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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汉文伊斯兰教典籍刻印述略

2021-11-28胡玉冰

北方民族大学学报 2021年1期
关键词:汉文同治刻本

邵 敏,胡玉冰

(宁夏大学 人文学院,宁夏 银川 750021)

伊斯兰教自传入中国以来,不断地与以儒家文化为核心的中国传统文化进行交流和融合,在这一本土化的过程中,由于中国伊斯兰教自身发展的需要等原因,在明清时期产生了许多汉文伊斯兰教典籍。清顺治十四年(1657年),清真堂刊刻的《正教真诠》是现存较早的汉文伊斯兰教典籍刊本之一,此后,四川、江苏、云南、广东等地陆续刊刻了不少汉文典籍。其他地区也有刊印者,如北京的万全堂、敦德堂,天津的遵古堂、秀真精舍,上海的广学会、清真寺,湖南的星沙清真寺,等等,此外还有刊刻地尚不明确的出版者,如广济堂、敬灵堂、悟真斋、著易堂、裕南堂、信一堂等。目前,学界对汉文伊斯兰教典籍研究多注重从哲学思想层面探讨相关问题,对其出版刊印情况研究较少,主要有马彦虎的《余海亭与成都“宝真堂”》[1]、徐苏的《清代镇江的伊斯兰教雕版刻经》[2]、张平凤的《现存晚清民国镇江清真寺刻经辑目详注》等[3],此外,张秀民的《中国印刷史》[4](622~623]、《中国伊斯兰文献著译提要》附录《近代国内伊斯兰书刊出版机构简介》[5](645)对明清汉文伊斯兰教译著的刊印亦略有涉及。本文主要根据《中国古籍总目》、各大图书馆藏目录及《清真大典》《回族典藏全书》等影印本资料,梳理和查考清代四川、江苏、云南和广东等地采用雕版印刷方式刊布汉文伊斯兰教典籍的情况,以求教于大方之家。

一、四川汉文伊斯兰教典籍的刻印

据史料记载,元代以前便有入蜀的穆斯林,如唐五代时期的李珣和李玹。据宋代何光远《鉴戒录》卷四载:“李珣,字德润,本蜀中土生波斯。”[6](887)宋代黄休复《茅亭客话》卷二载:“李四郎名玹,字廷仪,其先波斯国人,随僖宗入蜀。”[7](925)明清时期,由于战乱、经商、动迁等原因,大量回族从陕西、湖广、云南等地迁徙入川。成都城区的回族主要居住在永靖街皇城清真寺和皇城坝一带,多从事商业或手工业。清代四川地区特别是成都的回族比较重视汉文伊斯兰教译著的刊布,出现了众多的刊刻机构和刊刻人,刊刻机构有宝真堂、敬畏堂、丹腴堂、吉安堂、三友山房等,刊刻人有马大恩、马中龙、王占超等。

(一)刊刻机构

1.余昭文的宝真堂。四川影响较大、刊印书籍较多的是清代余昭文创办的成都宝真堂。清道光年间,余昭文创办宝真堂,名称取自《古兰经》的旧译名《宝命真经》。宝真堂刊印经籍的时间从同治年间一直延续至宣统元年。

余昭文,字海亭,四川简阳人。传世文献中有关余海亭的记载十分有限,无法确定其生卒年。根据后人记载可知,他约在同治年间的成都谋生,曾当过厨师,开过清真餐馆。余昭文皈信伊斯兰教后,因感于汉文伊斯兰教经籍的缺乏,与他人一起创办宝真堂,刊布宗教典籍。据《清真大学》马锡蕃叙文末署名“光绪十一年岁次乙酉孟秋上浣,成都马锡蕃晋三氏谨识。分省补用知县、男翰如敬书。锦城宝真堂首事萃轩王占超、进廷冶世俊、云斋马长青、海亭余昭文协力重刊”可知,参与创办宝真堂的还有王占超、冶世俊、马长青等人。此外,余昭文还自己译著《汉字赫厅》(《经汉注解赫厅》)《择要注解杂学》等书,其中《汉字赫厅》是《古兰经》早期汉文选译本之一。余昭文去世后,其子余泽周继承父业。1922年,余泽周与他人一起创办爱伯书局,发行宝真堂所刊书籍。约在1927年,余泽周将宝真堂的书板和经籍转交中国回教俱进会四川支部。俱进会接收后,设立了“回教经书流通处”,继续印售宝真堂各种经籍。抗战期间,为躲避战乱,宝真堂的大约2 240块书板和部分经籍被转移到西门外回民公墓保存,1949年后存于四川成都皇城清真寺[1]。

