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兵的情怀

编剧 徐 津 钟 林

1.内景 单位宿舍 日

字幕：2021年。

桌面上的老式闹钟“嘀嘀嗒嗒”地往前走着，在闹铃响起的前一秒，一双粗糙的大手按在了闹钟的按钮上，闹钟没有响。

(画外音)坐在床上的人是老王，今年75岁，是一名退伍军人，参加过抗美援越战争，退役后被分配到一家国有外贸公司做部门负责人，退休后一直住在单位的宿舍楼里。

老王站了起来，用力拍打了两下脸庞使自己清醒，多年的军旅生涯养成了他定时起居的习惯。

床的旁边是一个衣柜，上面挂着一套军装。

老王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随后看了一眼墙上满满当当的奖章以及最上面一张发黄的奖状和一张褪色的画。

老王满意地看了看整齐的房间，走向客厅。

老王在狭小的客厅里打了一套军体拳。

一切准备完毕后，老王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馒头当作早餐，随手打开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早间新闻：截至今早8点，广东省累计报告新冠肺炎确诊病例2657例，其中境外输入1101例，目前在院218例，今日起对管控区域开展第二轮全员核酸检测，同时开展管控区域内环境监测和消毒等工作……

老王吃完早餐，关闭电视走出宿舍。

2.外景 小区 日

受到疫情的影响，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只有几个零星的商贩身影。

老王推出自己的电动三轮车准备出发。

远处，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远远驻足，看向老王。

孩子手里拿着一个最新款的玩具，好奇地问中年男人：爸爸，我看见爷爷了，今天不是来看他吗？我们怎么不过去呀？

男人脸上表情复杂，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解释。

旁边一个卖早餐的商贩探出头来：你是……王硕？

中年男人听到声音，转过头：刘叔！小时候每天上学前都得来您这里吃份烧卖，别的地方的味道都没您这里香！没想到这么久没见您还记得我。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商贩：别提了，自从疫情以来，为了响应政策，在家里憋了几个月，我儿子说要把我接到他那里享享福，但你也知道，我是闲不下来的性子，手头总要有点事干。这不，今天刚解封，我就出来摆摊了……不说这个了，好久没见到你了，这次回来看你爸？

(画外音)因为毕业的事，王硕跟老王赌气，父子间话变少了很多，最近疫情反复，王硕终于架不住妻子的要求，过来接老王。可越接近父亲住的地方他的脚步越慢，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面对父亲。

孩子说：我妈妈说爷爷年纪大了，一个人自己住不方便，派爸爸过来接爷爷。

商贩哈哈一笑，摸了摸孩子的头：这小子真机灵，随你爸。不过你爷爷那倔脾气，一旦拿定了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况且最近你爸有点反常……

王硕一听，疑惑地问道：怎么个反常法？

商贩神秘地说：最近一个多月，你爸总是每天天不亮就骑着他的电动三轮车出去，到很晚才回来。有一次还有一个小姑娘在楼下等他，一见面就哭了，也不知道说了啥，街坊邻居都传开了，各种猜测都有，最离谱的说那是你爸的私生女！可算上这年纪也不对啊。还有人看见你爸在菜市场买鱼买鸡蛋，三轮车装得满满的，到晚上那些东西也全不见了，说是他每天早上出门去打工，但挣了钱也不知道用到哪儿去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王硕皱起眉头：这事这么说还真是蹊跷，我爸的性子我最了解，虽然退休金很高，但他从不浪费，能节俭一分是一分。平日里吃的穿的都很朴素，但温饱绝对不成问题，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每天早出晚归……莫非真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孩子指着老王的方向说：爸爸，再不赶快过去爷爷就要走了！

王硕看向老王的方向，抱起孩子：刘叔，我有事先走了，回头咱们再聊。

王硕说完，看向老王的方向，悄悄跟了过去。

商贩继续忙碌着手里的事情，自言自语道：这孩子，自从当年毕业跟他爸闹僵后心里就一直有结，一转眼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没解开。

