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园书房室内空间及陈设研究的启示与借鉴——以玉澜堂为例

田 源，吴 琛

（天津城建大学城市艺术学院，天津 300384）

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书房的空间与功能得到了更好地发挥，风格变得多元化.如今，人们更多关注的是书房现代化和人性化设计，逐渐忽略了将中国传统文化融入室内设计中，因此如何将中国传统文化与当代文化相结合并合理运用到书房室内设计是非常值得思考的问题.

清漪园即颐和园前身，始建于1750 年（乾隆十五年），至1764 年（乾隆二十九年）完工.咸丰十年（1860年），清漪园被英法联军焚毁，光绪十四年（1888 年），改称颐和园.乾隆皇帝在园中建造了大量书房建筑，书房是藏书兼读书、治学、修身养性的建筑室内场所，对于有着极高艺术文化修养的乾隆皇帝，书房更是其最为重视的空间场所，书房室内空间布局、陈设的配搭摆放规律，既符合文人雅致追求的私密空间环境，又很好地突出书房的功能.研究清漪园书房空间设计有利于进一步正确解读中国传统书房的室内布置规律，对在当代书房室内设计中继承中国传统文化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1 清漪园书房陈设及建筑空间

1.1 书房陈设溯源及分类

“陈设”一词在《说文解字》中解释道：陈为“俗假为陈列之陈”；设指“施陈也”，通过对《陈设册》的梳理，陈设一词则可理解为室内陈列、摆设和悬挂的物品.

中国传统书房内摆放的各类陈设在历史文献中均有记载，结合《长物志》《遵生八笺》《中华陈设》等主要文献，对传统书房室内陈设进行整理归纳，按照布置的具体位置可将其分为家具、摆设（摆放在家具或地面上的陈设）、墙饰（贴挂在墙、柱）三大类（见表1）.

表1 书房类陈设分类

从实用性的角度，陈设又可分为功能性陈设和装饰性陈设两大类，由表1 可以看出，在书房陈设中家具类多为功能性陈设，承载着摆放器具及相关书房活动的主要功能：如摆放书籍、文房用具、花瓶、鼎等，此外读书、写字、绘画、赏鉴等书房活动也都离不开家具.摆设类大部分为功能性陈设，如文房用具、书籍、茶具、观赏鉴赏的器具等.在《洞天清录》与《格古要论》中就有书房“文房清供”一说，其造型尺寸较小巧精致，是指书房中由文房四宝发展而来的辅助品，多放于桌案、炕案上面或几下，具有实用性且兼具观赏性[1].此外还有部分摆设用于装饰、欣赏等，属于观赏鉴赏类，此类陈设多放于尺寸较大的储藏空间的格、橱、柜内，少数设于包镶床上，其造型尺寸相对较大一些，更具观赏性，如：“粉定磁双耳宝月瓶”“青汉玉碗”等.墙饰则几乎体现了装饰性功能，主要以挂在墙、柱上面的画作、书法、字对、横披等为主，展现的形式多样，用于营造良好的书房氛围.

1.2 清漪园书房陈设分类

通过对《陈设册》的整理，可知清漪园内陈设种类繁多，首先可以按照其与书房的关系分为“与书房直接相关”和“与书房间接相关”两大类，按其承担的功能进一步分为：家具类（包括桌案类、床榻类、柜架类等）；摆设类（包含书籍类、文房用具类、器具类、茶具类等）、墙饰类（包含字匾、字条、字画等）.

1.2.1 直接相关类

直接相关类陈设主要分为家具类、部分摆设类，因为其功能明确，主要用于读书、绘画、收藏书籍.

（1）家具类：包含桌案、柜架.

桌案类：主要功能是为了便于摆放书籍、文房用具，其形式以书桌、书案、画案、画桌为主.在陈设册中共记录了近35 种用于学习的桌案.如：紫檀象足书桌、紫檀边腿影木心书桌等.

柜架类：此类家具主要承担收藏书籍的功能，在陈设册中只记录了书槅、书格、柜等形式的柜架，在册中记录用于藏书的柜架分别是扇面书槅、紫檀边腿楠木心书槅等.

（2）摆设类：主要用于自我修养的提高，包括书籍、文房用具、赏鉴物等.

