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立医院绩效考核与分配研究热点及趋势分析*

——朱凯音 熊季霞

公立医院绩效考核与分配改革已成为强化公立医院公益性及其服务职能的迫切要求。2009年-2014年，我国公立医院进行以公益性为核心的绩效考核探索；2016年-2018年，我国公立医院开展综合性绩效考核试点；2019年至2021年，公立医院绩效考核全面实施[1]。2020年国务院印发了《国家三级公立医院绩效考核操作手册(2020版)》，基本建立了较为完善的三级公立医院绩效考核体系。

随着新医改政策的不断深化，公立医院绩效考核引起了普遍关注。彭美玲等[2]借助CiteSpace软件梳理1992年以来医院绩效考核相关文献发现，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分级诊疗、医疗联合体、对策、以资源为基础的相对价值比率等。但是，针对我国公立医院绩效考核与分配的计量分析研究较少，且缺乏针对2009年新医改政策颁布后相关研究的梳理。UCINET 6.0软件着眼于文献共现关系的网络结构和相关节点属性特征，可实现文献共现关系定量分析[3]。本研究通过共词聚类分析和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借助UCINET 6.0软件分析公立医院绩效考核与分配的研究现状，探究研究热点与趋势，旨在为学者深入开展相关研究提供参考。

1 数据来源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采用高级检索，检索式为“主题=公立医院绩效考核”或“主题=公立医院绩效分配”，来源类别设定为全部中文期刊。设置时间跨度为2009年1月1日-2020年12月31日，检索时间为2021年1月13日。初步检索获得1 513篇文献。纳入标准：(1)发表语言是中文；(2)内容关于公立医院绩效考核与绩效分配。排除标准：(1)研究对象是民营医院；(2)重复发表文献；(3)会议摘要、新闻报道、资讯、学位论文。经过筛选，共得到1 070篇文献。

1.2 研究方法与分析工具

首先，采用文献计量法，通过统计方法分析文献特点并描述研究现状，预测未来发展趋势[4]。其次，用普赖斯公式确定高频关键词，通过SATI 4.0网页版提取后形成共词矩阵并聚类分析，借助SPSS 25.0统计软件进行多维尺度分析，揭示关键词间密切程度，探索研究领域热点。最后，借助UCINET 6.0软件生成可视化图谱进行社会网络分析，探析研究趋势。

2 结果

2.1 发文量

2009年-2020年公立医院绩效考核与分配研究发文量整体呈上升趋势，见图1。究其原因，可能与国家2009年提出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2015年印发《关于城市公立医院综合改革试点的指导意见》要求加快制定医药卫生行业薪酬改革方案，2019年印发《关于加强三级公立医院绩效考核工作的意见》要求建立三级公立医院绩效考核指标体系等有关。

图1 2009年-2020年公立医院绩效考核与分配研究发文量情况

2.2 作者分布

2.3 机构分布

研究机构是学科知识创造、生产和传播的生源地[6]。1 070篇文献有署名机构1 333家，实际机构(发表多篇机构不重复累计)1 040家，平均发文1.03篇。根据普赖斯公式得N=2.996≈3，表明发文量≥3篇是高产机构。经统计，高产机构共58家，共发文237篇，占发文总数的22.15%，平均发文4.09篇。高产机构占比较低，仅为5.6%，以上海申康医院发展中心为代表的上海市高校、医院，和以北京世纪坛医院为代表的北京市医院发文量较多。整体而言，研究机构分布较为分散。

2.4 高频关键词

2.4.1 聚类分析 在SATI 4.0网页版中导入文献数据，高频字段显示个数设置为61，得到自动聚类图，如图2所示。结合归类中各关键词特征因素，将关键词分为八大类(以下括号内数字表示频次)：

图2 高频关键词聚类分析图

(1)公立医院绩效考核现状。包括县级公立医院(17)、三级公立医院(21)、公立医院(656)、医院(74)、考核(14)、绩效考核(494)、医院绩效考核(37)。探索科学有效的绩效考核机制是公立医院的当务之急[10]。

(2)职能科室绩效考核。包括职能科室(10)、医疗改革(12)、医改(14)、管理(16)、绩效考核指标(17)、改革(55)、RBRVS(31)(以资源为基础的相对价值比率)。孙圣凯等[11]利用4种绩效管理工具建立职能科室绩效考核指标体系。

