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岭嘹亮放歌 颂赞时代风云
——简论近两年文学期刊《北极光》的八个关注
2021-11-11王宏波
□王宏波
文学期刊作为以文学为主要表现形式的精神产品的载体,在历史的长河乃至当今社会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但在进入21世纪以后,在市场经济特别是在网络文学等新兴媒体的冲击下,文学期刊势衰的趋向愈加明显,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办好一本文学期刊并使之成为根深蒂固郁郁葱葱的常青树,就成为业界人士所关注的问题和为之奋斗的目标。
《北极光》作为地处祖国最北边陲大兴安岭林区的一本文学期刊,由创刊时的《大兴安岭文艺》到《北极光》,走过了一段漫长的发展历程,特别是在近两年这本文学期刊苦心经营,逆势而上,发扬从1965年创刊以来所形成的的始终围绕大兴安岭经济社会、民俗民风、文化发展砥砺前行的优良传统,就像那里高高山冈上巍然矗立的樟子松,经风雪冒严寒,在高寒禁区隆然生长,其果实遍布全国各名刊、大刊,引得同行业人士的青睐,2021年9月,自2020年连续两年刊物入选BIBF“1中国精品期刊展”,获首届“方正电子杯”中国期刊设计艺术周优秀封面设计奖;刊发的《这一面旗》入选中宣部出版局主办、中国期刊协会承办的第五届“期刊主题宣传好文章”奖。
一 关注时代
文学期刊在办刊的过程中必须紧跟时代脉搏,“灌注时代进步的能量”(中国作家协会主席铁凝《纪念鲁迅诞辰140周年座谈会上的致辞》),才能吸纳优秀的作家和文学作品。这是新文化运动以来的一个重要的办刊传统,这也逐渐形成了中国百年来办刊的经验。《北极光》这两年在办刊中,关注时代,紧紧围绕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七十周年和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等时代主题,发表了一批“感受时代脉搏的跳动”的作品。
童村的中篇小说《夜色来临》,从“我”视角讲述了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我”和我们八连为了“保家卫国”在坚守205高地上的浴血奋战。这是为了什么?以梦中“我”和暗恋的毛九凤的对话做了回答——“为什么要这样,她说,一个一个的,你们都必须要去吗?我咬着嘴唇,使劲儿点着头,她的泪水流了下来”。“打仗,会死人的,她惊恐不安地抬起眼睛看着我说道。我说,我知道。她说,那为什么还要去?我说,不去打仗,会死更多的人”。描绘了战争的残酷,“……我看到南方不远的205高地上,已经变成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可是,炮击声并没有因此而停息下来,它们仍在疯狂地呼啸着,怪叫着,就像有无数只鸷鸟在灰暗的天空里惊慌失措地穿梭着,最终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大网,噩梦一样笼罩在大地之上”。描绘了战友的牺牲,“我”在和尚文杰、毛九斤深入敌后抓“舌头”时被美军发现,毛九斤为了掩护撤退,“一发子弹从他的背后射了过来,我听到毛九斤轻轻呻吟了一声,紧接着,他就像被谁冷不丁绊了一跤,突然间一个踉跄,把一直紧握在手里的那支长枪甩了出去。扑倒在地上的那个瞬间,他似乎在努力让自己再次回复到原来的步态里,竭力张开的两支手臂,看上去就像一双鼓动着的大鸟的翅膀……”“从背后射来的那颗子弹,洞穿了他的心脏,血,不停地从那个地方涌出来,很快就把他的半个身子染红了”。描绘了战友的深情,冷枪手尚文杰在脚下踩着地雷,让“我”快走,“你走吧,你快走,不要管我!”“就在这时,我发现他的上半身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突然间预感到了什么,一颗心不由得剧跳起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尚文杰猛地一把将我推了出去,我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摔倒在距他五米远的地方”。“就在尚文杰把我全力推开的那个瞬间,我听到了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那声巨响,让整个世界一下子坍塌了”。描绘了志愿军指战员在深陷重围的英勇奋战,“我的手里一直紧握着那支汉阳造,为了躲避迎面飞来的子弹,我一面向前奔跑着,一面不停地扣动着手里的扳机”,“我能够清楚地听到我身边的战友牺牲倒地的声音,那声音,一声连着一声,山倒川塌一样,嗵地一声,又是嗵地一声。”还刻画了长着一脸络腮胡子,嗓门粗大,敢打敢冲的连长范大牙;像老母鸡一样呵护新兵的班长马德贵;演员出身,最后扑向敌人的司马蓝等等,一批志愿军的英勇形象。这部作品有别于其它军事文学的特点是,它在固有军事文学的壮烈凝重外,从语言的运用上具有一种飘逸的灵秀,以诗样的语言、诗样的意境、诗样的细腻描绘战争,更能唤起今天的人们内心对于那个年代的敬仰。
