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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全集》编纂的主要问题

2021-11-25祝晓风

民俗研究 2021年3期
关键词:文末全集文章

祝晓风

一、本文缘起和《钟敬文全集》概貌

《钟敬文全集》(以下简称《全集》)凡十六卷,三十册,1000余万字,“由钟敬文先生四代弟子及相关科研院所著名学者四十七人编纂,历时八年完成”(1)王素珍、吴京男:《“〈钟敬文全集〉出版与钟敬文学术文化思想座谈会”在京召开》,《民间文化论坛》2019年第1期。2019年1月19日以后一段时间,许多媒体均有报道。,董晓萍主编,高等教育出版社2018年11月出版。《钟敬文全集》总体上的价值和意义,应该充分肯定,这是必须首先要明确和强调的。一是《全集》全面集中地反映了钟敬文先生(1903-2002)一生的学术文化成就;二是首次出版了钟敬文本人相当数量的此前没有正式出版的文献;三是收集了不少与钟敬文先生的人生、学术有关,与民俗学、民间文艺学有关的文献,包括其他一些学者和作家的文献。总体上,《全集》体现了“全面系统”,是一个集大成的成果。《钟敬文全集》出版,毫无疑问,对中国民俗学研究、对中国文学研究有重大意义。

阅读《全集》一过,我把初步的学习心得写成一篇简要而相对宏观的评论,充分肯定《全集》的学术文化价值,以及对继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推进当代人文学术研究的重要意义。文章于2020年3月初改定后,即投寄《光明日报》,已于6月发表。(2)祝晓风:《从最“土”的学问中树立民族文化自信——著名民俗学家钟敬文的学术人生给学界的启示》,《光明日报》2020年6月10日。

这个阅读和写作过程,对我也是一个难得的学习和补课过程,让我比较系统地阅读了钟敬文先生的著作,获益良多。在此期间,我同时翻阅已出版的三本钟敬文传记,还有钟敬文的几本文集和一些相关研究资料。同时,因为天天翻看《全集》,又不免发现一些编排方面的问题,比较突出的是同一篇文章被重复收录于不同卷册,和一些重要文章未被《全集》收录。当然,这些所谓问题,也仅仅是根据我个人了解的全集编纂的一般体例,觉得是问题而已,也许编辑者已经知晓,或者就是有意这样编排,也未可知。尽管如此,我觉得,认真阅读《全集》,并把阅读心得和一些困惑坦率地说出来,就教于编纂方和有关专家,是对编纂方和出版方辛勤劳动的一种最好的学术回报。而本文所列文献信息,对今后读者和研究者阅读、使用《钟敬文全集》,应该也有一点儿实际的使用价值。

《钟敬文全集》在编纂和编校方面,主要有这么几个问题值得讨论:一,文章漏收(未收);二,多篇文章在不同卷册中重复收入,甚至有一篇文章收入三个不同卷册中的情况,而且不止一例;三,同一篇文章收入不同卷册,标题不一致,发生异文的情况较多;四,第十三卷26册《报刊文章卷》,所收文章与其他各卷重复篇数过多,重复篇目和篇幅都超过26册全册的半数;五,各卷文章编排体例不一。作为一部大体量的全集,《钟敬文全集》还有其他一些值得探讨的问题,以及个别编校错误,但限于篇幅,不在本文讨论。

受篇幅所限,本文无法把上述所列五个方面的问题都一一尽数罗列,只是以文章漏收和重复收录为中心,兼及其他。

为便于后文论述方便,节省版面,也为了让一般读者了解《钟敬文全集》概貌,现将《钟敬文全集》十六卷共三十册,胪列如下:

总目,共一册(1册),董晓萍编。

第一卷,民俗学卷,共二册,第一册(2册)《中国民俗学派》,钟敬文著,连树声编;第二册(3册)《民俗学概论》,钟敬文主编,许钰、董晓萍副主编。

第二卷,民间文艺学卷,共五册,第一册(4册)《歌谣学 故事学》,钟敬文著,董晓萍编;第二册(5册)《神话传说学 谜语与谚语 民族民间文学》,钟敬文著,董晓萍编;第三册(6册)《民间文艺新论集 民间诗歌与文人诗 歌谣史与诗歌史》,钟敬文著,董晓萍、刘铁梁整理;第四册(7册)《民间文学(香港版)人民口头创作》,钟敬文著,董晓萍编;第五册(8册)《民间文学概论》,钟敬文主编。

第三卷,民俗文化学卷,共二册,第一册(9册)《民俗文化学与文化史》,钟敬文著,陈子艾编;第二册(10册)《民俗文化学个案研究:女娲考 〈水浒传〉专书讲座》,钟敬文编著,董晓萍整理。

第四卷,民间传承文化学卷,共二册,第一册(11册)《国学与外来学说》,钟敬文主编,王宁整理;第二册(12册)《民间宗教与民间口头传承研究》,钟敬文主编,王宁整理。

第五卷,历史民俗学卷,共一册(13册),钟敬文著,萧放编。

第六卷,民间艺术学卷,共一册(14册),钟敬文著,杨利慧编。

第七卷,民俗教育学卷,共一册(15册),钟敬文著,万建中编。

第八卷,文艺学卷,共一册(16册),钟敬文著,程正民编。

第九卷,鲁迅研究文存,共二册,第一册(17册)《关于鲁迅的论考与回想》,钟敬文著,张恩和编;第二册(18册)《鲁迅研究札记与译著》,钟敬文著,张恩和编。

第十卷,国际交流卷,共一册(19册),钟敬文著,何乃英编。

第十一卷,散文卷,共二册,第一册(20册)《五四以来散文创作与抗战报告文学》,钟敬文著,童庆炳编;第二册(21册)《现代散文与创作论》,钟敬文著,童庆炳编。

第十二卷,诗词学卷,共四册,第一册(22册)《诗歌概论 诗学通论 诗词格律要略》,钟敬文著,董晓萍、康丽编;第二册(23册)《考证〈白香词谱〉》,钟敬文编著,胡友鸣校注;第三册(24册)《诗词总集(1920-2000)》,钟敬文著,赵仁珪编;第四册(25册)《诗词补集:词、新诗与译诗》,钟敬文著,赵仁珪、钟宜编。

