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学士、硕士和博士

吴 迪／文

一名大学生在毕业的时候，通常会被授予某一类“学士学位”，例如文学、经济学、医学学士学位等。接下来，这位同学有可能会选择继续深造，攻读硕士或者博士学位。我们今天常常提到的学士、硕士和博士，指的就是“学位”，一般是表示一个人受教育的程度，或者说是此人在某个学科领域能够达到的水平。我们可能会觉得，这几种表示学位的名词听起来非常“现代”，然而它们出现的时间可比我们想象的要早得多。在古代，已经有称呼一个人为“学士”“硕士”或“博士”的说法，可是它们的含义与今天可就大不相同了。

古代不仅有“学士”，还有“大学士”

古代的“学士”包含好几种意思，但可以说每一种都与今天的“学士”这个概念毫无关系。学士的说法，最早在周代就已经出现了，当时指的是在国学院读书的学生，一般是贵族子弟。后来，学士也开始用来泛指读书人或研习学问的人，比如早在《庄子》中，就提到了“天下学士”这个词，说的就是天下的读书人。又例如在清朝的小说《儒林外史》中，用到的“文人学士”一词，即是泛指文人、学者，这种说法应用得十分广泛，这也是“学士”最为常见的一种含义。

古代的学士还是一种官职的名称。魏晋南北朝以后，在朝廷中掌管文学撰述的官员，被称为学士。唐朝设置了学士院，也称为翰林院。翰林学士原本是没有品级的，他们一般都在朝廷中兼任着其他官职，但因为能够经常与皇帝一起商议国家大事，参与机要工作、起草诏书，翰林学士也被称为“内相”，他们也不再只是作为皇帝的文学侍从，其地位变得日渐重要。到了宋朝，翰林学士的地位仍然很尊贵，甚至有当宰相的可能，而翰林学士的存在则一直延续到了明清两代。

如果在“学士”前加一个“大”字，则含义又不相同了。大学士一般都是辅助皇帝的高级官员，尤其到了清朝，大学士官阶为一品，居文职官吏之首，地位十分显赫。我们都很熟悉的一位历史人物，乾隆时期著名的权臣和珅就曾担任大学士。

古代的“硕士”是指品德高尚、德高望重的人

与“学士”不同，“硕士”在古代的含义相对没有那么丰富，也并不是某一类官职的名称，而通常指的是品德高尚、德高望重的人。例如宋朝文学家曾巩的《与杜相公书》中，就写道：“当今内自京师，外至岩野，宿师硕士，杰立相望。”意思是说，无论是在京城之中，还是山野之外，都有众多的“宿师”“硕士”一样的人物存在。这里的“宿师”与“硕士”意思相近，也是指老成博学之人。然而“硕士”这个叫法在古代不是很常见，因为古籍中可见到的记载并不多。“硕”字本义是“大”，古代与“硕士”相似的叫法，还有“硕老”“硕儒”，指的也都是博学之士，或者是大儒、学问渊博的学者。

既在朝堂，又入市井的“博士”

古代的“博士”也是一种官职的名称。顾名思义，“博士”有博学之士的含义，这个官职也是博古通今之人才能够担任的。博士最早在战国时代就出现了。在《汉书》中有记载：“博士，秦官，掌通古今。”表明秦朝时设有“博士”这个官职，主要工作是掌管古今史事以及书籍文典。到了汉朝，博士成为专门传授儒家经学的学官，当时对“四书五经”中的五经，分别各设一博士，称为“五经博士”，专掌经学传授。汉朝比较著名的博士，有西汉杰出的政论家、文学家，《过秦论》的作者贾谊，还有西汉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倡导“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董仲舒。

对于博士的选用，在西汉及以前是采取征拜和荐举的办法，到了东汉，要求则更高，还需要通过考试方能任用。魏晋南北朝以后，一些专门精通某种技艺或学问的官职，也开始有被称为博士的，例如任用精于礼仪的人为太常博士，掌管宫廷礼仪；任用通晓音律的人为太乐博士，掌管宫廷祭祀、宴乐歌舞等；任用精通医术的人为术医博士、医药博士；任用精通天文、历法、卜筮之术的人为天文博士；等等。

在历史上，“博士”还有一种用法，就是称呼从事某种职业的人，这一般是存在于市井之中的俗称，与官职已经没有丝毫关系了。宋代以后，茶馆风行，人们便将茶馆中的使役雅称为“茶博士”。在古典小说《水浒传》第十八回中，宋江就曾有这样的台词：“茶博士，将两杯茶来。”与此类似的，还有将卖酒的人称为“酒博士”，磨粉的人称为“磨博士”。同样是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中，就有妖怪曾对沙僧说：“你这个模样，像一个磨博士出身。”大概是因为妖怪觉得，沙僧手中的降妖宝杖像一根擀面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