“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为了迎庆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刊物从2020年就启动了“庆祝建党99周年”活动,发表了《七月献词》《兴安踏歌心向党》《七月,党旗飘扬》等一组美文,发表了艾明波《这一面旗》、风过园林《伊勒呼里山脚下》、王善勤《东方红船》、矫健《如果爱有颜色》、姜红伟《初心与使命》等著名诗人的诗作,为“迎庆建党100周年”加温预热,营造气氛。在2021年,他们从年初开始就在刊物上开辟专栏,集中版面,发表了艾明波的诗歌力作《百年回身——黄河浪长江潮》。诗人在作品中上溯几千年历史,“我看到一个个朝代的兴盛,也看到一个个王朝的背影。我见证过山河破碎、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也见证过群雄争霸、狼烟四起、惨烈交锋,我见证了所有的灾难与耻辱,所有的痛苦与光荣”,在这个阴郁的背景之下,诗人深情地述说“当古老的故事,已嵌进了钙化的岩层,二十世纪初的风,仍在乌云中穿行,内忧外患,灾难深重”的时候,“正酝酿着一个伟大的时刻、庄然的觉醒、一个万代江山最初的证明——1921,正是1921,你点燃的这颗火中,照亮了黑暗、烧红了夜空”,诗人由此以澎湃的激情歌赞中国共产党的诞生,他朗声唱道:“此刻,我必须用浪花起舞,迎接你的到来,此刻,我必须用惊涛拍岸,欢庆你的诞生。是你,把黑暗打入黑暗,是你,让黎明成为黎明!”在回顾党在一百年所走过的历程之后,诗人以对党的无限热爱,放声高歌“一百年,你风华正茂,一百年你正年轻,一百年,你高歌猛进,一百年你花开正浓。书卷五千年的风云激荡,你笑傲苍穹,挥洒五千年的波翻浪涌,你纵横驰骋,引领伟大的时代,拉紧奋进的纤绳,百舸争流千帆竞,勇立潮头唱大风”。诗歌在迎庆建党100周年的过程中起到了先锋的作用。诗人们集合在《北极光》下,向着我们伟大的党深情地礼赞。顾昭兰在《百年的烛光里》唱道“百年的烛光中,如诗如画的世界是你描绘的华章,清朗纯净的世界是你坚定的步伐,百年的烛光中,你划过一片寂静的海,那片海——有和平有富强有命运共同体”。闫善华的诗歌《一粒种子的盛典》,以丰富的想象力,以凝重的笔触写道“在青铜器和编钟撞响的文明古国里,那片富饶的土地曾满目疮痍,是谁播下一粒红色的种子,诠释共产党宣言的寓意”。这首诗虽然仅有30行,但具有丰富的内涵,以一粒种子喻党,不论是从文学形象的寓意,还是从政治的寓意都是恰当的。她在诗中写道“这粒用信念和梦想凝成的种子,经过百年历史的风雨磨砺,如今大国风气起正当扬帆,这粒种子是引领中国前进的旗帜”。在这里散文这一灵动的文体,也发挥了其自身“其辞脱口而出,无(矫)揉妆束之态”(王国维语)的优势,编发了数篇散文。宋立红的《我的爷爷与党同龄》,讲述了自己的爷爷在党的领导下反抗日本侵略者的故事,语言平实朴素,却把一位坚强的中国人形象跃然纸上。王宏波的散文《淬砺人生》,亦以平实的语言,深情回望了自己在追求加入中国共产党路上,克服重重障碍,初心不改的心路历程。在2021年第7期《北极光》,出版了“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专刊,把“迎庆建党100周年”的活动推上高潮。
二 关注现实
关注现实是新文学以来所形成的优秀传统,也是与文学创作相伴生的文学期刊的优秀传统。新文化运动以来的进步的文学期刊都在办刊的指导思想中公然申明立足现实、关注现实,只有这样文学期刊才能与时俱进,发展壮大。
关注现实就是要“加强现实题材创作”(党的十九大报告语)。近两年《北极光》上组织、刊发的作品表现得尤为突出,一批书写和记录人民的伟大实践、时代的进步要求,彰显信仰之美、崇高之美,弘扬中国精神、凝聚中国力量等,直接反映现实生活题材的文学作品带着浓厚的现实生活的温度、品质,闪亮在北国边陲的文学期刊上,为黑龙江文学、为中国当代文学创造了新的文学形象。鲁微创作的电影文学剧本《偃松的故事》,立足大兴安岭林区的生活区域,把笔触集中在扶贫攻坚战这个重大现实题材上。讲述了在林区小镇,一户林场职工刘向东和妻子李春花,为给患有渐冻症的女儿治病,整天四处奔波,在女儿的病突然加重住院,花光了夫妻俩仅有的积蓄,被医院扫地出门,刘向东为了尽快攒钱为女儿治病,在上山采偃松籽时,发现了火情,第一时间去扑打山火,被浓烟熏晕中毒,瘫痪在床,丧失了劳动能力,并已负债二十多万元,家里陷入了绝境。就在这时国家开展了精准扶贫,在扶贫干部周偃松的帮助下,开办偃松籽加工厂,最终使他们一家脱贫,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在剧中刻画了周偃松这一个典型形象,他为了解决刘向东办厂的资金,在没有和未婚妻商量的时候,把准备买房子、结婚用的30万垫付给刘向东,引发了未婚妻对于他的误解,也被人叫做“周傻子”。通过这个故事形象阐述了在扶贫攻坚的道路上“真正做到脱贫攻坚,一个都不能少”的思想。同时,作者赋予主人公偃松这个名字,因为偃松这个植物生长高纬度的极寒地域,果实味甘补血,这寓意着我们党的干部在精准扶贫的道路上,不畏艰难险阻,给予人民群众就像偃松的果实那样的甘甜、幸福和温暖。