第十三卷,报刊文章卷,共一册(26册),钟敬文著,宫苏艺编。

第十四卷,学术书信卷,共一册(27册),钟敬文等著,秦永龙、董晓萍编。

第十五卷,专题档案卷,共二册,第一册(28册)《钟敬文与北师大民俗学史(1949-2013)》,钟敬文等著,杨桂明特邀编审,史玲玲、朱霞、赖彦斌、赵娜编;第二册(29册)《钟敬文录像图文卷(1983-2013)》,钟敬文著,聂滨编导、摄录,董晓萍、赖彦斌、赵娜编。

第十六卷,图片手迹卷,共一册(30册),钟少华、钟宜、曹文瀚编。

必须说明,我原来根本无意为《全集》做此查对和校读工作,因为开始完全没有想到《全集》会有这些问题,而且这个事情也不是我分内的工作。这次纯粹是因为手头有钟敬文先生的几本文集,一些文章以前读过,这次需要引用一些篇目时,我就想尽量从《全集》中引,以多多体现《全集》。但一查之下,发现有漏收,同时发现重收的现象比较严重,于是才有意识地比较系统地查对。我当然没有时间、精力,也没有充足条件去搜齐钟敬文先生的全部著作,再与《全集》中的文章一一核对。这个工作量,远不是我一个人靠手工一页一页翻检,用两三个月时间能够完成的。所以,在漏收文章的统计方面,我是仅就手头这几种书做了核对,只是在一个较小范围内做点儿拾遗而已,本文只是一个不完全统计。

二、文章漏收(未收)

本文查找的《全集》漏收文章,见以下四种文集:一、《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杨哲编,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1年;二、《雪泥鸿爪——钟敬文自述》,钟敬文著,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97;三、《历史的公正》,钟敬文著,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2000年;四、《婪尾集》,钟敬文著,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2。为节省篇幅,下面再提到这四种文集,只列书名,不再一一重复注明其他出版信息。

说明一点,下列这些文章,应归入的卷册各各不同,但主要应收入《民间文艺学卷》《民俗教育学卷》《文艺学卷》和《散文卷》等卷。校读时,我首先在某一篇文章“应该”对应的那一卷,或相关性较高的卷册查找。换句话说,理论上可能存在这种情况:即,某篇文章未见首选的卷册和相关卷册收入,而在《全集》中其他卷收了,但未被我查到。不过即使如此,也是不妥的。比如,《林林与我》是散文,《散文卷》未见收,即使在其他卷收了(比如《国际交流卷》),那也是不妥的,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变相的漏收。当然,事实上,下列每篇文章,我都在《全集》各册中做了通检。

1,《儿童游戏的歌谣》,作于1927年12月8日,原载《民间文艺》1927年第11、12期合刊。后收入《民间文艺丛话》。资料来源:马昌仪:《求索篇——钟敬文早期民间文艺学道路探讨》,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688页。

2,《自传》,1979。见《钟敬文生平·思想与著作》和《历史的公正》。

3,《历史的公正》,1942。见《钟敬文生平·思想与著作》。

4,《林林与我》,1982。见《钟敬文生平·思想与著作》《雪泥鸿爪》和《历史的公正》三个选本。

SAE包含10层网络,即一个输入层,8个隐藏层和一个输出层。8个隐藏层被分成4个组,每个组有2个隐藏层并且每个组中的节点数是相同的。第l层的第i个神经元通过上一层(l-1层)的各个神经元的输出和对应的权重W并加上偏置项b,再由激活函数输出得到:

5,《我写诗的经过——〈海滨的二月〉自叙》,1928。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和《历史的公正》。

6,《我与诗——〈脚印〉自序》,1942。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历史的公正》《雪泥鸿爪——钟敬文自述》三个选本。《脚印》出版于1942年,《全集》25册收了《脚印九首》,但未收此文。

7,《〈陆安传说〉缀言》,1925年。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

8,《〈民间文艺谈薮〉自序》,1980。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

9,《〈民间文艺谈薮〉编后小记》,1980。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

10,《〈钟敬文民间文学论集〉自序》,1982。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

11,《〈钟敬文民间文学论集〉后记》,1983。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

12,《〈新的驿程〉自序》,1986。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

13,《〈钟敬文采集口承故事集〉自序》,1988。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

14,《〈客音情歌集〉引言》,1926。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

15,《〈疍歌〉序言》,1926。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

16,《〈江苏歌谣集〉序》,1933。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

17,《序〈中国民间识宝传说研究〉》,1984。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

18,《〈现代歌谣〉引言》,1951。见收于《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

19,《〈粤风考释〉序》,1984。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

20,《关于诗歌的断想》,1941-1944。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和《历史的公正》。此文是语录体的若干片断、段落,其中只有一小部分与《诗心》(《全集》16)重复,但与《诗心》不是同一个作品文本。

21,《回顾是为了更好地前进——纪念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45周年》,1987。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

22,《〈天风海涛室诗钞〉跋语》,1982。见《历史的公正》《雪泥鸿爪》。

23,《民俗学:眼睛向下看的学问——在田传江同志与北师大研究生座谈会上的致辞》,2001。原载《民俗研究》2001年第4期。见《婪尾集》。

24,《祝贺中大“现代社会与民俗文化传统”国际学术研讨会的召开》,2001。见《婪尾集》。

25,《对“民俗学学科建设及人才培训”研讨会成员的讲话》,2001。见《婪尾集》。

26,《民间信仰研究的新成果——序安德明博士〈甘肃天水的农事禳灾研究〉》,1998。见《婪尾集》。

27,《编撰地方民俗志的意义——〈绍兴百俗图赞〉序》,原载《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97年第6期。见《婪尾集》。

28,《〈魏建功文集〉序文》,原载《中华读书报》2001年11月8日。见《婪尾集》。

29,《十年纪念——〈民俗学研究〉专栏刊行和成果的回顾》,原载《北京师范大学学报》2000年第6期。见《婪尾集》。

30,《一件文化界值得注目的盛事——祝贺四十卷藏文〈格萨尔〉精选本编纂》,原载《民俗研究》2001年第1期。见《婪尾集》。

31,《忆郁达夫先生》,此文写于1947年。见《历史的公正》。此文在《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一书中有两页“节录”(90页)。钟敬文关于郁达夫共写过四篇文章及若干首诗,《全集》21册只收了三篇文章,此文漏收。

32,《歌谣杂谈》。据《〈钟敬文民间文学论集〉自序》,《歌谣》上所连载的《歌谣杂谈》共十五则(见《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233-234页)。《全集》4册(197页)只收了《歌谣杂谈》五则。这个应属于部分漏收。

