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综合年鉴编纂存在的主要问题及原因分析
——以广西部分市、县(市、区)综合年鉴评审稿及成书为例
2021-11-25钱玉洲
钱玉洲
(柳州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广西 柳州 545006)
至2020年底,全国已实现省、市、县综合年鉴全覆盖,数量达3000余种、29000多部,在数量增加的同时,年鉴编纂的质量问题受到各方关注。本文选取广西部分市、县(市、区)综合年鉴,对其中存在的主要问题加以分析,为年鉴高质量编纂提供参考。
一、综合年鉴编纂存在的主要问题
(一)原则性方面问题
1.纪年问题
某市综合年鉴2020卷(送审稿)在记述“建置沿革”条目时,把1949年12月记述为“民国三十八年十二月”,这是错误的。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民国纪年法在大陆停止使用。
2.涉港涉台表述问题
某市综合年鉴2016卷在“外国和港澳台商投资经济”分目下设“投资国别和地区”条目,内文记述有“新批外商直接投资企业6家,其中中国内地投资2家,香港2家,印度2家”。此违反了中指组《关于地方综合年鉴编纂出版若干问题的补充规定》对“记述外事、侨务、港澳台事务”的表述要求。有些地方商务部门将与台、港、澳的贸易归为外贸进行统计,造成这些市县在综合年鉴的框架设计和内文处理上对“外贸”“外资”“外商”与“内资”“台资”“港资”区分不清,同出一辙。
3.民族、宗教问题
一是忽视对少数民族的记述。如某市综合年鉴2019卷在“概况”类目中没有设置少数民族基本情况的条目,内文也没有记述本市少数民族的基本情况;在“社会生活”类目中虽设有“民族宗教事务”分目,但其下所设条目中没有一条介绍本市民族的基本情况,该市有2个民族自治县,近百万少数民族人口。二是对聚居民族不够尊重。如某市综合年鉴2019卷只将壮族和汉族定性为本地区聚居民族,而该市综合年鉴中记载所辖区域还有瑶族和侗族两个民族乡。三是忽视宗教事务记述。如某市综合年鉴2019卷在“基本市情”“社会生活”和“中国共产党XX市委员会”等类目中均没有介绍宗教基本情况,虽然“中国共产党XX市委员会”的“统一战线”分目下设有“民族宗教”条目,但没有全市宗教基本情况。
4.涉密问题
涉密问题主要表现在军事记述方面,如军事设施、警卫目标、人防工程、疏散地域、武器装备及技战术指标等静态数据;国防动员潜力、征兵数量、转服预备役人数(尤其是技术兵人数)、军事单位领导名录、部队移防驻防、民兵实力、战时预备役编成、经费投向等动态数据。如某市综合年鉴2019卷的“人民防空”分目之下“城市防护”条目将防空疏散地域具体到村,属于泄密。某市综合年鉴2019卷的“武警XX支队”分目之下的“实地考察”条目,上至武警总部、武警广西总队和XX支队的领导,下至参谋、助理员共25人次,都清晰标明姓名、单位、职务,不符合保密要求。
5.敏感事项把握问题
综合年鉴应当充分考虑敏感问题的社会影响,对易引起争议、影响社会稳定的问题要严格把关。如某市综合年鉴2019卷在“政法委”部类记述“共检查互联网电子邮件系统1281个,公务邮箱2065个”。某市综合年鉴2016卷“政治”部类中的“信访维稳”条目记载“认真做好XX市进京上访及非正常上访人员的接离、劝返、稳控、送返工作。全年全市进京非访15人……”。均属敏感事项把控不严问题。
(二)体例方面问题
1.框架设计遗漏重要事项
综合年鉴框架应涵盖年度内本行政区域的基本情况[1],重要部类的缺漏则降低了年鉴存史、资政、育人的功能。如某市综合年鉴在框架设计时没有设置“宗教事务”分目(条目),属于资料不完整,削弱存史价值。某市综合年鉴将“人物”归入附录之下,降低了“人物”的重要性。“人物”之下应分设“新闻人物”“先进人物”“逝世人物”“百岁老人”等,但广西多部市级综合年鉴要么未设“新闻人物”,要么未设“逝世人物”。某市综合年鉴“大事记”收录的大事多为政治、经济、文化、生态等大事,忽略了社会大事收录;重视收录本市的大事,忽视了中央直属单位、自治区直属单位在辖区内的大事。
