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育融合研究:现状、热点与展望
2021-11-26任艳丽戴家芳
任艳丽,戴家芳
(安徽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2)
五育并不是一个全新的议题。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9月全国教育大会上的讲话中明确指出:“要努力构建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的教育体系,形成更高水平的人才培养体系。”[1]此后,学术界又展开对五育的新一轮研究,并形成五育融合的研究热潮。“五育并举,融合育人”对于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具有重要意义,有助于推动我国教育变革与发展,培养学生综合素质,促进学生全面发展,提升全面育人成效。近几年,学者们围绕该话题各抒己见,并取得了一定研究成果。为了解目前学术界关于五育融合研究的整体现状、热点问题,本文根据代表性的文献对学术界关于五育融合研究的主要观点进行了梳理,力求客观地进行评述,并对未来研究给予一些展望。
一、五育融合研究的整体现状
长期以来,我国五育现状是“疏德、偏智、弱体、抑美、缺劳”[2],在学术界研究中也是如此。但自习近平总书记作出关于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明确指示后,这种现象开始被打破,学术界开始加强对五育各育的研究,掀起“五育并举,融合育人”的研究热潮,并取得一定成果。据对中国国家图书馆的检索,检索设置为馆藏目录检索,高级检索为通用命令语言检索,主题为“五育融合”,书目库为“中文文献库”,资料类型为“图书”。检索发现目前国内出版含有“五育融合”字样的著作仅1本,即金莹主编的《研学旅行:在五育融合中润泽童年》(吉林大学出版社,2020年)。当检索设置为馆藏目录检索、高级检索为“通用命令语言检索”、检索词为“五育并举”、检索字段为“正题名”、数据库为“中文及特藏数据库、中文普通图书库、台湾图书及海外出版的中文图书”、资料类型为“图书”时,检索发现与该选题相关的著作有2本,分别是王圣春主编的《五育并举 立德育心》(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年)和中国民办教育协会培训教育专业委员会主编的《五育并举 立德树人》(开明出版社,2020年)。此外,据对中国知网的检索,检索设置如下:检索为“五育融合”,检索获取171篇文献,去除重复文献、会议综述、主持人语等10篇无效文献,剩余161篇文献。其中核心期刊文献38篇,如李政涛的《“五育融合”推动基础教育高质量发展》、宁本涛的《“五育融合”与中国基础教育生态重建》、刘建军的《构建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的教育体系:理据与策略》、孟万金的《落实党的初心 使命深化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新幸福教育论纲》、鞠玉翠的《基于真实情境问题的评价何以促进五育融合》、刘登珲和李华的《“五育融合”的内涵、框架与实现》、李骏的《生活美学推动“五育融合”之学理基础与实践路径》等。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从发文机构数量来看,华东师范大学发文量为23篇,其中核心期刊文献12篇,是发文量最多的机构。