三、重复收录的文章

这个问题,以《全集》第十三卷《报刊文章卷》26册为最集中。所以,下列篇目,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26册的文章,又被重复收于其他各卷的,也可以说,是26册重复收录其他各卷的文章;第二部分,是26卷以外的各卷之间重复收的篇目。

26册所收文章与其他各卷重复的篇目,按26册目录顺序列各篇目的标题,每个篇目标题后边再列重复收入的册数、页码。重收文章,同标题的,不再列标题;重收而不同标题的,列异标题;有异文的,同时说明;文章以5页为界,达到5页或超过5页的,算长文。

下面这几种情况,值得注意,故特别注明:1另题,2长文,3重要异文,4重复收入三个卷册的。

第一部分,26册所收文章,与其他各卷重复的:

1,《略谈民间讽刺诗》(26册19-29页),重收于4册308-319页,另题《民间讽刺诗》,此文近一万字,是长文。4册的文本比之26册的文本,在最前面,多出三段,一页多,多出约一千字。26册19页,文前有“作者附言”五行,4册没有。26册184页文末有注“原载《光明日报》1949年12月11日”,4册无。

2,《关于民间文艺的一些基本认识》(26册37-41页),重收于6册21-24页,另题《关于民间文艺基本的认识》,是作为《民间文艺新论集》的第三节列目,可算是双重的改题。26册,以空行形式,全文分了四节,6册是接排,全文段落之间没有空行。26册41页文末有注“原载《光明日报》1950年3月1日”,6册无。

3,《表现被压迫阶级意识的民间故事》(26册42-45页),重收于6册51-54页。这一篇在6册中,本身标题文字虽一样,但在6册中,该文是作为《民间文艺新论集》的第八节列目,严格来讲,也是改篇目了。26册45页文末“附录”三段12行,6册没有。26册45页文末有注“原载《光明日报》1950年3月29日”,6册无。

4,《〈民间文艺新论集〉付印题记》(26册48-52页),此文收入三个卷册,重收于4册13-17页;及6册3-7页,6册中另题《民间文学研究与教育的新目标》。此文5页,长文。26册52页文末有三个注。一,是“编者”“钟敬文”的按语:“编者按:《民间文艺新论集(初稿)》,已由本市‘中外出版社’排印中,大约旬内即可发售。”二,“原载《光明日报》1950年8月20日”。三,脚注:“此‘编者’即钟敬文先生本人。”这三个注在4册和6册均无。

5,《谈升学问题》(26册61-65页),重收于15册129-133页,共5页,长文。26册65页文末有注“原载《光明日报》1954年6月27日”,15册133页最后则注为“1956年”。

6,《怎样培养助教》(26册66-77页),重收于15册87-98页,12页,一万字,长文。26册66页下有个“编者注”,15册无。

7,《高等学校应该设置“人民口头创作”课》(26册85-89页),重收于15册168-172页,5页,长文。26册89页文末有注“原载《新建设》1957年第7期”,15册无。

8,《平伯先生见示祝文代会诗赋二绝为酬》(26册106-108页),重收于24册241页。26册,把两首诗分题“其一”“其二”,分排在两个页面上,24册没有分题,排在同一页上。26册107页文末有注“原载《光明日报》1979年11月17日”,24册无。

9,《汉俳试作》(26册111-112页),重收于25册42-43页,另题《汉俳试作五首》。两册中,五首诗的序号不一样。26册112页文末有注“原载《人民日报》1981年8月8日”,24册无。

10,《丹东之行口占》(26册113页),重收于24册271页。26册113页,诗前有六行文字,介绍诗作背景和经过。诗末有“原载《人民日报》1981年10月7日”的说明。这两个内容,24册都没有。

11,《出席北京市劳模大会》(26册114页),重收于24册274页,另题《出席北京市劳模大会二首》。本册诗末有“原载《人民日报》1982年4月8日”的说明,24册没有“原载”注。

12,《近作五首》(26册119-122页),即《重到西湖》《谒岳武穆祠墓》《追怀刘大白先生》《上海赠杜宣同志》《八十抒怀》五首。前四首,重收见于24册278-282页,是排在《南行杂诗(共二十一首)》之中。其中《上海赠杜宣同志》另题《赠杜宣同志》。《重到西湖》《谒岳武穆祠墓》《追怀刘大白先生》三首下边的脚注,不尽一样。《八十抒怀》则以单首立篇目,重收入24册272页,26册该诗题下行“本诗曾在最近诗刊社召开的老诗人座谈会上朗诵过”一行字,在24册中,这行字则以脚注放在页下。

13,《赠别“日本老舍著作爱好者第三次访华团”诸君(四首)》(26册123-124页),重收于25册44-45页,另题《汉俳四首 赠别“日本老舍著作爱好者第三次访华团”诸君》。26册,四首诗每首之间隔行,未标序号;四首诗最末有两行注:“一九八四年五月”,“原载《人民日报》1984年10月19日”。25册,诗题下有“一九八四年”一行字,四首诗以一、二、三、四分别标示,最后没有“原载”注。

14,《作协四次代表大会杂诗》(26册125-126页),重收于24册294-295页,另题《作协四次代表大会杂诗(三首)》。26册,三首诗的诗题前没有序号,全诗最后有注:“原载《人民日报》1985年2月13日。”24册,三首诗的诗题前有序号,全诗最后没有“原载”注。

15,《汉俳四首——送大林、荒木、野村三教授南下访问》(26册127-128页),重收于25册46-47页。26册,三首诗的诗题前没有序号,全诗最后有注:“原载《人民日报》1985年7月26日。”25册,三首诗的诗题前有序号,全诗最后没有“原载”注。

16,《达夫先生的一首佚诗——〈集龚句题《城东诗草》〉》(26册129-130页),重收于16册407-408页。26册,年代是阿拉伯数字,16册,年代是汉字。26册文末有注“原载《人民日报》1985年8月29日”,16册没有。

17,《关于“风雨茅庐”》(26册131-133页),重收于21册14-16页。26册篇首诗后面,“风雨茅庐”四个字没有引号,21册有引号。26册132页有注,21册在对应处无注。26册文末,有注“原载《群言》1986年第1期”。21册没有“原载”注。

