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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致命女人》看美国半个世纪女性平权之路

2021-11-26赵丽红

河北开放大学学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泰勒卡尔婚姻

赵 平,赵丽红

(河北师范大学 大学外语教学部, 河北 石家庄 050024)

2019 年8 月,由美国哥伦比亚广播电视公司(CBS)出品的电视剧《致命女人》(Why Women Kill)在美国一经播出即备受关注。该剧在同步引入中国后,热度甚至超过美国,即刻成为红极一时的热门话题。究其原因,除却其表面的戏剧性与夸张,该现象级大剧中所展现的女性在婚姻中所面临的种种困境引起了广大女性对自身现状的反思与情感上的共鸣。《致命女人》讲述了一幢房子三个不同年代三个女主人的三个婚姻故事,她们肤色不同,性格迥异,却都面临着丈夫不忠的共同问题。面对各自的婚姻困境,她们是如何解决的呢?尽力挽回、斩断情丝还是狠心报复?不同年代的女主角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选择不同,是因为不同时代的女性拥有的选择权不同。她们的选择,不仅仅是个人思想意志的体现,也折射了大时代背景下社会对女性的影响。三个故事发生在三个时期(20 世纪60 年代、80 年代和2019 年),横跨美国第二、第三次女权运动。据《致命女人》的编剧Marc Cherry 说,他写这部剧是想要塑造三个不同时代的女人,用她们在不同时代对待背叛的态度,呈现出当下时代的特点。因此,《致命女人》实际上是借助婚姻问题讲述了身处其中的女性所面临的社会和人生难题,从细微之处勾画出半个世纪以来美国女性独立意识的发展过程和平权之路。

女权运动是女性争取与男性在政治、经济、教育等各领域同等权利和地位的一项社会运动,极大地改变了女性的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按照学术界普遍认可的划分,美国历史上共有三波女权运动的浪潮。第一波浪潮从19 世纪中期持续到20 世纪20 年代,主要诉求在于实现政治上的平等,女性获得了投票权,但并没有改变她们相夫教子的传统人生职责。第二波浪潮从20 世纪60 年代持续到80 年代末,主要诉求在于女性从家庭中走出来,拥有更多的工作机会,挑战更多的社会角色,获得社会身份。第三波浪潮从20 世纪90 年代初持续至今,各种女性主义研究流派兴起,主要诉求在于从意识形态上彻底改变人们对所有女性的歧视与偏见。[1]在《致命女人》中,三位女主角分别生活在真正意义上的女权运动刚刚兴起的20 世纪60 年代、女性解放运动已经浩浩荡荡开展的20 世纪80 年代以及平权运动风生水起的当今社会。该剧将场景设置在不同时代的同一幢房子里,以平行的叙事剪辑方式同步推进,清楚流畅地讲述了三个故事,让观众直观地感受到三个年代的女性在思想意识及行为方式上的差异。从这部剧中,我们可以看到女性逐渐加强的独立人格意识,这正是当时社会环境变化的体现。

一、1963:家庭主妇贝丝

二战之后,美国的经济开始复苏并得到高速发展,这也促进了政治文化思想等各方面的发展,使美国的五六十年代成为一个相当活跃和开放的时期。种族运动、反战运动、反文化运动等各种思潮层出不穷,美国第二波女权主义思潮也相应而生。1949 年,法国女权主义者西蒙·波伏娃在其作品《第二性》中提出“女人并非生来就是女人,而是后天才成为女人的”的观点,极大地推动了美国第二次女权运动。美国出现了一些颇具影响力的女性平权运动家,其中最知名的就是贝蒂· 弗里丹,她的代表作《女性的奥秘》一经出版便引起巨大的社会反响。她将家庭比喻为“舒适的集中营”,描绘了女性面临的“无形的困扰”,号召妇女冲破家庭的束缚走向社会,结束对女性的性别歧视。[2]这一时期,美国女性的独立和平权意识得到长足发展,在政治、经济、商业甚至文化领域上谋求更平等的待遇。