王硕驱车在后面慢慢地跟着老王。

一路上，王硕当年和老王闹僵那件事又浮上心头。

3.内景 老王家 日(闪回)

字幕：20世纪90年代。

王硕回到家中，看到老王正在通电话。

王硕手里握着奖状，满脸期待，按捺着心中的喜悦，在一旁静静等着父亲。

过了很久，老王放下电话，心事重重。看见王硕回来，强挤出一个笑脸：回来了？吃饭了没？

王硕对着老王打开奖状：爸，我被选上了优秀毕业生，要在全校同学面前进行毕业演讲，到时候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会去，我想请您一起去观看。

老王想了想，眉头紧皱，随口说道：好，我知道了。

王硕没有得到预期的反应，显得很是失落，悄悄走回了房间。

4.外景 学校操场 日

字幕：一周后。

王硕紧张地坐在后台，准备上台发言。

被评为优秀毕业生的同学在台上与父母相拥，说着感谢父母的话，

王硕看了看手里的发言稿，发言稿的最后一段是对父亲的感谢。

王硕伸着脖子向台下张望，然而老王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不一会儿，王硕走上台，他首先表达了对学校、老师和同学的感谢，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后，老王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王硕顿了顿，直接跳过了最后一段，匆匆地结束了发言。

从台上走下来后，王硕立刻飞奔到电话亭向家里打电话，但传来的却是一阵阵忙音。

5.内景 老王家 日

王硕推开家门，家中的电视开着，但屋子里空无一人。

王硕疑惑地走进客厅，看到桌上放着一张报纸，报纸的空白处写着：儿子，爸临时有事要出门一趟，我的战友们需要我，我已经拜托了隔壁的孙阿姨照顾你几天。

王硕手里紧紧攥着报纸，失落地坐在沙发上。

王硕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特大洪水灾情和人民子弟兵抗洪救灾的画面，流下了眼泪。

(画外音)王硕：为什么父亲连一日都不肯多等，为什么连亲生儿子的毕业典礼都没时间参加？(闪回完)

6.外景 菜市场 日

王硕带着儿子一路弯弯绕绕，跟着老王来到了一个菜市场。

卖菜的小贩看见老王都热情地和他打招呼：王大爷，这么早就来啦！看看这鸡蛋，今早刚下的，您那份早就准备好了，快拿着。

老王一手接过鸡蛋，一手往怀里掏钱。

商贩见状连忙说：别别别，您来买菜要做什么我心里有数，我们卖菜的虽然起不到大作用，但能帮一把是一把。

商贩边说边把老王的手往回推。

老王像是没听到一样，不容置疑地把钱塞到商贩手中，没有多言语，骑上电动三轮赶往下一家。

(画外音)老王熟门熟路地骑着车绕完了整个菜市场，每个商贩看见他都热情地打招呼，把准备好的东西递给老王。更奇怪的是，大家似乎都很默契地不要钱，都想送给老王，但每一次都被老王强行把钱塞了过去。

王硕眉头锁得更紧，自言自语道：做事？做什么事？好像他们都知道父亲在干什么，而且都很支持父亲。

王硕见老王正在与一位卖肉的商贩攀谈，悄悄走到第一个卖鸡蛋的摊位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我看那位老伯，好像整个菜市场的人都认识他，大家都给他送肉送菜，这是怎么回事？

商贩神秘一笑：他啊，他是最慷慨的人。

王硕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慷慨？在我的印象里，父亲和“慷慨”这两个字简直不沾边。

7.外景 放学路上 夜(闪回)

字幕：20世纪80年代。

王硕和同学们走在放学的路上，王硕走得飞快。

同学甲：王硕，走那么快干吗？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着急。

王硕：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爸爸说要给我做一顿大餐，我激动得一下午都没心思听课了。

