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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迪帕克·达拉尔儿童小说中的生态教育思想

2021-11-26付文中

湖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拉达克拉尔克拉

付文中

(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外国语学院,河南郑州 450046)

印度当代儿童文学家迪帕克·达拉尔心系儿童福祉,于1995年开始用英语为印度儿童写故事。达拉尔不仅关爱儿童,也关爱大自然和野生动物,热衷户外自然体验。每当不在室内写作时,他或是去徒步旅行,或是到山谷中骑自行车。他著有“维克拉与阿迪亚”荒野冒险系列作品,包括《伦滕波尔冒险》《雪豹的冒险》《拉克沙冒险》《拉达克冒险》《安达曼冒险:加洛瓦人》《安达曼冒险:巴伦岛》六部儿童小说。少年维克拉与阿迪亚是系列故事的主角,书中的拉达克、安达曼、拉克沙、伦滕波尔等地方不仅自然景观优美、动植物种类丰富,而且都是达拉尔曾经亲身探险的地方。由于拉达克涉及中国的领土与主权问题,本文必须强调的是:拉达克是藏族传统居住区,历史上属于中国西藏的一部分,清朝时是受驻藏大臣节制的西藏藩属;1840年,由于当时英国的干涉以及清政府无力管控,拉达克沦为外国非法管控之地;至今拉达克的部分地区仍被印度非法实际控制,但中国从未承认被侵占的拉达克属于外国。

达拉尔的系列冒险故事均取材于其亲身经历,从某种意义上说,维克拉和阿迪亚是达拉尔的代言人。在作品中,达拉尔有意将儿童与荒野联结起来,将丰富而深刻的生态教育理念有机地编织进故事的叙述中,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培育儿童的生态意识。生态批评发轫于20世纪70年代前期,成熟于90年代中期,是一种在生态危机日趋严重的背景下以文学与自然环境的关系[1]为研究焦点的批评方法和理论。笔者试图基于生态批评的研究视角细读达拉尔的六部儿童小说,剖析其中的生态教育思想。

一、揭批人类中心主义者对动物的戕害,引导儿童了解动物灭绝的根本原因

人类中心主义将人视为宇宙的中心,其实质是一切以人为中心,或一切以人为尺度,为人的利益服务,一切从人的利益出发[2]。具体来说,人类中心主义者主张在一切涉及人与自然关系的活动中,将人视为自然的主人,将人的利益置于首位,将自然万物视为可以被人随意支配、征服和改造的对象,无视自然生命的权利与自由,只承认自然物存在的唯一目的是满足人类的需求和欲望[3]。在《伦滕波尔冒险》《雪豹的冒险》《安达曼冒险:加洛瓦人》等作品中,达拉尔揭批以偷猎者和走私者为代表的人类中心主义者对老虎、藏羚羊、金丝燕等野生动物的戕害和贩卖,引导儿童了解动物灭绝的原因。