关注现实、直面人生,在现世人间的悲喜剧和人间烟火中去发掘真善美。耿建的长篇小说《兴安岭》,以三十多年的时间跨度,以孙红革的人生讲述了林区经历了黑龙江林业从发展到衰落那代人的悲欢离合,塑造了在林区建设发展中做着默默贡献的一群人。作家在作品中以孙红革为中心人物,同时创作出不同形象、不同性格的人物,我们看到了红革、延锋、海林、大国等人物表面的风平浪静和内心世界的波涛汹涌。延锋在大学毕业后主动回到林区做了学校老师,兢兢业业地教书育人。海林因工作有魄力被任命为林场的书记兼场长,不想与不法商人顺子勾结,走上违规违纪的歧途。大国也因生活作风不检点丧失了家庭。中心人物红革,虽然文化不高但却正直善良,面对困难不低头不认输,在经历了几次工作转岗,特别是在2000年林区木材产量调减后,从木材生产一线转到森林资源管护经营,他是“干一天歇两天”。“冬春养木耳,夏秋就拉一阵活儿”,以自己的诚实劳动“抓挠点钱”,对于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憧憬。作家在创作中,对林区的社会环境、生存环境、精神状态等进行了关注和表达,坚守着这些人物并通过他们折射出林区最宝贵的精神力量,让读者深为作品中坚实却又真实的精神气度所感染。
关注现实的作品不是做平面的图画,而是要用心灵和情感表达感悟,展现人物的精神世界。韩立东在小说《夸父诗篇》中,以幽默又交织着心酸的叙述,表现了“我”在与“诗人”李夸父的相处,讲述这位把自己的生命都交付于诗歌这位圣洁缪斯的朋友,“夸父——一个追赶太阳的人。‘那就让我成为一个在追赶太阳的人吧。’”他的身上有那一代“文学青年”的特点:不修篇幅,放荡不羁。“他朝我那破旧的办公桌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他穿着一件衣襟上被烟烧出点点小洞的旧西装,上衣口袋别着两支笔”,他是属于那种“……往往混淆了幻想与现实的”一心陶醉在自己的诗境中的人,为了参加省作家协会举办的文学培训班,把家里唯一的资产大黑牛卖掉了,在去省城的火车上含泪写下怀念牛的诗句,在培训班上他特立独行,不顾嘲笑,放声朗诵他对于那头老牛所写的诗句,感悟运用语言,制造意境,不断地创作诗句,诗情鼓舞着他,“晚上,他拎一瓶酒进了教室,坐在讲台上,嘴对着玻璃瓶的瓶嘴一口一口地喝,每喝一口,脖子上的一根粗大的喉结都要跳动一下”,“……仰脖又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把酒瓶往讲台上一撴”,开始朗诵他认为自己“从今天开始,才真正地会写诗”的诗……他为了诗,舍弃了家庭,舍弃了生活,走上颠沛流离的流浪之路。作家写这位现代的堂吉诃德式的人物,是在呼唤现实所缺乏的一种什么?让读者在讨厌这位诗人的同时,又对诗人对于诗歌追求的锲而不舍充满了深深的敬佩和心酸的同情。
关注现实不仅仅是赞歌,也有对于现实的批判。马如营的闪小说《解扣儿》,以寥寥数笔勾画一位保险经纪人,为了获得客户的好感而多挣钱,她每到和客户接触时总要把衬衣的第三个纽扣解开,满足男性客户的欲望,但因天寒地冻她得了严重的气管炎。作家通过这个故事批评了现实生活中的无耻。李岩的《伊人》,丈夫为了获得继续签订在私立学校的供职合同,不惜让自己美丽的妻子晏馨陪心怀叵测的校董事长喝酒,在有人提出要喝交杯酒时,丈夫滕阳只扫了她一眼,便低头假装在看手机,在把滕阳派到南京国际学校,又把晏馨的工作从初中部调到小学部,在利益面前丈夫为了个人的利益把她当做一枚棋子,朋友李丽和校长合谋要致晏馨于他人怀中,小学部的校长为了讨好董事长刁难她逼她就范董事长,等等,这些批判了现实生活的阴暗和人性的丑陋。而于博的小说《我要给你买身貂》,通过一位在外风尘女子的回乡引发的风波,她一身珠光宝气,“身上的貂皮大衣闪着油亮的光泽”,在村子里的一些家庭出现变化,女人要出去赚钱,男人不让去城里打工,纷纷自己出去打工,就是为给自己的媳妇也买一件貂皮,有的买回来了,有的因没有挣到钱就去盗窃皮草店,有的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这些情节是在一个很短的篇幅中展开的,作家在写作中深得契诃夫小说的真谛,把这些男男女女的心态勾画的十分现实,通过人物、情节、对话、叙述,批判了拜金主义对于真善美的污染。
三 关注生命
“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中国共产党根基在人民、血脉在人民、力量在人民”。这恰恰也是贯穿办刊全过程的一条红线。《北极光》在实践中自觉人民这一主题,特别是在2020年春节新冠肺炎疫情袭来之时,这本期刊以敏锐的政治洞察力和新文化运动以来办刊人勇敢牺牲的精神,高举生命至上的旗帜,编辑人员和全地区的人民心手相牵,共克时艰的同时,号召组织作家、诗人、文学爱好者关注生命,以文学的力量迅速展开文学抗击疫情。
著名作家迟子建率先创作了散文名篇《春花依然盛开》,她在文中表现出对于不断拉伸漫延至全国疫情的忧虑,“当太阳在蒙着霜雪的玻璃窗后冉冉升起时,我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网查看疫情动态,看到雄鸡版图的深红颜色范围逐日扩大,警报一声比一声急,我的心阵阵作痛”。她关爱生命,“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您外出佩戴口罩,就是对他人和自己最大的关爱,您不参加任何形式的聚会,就是为社会做贡献”,“……因为病毒存在潜伏期,即便您没有症状,也要先期做好个人防护,防患于未然”。她对人类战胜突发而来的疫情,充满了无比的自信,“我相信病毒这条毒蛇,终究会在不久的将来被消灭,春花依然会迎风盛开。”
