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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记忆再生产视角下的身份认同过程与策略分析

2021-11-26杨茜兰上海大学图书情报档案系

浙江档案 2021年10期
关键词:身份主体记忆

杨茜兰/上海大学图书情报档案系

2021年2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同党外人士共迎新春时指出:“要积极引导广大成员和所联系群众不断增进对中国共产党领导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认同、思想认同、理论认同、情感认同。”[1]这在本质上是在强调我们对中华民族共同体身份的认同,国家要利用档案开展一系列的规范性的国民教育活动,形成主导性的社会历史记忆,形塑出与之相应的中华民族共同体身份认同[2]。相较于国内对民族、国家等集体身份认同的强调,国外更多地关注社群身份认同,尤其是边缘、弱势群体的身份认同,并多以项目的形式开展研究。如Andrew等认为:“需要建立与主流档案相对的社群档案,以记录和保存个人所在地和社区的身份。”[3]Abdelhamid则进一步指出:“通过社群档案、社区空间蕴含的社群记忆,唤醒个体对社群身份的认同。”[4]因主流档案在“隐喻上是作为权力的泛在性和权威性的表现”,而社群档案是“被压抑的欲望和恢复的记忆的谱图”,通过挖掘这些记忆甚至组成档案,使档案记忆能够说话,作为“寻求补救的边缘身份的象征”[5]。Sindiso等以津巴布韦和南非的少数族裔群体形成的社群档案为研究范例,对抗只涵盖了精英社会成员故事的津巴布韦国家档案馆、南非国家档案馆等主流国家档案口述史项目,避免少数群体被持续边缘化[6]。

国内研究关注点则主要集中在家族[7]、民族[8]、国家[9]等共同体身份认同,少部分研究社群[10]、农民工[11]等群体身份的认同,其研究视角是从记忆的角度剖析档案与身份认同之间的关系。档案、记忆与身份认同三者之间存在着天然的密切联系,“一个没有档案的国家必然是一个没有记忆的国家,一个患有记忆缺失症的国家,也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国家。”[12]三者相辅相成,正如冯惠玲教授所说:“记忆是连接档案与身份认同的纽带,档案通过参与建构以及强化记忆来实现身份认同。”[13]徐拥军认为:“集体记忆是身份认同的力量源泉,而档案作为集体记忆的一种重要形态,可以促进身份认同。”[14]由此构建了“档案—记忆—认同”的模型,明确档案在身份认同上的价值[15]。但已有的研究多集中在档案记忆对身份认同的静态作用或功能价值描述,而对其中的认同过程、机理、机制以及实现路径等动态内容的研究涉及较少,目前只有闫静、刘洋洋从档案记忆建构与消解身份认同的机理角度阐述了档案对身份认同的作用机制,即记忆和遗忘[16],但仍难以完全揭示档案记忆与身份认同之间的“共生与联结”[17]。因此本文从记忆再生产的角度,思考档案记忆如何实现个体对某种身份认同的动态过程与内化逻辑,探讨档案记忆再生产如何作用于不同层次的身份认同。

1 档案记忆再生产与身份认同的双向互动关系

2013年香港城市大学媒体与传播系高级副研究员李宇宏开展了“族印·家族相册”纪录片项目,旨在记录与传播100个学生的家庭记忆,促进学生对家人身份的认知,促进家庭成员之间的深度沟通和理解[18]。该项目把记忆档案化,通过打捞和挖掘被遗忘的、被压抑的记忆,延续家庭的记忆,使得记忆的加工者(制作纪录片的人)与记忆的传播者与消费者(如子孙后代、亲戚朋友)对记忆的生产者(被采访的人)产生认同。该项目具有一定影响力,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参与到这个家庭记忆的再生产活动中。该项目揭示了身份认同可以为档案记忆再生产提供动力,档案记忆再生产也可以为身份认同赋予活力的双向互动关系,认同不是停滞的,而是一直在辩证式地进行[19]。身份认同也是“运动的”[20],档案记忆再生产本身也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两者之间双向互动,为档案记忆再生产与身份认同提供了分析的契合点。

