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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述西方音乐对我国新音乐启蒙阶段的影响

2021-11-26杨路英西北师范大学

艺术家 2021年2期
关键词:乐歌曲调学堂

□杨路英 西北师范大学

在我国历经几千年的传统音乐受到了西方音乐影响的背景下,一个新的变革开始了。新音乐是晚清以来伴随西洋音乐的传入而逐渐建立和发展起来的,是不同于此前中国传统音乐的一种新的音乐形式。所谓新音乐的启蒙阶段是指19 世纪晚清宗教歌咏活动、新式军乐队的建立与20 世纪初以学堂乐歌为主的新音乐。与之前对外来音乐的欣赏、交流不同,这一时期的中国音乐开始大量向西方音乐学习并转型,作曲家也灵活运用西方作曲模式并结合我国民族特色,创作了大量具有革新意义的新型音乐。中国音乐追求“中和之美”, 给人一种含蓄、意境深邃和空灵的美感。而西方音乐则具有追求形式美的特点,大多给人一种张扬、技术、深刻、实在的美感[1]。新音乐将其结合起来,兼收并蓄、博采众长,使这一时期的音乐在我国音乐历史上重新焕发光彩。

一、西方音乐传播溯源

当西方音乐进入中世纪教堂沉思时,中国音乐步入隋唐“歌舞大曲”的辉煌;当西方音乐走出实用的教堂进入艺术化、专业化发展时,中国音乐仍以实用性、自娱性、业余性的方式发展。西洋音乐文化传入中国的历史相当久远,最早可追溯至唐代“景教”的圣咏诵唱。唐代佛教音乐盛行,来自西方的传教士便将西方的佛法经文结合不同的曲调在民间传唱,以宣扬其宗教文化,这种形式对当时的人们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而元代后,特别是明代,天主教传教士来中国传教及传授西方的天文、地舆、制炮、钟表等科学技术,并向朝廷进贡大键琴等西方乐器。至明末、清初,又先后有德籍耶稣会教士汤若望、比籍耶稣会教士南怀仁、葡籍耶稣会教士徐日昇、意籍传教士德礼格等,也将西方科学及音乐文化在中国撒下了种子[2]。在古代,西方音乐的传播依托于宫廷及早期传教活动,中西不同的音乐模式得以在各自的领域内茁壮生长。虽然传播方式单一,西方音乐也未能深入我国各阶层人民生活之中,但音乐文化传播的种子已经埋下,这奠定了我国近代音乐对西方音乐借鉴与学习的历史基础。

二、西方音乐在我国新音乐启蒙阶段的体现与影响

18 世纪中叶,中国被迫打开国门,西方资本主义进入中国市场。随着政治、经济的革新,西方音乐作为艺术文化开始大量传入中国,让人们感受到了更加多元化的音乐种类,同时提升了对音乐的鉴赏能力。无论被迫性的传播,还是自发性的学习,西方音乐通过基督教会的宗教歌咏、新式军乐队的建立、新制学堂唱歌课的开设这几个途径,不断深入中国各阶层人民的音乐生活中,不断增强它们对中国文化的影响,同时对中国传统音乐文化产生了一定冲击。

(一)基督教音乐的传入与传播

西方音乐的传承与发展是以宗教文化为纽带的。基督教产生于1—2 世纪,最开始在散居于小亚细亚的犹太人中流传,它宣扬世界末日将要来临,上帝将派“救世主”拯救众生。基督教最早是受迫害的秘密地下宗教团体,但由于迎合了当时人们越来越注重获得永生的愿望,其影响便如同星星之火迅速蔓延。在古代文明世界终结之前,罗马的各种大型豪华表演游行娱乐活动终于逐渐沉寂下来,也就在此时,基督教徒的歌唱从地下转入公开。至313 年,罗马皇帝颁布“米兰敕令”,基督教成为合法宗数,从此便成为西方音乐文化发展的精神支柱[3]。

在清朝末年,基督教通过大量的歌咏活动传入中国,来自欧洲各地的传教士编译并印制的赞美诗使中国民众接触到了西方集体歌咏的演唱方式、西方的乐谱和乐器,以及西方音乐的风格等。例如,20 世纪30 年代由六大基督教会联合编印出版的《普天颂赞》是各类中文圣诗集中收集最丰富、影响最大的一本赞美诗集[4]。这些赞美诗集除了少量是完全新编的,大多沿用英美各国通用的各种基督教宗教歌曲进行翻译。此外,在我国各地建立的教会及其建立的各种学校,会在宗教节日举办专门的音乐会,演唱许多著名的宗教音乐作品。一些教会学校还开设了音乐课及“琴科”,由此培养了一批喜爱西方音乐的中国新青年,其中一部分人后来还出国深造,为中国音乐启蒙革新提供了人才保证。

