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军事飞行员疾病谱的Meta分析

陈 玉，肖 婷，郑德莎，苏向妮，画 妍，邵 佩，尼春萍

军事飞行员作为我国空天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维护国家安全上发挥了重要作用。军事飞行员的健康状况，不仅关系到其自身利益，更影响到航空安全与国防力量。然而，由于高压力、高负荷、高难度、饮食睡眠不规律等飞行特点，使得该群体不可避免出现职业相关疾病。军事飞行员因军事作业与训练任务的特殊性，其疾病谱与民航飞行员及其他人群相比存在差异。针对军事飞行员定期和不定期的体检制度，为了解和维护其健康水平提供了基本保障。目前基于不同地区不同时间军事飞行员体检结果报道的文献，样本量整体偏小，报道的各疾病患病率差异较大。因此，本研究对2019年前公开发表的国内军事飞行员疾病谱研究文献采用系统综述的方法，进行综合分析，以期更好地掌握我国军事飞行员的疾病谱及患病率情况，为制定实施更加科学合理的健康管理策略提供依据，更好地维护和促进军事飞行员的健康水平。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检索 使用NoteExpress 3.2.0软件联机检索有关飞行员疾病谱的中英文文献，以“飞行员+疾病谱或疾病”为检索词，在中国知网（CNKI）、重庆维普（VIP）数据库、万方数据(WanFang Data)进行检索；以“pilots and prevalence or disease or disease spectrum”作为主题词在PubMed上进行检索，检索日期限定于自数据库收录至2019年12月。每个数据库检索的题录经过合并查重后，依据纳入排除标准阅读题目和摘要，确定与军事飞行员体检患病率相关的文献后下载全文，阅读全文后再确定最终纳入的文献。

1.2 文献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①研究类型为横断面研究；②报告参加体检的人数以及各种疾病的患病人数，或提供可统计不同疾病患病人数的数据；③研究对象为男性军事飞行员；④疾病诊断来自指定疗养院或体系医院。排除标准：①信息不完整，不提供总人数或各疾病患病人数；②研究对象包含有女性军事飞行员；③研究内容只是针对单系统疾病进行分析；④会议文献；⑤重复发表，或基于同一数据的重复研究。

1.3 信息提取 主要提取作者、发表年份、研究时间、地区、军事飞行员的年龄和类别、所患疾病、患者数、样本量等信息。信息提取由2名研究人员摘录，并进行一致性核查，出现疑问时咨询第三方专家意见协助解决。

1.4 统计学处理 使用Comprehensive Meta Analysis V2软件进行数据合并分析，即根据不同文献报道的同种疾病患病率进行合并率计算，根据异质性检验结果采用不同效应模型进行数据的合并，并以患病率及95%CI表示，以I2来评价异质性的大小，即当研究间无明显异质性时I2＜50%，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反之，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同时，根据纳入文献篇数、疾病谱的排位以及对停飞造成的影响等因素进行亚组分析，按数据调查年份分为1984—2006年和2009—2015年2个亚组（无符合纳入标准的2007、2008年以及2016—2019年的调查资料）；按照飞行机种分为直升机和歼击机飞行员2个亚组（无符合纳入标准的其他机种飞行员的调查资料）。组间差异比较通过观察各亚组合并效应量的95%CI之间是否存在重叠，若无重叠，代表2组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以“飞行员和疾病谱或疾病”为检索词进行检索，在中国知网（CNKI）上检出文献60条，万方数据(WanFang Data)检出84条，重庆维普（VIP）检出46条，以“pilots and prevalence or disease or disease spectrum”作为主题词在PubMed上进行检索，检出17条文献。总共检出文献207条，剔除数据库重复题录71条后剩余136条。排除不相关文献118篇（民航、停飞、飞行不合格、专科疾病、病例报道及综述等），阅读全文文献18篇再次剔除信息少或数据不完整的文献，最终纳入分析7篇文献。

2.2 纳入研究的一般情况 文献发表于2005—2016年，对应的体检时间为1984—2015年；总体检男性军事飞行员数目为18 177人，年龄范围为20～54岁。检出的疾病主要有胆囊息肉、慢性胃炎、脂肪肝、肝功能异常、高血压、腰椎病、高脂血症、高尿酸血症、屈光不正、老视、肾囊肿、肝血管瘤等（表1）。

表1 我国军事飞行员疾病谱研究纳入文献的一般信息

2.3 单个率的Meta分析结果 根据异质性检验结果，肝血管瘤I2＜50%，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其他疾病I2＞50%，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将检出的同种疾病人数及其检查总人数进行单个率的Meta分析，结果显示，我国军事飞行员疾病患病率依次为高脂血症、脂肪肝、高尿酸血症、肝功能异常、慢性胃炎、胆囊息肉、肝血管瘤、腰椎病、老视、肾囊肿、屈光不正、高血压（表2）。