1.1 身份认同为档案记忆再生产提供动力

档案开发利用本质上也属于档案记忆再生产。传统档案开发利用更多考虑的是档案的凭证价值,而现代档案开发利用更多强调的是档案的情感价值,关注利用主体的情感需求。身份认同作为情感需求之一,近年来在档案开发利用工作中逐渐受到重视,是档案资源开发的价值再定位与再生产。因而要求在档案开发利用的内容上和形式上,构建“过去—现在—未来”的关系,利用各种先进的互动工具和媒介,充分引发公众的身份认同和情感共鸣[21]。这可以促使档案记忆再生产的理念、方式、效果等发生转变,以及围绕公众的身份认同进行档案记忆的内容、形式与意义再生产。如为了帮助南侨机工青年一代重拾老一辈爱国者的记忆,强化中华民族身份认同的统一,有必要对南侨机工这个爱国群体的记忆进行再生产并加以宣传[22]。还有方言建档,实质上也是通过建立方言集体记忆来实现区域身份认同[23]。

1.2 档案记忆再生产为身份认同赋予活力

扬·阿斯曼认为“身份认同归根结底涉及记忆和回忆”[24],身份认同在为档案记忆再生产提供动力的同时,档案记忆的再生产反过来也促进了身份认同。德国社会学家斐迪南·滕尼斯认为,“身份认同是建立在人们本能的中意或习惯制约的适应的共同社会记忆之上的”[25]。人们通过寻找共同的过去和记忆,促进对自我的个人身份、集体身份、社会身份等各种身份的确认、确证、接受与承认,完成身份认同。在这个过程中,记忆帮助他们“建构他们是谁,他们如何联系以及他们发生了什么共同故事”[26]。人们在记忆之场中“搜集着和它身份相符的东西”[27],档案记忆再生产的过程,是人们追忆的过程,也是人们寻求身份认同的过程。因此,身份认同不仅是一个意义建构的心理过程,更是一个社会性、实践性的过程,身份的形成和显现要以社会性的记忆再生产活动为其条件,档案记忆再生产作为社会记忆再生产的一部分,赋予了实现身份认同的活力。

2 档案记忆再生产对身份认同的作用过程

身份认同是个体对自我的个人身份、集体身份、社会身份等各种身份的肯定、同意、承认与接受,以保持自我和他者的同一性。对某种身份的认同,即接受认同的身份所认同的观念、价值、态度、情感与行为等,这是一个内化整合、外化实践的动态接受过程,其中内化整合使个体对某种身份由不知到知,外化实践使个体对身份的认同从知到行。心理学上的接受心理的动态过程包括发生启动、选择分析、理解内化、外化实践和评价优化5个阶段[28]。因此笔者认为档案记忆再生产对身份认同的作用过程包括唤醒、判断、认知、趋同与维护5个阶段。身份认同的过程是循序渐进地从初步认知到内化理解,引发情感共鸣与行为趋同,到最后坚定不移的维护,实现身份认同的内化与外化统一。

2.1 唤醒:档案记忆再现,触发启动身份认同

马克思说过:“需要是人类心理结构中最根本的东西,是人类个体和整个人类发展的原动力。”[29]任何认同都是以需要为前提的,这也是认同心理的首要特征。档案记忆再现激发了身份认同的动机,是身份认同唤醒阶段的内在驱动力。这些身份认同动机包括根源性的情感、工具性的利益、权威性的权力以及约束性的伦理等,人们“期望获得满足身份认同动机的身份,而避免获得使动机受挫的身份”[30]。因此不管档案记忆再现活动是主体带着明确的身份认同动机主动触发启动,还是被动性的由于偶然不经意的情景式触发启动,都必然激发了主体的身份认同动机。但不是所有的档案记忆都能触发启动人们的身份认同,跟自己身份相关的档案记忆更容易贴合自己的身份认同动机,因为这样的档案记忆更容易激活主体的“内隐反应”[31]。当这些身份认同动机被激发后,相应的身份认同过程也随着启动。

