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国防系统分析研究概况

孙柏林

(中国自动化学会专家咨询委员会，北京 100000)

1 前言

国防系统分析， 是运用系统理论、军事运筹学、经济分析和军事建模与作战仿真技术等方法和工具， 对未来战争所需军队发展战略、武器装备、国防科技发展和装备体制等国防建设的重大问题进行与作战理论、军队编制相结合的一体化论证分析， 其目的是为军队高质量建设、国防科技武器装备发展战略研究、规划计划制定及武器装备全寿命管理中的资源合理配置与结构优化提供理论方法和对策建议。

国际上，特别是美国，国防系统分析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就用于未来武器系统的选择和评价，其研究就紧密围绕国家安全形势与军事战略需要，并随着情况的变化而发展。美国国防系统分析的内容可以说覆盖了从技术、战术到战略各层次的各方面重要决策问题。

美国作为一个称霸世界的“战争贩子”的角色举世闻名。而且对于中国的态度十分的恶劣，小动作不断。因此，了解美军的动向，对于中国军队的强军之路自然是十分重要的。

本文即在作者参观访问美军院校和三军相关机构，观察了解情况的基础之上，对于美军国防系统分析研究的概况作一大致地分析。

2 系统分析概述

首先，需要对于“系统分析”作一简单地介绍。

2.1 定义

从广义上说，系统分析就是系统工程；从狭义上说，就是对特定的问题，利用数据资料和有关管理科学的技术和方法进行研究，以解决方案和决策的优化问题的方法和工具。

系统分析(Systems analysis)的概念是由美国兰德公司于1949年首先提出的，意思是把系统的观点和方法引入管理的方法之中，系统分析是从运筹学派生出来的一门实用科学。

系统分析研究最早是应用于武器技术装备研究，后来转向国防装备体制与经济领域。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适用范围逐渐扩大，包括制订政策、组织体制、物流及信息流等方面的分析。国防系统分析则是指对国防建设问题进行的系统分析，在军事战略思想的指导下，对国防建设的政策、战略、规划计划及其实施的方案进行设计和选择，从整体出发进行优化，以实现国防力量诸因素的协调发展，构成一个结构合理的大系统，达到经济有效地进行国防建设的目的，充分发挥国防力量的整体功能。

2.2 系统分析的要素

美国兰德公司的代表人物之一希尔认为，系统分析的要素有五点：

1)期望达到的目标。复杂系统是多目标的，常用图解方法绘制目标图或目标树，以及多级目标分别相应的目标——手段系统图。确立目标及其手段是为了获得可行方案。可行方案是诸方案中最强壮(抗干扰)、最适应(适应变化了的目标)、最可靠(任何时候可正常工作)、最现实(有实施可能性)的方案。

2)达到预期目标所需要的各种设备和技术。

3)达到各方案所需的资源与费用。

4)建立方案的数学模型。

5)按照费用和效果优选的评价标准。

2.3 国防系统分析的步骤

第一：首先确定系统的最终目的，然后将系统的发展过程划分为阶段，明确每个特定阶段的阶段性目标和任务，建立对系统进行评估的指标体系；

第二：把系统看作是由许多局部组成的一个整体，确定每个局部要解决的任务，通过建

立相应的模型和模型体系，研究它们之间以及它们与总体目标之间的相互关系和相互影响；

第三：寻求达到总体目标及与其相联系的各个局部任务的可供选择的方案；

第四：对可供选择的方案进行分析比较，选出优化的可行方案；

第五：对过程及其结果进行分析，提出决策咨询建议。

国防系统分析作为军事软科学在现代军事领域的许多方面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许多在军事领域中卓有成效的系统分析的理论与方法，一经披露，立即经各种方式向民用部门转移，在新的生长点迅速发展更具特色的软科学群体。

3 美军国防系统分析研究的概况与特点

3.1 基于系统分析的PPBS的起源及其发展

1961年，在时任美国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的领导下，兰德公司高级研究人员采用系统分析方法研究国防预算程序，提出了按照项目预算进行管理的规划计划预算系统(PPBS)，PPBS打破了各军种间的界限，使分析人员更容易采用系统分析方法比较出执行相同或类似任务的武器计划的相对价值，分析“投资效益”，预测不同规模的投资与军事力量增长的关系。