《致命女人》的第一个女主角贝丝· 安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女权运动刚刚兴起,保守之风尚在的年代,从她本人、她丈夫罗布的出轨对象艾普尔以及她的邻居兼好友希拉的言行举止中,我们可以看到时代对她们的影响和烙印。贝丝和罗布的家庭结构和两性地位是20 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社会传统的中产阶级家庭模板,丈夫不仅是家庭的经济支柱,还在夫妻关系中占据绝对的统治地位。一开始的贝丝· 安很明显就属于美国当时还未有独立意识的典型女性代表,有着传统的女主内式的婚姻态度和女性态度,生活重心全部围绕着丈夫和家庭展开,虽然年轻时候追求过艺术(钢琴),但因为丈夫的一席话就轻易放弃。她满足于自己的生活,习惯于跟丈夫的相处模式。搬到新家后,具有一定女权思想的女邻居希拉开启了她看待自己家庭生活的新角度。罗布要添咖啡时,不用说话,只需用手指在杯身轻叩几下,贝丝就会自觉给他添上。这在受过女权思想影响的希拉看来简直无法忍受,毫不留情地谴责罗布不应该像对待女仆一样对他的妻子。这时的贝丝和丈夫一样对这种指责深感困惑,因为这在他们生活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随后,亲自目睹到丈夫出轨打破了贝丝完美生活的幻象,让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和生活,她意识到自己完全是为丈夫而存在的,其价值也取决于丈夫。她问丈夫:“我没工作,没业余爱好,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照顾你,但当你死了之后,我会是谁?”丈夫的回答更扎心:“我的遗孀。”当然,传统的思想理念是不可能一夜之间有所转变的,她认为是因为自己不够好才导致丈夫另寻新欢,所以一心想要挽回丈夫。希拉鼓励她主动出击,努力去保卫和塑造自己想要的婚姻。然而,无论她精心装扮自己,还是刻意讨好丈夫,一腔热情之火总会被罗布视而不见无动于衷的态度浇灭。为了知己知彼,贝丝隐瞒自己的身份,主动认识了丈夫的情人艾普尔。从一开始视艾普尔为情敌到试探再到欣赏,贝丝居然情不自禁地跟艾普尔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以说,艾普尔为贝丝进一步打开了新世界之门,开启了贝丝的独立意识。艾普尔是个具有新时代特点的新女性。她的婚恋观新潮:恋上有妇之夫,而且不以结婚为目的;她经济独立:尽管在餐厅做服务生工资不高,却也能养活自己……艾普尔从精神到身体都在影响着贝丝,使她活得越来越“自我”,她不再只是丈夫的妻子,更是她自己。贝丝的独立意识逐渐觉醒,开始重新找回自己弹琴的爱好,在罗布跟上司的宴会上谈笑风生成为焦点,为另一位受家暴的女邻居鸣不平。但是此时,她依然想要和平地化解家庭危机:为了留住丈夫谎称自己患了癌症,试图说服艾普尔搬到别的地方,甚至愿意抚养丈夫和艾普尔的孩子。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前一天晚上还哭着对她表白、承诺对她不离不弃的丈夫,第二天就能向怀有身孕的艾普尔求婚,只待贝丝因病离世后,就迎娶艾普尔。心灰意懒的贝丝终于放弃挽救自己的婚姻,想要一个人静静地离开,却无意之中了解到早些年自己女儿死亡的真相。原来罗布为了隐藏自己偷情的过错,居然把女儿的死归咎于妻子,让一个心碎的母亲承受愧疚自责的痛苦。愤怒于罗布的不忠不义,贝丝与长期遭受家暴的女邻居联起手来,利用丈夫们的性格让他们自食恶果,终于使自己获得心灵身体的双重解放。罗布去世后,贝丝彻底摆脱了曾经身为母亲的“失职”带来的愧疚和束缚,跟艾普尔一起把艾普尔的女儿养育大,实现了做母亲的愿望;艾普尔坚持梦想,如愿以偿做了女歌手,还要登上百老汇的舞台——家庭不再是她们的束缚,谁也无法阻挡她们散发光芒。1984年,当贝丝把房子钥匙交给西蒙妮的时候,和之前总是穿着甜美裙装的家庭主妇形象不同的是,她穿了象征前卫、自由的裤装,呈现出的是一个独立、自信、强大的新女性形象,她告诉西蒙妮幸福的窍门是不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而感到后悔!