综上所述,从当前国内的相关著作和相关文献的数量、质量来看,整体上关于五育融合的研究成果数量较少,且研究成果质量参差不齐。从发文机构来看,呈现分散趋势,目前较集中持续研究该选题的机构为华东师范大学。究其原因,在于华东师范大学地处发达地区,教育理念先进,师资雄厚,并成立了全国首个五育融合实践联盟,具备相应的研究条件,因此研究成果较多。从研究内容来看,当前学术界对于该选题的研究热点主要分布在基础理论方面,包括五育融合的内涵、五育间关系、五育融合的价值意蕴等问题。此外,当前研究还涉及五育融合的现状及实践路径等,其中研究重点主要是五育融合的实践路径。但是通过梳理相关研究成果来看,学术界虽取得了一定成果,如廓清了一些基本理论问题、分析了五育融合现状及其原因、搭建了五育融合实践路径的基本框架等。这些成果对于进一步探索五育融合、提升全面育人成效,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但同时也存在一些薄弱之处,如基础理论研究不足、实践路径尚需优化、评价机制研究没有受到应有的关注等。可见,当前我国五育融合研究尚处于伊始阶段,还有待学者进行不断拓展与深化。
二、五育融合研究的热点分布
当前,学术界对于五育融合的研究热点主要分布在内涵与特征、五育间关系、价值意蕴、融合现状、实践路径几方面,而其中实践路径则是学者们最为关注的。对于五育融合热点问题的研究,学术界所涉及的观点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一)五育融合的内涵与特征研究
在内涵方面,学术界并未达成一致。学术界的观点主要分布在以下两方面:其一,从词源上来看,学者们主要是从“融合”的概念推演“五育融合”的概念。有学者认为“五育融合”不同于“五育并举”,也不等于五育之间拉平补齐,而是五育互相渗透,并融入学生的课程与活动中,形成一个新整体的“五育”[3]。有学者认为五育融合是指五育互育,即五育各育在教育内容与方式上互相作用并互相补充渗透,从而在“一育”中渗透“五育”、在“五育”中实现“一育”[4]。还有学者认为五育融合主要包括联系、贯通、整合三方面,即认为五育之间是有关联的,对各育的理解和获取是整体的,且五育间具有“化学反应”[5]。其二,从理论来源上看,有学者强调五育融合的过程性,认为五育融合是五育各要素依据特定逻辑顺序,从目标、内容和实施三个方面促进儿童德智体美劳全面整体发展的过程[6]。还有学者从系统综合的角度界定五育融合,提出五育融合是一种“育人假设”“育人实践”“育人理念”“育人思维”和“育人挑战”[7]。有学者则从哲学领域将“五育”划分为“心理发展层次”(德智美)、“身心和谐发展层次”(体)、“创造性实践能力层次”(劳),并且认为三个层次是相互关联的整体[8]。而有学者则从生态学角度将孩子比作花朵,将德智体美劳比作一朵花的五个花瓣,五个花瓣自成一体、缺一不可,认为“德育不好是危险品,智育不好是次品,体育不好是废品,美育不好是廉价品,劳动教育不好是赝品”[9]。在特征上,学术界的观点较为一致,尤其是平等性和整体性特征。平等性即五育的育人地位与目标是一致平等的;整体性即五育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有共同育人目标的全面整体。但有学者提出五育融合还具有均衡性和关联性,均衡性即德智体美劳各育在主体、建制、功能等方面的均衡,并强调不是绝对的均衡发展;关联性即五育各育是互相联系、五位一体的,共同指向“立德树人”这一根本教育目标,主要表现在功能关联、属性关联和习得关联三方面[6]。还有学者认为人的素质成分(德智体美劳)还具有适应性与发展性,即人的素质(德智体美劳)会随环境的改变在教育或者环境的影响下进行自我调控与发展[10]。有学者还强调要突出五育融合的过程性特征,认为融合过程的质量对于构建全面培养体系和达成高质量发展目标的意义重大[11]。
(二)五育之间的关系研究