宝真堂刊印了许多汉文伊斯兰教译著,目前明确记载的有:(清)刘智《天方至圣实录年谱》(同治八年刻本)《天方性理》(同治十年刻本),(清)马伯良《教款捷要》(同治十年刻本),(清)刘智《天方至圣实录》(同治十一年刻本),(清)王岱舆《正教真诠》(同治十二年刻本),(明)张中《四篇要道译解》(同治十一年刻本)《归真总义》(光绪四年刻本),(清)刘智《天方三字经》(光绪六年刻本),余昭文《汉字赫厅》(光绪八年刻本),(清)余浩洲《真功发微》(光绪十年刻本),(清)马注《清真指南》(光绪十一年刻本),(清)余泽周《正教一目醒》(宣统元年刻本)《清真女子四字经》(民国十三年刻本)等。

值得注意的是,宝真堂出版的译著中,有的是宝真堂原刻本,有的是原版重印本。如《天方性理》同治十年刊本,《清真大典》第17册影印收录。据影印本,此书封面题“宝真堂藏板”,卷二部分书页版心下刻有“敬畏堂”字样。一般而言,由于古籍书板能长久保存,会出现书板易主的现象。书板易主后,往往会更换封面页,但正文仍用原版印刷,因此古籍的藏版者并不完全等同于实际刊刻者。《天方性理》的书板就很可能原属于敬畏堂,后来归于宝真堂。同样情况的还有《正教真诠》同治十二年刊本,其封面页题“宝真堂藏板”,正文版心下刻有“清真堂”三字。《正教真诠》有顺治十四年清真堂刻本,惜已不存。后有清嘉庆六年广州清真堂刻本,藏于国家图书馆、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等地,此本半页8行18字,四周单边,白口,黑鱼尾,行款和版式与宝真堂藏板刊本一致,因而广州清真堂很可能是原刻板者或藏板者。

2.周明德的敬畏堂。周明德,字勖明,成都人,堂号“敬畏堂”“退斋”,生平不详。光绪年间,他先后刊印过(清)马复初《祝天大赞集解》(光绪四年刻本),(清)刘智《天方字母解义》(光绪十二年刻本),(清)马殿甲《至圣千字赞》(光绪十九年刻本),(清)马安礼《天方四字经》(光绪二十三年刻本)《天方认一宝珍四字经》(光绪二十三年刻本),(清)马德新《天方历法图真本》(光绪二十三年刻本)《性命宗旨》(光绪二十四年刻本)《真德弥维礼法启爱合编》(光绪二十五年刻本)《汉译道行究竟》(光绪二十七年刻本),(清)者宝书《宝命真经赞》(光绪三十三年刻本)等。周明德刊印的书籍版式多为单、黑鱼尾,四周双边,版心鱼尾上方刻书名,在序跋后和版心下方常镌有“敬畏堂周氏藏版”“成都周明德勖明氏重镌”或“成都敬畏堂周氏藏板转存东御街遂生斋刻字铺”等字样。

周明德热心刊布和整理伊斯兰教汉译著作,他在刻书的同时还校书、写序。如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四月至五月,周明德校刊了《宝命真经赞》《天方认一宝珍四字经》《天方四字经》《天方历法图真本》《天方端蒙教门串语正解》等书,其中《天方认一宝珍四字经》《天方四字经》两书正文后均题“光绪二十三年四月成都周明德校刊”,《天方历法图真本》序文后题“光绪二十三年岁次丁酉蒲月成都周明德勖明氏校刊”字样。他还曾校阅过他人出版的汉译典籍,如清道光二十年(1840年)龙州马鼎元定三氏刻本《天方端蒙教门串语正解》正文卷端下题“成都周明德勖明氏校阅”。此外,周明德还为《性命宗旨》《真德弥维礼法启爱合编》《汉译道行究竟》等书作序。光绪二十四年周明德重刻本《性命宗旨》正文前有其序:“《性命宗旨》一书,俾凡具性命而服天方之教者,执此以进寻宗真而契真一,其功岂不伟哉!乐付剞劂,以共同好,是为序。成都教末周明德序于敬畏堂之退斋。”[8](261~262)光绪二十五年周明德刻本《真德弥维礼法启爱合编》中亦有其序:“昨阅复初夫子所辑《礼法启爱》《真德弥维》合编一书,既明谟民教典日用应行之事,复明谟民归信之准的。较诸《典礼》等书,虽浅而明显过之。如阅者能执此以证经师,即可由教以入道,由道直趋谟民应行之所以然,诚如此书,实谟民入教之津梁,趋真道之究竟也。吾故乐而刻之,以共同好。是为序。”[9](111~112)