从传统完美听话的家庭主妇到变成努力追寻自我、解放自我的勇敢女性,贝丝· 安是三个主角中成长变化最大的一个。但必须看到,这种觉醒实际上相当被动。她不断经受着自我怀疑,同时被其他具有女权思想的启蒙者推动。就连最后黑化的笃定,也是由于幻想中完美依附关系的倒塌,从而产生自我价值的失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别无他法。

二、1984:多金名媛西蒙妮

在第二波女权主义运动中,美国女性努力争取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平等权利,并且致力于通过法律的形式保障妇女的各项权益。到1977 年,全国共有35 个州及参、众两院通过了《平等权利修正案》,这是美国女权运动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虽然最后这个修正案未获得最终通过,但是在推进过程中,女性的性别意识大大增强,到20 世纪80 年代时,美国女性的社会地位有了很大的提升。1981 年,美国迎来了历史上第一位女性最高法院大法官——桑德拉· 戴· 奥康纳,标志着美国二十年轰轰烈烈的第二波女权运动达到顶峰。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男女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平等,成功女性之所以引人瞩目,是因为她们在男权体系下取得事业成功实属不易,但女性在文化和生活的各个方面仍然面临着或明显或隐形的歧视。20 世纪80 年代,LGBT 团体也与女权团体站在同一阵线上,共同为自我的存在发声,性解放运动也达到高潮,但艾滋病的爆发也随之而来。当时人们对同性恋者的偏见与对艾滋病患者的歧视也反映在《致命女人》的第二个故事中。

1984 年,第二个女主角西蒙妮出场时可谓艳光四射,溢彩流光。与贝丝出场时甜美可人的白人主妇形象不同,由华裔女星刘玉玲扮演的多金名媛西蒙妮气场强大,全身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正如她丈夫卡尔所说,从走路的姿势可以看出,她知道自己魅力四射。西蒙妮自诩生活完美:经济实力雄厚(财产来自前两任丈夫),拥有的画廊由第三任丈夫卡尔打理,自己的生活就是美容加派对。然而,卡尔是同性恋的消息把这看似幸福完美的生活瞬间就打破了。与贝丝亲眼看到丈夫出轨却隐忍不发相反,西蒙妮眼里揉不得沙子,怒不可遏地让卡尔立刻收拾东西悄悄走人。得知丈夫以服安眠药威胁自己,上去一个干脆利索的耳光把他打醒,然后转身镇静地打电话叫救护车。这一拨操作不可谓不霸气,然而,西蒙妮太在乎外界对自己的评价,爱面子胜过一切。丈夫背叛自己的事决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会令自己颜面尽失。一定要离婚,但一切都要悄无声息地进行,甚至叫救护车来救卡尔时,也要给围观的邻居一个完美的借口。卡尔被送进医院后,她独自在家喝闷酒,对前来安慰她的邻家大男孩汤米说:“我的第一任丈夫喜欢酒胜于我,第二任喜欢可卡因胜于我,第三任喜欢男人胜于我,看出规律了吗?我总认为自己是个很棒的女人,但如果没人想爱我,我能有多棒呢?”可见西蒙妮对幸福的定义,依然在于是否拥有美满的婚姻及是否有男人爱自己。这时,汤米的热吻及表白让西蒙妮震惊却得到了慰藉,但她并没有真正放到心上。随后,冷静下来的她去医院看卡尔时做好了打算:我们要优雅美好地离婚,美好到别人连离婚都照样嫉妒。这时,拼命要挽回婚姻的是丈夫卡尔,假自杀的苦情戏码暴露之后,他撕破脸皮开始光明正大地威胁:你想离婚,我就告诉所有人真相,让你丢脸。卡尔的威胁加上女儿的婚事迫使爱面子的西蒙妮委曲求全地维持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婚姻。怨恨闺蜜没有早告诉自己卡尔出轨的真相却看自己笑话,西蒙妮接受了闺蜜18 岁的儿子汤米的求爱,开始一段滋养自己的忘年恋。随着和汤米的恋爱越来越认真,她也越来越大度,和卡尔的关系也开始由怨恨走向友情,甚至撮合卡尔和他男朋友重归于好。虽然卡尔在物质上更依赖于西蒙妮,但西蒙妮从卡尔那里得到的体贴、理解和尊重使她甘愿为之付出。卡尔患上艾滋病之后,西蒙妮坚定地站在他身边,陪他共同面对歧视与白眼,不惜卖掉藏品给予他经济支持治疗疾病,甚至放弃了与汤米的恋情。她脱去夸张又艳丽的礼服,换上素白衣裙,头发亦剪短,握着卡尔的手给予他精神力量,这时的她,从内心焕发出爱的光彩。卡尔临终之前,她换上一袭红裙,陪他跳了最后一曲探戈,并帮他体面地结束了生命。

