡期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持续快速地增长,逐渐融入全球化进程。与此同时,西方国家长期创设并把控着国际话语体制,中国很难改善自身在全球体系中的话语地位,并没有同步获得与自身经济实力相称的国际话语权,整体上受到西方话语霸权的压制。不仅如此,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国际形势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中国也遭受了巨大的经济、政治和话语压力。从当时中国自身的实际情况来看,面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经济上的封锁、政治上的孤立、军事上的打压,中国政府提出了“韬光养晦、有所作为”的外交政策,采取“不争论”“不当头”的策略,在国际舞台上刻意地保持低调和守拙的态势,把更多的精力转向国内经济的发展。正如邓小平所说:“我们再韬光养晦地干些年,才能真正形成一个较大的真正力量,中国在国际上发言的分量就会不同。”[7]

在这么一个大的国际背景下,随着世界经济的发展,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矛盾越来越突出,环境问题也越来越引起国际社会的关注,已经成为联合国大会和各种国际会议的经常性议题。面对全球性的环境问题,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从各自的利益出发,表达了不同的观点和立场,发出不同的声音。在涉及全球环境责任的担当时,发达国家无视甚至牺牲发展中国家的正当诉求,不仅以各种理由推卸责任,还以环境援助为诱饵介入发展中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甚至干涉他国内政。由此,中国国务院环境保护委员会1990年7月讨论通过了《中国关于全球环境问题的原则立场》,制定了中国应对全球环境问题的八项原则(1)八项原则包括:正确处理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关系;明确国际环境问题的主要责任;维护各国资源主权,不干涉他国内政;发展中国家的广泛参与是非常必要的;应充分考虑发展中国家的特色情况和需要;不应把保护环境作为提供发展援助的新的附加条件,也不应以保护环境为借口设立新的贸易壁垒;发达国家有义务在现有的发展援助之外,提供充分的额外资金,帮助发展中国家,参加保护全球环境的努力,或补偿由于保护环境而带来的额外经济损失,并以优惠、非商业性条件向发展中国家提供环境无偿技术;加强环境领域内的国际立法是必要的。。其中,最重要的原则就是要“明确国际环境问题的主要责任。”中国认为,全球性环境问题主要是发达国家工业化造成的后果,他们理应承担更多责任。公平分配环境责任和环境义务已经成为中国环境外交的重要关切。该文件为中国的环境外交指明了方向,提供了遵循。1991年,中国政府发起41个发展中国家代表团参加的“发展中国家环境与发展部长级会议”在北京召开,大会发布了对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具有重要影响的《北京宣言》,这是发展中国家为即将召开的联合国环境保护大会协调立场、统一口径的大会,有力地维护了发展中国家的团结。1992年6月,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在巴西里约热内卢召开,时任国务院总理李鹏在大会上发表了重要讲话,阐述了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重要意义,提出了我国关于全球环境问题的五项原则(2)五项原则:经济发展必须与环境保护相协调;保护环境是全人类的共同任务,但是发达国家负有更大的责任;加强国际合作要以尊重国家主权为基础;保护环境和发展离不开世界和平与稳定;处理环境问题应当兼顾各国现实的实际利益和世界的长远利益。,与此同时,还明确了我国环境外交的基本目标(3)基本目标:争取国外资金和及时援助,进一步推动中国的环境保护工作,促进中国的可持续发展;加强环境与发展领域的国际合作,确保地区环境安全;维护中国和发展中国家的权益;扩大国际影响,提高国际地位。。这次大会是我国环境外交的转折点,不仅时任国务院总理李鹏亲自参加了会议,显示了对环境保护工作的重视;而且还明确提出了加强国际合作、提高国际地位的环境外交目标,其目的就是要构建中国环境保护话语体系,提升中国在环境保护领域的国际话语权。由此,中国积极参与全球环境外交活动,逐步成为了许多环保国际组织的成员国。自1989年以来,中国先后加入了包括《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京都议定书》《生物多样性公约》《联合国防治荒漠化公约》等在内的50多个国际环境公约;中国对国际环境机构的资金援助也日益增多,已经成为全球环境基金20个最大捐款国之一。另外,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中美两国环境外交也是从无到有,开展了丰富多彩的交流与合作。1997—2000年,中美先后举行了三次环境与发展讨论会,专门讨论环保合作的具体问题。两国元首在多边和双边外交的会晤中都会谈及环境保护问题,并提出要加强对话与磋商,从而推动国际环保事业的发展[8]。应该说,通过自身的努力,中国在维护国家利益的同时,也为全球生态环境问题的解决作出了积极的贡献,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国家的影响力。

