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国际反兴奋剂组织反兴奋剂措施的有效性

陈睿

(华东理工大学体育科学与工程学院 上海 200237)

随着竞技体育商业化的发展，兴奋剂在竞技体育中的使用问题越来越突出。兴奋剂的使用不仅损害了运动员的身心健康，而且违背了竞技体育公平正义的基本原则，有损竞技体育的职业道德。为此，各国的体育组织和国际体育组织正在尝试采取各种措施反对兴奋剂，以遏制兴奋剂在体育运动中的使用。为此，1967年第一个国际反兴奋剂机构——国际奥委会医学委员会（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 Medical Commission，IOC-MC）成立，1999年世界反兴奋剂机构（the World Anti-Doping Agency，WADA）成立[1]。世界反兴奋剂机构是由各国政府和奥林匹克运动委员会组成的一个混合组织，其核心任务是协调各国和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之间的反兴奋剂政策，以保护运动员福利和体育诚信。实现这一最初使命的保障是《世界反兴奋剂法》，该法案规定了所有签署国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该法案还强调了世界反兴奋剂协会的职责，即领导一场全球范围的无兴奋剂运动[2]。世界反兴奋剂机构的成立，体现了国际奥委会、世界体育协会、各国政府反对兴奋剂的明确态度，标志着国际反兴奋剂协同行动的开始。其主要任务是核实和调整违禁药品清单，确定药品检测实验室，并从事反兴奋剂的研究、教育和预防工作。此外，世界反兴奋剂协会还从事其他活动，如调查兴奋剂指控、管理举报人及与国家和国际海关组织协调等[2]。尽管这些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体育赛事中使用兴奋剂的状况，但并不能完全遏止这种现象。该文认为，尽管国际反兴奋剂组织已经实施了教育、运动员管理、运动员保护等政策来处理体育运动中的兴奋剂问题，但这些政策并不全面。

1 国际反兴奋剂组织加强了反兴奋剂教育，但效果并不显著

尽管许多国际反兴奋剂组织已经加强了反兴奋剂教育，但效果并不明显。反兴奋剂教育计划旨在通过教导运动员辨别违禁物品来控制兴奋剂的使用。在德国，作为国家兴奋剂预防计划（National Doping Prevention Plan,NDPP）的一部分，高水平体育院校在兴奋剂预防和整合方面只取得了部分成功。NDPP的引入促进了反兴奋剂教育内容的改变，而不是反兴奋剂教育结构的改变。虽然接受额外教育的学生比没有接受额外教育的学生更了解兴奋剂的问题，但这种差异是微不足道的，可能不会转化为具体的行为表现[3]。一些反兴奋剂项目是专门为年轻人制定的，如针对性别的大学反兴奋剂方案“ATLAS”和“ATHENA”，相关项目的评估成功地降低了运动员对使用兴奋剂的兴趣，减少了使用兴奋剂的可能性，并提高了运动员对使用兴奋剂替代品的认识[2]。然而，对一项“ATLAS”和“ATHENA”的现有随机对照试验的荟萃分析表明，尽管这些方案在减少使用兴奋剂的意图方面是有效的，但对兴奋剂的实际使用几乎没有影响[3]。对高水平体育院校兴奋剂预防教学的调查结果表明，国家兴奋剂监督管理局在高水平体育院校兴奋剂控制绩效方面没有取得显著差异，仅仅是越来越多的人使用修订后的反兴奋剂教材[3]。尽管国际反兴奋剂组织做出了重大努力，但高水平体育院校在兴奋剂使用率、类型和范围方面的结构性变化是有限的。

2 在运动员管理方面，国际反兴奋剂组织的行踪管理规定可能侵犯了运动员的隐私权

国际反兴奋剂组织为了更好地管理运动员，引入了“行踪信息管理”，但效果并不理想，甚至可能侵犯了运动员的隐私权。国际反兴奋剂组织规定在国家或国际联盟注册考试库中的运动员必须提交有关其行踪信息，以此方式，要求运动员全年进行无预先通知的兴奋剂检查。如果运动员提供了不正确的信息，或者在应该进行无事先通知的测试时找不到运动员，可能会给运动员警告。在大多数体育运动和国家反兴奋剂条例中，在18个月获得内3个警告被视为违反了兴奋剂条例，可能导致3个月至2年不等的禁赛处罚[4]，这一规定使WADA能够更有效地管理兴奋剂测试工作。运动员1年最多可以错过3次测试，且对运动员参加各类赛事不会造成影响[5]。“行踪信息管理”无疑是世界反兴奋剂组织最有争议的规定之一，它已引起了运动员的抗议。“行踪信息管理”有明显的缺点，它与隐私权、个人信息权和休息权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冲突。运动员行踪管理条款要求运动员提供其生活、训练、劳动、学校或比赛的具体地址信息，并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接受药品检查而不提前通知，这意味着运动员将永远处于反兴奋剂组织的监督之下，并将失去其个人生活隐私[5]。2006年，挪威反兴奋剂注册测试库中的236名运动员回答了问卷（答复率为80.8%）。当询问运动员行踪管理系统的合理性时，运动员对此表示怀疑，并提出了许多反对意见，特别是该系统并未对所有运动员实施，因此是不公平的，并且该系统每一次都需要填写有关其行踪的信息，他们认为这是对个人隐私的侵犯[4]。一名没有犯下任何罪行或违反其他任何规则的运动员，仅由于可能违反这项规则而必须满足强制性行踪报告的要求，确实是令人难以接受的。在这种情况下，WADA不应该向公众披露运动员的姓名，除非公开运动员的姓名符合隐私法。必要时，WADA应告知运动员信息的使用情况，反兴奋剂机构保存的运动员信息也不得超过必要的时间长度。