通过应用PPBS，系统分析在美国国防改革中得到了多方面应用，例如，利用系统分析的结果，从顶层和整体上综合平衡各军种从局部利益出发提出的发展需求，把武器装备的“通用性”作为提高效率的手段等。综合利用系统分析方法和社会科学、科学技术进行的研究工作后来涉及更为广泛的问题，如对未来世界可能发生的热点问题和复杂的战略问题进行的研究。据统计，麦克纳马拉任职期间(1961—1968年)共节省国防开支约150亿美元。

第一：国防项目的决策制定必须基于国家利益这一明确的标准，在该方面反对与相关部门之间进行妥协；

第二：领导者需要同时考虑军方需求和成本，考虑预算决策时两者缺一不可；

第三：高层决策者必须明确考虑其他平衡和可行的方法，这些方法能够把成本、军事和战略整合在一起；

第四：领导者必须拥有并积极使用独立的、具有高层政策制定水平的分析人员；

第五：该体系的结果必须是能够形成一个多年的军方资金计划，它能够把军事、成本和工程以及将来的要求整合起来以确定当前决策的可行性意义；

第六：领导者必须进行公开透明的分析，且所有的利益相关部门都能进行这种分析。

4月16日上午，水利部抗震救灾领导小组成立。领导小组由陈雷部长任组长，部领导鄂竟平、董力、矫勇、周英、胡四一、刘宁、陈小江和长江委主任蔡其华任副组长，统一领导、指挥和协调水利抗震救灾工作。领导小组下设防灾减灾组、供水保障组、水电恢复组、监测预报组、灾后重建组、技术指导组、综合协调组等7个工作组，分工负责相关工作。同时还成立了水利部抗震救灾前方领导小组。

3.2 美军把国防系统分析工作看作为高层决策和中长期规划过程中的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

国防部、参联会、三军及其军事院校都建立了相当规模专门从事国防系统分析的机构，配备有较齐全的设备，有一批专门从事国防系统分析的人才，此外还广泛利用民间的各类思想库和智囊的系统分析力量。美军在各个层次的决策和规划分析活动中都广泛使用系统分析方法和作战模拟方法。陆军高层领导从观念到习惯上，已形成自觉进行系统分析的决策制度。美军国防系统分析工作突出以作战能力、兵力结构、后勤支援、费用效果为中心，各军种、各部门在模型开发与系统建设上已经逐步向统一化、层次化的方向发展。

美军国防系统分析机构的权威人士向我们透露：国防部长，参联会主席以至于美国总统如果离开了国防系统分析工作的辅佐，就难于对任何重大的军事问题做出科学的决策。

3.3 美军的国防系统分析组织机构不断地按照现代化战争的需要进行调整和分工

美参联会在1986年根据里根总统批准的国防改组法，对国防系统分析机构进行了加强；改组中主要是减少了作战部的工作范围，把作战计划工作和制定联合作战计划的工作划归另外一个部门(代号：J7)；而把参联会的系统分析、预算和费用评估交给了一个新组建的部—部队兵力结构、资源和评定部(代号：J8)。参联会的其他部门，人事部、作战部、后勤部、战略计划和政策部、指挥-控制和通信部、情报和资源管理部、办公厅等仍按照惯例保留下来。

又如陆军，陆军概念分析局从1973年至今已有四次大的调整，逐步成为以制定战区以上中、长期兵力规划为主的定量分析机构，成为美国防部制定陆军发展规划的主要参谋机构之一。而训练与条令司令部的分析司令部(TRAC)则是1986年底在原作战模拟演练局(SAGA)的基础上强化组织，加强领导而重新组建的。主要负贵美陆军、旅一级指挥官的训练和条令检验与评估以及陆战模型的管理。位于美国东北部罗得岛(Port RhodeIsland)的海军学院则是美国海军的作战模拟与系统分析的中心。海军的系统分析机，构则是这样分工的，即，海军学院由上而下开展研究，即按战略”战役”战术”技术系统的次序开展研究，作战部队主要从中间层次，即战役或战术，向上下两个方面进行研究。而海军研究中心则从下向上开展研究。这样分工，既便于各个单位独立地开展有针对性的研究，又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横向比较和综合分析。

