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图时代下表情包的传播功能研究
2021-11-13韩露
□韩露
读图时代到来,表情包逐渐成为一种流行文化。人们把动漫、萌宠图片、流行事件、明星网红的照片截图作为素材,配上文字或网络流行语,经过二次加工形成图片表情包。表情包是网络环境下用以表达个人情感与情绪的新型交际符号,折射出当今民众的精神状态和价值诉求。
表情包的类型
表情包发展至今类型多样,在营造在场感的同时拉近了交流双方的距离,为网络环境下的交际注入了新活力。
按内容风格分类。依内容而分,表情包有卡通类、萌宠类、明星名人类、影视类等。卡通类表情包是基于当下流行卡通片中的人物,熊猫头系列表情包是其显著代表。萌宠类表情包习惯用可爱、搞笑或夸张的动物图片为素材,猫狗兔是表情包里运用频率最高的动物。明星表情包截取明星的特定动作或表情,例如童星宋民国一系列可爱的表情包。影视类表情包常选用影视中的经典片段或语句进行二次创作,例如《巴啦啦小魔仙》里的游乐王子的图片被截图,并配上“与我无瓜”的搞笑语录。
按整体的情绪情感基调分类。表情包按情绪情感基调来分,可以分为可爱卖萌类、猥琐夸张类、搞笑耍贱类等。可爱卖萌类多以可爱撒娇嘟嘴比心的宝宝,萌萌的小动物或卡通人物为素材,如可爱宝宝黄夏温的表情包,蜜桃猫、长颜草团子表情包。猥琐夸张的表情包多是一些怪异奇特、又丑又土的表情动作,因其戏谑性较强在人群中广泛流传,如丑陋的熊猫头表情包。小黄脸表情包里的奸笑、阴险、笑哭都属于搞笑耍贱类表情包。
表情包的发展背景
读图时代与符号消费的时代背景。注意力在读图时代成为稀缺资源,人们注重感官上的快感与视觉上的冲击。相对于文字阅读网络用户更青睐视觉化图片,在此背景下催生了满足人们视觉图像化需求的新交际符号——表情包。
表情符号借助静态或动态图片很大程度上还原现实的交流场景,有效营造了在场感和互动趣味性,生动直观地表达个体情绪与情感,符合了网络环境下人们对于非语言符号消费的需求。在此时代背景下,表情包迅速传播应用,已成为重要的网络交流手段。
互联网技术驱动社交媒体等新型传播媒介的使用,新媒体技术催生的各种新型传播媒介成为连接各个用户节点之间的重要桥梁。
以微博、微信为代表的社交媒体成为表情包的主要传播渠道,是表情包生长的温床与沃土。在微信、QQ这种具有即时通信特点的社交媒体上,用户之间具有相对的强关系并且互动性强。在双向交流的过程中经常会使用表情包这种能增强现场互动感,提升真实感和参与者热情并生动直观表达情感的符号工具。此外,就像传播学者麦克卢汉提出的“媒介即讯息”一样,人们拥有了社交媒体这种传播媒介之后开始从事与之相关的传播活动。网民在社交媒体上收藏、转发、制作表情包成为一道繁荣的网络生产图景。总之,社交媒体等新型媒介扩展了表情包的传播渠道和范围,助力表情包广泛传播。
多屏交互加速表情包传播。如今是由电脑、平板、手机形成的多屏信息交互时代,很多人同时使用几种电子产品,如在平板上玩游戏的同时用电脑追剧,在手机上用微信聊天。如果在追剧过程中发现影视中的搞笑片段,可以用电脑截屏然后制作成有趣的表情包,通过电脑发送到手机微信保存为自己的表情包;在刷微博的过程中或者在微信与朋友聊天的过程中发现了自己喜欢感兴趣的表情包,就可以收藏并添加为自己的表情包。表情包跨设备、跨软件流动传播得益于多屏交互的时代背景。
表情包的特征
UGC生产。UGC即用户生产内容,对于表情包来说,用户可以自主生产创作并传播各式各样的表情包。如今在社交媒体上流行的表情包除了部分来自表情包商店外,很多都来自用户的再创作。网民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选择素材自主制作表情包,也可以对流行的表情包进行二次编辑,配上能够表达自身情绪的文字形成新的表情包进行交际传播。如在微信公众号和微博上有一些用户致力于编辑创作表情包,获得了很多的人气和关注。
直观性与象征性。表情包具有图像上的直观性,可以直观地表达情感态度与信息。在聊天时使用emoji表情包可以生动再现双方丰富的脸部反应表情,小黄脸表情包也可以直观表达愤怒、委屈、流泪的情绪。
表情包除了表层符号的情感抒发还有背后蕴含的深层社会文化内涵,往往隐蔽地象征着某种社会现象,如“考试周”“写论文”“丧”“佛系”等这些表情包可以象征某群体在某段时期的行为与心理态度。