3 国际反兴奋剂组织没能为运动员的心理健康提供全面的保护

国际反兴奋剂组织并未对运动员提供提供足够的保护，如在运动员的心理健康方面。一些在比赛中死亡的案例使公众认识到，必须采取措施反对在体育运动中使用兴奋剂，这不仅是为了公平竞争，也是为了保护参赛者的健康[6]。然而，当运动员被要求进行兴奋剂测试时，通常会处于焦虑状态。运动员永远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他们没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违禁药物，或者他们会成为假阳性检测结果的受害者。在这种恐惧下生活是很有压力的，而且这对运动员的心理健康也会造成负面影响。如果这是每个运动员都要面对的问题，那么当他们的测试呈阳性时，所承受的压力水平无疑会显著增加。因此，阳性测试导致运动员出现抑郁症状和自杀企图也就不足为奇了[7]。2013年，22岁的比利时职业自行车运动员乔纳森·布雷恩（Jonathan Breyne）在一场比赛中因盐酸克伦特罗（clenbuterol）检测呈阳性而被国际自行车联盟（Union Cycliste Internationale）禁赛，随后他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在自杀前的一次采访中，他解释说，他什么也没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受到这样的惩罚。由此可得看出，运动员因兴奋剂测试结果出现不良心理问题是显而易见的。幸运的是，乔纳森·布雷恩自杀未遂，幸存了下来。

4 对策性建议

世界反兴奋剂组织在提供全球教育方面面临的挑战可分为4类：形式（语言和图形）、教学（学习风格）、内容（基于价值观）和实施。作为国际组织，提供或交付教育材料的方式必须使世界反兴奋剂组织能够发挥最大的影响力。设计教学材料时，在解释图形或插图方面应该充分了解各国的文化差异，运用一些通俗易懂的图形或插图帮助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体育从业人员学习。例如，为反兴奋剂的宣传视频加字幕，或重新录制旁白。世界反兴奋剂组织可以为体育从业者提供更多学习方法和教学方法——从面对面讨论到在线教学，从正式学习到非正式学习。这些教学方法上的差异在世界的不同地区可能有很大的不同。为了满足来自世界各国运动员不同的需求，世界反兴奋剂机构需要具备各种各样的学习工具以适应不同的学习风格。在教学内容方面，世界反兴奋剂组织有2个方面需要考虑，即提供事实内容和通过基于价值观的方法改变行为。反兴奋剂事实信息是指与反兴奋剂有关的兴奋剂检查程序、行政手续、规章制度等方面的信息交流，这些很容易传达。因此，最好让运动员决定哪种方式是传达反兴奋剂信息最合适或最有效的方式，培养运动员的个人责任感，并通过使用强有力的信息，确保最终运动员可以了解情况并做出明智的决定。同时，世界反兴奋剂组织还需要制定相关教学标准或新的、详细的指导方针，概述反兴奋剂组织的教育计划应包括哪些内容。鉴于各反兴奋剂组织的规模和手段各不相同，这可能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实现。最后，世界反兴奋剂机构必须给利益相关者留出时间以保证方案的实施全面。

国际反兴奋剂组织应该更好地划分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和各国反兴奋剂组织对国内或国际运动员的责任。例如，各国的反兴奋剂组织应该对本国运动员有严格的责任和数据主权。未经负责的相关国家组织明确批准，不得对该国运动员进行自动数据收集（预先收集数据）。血液和内分泌特征等特别值得保护的个人数据，不应自动从兴奋剂分析实验室传输到如反兴奋剂运行管理系统（ADAMS）等中央数据库。建议国际反兴奋剂组织设立独立的监察机构，对一系列可能侵犯运动员隐私权等合法权益的行为进行管理和监督[8]。

国际反兴奋剂组织应该多倾听运动员的意见和建议，因为运动员代表了反兴奋剂最大的利益性相关者。世界反兴奋剂机构在制定反兴奋剂政策时，如果将运动员的意见或者建议拒之门外，会带来严重的后果，其中最严重的后果之一就是，对新规则或现有规则的支持程度降低。运动员的配合与合作对于国际反兴奋剂组织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因此，世界反兴奋剂机构在制定政策时，运动员的观点应该更多地被考虑在内。任何有关反兴奋剂的讨论都必须承认，运动员是反兴奋剂运动中最大的利益相关者。因此，运动员的观点应该在反兴奋剂政策的制定过程中被重视[9]。

5 结语

尽管国际反兴奋剂组织在教育、运动员管理、运动员隐私权保护等方面不能有效发挥其作用，但必须采取措施打击体育运动中兴奋剂的使用。反兴奋剂不仅是为了体育赛事的公平竞争，也是为了保护参赛者的健康。国际反兴奋剂组织应保障世界各地运动员的健康及保证比赛的公平和公正，确保在发现、威慑和抑制兴奋剂方面，在全球范围内实施有效的反兴奋剂计划，国际反兴奋剂组织应该在社会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