西蒙妮所处的20 世纪80 年代,女性解放运动已经浩浩荡荡地展开并取得很大的成果,女性地位也有了明显提高。因此,西蒙妮的思想观念更为开放,行为举止更为洒脱。她自信骄傲:她知道自己魅力四射,并会利用自己的女性魅力让男性围着自己转;她的婚姻态度开明:合则来不合则去,不惧离婚;她恋爱观大胆前卫:对18 岁汤米的恋情,她从拒绝到接纳到投入,并很享受这段忘年恋。这也反映了当时的女权主义者与少数性团体站在统一战线上对抗歧视和不公正待遇的事实。然而,她依然把婚姻看作女性最大的成就和最大的幸福来源,这说明她还不具备真正的精神独立,依然把女性的价值和婚姻绑在一起。但是在最后,我们也可以看到西蒙妮的成长。丈夫在世时,西蒙妮的画廊由丈夫来打理,自己只热衷于美容和派对。丈夫去世之后,她成立了自己的基金会,为艾滋病的医学研究做出贡献。这时的她,虽然外表不如之前光鲜亮丽,却因为内心强大散发着更加独立自信的光芒。

三、2019:精英律师泰勒

女权主义运动在20 世纪80 年代末90 年代初掀起了第三次浪潮,更具多元性和复杂性。女性教育程度文化素质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在入职、升职和工资待遇方面有了很大的改善,在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也越来越有发言权。第三次运动试图把更大范围、不同类型的女性包括进来,其中黑人女性占据更大比例,起着更重要的作用。女权倡导者除了承认女性的性别身份,还特别强调种族关系和阶级关系。因此,“女性”一词到第三次浪潮时的定义是“多肤色、族群、民族、宗教和多文化背景的女性”。[3]但是,除积极影响外,这次运动的多元性使得理论及实践方面缺乏统一性,其中的矛盾和冲突也给女性和社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负面效果。一些矫枉过正的激进女权主义理念,例如将男女截然对立的思想,受到质疑和挑战。因此,人们又开始意识到传统的“女性气质”的优势,“女强人”形象的吸引力反而有所衰退。总而言之,女权运动仍在批判与自我批判的进程中前进。

第三个女主角泰勒是黑人女性,她的故事发生在2019 年。随着女性社会地位和经济能力的不断提高,男性作为家庭唯一的经济收入支柱的地位不再像以往那样牢固。因为家庭经济结构的改变,两性地位也随之出现变化,也让传统的婚姻制度受到冲击。泰勒与白人丈夫伊莱相识在女性游行活动上,当时泰勒正在发表关于废除父权制的演讲,她的智慧与气质深深吸引了伊莱。作为一个双性恋者,泰勒并没有遮掩或妥协,而是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够充分尊重自己的性取向,因此他们尝试了“开放式婚姻”,在诚实信任的基础上,可以各自有各自的情人。泰勒是个能力很强的职业律师,收入不菲且相对稳定,独自养家糊口供房贷,而伊莱则是个两年都没卖出剧本的编剧。女强人、双性恋、跨种族、开放婚姻,所有这些都具有先锋性,可见非白人女性社会地位与家庭地位的提升和LGBT 群体逐步渗入主流、平权运动搞得风生水起的时代背景。

