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千年以来菲律宾电影中的国家形象研究
2021-11-12胡彩段卫东
□胡彩 段卫东
在世界电影发展进程中,各国相继成立自己的电影业中心,如好莱坞这样机构除了满足自身影视市场需求外,生产的影片不断出口,其文化触角延伸到世界,相比之下菲律宾电影却几近“失语”。
新千年后十年的菲律宾电影:“被阉割”的国家形象
新千年之初,经济低迷和社会动荡让菲律宾电影业发展低迷,然而在这样的低迷期菲律宾迎来了新千年以来的首次同性恋文化高涨。2003年,菲律宾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LGBTQ政党,这也成为点燃菲律宾同性运动的燎原之火,而后频繁的同性运动爆发极大地刺激了菲律宾导演对同性影片的创作,代表作有《莫瑞诺》(Moreno,2007)《安东尼的秘密》(Ang lihim ni Antonio,2008)《少男》(Boy,2009)《情迷校园》(Campus Crush,2009)《小男孩大男孩》(Little Boy Big Boy,2009)等。
这一时期主要特点为:“失父”下的错位发展——“被阉割”的国家主权。该阶段内大量同性题材作品中的父亲角色多被弱化或缺失,由于缺乏父亲的“阉割威胁”,主人公难以拥有应有的男性特质。《安东尼的秘密》中亲叔叔的到来弥补了家庭中长期以来缺失的“父亲角色”,安东尼却在对“性”的懵懂认知下与其形成了不正当关系;《少男》中主人公的成长过程中始终没有受过“父权意识”的影响,养成了柔弱、封闭的性格。但在《破晓残恋》(Daybreak,2008)《姐夫》(Bayaw,2009)等同性题材中的主人公,大多在缺乏女性角色监管下与同性角色产生戏剧冲突,这证明失父效应延伸到了成年人群体中。
由于缺乏特定气质的引导,菲律宾文化成为了一种“被阉割”过的存在。独立至今,菲律宾不断寻求“生存之道”,但“无我”状态下的菲律宾被迫选择延续依附而生。
“2008年由于受到了全球经济危机的波及,菲律宾货币贬值,通货膨胀率高达9.3%,远超2007年的2.8%”,“财政赤字也随之高达2985亿比索”,更是不断遭到恐怖组织的威胁与袭击。在埃斯特拉达执政期间,“菲律宾对摩洛伊斯兰解放阵线联盟协商未果后冲突再起;阿布沙耶夫组织也加紧了在海滩度假胜地针对国际游客的绑架行动”,这些都让菲律宾自顾不暇,而后美国在“9·11”后彻底打响全球反恐战争率先发声支持并以此为契机进行了密切的合作。此外,总统阿罗约紧紧依傍美国大力发展经济,如此局面证明了菲律宾难以自我消化社会矛盾与发展民生,也无法挣脱大国桎梏另谋出路。
2010年至2016年的菲律宾电影:恋殖的国家形象
2010年,菲律宾颁布了《2010年菲律宾灾害风险减少管理法》(PDRRMA),但它却未能发挥预期的作用。当台风“海燕”登陆菲律宾,数以万计灾民被安置在“帐篷城”中长达一年之久,“2008年至2013年,菲律宾艾滋病毒感染者人数增长了532%”,“2013年至2016年的菲律宾恐怖主义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阶段”,天灾和人祸迫使人们陷入了巨大的焦虑、迷茫中。
这一时期特点主要为:人的无能与神的伟大——恋殖本色凸现。该阶段内,菲律宾电影数量锐减,却凭着细腻的民族特色在国际上崭露头角,意境更鲜明集中,创作手法也更加多变,如《你的子宫》(Sinapupunan,2012)《今来古往》(Mula sa Kung Ano ang Noon,2014)《离开的女人》(Ang Babaeng Humayo,2016)《罗莎妈妈》(Ma'Rosa,2016)《历史的终结》(Norte,Hangganan ng Kasaysayan,2013)《辞魔修行》(Seklusyon,2016)等作品都以宗教指向救赎这个主题。
