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驱动乡村振兴之作用及意义

雷焕贵

(山西农业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山西 太谷 030801)

自十九大报告提出乡村振兴战略以来，乡村文化发展与文化振兴成为学术界关注的焦点，形成了一批以学术论文、专著、研究报告、网络文章为代表的研究成果。也在基层政府部门形成“以文化人，以文促建，以文促兴”的工作思路。

乡村文化建设路径多，实施规划难，没有扎实的社会调研、理论实践和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很难有效推动乡村文化发展。从近几年乡村文化研究方向来看，思想认知、政府引领、主体参与、设施建设等传统做法仍然是研究的主流方向，甚至语言表述上也摆脱不了“格式化”痕迹。乡村文化研究必须跳脱这种程式化束缚，用一种全新的视角来审视当前乡村文化发展中面临的问题，研究发现全新的发展路径。

艺术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让艺术赋能乡村文化振兴，对于优化农村人居环境、丰富农民精神文化生活、完善乡村治理体系提供了有益的参考[1]。艺术化乡村，乡村艺术化为乡村振兴提供了实现的路径。中国农大教授朱启臻指出：“乡村艺术化研究在一定意义上填补了乡村建设理论空白”。纵观世界乡村的发展，艺术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如日本“越后妻有”大地艺术祭、北阿尔卑斯国际艺术祭和奥能登国际艺术祭等，为我国艺术助推乡村振兴提供了极好的样榜。艺术介入乡村建设，是借助艺术形态重塑人与人、人与自然、传统与现代的关系，重构人文价值理念的过程。艺术能通过具有感染力的形式表达去唤醒沉睡的传统，激活濒于消亡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及其蕴含的人文价值。通过将音乐、舞蹈、绘画、雕刻等形式融入到乡村文化和古建筑中，用艺术的语言揭示传统文化，这也就是艺术介入乡村的价值所在。乡村为文化艺术提供了更多的表达途径，而艺术创作为乡村振兴注入了文化活力。艺术介入乡村对推进乡村文化振兴、促进城乡融合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一、艺术促进乡村旅游发展

艺术切入乡村扮演着一种动态激活的角色，为乡村旅游发展带来新的契机。在乡村传统文化的基础上融入艺术元素，改变了乡村的固有形态，凸显了传统乡村文化的特有属性。用艺术的语言来表达乡村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用艺术的眼光重新审视现有乡村事物，在艺术的作用下唤醒乡村传统文化的活力，为乡村文化振兴开辟了新的路径。旅游的发展给乡村文化发展带来新的机遇，文化的根脉在乡村，乡村是传统文化的溯源地，乡村具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可以给游客带来既原始又淳朴的乡村景色。艺术提升了乡村的魅力，吸引更多的游客前来体验游览，如全国政协委员、广州雕塑院院长许鸿飞雕塑作品“肥女”系列作品进行乡村巡展，不仅为乡村营造艺术文化氛围，提高乡民对艺术认知和审美能力，还吸引城市居民走进乡村感受新农村建设的成果，促进文旅融合发展。在艺术介入的过程中，要用艺术的理念发展旅游，用旅游的方式传播文化，通过新媒体的运作触发朋友圈经济，形成巨大的“蝴蝶效应”。在直播媒介带动下围绕乡村旅游资源形成网红、游客打卡地，推动乡艺旅游的发展。