娱乐性。表情包内容与社会热点和网络流行文化紧密相关,给予个体表达意见态度的机会,以狂欢戏谑的形式放大人们的情绪。《娱乐至死》中说道,“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的形式出现”。从内容上看,有些表情包抓取人物夸张搞笑怪异的表情动作,配上网络流行语使其极具趣味性,表情包内容有梗有料、诙谐幽默,是网络时代泛娱乐化的体现。
表情包的传播功能分析
基于“议程设置”分析表情包传播功能。议程设置是大众传播理论中的一个重要假说。传统议程设置理论认为,大众传播具有一种为公众设置“议事日程”的功能,传媒的新闻报道通过赋予各种“议题”不同程度显著性的方式,影响着大众关注的焦点和对社会环境的认知。网络环境赋予了议程设置新特点——设置议程的主体多元化了。
在网络传播中,表情包也可以发挥议程设置的功能。如白敬亭在微博上发了内容为“邢克垒和徐坦,你们不要再打啦!”的搞笑表情包,白敬亭利用表情包向网民预告了自己主演的新剧——《荣耀乒乓》《你是我的城池营垒》。表情包为白敬亭的粉丝设置了观剧议程,让这两部新剧成为粉丝的关注焦点,吊足了粉丝们的胃口和兴趣。
议程设置理论认为,人们对某个议题的关注程度与其被宣传报道的频率和强度有关。由于白敬亭经常在社交媒体上以表情包来宣传剧目、暗示剧情发展,这些“议题”形成之后加上粉丝群的大力拥护,取得了病毒式传播的可观效果。也就是说,表情包在剧目与剧情的议程设置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基于“使用与满足”分析表情包传播功能。“使用与满足”理论认为受众是基于特定的需求动机去接触媒介的,通过使用媒介让自己的需求得到满足。表情包被用户广泛使用,也正是因为表情包的接触和使用可以使其自身的特定需求得到满足。
表情包是公众传达自身情感情绪的有效符号工具,有时候能传达的意义远超文字,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通过“你说得对”这个表情包来表示自己对事件的肯定态度,通过“我佛了”表情包来传达自己的心理状态。此外,表情包可以满足用户娱乐消遣的需求,其从内容到形式都带有趣味恶搞、诙谐幽默、狂欢戏谑的风格,在帮助用户放松身心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拟剧理论”认为人们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都是表演者,都想通过调整自己的行为来试图影响他人对自己的印象。表情包可以满足人们自我形象建构的需求,使用特定的表情包在对方心里可以留下特定的印象,如经常使用萌萌的表情包就会被贴上“可爱”的标签,而经常使用搞笑的表情包会给人留下“幽默”的印象。此外,用户使用具有群体偏好的表情包进行交流,在一定程度上能促进群体的自我认同和群体认同。
基于“解构与建构”分析表情包传播功能。一是表情包建构亚文化和新话语体系。亚文化概念是相对于主流文化提出的,不同年龄群体有自己特定的亚文化。青年是表情包的主要使用群体,通过表情包构建自己的网络形象,形成了带有自身亚文化属性的独特交流方式。
二是表情包解构主流文化。很多青年习惯对抗式解读主流文化,他们不再全然抵触,而往往采取恶搞戏谑的形式,通过编辑制作表情符号达到对特定议题的价值解读和意义重构。
人们利用表情包反讽与自嘲的内容风格掌握议题的解释权,传达独特的价值观,在一定程度上解构了主流文化。承载网络文化的表情包不断发展,正在稀释和解构着传统主流文化。
结语
表情包文化以社交媒体为依托呈现出快速发展裂变的态势,其兼具UGC生产、娱乐性与象征性的特征。表情包在网络传播中有时候可以发挥“议程设置”的功能;从“使用与满足”角度看,其具有满足用户社会交往、娱乐消遣、自我形象构建和自我认同的传播功能。此外,表情包在解构主流文化的同时也建构了亚文化和新话语体系。表情包是行走的网络文化,是不断发展的,这个发展的过程某种意义上也是网络文化的迭代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