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近十年肿瘤筛查进展与趋势的计量学分析

冯 瑞

（1.安徽医科大学图书馆，安徽 合肥 230032；2.安徽医科大学医学文献信息研究所，安徽 合肥 230032）

恶性肿瘤已经成为世界上最严重的慢性疾病之一。据统计，2018 年我国新发癌症4 285 033例，占该年全球癌症新发病例的23.7%[1]。发病率不断增长且缺乏有效的根治手段，使得恶性肿瘤的预防和早期发现成为控制其流行，降低其死亡率的首选策略。研究表明[2]，肿瘤筛查及早诊早治是延长患者寿命，缩短治疗延误时间和提高生活质量的最有效途径。因此，癌症筛查得到学者的广泛关注，其相关研究也日趋活跃。文献计量学是指采用数学和统计学等计量方法，分析某一领域的结构、特征和规律，整体了解该领域的现状和发展趋势。目前，文献计量学逐渐地被应用于临床、公共卫生等医学领域[3]。为了全面、客观地了解我国肿瘤筛查的研究动态和前沿，本文采用CiteSpace 软件对国内关于肿瘤筛查的相关文献进行计量学分析，用可视化图谱展示研究热点、趋势及不足，为管理人员提供科学决策依据，为专家学者后期研究提供思路。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以中国知网为数据来源，在“主题”字段中检索（肿瘤OR 癌）AND（筛查OR 筛检），将检索到的所有关于肿瘤筛查的相关期刊论文全部纳入研究范围，其他文献类型不纳入此次研究。限定时间为2010 年1 月1 日-2019 年12 月31 日。检出文献以Refworks 格式导出。

1.2 数据处理 采用Excel 对文献的数量、期刊等进行频次统计；所有纳入研究的检索结果以Refworks格式导出，数据信息包括期刊、作者、关键词等，使用CiteSpace 软件中的Data-CNKI 功能转换成可分析的格式，分别选择对作者、作者单位、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并生成可视化的图谱。在作者、作者单位共现分析时选取前50 位高频出现的节点，在关键词共现分析时选取前60 位高频关键词进行分析。在生成的可视化图谱中，选择PathFinder 方式，简化复杂网络。

2 结果

2.1 文献年代分布 2010-2019 年，中国知网数据库共收录关于癌症筛查的文献8928 篇（北大核心、CSCD 收录文献数为1852 篇）。2009 年文献量为525篇，2019 年文献量达到峰值（1211 篇），是2009 年的2.3 倍，发文量整体趋势逐年上升，其中被核心期刊收录的相关论文量处于平稳偏低的状态，见图1。

2.2 期刊分布 癌症筛查领域载文量排名前5 的期刊分别是《中国妇幼保健》《中国肿瘤》《世界最新医学信息文摘》《国际医学放射学杂志》和《中国医药指南》；期刊分布前15 名中只有《中国肿瘤》是癌症杂志，其余多为妇幼保健类、医药类和信息类杂志；在排名前15 名的期刊中，《中国肿瘤》同时被CSCD 及北大核心最新版同时收录，《国际医学放射学杂志》和《中国全科医学》被北大核心最新版收录，分布符合“核心期刊效应”，见表1。

表1 2010-2019 年癌症筛查相关期刊分布Top15（n，%）

2.3 机构和作者分布 发文机构和作者分布可以看出该学科领域有潜力的机构和学者以及各研究机构及学者间的合作关系。研究机构排名前5 的分别为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北京大学第一医院、新疆医科大学附属肿瘤医院、国家癌症中心/中国医学科学院和广东省妇幼保健院，它们是癌症筛查相关研究的主力军，但是各研究机构的合作较少，主要集中在北京和上海市内，其他省份的省内或省外合作较少，从整体上不利于该研究的发展，见图2。国内发表该领域文献数量排名前5 的学者为国家癌症中心/国家肿瘤临床医学研究中心/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肿瘤医院的乔友林，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的赵方辉，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的魏丽惠，国家癌症中心/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肿瘤医院的代敏，国家癌症中心/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肿瘤医院的石菊芳。这些学者形成了较为紧密的合著团队，见图3。

图2 2010-2019 年中国知网收录的癌症筛查研究机构分布

图3 2010-2019 年中国知网收录的癌症筛查研究学者分布

2.4 研究前沿分析

2.4.1 研究主题识别 关键词及词频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反映学术论文研究主题及重要性。本次研究显示，宫颈癌（2397）、筛查（1964）、人乳头状瘤病毒（744）、乳腺癌（625）、宫颈癌筛查（403）、结直肠癌（377）、阴道镜（363）是该领域的高频关键词，见表2。