在《伦滕波尔冒险》中,维克拉、阿迪亚来到印度拉贾斯坦邦东南部的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区——伦滕波尔国家公园。此公园是印度最早的国家公园之一,1973年被宣布为“保虎计划”保护区。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在这个以保虎为重要目标的地方,猎虎行为却十分猖獗。达拉尔将维克拉、阿迪亚的探险经历与保护区丛林里一只名为成吉思的老虎的成长经历进行交替叙述,通过展现成吉思的成长历程尤其是主要遭遇,揭露保护区存在严重的偷猎问题。在故事开头,虎崽成吉思于寒冷季节在悬崖间的山谷中出生。母虎为保护虎崽付出了极大的爱心,竭力引导虎崽避开掠食者,特别是长有两条腿的动物。“她信任坐在车上的人,但步行的人则完全是另一回事。”[4]9在母虎眼里,人作为两条腿走路的动物是非常危险的掠食者,其破坏力使老虎心生畏惧。故事中有一处令人感伤的关于母虎死亡的情节,成吉思发现母虎的皮和肉被遗弃在林中一处无人居住的住所附近。“在住处的一旁,他看到了部分皱巴巴的虎皮。这张皮的气味,他不会弄错的,是他小时候就熟悉的、令他舒服的、笼罩他全身的气味——他母亲的气味。那个杀她的人切开了她的身体。她的肉在地上留下了斑斑血迹,但骨头却不见了。”[4]73尽管母虎的尸体已支离破碎,但成吉思仍然通过气味辨认出这就是他的母亲,这一幕着实令人心痛。偷猎者为了获取虎骨,残忍地剥夺了成吉思母亲的生命,毁掉了成吉思原本温馨、快乐的家庭。偷猎者为了捕获成吉思布置了致命的诱捕器,当凶残的机械装置切入成吉思的腿时,“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草地。老虎倒在地上,其痛苦的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4]74。成吉思痛苦的惨叫声让人们体会到偷猎给动物带来的巨大伤害。第二天清晨,两个偷猎者带着麻袋、枪和长矛进入保护区,他们根据地上的血迹进行追踪。他们已经从走私者那里获得承诺,卖掉这只虎的虎皮和虎骨可以赚一万卢比。圣经中的犹大为了区区三十个银币出卖耶稣,而两个猎人为了一万卢比不惜猎杀国宝级动物,他们已经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当遇到成吉思时,他们被成吉思的威严惊呆了。当“老虎火焰般的眼睛紧紧地锁住了他的双眼,并透射出可怕的愤怒时,那人放下了枪”,他们似乎“无法承受这只动物指责的目光”[4]75。这一幕令两个偷猎者终生难忘,因为他们或许从中获得了某种关于生命的顿悟。达拉尔不仅着力展现偷猎者对虎的残害,而且赞赏以雷迪先生为代表的环保人士勇敢保护动物的精神。在伦滕波尔国家公园工作的雷迪先生热爱动物,懂得从动物的立场思考问题。小说中成吉思虽然逃过了偷猎者的毒手,但因受伤严重难以独立捕食。雷迪先生说:“一只瘸腿的老虎能击倒步伐轻快的鹿和羚羊吗?即使是四条腿都正常的健康老虎,也很少能做到。”[4]77诱捕器带来的严重伤害使成吉思康复的机会变得渺茫,幸运的是成吉思被森林管理员抓住并经兽医细心治疗得以存活下来。雷迪先生认为,丧失自由的老虎在动物园里活不了多久,这种生活如同延迟的死刑判决。在雷迪先生的帮助下,成吉思没有被关进动物园,而是被放归荒野。

在《雪豹的冒险》中,维克拉、阿迪亚加入一支前往拉达克赞斯卡地区的探险队,了解到藏羚羊绒和虎骨交易在该地区十分猖獗。从小说中提到的一份由印度野生动物协会编写的研究报告可知,藏羚羊曾经成群结队地漫游在北部平原上,但由于人们觊觎其外层皮毛下浓密、精细的绒毛,导致其数量急剧下降。藏羚羊身上这层珍贵的绒毛堪称世间最好的羊绒,被称为沙图什(shahtoosh,在波斯语中意为“羊绒之王”),通常被织成奢华的披肩。藏羚羊绒贸易过去十分猖獗,如今在世界范围内已被明令禁止,我国的藏羚羊保护已经进入规范执法阶段,边境偷猎基本上被遏制。达拉尔通过小说交代,在拉达克存在一张非法野生动物交易网。在那里,藏羚羊绒可以用来交换来自印度野生动物保护区的虎骨。该非法交易不仅导致藏羚羊被大量屠杀,也导致印度虎陷入濒危境地。而拥有一半印度血统和一半日本血统的走私者阿基拉·辛格,就是此非法交易网络的幕后黑手。小说中,维克拉、阿迪亚在荒野探险时以实际行动拯救荒野中的野生动物。他们和偷猎者阿基拉围绕藏羚羊绒和虎骨交易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维克拉试图说服阿基拉放弃藏羚羊绒和虎骨交易,他说:“我们有什么权利去破坏这些物种,并将它们从地球上消除呢?它们也有生存权利!”[5]79阿基拉则声称自己只是个商人,那些用虎骨做药的人以及购买沙图什披肩的人才是罪魁祸首。他辩解道:“我不使用虎骨药,我个人也不喜欢沙图什披肩。你脑子里要清楚,导致这些动物灭绝的不是我阿基拉。应该负责的是那些口袋里有钱、受过教育的人。……如果我被抓,就会有其他人取代我的位置。你抓了他,也会有其他人取代他的位置。杀戮会继续下去。你们这些宝贵的组织,应该把精力放在问题的根源上。他们(购买虎骨和沙图什的人)的钱可以更好地花在教育人们不使用虎骨药、不追求沙图什披肩上。”[5]79阿基拉试图将杀害藏羚羊和老虎的责任推到那些追求沙图什披肩和使用虎骨药的消费者身上。国际公益环保组织“野生救援”发出倡议:“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这一倡议旨在通过呼吁人们拒绝消费野生动物制品,从而保护那些因人类消费而濒危的野生动物[6]。消费者拒绝购买野生动物制品是保护藏羚羊、老虎等野生动物的一种有效方式。但阿基拉把责任完全推卸给消费者,而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其自私、虚伪的品性昭然若揭。