2.2 判断:档案记忆筛选,选择分析身份认同

台湾历史人类学家王明珂认为:“为了个人或群体利益,个人经常强调或调整自身的认同体系,这个过程与个人社会记忆的累积与调整互为因果。”[32]身份认同动机的激发,使得主体对再现的档案记忆进行筛选,并根据自己的价值判断、立场选择以及现在的情境,对唤醒的身份进行选择分析,确认是否认同该种身份,是身份的“自我—证实”过程[33]。在应用社会心理学中,人们对于支持自己现有态度的信息材料,相对更容易被自己的记忆系统吸收和同化;而对于与自己既有态度相违背的材料,则容易被忽略甚至遗忘[34]。因此人们筛选的档案记忆不仅与自身的信息、知识需求相连,更代表着人们的价值判断与立场态度。在这个过程中,通过对档案记忆的筛选,原有的记忆内容得到强化,新的记忆内容得到重视,从而引发身份认同的变化,其中个体的态度与价值立场等心理要素发挥着关键作用。

2.3 认知:档案记忆重组,理解内化身份认同

身份认同主体经过触发启动和选择分析两个阶段后,开始进入理解内化阶段,这是一个将筛选过的档案记忆进行重新加工整合的认知内化过程。在档案记忆的传播过程中,一般有两种传递方式,“一种是经历过或真实的记忆被分享,另一种是将从未经历过的信息整合到原有记忆中”[35]。另一种记忆传递的方式其实就是记忆的重组,身份认同主体会对筛选后的档案记忆进行新的符合自我认知的重组过程,使原有的认知得到“量”的积累与强化或“质”的重构。德国哲学家哈贝马斯指出:“达到理解是一个在可相互认知的有效性要求的前设基础上导致认同的过程。”[36]无论是“量”的积累与强化还是“质”的重构,只有主体真正“内化理解这种身份并在此过程中建构意义,才能称之为认同”[37],认知内化阶段是身份认同的关键过程。

2.4 趋同:档案记忆固化,外化实践身份认同

弗洛伊德认为现代心理学范畴的“认同”是个人与他人、群体或被模仿人物在感情上、心理上趋同的过程[38]。重组后的档案记忆会逐渐被固化下来,形成稳定的身份认同心理,并在感情上、心理上甚至行动上自觉表现为与所认同的身份一致。因为只有建立在“同一性”基础上的身份认同才是深入、牢固和持久的,“当一个人对所认同身份的文化、价值观等产生思想、心理和情感上的归属感时,他会积极主动追求这个身份”[39]。档案记忆固化不仅是记忆固化为档案,更代表了记忆的延续性、传播性、稳定性。“人们之所以热衷于谈论记忆,是因为记忆已经不存在”[40],但通过档案记忆的固化,记忆可以得到延续和传播,这个过程也表明了主体对所认同身份的适应。档案记忆的固化,进一步促进了主体在行为上表现出与他人趋同的反应。

2.5 维护:档案记忆强化,宣扬优化身份认同

美国政治学教授温特认为,一个社会行为的最后情节是“自我解读他者的行为并采取行动”[41]。档案记忆再生产对身份认同的最后一个作用过程便是在外化实践身份认同的基础上进一步表现出自觉维护该种身份认同,通过强化前一阶段固化的档案记忆,针对他者的行为,做出积极的身份宣扬优化行为。弗洛伊德认为社会认同的心理动力机制有两种类型,即防卫与竞争,这也是维护身份认同阶段的心理动机。在外化实践身份认同的过程中,通过与他者的互动交往,被固化的档案记忆得到进一步强化,出于防卫与竞争的维护心理,人们会更倾向于“给相同身份的群体成员更积极的评价”[42],并主动宣扬这种身份认同,优化所认同的身份。因此当这种身份显著时,人们倾向于做出对具有相同身份的群体有利的行为。当人们认同的身份受到攻击或威胁时,强化的档案记忆促使人们在思维或行动上捍卫该群体的声誉,甚至“以具体行动还击”[43]。