2.分类不合理
综合年鉴框架应做到分类科学,层次清晰,领属得当,编排有序[2]。综合年鉴类目、分目设置出现的主要问题:一是群团组织设目不当。记述群团组织工作,一般以“人民团体”或“群众团体”名称立目,忽略了“社会团体”。有的以“社会团体”立目,内容却只包含“人民团体”和“群众团体”,缺少在民政部门登记的社团组织。二是政府部类立目不明晰。如某市综合年鉴2018卷将政府部类简单立目为“经济行政管理”。三是目的升格与降格违背基本规律。如某市综合年鉴2016卷将对台工作从“中国共产党XX市委员会”类目中析出,升格为类目,升格不科学。框架设计应尽量按照《2017年国民经济行业分类注释》进行分类,不可随意组合或升格、降格,尤其是管理类的类目、分目或条目,一般不应升格。一些市县为突出地方特色,将分目提升为类目、条目提升为分目,如以煤炭、石油开采等为特色的单一性资源城市;以旅游、汽车生产等见长的独特地域城市;以茶叶、莲藕、木耳为主产业的特色农业县等,此类升格属情理之中。
3.条目撰写不符合要求
一是语体不正确。很多综合年鉴没有严格使用记叙文、说明文等文体,有新闻体、总结报告痕迹。如某县综合年鉴2014卷“建设新型工业重镇”条目多为总结报告用语,信息含量小,有用价值少,违背了“消除部门工作总结、报告痕迹”[3]“坚持述而不论,寓观点于记述之中”[4]等条目撰写的基本要求。二是题文不符。条目所记内容并非目名所涵盖的内容,如某县综合年鉴2018卷“县政府”分目下记述的是县领导的分工,而非该县政府工作。有的年鉴分目下所列的一些条目不是分目所包含的内容。三是“独木成林”。有的类目下设置的分目、分目下设置的条目过少,显得头重脚轻,如某县综合年鉴2017卷“国防建设”类目下只有一个分目“XX县人民武装部”;“打击刑事犯罪”条目下只有一个子条目“‘神剑’专项行动”,违背了“分目下不能只设一个条目”[5]的规定。
(三)记述要素方面问题
综合年鉴记述要素一般包括时间、人物、地点、事件、起因和结果等,容易出现的明显错漏有:要素记述不全、时间不准确、人名错误或图片人物标注错误、地点不准确甚至错误。如某市综合年鉴2018卷在审稿环节发现“区县概况”中某区区长姓名错误。某市综合年鉴2019卷评稿阶段发现将“中共XX市第十二届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错记为“中共XX市第十二届委员会第三次会议”,将“代表大会”记述为“党委全会”等属此类现象。数据出错是最常见的问题,数据使用不严谨,数据来源不一致,造成前后矛盾。如某市综合年鉴2020卷在评稿阶段发现,“工业·信息业”的汽车工业概况所反映的数据与附表数据相加不相等;某市综合年鉴2016卷在出版单位返稿的最后环节发现前彩页“数字XX”的财政收入的小数点向前挪了一位,实际财政收入减少了10倍。某市综合年鉴“教育部类”设置有XX中学的条目,评稿时发现学生总数与各分数相加之和不一致。
(四)图照使用方面问题
1.图片人物选用不严格
一是没有严格落实领导人图片入鉴的要求。年鉴刊载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活动照片等,应当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履行重大选题备案程序[6],但许多综合年鉴擅自将党和国家领导人到本地区考察、调研的图片入鉴,并在年鉴前彩页开设“领导考察”“领导关怀”“党和国家领导人在XX”等栏目。此类问题在2015年前的综合年鉴中出现较多。二是受到纪律处分或刑事处罚的人物入鉴。中共十八大以来,反腐始终处于高压态势,常有违法违纪领导干部在年鉴供稿前还在正常工作,单位供稿后此人却受到组织审查,供稿单位没有及时将信息反馈给年鉴编辑,编辑在不了解事实的情况下,继续将图片入鉴,处于图片不显眼位置的违法违纪干部,容易误入年鉴。