(一)乡村美景与艺术融合打造美丽经济

艺术源于自然，乡村的自然风光是重要的旅游资源。习近平指出，“建设好生态宜居的美丽乡村，让广大农民在乡村振兴中有更多获得感、幸福感”[2]。

近年来在乡村振兴推动下，乡村从生态理念到环境治理，从乡风文明到村容村貌，从非遗传承到文物保护都发生了大的改观，吸引众多慕名而来的游客驻足观光。游客不仅为乡村带来经济收入，还带来文化艺术的融合。乡村在引入艺术元素的背景下，根据乡村文化资源禀赋的差异，探寻每个乡村特色文化与艺术创意高度“吻合”的自然禀赋，因地制宜地进行艺术改造，铸造乡村文化艺术品牌。而对于缺乏历史人文资源的乡村，就必须借鉴或引进外来文化资源与本土传统文化的融合，形成新的文化形态。而艺术家正是这一鲜活文化生态与外来文化的纽带。他们以乡村生态资源和人文遗产为依托，融入艺术创意，打造别具一格的乡村文化艺术空间，形成具有本土特色的乡村文化部落，如山川艺术主题、田园乡村主题等等，围绕不同的主题，打造文化市集、民宿餐饮、乡艺博物馆、手工作坊、农事体验、艺术品工作室、农家食堂等场所，让游客在感受青山绿水的同时，在乡村找到“乡愁”“乡情”“乡音”，这样才能真正地体现乡村旅游的魅力所在。乡村文化复兴的根本在于保留了其文化根脉基础之上的“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3]。探索如何借助乡村原有的自然生态空间，在尊重自然与艺术规律的前提下构建起“农艺嘉年华”“国际艺术村”“‘越后妻有’大地艺术祭”的模式，逐步形成乡村美术、摄影、音乐、文学、影视等多元化的艺术单元。

(二)乡村传统美食融入艺术元素打造美食经济

“吃”成为了到乡村旅游的原动力。美食游不仅可以打造地方文化品牌，提升旅游地经济活力，催生新的业态，还带动相关行业发展，增加当地就业机会。中国是美食的国度，众多的乡村创造了无数无以伦比的美食，花样繁多、制作各异、精美绝伦，堪称美食艺术品，如山西的面食艺术。而对于艺术家而言，食物的美学化是一种日益普遍的现象，烹饪技术在改变食品的形状、颜色、气味的同时还在追求艺术美。乡村作为美食的发源地，绿色食品的生产地，在食品与艺术的结合下，在美食造型师的精心制作下，呈现出一件件可塑性强，形状各异的乡村美食。一方面，通过对食物加工设计，改变游客对食物在物质层面、精神层面、社会层面的认知，创造出新的饮食体验。在乡村特色美食品牌的基础上融入艺术元素，创新发展，增加体验环节，保持美食的新鲜感和趣味性。向人们传递一种友善、健康、和谐的价值观，在不断创新品种和菜系的基础上，做到可持续发展，形成长久的旅游拉动效应。另一方面，乡村美食具有在地性和浓郁的乡村气息。首先食材须是当地出产，制作方法须是当地传统工艺，厨师需具有一定厨艺本地人，采用的配料、调料甚至水都源自本地，还需使用地方特色的“土”器皿，才能做出地道的乡村美食，其工序缺一不可。其次是乡村美景，乡村美景是乡村美食重要的组成部分，吃的不仅仅是乡土食物，更是一种乡村自然环境。可以坐在农家土炕上也可以在户外吃，一边吃一边欣赏着乡野风光、高山流水、小桥人家，吃出不一样的体验。

随着体验旅游、体验经济的发展，更多的游客愿意亲自去旅游目的地进行体验，游客带着欣赏美景享受美食的期许，进行乡村旅游，无疑给乡村经济社会发展带来极大的推动作用。在当今人们“吃文化、吃特色”的饮食风尚引领下，乡村以其美味、新鲜、特色、天然和乡土艺术的优势，留住了游客脚步。在游客需求与乡村发展的共同推动下，实现了乡村美食与艺术的完美结合，使得乡村美食成为拉动乡村经济、带动旅游发展的重要抓手。