这篇拉开黑龙江省文学抗疫大幕的美文,被《北极光》刊发在诞生于2020年肉眼看不到抗疫的战火硝烟的第1期,吹响文学抗疫的冲锋号。
《北极光》在这一期成为“抗击新冠疫情专号”,敖荣春面对人类生命自疫情面前无奈的陨落,在焦灼的状态下以家国情怀人文精神创作由50首仿“山坡羊”曲牌组成的《风雨过后见彩虹》。诗人在这个曲牌的11行、43个字的精短中,以简约的语言,讴歌了党中央的坚强领导,讴歌了人民至上,讴歌了生命至上。《实践初心》:“牢记使命,实践初心,敢踏禁区救病人。公仆勤,百姓亲,严控疫情小城魅,地区首府大岭魂。严,也为民;禁,也为民。”《白衣天使》:“白衣天使,救命舍身,国难当头生死拼。凭妙手,付丹新,有情善写红十字,无私长学白求恩。生,也为民。死,也为民。”
沈志军的诗《隔着时空的那双眼睛》和《风雪中不倒的陀螺》《请多保重》这三首诗从全方位的视角,抒发了对于直面疫情、逆疫而上的医护和所有抗疫人员的礼赞,“那么多动情的故事,让我为之动容,隔着时空的采访,缺了很多细节,我只能透过那一双双眼睛,徜徉在兴安岭上最美的星海之中”,“那不间断的声音,是那样的动情和亲切,那不知疲倦的警灯,把认真和负责闪烁”,“当夜晚万家灯火悄悄熄灭,你还陪着路灯站岗,当启明星再把太阳唤醒,你又陪着雪花去巡逻”,“你们的冲锋,宣誓了无边的大爱,你们的冲锋,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正是在这靓丽的风景线上,我们看到了、看到了那么多迷人的彩虹”。这些诗句透着对于生命保护者的深情。这三首诗没有自我欣赏的矫柔造作,没有矫情莫名的所谓“高深”,而是直抒胸臆,在纪实之中浓缩着浓浓的诗情,展现了一幅幅诗的意境。
李江南的《生命的尊严》更是高歌生命,“有一支歌,一支歌,生命之歌飞上了山巅,都说是,上帝创造了人类,我说源于自然,自从有了类人猿,千年的演化万年的繁衍,人的灵魂,终于有了今日的变迁”,“我赞赏生命,尊崇生命,因为它至高无上又十分短暂,每个人只有一次,万分的宝贵仅有的稀罕,有的人,用它创造了色彩斑斓的历史,有的人,用它绘出了人生最美的画卷,有的人,用它为大多数人解救困难冲锋在前,以牺牲精神献祭于人性之光”。这首诗高歌生命不是就事论事,而是从人类的繁衍开始,说明生命的伟大,而在疫情之中为了更多人的生命,一些平凡的生命绽放出伟大的光辉。
鲁微的《生命的天空》《追逐光明》《降服疫情的大兴安岭》三首诗章,以极具画面感勾画了对于生命威胁的环境,“突如其来的恶魔,狰狞了贪娈的黑暗”,面对如此,白衣战士告别爸爸妈妈和宝贝女儿,“为了爱和责任而去”,成为“在黑夜里搏斗的勇士”,“……砥柱天空的生命”,“那些高尚的灵魂,那些洞彻黑夜的灵魂,崇高的生命守护了更多人的尊严”,“黑暗和深渊,业已形成,你燃烧着自己,洗濯深渊,不灭的信念,光明驱逐黑暗”,为的就是“众志成城擎巨伞,”迎接生命的“走过风雨驱阴霾”的“寻找人生,追逐光明”。诗人在这里短章、短句欧赞了生命和为了生命而用“……身躯铺就了道路”的人们。这些诗句凝练却感人至深。
在保护生命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中,老诗人从不缺席,他们仍然行进在队伍的前列。陈修文在《庚子春致英雄》的诗中,渴望生命在“霾消风雨后”,“黄鹤归来嬉浪波”。
在这场战役中,充分发挥了报告文学、文学特写、文艺通讯的轻骑兵的作用,以新闻事实加以文学化的创作,真实记录了人们为保护生命的事迹。信鸿娟的报告文学《逆行,用生命守护生命——记大兴安岭地区人民医院驰援孝感的勇士》,以“共产党员冲在前”“生日之日出征孝感”“爱人别担心,等我回家”“我是90后更是男子汉”四个小标题,分别介绍了四位支援湖北孝感的大兴安岭地区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的事迹,由四位人物组成了一篇记叙这个特殊时段的“时代的报告”,其主体就是为了生命。这一段时间《北极光》还刊发了《爱心编织》《别样的春节》《疫情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春风拂面杜鹃花开——写给女儿的话》《抗疫在家》《山川相遇国应无恙》《期盼春天》等,都以深情叙写人们对于疫情的抗争,对于生命的期盼。
四 关注英雄
“崇尚英雄才会产生英雄,争做英雄才能英雄辈出”。“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
《北极光》洋溢着崇尚英雄主义的旋律,在办刊的实践中总是在不断地彰扬着英雄情结、英雄精神、英雄气概。
英雄是一个广范的概念,其内涵是林林总总许许多多,有革命者、创业者、改革者,还有更多是看似平凡的普通百姓,但他们的身上都展现着忠诚、执着、朴实的鲜明品格。