(3)绩效考核方法与绩效考核指标。包括关键绩效指标(9)、考核指标(11)、人力资源管理(13)、绩效考核体系(20)、分配制度(21)、指标体系(26)、绩效分配(58)、绩效评价(28)。刘晨辰等[12]提出将RBRVS与关键绩效指标法(KPI)结合，建立改良型RBRVS-KPI绩效考核体系。仇昀沁等[13]构建以社会效益、质量安全、运行效益与效率为基本结构的医院绩效指标体系。

(4)临床科室薪酬分配。包括临床科室(8)、医务人员(14)、薪酬制度(17)、分配(27)、医院管理(26)。陈忆等[14]认为，科学的绩效考核与薪酬分配体系既是凝聚临床医生等医疗人才、提升医院核心竞争力的重要管理手段，也是医院管理工作的重心。

(5)公立医院绩效改革政策要求以及应对措施。包括绩效工资改革(8)、评价体系(8)、建议(8)、全成本核算(10)、措施(14)、成本核算(14)、绩效改革(17)、工作量(20)、对策(23)、新医改(51)、公益性(28)。谢世堂等[15]认为维护公益性是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根本方向和核心任务。郑宇[16]指出新医改下要将全成本核算与绩效考核有机整合。

(6)绩效分配与管理。包括绩效工资分配(10)、薪酬激励(8)、绩效薪酬(9)、探讨(9)、现状(10)、医院绩效管理(22)、绩效管理(136)、绩效(46)。王进申等[17]提出，科学合理的绩效薪酬核算与分配制度有利于激发医务人员积极性。

(7)职能部门绩效管理。包括预算管理(8)、收支结余(8)、实践(8)、医疗质量(8)、绩效考核管理(11)、职能部门(14)、医院绩效(15)、绩效工资(92)、平衡计分卡(43)。贾红英等[18]指出，加强职能部门绩效管理有利于实现公立医院公益性的主体目标。吴晓君等[19]以平衡计分卡为基础，对医院职能部门进行绩效考核实践。

(8)薪酬分配的精细化管理。包括奖金分配(8)、激励机制(11)、精细化管理(15)、问题(19)、薪酬分配(23)、公立医院改革(20)。赵沛雯等[20]提出，公立医院需建立符合行业特点的薪酬分配机制。

2.4.2 多维尺度分析 多维尺度分析致力于在低维空间内研究多个事物之间的相关性[21]。为进一步探究上述各类中关键词之间的联系，将上述8类分为8个领域(图2)，将相异矩阵导入SPSS 25.0统计软件进行多维尺度分析。

图谱中，关键词位于第一象限，表明其处于研究网络中心，且内部结构紧密；位于第二象限，表明其内部结构松散，有进一步研究空间；位于第三象限，说明已有相关研究，有待进一步拓展和深入；位于第四象限，说明其处于研究边缘，未引起研究者注意。从图3可以看出，每个领域的关键词在四个象限分布各异。提示研究者应明确各领域中关键词间关联性，分析潜在影响因素，准确定位研究中心。

图3 高频关键词多维尺度图谱

2.4.3 社会网络分析 整体网络密度为0.271 6，网络结构松散，关键词共现频次偏低，说明我国公立医院绩效考核和分配研究面较广。在共词网络中，利用结点的度中心性、中介中心性和接近中心性来判断关键词在网络中的重要性，以此确定研究热点与趋势。

(1)度中心性。用来辨别关键词重要性。研究结果显示，平均值为27.158，共有21个关键词大于平均值，即其处在网络中的较重要位置；标准化度中心性为70.14%，可见关键词网络有较强集中趋势。

(2)中介中心性。用来辨别具有桥梁作用的关键词，若某关键词中介中心性为0，表明该关键词处于网络边缘，作用较小。研究结果显示，中介中心性平均值为21.869，共12个关键词大于平均值，处于网络核心，对其他关键词有较强控制能力。

(3)接近中心性。用来衡量关键词的中心程度，其值越小，说明越处于核心位置。研究结果显示，除“公立医院、绩效考核、绩效分配”外，“绩效管理”接近中心性最小(74)，在网络中处于核心位置。接近中心性平均值为103.738，共有21个关键词小于平均值，表明其与其他关键词间联系较紧密。