18,《竭忠(外二首)》(26册134-135页),重收于24册301页、302页、298页。这三首诗,在24册中,分在三个篇目之下,即《竭忠一绝》(301页),《祝贺俞平伯先生》(302页),而《烟台市》是作为《胶东吟草(选九首)》中的一首,又另外排(298页)。26册有“原载《人民日报》1986年3月5日”,24册没有“原载”注。

19,《悼念绀弩同志》(26册138-144页),重收于21册118-124页。7页,长文。26册篇首,诗下注为“祝绀弩六十诞辰(一九六三年作),21册为“祝绀弩六十诞辰,一九六三年作”;26册中,年代记为“五五年”“六二年”“七六年”,21册中则为“一九五五年”“一九六二年”“一九七六年”;26册143页“调寄《玉楼春》”,21册123页则为“调寄玉楼春”;26册文末有注“原载《群言》1986年第6期”,21册无“原载”注。

20,《大力保护民间文化》(26册145-148页),重收于9册27-30页。26册,正标题下没有副标题,9册,有副标题“1986年5月26日在‘保护民间文化座谈会’上的发言”;9册,27页下,还多一个注:“本文发表于《群言》1986年第8期。保护民间文化座谈会,是由全国政协文化组、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中国社会科学院少数民族文学研究所在人民大会堂联合召开的。”26册,则在文末有注“原载《群言》1986年第8期”。

21,《鲁迅先生逝世五十周年祭断想》(26册149-154页),此文收入三个卷册。重收于17册215-220页,21册23-28页。6页,长文。26册,文中小标题为:(一)(二)(三),17册、21册,小标题没有括号。26册149页最后一段,“就在这样的历史时刻跟祖国和人民永别了!”,这句之后,下一句,“此后,中国广大人民和许多志士仁人”,是另起段。17册,21册,都是接排。26册,17册,年代表示是阿拉伯数字,21册是汉字。26册,文末有注“原载《群言》1986年第10期”,17册和21册无。

22,《谈谈民族的下层文化》(26册155-159页),重收于9册34-38页,另题《民族的下层文化》,5页,长文。9册34页下有注:“此文曾由《群言》杂志1986年第11期以《谈谈民族的下层文化》的题目刊载。”26册文末注“原载《群言》1986年第11期”。

23,《兰州杂诗》(26册160-162页),重收于24册306页-311页。5页,长文。26册诗前有“小引”,“本年八月末至九月初,予参加文化部在兰州召开的全国传统文艺集、志编纂工作会议。前后在兰州约一周,公余略有吟咏。兹抄若干首以供《群言》补白”。26册选了《黄河母亲像》等四首。诗末有注“原载《群言》1986年第12期”。24册306页《兰州吟卷(十四首)》中,《黄河母亲像》等四首都在内。诗前也有“小引”,“八月二十八日至九月一日,中央文化部在兰州召开全国艺术学科文艺集成、志书编纂工作会议,因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等所主办的民间文学三套集成纳入艺术学科规划,予以该规划小组成员身份参加会议,前后在兰城约六日;虽会务紧迫,以结习难忘,偶有感触,辄吟小诗。归后计之,得十四首。附以近期在京所作,汇印成小册,将分赠亲友,藉代函札云耳。一九八六年九月五日抄录于北京”。24册的“小引”,内容更翔实,对兰州会议的交代更清楚,有些内容是26册“小引”没有的。

24,《关于输进西方文化问题》(26册163-167页),重收于9册258-262页。5页,长文。26册中小标题序号为:(一)(二)(三)(四),9册,小标题为:1、2、3、4。26册文末注“原载《群言》1987年第4期”,此注在9册258页作为页下注。

25,《保护民间文化二首》(26册168页),重收于24册304页。26册168页诗末注“原载《光明日报》1987年8月30日”。24册304页无此注,但另有页下注一:“五月下旬,北京文化界人士在民委招待所召开保护民间文化座谈会,予参加后赋二绝以见意。”

26,《近作钞天风海涛室》(26册169页),重收于24册335页,另题《天风海涛室诗词近稿(五首)》。两册所收诗五首相同。26册诗末有注“原载《诗刊》1988年第9期”,24册无。

27,《诗歌的功用》(26册173-177页),重收于16册402-406页。5页,长文。26册174页第三段和第四段之间有空行,16册没有。26册177页文有注“原载《群言》1987年第10期”,16册没有。

28,《民间节日的情趣》(26册182-184页),重收于9册236-238页。26册184页文末有注“原载《光明日报》1988年2月21日”,9册无注。

29,《节日与文化》(26册185-187页),重收于9册233-235页。26册185页开头前两段,共15行,约500字,在9册中缺。26册187页文末有注“原载《人民日报》1988年3月11日”,9册无。

30,《屈原与民俗文化》(26册188-191页),重收于9册239-242页。26册191页文末有注“原载《群言》1988年第4期”,9册无。

31,《始终没有一个“专职”的书斋》(26册192-195页),重收于15册55-58页。26册中年代用阿拉伯数字,15册用汉字。26册195页文末有注“原载《光明日报》1988年4月23日”,15册无注。

32,《当前民俗学工作的迫切任务——迅速地广泛地建立必需的机构》(26册199-202页),重收于2册275-278页。2册副标题为“迅速地、广泛地建立必需的机构”,有顿号。2册277页第二段开头“同志们!”,在26册201页该段无。26册201页第三段“自然,时代在迅速发展着”,在2册277页是与上段接排。26册202页文末有注“原载《群言》1988年第9期”,2册无。

33,《西峰寺杂诗》(26册203-204页),重收于24册339-340页,另题《西峰寺杂诗三首》。24册大标题下有两行文字:“八月上半月,予避暑京西西峰寺。寺初建于唐代,今为门头沟区博物馆所在地。小住两周,不但逃暑,且避尘纷。读书校稿之馀,即事成诗三首。”26册无这段文字。24册每首诗题前有一、二、三序号,26册无。26册204页诗末有注“原载《群言》1988年第10期”,24册无。

34,《问鸣蝉》(26册205-206页),重收于25册184-185页。26册,诗未分节,25册,此诗分为四节。26册206页诗末有注“原载《光明日报》1988年10月9日”,25册185页注,时间相同,但年代为汉字。

35,《汉俳五首》(26册207-209页),重收于25册48-49页,另题《汉俳五首 赠加藤女士》。25册大标题下有一行:一九八八年。26册没有。26册209页诗末有注“原载《人民日报》1988年10月20日”,25册无。