瞿秋白是我们党早期主要领导人之一,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卓越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理论家和宣传家,中国革命文学事业的重要奠基者之一。反映他短暂一生革命生涯的文学作品并不是很多,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前夕,《北极光》以22块版的篇幅,刊发了聂茂创作的纪实文学《瞿秋白——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把这位英雄的形象再次展现在今天读者的面前,让今天的人们再次仰视这位“挥着拳头,轮流用汉语和法语高唱:‘英特耐雄纳尔一定要实现’”“振臂高呼:‘共产主义万岁!’‘中国革命胜利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的英雄。这篇作品在写作上突破了以往的结构框架,采取话剧式的结构,使读者的眼睛为之一亮。这样的结构根据情节的需要,在第一人称、第二人称和第三人称不断转换角色身份,在每个章节之间形成了对话、旁白、画外音的艺术情境,在“出场——凝于寒冬,傲然卓立”一节中,以“你”介绍了瞿秋白的生平后,以抒情的文字写道“你经受住种种诱惑与残酷折磨,为了崇高的信仰,流尽最后一滴血”。这是诗性的旁白,仿佛在舞台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一束聚光灯,在这光明中站立着瞿秋白不屈的英雄形象。有的是在不同的时空相互遥望寄情。在“在场——船工:我为你叹息”一节中,船工穿越时空的对话,倾吐了自己的妻子周月林不是出卖你(瞿秋白)的叛徒,这段对话虽然是船工一个人在说,但在艺术效果上达到了二人对话的效果。这里还有叛徒郑大鹏、狱卒、军医陈炎冰、刽子手林绩轩在不同空间独白、对话等,完整地勾勒出瞿秋白光辉的一生。
聂茂的另一篇歌唱英雄的作品《岸英的手》,开篇这样写道:“这是一双年轻的手,我从未触摸过”。这是一双手的特写,陪着抒情的旁白:“这双手很结实,他带着劳动的印迹,战火的硝烟,带着对祖国、大地和亲人的爱,带着对信仰的忠诚,对和平的渴望,对幸福、安宁生活的向往,它不断地招手,又不断地挥手,总是在我的面前晃动,当我走近时,它离开;当我离开时,它又出现了”。在拉开整个画面,这就是国际主义战士毛岸英的形象,写出了他所经历的苦难,揭示了他的坚强,更再现了他的牺牲“1950年11月25日,中午11点左右,4架美军轰炸机掠过志愿军总部上空……”“你本已走到防空洞口,回头看到一名叫高瑞欣的参谋正在紧张地抢救电文和手稿,你立即冲了回去”。“就在此刻,那4架美军轰炸机突然折了回来,直扑到作战室,并扔下了上百个凝固汽油弹,轰轰轰,一阵剧烈的爆炸,眼前顿时一片火海”。“多么阳光的你啊,竟然倒下去了”。作者注重文字的谋篇布局,前后呼应,在结尾处深情地写道“这是一双年轻的手,我从未触摸过”。“这是岸英的手,一直在挥舞,从未停止”。“这挥舞的手,是鼓点,是号角,是永不变色的英雄的旗帜”。这双手,定格在我们的面前。
在大兴安岭林区隐名埋姓的战斗英雄曹发庆,在一二年里《北极光》先后以不同的文学表现形式向人们介绍过他的事迹,鲁微创作的报告文学《伟大的平凡》则是第一次全方位、从宏观到细节展现了英雄的形象。他出生在1918年,在抗日战争中,他抱着一颗土造地雷端掉了日本鬼子的一个炮楼,在辽沈战役,他拼杀两天两夜,在抗美援朝,他一个人和八个拼刺刀,这样一位战斗英雄在胜利后回到国内,当他“听说新中国建设需要大量木材,决定开发最北部的莽莽林区”,就向部队提出参加林区开发建设,告别日思夜想的母亲,一路往北,在原始森林里开始了新的战斗,他吃苦在前,任劳任怨,由主持工作的副厂长到纤夫到炊事员再到更夫,他说:“只要是给国家干事,干什么都是咱的本分。官不官的不重要”。
他就是这样一位平凡中蕴含伟大的英雄,“2002年7月2日,84岁的老英雄去世了,他纯洁的灵魂融入了湛蓝的穹空”。作者面对巍巍大兴安岭的茫茫林海,在文末试问——“他的一生告诉我们:什么是初心,什么是担当,什么是使命,什么是爱国”。“——什么是真正的家国情怀”!
这些都是以纪实为主创作的文学作品,说的是以现实生活中的真人真事,是新闻性、文学性的高度结合。同时,刊发了若干以英雄为主题的小说作品,丰富了《北极光》文学作品英雄谱系的内涵。文学作品中的英雄人物,虽然是虚构的艺术形象,但他是源于现实,和现实生活密不可分,我们总能在作品中看到现实生活艺术原型的踪影。张静波的小说《暗夜灯火》以双城堡和哈尔滨平房为背景,创作了反映“我爷爷”和“草上飞”为山里东北抗日联军筹药、筹粮和日本鬼子斗智斗勇的故事。这里的人物有的是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如抗联将领赵尚志、日本731杀人魔王石井四郎等,但作者在小说中重点塑造了“我爷爷”、草上飞、摩托王的英雄形象。他们都是一些普通的中国百姓,但为了民族解放,盼望“哈尔滨终会要亮天”的日子,不惧日本侵略者的血腥统治,为山上的抗联搞到了所需的药品和粮食。作者在全篇没有对这几个人物做任何的“拔高”,只是在看似平淡的叙述,却把这几位英雄的形象神情勾勒的十分准确。同样是以抗日战争为主题的小说《后福》(作者尤秀玲),在不太长的篇幅刻画了一位农村姑娘掩护受伤的八路军战士的形象。“她穿着已经褪色的花衣服,肩膀上还打着补丁。她相貌一般,但是眼睛特别好看”,她看到受伤的战士,“一点儿也没有惊慌”,“‘跟我来!’姑娘此刻像个指挥官。她迅速扒开后门旁边的柴草垛,一口地窖赫然出现在那里。”“‘快下去躲着!’”为了救这位伤兵,她和爸爸和日本鬼子展开了一场厮杀,最后爸爸牺牲,她负重伤。这不就是我们的民族英雄吗?