五育各育既相对独立又有内在联系。对此,学术界有着较为深入的研究,主要观点如下:其一,各育相对独立,具有特殊性。有学者提出德智体美劳只有在理论抽象中才各自独立存在,在实际生活中却是相互联系,统一在个人身上,并作为一个完整个性在人身上呈现出来[12]183。还有学者认为五育具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共同育人目标,但同时也强调各育也有独特的育人任务与育人价值(德育教人向善、智育教人求真、体育教人强体、美育教人臻美、劳动教育教人在劳力上劳心),使教育活动兼具全面性和针对性[13]。其二,各育相互制约,具有依存性。有学者通过五育并举理论模型揭示五育之间的内在联动机制和规律,五育具有双向互逆的因果联动关系,且这种关系会形成五育并举的有机整体[14]。还有学者认为要辩证地看待各育,不然离开智、体的德就成了无意义之德,离开德、体、美的智亦是无作用之智,而离开了德、智、美等就成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12]184。这说明五育不可分割、相互依存。其三,各育互相渗透,具有融合性。对此,学者们观点基本一致。有学者认为从教育内容和方式上可以实现五育的共生和融合,各育内容相互包含、渗透,各育在实施途径和方式上亦是互相重叠、渗透与补充,从而在“互育”中实现“一育”[4]。有学者则具体阐述了五育间的内在联系,认为德育为先,以德定才智、健体魄、悦美、塑造劳动品格;智育是全面发展教育的核心,智育为德育之理智基础、为体育提供科学知识与科学训练方法、为美育提供认知的工具和心智基础、使劳动者获得劳动的知识和本领;体育是其他各育之根基,体育成德、益智、健美、助劳;美育是其他各育的精神之所,以美润德、激智、健体、益劳;劳动包含各育因素,以劳树德、强智体、逸美[13]。还有学者从融合度和实施方式上,将各育的融合关系划分为育内融合、育间融合和跨育融合,认为育内融合的关键点是从“育人”角度重新看待各育内部各学科、主体、活动及各育间关系,找到其中的关联点;育间融合是“五育”两两之间的贯通融合,如“美育+”“劳育+”等,以一育作为中心从而带动其他各育;跨育融合的核心是解决问题,打破五育“边界”,进行五育综合育人的过程[6],这种划分为厘清五育关系、促进五育融合提供了一定的借鉴意义。
(三)五育融合的价值意蕴研究
学术界对于五育的研究视野已然开始转向“五育并举,融合育人”,这不仅意味着学术界对五育关注焦点的变化,也揭示了更深层次的价值意蕴。当前,学术界对五育融合价值的观点有以下三方面:其一,对于国家和社会的意义。学者们形成了共识,主要是为国家和社会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以满足国家和社会的发展需求,同时也有利于我国从教育大国向教育强国转变,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有学者提出“五育并举,融合育人”是实现立德树人根本教育目标的内在要求与核心措施,而立德树人工作就要求培养能够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15]。其二,对于教育的意义。从教育改革来看,有学者认为五育融合有助于解决中国当前及未来教育改革与发展棘手的重大问题,是提高育人质量的途径之一,也为当前及未来基础教育改革指明了最重要的发展方向和路径[7]。从教育体系来看,有学者认为“五育融合”为新时代带来了“新教育体系”和“教育新机制”,“教育新时代”也将由此诞生[16]。其三,对于学生的意义。五育融合的最终目的是指向学生发展。对此,学者们的观点基本一致。有学者认为“推进‘五育’融合,建构理想课程育人框架”是打通学生综合素质培养的多元通道之一,实施五育融合有助于培养学生的综合素质,从而促进学生全面发展[5]。还有学者认为对学生而言五育融合是“育人挑战”,且这种挑战可使学生形成“融合”的学习兴趣和习惯等,获得“融合”的方法和能力[7]。也有学者认为目前我国面临着两次科技革命和社会转型的压力,而“五育”则是现代人的“基因组”,只有具备社会公德、持续学习能力、懂得审美、拥有一技之长、身体健康即德智体美劳“整全”的人,才有可能实现自我价值[6]。
(四)五育融合的困境研究