表2 癌症筛查研究的高频关键词列表

表2 （续）

2.4.2 研究热点识别的关键词聚类分析 通过对出现频次最高的100 位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得到以下6 个聚类标签，对其相近词义进行合并，共包含以下5 各聚类标签：①宫颈癌及阴道镜检查：主要包含了对宫颈上皮内瘤病变、人乳头瘤病毒、高危型人乳头瘤病毒感染的高危人群及宫颈无明确意义的非典型细胞的改变症状进行筛查，筛查方式较受关注的有HPV 检测、液基细胞学、薄层液基细胞学、巴氏涂片等细胞学检测和诊断；其中在宫颈癌筛查手段中受学术界最关注的手段为阴道镜HPV 检测；②乳腺筛查：主要包含的关键词有两癌筛查、农村妇女、乳腺疾病、筛查方法、乳腺钼靶、超声检查、影响因素、健康体检、健康教育等；③卵巢癌：主要包含的关键词有卵巢癌、癌前病变、筛查方法、肿瘤标志物、生物学等；④胃癌发生：主要包含的关键词有胃肿瘤、早期胃癌、癌前病变、胃蛋白酶原、食管肿瘤、大肠癌等；⑤肺癌：该主题中涌现了关于肺癌的流行率、死亡率、检出率以及低螺旋CT、前列腺癌、结直肠肿瘤检查等研究热点，见图4。

图4 癌症筛查研究主题的关键词聚类图

2.4.3 研究前沿识别的突变词分析 关键词突变分析可以进一步探究癌症筛查的前沿动态、关注度及研究趋势。该主题中排名前23 的突变词见图5，其中强度最高的是宫颈病变，其次是农村妇女，宫颈癌等；2016-2019 年突现的关键词有临床价值、TCT 检查、营养不良。

图5 癌症筛查近十年相关研究突变关键词

3 讨论

本研究发现，癌症筛查相关研究迅速发展，日趋成熟。某领域文献数量的变化是衡量该领域发展速度、发展趋势及被关注度的重要指标之一，癌症筛查相关研究的文献呈现不断增长的趋势，参与相关方面研究机构与学者也越来越多，在2016 年达到顶峰。这种变化趋势符合国家近年来实行的癌症筛查政策及对于癌症筛查工作的重视程度：2009 年开始，我国开始实施农村妇女“两癌”筛查项目，并于2016年全面铺开[4]；2012 年，国家重大公共卫生项目——“城市癌症早诊早治项目”落地[5]，这提示国家的政策颁布对学术研究具有极大的导向和促进作用，癌症筛查作为癌症预防的有效手段日益受到重视。

本研究还发现，该领域期刊分布分散，研究机构缺少合作。期刊分布可帮助学者了解该领域文献的主要刊载期刊，对研究选题、投稿等有帮助。癌症筛查相关研究的文献主要集中在医学类期刊，而肿瘤类的期刊较少，可能由于肿瘤类期刊大多以收录肿瘤的临床治疗、护理、基础研究等为主，而收录防控类的较少。但是癌症筛查及早诊早治已在世界范围内被公认为是癌症预防和控制的最有效途径，应该得到更多的关注。

本研究领域作者合作较多，形成了一定的规模。但发表论文的几位学者及以他们为核心形成的研究团队大多都来自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虽然关于“癌症筛查”的合作团队处于同一单位，工作交流较为方便，但是不利于不同研究机构的学科建设和交流，以及科研思维的相互碰撞。另外，该领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广东等经济发达地区，其他省份涉及较少，且主要文章分布于中国医学科学院、国家癌症中心及有教学能力的附属医院，而其他市级以下基层医疗机构的发文量很少，这提示着虽然核心研究应该集中在拥有核心人才及技术的机构，但是也应该将研究经费向经济欠发达地区及医疗机构有所倾斜，鼓励各省份、不同医疗机构间相互合作，致力于将癌症筛查项目更好地推广，收获更大的效益。