但是,我们也要清晰地看到中国在环境保护的国际议程设置和国际规则制定等方面存在能力不足、主动性不够、参与度不深等问题,中国在许多环境外交场合的话语权诉求显得很苍白,国际话语权处于弱势状态。虽然我国很少缺席环境保护大会,但是常常也是只见其人,不闻其声。即使有声音,话语也传不开。随着中国加入全球化进程不断深入,中国越来越多地参与到西方国家建构的国际体系,在受到西方话语霸权的冲击和国际形势巨大变化的影响下,中国在环境保护方面的话语权常会陷入矛盾和尴尬中。比如,国家身份是一个国家发展水平和国际影响力的综合反映,体现的是一个国家在国际社会中的定位。不同的国家身份,关切的国家利益和承担的国际责任也不同。发展中国家与负责任大国是中国国家身份的双重体现,这种双重的身份必然影响中国的环境外交,必然会导致承担国际责任与维护国家利益之间的冲突,从而会招致国际社会的指责和诘难。作为负责任的大国,中国在全球生态治理过程中,一直都是积极承担与中国发展阶段相适应以及能力范围内的责任。然而,国际环境问题的复杂性,发展中国家群体发展水平的不一致性,并呈现差距扩大的趋势,导致发展中国家以往团结的局面出现了松动,在应对全球气候变暖的问题上,发展中国家作为一个庞大的群体又产生了分化。比如,出现小岛屿国家、最不发达国家等,这些国家遭受的气候灾难不同,利益诉求也不同。因此,发展中国家内部存在不同的利益诉求、不同的声音。而最不发达的国家则提出,即便中国是发展中国家,也不能与发展中国家相提并论,也要承担更多的减排任务。另外,随着中非合作的不断深入,中国承担在非洲的环境保护责任,促使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相协调的国际呼声也越来越高。不仅如此,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增强并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许多发展中国家已经不再把中国认可为发展中国家。但是,实际上中国仍然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仍然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虽然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人民生活不断改善,综合国力大幅增强。但是,中国经济发展还面临不少困难和挑战,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还没有得到根本的解决,民生领域还有不少短板,国家安全面临新的矛盾。易言之,“中国在外表上越来越具有大国特征和在实质上长期处于发展中国家水平的反差,使得中国在向全世界表达自我的时候遭遇了话语断裂的危机”[9]。因此,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话语,常常不仅西方国家不认同、发展中国家也不信任,而且自身也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这样生态文明建设的国际话语权就无从谈起。