周明德刻书并非只为获取商业利润,他说:“虽然天方之穆民知之深,而行之笃者众矣。而东方之穆民或知而未行,或行而未精,师心自用,误入偏奇,而不得其究竟者往往而然”[10](212)。他认为,中国的伊斯兰教信众在教义、教道的认知和理解方面出现了“师心自用”和偏颇之处,希望所刻印的书籍能够帮助人们。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不仅对所刊刻之书的特点有明确认识,还对如何阅读、学习教义和实践教道有自己的观点。如他提到《真德弥维礼法启爱合编》一书浅显易懂,是“入教之津梁,趋真道之究竟”,“东方之穆民,知道行而欲至其究竟者,必先勤五功,守八德”,“于斯经,朝夕玩索,庶几有获”[10](212~213)。

3.其他刊刻机构。(1)成都丹腴堂。清咸丰元年(1851年)成都丹腴堂刊刻刘智的《五功释义》。《中国古籍总目·子部》:“礼书五功义(天方五功释疑),一卷,清刘智撰,清咸丰元年蓉城桂氏丹腴堂刻本,北大。”[11](3516)(2)锦江吉安堂。清同治十二年(1873年)吉安堂刻《醒世箴》。《清真大典》第17册、《回族典藏全书》第32册均据此本影印。(3)成都皇城清真寺。光绪元年(1875年)刻《天方历源》。《中国古籍总目·子部》:“天方历源,清马德新(复初)撰,清光绪元年成都清真寺刻本。国图。”[11](3520)此外,该寺还藏有《清真释疑补辑》等书书板。关于成都皇城清真寺的刻书情况记载较少,但据宝真堂的书板流传可知,该寺所藏书板主要为宝真堂所刻。(4)成都三友山房。清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刻《清真启蒙必读》。《中国古籍总目·子部》:“清真启蒙必读(清真启蒙),清丁国珍撰。清光绪三十三年成都三友山房刻本,国图。”[11](3517)

(二)刊刻人

除了成都的宝真堂和敬畏堂,四川还有一些藏板者和刊印人,如马大恩、马中龙、王占超、沙福春等,他们也刊印了一些汉文译著,刊印时间主要集中在咸丰、同治和光绪年间。

1.马大恩。马大恩,字云峰。关于马大恩的籍贯,记载不一。白寿彝先生认为,马大恩为四川成都人,但马大恩在为《天方性理》《天方至圣实录》等典籍所作的序中署名为“汉南马大恩”。民国《续修南郑县志》卷四《人物志》亦载:“马大恩,字云峰。先世由甘肃迁汉中。家颇裕,积书甚富,有万卷楼,八十一砚山房等室。……同治纪元,奉当道檄练乡团。大恩善知人,以杨元、郑如春为团长。二月初八日之役,其长孙国鼎率队前驱,大恩为殿。战败,有欲收军者,大恩力叱之,督战益力,遂与国鼎殉焉。”[12](470)汉中位于陕西南部,故他自称汉南人①白寿彝先生可能另有所据,抑或马大恩的刻书活动和影响主要在成都,如白寿彝在《校点〈天方典礼择要解〉序》(《白寿彝文集》第3卷《民族宗教论集(下)》,河南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443页)一文中认为,《天方典礼》有成都刊本,是清道光二十三年马大恩开始在成都刻板的。关于马大恩的籍贯还有待进一步考证,为方便叙述,本文暂据白寿彝先生的观点,将马大恩的典籍刊印活动归入四川地区。。马大恩虽是武职出身,却热心刊印汉文伊斯兰教译著。道光八年(1828年),他在《重刻〈清真指南〉叙》中说:“而顾以谋理者转而徇私,尚义者转而图利,是不能尊经,而反亵经,其于吾不惜重资镌印广传之初心,谓之何哉?”[13](1)他不惜重资热心刊印译著的目的不是牟利,而是希望能广传其初心。