书籍：乾隆帝自幼爱好文学，饱读诗书，善画山水、花草，尤工诗文，共创作诗文四万余首.在整理陈设册中，书籍的类别包含经史子集各类相关书籍如《仪礼郑注》《论语集解义疏全函》《御制全韵詩》《御制翻译书经》等.

文房用具：顾名思义就是用于书写绘画的工具，除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具有不同功能的辅助用具，统称为文房清供，这些用具不仅可供皇帝书画使用，还可以满足其在书房内怡情养性的精神需求.如：黑花石砚、定窑拱花圆水盛、青汉玉驼式笔架、汉玉蚕纹墨床等.

鉴赏物：主要以画册、画轴、字帖、字册页的形式出现，如《董邦达画山水册页》《御临十三行墨刻字册页》等，以及鉴赏型器具，如“宣窑青花梅瓶”“成窑五彩磁浦池盖罐”等，此类陈设可供皇帝欣赏、鉴别、临摹等.

1.2.2 间接相关类

与书房间接相关类陈设：此类陈设承担的功能具有不唯一性，除承担书房功能外还兼具其他功能.例如：家具中的炕案、榻、炕几等，其功能可用于学习与休息；摆设中鼎、炉、琴、花插、花瓶等可用于装饰、使用、营造书房氛围；墙饰中字匾、字画、御笔字条等既可烘托书房的书香之气，也可反映皇帝的爱好和品位.

1.3 清漪园书房建筑

1.3.1 书房建筑分布

通过对《嘉庆十二年清漪园各处陈设清册》的整理与统计，册中有陈设记录的建筑群近140 组，含有书房陈设的建筑约75 座，分布在宫廷区、前山前湖以及后山后湖三部分（见图1），由图1 可知，约14%的书房建筑分布于前山前湖，是以水景为主山景为辅；约17%位于宫廷区；约54%位于后山后湖区，是以山地景观为主，兼有小型水景[2].对于斋馆即书房的选址标准方面，文震亨写道：“山水间者为上，居村居次之，郊居又次之.”[3]可见书房选址多建立在山水之间，景色宜人的地方.园内近三分之二的书房建筑建于万寿山之上临近昆明湖的内环地段，置身于书房中既能看园内的湖光山色，同时又避开了中轴线以及东宫门、北宫门的喧嚣.

图1 清漪园书房建筑的分布

1.3.2 书房建筑分类

通过上文可知，清漪园内拥有大量书房建筑，从相关文献的记录及历史匾额遗存可将此书房建筑分为“有匾书房”和“无匾书房”两大类.

有匾书房是指此类建筑有“书斋”、“书屋”等历史匾额遗存，如：袖岚书屋、玉澜堂东书房、西书房等.无匾书房为没有匾额遗存和历史档案的记载，但其中书房陈设的数量种类众多，经过统计从数据上分析其与所在建筑室内陈设总体数量的比重关系，进而确定其书房属性. 如：勤政殿的两稍间内只摆放一种家具，为“楠木书格”，共8 件，其上布置有占全房间陈设总体数量高达72%的书籍类陈设，由此可以确定其书房属性.

2 玉澜堂书房空间布局及陈设布置

玉澜堂是清漪园中一组书房属性明确的建筑群，在乾隆御制诗中写道：“来往画情舴艋，翱翔诗趣凫鹥.”“何必斋堂独文璧，定知图画有唐寅”等，可知，皇帝在此进行了大量的文事活动，《陈设册》中记录有“东书房”及“西书房”等相关称谓，此外，从陈设的整理统计，可知该组建筑室内共计摆放360 余件陈设，而书房陈设249 件，占总陈设2/3.该建筑整体呈十字形（见图2），前后进深加明间共为三间且成为一体，与两端的耳房相互贯通[4].册中明确记录为“东书房”和“西书房”的两间，是典型的“有匾书房”，位于该建筑的东、西稍间；而其余部分房间室内仍设有较多书房类陈设，具有书房功能，属于无匾类书房，如“西抱厦”“后抱厦”等.

图2 乾隆时期玉澜堂平面图

2.1 有匾书房空间布局及陈设布置

西书房共有84 件陈设，其中书房陈设约59 件，占比70%.西书房空间格局较东书房更为丰富，将原有的一间屋子分隔成东一间和西里间两个相对独立的书房空间，采用半封闭式装修将整个空间分隔，从名称上和具体建筑平面不难看出西里间私密性更强，不易受外界干扰.由图2 可看出，从空间关系上，东一间承担着连接西里间和西书房东边其他房间的过渡作用.因此西里间是作为西书房这一有匾书房的核心空间而存在的.