36,《“五四”——我的启蒙老师》(26册211-215页),重收于13册220-224页。5页,长文。有个别异文。26册中,年代是阿拉伯数字,13册是汉字。26册215页文末有注“原载《群言》1989年第5期”,13册无。

37,《回忆黎锦熙先生》(26册216-219页),重收于21册139-142页。有个别异文。26册中,年代是阿拉伯数字,21册是汉字。26册219页文末有注“原载《群言》1989年第11期”,21册无。

38,《重视民族精神的支柱》(26册220-222页),重收于9册263-265页。26册222页文末有注“原载《群言》1989年第12期”,9册无。

39,《访翠亨村孙中山故居——调寄水调歌头》(26册231页),重收于25册57页,另题《水调歌头·访翠亨村孙中山故居》。25册诗题下,注“一九九○年”。26册231页诗末注分两行,“1989.9.7 作于自中山县回广州旅途中”,“原载《光明日报》1990年3月25日”,25册无“原载”注。两册页下脚注之一,文字不一样。

40,《敬悼俞平伯先生》(26册236-242页),重收于21册143-150页。7页,长文。21册145页第二段后的一段引文,另起段,变仿宋,26册是接排。26册年代是阿码,21册是汉字。26册146页文末有注“原载《文艺报》1990年12月15日”,21册无。

41,《谜语——有意义的文化现象》(26册243-245页),重收于5册293-295页,另题《〈中华谜书集成〉序》。5册293页,前八行半,在26册中删掉。26册245页文末有注:“此文系人民日报出版社即将出版的《中华谜书集成》序,本报有删节”,“原载《人民日报》1991年2月8日”。5册无。

42,《有赠四题》(26册248-251页),重收于24册381-283页,另题《文坛四祝六首》。26册251页诗末有注“原载《诗刊》1991年第3期”,24册无。

43,《新的岁月,新的希望!》(26册252-253页),重收于15册181页。26册253页文末有注“原载《群言》1992年第1期”,15册无。

44,《西下庄杂咏》(26册257-259页),重收于、分见24册388页和25册58页。另题。对照两书,26册《西下庄杂咏》共五首,前四首见24册《疗养院杂咏(共十首)》。第五首是词题“《临江仙》”,又因为是词,而24册都是旧体诗,所以收入25册,但在25册目录中此首词单列题目为《临江仙·题〈歌谣〉周刊》,词题下另有一行时间,“一九九三年”。而26册259页五首诗词末,注为“1992.8.23 抄于西下庄”,“原载《群言》1992年第12期”,24册、25册均无此注。

45,《〈兰窗诗论集〉自序》(26册260-268页),重收于16册175-183页。9页,长文。26册年代是阿码,16册是汉字。26册273页有三行注,第二行和第三行,“附言——《兰窗诗论集》已经由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部付印,将于近期出版”,“原载《诗刊》1992年第12期”,16册无。

46,《追怀秦牧同志》(26册269-273页),重收于21册150-154页。5页,长文。26册年代是阿码,21册年代是汉字。26册273页有注“原载《群言》1993年第1期”,21册无。

47,《纪念老友绀弩同志九十冥寿》(26册274页),重收于24册397页。26册274页诗末有三行注,“一九九三年元月上旬”,“医院病榻上具草”,“原载《群言》1993年第3期”,24册无。

48,《〈别有深情一万重〉序言》(26册277-282页),重收于16册427-432页。6页,长文。26册年代是阿码,16册年代是汉字。26册277页下有注,“《别有深情一万重》一书将由群言出版社近期出版”,282页文末有注“原载《群言》1993年第8期”,16册无。

49,《〈陈秋帆文集〉序》(26册283-287页),重收于16册500-503页。5页,长文。26册,全文以空行的形式分了四节,16册全文接排。26册年代是阿码,16册年代是汉字。26册287页文末有三行注,第二行“《陈秋帆文集》一书,将于近期由南海出版公司出版印行”,“原载《群言》1994年第1期”,16册无。

50,《永不能忘的启导洪恩》(26册288-291页),重收于13册225-228页。26册291页文末有注“原载《光明日报》1994年5月9日”,13册无。

51,《西下庄通信》(26册292-297页),重收于20册344-349页。6页,长文。26册297页文末有“原载《群言》1993年第3期”注,20册无。

52,《永刻在我心版上的一位老师——缅怀周六平先生》(26册329-335页),重收于15册101-106页。6页,长文。

53,《天风海涛室近稿》一组七首(26册336-338页),有四首都另收于24册,其中“三、慷慨为文”,见24册400页,“四、一二·九纪念二绝(录一)”,见24册399页,“五、游卢沟桥感旧”,见24册398页。这三首诗,在24册中,都以单首列题,出现在目录中。《天风海涛室近稿》这一组的第七首“七、怀郁达夫先生”,则另收于24册403页,但是收在《就邀作香港回归抒情二绝》之中,是二绝之二,在24册目录中未单独列题。26册338页“原载《群言》1996年第11期”注,24册无。

54,《香港回归书感》(26册339页),重收于24册404页。26册338页“原载《群言》1997年第7期”注,24册无。

55,《俞平伯文学理论的优越点》(董晓萍整理)(26册340-343页),重收于16册141-144页。26册无副标题,16册有副标题“在1998年3月25日《俞平伯全集》出版座谈会上的发言”。26册343页文末有“原载《中华读书报》1998年7月1日”注,16册无。

56,《文学狂欢化思想与狂欢》(董晓萍整理)(26册346-349页),重收于16册23-27页。另题《略谈巴赫金的文学狂欢化思想——1998年5月14日在〈巴赫金全集〉中译六卷本首发式上的讲话》。16册比26册多出两段。26册349页文末有注“原载《光明日报》1999年1月28日”,16册无。

57,《我生命中的五四》(董晓萍整理)(26册356-360页),重收于13册215-219页。另题《五四引导我走上新学艺的道路》。5页,长文。26册360页文末有注“原载《人民日报》1999年5月3日”,13册无。

58,《春长在——敬悼冰心女士》(26册361-365页),重收于21册155-159页。5页,长文。26册年代是阿码,21册年代是汉字。26册365页文末有“原载《群言》1999年第5期”注,21册无。