空军大学的作战模拟中心则是在1985年10月以后筹组建立的。

美国三军的一项最为劲头十足的作战模拟计划是美国空军大军发展完善的“战备指挥模拟演习系统”—克雷斯系统(CRES)，这是一个大型的对抗模拟系统，86年1月份正式建立，系统的主机是超级萨伯180。双机系统。此外，使用着几百套Zemth微机。

目前，克雷斯系统已通过统一的网络与软件和国防大学(华盛顿特区)、海军学院(纽波特港)建立了联系。该系统既可以作为战术模拟用以训练空军指挥军官又可以进行全球的战略和国家安全政策的模拟。据了解，每年美国国防界高层人士的“全球模拟”，将有可能移至空军大学来进行(以往在海军学院的作战模拟中心进行)。

美国三军相比，美国空军的作战模拟规模大，设备新，应用快，后劲足。

3.4 美军的国防大学、海军学院、空军大学等院校都把系统分析和对抗模拟作为培养各级军官、文职人员和参谋人员的必修课程

三军将官在担任现职前，都要经过作战模拟和高层次对抗模拟的训练，以使高级军事指挥员在真正面对危机已经成为有比较丰富经验的人了。各个主要模拟中心，每年都要接待各类人员进行训练和研究工作。国防大学的系统分析课程有三种，即：

1)政治-军事仿真(PMS)

2)计算机作战模拟

3)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作战方案模拟

在国防大学进行的政治-军事仿真(PMS)又分为：

1)“危机决策”(CDE)：它是国防大学所属的军事学院与武装部队工业学院的学生(他们是高级的文职人员与军官)关子全球政策的最后练习，通过四夭演习，针对假设的未来世界格局，在美国利益受到威胁时，对危机作出国家的政策建议，井且在威胁失效情况下提出最佳的调遣和部署部队的方案。

2)“夜间活动演习”：为高级后备军官国家安全课程而设计的毕业演习。

3.5 美军把统一筹划，统一协调作为开展国防系统分析工作的指导方针

在安排和部署各个研究项目时，有一个整体、系统的观点。

不同军种之间，同一军种内不同部门之间，开发的模型之间存在着有机的联系，体现着层次建模、等级结构的系统分析特点，大多都围绕一个中心，即兵力结构和作战能力做文章。各部门从各自的观点、模型和程序来解决同一个中心问题。空军大学正在开发的高层次对抗模拟系统一克雷斯系统，将为三军提供一种统一的战略级的联合演习和研究的手段。

3.6 美军十分重视国防系统分析的实用性和应用效果

所有计算机作战模似系统都面向用户，使用者络绎不绝。

美国防部、国防大学、陆军训练与条令司令部的许多领导人经常将自己的方案用计算机模拟加以检验。他们的系统每年都要接受多批各级人员使用。为了帮助用户使用，将各个模拟对抗系统实战划分许多指挥元，每个单元设备齐全有电话、图型终端、电传，使指挥员可以使用这些设备以其熟悉的方式进行对“部队”的的指挥。

3.7 美军非常重视数据的收集和建立数据库的工作，在这一方面有统一的部署与长远的规划

为了使系统分析和作战模拟能尽量反映实际情况，不但重视收集各种情报、实兵演习、靶场试验方面的数据，而且还正视对历史战例数据的收集和加工整理。

例如：美军出资资助美国军事厉史学家T·N·杜派(Dupuy)的“历史评估研究机构”(Historical Evaluation and Research Organization简称(HERO)，建立一个陆战数据库(LWDB)，这个数据库中，共装有601次历史上发生过的战争，每次战争又按90项列出了许多详细的战斗过程中有关的各种数据。