目前,五育融合育人的格局并未真正建构起来[17],实施五育融合还面临许多制约因素与困境。其一,融合环境之难。有学者认为,当今社会许多家长、学校与校外培训机构过度关注智育、忽视其他四育,形成了不利于推进素质教育和五育融合的教育环境。该学者认为主要是受到了物欲横流的社会大环境、智育独大教育评价观、功利化人才观等影响,使许多人不再相信教育的终极价值意义,而是认为教育能给孩子带来知识和技能,进而导致五育割裂、五育过程条块化,破坏了五育融合的教育生态环境[18]。也有学者认为受社会功利性价值观和传统教育模式的影响,致使五育失衡,制约五育整合,也使得当前家庭、学校和社会教育中存在着制约德智体美劳各方面素质和谐发展的“应试倾向”的校园硬环境和软环境,这样的环境是不利于促进人的持续、全面发展的[10],也对整合五育并推动五育融合产生不利影响。其二,融合本身之难。有学者认为五育融合最根本的困难就是“融合”,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融合日常之难”,原因在于人们通常会将融合理念与实践限制于某人、某时、某地,使得融合缺乏日常性;“融合机制之难”,因为真实的融合过程怎样发生、实现“融合目标”有哪些阶段、融合中会出现什么问题、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等,是没有既成机制的,必须通过大量的具体实践来摸索;“融合评价之难”,难点在于如何将融合通过具体的评价指标、评价方式产生实效,但当前并未形成五育融合的新评价体系;“融合主体之难”,毕竟参与融合的主体较多,使得主体责任难以明确、主体价值取向难以协调;“融合生态之难”,因为传统文化观与社会大众固化的教育价值观、思维方式使得营造一个适合“五育融合”的“社会新生态”面临很大困难[16]。此外,还有学者认为“五育融合”存在整全与平衡之难、价值性评价之难、终身学习之难的实践性难题,并认为整全与平衡之难在于当前教育中五育失衡,长期割裂的五育使教育作为一种公共生活与现实生活完全割裂,教育内部力量被弥散,使得五育难以整全与平衡;价值性评价之难在于目前教育评价偏向于量化指标,但德美劳教育更偏向于质性评价;终身学习之难在于终身教育体系各要素是动态发展的,构成教育生态的“人、心、环境”三要素的协调也是不断变化发展的[19]。有学者则认为松散联结是落实五育融合理念的现实难点,具体表现为融合主体的有限理性难以推动五育融合、融合方式的制度依赖难以实现五育均衡、融合途径的体制规约难以支撑五育融合。该学者认为造成松散联结的原因在于以下几点:不同场域的行动主体难以逃脱适合自身的选择与短期利益的理性思考;教师对于五育的“融”与“合”更多的是进行方式方法的改变与松散联结,这样就难以把融合思路与实际教学进行有机结合;就目前我国教育实际而言,缺少五育融合的机制与切入融合的契合点[20]。此外,目前我国基础教育中存在着明显的疏德、重智、弱体、抑美、缺劳等现象,尤其是美育与劳动教育被“边缘化”。而且有学者还认为劳动教育发生了异化,在我国很长一段时间里很多人持有劳动教育无用论的观点,使得劳动教育很难融入其他四育[21]。这种五育之缺项、弱项、分离现象使得五育更是难以融合。
(五)五育融合的实践路径研究
五育之间如何实现融合育人是学术界重点讨论的问题。学者们从不同角度对五育融合的路径进行了探索,主要有以下观点:其一,有学者从高考改革出发,用“五育并举”引导高考内容改革,将五育要素融入高考内容,发挥高考育人功能,加强高考对素质教育的引导[22]。还有学者认为应在考试内容中设置具有五育要素的真实情境问题,引导学生学会处理问题,并对其进行基于真实情境问题的评价,以此为“五育并举,融合育人”提供载体[15]。其二,有学者从素质教育出发,认为进行素质教育的过程就是对五育各要素整合的过程,而五育整合的核心是进行课程整合,五育整合的关键是进行环境育人的整合[10]。有学者也认为培养学生的综合素质要构建五育融合的理想课程育人框架,主要是基于某一学科的融合框架以及多学科相融合,形成一门综合性学科的融合框架[5]。其三,有学者从教育体系着手,认为要破解五育融合难题,应建构五育融合的“教育新体系”,主要包括五育融合日常化的基本路径,促进五育融合的学校教育管理新系统和与社会协同的教育内外联动系统,建立标准化、体系化的五育融合“教育新评价体系”,形成培养教师五育融合能力的新体系,从社会治理的角度入手,建立良好的“融合生态”[16]。其四,有学者从教育生态学出发,认为五育融合对于修复教育生态有重要意义,主张重建五育融合的课程生态、教学生态、评价生态、资源协同生态、学校治理生态,打破五育之间的生态壁垒和屏障,修复基础教育生态,从而反过来为五育融合打造良好的教育生态环境[18]。