59,《略谈历史学与民俗学的合作研究——晁福林著〈先秦民俗史〉序》(董晓萍整理)(26册366-368页),13册344-346页,另题《先秦民俗学史的研究与写作——晁福林〈先秦民俗史〉序》。两个文本开头文字小有出入。第二段,13册中有六行,在26册中删掉。26册368页文末有两行注“(《先秦民俗史》,晁福林著,即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原载《中华读书报》1999年6月16日”。13册346页文末也有两行注,“1999.4.10于北师大小红楼”,“董晓萍整理”。

60,《恢复研究生教育制度20年》(董晓萍整理)(26册403-408页),重收于15册142-146页。6页,长文。两册开头有异文(但不影响内容)。15册文末有两行多的“附记”,26册没有。26册406页文末有注“原载《群言》2000年第6期”,15册无。

61,《知识分子是“中流砥柱”——谈谈抵制学术腐败》(董晓萍记录整理)(26册416-418页),重收于15册151-153页。15册153页,有个脚注,26册没有。26册418页文末有注“原载《中华读书报》2001年5月23日”,15册无。

62,《怀念彭湃烈士(七一之歌)》(26册419-420页),重收于24册422-423页,另题《怀念彭湃烈士四绝》。两册的诗的脚注不一样,26册多两个注。26册420页诗末有注“原载《人民日报》2001年6月23日”,24册无。

63,《拟百岁自省一律》(26册425页),收入三个卷册,重收于24册424页,18册284页。有异文,26册和18册,诗第五句“宏思峻想终何补”,24册为“宏思遐想终何补”。26册425页诗末有注“原载《光明日报》2001年10月24日”,18册、24册无。

另,64,《谈读书》(26册372-376页),15册40-44页有同题文章,但这是同题的两篇文章。题目一样,主题、内容相近,但不在同一册,容易让读者混淆,造成重复收录的错觉。故也列在这里,备查。

26册中,重复收录文章共计241页,约22万字,超过26册总页数468页的一半。

第二部分,其他各册之间互相重复收的篇目,以文章标题排列,序号另起:

1,《作为民间文学学者的鲁迅》,见三册,4册110-137页,13册173-200页,17册221-250页。这是一篇28页,两万余字的长文。

2,《〈民间文艺新论集〉付印题记》,第4册13-17页,第6册3-8页,另题为《民间文学研究与教育的新目标》,6册3页有脚注:“本标题为整理者所加。”第6册收了钟敬文的三本书,《民间文艺新论集》是其一,《民间文学研究与教育的新目标》就在该书正文第一节的前面。4册16页,“《斯大林论民俗学》《普希金与民间传说》《高尔基与民间文学》”,在6册6页这三本书的书名则放在引号内;6册8页有个“校后记”,有半页,4册无此校后记。6册7页第三段,“一九二八年,我曾经把北京大学出版的‘歌谣周刊’上的文章”,在4册17页则为“一九二七年”。其他还有个别异文,但不影响内容,就不列了。6页,长文。

3,《民间文学的价值和作用——一九八二年十一月在杭州大学中文系的讲话》,4册149-158页,16册8-17页。10页,近一万字,长文。

4,《谈谈兴诗——致顾颉刚先生的信》,4册239-243页,16册263-268页,另题为《谈兴诗》。6页,长文。

5,《中国神话之文化史的价值——序清水君的〈太阳和月亮〉》,5册35-40页,9册119-124页。6页,长文。

6,《“五四”时期民俗文化学的兴起——呈献于顾颉刚、董作宾诸故人之灵》,9册141-180页,11册11-50页。此文40页,约3万4千字,长文。

7,《鲁迅旧体诗略说》,16册355-365页,17册11-21页。12页,一万字,长文。

8,《鲁迅的旧诗》,16册366-369页,17册22-25页。

9,《鲁迅诗话(七则)》,16册369-377页,17册83-91页。9页,长文。

10,《关于〈自题小像〉的二三问题》,16册378-399页,17册25-46页。22页,近两万字,长文。

11,《鲁迅纪念》,17册209-211页,21册20-22页。

12,《记找鲁迅先生》,17册212-214页,21册17-19页。

26册之外的各册重收文章篇幅共约148页,12.8万字。

四、关于文章漏收(未收)的讨论

本文开头列了几个方面问题,但文章漏收和重复收录是其中最主要的。作为“全集”,文章漏收或者说“未收”,当然是一个最重要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讲,当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全集”,“‘全集’不全”,几乎是所有全集编纂的宿命,如《郭沫若全集》《孙犁全集》等,都存在未收全作者文章的情况。“‘全集’不全”的原因,大致分析一下,主要有这么四种情况:一,全集出版后,又有全集作者的佚文发现,如2005年发现的张爱玲小说佚文《郁金香》之于此前出版的《张爱玲全集》(3)《张爱玲全集》,大连出版社,1996年。张爱玲小说《郁金香》原连载《小日报》(上海)1947年5月16日至5月31日,2005年被李楠发现。详见陈子善:《喜见〈郁金香〉出土》,吴福辉、李楠:《〈郁金香〉发现始末 无心插柳柳成荫》,张爱玲:《郁金香》(节选),三文均见《中华读书报》2005年9月14日。;二,编纂者找到了全集作者散佚文章线索,但未找到文章文本,如吴晗的《近百年来的经济变化》《近百年来的政治变化》(4)常君实:《〈吴晗全集〉编后记》,《吴晗全集》第10卷,第590页,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年。;三,一些文章,是否应归于全集作者名下,有争议,如《鲁迅全集》编纂过程中,就出现这种情况(5)参见刘运峰:《鲁迅著作考辨》,天津人民出版社,2009年。;四,文章虽确定为全集作者所作,但由于或众所周知或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未能收入,《吴晗全集》编者常君实在编辑过程中和《吴晗全集》编竣出版后慨叹:“《吴晗全集》不能全,遗憾!遗憾!”(6)常君实:《〈吴晗全集〉编后记》,《吴晗全集》第10卷,第590页,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年。说的就是这种情况。所以,全集之“全”,的确很难。2005年版《鲁迅全集》,其质量为学界公认,但仍有佚文,以致有学者经过多年搜求、考辨,仍编出整本《鲁迅全集补遗》(7)刘运峰编:《鲁迅全集补遗》(增订本),天津人民出版社,2018年。,就说明了这一点。