英雄,在今天的生活中大都市平凡的。陈凤群的小说《紧急出动》里,那位把自己三个儿子送到解放军的英雄妈妈、烈士的母亲、军人的妈妈——梁老太太,在一天突然捡垃圾了!这怎么行?不能让英雄的母亲捡垃圾,大家在护城河边上找到了她,大家劝她不要捡垃圾,但她执拗地坚持,大家一同帮助她,她把这些垃圾分门别类地卖掉,用这些钱为驻军官兵买来的暖手壶、暖脚壶。这是一位就在我们身边的英雄。
五 关注人性
文学是人学,人是文学审美表现的中心。因而,如何表现人性,彰扬人道主义精神,便成为文学创作和文学期刊所要关注的一个重大问题。正如高尔基所言:“就是要把人身上的最美好的、优美的、诚实的也就是高贵的东西用颜色、字句、声音、形式表现出来。”
邢庆杰的小说《清朗的日子》里那位怀有警察梦的季大洪,在高考未成当兵入伍,但又负伤提前转业,在一家企业传达室当门卫,一天他突然发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让他多了几分警惕,就在那两个人抽出雪亮的砍刀要向孩子们砍去的时候,他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与其搏斗,在“家长和老师带着孩子们四下逃散,哭声喊声惊叫声连成一片”,他为了保护这些孩子,在制服了那个矮个子歹徒后,那个“高个子男人嚎叫了一声,挥刀向他扑了过来”,季大洪“弯腰将矮个子的砍刀捡了起来”,“边抵挡着高个子男人疯狂的砍杀,便快速地往后退,慢慢地退出了人群。高个子男人体力大减,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季大洪瞅准机会,猛然由退变进,上前一步,一刀砍在高个子的右臂上,顿时鲜血飞溅,刀也掉到地上。季大洪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奋起一脚,踹在高个子的前胸,高个子仰面朝天重重地摔在地上”。在整篇中没有对于季大洪内心世界的心理描写,只是通过他和丧失人性歹徒的搏击展现他内心人性的光泽,以及蕴藏着他对真善美的呵护。
董岐山的《特别受降》,写了一群在1945年“8·15”后驻扎在关北地区的日军,在队长高桥一郎率领下溃败路上的饥寒交迫,他们蓬头垢面,人不人鬼不鬼,在路过一片玉米地时,一个士兵“钻进青纱帐,掰下几穗正在灌浆的青棒子玉米啃起来。几个士兵饿得眼睛发蓝”,“也跟着钻进玉米地,掰下青棒子啃”。在“绵绵秋雨中,”他们“一身泥水,神情疲惫、黯淡,士气低落,如被抛弃的荒原狼,在乡间泥路上艰难行进”。不久,他们被八路军一个团包围在一个叫王岗——亡岗的地方,霎时间“一阵悲伤、酸楚涌上心头。那些军官们似乎嗅到死亡气息,颓然跌坐在泥水里,意志如雪崩似的坍塌。”八路军的指挥员曾志、叶尊亮在命令他们缴械投降后,施以人道主义的关怀,把他们安排到村民家吃住,“第二天,八路军给他们送来的粮食竟是村民留作来年春播的种子,一些村民还主动送来了鸡鸭和蔬菜”,“而自己继续吃糠咽菜”这些让昔日杀戮中国人的日军感受到中国人的宽容和善良。八路军知道他们是一支特殊的部队,有着独特的技术水平,遂待之以礼,并给他们准备了丰厚的食物,这些让“高桥一郎眼里泛起了泪花,其他日军军官,也都摇头感慨,眼圈通红”,八路军真是了不起啊。人毕竟是有复杂感情的高级动物。只要从生活的真实出发,随时都会看到人性光辉的闪烁,人道主义精神的张扬。在全篇中我军的曾志等没有占据主要角色,只是处于为日军的心理转变起到搭建平台的辅助作用。高桥一郎等是作品的主要人物,通过他的所见所感,促进他们在人性转化复杂性的表达上、在人物内心自我反省忏悔的心理书写上,具有突破性的想象。
吴极的《薰衣草庄园》,主人公花匠是一位类似于隐士样的人物,他在山野间的薰衣草庄园做一个花匠,在一天偶然遇到了一位美丽却又是满怀一腔幽怨且身怀癌症的女人。这里不到三天的时间里,二人相处的互为尊重或可说是“举案齐眉”,女人说住在这里,花匠经过犹豫还是应允。在这里女人向他述说自己的不幸,提出等价交换,在她死后,请花匠在山里把她埋葬;他可以获得她的汽车、银行卡等。花匠只是为了挽救这位在人生道路上失意的女人,对她呵护有加,在女人第一次犯病时,“花匠追上去问怎么了”,“一把将女人抱起来,迈着大步走回小屋”,“花匠把她按到椅子上,从枕头底下拽出一条床单,几下铺好。暖瓶里还有热水,调好了温度,花匠蹲下,把她的两只脚放在里面轻轻摩挲。”这里是没有男女私情的,有的只是人性泛爱。对比花匠的善良,她被感动得哭了,“他忽然感觉头皮发热,抬头发现女人在默默哭泣。他问怎么了,又疼了?她没说,就是想哭,第一次有人给洗脚”。这是对于陌生人的信任。在她和花匠的交谈中,讲述了人性丑陋的一面,“我爱过一个男人,那时我们都还年轻”,“他说买了房子就结婚。机会来了,他去了国外,他说那边工资高,有两年就攒够了,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单位主任,他总想得到我,还答应给我一台车,他的座驾。结果他后悔了……”花匠也讲了自己的遭遇,从中暴露了国有林区在改革过程中,企业领导者人性丧失、党性丧失,导致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以及自己浮华妻子的离去。作品在世外桃源般的环境中,以二人彬彬有礼,心静止水的纯洁友情表现了人性的善良和美好。