2.图片人物标注错误
综合年鉴人物标注问题一般是由于编纂人员不熟悉图片人物,又没有向图片供稿单位核实,因而出现错误标注。如某市某区综合年鉴2017卷将中共XX市委政法委书记的姓名标注为中共XX市XX区政法委书记。
3.领导班子顺序标注错误
造成标注错误的原因既有来自编纂者对参会领导不熟悉,也有供稿单位粗心大意,没有认真核对。如某市综合年鉴2012卷,在记述2011年换届年的前彩页中采用了新一届党委、人大、政府、政协领导班子的图片,因编纂人员粗心,造成政协领导班子顺序标注错误。
4.地图错误
主要有两点:一是没有及时更换地图。因城市扩容、行政区划调整、重要道路(含公路、铁路)和城市街区建设,没有及时更换市县地图和城区图。尤其是当前城市扩容非常快,而市级地图设计单位关于地图编制与审核的费用高、时间长,地方志部门从节约经费成本和时间成本考虑,往往对此问题重视不够。二是重要地点标注错误。城市地标性建筑、与民生相关的重要地点、城市主干道等标注不正确,多数因编纂者不细心造成。
二、原因分析
综合年鉴产生问题的原因,可以分为主观原因和客观原因。
(一)主观原因
1.责任心不强
责任心不强是综合年鉴出现明显错漏的最根本原因。一是主编当甩手掌柜。综合年鉴主编一般均由市、县(市、区)方志部门负责人担任,其职责主要是把控综合年鉴政治关,但有些综合年鉴主编重志轻鉴,没有起到把关定向作用;有些主编将责任推给分管领导或责任编辑,不亲自组织篇目设计,不参与评稿审稿,致使上面松一寸下面松一尺。二是分管领导只当二传手。分管副职认为上有主要领导把关,下有责任编辑负责,对综合年鉴事务分而不管,造成中间环节缺失。三是责任编辑不负责。责任编辑是年鉴编纂的最核心因素,但有许多责任编辑不用心编纂,分纂内容错漏不断。四是供稿单位不重视。很多供稿单位认为年鉴供稿不是本单位重点工作,甚至认为年鉴供稿是负担,不认真、不细心,导致上述列举的各种问题易发频发。
2.没有严格遵守综合年鉴编纂的相关标准
近年来,中指组相继制定颁发《地方综合年鉴编纂出版规定》《关于地方综合年鉴编纂出版若干问题的补充规定》,各省、区、市年鉴业务主管部门也制定了相应的规定要求,新闻出版部门对编辑出版包括文字、标点符号、计量单位等也提出了相应要求。部分编鉴部门没有认真组织学习相关法规知识,仅凭感觉或一知半解编纂年鉴,导致各种问题屡屡发生。
3.经验主义作祟
一些年鉴编辑在多年的业务工作积累中,形成了个人固有的年鉴编纂方法,由此滋长了经验主义作风,不善于听取其他编纂者、评稿专家和上级业务主管部门的意见,导致一些问题反复出现。
(二)客观因素
1.专业素养不够
一般县级综合年鉴的供稿单位在100个左右,市级在200个左右,省(自治区、直辖市)级近300个,参与年鉴供稿的多数为办公室(综合部门)人员,有的单位经常更换供稿人员,对年鉴体例、入鉴内容不熟悉;有的是刚入职的新人员,对本单位情况掌握不全面,编纂能力参差不齐。
2.编纂人员少,知识储备不足
以广西柳州市为例,市本级和10个县(区)方志机构编制仅46人(5个县均为史志合一,5个市辖区除一个市辖区有编制外,其余4个均无编制),实有43人。多数方志部门有重志轻鉴的倾向,除了参加市、县(区)志的编纂,落实到综合年鉴的编纂人员非常少。柳州市本级,仅1名在职干部主抓市级综合年鉴的编纂,外加聘请4位退休干部参加编纂;10个县(区)的综合年鉴,平均1.5个在职干部每年完成80万—90万字的综合年鉴编纂任务,编纂力量不足是综合年鉴出现明显错漏的主因之一。全市方志(史志)在编干部43名,全日制本科毕业生不足10人。虽然其中不乏经多年实践锻炼成长起来的优秀年鉴编辑,但是绝大多数方志干部欠缺系统的方志知识学习和储备,因不熟悉专业带来综合年鉴错漏问题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