综上,虽然目前学术界对于五育融合热点问题的研究取得了一定成果。但从上述梳理中不难发现既有研究仍存在薄弱之处:首先,基本理论研究不足。五育融合的相关概念有所混淆,有待进一步廓清;对五育关系的深入研究还较少;价值意蕴研究分散,不够系统;五育融合属性尚不明确。其次,研究视角囿限。一是从学生视角来看,学生亦是五育融合的利益相关者,但现有研究视角主要集中在国家、学校、教师上。虽然也有研究站在学生的角度探讨如何推进五育融合的,但基本上都是在探讨其对学生的意义,缺乏学生作为五育融合的参与者与评价者的研究视角。二是从高校及职业院校视角来看,学术界对五育融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基础教育阶段,但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是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的共同目标。可见,学术界应将高等教育阶段五育融合纳入其研究范围。三是从地域视角来看,既有研究基本上没有专门针对乡村和中西部地区五育融合的研究,但实际上在乡村和中西部地区实施五育融合难度更大。因此,有必要加强乡村及中西部地区的五育融合研究。再次,研究创新性不够。一是从既有成果来看,存在部分研究成果重复的情况,这说明有些学者做了重复工作,且较为缺乏创新的研究思维,这不利于五育融合的研究与推进。二是从研究切入点来看,大多学者基本上都是从内涵与特征、价值意蕴、融合现状、实践路径等方面着手,缺乏反馈与评价机制的深入系统研究。此外,很多研究囿于“融合”本身,即便有些学者从信息技术、文化、乡土特色资源等方面切入,提出了观点,起到抛砖引玉之作用。但其研究深度不够,没有将这些创新点充分挖掘出来,也没有很好地将其与五育相结合以更好地促进五育融合,这些都有待进一步探索。
三、五育融合研究的未来展望
根据对现有研究成果的梳理,学术界对于五育融合的相关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现有研究仍存在一些问题,还有待学者们继续深入探讨。因此,在未来的研究中,可以从以下四方面进行拓展和深化。
(一)五育融合的基础理论研究
在一定意义上,任何实践的发生都需要一定的理论前提与理论基础,五育融合亦是如此。而五育融合何以可能、如何发生、有何种性质,这其实就需要从理论层面上进行探讨与回答,即探讨五育融合实践得以成立、得以发生的学理条件。在进一步的研究工作中应加强五育融合的理论基础研究,主要包含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在内涵与特征上,尤其是在内涵上,学者们观点不一,且概念有些混淆。有学者从融合之概念来推演五育融合内涵,有学者从五育融合与五育并举的区别界定何谓五育融合,有学者将五育整合等同于五育融合。但是融合与五育融合、五育并举与五育融合、五育整合与五育融合之间究竟有何不同,又有何关系,都需要进一步探讨,以形成共识,为五育融合提供最基本的理论基础。二是在五育关系上,五育之间存在什么样的内在逻辑关系与联动规律,这种内在关系与联动规律又如何使五育之间在理论上的融合关系得以成立、在实践中得以发生融合。目前,这方面的研究较少,亟待学者们深入研究与厘清。三是在价值意蕴上,当前学术界对此研究较少,尚无针对融合价值的专门研究且研究呈现分散趋势,没有形成系统的研究成果,也需要进一步加强研究。四是在属性上,五育融合是理论的还是实践的,或是二者结合的。这就需要厘清五育融合是建立在何种理论基石之上,有什么样的学科属性,可以运用什么样的学科理论与学科方法论进行指导,具有什么样的实践指向。
(二)五育融合的技术支撑研究
