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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 视域下《离骚》英译本解构主义中的“异延”研究

2021-11-12黑龙江工商学院

长江丛刊 2021年1期
关键词:德里达离骚英译本

■杨 阳/黑龙江工商学院

一、《离骚》简介及英译版

屈原是我国文学史上一个伟大的爱国诗人,创作了中国古代最长的一首政治抒情长诗《离骚》。《离骚》位居《楚辞》之首,以其庄严伟大的崇高美和慷慨激昂的悲壮美著称于世。它那绚丽的辞藻、奇特的想象、深刻的析理、恢宏的气魄、鲜明的楚风、独特的语言,一直为后世所尊崇、仿效。在《离骚》中,诗人描述了遭奸佞小人的陷害,斥责了楚王的昏庸,也同时抒发了他矢志报国的伟大情怀。

《离骚》翻译之难在于它不仅是一部典籍,而且是一首诗歌。对典籍的翻译要查阅大量文献,弄清当时的政治历史背景和作者生平、文中典故等,而诗歌的翻译还要考虑修辞、押韵、音节等方面。学者对“离骚”的诠释有很多争议,所以产生了许多不同的英译版本。例如,译本一“Encountering Sorrow”主要是根据西汉司马迁和东汉班固的阐释。司马迁在《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写道:“《离骚》者,犹离忧也。”然而“离忧”者何谓也,则未闻其详。班固在《离骚赞序》里进而释为:“离,犹遭也,骚,忧也。明己遭忧作辞也。”东汉王逸的解释“离别的忧愁”为译本二“Sorrow after departure”提供了参考。《楚辞章句·离骚经序》云:“离,别也;骚,愁也;经,径也;言己放逐离别,中心愁思,犹依道径,以风谏君也”。

二、ESP 及解构主义策略

专门用途英语,即ESP( 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 ,是普通英语的一种功能性变体和拓展应用,倾向于分析语篇语言及综合应用知识和技能。“异延”是解构主义中的一个重要理论。20 世纪60 年代,一种新观点解构主义从法国兴起并迅速在全球理论界产生强烈反响。解构主义的思想内涵对许多学科产生了启示作用,对文本的研究和解读上产生了研究新角度。作为原文本延续纳新的译作品,新的读者开始了阅读并融合接受,原作被注入了新的元素,在空间拓展、时间上延续,充满了新的生命力。德里达将自己的解构主义哲学思想引入文本研究理论中,创新了解构主义理论:原文想推陈出新,就必须要有译文的融合。文本本身的传播是由译文而不是由原文所决定的;译者是创造的主体,译文是传播的载体言;一切文本都具有互文性,原文与译作是平等互补的关系;一篇译作的价值取决于它对语言的诠释和言语间差异的反映程度。

解构主义提倡的是意译而不是直译。作为对传统翻译观的强烈质疑,德里达提出解构主义,其中 “异延”(différance)、 “散 播”(disse mination)、“印 记”(trace)、“增补”(supplement) 四种策略影响巨大。本文主要应用“异延”策略来解构不同英译本的《离骚》,并在ESP理论的指导下进行创作型翻译分析。

三、“异延”及其在《离骚》英译本中的体现

“异延” (différance)是德里达创造的词汇,这个词是在différence(差异)词上改动了一个字母,读音并未发生变化,这两个词的差别只能被写出而不能被说出,这说明,在言语与书写的二元对立中,书写在这里占有优先的地位,这就实现了德里达的本义,即颠覆传统的逻各斯中心主义。德里达对“异延”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他曾经说过“纯粹的痕迹就是异延”,又说“异延就是形式的构造;另一方面,它又是印象被映现的存在物”,在空间轴上它表示差异,在时间轴上它表示延搁。ESP 理论指导文本解析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根据文本复杂性的特性来实现解读的多元化。

例: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译文1(杨宪益、戴乃迭 译):

...To see my people bowed by griefs and fears.

译文2(许渊冲 译):

...wipe away my tears, oh!

I’m grieved at a life full of woes.