(三)乡村民俗艺术吸引游客

民俗艺术促进乡村旅游发展。乡村民俗艺术是乡村经过漫长的历史文化积淀逐渐形成的村域内独有的文化艺术形式。乡村民俗艺术不仅蕴含着历史记忆，还传承着文化血脉，丰富的历史文化遗存吸引着来自四方的游客。乡村民俗艺术的发展，一是增加了农民收入。随着游客的不断增加，消费的持续增长，拉动了区域民俗艺术消费，延伸了农艺产品产业链，激活了乡村经济。在艺术化乡村过程中，农民看到了经济增长的实惠，激发了进行民俗艺术的热情，使广大农民积极主动地投入到民俗艺术创建中。二是在提升游客审美，感受乡村美景的同时，强化了乡民的审美意识，激发乡民创造美的主观能动性。在民俗艺术化乡村的熏陶下，“人人成为艺术家”变得可能。如云南瑶族地区，在建立旅游专业合作社基础上，开展丰富多彩的传统农耕文化民俗特色旅游，让游客与村民互动，体验乡村少数民族民俗。侗族推出乡村民俗游暨消费扶贫活动，原汁原味的民俗活动吸引了众多游客来到侗寨，共赏乡村美景，体验乡村民俗，在乡村旅游的助推下不仅体验了民俗风情，还为当地消除贫困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在全域旅游的背景下，要提高乡村民俗艺术旅游的知名度和美誉度。首先要以当地民俗艺术为依托，建立主题性民俗博物馆，如：先民生活博物馆、刺绣博物馆、木雕博物馆等。其次可以将民间文学、民间传说与出版业结合，形成名符其实的创意乡村旅游产品。再次民歌、民间舞蹈、节庆礼仪等可以与视觉艺术、表演艺术、音乐等相结合，打造具有地域特色的大型文化实景演出，如：平遥印象、印象刘三姐、丽江印象等。此外，民间游戏、民间节庆可以与比赛、会展相结合，增强旅游者对于民间游戏、节庆活动的了解，同时比赛的形式更具有吸引力和参与性，甚至建立节庆礼仪体验园区，如：清明上河园、杭州宋城千古情等。最后对于民俗艺术资源丰富的村落，可以组织社区民间艺人，建设集工艺制作、研究培训销售于一体的“民艺村落”。开展剪纸艺术培训、雕刻、刺绣等专项旅游项目。借助民俗艺术、创意民俗项目，将乡村农舍与田园艺术结合，实现乡村艺术美，如：台湾的花屋设计等。

(四)乡村古建艺术吸引游客

乡建旅游逐渐成为乡村旅游的新名片。乡村古建筑本身蕴含着文化的密码，传承着人类文明的基因，代表着古建筑的成就，具有贯穿古今的历史文化记忆。

旅游的兴起把乡村古建筑文化推向了一个乡村旅游的新高潮，人们在探寻古建筑文化的同时，解析其中建筑艺术的奥妙。艺术的功能在诸多建筑形态中都有体现，其中不乏对建筑艺术的认知、教育和审美功能。艺术家渠岩发起的“许村计划”和“青田计划”，通过当代艺术元素的引入，推动乡村的活化，使乡村在现代社会中复活。许多乡村古建筑积淀着中国农耕文明的血脉，具有鲜明的文化个性和艺术特点，绝不仅仅是简单的修复和保护，实行“关门文化”和“锁门文化”就可以传承的，乡村文化必须坚持创新，创新才是最好的传承[5]。在乡建过程中需要厘清不同乡村文脉机理，对症下药，有针对性地进行艺术加工改造，才能真正唤醒乡村文化。

古村落是中华民族精神家园的载体之一，是文明的一个出发点，构成了我们民族的家园感和归属感。不少乡村古建筑堪称古建筑的“博物馆”。例如左靖2011年开始在安徽黔县进行的“碧山乡建”，中国美院的王澎对浙江富阳文村的改造设计，同济大学的娄永琪带领学生在上海崇明岛开展的“设计丰收”，以及五邑大学的谭金花在开平碉楼之乡开展的“仓东计划”等实践。这些项目试图通过艺术或设计介入方式，实现对乡村建筑、文化和民俗的复兴[6]。

（3）围绕着创业管理、创业影响因素、创业相关理论、创业教育等方面展开了十分具体而又丰富的研究。该领域最重要的关键词是创业、创新，在本研究中，创新与创业同步出现，且两者之间的共现频率也很高，说明创新与创业具有很强的联系。

二、艺术激活文创经济

从艺术角度切入，将本地资源融合艺术视野产生新的文创产品。乡村在自然生态与艺术的碰撞过程中，通过生动感人的乡村艺术形象，给人们带来难以忘却的乡村社会生活印象。乡村与艺术的结合必将产生新的事物，发生新的经济反应，催生出既富有乡土气息又充满艺术审美的乡艺品牌。随着乡村文创经济的不断延伸，体验经济的快速发展，乡民在经济与艺术的双重感染下，通过艺术+田园、艺术+生态、艺术+人物、艺术+农艺的鉴赏活动，可以更加深刻地认识自然、认识社会、认识历史、认识传统。艺术家介入乡村建设，给乡村输入新意识，带来新活力，营造新气象，其作用总体上是积极的、有意义的，值得赞扬[7]。