但是,《钟敬文全集》所漏收文章,似乎与这几种情况都不合。本文所列的载有《钟敬文全集》未收文章的钟敬文的几个集子,都并非在《钟敬文全集》出版之后才问世,同时又是比较晚近的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出版的,也并不稀见难寻。其中《婪尾集》出版时间最晚,虽是2002年1月,但全书在2001年12月初就已编就,篇目也得到钟敬文本人认可。(8)杨利慧:《〈婪尾集〉编者后记》,钟敬文:《婪尾集》,新世界出版社,2002年。杨利慧写作此文时,钟敬文尚健在。收在这几个集子里的文章,既然都经过钟敬文本人认可,那就意味着至少在钟敬文本人、文集的编者及当时的出版方看来,这些文章的作者是钟敬文,是没有疑问的,而且,有的文章还先后分别收入两个甚或三个集子,更可见文章作者的确定以及文章的重要。比如,其中的《我写诗的经过——〈海滨的二月〉自叙》《我与诗——〈脚印〉》自序》,是钟敬文自述学诗的文章,研究钟敬文的诗学思想、文艺学思想和他早期思想,这两篇都是很重要的资料。至于《〈疍歌〉序言》《〈江苏歌谣集〉序》等文章,其重要性,更不必多言。最后,这些漏收的文章,无论从主题、内容,都看不出有什么违碍和可避讳的;如果有,那么钟敬文在世时就不会允许把这些文章编入集子,公开出版了。

我们很清楚,任何“全集”都意味着一种筛选与淘汰。那些没有被收入“全集”的文章,将大概率会被历史淘汰和遗忘。甚至,从一个极端的角度讲,从大历史的角度来看,对一个作者而言,没有收入“全集”的那些文章,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就几乎意味着不再是他名下的了。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可以想见,后人再研究钟敬文乃至中国民间文学史、中国民俗学史和中国现当代文学史,多半会以此《钟敬文全集》为重要的权威的资料库之一。正因如此,面对漏收这三十篇左右文章的《钟敬文全集》,更不免让人有三分困惑和两分遗憾。

而显然,如此数量的“漏收”或“未收”,似乎不完全是编者无意之失,而像是有意为之。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理由充分,也应该在“出版说明”里列出篇目,并明确交代,方才为妥。——当然,至少在笔者看来,并没有什么不收这些文章的过硬理由。

五、文章重复收录引发的问题

关于重复收录,限于篇幅,也只能简单说一下。

综合本文所列《钟敬文全集》重复收录的这两部分文献,其中,(一)重复收在三个不同卷册中的,有4篇,即第一部分中的4号、21号和63号,第二部分中的1号。(二)标题有异的篇目,包括组诗中的某一首被拆出组诗后在其他册中单立篇目的,一本书中的章节在另一册中单独列为一篇文章的,副标题不一样的等几种情况,两部分共有32个。同一篇文章的篇目、标题不一致,会直接影响检索和引用。(三)有重要异文的(即影响到意思表达和文献引用的),15篇。(四)5页以上的长文,29篇。

总的来看,重收文章卷册,以26册“报刊文章卷”,4册“民间文艺学卷”,16册“文艺学卷”和17册“鲁迅研究卷”为集中。其中,26册全册共122篇,其中63篇文章与他册重复,超过半数。余下59篇文章(或诗),大多可归入其他各卷册。如《华南的方言文学运动》,可归入“民俗学”或“民俗文化学”;诗,不论新诗旧体诗,可径放入“诗学卷”,等等。真正不好归类的,内容完全是议论时事或一般应酬文字,不过一二十篇,完全可以编成一辑或一组,编入“散文卷”。既然如此,26册“报刊文章卷”还有没有必要单独立卷、成“册”,自然就值得重新讨论。

上列这两部分重复收录的文章,粗略估计,共约427页,37万字,相当于一厚册的容量。

在上列“重复收录的文章”部分,之所以把重收的长文章单独列出,是基于这样的考虑:编者如果不是因为疏忽而重复收录这些文章,那就是有意这样收录、编辑的。这么大数量的长文出现在不同卷册中,而且,是在漏收了三十余篇文章的情况下,重复收录文章总数达七十余篇,我作为读者只能做如此推想。可是,这样做的理由和必要性何在呢?没有任何一部《全集》是有意这样收录文章的。即使偶有这样情况出现,也会被研究者认为是一个不足和缺憾而被指出,如前些年出版的《夏衍全集》。(9)陈奇佳:《〈夏衍全集〉编纂商兑》,《现代中文学刊》2015年第5期。另见《夏衍全集》,浙江文艺出版社,2005年。至于《吴晗全集》收入吴晗前后四次写的朱元璋传记,则是一个特例,有特殊理由:一,这四个文本内容文字差别较大,“更重要的是有许多看法,竟和初稿完全不同”(10)吴晗:《〈朱元璋传〉后记》,《吴晗全集》第5卷,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317页。。如1948年本(1949年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相较于1943年重庆胜利出版社出版的《明成祖》,“篇幅从原来的八万字,扩充到十五六万字,差不多增加了一倍。注明材料出处,又增加了五百多条小注”(11)吴晗:《〈朱元璋传〉后记》,《吴晗全集》第5卷,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317页。;二,这四次写作,分别是在不同历史时期,可以看做是相对独立的四次研究和写作,后三次的每一次都对前一次做了重大修正,只是后三个版本都用了《朱元璋传》同一个书名;三,1955年的这份文稿,是个稿本,没有公开印行,但也有文献史料价值。最后,编者在《吴晗全集》第5卷目录之后的“说明”中,对这四个文本做了明确交代。(12)《吴晗全集》第5卷,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2页。有这四条理由,读者不仅不会有什么疑问,反而会赞赏《吴晗全集》编者这种注重史料文献的做法。