通过关键词出现频率及聚类分析可以看出该领域研究热点集中于宫颈癌、乳腺癌、卵巢癌、胃癌及肺癌等癌肿筛查。

宫颈癌筛查：宫颈癌是最常见的妇科恶性肿瘤之一，也是农村“两癌”筛查项目之一的癌种。早诊早治是降低其发病率、病死率、改善预后的重要途径。目前宫颈癌筛查方式主要有液基细胞学检测、薄层液基细胞学检测、宫颈脱落细胞巴氏检查、人乳头瘤病毒检测、阴道镜检查等[6]。其中巴氏涂片细胞学检测历史悠久，使用率高，但检测敏感度和特异度不高；而液基薄层细胞学检查可有效鉴别异常细胞，检出率、和特异性优于传统的巴氏涂片法[7]；HPV 检测是宫颈癌癌前病变的主要筛查手段，易操作，稳定性好，但是其对于宫颈癌的检测特异性不高[8]；阴道镜下组织活检是近几年常用的宫颈癌筛查的主要方式，检出率高，易操作，在宫颈癌筛查中发挥着更加重要的作用[9]。

乳腺癌筛查：作为“两癌筛查”和“城市癌症早诊早治”两个项目筛查的癌种，乳腺癌是妇女发病率最高的癌症。目前常见的乳腺癌筛查方法有自我检查、临床触诊检查、钼靶X 线检查、超声检查和磁共振检查。自我检查方便易行，但需要掌握正确的方法；临床触诊检查常不单独诊断，而是作为X 线检查等的辅助手段；X 线检查是乳腺癌筛查方法最广泛的筛查方法，尤其是对无肿块的乳腺癌筛查，其中数字化乳腺断层摄影X 线检查能提高对乳腺癌诊断检查的敏感性；超声检查包括二维超声和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查，在早期诊断中效果显著；MRI 可对X 线和超声检查未检出的病灶进行有效诊断，但费用较高[10]。健康教育可显著提高早期乳腺癌筛查率，并且可以提高妇女，特别是农村妇女对乳腺疾病相关知识的知晓率[11]。

卵巢癌筛查：卵巢癌的筛查缺乏有效的筛查手段，因此尚存争议。目前最常见的3 种筛查方法包括血清CA125、阴道超声检查和血清CA125 联合阴道超声检查。其中最常用的筛查方法是CA125与阴道超声TVS 检测，其检测价值更高[12]。

胃癌筛查：胃癌是最常见的消化道肿瘤，是“城市癌症早诊早治项目”内容之一。常见的胃癌筛查方法主要包括：血清学检查（胃蛋白酶原检测、幽门螺旋杆菌检测、血清胃泌素检测、血清胃癌相关抗原-7 检测等），影像学检测（X 线钡餐造影、螺旋CT），内镜检查等，各种筛查方式各有优缺点[13]。

肺癌筛查：肺癌是世界上最常见恶性肿瘤之一，其死亡率居所有恶性肿瘤之首。胸部X 线片、胸部CT、痰细胞学、维支气管镜及荧光纤支镜检查等[14]。众多学者对低剂量胸部CT 在肺癌筛查中的应用进行研究，证明了低螺旋CT 在肺癌筛查中的应用效果较好。另外，从主题词聚类图中可见食管肿瘤、大肠癌、结直肠肿瘤等的筛查也是当前癌症筛查的研究热点。

通过对突变词的分析可以看出，2010-2014 年专家学者们主要集中于对宫颈癌及乳腺癌筛查方法、效果等的研究，这与宫颈癌和乳腺癌的发病率高，且日益年轻化有关，更表明了各地对于国家“两癌”项目的响应和关注力度强有关。近年来，学者们开始关注癌症筛查的诊断价值和临床价值，这提示了在“两癌”筛查及“城市癌症早诊早治项目”开展逐渐进入常态化后，学者们开始更加关注筛查的意义及价值，以期寻找最为合适且经济的癌症筛查方式，大量文献也揭示了对肿瘤筛查方式的经济学和成本效果评价[15]。

综上所述，癌症筛查相关研究仍旧是学者们关注的热点，具有一定的理论和实践价值，但研究质量有待进一步提高。研究机构和研究学者的分布及相关合作等为学者们寻找合作机构和合作专家提供一定的线索，但研究地区有一定的差异性，政府应引导不同地区、不同机构的合作。研究癌种主要集中于宫颈癌、乳腺癌、胃癌、肺癌的相关研究，但是对于其他癌种的研究相对较少，有些甚至呈现空白状态，说明该领域的研究还存在很大的发展空间，未来可加大其他癌种的研究，拓展研究的广度和深度，提高研究成果的实践应用性，促进我国肿瘤防控工作的顺利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