在《安达曼冒险:加洛瓦人》中,维克拉、阿迪亚来到安达曼群岛。在岛上,孩子们见到了维克拉父亲给他们推荐的一位鸟类学专家桑卡兰博士。他在岛上承担的一项主要任务是保护爪哇金丝燕的窝(即燕窝)不被偷盗。几百年来,燕窝在远东人眼里具有很高的食疗价值、药用价值和经济价值,被视为滋补圣品,从而成为偷盗者觊觎的对象。爪哇金丝燕因人类对燕窝的长期追捧,也像印度虎、藏羚羊一样成为濒危动物。

《伦滕波尔冒险》《雪豹的冒险》《安达曼冒险:加洛瓦人》等作品描述了偷猎者和走私者对老虎、藏羚羊、金丝燕等野生动物进行戕害和贩卖的大量事实,达拉尔通过展现这些事实告诉小读者们:动物濒危或灭绝的根本原因在于人类的贪婪。

二、展现丰富而神奇的自然物,塑造儿童的生态意识

生态整体主义倡导人类跳出数千年来的旧思路,努力去认识生态系统,主张把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作为最高价值,把是否有利于维持和保护生态系统的完整、和谐、稳定、平衡和持续存在作为衡量一切事物的根本尺度[7]。自然是最好的课堂、最好的学校、最好的老师。在大自然中,儿童往往会敞开所有感官去聆听鸟儿的歌声,去欣赏自然的千姿百态,去闻不一样的气味,去感受大自然的律动,去了解万千生物的生活习性,去认识自然物之间的密切联系,去体会人是自然的一分子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在《拉克沙冒险》《雪豹的冒险》《拉达克冒险》等作品中,达拉尔描绘神奇的高山、高原、海洋、森林、珊瑚礁、火山岛等自然景观以及其中丰富多彩的自然存在物,拉近儿童与自然的距离,丰富儿童的生态知识,激发儿童亲近自然、顺应自然、敬畏自然、保护自然的意识,从而塑造儿童的生态意识。

在《拉克沙冒险》中,维克拉、阿迪亚赶赴印度唯一的珊瑚岛屿——拉克沙群岛。在那里,他们不仅享受冲浪、潜水等冒险运动,还在水中观看大海龟优雅的游泳动作,甚至被丑陋、危险的海鳗吸引,他们尤其欣赏清澈无比的环礁湖和美丽多彩的珊瑚礁。小说对珊瑚礁的描绘准确而迷人:“维克拉现在可以看到,珊瑚礁实际上并不是一面墙,相反,它是由各种形状的、精美的珊瑚丛组成的复杂混合体。一群淡蓝色小鱼像一扇微微颤动的蓝色帘子,横亘在他们面前。每一条都不比维克拉的小手指大。”[8]14达拉尔对珊瑚礁的介绍不仅包含大量的科学知识,而且通俗易懂、富有诗意,有助于儿童理解珊瑚、珊瑚虫、珊瑚礁之间的关系。达拉尔认为珊瑚礁存在的目的不是为了满足人类的欲望,他写道:“珊瑚礁是一个怪异的地方。维克拉感到不安,仿佛闯入了一个禁区。……珊瑚礁不是为了人类而存在。它属于大海,属于无数在它独特的、维持生命的怀抱中生生死死的生物。”[8]113珊瑚礁是珊瑚虫的骨骼在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生长过程中形成的,为蠕虫、软体动物、棘皮动物、甲壳动物、鱼类等众多动植物提供栖息地。在达拉尔看来,珊瑚礁具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内在价值,它属于大海,属于在其生态系统中世代繁衍生息的万千生物。达拉尔在小说中以寄居蟹为例阐述生态理念。寄居蟹常常以螺壳为寄体,负壳而行,一旦受到惊吓,就会立即将身体缩入壳内。当孩子们在沙滩上休息时,“没有一只蟹朝他们走来。它们在做自己的事,故意在沙滩上蹒跚而行”[8]113。达拉尔在小说中指出,是人类首先闯入寄居蟹的领地,干扰了寄居蟹的生活,而寄居蟹并未对人做同样的事情。看到寄居蟹的生活方式后,维克拉反思:“每种生物都以不同的方式适应环境,这真是太令人着迷了。每个物种都必须发展出自己的生存机制。小丑鱼靠海葵,豪猪鱼靠毒刺,石头鱼靠绚丽的伪装,寄居蟹靠螺壳。”[8]114自然界中的每种生物都有适应环境的独特机制,而这种机制是漫长的自然选择的结果。