马大恩在道光年间刊刻了多部马注和刘智等人的译著,书板主要藏于他的还淳堂。马大恩《重刻〈清真指南〉叙》称:“予曩因重刻《天方典礼》《性理》《清真大学》《五功释义》《卫真要略》《至圣实录》等书及《天方三字经》《字母解义》两集。”[13](1)马大恩所刊印的汉文译著除了他在序文中提到的几种外,还有《清真指南》等典籍。马氏的刊印活动对此后成都汉文伊斯兰教译著的出版风气影响很大,成都周明德等人所刊之书多以马大恩的刊本为底本。道光十八年(1838年),周明德和马鼎元重刊《卫真要略》,将书名改为《天方卫真要略》,周德明序:“惜乎!世远,此版久没无存。壬辰秋,予与龙州马定三相晤于灌口,谈及此书,商速觅善本,寿诸枣梨,勿令湮没不传。嗣予返省,于友人处得汉中马大恩原本,付之剞劂”[14](176)。白寿彝先生在《回族人物志·马大恩传》中也提到:“马大恩后,成都刻经之风,历同、光而不衰。同治间张正经、白位西、马元章刻《至圣实录》,王占超刊《四篇要道》。光绪间,王占超复与冶世俊、马长青、余昭文等设宝善堂②“宝善堂”应为“宝真堂”。,复刊《指南》等书。”[15](72)

2.马中龙。马中龙,字云帆,四川成都人。清光绪十一年(1885年),由马中龙主持,教内人士捐资刊刻《清真释疑补辑》,藏板于成都清真寺。是书有马中龙所作序:“唐君晋徽山东之回而儒者也。由拔贡为吏部副郎,就其子冕周太守养来蜀,出所刊金北高《清真释疑》一书,发回回教所以不同之理,与儒教实相表里,俾览者了然于目,豁然于心……书板存京师,道远难致,因与马君晋三暨□叔健商同翻刻。唐君闻之,即倡捐银两,劝其速付手民。北高之著,此书其功甚伟,而晋徽之一再捐刻此书,其心亦良苦矣。因率同人量捐付梓,此后犹有疑吾教者,即以此书持赠之。光绪甲申孟冬上浣钦加道衔升用知府前知贵州普定县事成都马中龙云帆氏谨序。”[16](58)据此可知,唐晋徽将《清真释疑》一书示于马中龙,马中龙认为此书有助于阐发教理,准备重刊,但书板存于京师。后唐晋徽筹集银两,在马中龙主持下刻印,刻印的内容不仅包括金天柱的《清真释疑》,还有唐晋徽的《清真释疑补辑》。

3.王占超。王占超,字萃轩,四川人,出身武职。同治十一年(1872年),王占超与白明一校订刊刻《四篇要道译解》,王占超作《重镌四篇要道弁言》:“窃思刊刻书籍,广为传播,使吾教不泯灭,则先君子之志而余小子念念不忘者也。因与白明一校定讹字,重付剞劂,想先君子归真之灵或亦为之欣慰云”,后署名“同治十一年桂月莪边千总后学王占超萃轩氏沐手谨序”[17](277)。此外,同治、光绪年间,王占超还刊刻过《天方性理》《天方三字经》《清真大学》等书。

4.沙福春。沙福春,四川人。清同治十二年刊刻《大化总归》。《中国古籍总目·子部》:“大化总归,二卷,清马德新(复初)撰,清马开科译。清同治四年刻本,清同治十二年锦江沙氏福春刻本,国图。”[11](3512)

5.履安氏。清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刻《清真启蒙》。《中国古籍总目·子部》:“《清真启蒙》(回教必读),□□辑。清光绪三十三年成都履安氏刻本,国图。”[11](3518)