同学乙：你爸爸真好，真羡慕你。

王硕：不如这样，你们一起去我家，大家一起尝尝，就当一起去给我过生日了。

同学乙：我看行，咱们一起去王硕家，看看叔叔给王硕准备了什么。

小胖：听说长堤路那边新开了一家美味基，那是外国来的新鲜玩意儿，我表哥上周过生日去吃了，回家跟我说那是世界上最香的东西，害得我半夜做梦流口水，把枕头都打湿了。

同学甲：小胖子真没见识，那叫肯德基，是一个姓肯的老爷子做的，我昨天还路过那家店，那香味，简直把我的魂都勾走了。但我妈说那是油炸食品，不健康，不给我买。我看啊，她就是嫌太贵。今天王叔叔说的大餐不会是那个吧？那就有口福咯！

王硕听着小伙伴们的议论，脚步更快了，心里满是期待。

8.内景 老王家 日

几个小伙伴一溜烟儿跑到老王家，王硕打开门，只见父亲已经系好围裙在厨房忙碌。

老王听到开门声：回来啦？洗下手准备上桌，饭马上就好了。

王硕顾不上洗手，一个箭步冲向饭桌，在靠近餐桌的时候，王硕顿时愣在原地。

周围的几个小伙伴见王硕像一尊雕塑一样立在桌边，纷纷围到餐桌旁。

餐桌上，是一大盆棒子面粥，还有几碟咸菜。

老王端着刚刚蒸好的窝窝头走进来，微笑着说：愣着干吗？上桌吃饭啊！

小胖子看着黑乎乎的窝窝头，暗暗戳了戳王硕，小声说：是我眼花了吗？这就是你说的……大餐？

旁边戴眼镜的小伙伴也嘀咕道：这看起来还没我妈做的好吃，今天我妈还说做糖醋排骨给我吃，要不……我还是回家吃吧。

小胖子也连忙说：我也回家吃，你好好享受大餐吧。

说完，两人一溜烟儿地跑出家门。

老王把围裙摘下：这还没开吃呢，俩小家伙怎么就跑了？好歹也吃了饭再走啊。

王硕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哭腔开口：爸，你说的大餐就是这个？

老王一脸追忆的神色：是啊，当年我在外执勤，大雪把路给断了，全队的粮食都紧缺，我们队长知道那天是我生日，晚上悄悄给我塞了两个窝窝头和一碗棒子粥。我那时饿坏了，狼吞虎咽，觉得香极了。

王硕：那您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们同学过生日，有蛋糕，还有肯德基，我跟他们说今天我家吃大餐他们才肯来的，这以后我怎么跟同学交代？

老王一愣，这才想起来没有考虑到儿子在同学面前的感受。

老王上前摸着王硕的头：下次，下次我给你做好吃的，先来尝尝我做的窝窝头，别有一番滋味。

老王说着递过一个热腾腾的窝窝头。

王硕孩子气地一把拿过窝窝头狠狠地摔在地上：我不吃，我就要吃肯德基！我就要吃蛋糕！

王硕说罢，在窝窝头上踩了几脚。

老王见状，难掩怒气，扬手给了王硕一巴掌，指着地上的窝窝头：你给我捡起来！你知道当年有多少人吃不上饭，只能啃树皮嚼草根，一个热乎的窝窝头对他们来说是奢望！

王硕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扇蒙了，哭着跑回了房间。

(画外音)王硕不明白，一个窝窝头而已，父亲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况且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想吃大餐真的错了吗？他想，如果妈妈还在，肯定会给自己做一大桌好吃的。

王硕偷偷来到门口，望向饭桌前的老王。

老王缓缓弯下腰，把地上的窝窝头拾起，轻轻拂掉上面的灰，又在衣服上擦了几下。他独自坐在餐桌前，就着棒子面粥把窝窝头吃完。

躲在门后的王硕见状，不由得一惊，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王硕低着头慢慢走到床边，爬上床，彻夜难眠。(闪回完)