杜派使用这个数据库所计算的结果指出，以往的作战模型中有的基本假设(如：推进速度与损耗率都与兵力对比成正比)可能是错误的。从而引发出作战模型需要改进与完善。

美军认为，实兵演习与激光对抗学习的结果可以作为计算机作战模型的输入，而计算机模型的输出，则可作为定性分析的基础。而历史战例数据则是验证作战模型结果的重要手段。

3.8 美军在战区以上的高层次问题中，非常注意把定性和定量的分析方法有效地结合起来，相辅相成，收效甚大

美军介绍的“讨论式作战模拟”就是在计算机模拟的的支持下，重视人的经验判断，重视与计算机的互动。这种方法，根据人的经验判断进行计算机模拟，再将模拟结果做进一步地判断，从而形成定性与定量相结合，而又以定性决策为主的循环。经过几十年来的发展，“讨论式作战模拟”已经成为美军高层次问题的基本方法。这种方法用于高层次战略、策略的研究，重视集体智慧、重视人的主观能动性。

3.9 美军十分重视模型的多样性，美军的模型往往既可用于作战训练、教学，也可用于兵力计划和作战能力的研究，有的还可以用于武器装备的采办规划与费效分析

美军的模型，从方法看，有实兵演习、计算机辅助、计算机仿真、政冶一军事模拟等等，已形成完整的系统与分工。

而在训练手段上已形成一整套有机结合的激光对抗，计算机模拟对杭，实兵演习的训练程序与手段。

各种方法，各种模型，各有侧重，各有其用。一旦产生矛盾，就由有关部门出面协调，务求发挥各自的效能。因而经过多年努力，美军已形成一个层次性强，分工合理，互相补充，又不至于重复的系统分析和作战模拟的体系。

3.10 美军国防系统分析工作十分重视增加现代战争的内容

如：增加电子战的内容，研究电子战对战斗效果约影响，评估各种干扰方式的干扰效果，分析不同电子干扰条件下，雷达、通讯网络、制导系统以及电子设备在特定频率范围内的各种比能指标以及实施反千扰的措施等等。

再如：C41系统的决策方式，行为方式，费效分沂，以及抗毁性的模拟与分析。还有：运输网络的分析以及评估战时运输计划的可行性等。

此外，美军还十分注意在国防系统分析工作中贯彻超前性和追踪性的原则

例如，在政治一军事模拟与“讨论班式对抗模拟”中所涉及的高层次间题儿乎都是为未来战略与安全政策服务的。

又如：陆、海、空三军的作战计划和兵力计划大多是未来5年至10年的设想，有的甚至是15年发展计划。

再如：美国海军著名的2000年海军兵力规划(600艘舰船计划)的制订就是应用计算机化作战模拟和讨论式作战模拟相结合的方法制定的。

4 中美国防系统分析研究的交流活动

中美双方在政治—学术环境合适的情况下，同样进行过国防系统分析研究的学术交流活动。据悉，比较重要的有两次。

一是1987年3月24-27日在北京进行的第一次中美国防系统分析方法研讨会。会议由时任国防科工委科技委副秘书长的王寿云(中方代表团团长)主持。美方代表团团长为时任美国陆军部分析研究副部长帮办霍利斯(时任美国军事运筹学会的会长)。

双方出席会议的正式代表共22人，列席代表30余人。美方代表团中，除3名文职官员外，其余7人均为从事系统分析与军事运筹学应用研究的校级军官。不少人还是相关部门的负责人。

发言中，中方代表着重介绍了军事运筹学在中国的发展情况，以及陆、海、空军等部门开展作战模拟与专家系统研究等研究工作。

美方代表则分别介绍了美国防部、参联会、陆军概念分析局、海军学院、国防大学、三军作战部门及其系统分析部门开展的系统分析研究概况与作战模拟研究的新进展。

由于这次会议是中美双方的首次正式学术交流，双方代表都抱有较大兴趣听取了对方发言，并讨论了许多问题。

二是中国国防系统分析代表团应邀访问美国，参加第二次中美国防系统分析研讨会。

经中央军委批准，以国防科工委科技委副秘书长王寿云为团长，由总参、空军、海军、军事科学院、国防大学和国防科工委的国防系统分析专业人员联合组成的中国国防系统分析代表团一行十人，于1988年4月23日到5月7日访问了美国。

