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形象微视频的多模态文体研究——以微视频《你好，陕西》为例

张铭明

（西安外国语大学英文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28）

区域形象是指公众对某一区域总体的印象和评价，包括区域经济、文化、历史等抽象形象及区域风貌、地理位置等具体形象。陕西是华夏文明的起源地，是古代丝绸之路的起点，也是当今“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枢纽。为了增进公众对陕西的认知，展现陕西“历史与现代交相辉映、传统与时尚完美融合”的新形象[1]，突出陕西区域发展中生态、工业、经济、文化等构成元素，区域形象宣传至关重要。随着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以小视频为代表的新型语类在新媒体平台上更加活跃。[2]

目前，区域形象相关研究大多从传播学、经济学、管理学角度，关注区域形象的塑造与传播、设计、区域形象的定位与发展等，[3-4]语言学和符号学角度的区域形象的宣传研究并不多见。姜笑君、秦文[5]认为，在明确区域形象定位的同时，可以运用视听符号，通过故事化的叙事方式，打造特色的区域品牌；廖钟源[6]以福建全球推介片为例，运用多模态隐喻和转喻理论，分析了多模态区域形象宣传片中的认知建构。

总之，区域形象宣传还缺乏语篇层面的整体的、系统的研究。因此，本文将运用多模态功能文体学相关理论，以央视发布的一则时政微视频为语料，探讨区域形象微视频中各模态的前景化特征、模态间协同关系及意义表达。

一、理论基础与研究路径

丹麦大学的Norgaard[7]首次提出了多模态文体学，该理论将文体分析的范围扩大到语言模态之外，可以用于漫画、广告、电影等模态语篇的文体分析。Kress、van Leeuwen等[8-10]致力于建构、完善字体、图像、色彩等模态语法。在此基础上，国内学者张德禄、穆志刚[11]首先建立了多模态功能文体学分析框架，探讨了由图像模态和文字模态构成的语篇意义建构和前景化特征。同时，功能文体学还关注模态间的协同作用，包括表现关系和逻辑语义关系。张德禄、贾晓庆、雷茜[12]通过细化模态、增加时间维度和切分环节，建构了动态多模态功能文体理论框架。目前，多模态功能文体学理论已被用于多模态小说、多模态绘本、广告等多模态语篇的研究。

本文基于动态多模态功能文体理论框架，在视觉方面增加了文字、布局和色彩模态；在听觉方面增加了声音模态；其中，布局模态为辅助模态。考虑到语境与多模态文体特征的制约关系，提出了三个研究步骤：第一步，基于语篇的意义变化对语料进行切分，以便于分析；第二步，通过仔细观察，对语料中图像、文字、声音、色彩、布局模态及模态间关系的突出特征进行标注和统计，建立该研究下的小型语料库；第三步，通过对各模态及模态间关系突出特征的客观描述，联系文化语境、情景语境和创作目的成为各模态的前景化特征，从而表现语篇的意义。

二、区域形象微视频的多模态文体特征分析

本文选取央视新闻发布的时政微视频《你好，陕西》为语料，时长2分5秒。该语料运用多种模态符号共同表达意义，从历史、民俗、文化、经济、生态等多方面描述了陕西的区域形象，具有代表性。首先根据动态微视频语篇意义的变化将语料细化为88张图像，基于动态多模态功能文体综合理论框架，从语境、各模态的文体特征、模态间意义的表达与协同关系等方面对语料进行分析研究。

1.图像模态

图像模态中，表现意义、互动意义、组篇意义三方面相互配合，共同体现图像意义。行为过程在语篇中出现了16次，动作的执行者主要是人，构成了失衡突出。视频开头陕北地区劳动人民在壶口瀑布演出腰鼓的画面构成了前景化特征，体现了人民喜悦之情，奠定了视频的基调；而5张图片中制作油泼面、泡馍、肉夹馍的行为动作是前景化特征，凸显了陕西人民的饮食习惯。图像模态大量使用了象征过程，用来传达特定的含义，构成了失衡突出，主要从地理风貌、交通运输、经济和工业发展、历史文化、生态环境、人民生活六个方面展示陕西区域发展现状，构成了该过程中前景化特征。在互动意义中，图像多运用客观视点和中距离来突出参与者与观看者之间的客观、平等的社会关系，是失衡突出。在表现人民生活时，有5张图片表现为观看者和参与者之间的中距离正视交流，图中人物均面带微笑，向观看者展现丰收成果，该前景化特征表现了陕北农民丰收的喜悦之情，以提供信息为主。组篇意义中，主要运用前景、背景及聚焦来凸显图像中的主要元素，为失协突出，例如通过聚焦电子软件，将其置于前景，来侧重体现陕西的制造业发展。

综上所述，陕北腰鼓表演和美食制作以及地理风貌、交通、生态环境等区域形象构成元素是表现意义的前景化特征，中距离的凝视交流为互动意义的前景化特征。从多方面体现了陕西的区域形象特色，突出了陕西人民生活的幸福感。

