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的“暗战”

陈通

历代皇帝对自己的陵寝都极其重视，朝廷中专门设有的一个负责机构叫钦天监，负责观天象、堪地理。在今天的人看来，古人的一些做法近乎荒诞，可那时候封建统治者是将其看成决定自身命運的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看待的。

崇祯八年，农民军攻克明朝的肇兴之地今安徽凤阳，这里所谓的明皇陵实际是朱元璋父母的陵寝。朱元璋打下江山后，按照历朝历代的规矩，追封父亲为皇帝，并为父母兴建了一座规制宏大的陵寝。陵寝中一定藏有大量的财宝，这对农民军来说至关重要。于是农民军作出了一个决定——挖坟。这样既能从坟墓中获得大量的珍宝，同时从心理上瓦解明朝臣民精神、使之崩溃的作用。

祖陵被掘，崇祯皇帝痛心疾首，你挖了我的祖坟，我也要挖你的祖坟。《明史——列传第一百五十·汪乔年列传》中记载：“初，汪乔年之抚陕西也，奉诏发自成先冢。”这段话中说到了奉诏。什么叫诏，诏者，皇帝发布之令也。奉诏就是奉皇帝的命令。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翻译成白话就是，汪乔年被任命为陕西巡抚，奉皇帝秘诏，掘李自成的祖坟。陕西米脂的一个县令叫边大受，是河间府静海县人，是个能干的县令。听说李自成的一个同族之人知道李自成家的祖坟位置，便将其抓来，经一番拷问，这位族人招出了实情：离米脂县城二百里远，有李氏村，村旁乱山中，有十六座坟呈环形而葬，中间的是李自成的始祖。

边大受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汪乔年，汪乔年立即带人亲自去挖。汪乔年讲述挖开后的情景是，见有无数的蝼蚁，闪烁着火光。棺内的尸骨青黑色，长着黄毛。始祖尸骨脑后有一个铜钱大的洞穴，内有一条赤蛇盘在洞内，约有三四寸长。赤蛇见了日光，一飞丈余，张口吐舌吞食日光六七下，尔后又落回洞穴里。汪乔年命人将颅骨砍下，将赤蛇抓住，打死后晒成肉干，然后将颅骨和蛇干装入盒子中送往京城，余下骨骸泼上粪尿污秽，然后烧毁，这叫焚骨扬灰。

为什么要杂以污秽呢？这段话见于正史，即清朝著名的大臣张廷玉主编的《明史》。然而，仔细分析就会发现，汪乔年在撒谎。为什么说他在撒谎呢？漏洞就出在这条赤蛇上，这条三四寸长的赤蛇能够飞上空中丈余，张口吐舌，吞食日光六七下。按照古代神话中的说法，这是一条近于得道成仙的蛇，既然已飞向了天空，绝无再飞回洞穴等着人来抓的道理。汪乔年露怯了。他这是有意将此事整得玄而又玄，以骗取皇帝的重视。他的目的达到了，不久，他由一省巡抚被升为可督数省军政要务的总督。李自成听说汪乔年挖了他的祖坟，恨得咬牙切齿，发誓要报此仇，后来，这个汪乔年被李自成活捉，死在了李自成的刀下。

既然明朝与李自成之间发生过互挖祖坟之事，那么，明朝与建州女真之间会不会发生过此类之战呢？

近年来，抚顺一些清前史的专家学者们，在对清前历史遗址进行考古勘察时，在抚顺新宾满族自治县的一些山头上，发现了一条条奇怪的壕沟遗址，这引起了专家学者们的注意。这些壕沟大都深五尺许、宽六七尺，都是横山走向。这些壕沟是干什么用的呢？他们访问当地的村民，村民们都说不知道。一些上岁数的人说，这些壕沟老早年就存在了，原来很深，现在都快平了。

有人猜测是战壕，因为早年这些地方打过仗。可是这一猜测很快被否定了。战壕应与山头平行，应正面面对山下敌人，这些壕沟却是在山头横着挖的，像是要将山头横着切断似的，从山头的这一边挖到另一边，然后就没有痕迹了，谁家的战壕会这样呢？

有人说是引水上山的水渠。可若是引水上山的话，应顺山和环山挖沟。这样挖的话水不都流走了？当地的村民说：我们村也从没有在山头上挖过这样的壕沟，将水引到这样的山头上毫无意义，即使那时候再蛮干，也不至发傻到这种程度。

有的人说是消防用的防火道，可防火道一般是比较宽、比较浅，这个沟又窄又深，沟的南、北边都有植物，沟中间还栽上树了，防火道上是不允许栽树的，所以这就证明它不是防火道。

不是战壕，不是引水渠，也不是防火道，那么，这些壕沟会是用来干什么的呢？新宾满族自治县清史研究员李荣发为了找到更为详实有力的证据，走遍了新宾的山山水水，对这些壕沟进行了详细的勘察。他发现，所有的壕沟都是在山头上横挖的，而且所有被挖过的山头无一例外地叫龙头山。

从这些来历不明的壕沟看，也许当时发生过荒诞的风水之战。

编辑/纤手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