这次出访共分为两个阶段进行：

第一阶段(4月25日至4月29日)，代表团主要是参加第二届美中国防系统分析讨论会，这次讨论会是在华盛顿特区附近的百事达(Betheasda)美陆军概念分析局总部举行的。双方各有十名正式代表，轮流宣读论文并进行了热烈讨论。美方派出了以美陆军部负责军事运筹研究的副部长帮办霍利斯为团长的代表团，团员中包括有美陆军概念分析局局长范德维尔，美参联会科学技术顾问腊斯克以及陆、海、空三军从事国防系统分析的负责人士和专业人士。

在讨论会上，美方的论文主要围绕战区以上的三军中，长期规划的兵力结构，作战能力，后勤支援以及费用效能等重大问题，介绍美方的定量分析模型和如何使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相结合的有效方法。比较有代表性的论文有：

“美陆军概念分析局的兵力计划概况”“海军兵力结构评估”“国防部长办公室的兵力计划方法”“战区空军攻击模型方法”“新式空军武器系统的费用评估方法”等等。

中方的论文内容主要是：武器装备规划的系统分析，作战模拟模型与计算机仿真训练系统，以及国防系统分的理论问题(如：C3I建模、指数与军事指挥中的灰色决策等)。通过几天的学术交流，双方都感到很有收获，一致认为，这次讨论会与1987年3月在北京举行的第一次中美国防系统分析讨论会相比，双方的论文，在层次上和深度上都有较大的提高，特别是中方在论文的准备上进步更为显著。美方对中方代表团的阵容，论文和所表现的学术水平都给予了较高的评价。

第二阶段的活动，主要是中方对美国三军的院校，训练中心和作战模拟中心进行了亲临实地的考察访问。

代表团先后参观与访问了五角大楼陆军部，国防大学作战模拟中心(华盛顿特区)，海军学院及海军作战模拟中心(罗德岛州纽波特市)，空军大学和空军作战模拟中心(亚巴拉马州蒙哥马利市)，陆军训练和条令司令部分析司令部及其作战模拟中心(堪萨斯州，利文沃斯堡)等十余个单位。

这些开放参观的单位，主要介绍了他们各自的发展历史，组织机构，任务以及所使用的作战模型，训练系统，应用范围和使用效果。代表团先后参观了国防大学的作战模拟系统，海军学院的“强化的海军作战模拟系统”(ENWGS)，“讨论班式的作战模拟”(SEMINARGAMES)，空军学院的“克雷斯作战模拟系统”以及陆军训练和条令司令部分析司令部的“战斗训练模拟系统”(COMBAT-SIM)等，通过参观了解到美三军作战模拟系统的规模，机型，图形和常用软件。

在闭幕式上，美方团长霍利斯指出：“您们的论文对理论和实际都有比较细致地描述，有的还给出了结果。使我们了解到了您们的许多东西，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学习。”

中方代表团团长王寿云则指出：“在美期间，中方代表团成员广泛地和美国国防部、参联会以及陆、海、空三军的系统分析单位和权威人士进行了接触和交流，并参观了美三军的作战模拟中心，从而获得了丰富的感性认识和了解到美军在国防系统分析研究方面的有关材料。对于美方此次访问期间做出了比较周密和较为开放的安排，表示感谢。”

回国之后，中方代表团进行了深入地总结，并将访问成果出论文集，以扩大这次访问的收益。

作者则在回国之后，1988年12月，撰写出了《美国军队的国防系统分析工作》，供我军从事国防系统分析研究工作的同志们参考。

5 近期美军国防系统分析研究的突出点

1)关注国防预算削减带来的新变化美国军事技术和军事学术研究人员都保持对国防预算政策变化的关注。研究人员意识到未来削减预算的必要性，但同时也强调，国防工业基础是国家的战略资产。