3 档案记忆再生产实现身份认同的策略

认同心态具有层次性、多样性和变化性,其认知水平、情感水平、意志水平和行为水平分别源于自我的发展阶段和成熟程度[44]。身份认同具有“知、情、意、行”四个层次[45],通过档案记忆生成、加工、展演、消费四个记忆再生产的过程[46],实现主体从无记忆无认同到即使无记忆仍能对某种身份产生认同的效果。即通过档案记忆生成来唤醒身份的认知认同,档案记忆加工能够刺激身份的情感认同,档案记忆展演能进一步助推身份的意志认同,档案记忆消费则可以强化身份的行为认同。

3.1 档案记忆生成,重构身份的认知认同

身份的认知认同,是对某种身份的初步认知,即主体对自己归属于某种身份的知晓或发觉,这是产生身份认同的首要条件。加拿大心理学家佩维奥认为,每个人的认知都是独特的,它专用于同时对语言与非语言的事物和事件的处理。因此他提出的双重编码理论认为,人有两个认知系统,一是言语系统,主要用于加工言语信息,产生言语反应;二是表象系统,用于加工非言语的、物体或事件的信息,形成事物的心理表象[47]。而我们大脑皮层上最主要的两种记忆中枢是听觉记忆中枢和视觉记忆中枢[48],分别对应语言认知系统和表象认知系统。档案记忆的生成,可以让主体对身份产生言语反应与心理表象,形成对自我认知表征的“自我图式”[49],从而唤起主体对身份的认知认同。档案不仅是用来记录和反映历史“凭证载体”,也是能帮助公众从中发现、认识自己身份的“认知载体”。通过生成档案记忆,如档案记忆内容、形式的再生产,可以为社会公众的身份认同提供“认知载体”,唤醒人们对身份的初步认知认同。2008年我国著名纪录片人吴文光主导了“民间记忆计划”,通过年轻人返乡采访当地老人或实地走访的方式,记录下新中国成立到1978年改革开放为止的30年的民间记忆,形成了记录影像、口述文本、摄影作品与现代舞等多种形式的档案记忆,也使得这些年轻人对自我的身份产生了新的认同。吴文光曾在自己的博客文章《有关民间记忆计划》中写道:“这是祖孙两代人的相遇,中间相隔了整整一代人,或者说跨过了一代人的记忆空白。”项目的参与者在参与的过程中,随着与自身有关的档案记忆不断生成(如突然认知了自己老一辈/祖先曾在这里生活的身份),并由于对自己根源身份的认知关联,他们重新认知认同了“农村人”“农民”等新身份。

3.2 档案记忆加工,刺激身份的情感认同

身份的情感认同,相对于认知认同而言,多了在态度、情感上的感性认同,证明对身份的认同已经内化到主体对归属感、安全感、责任感等情感因素中。当主体有相关档案记忆却不认同这种档案记忆产生的身份时,档案记忆所营造的情感便是身份认同的基石,可通过档案记忆的加工来刺激主体对该种身份的情感认同。“在档案记忆形成、积累和利用的过程中,处处带有人们加工的痕迹”[50],档案记忆的加工,可以让记忆不断被活化、被释放、被解读,实现档案记忆的最大凝聚化,从而有效刺激群体成员的共享情感,并开启档案记忆新一轮的创生、建构、固化、强化和维护过程。档案记忆的加工也是记忆建构的过程,不仅承载着个体对过去的一种有意识的陈述,也承载着个体对过去经验的一种身体体验[51]。在档案记忆加工的过程中,会放大档案记忆中积极的身体体验,从而重新刺激主体的情感体验,以抵消由于自卑、羞耻、痛苦、创伤等记忆产生的拒斥性认同。因此在进行档案记忆加工时,人们更倾向于保留具有积极情感的部分,以荣耀的档案记忆凝聚身份的情感认同。从古至今都深受重视的家谱档案修谱行为,都侧重记录祖先的光辉事迹,向子孙后代传递家族的荣耀记忆,以凝聚家族成员对家族身份的情感认同。古代西周邦国贵族就利用铭文记录四方征伐的历史,告诉后代哪些人群是与“我们”敌对的“他们”,也以此荣耀的家族记忆增强了情感共鸣,凝聚后代子孙的家族身份认同[52]。因此在档案记忆加工的过程中,注意引导认同主体的积极情感,凝聚主体与身份之间的情感共鸣,以此刺激身份的情感认同。