二、江苏汉文伊斯兰教典籍的刻印

南京、扬州和苏州等城市是中国古代江南地区回族人数较多的地区。明末清初,南京涌现出王岱舆、刘智等伊儒兼通的学者,他们用汉文编译伊斯兰教经籍,兴起了“以儒诠经”的宗教文化实践,促进了江苏汉文伊斯兰教典籍的出版。清代江苏汉文伊斯兰教译著的刻印主要集中在镇江和南京,从现存经籍的情况来看,以镇江为多。镇江地处长江与运河的交汇处,是南北要冲,同时亦为清代汉文伊斯兰教经籍的刊印中心之一。笔者目前初步查考清真寺和镇江童氏、谈氏等刊刻人刻印及藏板的主要经籍有15种,多为重刊本,刊刻时间主要在清代同治和光绪年间。

(一)镇江清真寺

清代江苏刊印汉文伊斯兰教典籍的主要机构是镇江清真寺,主要有城内剪子巷清真寺、城西清真寺等,本文统称为镇江清真寺。镇江清真寺除了刻印部分典籍,还保存了一些经籍的书板,但目前尚不明确这些书板的刊刻机构是否为镇江清真寺。镇江清真寺刊印和藏板的典籍主要有以下13种。

1.《天方字母解义》,(清)刘智撰,清同治二年(1863年)刻本,镇江西关外藏板。《清真大典》第17册据此本影印。是书正文前《天方字母解义题》的卷端题著者、刊刻者姓名:“寿春常镇国忠一氏、东鲁展士廉介庵氏较订,金陵刘智介廉氏甫著,江宁刘国枢以德氏、袁士衡秉铎氏参阅,中州买肇祥长发氏、王永安万年氏仝梓”。可知此书的校订人是常镇国、展士廉,参阅人为刘国枢、袁士衡,刊刻人为买肇祥、王永安。

2.《天方三字经注解浅说》,(清)刘智撰,清同治九年(1870年)镇江清真寺刻本。《清真大典》第17册据此本影印。是书正文后有一篇署名为“同人金全昇东旭、沙石安瑟庵、童仝寿绍彭、花贵陞级三公订”的跋文记载了刊刻的经过:“幸王阿衡继贤来主学席,童君道生基立相与讲业问道,因出其所藏《三字经》以示之。时正忧启导之、体究之无可凭藉,遂传观焉,并乞将原本付梓,匝月劂成,以嘉惠后学。其克由此以淹通而骎乎优入圣域者,其童君之所厚望,我辈之所深期,而王阿衡之教,其遂以此而著欤!”[18](525)

3.《教款捷要》,(清)马伯良撰,清同治十二年(1873年)镇江清真寺刻本。《中国古籍总目·子部》著录了此书两种镇江刊本,分别是“清道光间镇江清真寺刻本(阿汉文)”和“清同治十二年镇江清真寺刻本”[11](3517)。另东洋文库还著录了一种,刊刻时间略有不同,为清同治十三年重刊本,京口清真寺藏板。

4.《天方至圣实录》,(清)刘智撰。清代此书先后刊刻于南京和镇江。清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袁国祚首次在南京刊刻《天方至圣实录》,但因海富润之事被清廷查究,清乾隆五十年袁国祥重印,是本现藏于国家图书馆,《续修四库全书》第1296册据此影印。袁国祚,字景初,江苏江宁人,祖父袁汝琦为刘智的老师。乾隆年间,袁国祚曾刊刻《天方至圣实录年谱》《天方字母解义》《清真释疑》《天方三字经》等书。此书另有清同治十三年(1874年)刻本,为京口清真寺藏板,国家图书馆、南京图书馆等藏。封面题“同治甲戌年镌”“京口清真寺藏版”等字样,书后有光绪元年重刻跋:“于同治年间兵燹后,镇江城内外清真寺有《至圣实录》二部,访得省都、陕甘、广东各处板藏全无,是以同人共襄劝勉,并蒙统领都标新兵弄营提督军门尚勇巴图鲁朱印怀森、统带新兵营记名总铁前潜山营游府朱印淮俊、统带福靖左营尽先协镇前广德营都阃府王印福禄,吾教同人,以及本城共襄刊刻,以垂永远,相传千古不朽矣”[3](159)。卷首部分内容和正文版心下均刻“启承堂”字样。可知此本应是同治甲戌年(1874年)始刻,次年完成,底本为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启承堂刻本,参与刊刻的人主要有朱怀森、朱淮俊、王福禄三位武职人员和教内人士等。