表2 我国军事飞行员疾病谱Meta分析结果

2.4 亚组分析 综合考虑纳入文献篇数、疾病谱的排位以及对停飞造成的影响等因素，对高脂血症、脂肪肝、胆囊息肉、腰椎病、高血压进行亚组Meta分析显示：1984—2006和2009—2015年比较，军事飞行员高脂血症明显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脂肪肝、胆囊息肉、腰椎病、高血压患病率有所升高，但无统计学意义。歼击机和直升机飞行员比较，胆囊息肉、腰椎病、高血压在歼击机飞行员中的患病率高于直升机飞行员，高脂血症、脂肪肝患病率低于直升机飞行员，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表3）。

表3 我国军事飞行员疾病患病率的亚组Meta分析结果

2.5 其他体检结果 除上述疾病外，尚有个别文献报道了其他疾病，如蒋晓璇[1]、肖丹等[3]等报道的肝胆结石和心电异常，胃十二指肠溃疡；夏莺[2]、董燕等[5]报道的头痛，反流性食管炎、甲状腺结节和颈椎病；因涉及文献只有1篇或2篇，故未进行合并分析。

2.6 发表偏倚检验 采用Comprehensive Meta Analysis V2软件对各疾病纳入的文献进行发表偏倚检验，结果显示纳入分析的12种疾病文献均无明显发表偏倚（表2）。

3 讨论

3.1 军事飞行员整体各种疾病罹患情况 基于纳入的7篇文献，我国军事飞行员的疾病谱主要集中在高脂血症、脂肪肝、高尿酸血症、肝功能异常、慢性胃炎、胆囊息肉、肝血管瘤、肝囊肿、腰椎病、老视等。与民航飞行员疾病谱相比，结果有相似性，但也存在一定差异。杨艺琦等[8]研究结果显示，民航飞行员疾病患病率高的主要为超重和肥胖、血脂异常、高尿酸血症和脂肪肝。本研究与其差异主要在超重与肥胖检出率上，可能与军事飞行员有严格的体能训练有关。而血脂异常、高尿酸血症和脂肪肝结果较一致，且与Weber F研究结果也相同[9]：代谢性疾病的发生与是否为军事飞行员没有关系。值得注意的是，屈光不正和高血压虽然排在疾病谱第11位和第12位，却是飞行员停飞的主要原因[10]，应引起重视。既往研究表明，颈腰椎疾病也是影响飞行员身体健康的重要原因[11-12]，而在本研究中排在第8位，可能与缺失2007年及2008年军事飞行员患病文献资料以及体检年限跨度大等因素有关。

3.2 不同特征军事飞行员常见疾病罹患情况 按照体检时间进行亚组分析，结果显示2009—2015年军事飞行员高脂血症患病率比1984—2006年显著升高；脂肪肝、胆囊息肉、腰椎病和高血压患病率均较1984—2006年有所升高。既往研究亦表明，高脂血症和脂肪肝患病率近年来呈上升趋势[13]，其他几种疾病无明显变化。提示应重视军事飞行员高脂血症的预防与控制。有研究报道[13]，直升机飞行员高脂血症患病率显著高于歼击机，颈腰椎疾病患病率显著低于歼击机。与以往结果基本一致的是，本研究中歼击机与直升机飞行员相比，歼击机飞行员高脂血症、脂肪肝患病率较低，胆囊息肉、腰椎病、高血压患病率较高，但两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施斌斌等研究表明[14]，椎间盘病变的发生和飞行载荷显著相关。提示本研究在腰椎病等疾病的患病率在歼击机与直升机飞行员之间无显著差异，其原因可能与研究对象分组载荷不均衡有关。

3.3 军事飞行员罹患疾病相关因素分析及对策 军事飞行员因其职业不同于一般人群，罹患疾病有一定的特殊性。本研究中，我国军事飞行员排在前3位的疾病依次是高脂血症、脂肪肝和高尿酸血症，高脂血症和高尿酸血症属于代谢性疾病，提示我国军事飞行员代谢性疾病患病率最高。长期高脂血症与心脑血管疾病的发生显著相关，不仅对飞行安全造成重大威胁，同时也不利于飞行寿命的延长。分析前3位高患病率疾病的原因：可能与我军空勤伙食长期高热量与飞行员抽烟、喝酒、喜食油脂含量高的食物等不良生活饮食习惯有关。国外一项研究表明[9]，代谢性疾病的发生和体质指数著相关。有效预防和改善军事飞行员常患疾病情况，除从组织层面调整优化空勤伙食结构外，关键需要对飞行员进行健康教育，指导其合理饮食、低盐低脂、戒烟限酒的同时，还应加强体育锻炼，合理控制体质量，增强体质，保证飞行安全，延长飞行年限。

3.4 本研究的局限性 原始文献纳入研究的异质性较大，符合要求的文献数目较少；纳入文献的研究对象主要为歼击机和直升机飞行员，缺少其他类型如运输机飞行员样本；纳入研究的文献无基于2007、2008年及2016—2019年调查的文献，对研究结果可能会有一定影响。此外，因纳入研究的文献没有统一的年龄和飞行时间分组或者缺少此分组，研究不能对飞行员年龄、飞行时间进行亚组分类，无法比较分析各疾病在不同年龄与不同飞行时间人群的差异，后续研究需进一步重点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