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在线教育视域下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的创新思路

薛峰峰

(南京审计大学金审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当前，我国成人人口数量已经超过10 亿大关，为了落实人才强国战略，实现以人力资源红利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发展成人继续教育成为新时期推进国家创新发展的关键举措。当前，我国继续教育规模已居世界前列，但规模化发展并不意味着质量的增长，若需提升亟待教育质量，必须走内涵式发展道路。《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明确提出：要建立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加快信息化时代教育变革是教育现代化的重要目标。教育信息化时代，在线教育渐成常态，云计算、大数据等新技术的应用为教育教学改革提供了强大的能量，迫切的社会需求引发学习模式的全程化变革，成人继续教育将面临更多的挑战与颠覆性变革的可能。近年来，我国成人继续教育发展虽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但较之快速增长的在线教育需求与蓬勃发展的在线教育实践仍严重滞后，因此，有必要立足在线教育视域下，探索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的创新思路，以期为国家创新发展提供高质量人才支持。

一、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的概念阐释与时代意义

从逻辑学视角来看，“内涵”与“外延”是一组对应的概念，后者是对所指对象范围及“量”的规定性，而前者则是对所指事物本质属性及“质”的规定性。外延式发展常指向事物量的增长、规模的扩大与空间的拓展，而内涵式发展强调事物因内部因素驱动而达到优化结构、提升质量、增强实力的效果。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则是指在教育观念、教学内容、方法改革、师资素质等内部因素的改革创新为动力，促进继续教育结构优化、质量提升的一种发展模式。当然，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并不排斥外延式扩张与规模化增长，而是更强调“质”的提升，以达到“质”与“量”的协调统一。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内蕴深刻的时代意义：

（一）对新时期继续教育发展规划的积极回应

新时期，为了全面落实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实现“以人力资源红利推动社会全面发展”的目标，十八大、十九大报告分别指出要“完善终身教育体系”“办好继续教育”，《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等文件也明确提出：“要加快发展继续教育”“建成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更强调“要提升继续教育质量”，可见，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已然上升为国家战略层面的一个重要议题，而促进高校成人继续教育的内涵式发展，无疑是对新时期国家继续教育发展规划的积极回应与理性选择[1]。

（二）高校成人继续教育困境突围的必由之路

历经多年发展，我国继续教育取得了斐然的成就，对于促进高等教育大众化、提升国民整体素质功效卓著。然而，随着时代发展与技术进步，继续教育重规模轻质量、重招生轻培养、重效益轻服务等弊端愈加突出，继续教育领域面临着广大群众及经济社会发展对优质多元继续教育的需要与继续教育发展不优质、不平衡之间的现实矛盾，面授教学沦为形式主义，甚至被异化为创收工具，这导致继续教育饱受争议与诟病，关于“取消继续教育”的呼声愈演愈烈。如此形势下，亟待加快促进继续教育回归育人初衷，尽快从传统的粗放式规模化发展转向高质量内涵式发展，如此方可有力破解新阶段继续教育的主要矛盾，使之从发展困境中突围而出。

（三）借鉴国外继续教育优秀经验的有益探索

与国外继续教育相比，我国继续教育起步较晚，无论是师资配置、课程建设，还是教学手段、质量监控等方面均不甚成熟，因此，探索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的过程中，需要积极总结和借鉴国外继续教育发展的优秀经验，如可参考英国开放式高校办学模式，通过优质课程开发、师资队伍建设、学习支持服务等提高继续教育质量；再如，可效仿美国哈佛大学构建完善的继续教育培训机制，做到以质量为先、以质量为重，逐步打响优质办学与质量品牌，通过经验借鉴与实践探索，助力我国继续教育提质增效[2]。

二、在线教育：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的应然选择

急速前进的信息浪潮在教育领域掀起了一场颠覆性的变革，不仅突破了传统教学活动的时空局限性，还为各学习阶段的人群提供了开放化、生动化、定制化的学习方案，并催生了在线教育这一全新的教学模式。对于继续教育而言，在线教育与传统教育互相促进，教学相长。无论是出于与时俱进的发展考量，还是基于自身发展困境的现实审视，抑或应对疫情常态化的形势所迫，都需要大力支持在线教育的应用，以在线教育助力继续教育的转型升级与内涵式发展。

（一）继续教育在线教学是顺应信息时代的现实需要

没有教育信息化，就没有教育现代化。在线教育是传统教育与信息技术的共生发展产物，无论是利用碎片化特性进行精品教学的微课，还是随时随地自由学习的慕课，均赋予在线教育强大的吸引力与影响力，传统教学形式在在线教育的冲击下渐渐失却了绝对主导地位。身处信息时代，继续教育要成功转型与发展，就必须顺应时代潮流，紧跟科技发展步伐，在现代教学技术与在线教育模式的支持下谋求发展，这是继续教育实现可持续发展与内涵式发展的应然选择。