随着文创新业态的不断涌现，乡村已然成为了文创产品的试验田，文创+农产品、文创+传统文化、文创+时尚礼品等脱颖而出，各个乡村在寻找历史、探访传统、搜索古迹的寻源过程中，把历史典故、文化名人、文物古迹、文化遗产作为乡村发展的文化品牌。

在艺术融合农产品的过程中，不断给游客带来新的创意体验。首先，在农产品设计、加工和品牌推广中都赋予了文化理念，从视觉到味觉甚至到听觉无不显示出艺术所带来的新的时尚。站位艺术视野，重塑文化自信，立足农业旅游产品的观赏价值，在融入艺术元素的基础上，利用生物技术，切换农产品颜色，改变农产品固有形态，如彩色棉花、巨型南瓜、迷你西瓜、微型番茄等。甚至可以在瓜果等农产品上套上印有各种图案的模具，形成独一无二的瓜果图案、文字和形态。积极培育新的观赏农产品。如像荷兰培育的奶油郁金香与蕾丝郁金香，就具有很强的观赏效果。运用艺术+创意、艺术+生物技术、艺术+空心村、艺术+园林造景手法，在乡村地区建立奇趣农产品主题园，诸如奇趣花园、奇趣瓜果园、奇趣盆栽园、农展馆等等，既具有很强的观赏价值，还具有普及和宣传科普知识的功能。

其次，在农产品开发过程中，应用新的生物技术融入书法、绘画、雕刻等艺术成分，如在水果蔬菜上刻字，在葫芦上绘画等。最后，可以利用农业生产，营造农作物景观艺术，如麦田怪圈、薰衣草花海、玉米地迷宫等，乡民利用农产品、农作物、废弃的农业用具融合艺术理念形成农耕文化艺术，带动相关产业链，以此来拉动手工业、礼品业、编制业的发展，进一步加深相关产业的连接，产生价值溢出效应。

在乡村振兴、美丽乡村建设中，乡村艺术因其创造的是视觉形象，是符号语言，是情感故事，能让人可知、可感、可视、可触摸。乡村艺术文化品牌建设不仅是经济建设，也是文化建设与艺术建设。其理念不仅是物质上的，也是精神上的。艺术用“再现美”的物质形态帮助村民重新认识乡村文化的价值[8]，乡村艺术不仅是艺术的创作与展演，更是接续中华文明的血脉。在乡村艺术建设过程中要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引领作用，发挥在乡村文化的特色功能，把艺术与农创有机地结合起来，在发展文化的基础上形成文化产业，使乡村既能传承文化血脉又能留得住传统文化的根。

三、艺术驱动乡村文化复兴

艺术参与乡村建设的目的是恢复乡村的活力，用艺术家的创作让乡村文化复兴。艺术与乡村的结合更多元地拓展了艺术的边界，人们越来越理解艺术和人类的关系。随着对乡村振兴研究持续深入，专家学者提出诸多实现乡村振兴的路径和方法，其中不乏艺术家的身影。荷兰人类学家范丹姆(WilfriedVanDamme) 认为：“审美就像经济生产一样是人类生活的常态，所有的人类活动都或多或少具有审美视角的参与”。艺术家是艺术作品的创造者，是艺术审美的引领者。艺术化解了城市人和乡村人在审美意识、价值观念和生活认识领域的隔阂，应有艺术+乡村的模式激活乡村文化，创新文创经济，转化文化动能，活化乡村文化的艺术魅力，延伸乡艺产业链，推动乡艺经济发展。