西里间的室内空间及陈设布置从《陈设册》记录可知：作为室内核心家具的楠柏木包厢床面南依北墙而设，床上的家具除了坐褥之外还在左边安置了长方香几，床上两边各安一个格子.床下的家具即为靠东墙安置的一张案桌；摆设类则包括：在香几上的用于熏香的炉瓶盒和书籍.在一对格子里放有大量古鉴器具，如“白玉撇口碗”“青绿调和盒”等.案桌上放有三件古鉴器具、字帖及诗集.摆设类陈设主要以各家具面为基面布置；墙饰类布置空间位置较为灵活丰富，主要布置在墙面、槛柱、罩、风窗、门斗等各室内竖向构件元素上. 其种类包括南北柱上挂“御笔挂屏”、墙上贴“御笔字斗”等.东一间书房陈设共23 件，在西书房内占比相对较少（20%），此房间连接建筑中非书房部分，私密性不佳.室内家具仅设有西面墙下的条案一张；摆设类均设在案上，有三件古鉴器具、一件赏玩器具，夹当设书籍一部；墙饰类布置在房间各个方向的墙面、槛柱、门、窗上，如：东西墙上贴“线法画”、南北槛柱上挂“御笔字挂屏”等.

东书房位于该建筑的东稍间，从图2 可看出此房间建于东侧，面向东升的阳光，室内光线充足；东侧的小山也可阻挡一部分烈日的光照.室内空间保留其整体性，可通过钻山门到达明间.东书房室内陈设共47件，其中书房陈设约33 件，占比70%.室内家具以面南安的楠柏木包厢床而展开，床左侧设长方香几一件，右设书桌一张，床下南北柱边设高香几一对；摆设类包括：长方几上设炉瓶盒、书籍、字册.书桌上设文房用具与书籍.高香几上设古鉴器具.墙饰类集中分布于迎门与钻山门上，如：迎门面北贴“顾全着色人物画”、钻山门两边墙上挂“紫檀边漆心玻璃影景挂屏”等.

2.2 无匾书房空间布局及陈设布置

玉澜堂中除去有匾书房，其余房间中西抱厦和后抱厦室内书房陈设比重较高，同样承担书房的功能.西抱厦室内空间面积较小（见图3），室内陈设共计92件，但书房陈设约67 件，占比72%，该房间东与西书房相互连接，西临昆明湖.其家具类陈设包括面东设的楠柏木包镶床与南墙安的紫檀炕案，以及床上所设小香几、炕案下设紫檀格；摆设类包括设于几上的字册、器具，如：“白玉有盖炉瓶盒”“御制十六惩真像赞墨刻册页”等以及炕案上和格子内设的大量古鉴器具，共计53 件，如：“碧玉刻万寿山清漪园之宝”“均釉葫芦花插”等；墙饰类贴挂在墙上、门斗、柱上，如：门两边墙上贴“杨大章画花卉画对”、南墙贴“御笔字调山对字”等.

图3 玉澜堂书房空间复原图

后抱厦位于整个建筑的最北处，直接与明间相连，其室内共计54 件陈设，其中书房陈设约41 件，占比75%.室内家具包括面南安的楠柏木包镶床，在其左设香几、右设书桌，南墙安几腿案，东西两边的书格.摆设类包括香几上的香具、字册，书桌上的文房用具、字册，几腿案上设的大量书籍.墙饰类在此间相对较少，只有槛柱上挂的“御笔字挂屏”与南墙上挂的“紫檀边嵌铜字挂屏”[5].

2.3 书房空间布局及陈设布置的规律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清漪园书房室内空间的特点：①无论有匾书房还是无匾书房，都处于建筑群的末端或梢间，有利于打造安静的书房环境，除玉澜堂外，怀新书屋、六间斋也位于建筑群的末端（见图4-5）.其中有匾书房空间更为独立，为了强化其私密性，甚至分隔出里间和外间.而无匾书房除了要保持其书房空间的完整性，还要起到联系空间的作用；②同属一个建筑群中的无匾书房和有匾书房在空间上存在一定的联系，如西书房与西抱厦紧密相连；③从书房自身空间布局来看，有匾书房或无匾书房都以炕式楠木包厢床为中心展开，炕床上在坐褥左右布置案几及柜格，其余家具沿墙布置，墙上贴挂画作、横批等.室内空间设罩或大型家具进行空间分隔，从心理上划分活动区域. 园内其他书房也能体现以上规律，如：怀新书屋，册中记载该书房有中间、北间、西三间南间，将靠西的房间分隔成三间，其中南间内面东设包厢床三张，床上设炕案，床下靠南墙设紫檀椅四张，床外设罩，罩上挂横批，墙上贴挂画作和横批字对.

