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杂技家协会成立40周年礼赞暨《杂技与魔术》创刊40周年回顾
2021-11-19唐莹原天津艺术研究所
◎ 文︱唐莹(原天津艺术研究所)
看到最新出版的8本杂技理论丛书,面对裝璜精良、内容丰富多彩的《杂技与魔术》杂志,再回忆网上走红、经常被朋友赞叹的那些新形式、新技巧及让人叹为观止的杂技新节目视频,这些耀眼的成就,让我由衷地感到中国杂技家协会在它40年的成长过程中,已变得越来越兴旺、越来越成熟了。这一切不仅证明协会引领能力的不断提高与服务意识的不断增强,对全国杂技行业很好地发挥了从理论到实践的指导作用,而且也是领导者团结并凝聚起一切力量有计划、有目标地共同奋斗,逐步进行改革突破的结果。其中,从协会历年的成果总结报告、《杂技与魔术》刊物质量的提高、各种形式的理论研讨来看,我认为协会在理论建设上的功绩尤为突出。
本着中华民族优秀传统美德,在欣赏协会辉煌的同时,也使我回顾起它孕育、诞生的过往和那些逝去的人和事。
一、老杂技艺术家的呼吁——“我们需要一个家!”
40年前,当我国的杂技艺术家们有机会参加文艺界大会时,看到各姊妹艺术都有自己的组织——协会,而作为历史悠久、出国演出频繁的杂技艺术,却没有抱团协商的“家”,艺术家们只能各自分散地闷头苦干,因而被外界普遍认为是“没文化”,甚至怀疑杂技算不算艺术。对此,老杂技艺术家们是多么的心焦啊!于是,广西杂技团团长周云鹏在1956年就与团里的秘书徐焕江一起直接给文化部提交了请求建立杂技艺术家协会的第一份报告。1960年全国第三次文化艺术家代表大会上(以下简称为“文代会”),他又再次呼吁。虽然两次提请都没有回应,但他没有放弃。1979年,他借即将召开全国第四届文代会的东风,与他的夫人欧碧娥再次联名上书,将成立协会和创建刊物的请求提交到中宣部、文化部、中国文联,并联络夏菊花、冯光泗、阿良、王峰等杂技界知名人士并获得他们的支持,形成一股集体的力量,终于争取到中国文联同意将这一请求转交第四次文代会筹备组研究并安排列入大会议题。
这种没有最后定案的许诺还是不能让老杂技艺术家们放心。于是,借当年在上海审定《中国杂技艺术》书稿之机,他们组织上海、南京等10个杂技团的领导和代表,共同撰写了一封给中宣部和中国文联的公开信,再次表达了杂技界要求成立协会和创办刊物的迫切愿望。
同时,在第四届全国文代会上,由参会的杂技界代表周云鹏、夏菊花、田海来、张少兰、肖云飞等向大会提交了有关此提议的议案;阿良提交了《杂技界的呼声》的书面发言,大家形成一股力量再次齐心发力。
这一系列锲而不舍的努力,最终得到有关部门的回应,并得到了时任中宣部部长胡耀邦的批示和支持。最后在文代会的闭幕决议中也才有了“大会同意杂技艺术界同志关于成立中国杂技工作者协会的建议,同意接纳杂技工作者协会为中国文联的团体会员”的公告和决议。
就这样,我们那些可爱的老杂技艺术家们为我们协会的诞生争得了合理又合法的生存空间。
二、协会的筹备工作在紧锣密鼓中进行
1979年11月8日,中国杂协的筹委会正式成立并召开了第一次会议,推选夏菊花、阿良等11位为筹委会常委,委托王峰起草协会的章程和工作报告。
1980年6月2日至8日,中国杂协筹委会在北京召开了第二次会议,中宣部副部长 、中国文联主席周扬等领导接见了筹委会的同志并与他们合影留念。此次会议过后,中国文联党组责成原文化部杂技处的老处长冯光泗负责协会及刊物的具体筹备工作。
这其中有两个关键性的组成部分:一个是专业刊物的创办如何实现。需要解决具有编辑资质的人员安排,刊物栏目与内容的敲定,稿件的来源、图片的配置等等,其中最主要的是找到能接受刊物并能与之合作定期出版杂志的出版社。
另一个是撰写大会报告。大会报告要对杂技有史以来从宏观到微观进行首次总结性地剖析,提出杂技界当前的问题并回答这些问题,高屋建瓴地指出杂技界今后的创新方向和改革发展的路径,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拧成一股绳,充分体现协会对我国杂技事业的引领作用。要通过报告使与会人员统一思想,获得深入人心的指导,大步迈向改革创新之路。因而这个报告不仅关系到大会能否开起来,也关系到大会的质量和协会的分量。