费孝通指出，“从基层上看去，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9]。乡村传统文化艺术资源丰富，优美的自然生态环境，古村落、古建筑等物质文化遗产和民俗、民间艺术等非物质文化遗产散布在农村各地，为推进艺术振兴乡村提供了巨大的发展空间和发展潜力，为文化艺术创作提供了宝贵的资源。比如，合肥崔岗村形成艺术家聚落，铜陵犁桥村田原艺术季成为游客、网红打卡地。乡村的自然美和人文美为艺术家创作提供了绝佳的素材，艺术家的思想和理念重塑了乡村风貌，他们利用乡村的山川、河流、自然形态勾勒出具有美学和诗意特征的乡村画卷。而乡村艺术家更重要的使命是修复受到外来文明冲击的传统文化，重新接续文化根脉。让乡村优秀传统文化得以传承和发展，让农村民众精神文化生活需求得到满足，是乡村振兴的重要发展目标[10]。在乡艺建设过程中，习惯于照搬城市文化，错误地把城市文化作为农村文化发展的方向，丢弃了自己的乡土文化，亦步亦趋地跟着城市文化的脚步踉跄前行，殊不知这是没有前途的文化随从。在尊重地方传统和习惯的基础上，系统地构建包括乡村历史文化、信仰礼仪、环境生态、农艺民俗等在内的“乡村文化共同体”，其中文化是灵魂、是本源。乡村文化建设归根到底还是要服务于农村，造福于农民，要以农民为本、文化为魂，因地制宜构建具有本土特色的乡艺品牌，才能凸显村镇特色，用艺术激活传统文化，搭建起传统通往现代与未来之间的桥梁。

四、艺术让乡村旧貌换新颜

用艺术的方式持续为乡村注入新的文化力量。华中师大教授徐勇认为：“乡村未来的最高境界是艺术化”。通过艺术乡建、艺术展演、艺术欣赏活动，让乡民受到真、善、美的熏陶和感染，思想上受到启迪，实践上找到榜样，认识上得到提高，潜移默化中，引起人的思想、感情、理想、追求发生深刻的变化，引导人们正确地理解和认识生活，树立起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艺术是“乡建”的核心驱动力。乡村在我们的记忆里总是破败、简陋和凌乱的，没有生机和活力。自国家实施美丽乡村和乡村振兴战略以来，乡村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艺术家从村落自身特色出发，创作切合当地村落特点的作品，让艺术真正成为了“大地的一部分”[11]。村庄换上了新装，农田改变了模样，经过艺术家的设计，乡村披上了五彩的衣裳，文化院墙和艺术乡建吸引游客驻足欣赏，艺术化乡村改变了大家对乡村的老、破、旧的刻板印象。艺术家融入乡村人文环境，将农田、山峦、森林、沙川、梯田、空屋、旧校这些被人遗忘的私人与公共空间，创作成了与在地生态及社区共生的艺术作品。如信王军团队通过艺术设计改变了云南高黎贡山下古老的傣族村寨帕连村，“我们希望艺术可以成为人与自然、风土民俗的连接，让空心或者正在空心的乡村，通过艺术得以改变”[12]。农田艺术生动地反映了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艺术改变了人们对农田的固有认知，农田不仅能带来收获还能带来艺术的享受。艺术化乡村在改变人们审美的同时也在改变着农民的生活。要打造现代版“富春山居图”不能脱离实际，急于求成，搞乡村“化妆”运动。要稳扎稳打，循序渐进，才能建设好美丽乡村。

随着乡村旅游的兴起，乡村艺术逐渐吸引更多的游客和艺术家、建筑师、雕刻家、设计师加入美丽乡村的建设中，乡村已经成了游客寻找儿时记忆，领略乡村传统文化，欣赏自然风光的不二之选。乡村为艺术家提供了施展才华的广阔天地，在新与旧、拆与建、绘与刻之间勾勒出未来乡村的图景。中央民族大学教授王建民强调：“艺术家参与乡村建设，有自己独到的价值和功能。他们接续了传统的民间艺术的脉络，并注入了新时代的艺术观念和艺术能量。他们参与乡村建设，有利于彰显乡民创造未来生活的主体性，是更深层次上的文化复兴，是发自乡村内在力量的振兴”[13]。乡村为村民开辟了一条艺术+田园、艺术+乡建、艺术+旅游、艺术+农业品牌的产业化发展道路，为农民富、农村美、农业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五、艺术为农产品带来新商机