中心性数值前15个关键词见表1。

表1 关键词的中心性数值(前15个)

利用NETDRAW绘制社会网络图，关键词节点的大小及所处位置表征该领域研究热点，节点越大，越位于中心，越是研究核心。结果显示，除“公立医院、绩效考核、绩效分配”外，绩效管理、绩效工资、平衡计分卡、绩效考核体系、RBRVS等关键词的节点相对较大，与较多关键词联系紧密。说明公立医院绩效考核体系与考核方法是热门研究主题，且与其他关键词共现频率较高；关键绩效指标、预算管理、职能部门、薪酬激励、人力资源管理、成本核算、分配制度、医疗质量、收支结余等处于共词网络图边缘，说明其研究相对较少，可能成为未来研究方向。

3 讨论

3.1 主要研究热点

共词聚类、多维尺度分析和社会网络分析表明，公立医院绩效管理、绩效改革、绩效考核、绩效分配、绩效工资、平衡计分卡、RBRVS、工作量、公益性等是新医改以来的研究热点。整体而言，研究面广泛，但深度有待拓展。建议研究者进一步完善绩效考核方法，细化考核指标，以公益性为导向，同时结合实际科学运用，促进该领域可持续发展。

3.2 进一步深入开展人力资源管理和薪酬激励相关研究

根据中心度分析，人力资源管理和薪酬激励的度中心性分别为10.000和6.667，而接近中心性分别为114和116，由于人力资源管理和薪酬激励相关研究呈逐年增加趋势，可以看出，公立医院人力资源管理和薪酬激励机制改革是未来发展方向。但相关发文量仅18篇，建议学者应拓宽研究思路，积极开展相关研究。

3.3 绩效工资分配可能成为未来重要研究方向

公立医院绩效工资分配对考核激励与分配主体发挥着积极作用。从高频关键词多维尺度分析来看，绩效工资分配处于研究边缘，未引起研究者注意。从社会网络来看，分配制度处于共词网络边缘，说明大多数学者尚未将其视为研究热点，且研究不深入。目前，我国公立医院绩效工资分配研究大部分局限于定性探讨，缺少医务工作者人力资本定量研究，建议学者注重医务人员技术、人力资本等，考虑风险因素与价值因素，加强绩效工资分配相关研究。

3.4 加强关键绩效指标方法实证研究

从高频关键词社会网络分析来看，“关键绩效指标”和“实践”作为高频关键词处于共词网络边缘，说明新医改政策颁布以来，关键绩效指标法相较于其他绩效考核方法实践研究较少，且绩效考核工具在医院的具体应用研究也较少。因此，需进一步持续应用和完善绩效考核方法，建议学者注重关键绩效指标实证分析，结合各地医院具体实际，注重绩效考核方法适用性，探索真正合理有效的绩效考核方法。

3.5 加强公立医院绩效管理的系统研究

绩效管理由绩效计划制定、绩效辅导沟通、绩效考核评价、绩效结果应用、绩效目标提升等环节构成，绩效考核是绩效管理的重要环节之一[22]。从61个高频关键词来看，研究主要聚焦于考核和绩效评价，针对绩效管理系统研究相对较少。姚德明等指出，要推动我国公立医院绩效考核走向绩效管理[1]。建议学者加强医院绩效管理全过程系统研究，切实发挥好绩效考核“指挥棒”作用。

3.6 加强研究机构间合作交流

分析作者群体和机构间合作程度，有利于统筹把握科研动向[23]。从发文机构知识图谱来看，学术合作网络不够紧密，且合作关系仅局限于某一省份内研究机构和院校间，跨省份学术交流较少。由此可见，公立医院绩效考核与分配领域合作网络存在一定局限性，建议学者突破研究机构之间的地域壁垒，加强机构间交流，如定期举办学术研讨会，开展跨省市课题合作，以不断拓展该领域研究深度和广度。

3.7 研究局限

本研究仅统计分析了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中相关中文文献，未纳入维普、万方等数据库文献，研究结果可能存在一定偏倚。后续研究中需扩大检索范围，纳入其他中文数据库的同时，将国外期刊发表的有关我国公立医院绩效考核与分配的研究纳入分析范围，进行更深入全面计量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