国防预算削减将带来三个主要风险：①需求减少，生产线关闭，使得大量技能工人被解雇;②现有合同外的新能力工业投资不得不被削减或排除;③一些企业退出国防部门。国防预算的削减将迫使美国国防部进行战略转型，因此，专家学者们都针对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国防预算削减对于各自领域的冲击而谋求创新发展。

2)各级领导重视将建模与仿真作为优化决策的手段。“优化决策”历来都是美军各级领导所追求的重要目标之一，而在这一过程中，建模与仿真是其重要的手段。无论是美国军事运筹学会，还是国防工业协会，以及海、陆、空三军协会、院校等，在他们举办的各种活动中，“建模与仿真”是其常用语。比如，第79届美国军事运筹学会学术研讨会在议程表里，专门设有一个主题“跨学科运筹学的的进展”，致力于研究模型与仿真、作战环境、军事运筹学的先进计算机化、作战模拟等问题。又如，美国国防工业协会36个分部所举办的学术活动中，许多都有“建模与仿真”的内容。2012年9月专门举办了“多精度的建模与仿真研讨会”。多年来，美军始终重视应用建模与仿真等科学方法进行策略研究，努力追踪军事科技发展前沿。在国防预算削减的大背景下，建模与仿真方法更将在美国国防系统分析中发挥重要作用。

3)着力推出新的作战概念正在成为美国21世纪作战理念的“空海一体战”，是美军着力推荐的作战新概念。作为美国新军事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美军将借助“空海一体战”概念使得装备更为精简、更为尖端，部署更为灵活，投入更为迅捷，成本则更为降低。“空海一体战”概念的提出，反衬出美国军事战略重心的变化。在20世纪冷战背景下，美国提出“空地一体战”概念剑指前苏联。如今，“空海一体战”概念的时空背景则转移到了亚太地区。

美军剑指中国的作战概念则有：

美军分布式作战概念、美军有人/无人分布式作战体系、分布式防御——美再推作战新概念：2018年1月，继提出"多域战"概念之后，美国又提出了一体化防空反导新型作战概念——分布式防御作战概念.美军认为其武器装备和技术优势正在被不断削弱，一体化防空反导作战成、由美军作战概念出发的有人机/无人机智能协同作战概念、美军升级”蛙跳”战术剑指南海……等等。

4)研发新型武器装备美军为了维持其“全球独大”的超级大国地位，在各种学术活动中始终不渝地强调“保持军事上的优势”“保证美国及其盟国的安全”，并要求实现“概念的创新性和武器装备的优越性”。为了保持美军军事上的优势，研发新型装备就成为许多研讨会的重要内容。比如，国防工业协会专门设有“机器人”部门、“目标，无人机及活动范围”部门、“水下作战”部门，研究开发相关的无人化与智能化武器装备。

5)突出国土安全问题自从遭遇“9.11”袭击事件以后，美国不仅在机构上成立了国土安全部，而且从方方面面都十分突出国土安全问题。在国防工业协会的36个分部中，专门设立有“国土安全”部门。美国国土安全部将在国土安全国家战略确定的六个关键任务领域(智能和警告、边境和运输安全、国内反恐、保护关键基础设施和关键资产、抵御灾难威胁和应急准备)进行活动。

6)重视网络空间作战的研究美国是计算机和互联网的发源地，也是网络技术最发达、应用最广泛的国家。近年来，美国更加重视网络电磁空间的战略地位，将网络电磁确定为继陆地、海洋、天空、空间之后的对国家安全至关重要的新一维空间，不断在战略规划、组织领导、技术研究、人才培养等方面加强建设，谋求长期保持网络电磁空间的领先优势。在军事领域里，也出现了一种新的作战样式———赛博作战。近年来，由于网络对抗形势越来越严峻，奥巴马总统已经将网络威胁确定为美国面临的最严重的安全威胁之一。因此，美军十分重视网络的进攻与防御，并实施了多项举措———成立赛博司令部、组建赛博部队、发布《赛博空间行动战略》、研制多种网络武器，并进行赛博空间攻防演习等。2012年5月，美国国防部长还批准了新赛博协作框架，目的是建立整个国防部赛博业务的通用标准。