《三轮浮生》(Pauwi na,2016)中派佩一家在绝望之际只有盲眼的儿媳“看见”了上帝若隐若现的模样;《塔克洛班的困境》(Taklub,2015)中在海啸袭击后幸存的父子发现了被掩埋于安置房门口的耶稣像;《离开的女人》中诬陷女友入狱的男友不敢去警局自首,只能向神父忏悔。这些主人公的“罪”都无法自我拯救,唯有向“神”告解才能得以救赎,“人的无能”与“神的伟大”在艺术角度上营造出大象无形之感,以“神”的存在为人们留下希望体现出菲律宾文化中的恋殖性,对“神迹”的渴望就是最好的例证,而对现状的不满和对美好未来的渴望唤起了菲律宾文化中的“恋殖性”。
虽说菲律宾早已独立,却依旧保留了当年的殖民传统,而采取“大国平衡”发展策略谋求生存的菲律宾依附于大国而生存的同时又渴求独立发展,但国际地位的限制、国内社会的混乱和频繁的自然灾害令其难以挣脱桎梏,恋殖性却是沉疴难去。
2016年后的菲律宾电影:国家独立意识凸现
菲律宾是一个美丽的群岛国家,也是毒贩交易的绝佳场所。2016年,杜特尔特在就职演说中向人们承诺必将严厉打击国内毒品犯罪活动,但是他的暴力手段却遭到了许多西方国家的评头论足。
在此期间,“独立意识+禁毒”的创作模式成为主旋律,也以电影的名义“革命性地吹响了集结主流工业外年轻影人的号角”,禁毒电影应运而生,如《罗莎妈妈》(Ma'Rosa,2016)《卧底》(Buybust,2018)《阿尔法杀之权》(Alpha,The Right to Kill,2018)《监视名单》(Watch List,2019)《心仇》(Maria,2019)等以毒品为切入口,揭露菲律宾社会与政治混乱之景与去除沉疴、改变现状的愿望。
《罗莎妈妈》中贩毒为生的罗莎与丈夫被无良警察勒索,在三个孩子筹钱赎人的过程中,世人对毒贩鄙夷、憎恶的态度体现出毒品的危害程度与对禁毒举措的赞同;《卧底》中以毒为生的村庄隐喻了菲律宾毒品生态下的微型社会,疯狂的毒贩、不作为的村民、腐败的官员分别对应了现实里严峻的禁毒局势;《阿尔法杀之权》中警察的变节也透露出官员以毒获益而滥权的腐败局面,传达出政府腐朽、制度崩坏的现状。该阶段的电影作品纷纷响应杜特尔特政府的政策,围绕“禁毒”展开叙事,同时也展现出暴力禁毒带来了西方世界的品头论足。
这一时期主要特点为:“刮骨去毒”的菲律宾——“自我”意识开始回归。“在政府施行的毒品剿灭战中被捕的人数已突破20万大关,共逮捕了涉毒人员220,728人,共捣毁了433个毒品窝点,死亡人数达到了5582人之多。”随着国内毒品犯罪战役全面打响,杜特尔特政府的铁血手段却频频遭到外界的口诛笔伐,批评其执法手段的“反人道”,但他没有否认这些指控而是欣然接受,更在面对射杀毒贩的警务人员时公开赞扬他们的行为。2017年,时隔六年的废除死刑的制度被推翻,再一次证明了菲律宾禁毒的决心,而电影中也不乏透过基层官员的贪污牵引出菲律宾严重的腐败问题。高压禁毒成为西方世界指点菲律宾内政的借口,却也让杜特尔特也在民众心中成功树立了一个手持钢枪的治安维护者形象。
结语
对于菲律宾来说,“自主发声”的话语权利与体系是不完整的,因为它始终都被迫处于一种“无我”之境。而一个国家的“语言政策是民族凝聚力和国家建设的强大源泉”,极高的英语普及率表明了菲律宾的内政多有“外力”干涉,且长期殖民教育让菲律宾“习惯依附”。在未来发展中,菲律宾对“我”的精准定位是决定菲律宾是否发展得好的关键所在,因此“我”的回归就成为了菲律宾的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