（二）在线教育是成人继续教育改革创新的内在要求

与其他教育相比，继续教育主要面向的是在职成年人，此类群体具有学习时间碎片化、学习基础参差不齐等特征，而传统面授教学模式要求在职学生在规定时间、地点统一上课，这导致学生到课率低，很难迅速融入课堂教学与传统同位集中式教学组织中，致使教学质量及效果不尽人意。在线教育打破了传统面授教学模式的弊端，其不仅时间自由、地点灵活，还重构了学习内容，提供了丰富适切的学习资源、多元化教学方法与异质的学习伙伴，精准契合了成人的学习诉求。因此，为了促进继续教育提质扩容，必须以在线教育引领继续教育的改革创新，以满足成人学员时时可学、处处能学的内在需求。

（三）在线教育是疫情常态化下继续教育的必然选择

2020 年初，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对全球各行各业带来了深刻的影响，如何在“危机中孕育新机，于变局中开辟新局”成为各领域亟待探究的命题。在疫情常态化背景下，多地高校继续教育业务均处于停滞状态，很多高校甚至停止或减少招生，继续教育面临着关乎生存问题的严厉“大考”。如此严峻的形势下，各大院校纷纷推进大规模在线教学，这一特殊尝试检验了在线教育的优越性与可行性，也进一步坚定了后疫情时代高校继续教育选择在线教育的信心[3]。

三、在线教育视域下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的创新思路

从在线教育视角来看，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既面临着因自身定位不准、内涵缺乏而导致的发展边缘化问题，又面临着因在线教育应用局限而暴露出的课程陈旧、教学落后以及教学管理松散化等问题，加上师资匮乏、评价缺位，使得继续教育质量难以保证，因此，亟待以顶层设计为引领、优课建设为抓手、管理机制为框架、师资建设为基础，加快形成我国继续教育优势特色与内涵、促进线上与线下教育无缝对接、加强教学全过程管理监控、确立继续教育评价标准，为我国继续教育的内涵式发展提供有力支持。

（一）以顶层设计为引领，形成优势特色与内涵

当前，多数高校继续教育仍沿袭的是普本教育或其他既有学历教育模式，缺乏清晰定位与继续教育特色，这导致其无论是办学还是教学影响力均受到一定限制，加上继续教育只是普通高校的业务之一，不在重点培养对象之列，这导致其各方面均备受排挤与边缘化，夹缝中生存困难重重。为了破解生存困境，要以顶层设计为引领，明确定位，形成优势特色与内涵。具体而言，一方面，要求各级政府部门上下联动，立足继续教育发展全局，从国家到区域分工引领专业设置，其中，国家主管部门负责对继续教育专业进行总体设置、统筹规划与管理；区域政府部门负责对继续教育发展进行顶层设计；在规划经济产业发展过程中，要将继续教育纳入考量范围，并由省级教育部门对继续教育专业设置提供区域指导、政策研究、质量监管与评议；另一方面，针对继续教育定位不准等问题，要以区域行业发展及社会需求为导向，在广泛而深刻的调研基础上，实现继续教育与国家政策要求相符合、与行业标准规范相契合、与行企岗位相对接，既要突出继续教育的区域性与服务性，使之与全日制教育区别开来，又要明确所培养人才的职业性、实践性与应用性，加快建设学生规模大、行企需求强的专业，确保人才培养目标明确、方案可行；此外，针对特色与内涵缺失等问题，要以“留得住，用得上”为基本原则，既要加快打造凸显自身办学优势的特色制度与专业，又要加快推进区域特色联盟建设，在联通、融通、畅通教育发展理念的指导下，强化校际合作、深化校企合作，实现人才培养模式共建、课程资源共享、教学研究互助、学习成果转化，持续助推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4]。

（二）以优课建设为抓手，促进线上线下相对接

课程是体现“学生为中心”理念的“最后一公里”，课程建设是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的基本着力点。然而，反观我国继续教育课程质量，普遍面临着重知识轻能力、课程目标陈旧、内容更新不及时、教学过程机械僵化等问题，加上在线教学模式探索不深，存在将课堂简单移植到线上教学等情况，这严重影响了继续教育人才培养质量的提升。鉴于此，必须以优课建设为抓手，促进线上线下教育的无缝对接。一方面，要积极借鉴线上教育与自主学习等理论，充分发挥教育信息化技术优势，秉持以立德树人为目标、以服务社会为定位、以教学改革为重点、以教育资源为核心、以教学活动为关键、以服务支持为保障、以考核评价为激励的课程建设理念，既要兼顾课程教育与社会服务，又要推动正式学习与非正式学习的融合开发，通过智慧信息技术支持促进学习发生；另一方面，在优课建设过程中，要从成人学习需求出发，突出课程内容的“短小、精炼、实用”等特征，并以知识传递为载体，突出实践创新能力培养目标，要求课程内容既要体现前沿性，又要立足区域发展与人才培养现实要求，重组并优化课程内容，加快知识的迭代更新；此外，为了打破传统机械、僵化的教学方式，要加快推进融合智慧技术的在线教育与面对面无障碍沟通的线下教育的无缝对接，既要利用成人学习的自律性，使之借助慕课、SPOC、微课等的支持进行异步在线学习，并通过同步直播学习完成师生交流、生生互动、答疑解惑与知识内化；又要发挥传统线下面授教育的优势，由传统的“习得型教学”逐步转向“探究型教学”，通过实践共同体构建、现代学徒制等方式，引领学生深度参与并体验知识探究全过程，持续提升面授教学的质量与效果[5]。