袁炳发的小说《人面》,在讲一个离婚女人和收猪贩子的情感纠葛。她在一次酒后稀里糊涂怀上了在妈妈家租房的他的孩子,她腆着肚子在三桥镇找到了他,说:“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告诉你,我怀了你的孩子,但我不会为难你,孩子生下来我自己养”。他们虽是苟且的,但这个女人白芍是知情达理的。而这个收猪贩子却是阴险的,一切都是“热心”的应对,在几年后和自己的妻子设局,把心地善良的白芍赶出他所谓为白芍买的房子。这里的收猪贩子的人性恶劣到了极点。马如营的《一把酸枣》,在精短的篇幅里讲述了一对少男少女的情恋故事,在他们憧憬美好时光的时候,在经过鞭炮声、唢呐声后,他再也没有见到她,若干年后在长城的隘口下,那个当年的少年已是垂垂的老者,他死的时候在手里还仅仅攥着一把枣仁,那时当年她送给他的。这个小说读后让人流泪的同时,更让人感受的爱情的贞洁和人性的温暖。尤秀玲的《秋收》的情节并非惊人,两年前乔娟和两位小姐妹结伴来到哈尔滨打工,在一家烧烤店当上了服务员,工作量很大,工资收入却很低,其他几个服务员都有了怨言,只有她还是整天乐呵呵的,在遭到粗鲁食客的谩骂时她仍在一个劲儿赔不是,“后来,他竟然张开大手揪住了乔娟的乳房”,这下她不再忍受,抄起旁边的一个酒瓶子砸到他的头上。老板把她从派出所担保出来,提出要养着她,但她想到靠山屯、想到未婚夫憨牛,没有被富裕和金钱所引诱、所污染,保持了人格的清纯。于博的《半个月亮爬上来》歌唱了人性的美好,农村姑娘田彩霞在考大学前夕,父亲查出了癌症,只好放弃并嫁人,不想婚姻又是一塌糊涂,在她为了谋生要去一家娱乐城上班时,在滨城的大街上遇到了高中的同学陈之远,当得知这个想法后,他说:“‘彩霞,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无论如何,你不能去那种地方!’‘我有什么办法?我要给孩子治病!’”“陈之远愣怔一下,忽地站起身,一拍桌子:‘扯淡!’”“半晌,陈之远从包里拿出一沓钱,迟疑一下,捻了十张:‘这是一千,今后我每月给你一千!’”“‘你这算什么,包养我?’”“‘不,你想歪啦!人可以有多种活法,走多条路,但不能走死胡同!’”在两年后,田彩霞给他打电话约到他们曾经吃过饭的小玲珑饭店,告诉他这两年她在靠山屯经过精准扶贫工作队的帮助看到了生活的美好。这篇小说再一次彰显了人性的光芒。
六 关注自然
“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人类必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北极光》在办刊实践中认真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生态文明建设的一系列重要指示精神,深入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加强生态文明建设,把根深深扎在大兴安岭林区的崇山峻岭和浩瀚林海,树立了关注自然、关注生态的办刊理念。
李青松的报告文学《管涔山》,以他一贯关注生态的目光,向读者讲述了管涔山在保护生态中的故事。管涔山地处山西省的大山深处,茂密的森林涵养着汾河。故被誉为“汾河润三晋,源头在管涔”。但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由于森林过度采伐和周边煤矿的滥采导致管涔山生态资源遭到严重的破环。水系紊乱,地下水下降,汾河几乎断流。在国家实施天然林保护工程和退耕还林工程中,生态环境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森林植被大幅增加,涵养了汾河源头,据监测源头水量比二十年前明显增加。作家以开阔的视野,把目光放眼到管涔山整个自然生态系统,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褐马鸡,因为人类自然意识、生态意识的觉醒,在山区建立了褐马鸡“安全屋”,工作人员把受伤的褐马鸡救助起来,置于其屋精心照料。行人在山里捡到褐马鸡雏便送到救护站,司机开车遇到褐马鸡就停车礼让,这些比大熊猫还要珍贵种群由过去不足一千只,发展到今天的近三千只。在这个山区随处可见的油松、冷杉、落叶松和原始森林中的千年巨木,构成了管涔山森林群落的主体,不仅涵养了汾河水,而且还涵养了管涔山上“阔五里,水不测深浅,天旱不涸,阴霖不溢”通海的天池。为什么会是这样?作家对此进行了深入的挖掘,以叙述人的角度、口吻叙述外界事物,来塑造了为此做出突出贡献的周恭这个人物的形象。他出生于管涔山,在“抗日战争时期,曾任管涔山游击队队长,设埋伏,端炮楼,打得鬼子屁滚尿流”,“1949年3月,宁武县城解放。周恭出任宁武县首任县长,后调到省城太原工作。”但他在1958年主动回到这里,出任了管涔山林区党委书记,从此他以山为家,以林为伴,以绿为荣、以苦为乐。综观《管涔山》,作家以温暖的文字描绘这里的生态美丽,深刻挖掘管涔山的生态变迁,持续探讨人和自然、人和动物的应该如何和谐相处,在大声赞誉——森林之美的同时,仍保持着清醒地警觉性,并在拉响预警的警报:“地球正面临着两个可怕的危机:其一是气候濒临崩溃;其二是生态濒临崩溃”。