1980年12月24日,我在天津家里接到了天津市杂技团团长贾义福的电话,他说中国文联的领导要借我到北京去参加筹建中国杂技艺术家协会的工作。他让我在12月25日直接到北京前门饭店报到,听从安排。我如期赶到北京前门饭店发现,此次会议共有五人参加:冯光泗、王峰、傅起凤和我,还有一位搞后勤的工作人员负责安排会务和生活琐事。
在这次小型的工作会议中,我第一次见到冯光泗。他是一位朴实、和蔼的老人。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头脑清楚,说话有条理,气质中带着一种稳重的威严;谈问题直接,没有令人讨厌的官话和套话。所以,他很快就获得了我的好感和信任。至于我与王峰、傅起凤的相识,则要追溯到1976年文化部举办全国首届杂技调演之时。那次调演集全国29个省市及部队共32个演出单位,每单位限携一台杂技晚会进京参加调演。我们作为各省市的领队和代表一起进驻北京西苑饭店达三个月之久,彼此得以相识。
住进前门饭店的次日,我们开了一天的会。冯老向我们传达了杂技界呼吁成立协会和创办刊物的大体经过,以及批准后我们需要进行的工作。他谈到目前面临的两件大事:一是起草全国首届杂技艺术家代表大会的大会报告;二是创办中国杂技有史以来的第一本杂志《杂技与魔术》。冯老直接讲到在座人员的分工:王峰与傅起凤负责刊物的创办与出版联络等诸事宜;唐莹负责大会报告的起草工作。他还告诉我们:1981年4月7号,将在北京召开全国首届杂技家协会理事会,会上将审查并讨论通过大会报告,检查我们各项筹备工作的落实情况。所以,在此之前必须完成大会报告的起草工作并交由上级审查。刊物的组稿、栏目的安排、出版社方面的联络等工作也同时进行。他希望我们各自掌握好工作进度。
冯老不驻会。临别前他让我们抓紧晚上的时间,再讨论一下有关两项任务的建议与想法。晚饭后,我们遵嘱进行了一次座谈,关于刊物大家谈了很多设想。我曾看过王峰主编的《中国杂技艺术》,知道他对杂技非常了解,所以很想借机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所需要的信息。
王峰、傅起凤是从事了几十年专业工作的老杂技艺术家,而我是1974年从舞蹈编导岗位上被借调到天津市杂技团编排出国杂技晚会时才开始接触杂技的,虽然自己有6年多学习、考察、观摩研究,与杂技演员、教师一起摸爬滚打的体验,但比起他们应该说还是一个新手。我怀疑自己能否完成任务,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我被选择独自一人担任首届全国杂技艺术家代表大会报告的撰稿人。从北京回到天津,我便一头扎进新的工作里。1981年的元旦与春节碰巧都“挤”在1月份里。四周连续不断的鞭炮烟花与邻里的欢笑声,督促我奋笔疾书。杂技队伍的具体数字可以忽略不计,但杂技队伍的素质与舞台面貌却是最重要的研究对象。应该有针对性地提出什么?回答什么?今后的道路向何处走?多年的研究思考,此时源源不断地融化进我的文稿中。同时我又警觉地想到:大会报告首要是政治性的,可不能写成一个学术报告,于是我写了改,改了再写,终于在1月底的那一天完成了大会报告的初稿。
2月3号,我奔赴北京,将抄得整整齐齐的文稿交到冯老手上。然后静候回音,等待进一步修改的指示。
杂协的办公室设在沙滩北街2号文化部大院中的一座临建房里。在靠近作家协会临建房的一侧,隔出了一块能放一张小床和一个小桌、一把椅子的空间,那便是为我准备的栖身之地。
当大会报告在有关领导中传递、审阅的那段时间,我则在认真学习冯老为我从文联档案室调来的第四届文代会的各种文件。他让我领会其中的精神,自己再斟酌一下大会报告前面有关的政治内容,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