(二)新式军乐与军歌的发展

军乐早就在欧美各国广泛应用于军队生活之中,目的是通过音乐丰富军队生活。在开展洋务运动的过程中,“强军”目标是向西方军队学习,以打造一个“超英赶美”的新式军队。在军队建设方面,军乐与军歌能够起到规范队伍、凝聚人心等作用。在这一时期,我国旧式鼓吹乐中的军乐消失于军队建设中,这也是清末民初我国军队改革和建设中受到西方文化音乐影响的明显反映。管乐队出现在当时一些新学堂中,如1910 年出版的《教育杂志》中就刊登了一幅天津私立第一中学学生管乐队的照片;华裔美籍学者韩国鐄博士在美国史丹福大学的“胡佛战争革命与和平图书馆”中发现了一本1877 年由上海江南制造局刻印出版的《喇叭吹法》。这些都说明西方的铜管乐在清末民初不断引起国人的注意。此外,军歌习唱也是军队建设中的重要活动。除了继承我国传统鼓吹乐等曲调模式外,当时的作曲家们大量借鉴西方军乐曲调,填上新词,创作了许多脍炙人口的新式军歌,如冯玉祥就曾在其《射击军纪歌》《爱民歌》《忠勇歌》等曲目中采用了西方基督教圣咏的曲调进行创作。

(三)学堂乐歌活动的开展

学堂乐歌是我国新音乐发展过程中非常浓重的一笔,它是随着新式学堂的建立而兴起的歌唱文化,一般指学堂开设的音乐课或为学堂歌唱而编创的歌曲,并且这些歌曲的形式基本上以西方通用的五线谱来记谱。最初学堂乐歌大多采用日本歌曲曲调进行填词,后来逐渐改为选取欧美歌曲进行填词。例如,沈心工的《春游》就是根据美国作曲家罗·梅逊所作的宗教歌曲《一泓泉水》的曲调进行改编创作的;李叔同编写的《送别》的原曲调取自美国通俗歌曲《梦见家和母亲》;冯梁作词的《尚武精神》是根据法国著名哲学家卢梭所作的喜歌剧《乡村卜者》中的一首舞曲曲调填词的。

学堂乐歌的新思想决定了它在艺术形式上采取引进西方的新路子,也推动了它的迅速发展和巨大社会影响。在艺术内容和艺术形式上,学堂乐歌都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当时的音乐家通过吸收外来音乐创作技法、歌曲曲调创作了许多音乐精品,从而得到了历史的承认。这些融合中西方文化、紧贴时代要求的音乐形态的出现,极大地促进了我国音乐历史的发展。

三、全球化趋势下的音乐文化荟萃

在文化交流越来越紧密的当前时代,中西方音乐早已打破固有的壁垒,以接纳、交融之势穿梭在艺术文化中,我们无法评判其好坏,但不同的文化背景下势必会出现多样的音乐形式,而且相互借鉴是必不可少的。因此,中国近代音乐发展史,应当体现出“通”“变”“和”三重属性。“通”是中国传统音乐文化的传承,基于文化内在生命力的逻辑性延续,使我国音乐文化源远流长,以保证文化的多样性。“变”是西方音乐文化的植入、生长和壮大,这个影响持续了一百余年。因此,为使本土音乐文化始终处于有利地位,需要根据当代音乐发展脚步,把流行因素融入本土音乐文化中,为人们带来听觉盛宴。“和”是中西方音乐文化的交流,这是基于文化主体的深层次的文化交流,是中西方文化精英阶层在中西方音乐文化领域的受容、汇合和转化[5]。中西方音乐文化的融合,首先可以减少西方文化对本土文化的冲击;其次通过汲取西方音乐文化中的积极成分,创新本土音乐文化;最后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文化渗透,以提升对本土文化的认可,而后增强文化自信。

结 语

总而言之,我们需要不断探索西方音乐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对中国音乐的影响,做到古为今用、洋为中用,不断促进我国新音乐的发展,并在全球化的引领下,放射出世界音乐文化最闪耀的光芒。与此同时,我们也需要对本土音乐文化进行探究,以发现其中的不足之处,汲取西方音乐文化中的先进理念,并对其进行弥补和改善,提升音乐竞争力,保证感受西方音乐文化时不忘本土音乐文化,从内心深处产生文化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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