中央党校教授张孝德指出：“未来的农业将是艺术家的产业”，用艺术和文化的力量带动乡村的新型产业发展是未来农业发展的方向。物质产品是为了满足人们生存的需要，精神产品则是为了满足人们心灵的需要。通过艺术欣赏活动，使人们的审美需求得到满足，获得精神享受和审美愉悦，通过原生态风景或观赏演出，使身心得到愉悦和休息。艺术作为一种特殊的精神产品，正是因为它能给人们带来审美的愉悦和心理的满足，才为人们所接受。诸多的艺术门类构成多元化的艺术业态，不仅形成广博的文化艺术内容，还带来一个庞大的艺术产业链。

艺术为农产品注入新的活力，提供新的商机。在农产品中融入艺术元素，不仅提升了农产品的价值，增加了收入，还使得消费者在消费农产品的同时带来美的享受。农产品经过艺术设计后改变了原有果实的形状、结构和颜色，增加了可观赏性，从视觉的角度强化了对农产品的认知，赋予农产品新的生命力，期间传统产业也享受到了艺术带来的利好，大大增强了消费者的购买欲望，激活消费者的消费热情，拓宽了销售渠道，增加了农民收入。据调查，人们在购买农产品时对富有美感的农产品和加入艺术设计、摆放、修饰和加工的农产品情有独钟，销售额增加10%以上，不仅销售速度快，而且价格比不具备艺术元素的农产品销售要高15%。可见，艺术对农产品销售的促进作用。

六、推动“艺术助农”新模式

艺术作为一种文化力量，具有重构社会有机体的能力。艺术只是振兴乡村的手段和载体，这与很多国内外艺术兴乡的举措截然不同，把“彰显艺术”放在首位有着本质的区别。通过调动艺术家的创造力，将传统的文化内涵和元素进行转换，使之与当代生活相通进而迸发出全新的生命力。艺术在“扶志”与“扶智”中的独特作用，展现了艺术的独特力量。在脱贫攻坚过程中，助推艺术扶贫、传播扶贫、消费扶贫和投资扶贫等综合手段的“以艺助农”新模式，实现了社会价值、历史价值、艺术价值的统一。职业艺术家许国良对贫困村农民进行艺术培训，指导农民修建“艺术庭院”；中国陶瓷艺术大师郭爱和在洛宁县罗岭乡前河村帮助村民打造“阳三彩国际陶艺村”；福建省将农民画与漆画进行跨界融合，提高了农民画家的文化自信；青海同仁县依托“热贡艺术”，着力培养唐卡画师，通过艺术渠道实现脱贫致富。艺术介入乡村，既激发了贫困地区人民群众脱贫致富的主观意愿，也盘活了当地的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14]。艺术介入乡村，要让每个乡村通过艺术，展现各自的魅力并充分体现其价值，凸显艺术为人民的本色，有力地助推了脱贫攻坚。在艺术化乡村的过程中盘活了旅游经济、文创经济和农业经济，在艺术助农模式下增加了农民收入。因此，乡村在艺术的熏陶下将变得更加美丽。

七、结语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民的需要是文艺存在的根本价值所在。能不能做出优秀作品，最根本的决定于是否能为人民抒写、为人民抒情、为人民抒怀”。当前，乡村文化发展要有艺术家的视野、农民的情怀、持之以恒的定力，用艺术的方式讲述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在乡村播下艺术的种子[14]。人们越来越理解艺术和人类生活的关系，特别是在保留乡村风貌等乡村建设中，艺术的作用不可小觑。艺术来源于乡村，乡村创造了艺术，艺术与乡村是同根同源、互存互荣的共享生态系统，在共建、共享、共赢的平台上建立起新时代的乡村新文化。

文化振兴既要“塑形”，也要“铸魂”。立足新农村文化复兴，大力推进艺术化乡村建设，把乡村文化与艺术有机的结合起来，深入挖掘乡村文化艺术资源，在艺术与乡村文化高度融合的基础上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驱动乡村从外在美到内在美、从风景美到艺术美、从生态美到人文美的美丽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