“异延”是永远不确定的。文本的词语意义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相对的流动的,多样性的表达。某一词语随着时代的发展有着新的诠释。较早的对于“兮”的翻译并没有完好地体现,只是在每一单句的词尾注重了英语的押韵,如杨译版。而许渊冲译文创造性地将“兮”译为“oh”,是古汉语与现代英语的对照翻译。《离骚》中大量使用语助词“兮”字,既抒发作者的感情,又调节整个诗歌律动的节奏。《离骚》的句式是两句一小节,多次使用感叹词,表现作者创作时的广阔的胸襟和错综复杂的情感,似乎在向读者娓娓道来,身处时下胸怀抱负才华无处施展的感慨,以及生不逢时的遗憾。

“民生”一词最早出现在《左传·宣公十二年》,所谓“民生在勤,勤则不匮。”这里的“民”,就是百姓的意思。在第一句中,不同译者对“民生”的翻译不同,而翻译为英文“man's life”还 是“my people”,对文章解读有重要的影响。随着离骚汉译本研究的发展,更多学者把“民”译为人,而且从上下文多处互文参照看来,此处“民”还是应译作“人”,民生即是人生,这样解读更符合作者的创作本意。随着对《离骚》更多深入的理解,“民生”的含义也发展得更加深刻。

例:朝发轫於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

译文1(杨宪益、戴乃迭 译):

...the Land of Plane—trees grey,

I came to Paradise ere close of Day.

译文2(许渊冲 译):

...the e’ergreen State, oh!

At dusk I reach the mountain’s crest

ESP 指导语篇解读和分析是对语言、词汇、修辞格、语篇结构等各个层面进行调整。ESP 理论与异延的创造性观点不谋而合。“异延”赋予了词汇创造性的含义。在此句中,“苍梧”是舜所葬的九嶷山。因为是向帝舜陈词之后的活动,所以以苍梧为起点。“县圃”是神话中的山名,在昆仑山顶。诗人暗示读者他已到达神灵聚集之所,有望求得神示,实现他的追求。译本中不直译为山名,认为此山与西方的天堂相似,所以译为Paradise,使西方读者更易理解。此时,古代的山名意义已经隐去,衍生出新的意境。

ESP 指导下的语篇成功打破不同语言之间的障碍,突破原文的束缚,进行创造性的翻译活动。对于《离骚》英译本,著名学者杨成虎曾评价道:“许的译文着力表现骚体的特征,在选词造句上宁美不信,仍存在很多臆造和不达意之处。”如将“帝高阳”译为High Sunny King,又将“伯庸”略去不译,而将“摄提”译为自创的Wooden Star。诗歌中的古典文化背景内涵深刻,必须经过潜心钻研和文化积累沉淀,才能言简意赅、准确无误地表达。许渊冲先生译本过多地忽略了原诗歌中词语的文化背景的翻译,部分文化词汇表达上略显不足。杨译本颇受英国十八世纪诗歌风格的影响,模仿Dryden 和Pope 的诗翻译《离骚》。杨宪益对离骚的解读更注重文字的优美、诗歌的可读性。他在遣词造句上下了一番功夫,译者还用到 thee, ere (before)等古体英语,着重体现诗歌翻译的质朴和古典美。ESP 指导下的翻译更近乎于重新创作的过程,将原有的体系解构,然后尽量贴合原文的背景和风格进行重构。霍克思教授对杨译本这样评价到:“像蒲伯译荷马史诗那样富有诗感,虽然并不忠实于原文。”

例: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

译文1 (许渊冲 P29):

I rise to see the splendid sky,oh!

I bow to find my home below.

My horse neigh and my grooms sigh, oh

译文2(杨宪益、戴乃迭 译):

...On native earth for the last time we gazed;

“异延”拆解了原有的形式,使翻译成为译者创造性的活动。以“忽临睨夫旧乡”为例,“忽”的翻译在杨的译本有了稍许的变化。“忽”的词义被省去,杨译本添加了“for the last time”,将屈原梦中看见故乡的伤感淋漓展现。ESP 理论指导下的文本分析谨慎减词增词,内容上言近旨远;形式上整齐匀称、语音上朗朗上口。在许译文中增加的动词“rise”和“bow”,体现了英译本中的对称美,是译者对原文理解的深化。而屈原的悲伤和环境的伤感,在英文增补了马的嘶叫声(neigh)和马夫的哀叹声(sigh)进行衬托,可引起读者的共鸣,反映作者悲壮的心情。ESP 语篇翻译对语言、词汇、修辞格、语篇结构等各个层面进行调整,随不同语境需要进行调整转换,实现跨文化传译。

四、结语

ESP 理论指导下,从解构主义“异延”策略角度比较《离骚》(节选)两种不同英译本并进行分析解读,为我们传播我国古典文化和体现语言的多样性提供了一个另类的视角。以往我们追求传统的“等值翻译”,如今应该更多地探讨语篇背景的内容对等研究,通过异延研究和ESP 理论指导认识文本的结构,然后重构。我们同时也要对ESP 及解构主义视角有一个理性的科学的认识。解构主义宣称颠覆二元论并不能说明译文文本可以任由译者随意发挥创造,相反,我们要尽可能地以多个视角准确详实地表达源语信息,进而完成译者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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