在《雪豹的冒险》中,维克拉、阿迪亚前往拉达克赞斯卡地区寻找和拍摄传说中的雪豹。雪豹是一种极其美丽的珍稀动物,但神出鬼没,被当地人称为喜马拉雅山上的灰色幽灵。维克拉首次与雪豹相遇时感到极为兴奋。达拉尔这样描写道:“在星光闪烁的背景下,它成为一个银色的影子。它有美妙、蓬松的软毛。维克拉不禁赞叹它那华丽的皮毛。这只动物不是很高,它的尾巴长长的,几乎和它的身体一样长,尾巴是银色的。两只耳朵从头上伸出来。他看到它鼻子两边有精致的胡须。……它有厚厚的、毛茸茸的爪子。幼崽们十分可爱,令人想拥抱,而这些形容词通常不是用来修饰肉食性猫科动物的。这些动物……玲珑而讨人喜欢。”[5]109-110从小说中所使用的美妙、精致、可爱、讨人喜欢等词汇可以看出维克拉乃至达拉尔对雪豹的喜爱之情。

在《拉达克冒险》中,维克拉、阿迪亚来到拉达克。拉达克的大部分地区是自然环境极为恶劣、寸草不生、人烟稀少的高原与沙漠,在这里只有山谷和河流才有绿色。孩子们来到珍稀野生动物的天堂——长塘高原,这里世代栖息着逐水草而居的藏族游牧民。男孩们结识了在这一地区观察黑颈鹤的梅梅·查可,并从她那里得知当地的羌巴狗对鸟类的生存构成了威胁。当地的一对鸟每年只孵一只雏鸟,但“哪怕是一只雏鸟的损失,都会影响到这个物种的未来”[9]8。生态系统中的每个生命都是宝贵的,生态脆弱地带的生命尤其珍贵,正如一位学者所警告的那样:“对物种的终极担忧是,它们可能因人类活动而灭绝。……个体的死亡也是其同类的死亡。”[10]在高海拔的措卡沙漠,维克拉和阿迪亚欣赏了罕见的砂千鸟、河燕鸥、婆罗门鸭、海鸥、金雕、红脚鹬和青足鹬,还看到斑头雁在喜马拉雅山的上空飞行。日落时,维克拉被鹤原始而美妙的歌声吸引,一位诗人曾将这种鸟誉为“进化管弦乐队中的小号”[9]36。丰富多样的生灵令孩子们不禁感叹大自然神奇的造化能力。文中有一处对喜马拉雅山独特景观的描写:“群山似变色龙一般不断变换颜色,这是维克拉从未见过的。有些地方是褐色的,有些地方是紫色的,有时是橙色的,有时是金色的。他们开车经过广阔的荒野,这荒野虽然极其荒凉、充满敌意,但看上去却十分壮丽。陡峭的山腰,被风吹扫的山峰,巨石遍布的山坡,保持微妙平衡的岩屑堆,曲曲折折的峡谷,泛起泡沫的河水——这些景象接踵而至,深深打动了维克拉,使其内心产生一种深深的凄凉感。”[9]57不同的自然景观孕育不同的心境,壮丽的景观使人内心充满愉悦,而荒漠般的景观则使人内心充满荒凉感。