5.《认礼切要》,(清)马启荣编著,清光绪元年(1875年)刊本,镇江清真寺藏板。《回族典藏全书》第35册据此本影印。是书正文前华季渊序载:“予昨见云南启荣马公所作之《认礼切要》一书,礼明意彻,认主之学,于是在矣。无如板存外省,欲广播同人者,非重刊不可。予将此书原本缮写校核,重付梨枣。略叙始末云耳。板存镇江城内清真寺,以广流传为叙。京江后学华季渊谨识。”[19](136)

6.《清真释疑》,(清)金天柱撰,清光绪二年(1876年)重刻本,镇江清真寺藏板。《回族和中国伊斯兰教古籍资料》第一辑第八函、《清真大典》第18册、《回族典藏全书》第36册据此本影印。此书书板曾毁,光绪年间经石可宗校勘后付梓。石可宗叙载:“读是书者,反覆研求,了如指掌,始信四海之夫,千圣同心,复何疑于天方之教乎?顾兵燹游离,版片尽失,同人延鸠赀付梓,嘱予校雠,诚不欲没金先生一片婆心也,因为叙其颠末如此。光绪二年闰五月望日真州也园氏石可宗谨叙。”[20](14~15)大连图书馆藏《清真释疑》重刻本,封面自右向左题“金北高先生著”“清真释疑”“板存仙女镇增荣堂”,横题“光绪二年七月重刻”[21]。《回族和中国伊斯兰教古籍资料》《清真大典》《回族典藏全书》的影印本封面稍有不同,其中“板存仙女镇增荣堂”作“板存镇江城内清真寺”,“光绪二年七月重刻”作“光绪二年七日月重刻”。

7.《天方蒙引歌》,(清)马德新撰,清光绪九年(1883年)重刻本,镇江清真寺藏板。《清真大典》第17册据此本影印。

8.《至圣宝训附认己省悟》,(清)四川穆民译,清光绪十九年(1893年)刻本,镇江清真寺藏板。《清真大典》第14册据此本影印。

9.《真功发微》,(清)刘智撰,清光绪十九年(1893年)真州增荣堂重刻本,镇江清真寺藏板。国家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等藏。此本封面题“真州后学增荣堂重刻”等字样,正文前有真州后学遵行堂《再次重刻〈真功发微〉序》:“但此书板存于南京,已遭火焚;新板现存广东,路远难求。恐日久篇断简残,有负介廉刘君之至意,且广东板内刻错字甚多,有失经文正义。今将前书较对,重付梨枣,公诸同志,庶不致渐至失传。如有同好道者,自备纸张、印刷流传可也。真州后学遵行堂谨识”[3](166)。此书存于南京的书板被焚毁,广东有新板,但路远难得且讹误较多,因而遵行堂应是在增荣堂刻本基础上重新校勘文字,刊板印行。另有《清真释疑》清光绪二年重刻本,其封面题有“板存仙女镇增荣堂”字样,可见增荣堂所刊印的典籍不仅一种,但增荣堂和遵行堂之间的关系尚待查考。

10.《西来宗谱》,(清)马启荣撰,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刻本,镇江西城外清真寺藏板。

11.《四典要会》,(清)马德新撰,清光绪三十年(1904年)刻本,镇江西城外清真寺藏板。国家图书馆、南京大学图书馆等藏。正文后有童镕跋:“惜此书刊板远存滇南,惟湘省曾经翻刻,他省未见,购置维艰。今夏,同里诸君集议鸠赀,另锓梨枣,以广其传,洵美举也。梓成,爰敬缀数语于篇末,以志响往云。”[3](169)光绪年间,此书板存云南,另有湖南翻刻本,其他地区流传不广,故镇江教内人士童镕等人筹资刊刻。

12.《正教真诠》,(明)王岱舆撰,清光绪三十年(1904年)刻本,镇江西城外清真寺存板。南京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等藏。童镕跋记载了是书的刊刻情况:“今吾润耆宿因此书板存粤东,购之不易,为重付梓人,以广先生启牖之苦心,以坚后学信义之素志,属余叙其缘起,余因不敢以不文辞而为之志数行于篇末。光绪三十年七月初旬,京江后学童镕敬识。”[3](170)