图4 畅观堂建筑群平面图

图5 花承阁建筑群平面图

书房陈设的布置同样具有规律性：①在两类书房中陈设的种类齐全，家具类、摆设类及墙饰类均有涉及，但无匾书房内的书房陈设数量明显少于有匾书房；②两类书房中布置的各类书房陈设所占比例有所不同（见表2），可以看出通过各类书房陈设的占比情况，能进一步确定书房内各房间承担的主要功能，如东书房以阅览书画为主、西书房以鉴赏器物为主；③虽无匾书房中书房陈设数量少，但并不妨碍其设立自身的主题，如西抱厦的赏鉴主题，在格内放有大量可鉴赏和观赏类的陈设（55%）；④服务于有匾书房的无匾书房，或与有匾书房联系紧密的无匾书房，在书房陈设的主要种类上呈现出延续有匾书房陈设主题的态势，体现出两类书房主题的统一性，如：玉澜堂西里间共61 件陈设，器具类约占32%，集中摆放在格子内，西抱厦中器具类约占32%，同样集中设于格子内，延续了西里间的主题.

表2 玉澜堂书房陈设占比数据 %

3 对当代书房室内空间及陈设设计的借鉴

3.1 室内空间划分的借鉴

室内空间是人们进行日常活动的重要载体，所以在空间分隔的设计上既要满足人们对房间功能的需求也要保证各个空间的连贯性.在乾隆时期，为了使空间得到更好的利用，将宫廷建筑宽大的室内空间合理划分为小隔间，从而增强了室内空间的实用性.在《园冶》中写道：“曲折有条，端方非额.如端方中须寻曲折，到曲折处还定端方，相间得宜，错综为妙. ”[6]可以看出传统室内空间划分的处理手法是讲求在端方中寻求曲折，在曲折处融入端方，相互搭配需得体.

通过对玉澜堂室内空间分析，可以看出乾隆帝选择私密性的稍间或次间，既可减少外界的影响，保持书房安静的氛围，还起到连接各房间交通的作用；室内布局利用床、罩、大型家具等对整体空间进行分隔（见图6），如：多宝格、橱、屏障、罩等，分隔出的各个小空间其功能主要围绕着整体建筑空间的属性.室内空间往往隔而不断，从心理上进行了空间区域划分，但室内空间的流通性和统一性仍能得以保证.在当代书房室内设计中，设计师往往更注重功能空间的划分，往往忽视了房间彼此的联系性，分隔方法单一.以上对于清代书房室内空间的分析，同样适用于当代书房，例如，对于书房位置的选择，要遵循“动静分离，公私分开”的原则，对于跃层式公寓或别墅等带阁楼的住宅，可以把阁楼作为书房，保持其私密安静的氛围；室内的分隔不单单可使用墙壁来阻挡，可以考虑采用古典屏风、书柜、格架等家具对室内空间进行合理的分隔[7].

图6 紫檀雕拐子龙纹多宝格

3.2 陈设布置的借鉴

通过上文对玉澜堂书房陈设的分析，可以看出其书房中陈设主要可分为家具、摆设、墙饰三大类.其中，家具都是围绕楠柏木包厢床依次展开，如：床上设炕案；床两边设几案或书桌；床对面设格架等.家具的摆设位置均靠窗或面对窗户，在考虑到采光的同时还可透过窗观看到园内外壮丽的景色.摆设类通常放于桌、几、案等界面之上，其种类主要为文房用具、书籍、体积较小可观赏的文房清供等，其余体积稍大可鉴赏的器物或数量庞大的书籍集中放于柜、格、架之中.墙饰主要以画作、书法、挂屏、匾额为主，贴挂于墙、柱之上.结合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书房内陈设种类及数量繁多，但都有据可循，如坐在窗边可欣赏室外景色、墙上贴挂的山水画与室外景色相互照应、柜架里陈放的器具可凸显皇帝的品味、书桌上摆放的书籍、字册，柱上悬挂的御笔字，可体现出皇帝的个人修养等，书房中摆放的各类陈设其主要效果是为营造出浓厚的书香氛围.