9.外景 菜市场 日

孩子：爸爸，快走，再不跟上爷爷就走啦。

王硕一转头，看到老王已经骑上三轮车缓缓离开菜市场。

王硕连忙跟上。

10.外景 小区 日

一路弯弯绕绕，老王在一个小区停了下来。

小区门口处，一个年轻女孩站在门口等着，看到老王，亲切地打招呼跑过去接过老王手里的菜。

王硕站在远处，看到老王和年轻女孩交谈，但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王硕看着女孩亲切的神态和老王和蔼的微笑，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

老王和年轻女孩走进小区，王硕远远地跟在后面。

王硕自言自语：难不成正如李叔说的，我爸在外面还真有一套房子，甚至养着一个身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女孩？

王硕随即摇摇头：不对，当年老爸可是曾有过被邻居戏称为“一张画换一套房子”的“傻事”。

11.内景 老王家 日(闪回)

王硕：爸，咱们家要是能有个大房子就好了，我真想有个自己的书桌。我听隔壁阿姨说咱们能分到一个大房子，再也不用挤在这个狭小的单位宿舍里了。

老王：对不起硕硕，暂时还不能住新房子，还得再等等。你不是想去森林公园吗？周末带你去那里玩。

王硕像泄了气的气球，低低地应了一声，拖着脚步走回了房间。

老王看出王硕的失落，隔着门低声说：这次情况特殊，有个阿姨家更需要咱们的帮助，所以爸爸把房子让给她们了。爸爸向你保证，下次肯定能住上大房子。

(画外音)在王硕眼里，父亲好像总让自己失望，没有肯德基，也没能住上新房子，父亲总是说什么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有需要的人，难道帮助有需要的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12.外景 小区 日

王硕站在小区门口自言自语：您当时还拍着胸脯保证，可是之后再分房子您也是让给有需要的人，直到现在您还住在那套小屋里，这一住，就是几十年。

王硕想了想，径直向老王的方向跟了过去，决定问个明白。

13.内景 临时办公室 日

临时办公室设立在居民楼里，屋内七八个手臂上戴着红袖章的年轻人忙得热火朝天。

两个女孩子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老王推门走进来，大家边忙边向老王打着招呼。

一个年轻人：王爷爷您来啦，您不在我们真是焦头烂额，多亏有您的指导才井井有条，今天您啥也不用干，指挥我们就行。

老王笑呵呵地拿起袖章：大家一起干，能帮一点是一点，我还没老到走不动道，大家跟我一起来分配一下今天的任务。丫头，带个人把要送的菜提上去。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纷纷跟着老王走进内屋。

王硕走进门，几位志愿者袖章上的“社区志愿者”几个字映入眼帘，看到办公室里各自忙碌的身影，顿时愣了。

正准备出门的女孩看到王硕，微笑着走过来对王硕说：王叔叔，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也搭把手，帮我下去把菜提上来，咱们边走边说？

14.外景 临时办公室 日

王硕稀里糊涂地跟着女孩走下楼。

没等王硕开口，女孩率先说：我接到王爷爷后远远就看见你们了。

女孩边说着边摸了摸孩子的头。

孩子：大姐姐，你认识我爷爷吗？

女孩：当然认识了。疫情反复的时候，社区人手严重不足，大家忙里忙外，每天都很奔波。居家隔离、患者排查、运送物资等很多情况都要社区负责协调。你爷爷听说这里的情况以后，主动报名来做志愿者，当时负责人看他年纪大了，怕出意外就没有批准，后来在爷爷再三要求下，最终还是分配了一些轻活给他。可谁能想到，王爷爷每天都第一个来值班，一天工作8个小时，服务超过3000户人家。那段时间好多年轻小伙都累倒了，谁都害怕疾病，谁都害怕死亡，但社区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来了。王爷爷每天都干到晚上，吃饭就每天只吃两个馒头一点咸菜和一瓶矿泉水，别的志愿者把自己的盒饭分给王爷爷，但他每次都说年轻人需要营养。有些居民不理解我们，难免会发生争执，每次都是王爷爷出面进行安抚调解。我知道王爷爷住得离这儿很远，每天都要骑着小三轮过来，来了之后就忙得不可开交，既要给困难群众送爱心菜，又要给家人被隔离的孩子送饭，替居民采购物资和药品，甚至帮居民喂养宠物，平均每天要走两三万步。王爷爷说我们这些社区志愿者有各种各样的分工，就像是人体的各个组成部分，大家共同运作，缺了谁都不行，现在苦点、累点，换来的是平安，想想这一切，什么都值了。