13.《经汉注解》,(清)马玉书译,清宣统元年(1909年)上元张翰臣等刻本。

(二)刊刻人

1.京江童氏。《天方典礼》,(清)刘智撰,清乾隆五年(1740年)京江童氏刻本。《回族和中国伊斯兰教古籍资料汇编》《续修四库全书》第1295册第一辑第三函据此本影印。此书有童氏的重刻序,序末署“乾隆五年岁次庚申春月京江童氏国选、国瑾重刊谨识”。

2.京江谈氏。《天方性理》,(清)刘智撰,清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京江谈氏刻本。《中国古籍总目》著录,国家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等藏。

除了以上所列,现存汉文伊斯兰教典籍的序跋等散见资料中还有一些南京等地刊印活动的记载,如清代苏州人余浩洲曾刊刻过《正教真诠》《真功发微》《四篇要道》等书。再如清乾隆年间长乐斋刊印过《天方性理》《天方典礼》《天方至圣实录》《清真释疑》等书,清光绪年间南京善经堂何氏刊印过阿拉伯文的《初学入门》等[22](336)。

三、云南汉文伊斯兰教典籍的刻印

云南地区汉文伊斯兰教译著出版主要集中在昆明。明代以来,出于培养宗教人才、发展伊斯兰教的需要,陕西胡登洲开创了经堂教育,用阿拉伯语、经堂语和小儿锦等方式传授伊斯兰教典籍。经堂教育在其发展过程中,因教学特点和内容的不同形成了陕西、山东、云南三大学派。清代后期,云南学派代表人物马复初、马联元等人推动刊印了一些伊斯兰教典籍和译著,其中汉文典籍多为清代伊斯兰教学者马注、刘智、马德新、马联元等人的著述。从目前所查考的资料来看,云南地区汉文伊斯兰教译著的出资及刊刻者或为伊斯兰教学者,如马德新、马联元等;或为商人,如马佑龄等;或为武职人员,如马如龙等。

1.马德新。马德新(1794~1874),字复初,云南大理府太和县(今大理市)人。有《四典会要》《大化总归》《性命宗旨》等译著,积极刊布自己和他人的相关译著。清咸丰八年(1858年),马德新刊刻了黑鸣凤的《纂译天方性理本经注释》,封面题“清源黑右军著”“性理本经注释”“榆城马复初重刊”,国家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等藏。同治三年(1864年),马德新刊刻自己的译著《天方诗法》,封面题“至圣迁都一千二百八十二年”“字法全诗”“榆城马复初刻”,正文版心题书名“天方诗法”,卷一首页钤“陈垣同志遗书”方印。《回族典藏全书》第223册据此本影印。

2.马联元。马联元(1841~1903),字致本,云南玉溪人。在他的主持下,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由云南马启元、马启华兄弟的佑启堂发起,教中人士捐资,历时三载刊印了《宝命真经》,这是我国伊斯兰教发展历史上第二次雕版刊印《古兰经》。咸丰八年(1858年),他还助刊了刘智的《天方三字经幼义》。《中国古籍总目》著录为“清末滇南马联元刻本”。《清真大典》第17册据此本影印。据《清真大典》影印本,是书封面题“咸丰捌年新镌 天方三字经 天方学人复初氏续刊”,正文首页卷端上题“天方三字经幼义”,下题“金陵刘智介廉著 滇南后学马联元致本较正资刻”。是书半页5行13字。单、黑鱼尾,花口,四周双边,无界行。正文为宋体字,有阿拉伯文小字注。书后附有《续天方三字经》一书。《回族典藏全书》第26册收录两种《天方三字经幼义》,一种封面、行款、字体与《清真大典》本同,但书后未附《续天方三字经》;另一种无封面页,行款和字体与咸丰本有所不同,为半页6行16字。单、黑鱼尾,花口,四周双边,无界行。正文为楷体字,有阿拉伯文小字注。