可以说,重要学者、作家全集的编纂,是一种特殊的学术研究,也应该遵循通行的学术规范,遵循全集编纂的通例。一部全集,不论有多少卷册,都是一部书,是一个完整而统一的整体,不能将其视为若干“种”书,也不能把一部全集与“一套”“丛书”混淆。正如2005年版《鲁迅全集》(13)《鲁迅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虽有18册,《聂绀弩全集》(14)《聂绀弩全集》,武汉出版社,2003年。有10卷(10册),但都仍各是“一部”书,而不是这边把鲁迅的18种书合到一起,那边把聂绀弩的10种书集合到一起。说得再通俗形象一点儿,编辑“一本”书,可以把若干文章分编为若干“辑”或“组”;现在,某个作家的全集如《钟敬文全集》者,只是因为体量较大,而不得不把这“本”书中的每一辑扩展成“一册”书(物质形式上也是“一本”)单独印制、装订,原来的30辑就变成了30“册”。但这不意味着,一篇文章在第一“册”中收录了,还可以在第二“册”中再收录;就如同在原来一“本”书(一种书)中的第一辑中有这篇文章了,在第二辑中就不能再收这篇文章了。当然,更不能因为编纂者认为某一篇文章重要,就收录两遍,认为比较重要,就收录三遍。——这是全集编纂的一个基本共识和通例,也是一个基本规范。《钟敬文全集》虽有30册,但也仍是“一部”书,也是“一种书”,而不是“一套”30册的“丛书”。上述《婪尾集》等几种文集,是由不同的人编辑,有不尽相同的编辑主题,又是在不同的时间,由不同的出版社出版,是各自不同、相互独立成书的几种书,从编辑体例和出版体例来说,著作者或编者完全可以重复收录其中某些文章,没有问题。但《钟敬文全集》是由同一个编辑方编纂,在一家出版社同时出版的分印成30册的“一部书”,这么大数量的文章重复收录,可以说史无前例。

或曰,如果有某一篇文章,曾经被全集作者本人收入过不同的集子,或者,作者的某一篇文章确实有两方面乃至多方面的主题,那么在编纂全集时,是不是可以重复收入一部全集中的不同卷册呢?按全集编纂的通例,这也是不可以的。《鲁迅全集》中对《不周山》一文的处理,就是一个很好的示范。《不周山》最初发表于1922年12月1日北京《晨报四周纪念增刊》,后收入鲁迅的小说集《呐喊》。1930年1月《呐喊》第十三次印刷时,鲁迅将此篇抽出。1935年底,鲁迅把《不周山》改题为《补天》,编入《故事新编》一书。《鲁迅全集》既收了《呐喊》一书,也收了《故事新编》一书,但《鲁迅全集》按鲁迅最后编定的集子,把《补天》(即《不周山》)只收在《鲁迅全集》第二卷中的《故事新编》中,而在《鲁迅全集》第一卷中的《呐喊》则不再收《不周山》(即《补天》)。同时,编者在适当地方加注,对上述情况做出说明。(15)《鲁迅全集》第二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第354页;《鲁迅全集》第二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366页。1981年版和2005年版的《鲁迅全集》都是如此处理,这种编辑处理办法才是正确的:既不因为同一篇文章可以收在两个卷册中反而导致无意间漏收(两卷的编者都以为另一卷会收而自己不收,最后导致都没有收),也不因为这篇文章曾经被全集作者编入过两个不同的集子而有意地重复收录。

可是,《钟敬文全集》编纂方的处理,似乎正好与《鲁迅全集》相反。钟敬文的文章,有的原来只有一题,却被编者改题后重复收录,如《钟敬文全集》4册《〈民间文艺新论集〉付印题记》(16)《钟敬文全集》第4册,高等教育出版社,2018年,第13-17页。,被编者改题为《民间文学研究与教育的新目标》,再收入6册(17)《钟敬文全集》第6册,高等教育出版社,2018年,第3-8页。第3页有脚注云:“本标题为整理者所加。”。同一篇文章而“有”两题,被重复收入《全集》不同卷册的文章,几种情况加起来则有32篇之多(参见本文第三节,及第五节第二段)。其中哪些是钟敬文本人认可的,哪些是编者在编辑过程中径改的,《全集》未一一注明。

重复收录和漏收一样,首先造成的麻烦就是文献检索问题。文章未收,同一篇文章见于不同卷册,以及同一篇文章以不同题目在不同卷册出现(会让人误以为是两篇文章),都给检索带来困扰。其次,是文献引用的麻烦。同一篇文章以不同题目在不同卷册出现、甚至以不同题目出现,以及同一篇文章在两个卷册的文本有异文,都会导致这类问题,而《全集》中同一篇文章另题收录和有异文的情况并非个别。如《节日与文化》重收于9册和26册,两个文本有约500字的出入。有的文章,写作、发表时间有矛盾,如《谈升学问题》(参见本文“重收”第一部分5),在26册65页文末有注“原载《光明日报》1954年6月27日”,而在15册133页的文末注则为“1956年”,晚于26册标注的发表时间。这会使得研究者对这同一篇文章标注的两个写作时间都产生怀疑,不得不回过头去重新查考原始文献,重新来过。

《钟敬文全集》的确非常复杂,有许多未刊稿、手稿,等等。这就更需要在编辑过程中,对这些文献做尽可能的整理、核实、订正,最后拿出一个确定文本。而上举各例,事实上较少涉及手稿,绝大多数都是已公开发表的文章。当然其中有的文章,收入不同卷册时,不同卷的编者可能依据不同的文献来源,其中可能包括手稿等未刊稿,但编入《全集》时,也应该给出一个定本和“善版”,或者要对不同的文献版本、来源做出说明。而从理论上说,编纂《全集》的过程,就是核实、订正这类问题的过程。《全集》最重要和最根本的价值之一,其实就体现在这里。

六、结 语

综上所述可知,《钟敬文全集》漏收文章和重复收录文章两项相加超过一百篇。较多篇数的漏收和较大篇数的文章重收,重收的文章有较多异文,以及各卷编排体例不尽一致,这些问题说明,《全集》编纂方似乎没有找到一个更为合理的编辑框架,可以既充分照顾到《钟敬文全集》文献庞杂、主题内容交错的特殊性,又遵循全集编纂的一般规范,在编辑技术层面似乎也缺乏明确的、统一的、强有力的手段贯穿全书。另外,这么大体量的《全集》却没有索引,作为一部学术全集,也不能不说是一个缺憾。这些问题加在一起,会使研究者在阅读、使用《钟敬文全集》时遇到较多困惑与不便,很可能会让一部分研究者在一定程度上放弃使用《全集》,《全集》的价值自然也会因此而打折扣。

最后还是要说,《钟敬文全集》体量大,内容庞杂,文献来源多,文献种类多,参与编辑的人也多,编纂和统稿确实非常不易。这么一项大工程,难免照顾不周、百密一疏。个中辛苦、艰难,只有多年做过编辑的人,才能体会和了解。本文论列上述问题,也并不意味着否定编纂方和出版方所付出的大量劳动和取得的成绩。不过,从另一方面讲,本文所列问题,只要编纂框架合理、清楚,认真统稿、仔细编辑,也是不难发现、解决的。但如果这是编纂方有意为之的创新,那么这种“创新”,则值得商榷,在下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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