女孩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王硕恍然大悟：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

女孩轻轻一笑：这个嘛，让王爷爷告诉你。

15.内景 临时办公室 日

王硕走进办公室，老王赫然站在门口。

老王看到王硕也是一愣，彼此有些尴尬。

孩子：爷爷，爷爷！

孩子喊着，扑到老王怀里。

老王一把抱起孩子，仔细端详，又转头看向王硕：别傻站着了，进来吧。

16.内景 办公室内室 日

女孩走进来为老王和王硕分别倒了一杯水，转身关上门走了出去。

王硕：爸，您当志愿者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您来当志愿者我不反对，但起码告诉我一声啊！这次我回来就是为了接您的。

老王端起水杯，不愿多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这才开口道：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看我，我啊，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活动活动，疫情期间别人需要帮助，我就去了，就这么简单。至于接我回去，我在这儿住习惯了，已经离不开了……

老王说到一半，刚才的女孩探出头提醒道：王爷爷，时间快到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老王答应了一声，看了看王硕脸上疑惑的神情：这个丫头你也认识，没猜出来吧？这是当年咱们隔壁孙阿姨的孙女！她毕业之后加入了志愿者组织，义务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听说我在这里，立马就跑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干活。

老王边说边竖起大拇指。

王硕看向女孩，不自觉地陷入回忆。

17.内景 老王家 夜(闪回)

王硕在房间里闷闷不乐。

房间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王硕悄趴到门口往外看。

老王：谁啊？

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是我，老孙。

老王来到门前，打开门，发现门外是孙阿姨和她的小孙女。

孙阿姨手上提着一个竹筐，里面是一些鸡蛋和水果。

孙阿姨：老王啊，你当年自愿把单位房子名额让给我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住着老旧宿舍，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我也没啥给你的，老家有些土鸡蛋和自己种的苹果，你就收下吧。

老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家的情况我清楚，这房子你们更加需要。你儿子是为了国家牺牲的，爱人躺在床上还需要有人照顾，家里的重担都在你一人身上，我能帮一点是一点。

孙阿姨的孙女稚嫩的嗓音：王爷爷，奶奶说您是好人，把房子让给了我们，自己住旧房子，这是我画的《英雄王爷爷》，送给您。

孙阿姨的孙女把一张鲜艳的画递给老王。

老王接过画，抱起小女孩。

老王：小丫头可真是能干！行，奖状爷爷收下了，鸡蛋和苹果留着给你补身体，长大后也要像爷爷一样，遇到有需要的人记得帮助他们呀！

小女孩伸出小手：拉钩！

老王哈哈一笑：拉钩。(闪回完)

18.内景 办公室内室 日

孩子：爷爷，爸爸总说您用实际行动改变了很多人，言传身教，您的精神也一定会传承不息，我也要向您学习。

老王哈哈一笑：这就是我做这些事的意义所在啊，要是每个人都能这样，那该多好啊！

女孩笑道：会的，一定会的，只要我们坚持把帮助有需要的人这件事一直做下去，总有一天，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理解我们、加入我们，一切会变得更好。

老王起身拿起准备好分发的蔬菜，发现小孙子也有样学样。

孩子的小手提不动沉重的物资，小脸涨得通红。

一双大手接过袋子，提了起来，目光顺着往上一看，正是王硕。

王硕双手提着物资：爸，走吧，您也教教我怎么做志愿者，咱俩这么多年没见了，有好多话想跟您说。

老王的眼眶有些湿润：好，好。那我们出发吧！

父子俩并肩走出志愿者工作站，太阳逐渐升起，阳光洒在两人肩头。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