2.文字模态

在该微视频语篇中，文字模态可以分为标题文字、说明文字和强调文字，布局模态可以辅助文字模态的分析。说明文字以白色字体出现在图片的外围，向观看者提供具体信息，一共出现了13次，构成失衡突出，能对视频中的关键内容和情景进行补充说明。其中，关键文字如“源起地”“革命圣地”“秦岭”等为加粗白色字体，为说明文字的前景化特征，可以解释说明图片中的具体信息，或是根据图像的内容提供相应的历史背景等。标题文字“你好 陕西”出现了两次，采用粗体的白色艺术字形式出现在图像的中心，为失协突出，“陕西”二字进行了加粗，构成了标题文字前景化特征，点明了该视频的主要内容，吸引观看者。强调文字“这里是陕西”，通过语言的关系过程强调说明图片中的元素，即“秦岭”“城墙”与陕西之间的归属与识别的关系；“陕西”二字加粗加大，该前景化文字表现了陕西作为识别者具有特殊的地理风貌及区域特色。

综上所述，文字模态的前景化特征可以对视频内容进行补充说明，如提供背景信息、解释说明图片内容等。此外，通过字体的加粗放大可以对文字进行强调，凸显其重要性。

3.色彩模态

色彩模态语法主要从颜色和光线出发来衡量图像的真实程度，具体包括饱和度、区分度、语境化程度、亮度等。在该微视频语篇中，色彩模态的使用较为丰富，目的在于全方位、多角度地向观看者呈现陕西区域形象。在88张图像中，绿色是最常用的颜色，构成色彩模态的失衡突出。在该视频中绿色主要用于三个方面，首先，表现陕西的地理风貌，如秦岭山脉、森林、梯田等，其中，通过郁郁葱葱、一望无际的绿色，突出表现陕西森林覆盖率的提高及黄土高原的增绿幅度，为前景化特征。其次，描述城市建筑景观和居民生活环境。大量的绿色与高楼、马路交相辉映，该前景化特征突出了陕西对城市绿色发展的重视；最后，表现陕西人民尤其是农民的生活现状。通过绿色农田、果树、果蔬、村庄等前景化特征，证明了陕西脱贫攻坚工作取得了成功。视频结尾用了8张主色调为黑色的图片，描述陕西的城市夜景。虽为黑夜，但由于霓虹灯和路灯的映衬，图像光度高、亮度高，该前景化特征从侧面表现了陕西城市历史与现代的交融发展。

综上所述，在体现城市景观、地理风貌及农民生活时，绿色的前景化特征能反映陕西区域发展中对生态环境的重视。在描述夜景的图像中，高光度及高亮度是前景化特征，体现了陕西历史与现代的融合发展。

4.声音模态

声音模态具有层次性。在该微视频语篇中，声音可以分为情景音、音乐声和配音，出现的顺序和频率非常灵活，也可以同时出现。情景音是视频中某一特定的情景、环境中人物或事物发出的声音，能够生动形象地传达视频内容，使观看者快速融入其中，当情景音和背景音共同作用时，情景音是突出特征。在该视频语篇中，情景音主要包括腰鼓声、交通信号声、流水声、油泼面时的声音等，是前景化特征，与图片模态协同作用共同表达意义。视频中有四种音乐声和一种后期配音，视频开始时音乐轻松而富有节奏感，后期配音强调了说明文字的出现，和文字模态协同作用，能吸引观看者，对视频内容补充说明，是前景化特征。音乐声贯穿整个语篇，能够渲染氛围，是突出的文体特征。当介绍陕西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时，音乐声大气磅礴，令人肃然起敬；当介绍陕西的工业、生态、经济等发展时，音乐声充满希望，振奋人心。此外，音乐声中还包括一段具有典型陕北特色的歌谣，宛转悠扬，与其他音乐声形成对比，突出了鲜明的区域特色，是前景化文体特征，吸引观看者。

综上所述，前景化的情景音能够增强视频内容的表现力，使观看者身临其境；前景化的后期文字配音对文字模态起到突出强调的作用。前景化的陕北歌谣具有典型区域特色，能够渲染氛围，增强感染力。

5.模态间关系与意义整合

各模态的协同作用，也可以成为该视频的前景化文体特征。各模态只有相互合作、补充，才能构成语篇的整体意义；各模态共同作用可以使语篇内容更加丰富、生动，吸引观看者。图像模态是微视频语篇中的主要模态，文字模态能够对图像模态进行补充，说明陕西的具体区域面积、常住人口数或提供背景信息，如“汉唐古都”“革命圣地”等，二者互补强化。色彩模态和图像模态突出强化，色彩能够突出图像中的关键元素，图像是色彩的具体表现，说明陕西对绿色发展的重视体现在方方面面。声音模态和图像模态互补强化，视频中的情景音如流水声、腰鼓声，与陕北农民在壶口瀑布跳腰鼓的情景共同表现独特的陕北风情，使观看者从视觉和听觉两方面融入其中，生动形象。背景音与图像模态共同作用，能够渲染氛围，增强感染力。

综上所述，图像模态作为主模态，与色彩、文字、声音模态通过突出强化、互补强化等表现关系协同作用，构成微视频语篇的整体意义。

三、结语

本文基于多模态功能文体学理论，探讨了区域形象微视频《你好，陕西》中各模态的文体特征及模态间协同关系，验证了动态多模态功能文体分析对解读区域形象微视频语篇的有效性。各模态的文体特征，共同表达了微视频的主题和意义，从地理风貌、交通运输、经济和工业发展、历史文化、生态环境、人民生活等方面，描述了陕西的区域发展的现状，向民众宣传了陕西的区域发展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