（三）以管理机制为框架，加强教学全过程管理

当前，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还面临着制度机制不严、教学管理松散化等问题，有学者认为，继续教育不仅招生压力倍增，还缺乏独立办学的条件及软硬件设施的支持，对学生管理异常松散，成人学生到课率极低，针对函授站的管理也乱象丛生，乱收费等问题时有发生。为了扭转这一现况，关键是要以完善的管理机制为框架，加强教学全过程的管理与监督。一方面，要转变传统管理理念，积极推进平台建设，引入技术稳定、服务功能健全的线上管理平台，并安排专业技术团队对平台和服务器进行监控与测试，确保平台高效、稳定运行，为继续教育广大师生提供“保姆式”的贴心教学服务，同时要加快推进软硬件设施建设，包括网络设施与平台、资源、服务支撑体系等，确保继续教育在线学习全过程数据可记录、可追溯、可监控、可评价；另一方面，要完善教学管理制度，既要建立线上线下学习签到机制与教学督导检查机制，通过听取汇报、听课、管理资源查阅、学生座谈、调查问卷等方式，全面检查学习者考勤、线上学习任务及作业完成度、线下教学效果、考试组织与试卷批阅等情况，又要畅通学生咨询、投诉、信息反馈渠道，建立班级信息员机制，通过线上平台信息服务与线下反馈的有机结合，持续优化改进教学管理流程与服务规范，还要完善继续教育质量管理监督机制，加强线上线下教育监察，做好学情调研工作，使教学管理全面覆盖教学各环节、服务各方面，形成一个系统、完整的闭环体系[6]。

（四）以师资建设为基础，确立继续教育评价标准

正所谓“教育大计，教师为本”，教师是继续教育发展的首要资源，也是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的重要基石。然而，现阶段国内继续教育普遍存在师资力量薄弱、质量评价缺失等问题，因此，亟待以师资建设为基础，确立继续教育质量评价标准，为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保驾护航。具体而言，一方面，要持续优化继续教育师资结构，既要积极培养校内教师队伍，把握新一轮博士与硕士学位授权点审核增列的契机，加大专业硕博人才培育力度，为继续教育培育更多高层次、高水平师资，又要积极引入行企精英作为“跨界”教师，构建“专职为骨干、兼职为主体”的专兼结合教师队伍，建立继续教育师资共同体，使之各司其职，凝聚合力，共同打造高质量的继续教育；另一方面，要严把继续教育质量这一生命线，既要将继续教育质量国家标准纳入国家基础设施重点建设项目，在全国范围内展开自上而下的全面规划与调研论证，确立与我国继续教育发展实际相适切的质量标准体系，又要结合国家标准及区域实际，制定彰显高校自身办学特色的继续教育人才培养质量标准，还要加快建立完善的继续教育质量保障机制，从全员参与、过程管理、系统管理等原则出发，全面推进继续教育质量监控、评估及报告制度的建设，充分发挥评估的导向、激励与发展功效，确保继续教育质量监督的常态化、长效化，此外，还要求高校出具继续教育“质量报告”，以更好地接受来自社会各界的监督，保障毕业管理严格要求、质量监控落实到位[7]。

四、结语

综上所述，作为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继续教育伴随终身学习型社会建设战略等国家政策的实施，逐步步入大规模发展阶段，然而，规模化发展的背后所暴露出的质量问题越来越多，严重背离了我国继续教育的发展初衷，如何推动高校继续教育由传统的粗放式规模扩张转向高质量、内涵式发展，成为新时期高等院校不得不思考的重大课题。2016 年，国家颁布了《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倡导“大力支持在线教育在继续教育中的作用，畅通继续教育与终身学习通道”，这无疑为我国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指明了方向。如果说早期继续教育采用在线教学方式仅仅是为了缓解成人学习的工学矛盾，减轻高校面授的经济负担，那么随着教育者、学习者对在线教育方式的广泛接受及后疫情时代的推动，在线教育已然成为继续教育内涵式发展的必然选择。对于面临严峻“大考”的高校继续教育而言，需要面向在线教育新常态背景，根据成人继续教育的需要，提前预判、专业施策，紧跟科学技术、教学理论新发展。积极开发和建设适合成人继续教育的在线课程，探索成人学习者的在线教学研究，为高校继续教育人才培养质量的提升、内涵式发展规律的探索提供支持，满足人们日益扩大的学习需求，真正实现教育强国的建设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