3.3 档案记忆展演,助推身份的意志认同

身份的意志认同,是一种相对稳定的认同心理状态,是指人能够自觉主动地根据自身的认同动机认知、确认、确证、维护某种身份,并能坚定不移地承担所认同身份的责任,是情感认同的深化与升华。当主体有档案记忆并能认同这种身份时,主体已经具备一定的身份认知认同与情感认知认同基础,由于认同具有动态性,因此仍需要维持主体原有认同的内部动力即意志认同,以保证身份认同的持久性。而档案记忆的反复展演,可以促进对身份认同的规训,助推身份的意志认同。因此需要通过将已有的档案记忆不断展演,使档案记忆制度化、大众化,人们才不会轻易改变或放弃原有的身份认同。人对自身的存在和身份的认同是以档案记忆的延续性为前提的,在档案记忆的展演中,主体对身份的认知认同与情感认同在各种形式的档案记忆活动中不断被强化、凝聚,将认同上升为内在意志并最终形成坚定的认同信心和积极的认同行为。档案记忆的展演往往需要借助具体的媒介手段,包括对档案记忆的表达、展示、演示、传播与传承等,是档案记忆的仪式操演、复活再现与传播扩散的行为。2016年开始,央视开设《国家记忆》栏目,融合各种珍贵的档案资料与现代传媒技术,如逼真的三维动画、极具科技感的历史场景再现等多种视觉元素,给观众营造出重返历史现场的体验。在展演渠道上,不仅利用电视等传统媒体渠道播出,更开设了抖音号等大众喜闻乐见的自媒体展演渠道,以短视频的形式主动向社会公众传播国家的档案记忆,有效地扩大了档案记忆的传播,让广大社会公众对自己是一个“中国人”的身份而倍感自信与自豪,因此也增强了民族身份的凝聚力与意志力。

3.4 档案记忆消费,强化身份的行为认同

身份的行为认同,是身份的认知认同、情感认同与意志认同相互作用的结果,反过来也能提高身份的认知认同、增强情感认同、磨炼意志认同。当人们心理上对某种身份认同达到意志层面后,该种身份的态度、需要、认知、情感、意志往往会通过一定的行为方式表现出来,因此这种行为方式也直接地反映出主体对某一身份的认同强度。档案记忆再生产理论认为,若要真正使记忆唤醒、重现、再生,还需经历档案记忆消费者主体接受与建构的复杂过程[53]。身份的行为认同的最终达成,也离不开对档案记忆的消费行为。认同主体在消费档案记忆的过程中,也在不断接受、重组新的档案记忆,有了记忆的支撑,主体对原有的身份认同也更自信甚至产生自豪感,并通过自觉的外化行为来表达这种认同。通过档案记忆消费行为的普及,身份的行为认同在自然而然的“消费”过程中获得,这种身份认同也就可以跨越时空的距离,在不同区域、不同代际的人群中扩散开来与传递下去。因此,要完成身份的意志认同向行为认同的转变,还需要通过主体反复的档案记忆消费行为来不断增强身份认同行为的主动性与自觉性。在建党100周年之际,各地档案馆纷纷启动有关建党100周年档案的实物、微视频、征文等形式多样的征集活动或档案展览活动,其目的就是通过促进社会公众对红色档案记忆的消费,重温红色档案记忆,凝聚强化社会公众对党、对民族、对国家的身份认同,同时将社会公众对党、民族、国家的身份认同通过参与这些庆祝活动的行为表现出来,也强化了国民的行为认同。

4 小结

记忆与认同都是主体动态的心理过程,与人的需要、态度、认知、情感、意志等心理因素息息相关。身份的认知认同是情感认同的基础,意志认同是情感认同的升华,行为认同是认知认同、情感认同与意志认同的最终体现。理清档案记忆再生产的各环节作用于各身份认同层次的内在逻辑与动态作用机制,有助于我们有效地利用现有的共享档案记忆,对社会公众的个人身份认同、集体身份认同、社会身份认同进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持之以恒、导之以行的引导,将档案记忆再生产的能量最大化,构筑持续认同的社会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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