此外,中西方在文化价值观、意识形态等方面根深蒂固的差异,西方发达国家在国际话语权中的霸主地位,使中国常常陷入被西方界定的境地,对中国的误读、抹黑、攻击、演变就没有停止过。冷战结束后,西方国家先后抛出“中国崩溃论”“中国威胁论”“中国机遇论”“中国责任论”等不同论调。其中,“中国威胁论”“中国责任论”影响深远。比如时任美国世界观察研究所所长莱斯特·布朗在《谁来养活中国——来自一个小行星的醒世报告》中认为,为了养活10亿多人口,中国将从国外大量进口粮食,从而引发粮食危机,并称这种“威胁远比军事入侵大得多”,这就是典型的“环境威胁论”[10]。随着中国解决全球问题实力的增强,西方国家又抛出“中国责任论”。“中国责任论”是“中国威胁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一种变异存在。2005年9月,美国前副国务卿罗伯特·佐利克在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发表的题为《中国往何处去——从正式成员到承担责任》演讲中首次抛出“中国责任论”。他在演讲中提出中国应成为国际社会“负责任的利益相关者”,要求中国承担更多的国际责任。这一判断也成为美国对中国国家形象的新定位,并被写入2006年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之中。美国的“中国责任论”认为,正在崛起的中国还不是一个充分负责的国家,应当承担更多的国际责任。无论是“中国威胁论”,还是“中国责任论”,体现的都是西方对中国的意识形态侵略,是一种话语霸权。面对西方发达国家对中国的种种误读,以往的中国往往只是被动地解释,是一种被动的防御,似乎缺乏有效的应对策略,最多以“中国特色”“中国国情”“民族特色”等类似的话语来应对西方国家的话语冲击。这种话语表达可能只是短暂地化解了中国的话语危机,但限制了中国向世界贡献普适性的理念和话语体系[11]。

中国40多年的改革开放带来了国家经济实力的增强,但是并没有自然而然地带来生态文明建设国际话语权的提升。在一个很长时间里,中国只是国际交往中的“旁观者”,或者有限层面的“参与者”;而不是国际关系的“推动者”,更不是“主导者”。同样,在全球生态治理过程中,中国缺乏向国际社会贡献具有引领作用的新理念、新概念,具有普适性的价值观,存在话语逆差现象,处于话语权弱势的状态。当然,对于提升中国国际话语权问题,党和国家也是不断重视和加强。2008年10月,温家宝指出,要提升新兴国家及发展中国家的知情权、话语权和规则制定权[12]。2010年5月,胡锦涛在参加俄罗斯纪念卫国战争胜利65周年庆祝活动时,指出要加强二十国集团机制化问题上的协调和配合,提高两国在国际事务中的话语权,维护两国和发展中国家正当权益[13]。可见,中国政府已经明确了争取国际话语权的重要性,开始着力解决经济实力强而国际话语权弱的困境。

3 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国际话语权提升期

现如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进入了新时代,我国日益走进世界舞台中央,不断为人类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继党的十八大把生态文明提升到“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战略高度,党的十九大进一步提升了生态文明的战略地位,提出“建设生态文明是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14]。面对纷繁复杂、深刻变革的世界局势和全球性的生态环境问题,中国全面参与全球生态治理,积极应对气候变化,破解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难题,逐渐成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参与者、贡献者、引领者。

十八大以来,随着国际格局的变化,中国正从一个世界大国崛起为世界强国,从世界的边缘迈向世界舞台的中央。随着中国实力和国际影响力的逐渐增强,中国有能力提出新的国际理念和制定新的国际规则,从而提高国际话语权。对此中国更加重视国际话语权建设,并将其上升到国家战略的层面,明确要求在世界经济政治、科学技术和哲学社会科学等领域提升国际话语权。比如,从2013年以来,中国推行特色大国外交,秉持公正合理、互商互谅、同舟共济、互利共赢四大理念,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倡议”“共商共建共享”“推动建立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等一系列顺应世界发展潮流的理念,体现了对人类共同利益的关切。这些“中国话语”在国际社会上产生了重大的影响,逐渐被国际社会所接受,中国国际话语权建设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弱势地位在发生改变[15]。