在泰勒和伊莱的故事里,女强男弱的两性地位和开放性婚姻这种新型的伴侣方式是关注和探讨的重点。与美国早期的家庭模式正相反,妻子泰勒不仅在物质上赡养着丈夫,在感情关系方面也掌握着绝对主动。一天泰勒违反协议,把自己的情人洁德领回家,打破了原有的家庭平衡。起初,伊莱极力反对妻子把“第三者”带回家,但当他看见洁德时,立刻就被年轻貌美的洁德所吸引,没了抵触情绪。洁德打扫房间,烹饪美食,还会照顾人,更重要的是,她还喜欢伊莱曾经的作品,让伊莱有了被崇拜的感觉。约定的洁德停留时间到期后,伊莱 “大度”地以照顾妻子情绪的名义,同意留下洁德继续住,不久就愉快地实现了三人同居的生活。但是,在这段三人同居的诡异关系中,处处都埋着雷:当发现泰勒以充满爱意的眼神凝视着洁德时,伊莱嫉妒不满,因为这种眼神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并投注在自己身上了;因为泰勒每日出去工作打拼,而伊莱与洁德都待在家里,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洁德纵容有过吸毒史的伊莱复吸来获取写作灵感,并且给伊莱的剧本出谋划策,泰勒反倒面临着被背叛的危险……结果,伊莱和泰勒的关系越来越疏离,当伊莱的剧本卖出后,更是对洁德言听计从,泰勒被迫搬出了房子。聪明睿智的泰勒立刻发挥她律师的优势开始反击,她把洁德的前男友从监狱里保释出来,揭露了洁德隐藏的自私、虚伪、狠毒的真面目,并挖出了她曾经的犯罪史。受到刺激的洁德发了疯,先是手起刀落把前男友砍死,后又试图勒索泰勒巨款,敲诈不成,便一刀捅伤伊莱,再和泰勒搏命,泰勒最终因自卫而举刀杀死了洁德。剧末,泰勒把大房子卖掉,准备搬回旧公寓,同时陪伊莱戒毒。两个人一致决定暂停开放式婚姻,多关注彼此,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先锋女性,泰勒获得了传统语境里男性角色拥有的一切。她能力强、有社会地位、有经济实力、有话语权,也有选择自己婚姻形式的自由,然而,她的婚姻也存在着种种问题。丈夫长期没收入的事实增添了她的焦虑和压力,为了维护男方自尊只能按下问题避开不谈,只得通过情人缓解焦虑。把情人带回家无异于引狼入室,不得不面对复杂的三人关系,造成了自己家庭中一系列的问题。最终,泰勒舍弃了自己曾坚持的那部分自我(双性恋),选择和伊莱专注于现有的二人关系,正像剧中的探戈一般,有退方有进。相比刺激的开放婚姻,保守的二人世界似乎更有安全感,这也暗示了性解放运动与女权运动的某种自我调节。

四、结语

不管时代如何发展,每个时代的女性都有各自的困境和挣扎。在故事1 男主外女主内式的传统婚姻中,贝丝的悲剧根源在于经济不够独立,在婚姻中找不到认同感,婚姻外也没有社会地位和社会认同。在故事2 中,西蒙妮经济独立,性格强悍,却不具备真正的精神独立,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依然受缚于社会对婚姻和女性的期待。等到了故事3,个人主义的重要性逐渐超越其他事物,加上婚姻中两性地位的变化,使得传统的家庭模式和婚姻边界变得更加不确定和模糊。精英律师泰勒事业有成、思想独立,表面上掌控着自己所有的生活,按照自己的意愿践行开放式婚姻,可内心却是无比疲惫,情人洁德的进入更是轻易就打破了原本就微妙而脆弱的平衡。然而,我们也可以看到每一个女主角的成长与自我救赎。贝丝在独立意识觉醒后得到了自由和自己想要的生活,西蒙妮最终可以无畏地面对他人的目光,而前卫的泰勒选择退回传统的二人世界的婚姻。无论是大胆往前迈一步,还是稍稍往后退一点,每个人都在努力寻求自己心目中更美好的生活。《致命女人》将三个时代的三个女性角色放置于精心设置的情景中,与不同的男性发生冲突,展现了女性由独立意识萌芽,到独立自主、自尊自爱,再到同位同格、摆脱权力压制的过程。随着时代的发展,婚姻模式不断翻新,多元化性取向逐渐开放,女性逐渐从被动走向主导地位。她们意识到自身价值并挖掘自身价值、支持社会少数群体争取权利、追求与男性比肩的经济能力,最终追求的是无差别的男女平等。剧中三位女主角的经历与她们采取的行动,刚好对应了社会中女性面临的种种困境以及女性主义对于这些困境的思考与反抗,反映了美国女性的平权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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