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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夜晚

2021-11-11菲利普爱德华托马斯

中外文摘 2021年23期
关键词:百里香紫杉叶子

□ 菲利普·爱德华·托马斯

山上的夜晚别有一番景象。榛树枝把低悬的满月破成了一团碎亮点。丘陵地带高高地隆向了明亮的夜空——它们一定是在自己的宁静中向上隆起的,还慢慢地吸着长气。月儿吊在半天空,正好悬在丘陵地带那条长长弯线的中央。丘陵上方,一条梯形白云平展开来,云脚下闪烁着一汪宽阔的塘水。丘谷的其他地方则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几盏零散的灯历历在目。近处一块草地沐浴着月光,一眼望去像是一个湖。山上每片湿漉漉的叶子晶莹明亮,使悬在天空的星星黯然失色。许多叶子和叶刃上都挂着水滴,又大又亮宛如躲在幽深处的萤火虫。更大一点却不更亮的是丘谷窗户映出的三四束光亮。风息了,但是1.6公里长的树林从它们的叶子上下着雨,弄出了风声,每一滴参差掉下的水珠从最近的枝杈坠落,清晰可闻,是一种令人神往的声音,仿佛它们在一遍遍泄漏阵雨的吻。空气沉甸甸的,如同蜂蜜酒多加了紫杉、红松和百里香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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