在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理念的指引下,中国高度重视全球生态治理,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国家总体发展战略规划,不断创新生态文明建设理念、提供全球生态治理的公共产品、加强环境保护国际合作,共同推动全球生态环境问题的解决,从而逐步提升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国际话语权。一是生态文明先进理念引领。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围绕着“为什么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什么样的生态文明、怎样建设生态文明”发表了一系列重要论述,形成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马克思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理论的最新成果,集中体现为“生态兴则文明兴”的历史观、“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自然观、“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观、“良好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的民生观、“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体”的系统观、“实行最严格生态环境保护制度”的法治观、“共同建设美丽中国”的行动观、“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之路”的全球观等[16]。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人类必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12]。这一系列新思想、新理念、新话语,不仅是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根本遵循,也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理论基础和方法论,对全球生态治理有着积极的影响。正如国际可再生能源署总干事阿丹·阿明所说:“我非常赞赏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绿色发展理念。借用这句话,可再生能源也是金山银山。”他表示,中国正在对可再生能源的发展及全球能源转型做出重要贡献[17]。二是绿色发展模式引领。先进的生态文明理念引领绿色发展实践,绿色发展实践助推全球生态治理。中国不仅提出了生态文明建设的新理念、新话语,而且在实际行动中落实这些新理念、新话语,推进绿色发展,着力解决突出的环境问题。发展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唯有发展,才能消除冲突、摆脱贫困,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期待。当然,这必须是科学发展、绿色发展,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永续发展。为此,中国坚定不移贯彻五大发展理念,深入实施大气、水、土壤污染防治三大行动计划,率先发布《中国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国别方案》,实施《国家应对气候变化规划(2014—2020年)》,生态环境得到明显改善。重视生态文明建设,既是加强美丽中国建设的重要举措,也是中国对全世界履行庄严承诺的积极行动。英国能源研究中心执行主管拉夫黑德指出,中国为生态文明建设所做的努力和取得的成果,不仅有利于中国的可持续发展和国民的健康福祉,还会让全世界看到中国保护生态环境、发展低碳经济的决心[18]。总之,中国加强生态文明建设的勇气和担当,进一步增强了负责任的大国形象,提升了中国参与全球生态治理的能力。三是绿色国际公共产品引领。在全球治理体系和国际秩序变革加速推进的时代,人类面临许多共同的挑战,迫切需要世界各国提供国际公共产品来解决全球性的问题。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已经从被动的接受者逐步成为国际体系的重要参与者和塑造者,成为国际公共产品的提供者[19]。中国在持续推动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积极探索,先行先试,贡献了生态治理的中国理念和中国方案,提供了一系列绿色国际公共产品,特别是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倡议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中国发展已经进入新时代,新时代的中国将继续担当起一个大国、一个大党应该担当的责任,积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事实上,人类共处在一个地球村,是一个利益息息相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面对全球性的问题,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独善其身。“中国人民愿同各国人民一道,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共同创造人类的美好未来!”[12]在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过程中,“一带一路”倡议成为其重要的实践平台。“一带一路”倡导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在理念上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完全相通。中国大力推进绿色“一带一路”倡议,开展区域环保合作和南南环保合作,积极帮助沿线国家或地区提升环境治理能力,积极与广大发展中国家分享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经验,促进2030可持续发展目标能力建设,共同建设一个美丽清洁的世界[20]。绿色“一带一路”的倡议一经提出便得到国际社会的高度认同。正如美国经济学家查尔斯·金德尔伯格所说:“中国为实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目标而付出的努力主要集中在‘一带一路’上,‘一带一路’倡议所倡导的互联互通和实实在在的经济发展正是化解沿线国家政治动荡和社会凋敝的一剂良药。”[21]

全球性环境问题的解决,依赖于符合生态文明建设的新理念、新方案和新的国际关系。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已经逐步从世界规则的“旁观者”“应对者”“获益者”向规则的“参与者”“贡献者”“分享者”的身份转变,逐渐成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引领者,极大地改善了中国的国际形象,促进了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国际话语权的提升。但是,与西方国家相比,中国在话语质量、议程设置、话语传播等方面仍然存在许多不足,我们必须实事求是地分析中国提升生态文明建设国际话语权所面临的形势,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提升国际话语权的艰巨性和复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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