在《安达曼冒险:加洛瓦人》中,维克拉、阿迪亚不仅欣赏了白腹海雕、蛇雕、褐鹰等强有力的鸟类,而且看到了令人惊叹不已的小丑鱼、蝴蝶鱼、黄貂鱼、海葵、鹦嘴鱼等海洋生物。达拉尔以鸟和鱼为例,诠释了食物链中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关系。

《拉克沙冒险》《雪豹的冒险》《拉达克冒险》等作品中描绘了很多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杰作,维克拉和阿迪亚认识到每种生物的独特作用以及生物间的密切联系,学习到丰富的生态知识,体会到人只是大自然中与其他生物平等的普通一员。显然,达拉尔试图通过展现维克拉和阿迪亚的生态体验来塑造儿童的生态意识。

三、凸显现代文明对传统部落的侵扰,树立不干扰传统部落的观念

传统部落以其大自然中普通一员的身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代表着人与自然最初的相处形态,具有悠久的历史文化传统和鲜明的部落特色。然而在现代文明的挤压下,传统部落生存艰难,像稀少的野生动物一样面临灭绝的危险。当代儿童对传统部落知之甚少,达拉尔在《安达曼冒险:加洛瓦人》《拉克沙冒险》等作品中介绍了不少传统部落,他赞赏传统部落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活方式,担忧现代文明对传统部落的侵扰。

在《安达曼冒险:加洛瓦人》中,最令维克拉和阿迪亚兴奋的是遇见加洛瓦人。安达曼群岛上生活着加洛瓦人、大安达曼人、翁奇人等古老的黑人部落。加洛瓦的意思是“地球的人”,体现了加洛瓦人融入自然、敬畏自然的传统。加洛瓦人极力保护自己的文化,不喜欢接触外界。当维克拉等人明确表示对缅甸入侵者的厌恶后,加洛瓦人才对他们友好起来。大安达曼人已濒临灭绝,目前人口数量不足五百人。加洛瓦人也深受现代文明之害,来自现代社会的塑料桶、塑料瓶、尼龙渔网等工业制品改变了他们的生活环境与传统。一些土著人被西化,穿着五颜六色的短裤或帽子。岛上修建的一条主干公路似一根毒刺穿插在森林中,直接刺向加洛瓦人的家园。公路引起一贯隐居林中的土著人的好奇之心,当他们走出深林被“文明人”看见时,加洛瓦之旅这条旅行线路便由投机商开启。越来越多的“文明人”来岛上旅游和参观土著人,导致麻疹这种迄今还不为岛上的土著人所知的疾病侵袭了加洛瓦人,害得他们几乎全部死亡。达拉尔在小说序言中追溯了英国人入侵巴伦岛和建造监狱的历史,侵略者以发展的名义砍伐原始森林,剥夺土著人的生计,犯下了诸多罪行[11]。达拉尔提出了一条拯救土著人的忠告:“不干涉他们!”[12]土著人有自身的生存方式和生活习惯,维持他们存在的最好方式就是不去打扰他们。

在《拉克沙冒险》中,岛民肖克特几乎从未去过大陆,他发现大陆人的粗鲁行为与岛上平静、安宁的生活形成巨大反差。在肖克特看来,岛上几乎没有犯罪行为,没有一个岛民愿意离开这里,因为“环礁湖、棕榈树、珊瑚砂、鱼类、珊瑚礁,这些都是我们的一部分。你永远无法将它们与我们的灵魂分开”[8]115。岛上的自然万物已深深融入他们的生活和灵魂,他们渴望永久地、诗意地栖息在自己的家园中,不被外人打扰。

《安达曼冒险:加洛瓦人》《拉克沙冒险》等作品描述了传统部落原始而独特的生存方式,凸显现代文明给传统部落带来的不利影响。达拉尔通过展现维克拉、阿迪亚在传统部落中的体验,意在让世人树立不干扰传统部落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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