在当代书房室内的陈设布置中，首先，可以借鉴清代书房内家具摆放的朝向，例如：要注意考虑到家具摆放的位置是否采光充足，若人工安置的光源，可采用暖色调的黄色，带给人温暖明亮的舒适感和空间感；其次，可借鉴清代书房的家具组合形式，由上文可知清代皇家书房多采用在炕上盘腿式办公学习，固家具主要以床榻为中心展开，根据房间的大小在床榻前安置特定尺寸的桌案椅凳；两边安置摆放香炉或小型观赏物的香几提升空间层次；靠墙安置用于陈列书籍或器具的柜架.在当代垂足而坐成为标准坐姿，所以在当代书房中家具是以书桌为中心，在其周围摆放座椅，若书房空间较大且兼具待客的功能除安置主人专用的工作椅之外，还需置办可供来访客人入座的沙发椅或双人沙发；室内空间若较小可置办折叠椅，不用之时便于存放；随着科技的发展，书房中设备也是必不可少，如：电脑、打印机、器具、小型家电等，可考虑将常用的较大且美观的设备敞开放置，零散且无观赏性的物体收纳至橱柜内，介于两者之间的尚具有一定装饰性的中小型器具可半掩半露，这样使设备物体在书房内产生一种暴露—半隐藏—隐藏的位置层次感[8]；贮藏的柜架同样根据书房室内的大小选择不同的形式，在空间较大的书房内柜架可起到分隔空间的作用，若空间小则可选择嵌入式柜架既满足贮藏的功能同时还可节省室内空间；最后，还可以通过仿古的陈设摆放形式达到尚古的追求，如：桌案上摆放的陈设以文房用具、文房清供为主，观赏鉴赏的器物以及书籍可单独放置在柜架中，墙上可贴挂适当画作或书法等，在起到鉴赏学习作用的同时，不仅可营造出书房的文化氛围，还能突出房间主人的文化内涵、个人修养.

3.3 传统文化的融入与传承

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目前在当代书房室内空间中多采用现代化的设计，即便以中式风格进行设计，对传统文化的理解仍有失偏颇，缺少了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融入与传承.

从清漪园的书房陈设的梳理可知，乾隆帝非常注重各类器物上绘制的花纹或型态所蕴含的文化内涵，根据陈设册的记载，书房中文房用具的种类及样式较为丰富，同时也能表达不同的文化内涵，有的通过动植物的谐音表达吉祥之意，如“鹿”喻“禄”；“蝠”喻“福”；“桂”喻“贵”等；有的则通过其造型的象征或在器物上雕刻的文字，从而引申出吉祥如意、祈福延寿、国泰民安等不同的寓意[9].如“青白玉三羊开泰笔架”“青玉双龙纹水丞”等（见图7-8）.

图7 青白玉三羊开泰笔架

图8 青玉双龙纹水丞

在当代书房室内陈设中同样可以借助具有传统文化元素的装饰营造出别具一心的中式风格，从而更好地发扬传承中国传统文化.例如：当代家具陈设中的传统纹样不单单起到装饰的用途，可将二维的平面图案三维化，例如设计储物柜，在其表面雕刻传统纹样的同时，可以将把手的部位运用立体化的云纹纹样，在柜体当中将其雕刻，在具有把手功能的同时也寓意着吉祥的美好含义；家具的造型可借鉴传统家具的形制，著名家具设计师朱小杰设计了大量的仿古家具如：清水椅、玫瑰椅等，其中“钱椅”是根据圈椅的造型进行创作，将人们内心方正而外在圆滑的做事艺术进行了呈现（见图9-10）.钱椅采用金属材质取代了日常生活中的家具材料，利用材质与技术展示了传统的文化内涵[10].

图9 钱椅

4 结 语

作为颐和园前身的清漪园是清代皇家园林鼎盛之作，园中书房室内空间及陈设极具研究价值.本文系统地整理清漪园的书房建筑室内空间及陈设信息，深入解读园中书房室内空间分隔、各空间的功能划分及陈设布置之间的内在联系和文化内涵，以期以清漪园书房室内空间及陈设的研究为当代书房室内设计提供借鉴，进一步传承和弘扬我国优秀的建筑及室内传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