3.马如龙。马如龙(1832~1891),本名马现,一作马献,号云峰,云南临安人。出身武职,历任云南提督、湖南提督、四川提督,曾刊刻多部汉文伊斯兰教典籍,主要有以下五部。(1)《天方性理》,刘智撰,清同治二年(1863年)马如龙刻本。同治二年,马如龙晋云南提督,因此,是书封面页左下题“云南提督军门马如龙重刊”。后此本多次刊印,同治十三年马如龙改任湖南提督,故其后的印本封面页将“云南提督军门马如龙重刊”改为“滇南藏版”。(2)《指南要言》,马注撰,马德新辑,同治三年马如龙刻本,封面页题“云南提督军门马刊印”等,《回族典藏全书》第19册据此本影印。(3)《真诠要录》,马复初撰,同治三年马如龙刻本,封面页题“云南提督军门马如龙刊”等,《回族典藏全书》第15册据此本影印。(4)《汉译道行究竟》,马复初撰,同治九年马如龙刻本,封面页题“提督军门马如龙刊”等,《清真大典》第17册据此本影印。(5)《天方诗经》,马安礼、马学海译,光绪十六年马如龙刻本,封面页题“提督军门马如龙云峰氏刊”等,《清真大典》第14册据此本影印。

4.马佑龄。马佑龄,字仁山,云南玉溪大营人。武举出身,后经商,有“兴泰和”商号,曾资助表侄马联元开办经学堂。光绪三年(1877年),马佑龄曾刊刻《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此书末题“光绪三年丁丑孟冬澂江府新兴州武举马佑龄重刊”“板存滇南□□清真寺”。同治十三年(1874年),他还刻印了马德新的《礼法捷径》。

除上述刊刻人外,还有一些典籍的出版与昆明清真寺有关。如《辨理明正语录》,马联元著,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刻本,云南昆明南城清真寺藏板,封面题“至圣迁都壹千叁百壹拾柒年吉旦”“辨理明正语录”“大清光绪贰拾伍年 滇省南城清真寺藏板 广济堂资刊”。另外,马联元主持镌刊《宝命真经》的刻板地点也在昆明南城清真寺内,昆明清真寺还保存了大量汉文伊斯兰教典籍的书板,其中《宝命真经》的书板就有1 946片[23]。

四、广东汉文伊斯兰教典籍的刻印

广东自古以来就是海外贸易的重要港口区,也是早期伊斯兰教传入我国的地区之一。明清时期,广东的回族主要是从内陆及周边各省迁移而来的武职人员及家眷,此外还有部分教内人士、商人及流放人员等,主要分布在广州和肇庆两地。关于明清时期广东地区汉文伊斯兰教译著刊印的相关资料较少,目前尚未查考到明代的刊本。清代广东汉文伊斯兰教典籍刊印的主要机构为粤东怀圣清真寺和广州濠畔清真寺,刊印时间集中在嘉庆至光绪年间。

(一)粤东怀圣清真寺

1.《教款捷要》,(清)马伯良撰,清同治六年(1867年)粤东清真寺重刻本,《清真大典》第15册据此本影印。半页8行18字,花口,单、黑鱼尾,四周单边,正文无界行。前有康熙十七年(1678年)马伯良序,序末题“同治六年三月重刻教款捷要”。《教款捷要》还有嘉庆二十二年(1817年)广州刻本,国家图书馆、南京图书馆、大连图书馆藏。此本半页8行18字,白口,四周单边。

2.《西来宗谱》,(清)马启荣撰,清光绪二年(1876年)刻本。封面题“光绪丙子岁”“西来宗谱”“粤东省城内怀圣光塔寺存板”。《回族典藏全书》第35册据此本影印。

3.《祝天大赞》,(清)马德新译。《中国古籍总目》著录了此书两种广东地区的刻本,一是清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粤东怀圣清真礼拜寺刻本,阿日孚笺注,辽宁图书馆、大连图书馆藏;另一种刻本时间稍早,为光绪四年(1878年)端州刘继苍刻本,萧镛等参订,国家图书馆藏,是书半页8行22字,小字双行同,白口,单鱼尾,四周双边。

(二)广州濠畔清真寺

1.《礼书五功释义》,(清)刘智撰,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广州濠畔古寺刻本。此本封面页题“天方五功释义”。国家图书馆藏。

2.《清真指南》,(清)马注撰,清同治九年(1870年)广州濠畔清真寺重刻本。《清真大典》第16册据此本影印。

此外,广东地区的刊本还有马启荣《认礼切要》同治年间刻本,粤东省城内怀圣光塔寺存板,刘智《天方典礼》同治十年粤东省城四坊补刻本等,尚待进一步查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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