7)美军作战概念的趋同性

世界主要国家积极适应战争形态变化不断创新作战理论，特别是美军加速推进军事转型，先后出台了“网络中心战”等作战思想，提出了“联合作战介入”“全球一体化作战”等新作战概念，为推动美军军事转型提供了理论支撑。拨开美军这些作战概念华丽外衣，不难发现其内核构成的趋同性，这才是美军作战概念要害所在。其特征是：

一是多方聚合、整体联动，跨域增效成为美军发挥体系作战优势的基本途径。体系对抗已成为现代战争的基本形式。切实形成并发挥体系作战优势，是现代战争必须解决的关键问题。

二是精确打击、精确作战，精确运用作战力量成为美军的核心作战理念。现代条件下，信息在战争中的主导作用突显，精确作战成为现代战争的内在要求，并在美近期军事行动中得到了充分贯彻。

三是拓展领域、提升能力，新型作战力量成为美军遂行任务的重要作战手段。随着新式武器装备的大量涌现，现代战争所涉及的作战领域正在由传统的地面、海上、空中向太空和网络空间拓展，由有形空间向包括心理、电磁和网络在内的无形虚拟空间拓展，无形制有形、无形胜有形成为信息化战争的突出特征，特别强调以无形空间的胜利瞰制有形空间的战局。

四是按需编组、灵活用兵，“小部队打大仗”成为美军作战的基本形式。近年来，随着作战手段的极大丰富，作战能力的大幅提升，军队规模与作战编成日益呈现出小型化趋势，参战力量的作战编组更加灵活多样，“小部队打大仗、小编组遂行大任务”逐渐成为现代战争的常态。

五是分散部署、广域机动，网络化分布式作战成为美军作战的基本方式。在现代战争中，参战力量的部署更加分散，机动更加快捷，反应更加灵敏，联系更加紧密，美军强调采取网络化分布式作战的方式，将分散部署于不同作战方向、不同作战领域、不同空间位置的力量实体，实时组合，科学编配，共同发力。分散部署、广域机动、动态协调、集中释能，成为显著特征，即：依托先进的网络化信息系统，将分散部署在广阔空间、各个领域的作战力量和手段联结为一个有机的整体，通过采取广域机动、动态协调的方式，实现各部队作战效能的有效集中，以实现联合作战整体效能的统一释放。

8)注重失败案例的分析

美军对失败案例的分析，同样采用了系统分析的方法。例如，美国情报史上的十大典型失败案例的分析。从日本偷袭珍珠港、入侵阿富汗、……“911”恐怖袭击事件、伊拉克战争等。其中，包括心态错误、藐视敌人、情报错误、预案错误、装备失误、指挥错误、性质错误等等。

6 结束语

近二十多年来，美国一直将建模与仿真列为重要的国防关键技术。专门成立了国防建模与仿真办公室，公布“国防建模与仿真倡议”，将“综合仿真环境”列为保持美国军事优势的七大推动技术之一。当然，美国军队的国防系统分析工作能有今天的局面，是经过了儿十年的艰苦努力，曲折反复才达到的。

越来越多的国家已经认识到国防系统分析技术在军事领域的重要作用，并正在大力发展各种军事系统分析与仿真技术。目前仿真技术正向网络化、虚拟化、智能化、协同化、普适化方向迅速发展。基于虚拟现实的仿真技术、分布交互仿真技术、面向对象的仿真技术、智能仿真系统、综合自然环境仿真技术、仿真模型验证技术等将是仿真技术发展的主要趋势。

中国的国防系统分析研究工作在这一宽广的领域中，在新时代、新形势下，无疑会有许多问题需要人们去深入研究与开拓创新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借鉴外军(尤其是美军)的经验，并结合我军实际，发展我军的国防系统分析研究工作，对于我国强军兴军无益将是十分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