在信息技术时代背景下,信息技术的强大功能可使之成为五育融合的重要工具,打破传统教学方式与评价方式,能与五育融合相结合、为五育融合提供技术支持,使融合育人变得生动形象。信息技术可从以下几方面为五育融合提供技术支撑:一是运用信息技术构建多维立体的评价机制与评价方式。运用信息技术对五育融合实践进行事前效果预测与事后评价反馈,可在实施前运用信息技术分析五育融合教学设计中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并及时调整,在实践结束后运用信息技术对融合效果进行评价反馈,再加以改进。二是运用信息技术为五育融合的形式与路径提供技术支撑。五育融合除却五育内容本身的融合,也需要借助一定的融合形式。在今后研究中,可以运用“项目化学习+信息技术”的形式提升融合效果。三是运用信息技术提升五育融合学校管理能力。大数据时代信息纷繁复杂,在五育融合管理中学校可以运用信息技术进行信息分析与提取,剔除无关信息,建立五育融合校本信息模型,便于加强预测与管理,从而提高学校五育融合管理能力。但是究竟如何建立这种信息模型,还需要深入思考与探索。
(三)五育融合的实践路径研究
正如毛泽东同志所说:“我们不但要提出任务,而且要解决完成任务的方法问题。”[23]139可见,推进五育融合也需要一定的方法。因此,在今后研究工作中优化促进五育融合的方式方法是需要深入研究的重要方向:一是宏观规划与微观可操作相结合。有学者认为要做好五育融合的顶层设计,有学者认为要实行五育融合的课改、建构新课程体系,有学者认为要构建五育融合的特有评价体系,有学者认为要培养教师的“融合”教学素养,有学者认为要加强学校五育融合治理能力等。虽然这些实践路径研究总体上为今后研究提供了大致蓝图,但是又该如何进行五育融合的顶层设计、设计的标准是什么、怎么建构五育融合新课程体系等,这些也是需要探索的问题。可见,微观可操作性路径也必不可少,二者相结合才能为五育融合提供更有意义的借鉴。二是知识化与项目化相结合。若一线教师在进行五育融合教育实践时,只有“五育融合式”的理论知识会使学生觉得枯燥乏味,效果甚微。可以通过设置具体的项目化学习任务,激发学生兴趣,使学生在项目化学习中实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三是经验性反馈与形成理论成果相结合。基础教育中五育融合的主体是一线教师,但大多研究成果并非出自一线教师,而是来自高校。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增加一线教师运用这些成果的难度,且实际效果也不太理想。若一线教师可以将五育融合教育实践进行经常性的总结反思,打造五育融合样本,并抽象成理论性学术成果,以供推广,可以为广大学者与一线教师提供启发与借鉴。
(四)五育融合的评价机制研究
五育融合效果如何、融合度怎样界定、如何进行评价、评价标准的制定权由谁掌握等,当前研究尚未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评价机制与标准,使得五育融合评价难度较大,可操作性受到限制,这些都需要继续深入思考。所以,今后研究应深入拓展以下三方面:一是评价标准系统化。不能对五育融合进行加减式的评价,而应从整体上进行整体的、融合性的评价。因此,应由国家层面颁布从基础教育阶段至高等教育阶段的评价总标准,引领评价走向,将评价贯通各学段,形成系统性评价。二是评价主体多元化。由国家层面把握评价总方向,而五育融合教育实践者应上承国家指标,下接地区、学校、学生等实际情况。同时,学生作为五育融合的直接相关者,对于融合效果也应拥有发言权,也要参与评价,形成主体多元、上下联动评价机制。三是进行综合性与过程性评价。五育融合最终指向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才,在教育教学中要转变单一的分数评价,发挥综合素质评价作用,真正贯彻落实学生的综合素质评价档案,形成动态性和过程性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