文学在关注自然,关注生态的全过程中,如果说小说关注的方式是根据现实生活的再创作,报告文学则以报告为主嫁接文学进行直观的反映,诗歌则是对于自然、生态激情的喷涌,而散文则是以作者的人生体验赋以自身的感悟,对于大自然和生态环境或赞颂,甚至是批评。王善勤的散文《秋天的山林》,在向世界推介大兴安岭林区这个自然生态和谐,物种齐全的森林王国的富饶和美丽,“森林和湿地,占黑龙江省的30%”,是东北乃至华北地区的绿色生态屏障”,“大兴安岭由南向北,起于西拉木伦河,止于黑龙江。它始终与河流有着解不开的渊源,孕育了数不清的河流”,“河流、湿地与湖泊与森林为伴,满眼景色变得愈发丰润”。刘金祥的散文《原始森林是一部绿色天书》,以绿色弥漫全文,展现了大兴安岭林区的这块绿色宝玉的明丽。杨藻的散文《走进北极村童话》,则是游走在童话般的山水之间。岳维兴的《山魂》,以1987年“5·6”特大森林大火入笔,讴歌了一代代林业人在火烧地上“采取天然种植、人工造林相结合”,使大兴安岭的山山岭岭、沟沟壑壑,重披绿装的艰苦努力。这些作品通过作者自身对于大兴安岭林区的感知,从不同的视觉维度书写出不同的人生感受,但其中不变的主旋律是恒久的自然情结、生态情结。
诗歌对于自然、生态的关注是喷涌着澎湃激情的。胡伟的诗《中国站在生态山巅临风》,描绘了在中国“洁白的雪被阳光花开,顺山的指缝而下,泉水叮咚,干净甜冽,形成浮泛的江湖河海,浇灌阡陌。炊烟袅袅千年”的景象。但是,诗人没有沉醉在过去的田园风光,他清醒地看到恶化的生态,“传统的中国文化已经大量消失,美落入记忆沾染灰尘,我们站立起来的时候,看见山色不再葱郁,感觉水在变硬,几千年来,第一次不是人为,而是环境,让诗人想起家国和花花草草的日子”。诗人在反思,“因为一棵棵越采越少不再参天的树,因为一汤汤特大的水,因为一场场弥蒙的沙尘,我们想起太多次伸向大自然的手”。在他痛苦的时候,蓦然听到“中国,不能没有生态枝叶”,他看到“在中国政府的安排里生态优先成全球风景,大规模种树一种就是40年,所种的数量全球第一”。诗人以激情为中国正在改变的生态喝彩,“一种新风吹过沉重的历史,在巨大无边的绿色里,未来已来”。诗人的诗作不再是仅有诗的意境,他的诗作充满了思辨的色彩,读他的诗句有时好像沉浸在一篇直抒胸臆的、大气磅礴的关切自然关切生态的檄文。
徐敬亚的组诗《北中国》,是这位生长在北中国的诗人对北中国“白的雪,黑的土”的自然生态环境的深情——“多么好的一片土地呀!青花瓷一样安详”,在赞美生灵万物的同时,是在为人类失去良好生存环境而浸血的呐喊,“白毛风呼啸着,贴着地,扫过没有防范的平原”,“大森林渐渐显露出骨骼,柔软的水,一夜死去。河流变成一条条细长的枯枝。北极圈,套住了疲倦的太阳”。面对日趋衰落的自然,诗人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是“到了春天,你忘不了婆婆丁和小根蒜的嫩芽。到了秋天,你送来向日葵和稻谷的金黄”,一方面当面对“辽阔的北方,高远的北方”,那“扑面而来一脸傻笑着的北方啊”,把“叶绿素和太阳,每一年千辛万苦地养出肥胖的山河”,“总是一夜间,……赔的精光”时的那种痛苦,不忍让自然生态“像雨无声地落入湖水,像雪花消失在苍茫的原野,无影,无踪”。
赵子桐的诗《一只黑羊的月亮》这组诗,以动物、植物寄情,抒发诗人对于自然生态的依恋之情。描绘了“草色郁郁青青,荒冢上野花摇曳”“黄鼬在树洞做窝,赤狐一闪而过”“小鬼针草的箭镞苍耳的刺锤”“大榆树粗壮的枝杈”“蘑菇状山丘,林带连绵起伏”“桃花开边山野”“染亮山坡上的木塔”“嘤嘤嗡嗡的蜂群渐渐飞远,树林里鸟声喧噪”……诗人以这些自然中的生物,塑造着大自然的安详恬静。同时在怀念已经逝去的那些大自然的美好,发出这样的叹息:“哪里还有那样的秋天,野葵花一望无际,河流闪烁亮星,哪里能找回昔日田园,让我在井栏旁守望一朵旧年的蝴蝶”,引发读者以依依惜别的复杂情感,“总是想起那时的冬天,透骨的寒风没膝的积雪,总是想起那年的除夕,罐头瓶做的灯笼,映着妹妹的新花袄”。这里的诗人仍是在回望过去,诗中的一切都是过去自然生态的映照。
谭俊是一位注重运用诗词这种古典文学样式来关注自然生态的诗人,他在《谭俊诗词选》中把古人的山水诗、田园诗风格与现实关注自然生态的思想相结合,创作了赞美生态、描绘动植物的若干展现自然的壮美、生态和谐的力作。
林建勋的诗《草木人间》、佟本正的诗《大地上的诗篇》、布日古德的诗《夜色》、左右的诗《秋天的童话》、黄德义的诗《致敬北方》等等,都是书写大自然的诗章,有的寄物寓情,有的直抒胸臆,有的深邃,有的优美,总之都是在为大自然、为人类的家园地球村回应所有的期待与眺望。
七 关注评论
文学评论是文学创作的一面镜子、一剂良药,是引导创作、推出精品、提高审美、引领风尚的重要力量。《北极光》坚持以文学评论引导文学创作,几乎每期都在“艺坛论剑”专栏刊发从形象分析入手对作家、作品进行实事求是、理论联系实际的文学评论。
在2020年的开年新冠疫情突然袭来,文学尤其是诗歌成为了抗疫文学的急先锋,全国各地的诗人、作家、文学爱好者“以笔为剑”,以特有的方式积极投身这场人类与疫情抗击的行列,“用心、用情、用爱、用笔抒发对武汉疫区的关注、对疫区人民的关怀、对患病同胞的关心、对逝去生命的悼念以及对战斗在防疫一线白衣天使和人民子弟兵的讴歌,创作了一首又一首令人感动、令人深思、令人振奋、令人警醒的抒情诗篇”,书写了中国当代诗歌史上。面对这汹涌澎湃涌来的诗歌巨潮,曾撰写中国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诗歌史学的学者姜红伟,总览了疫情发生以来在纸质媒体和所有新媒体上发表的诗歌作品,撰写了《中国诗坛爆发“抗疫诗潮”档案》,以两万之言对此间的诗歌进行了阶段性的总结,扫描了诗潮五种现象——各地诗人诗作喷涌、微信公众号率先发声、新闻媒体推波助澜、诗歌网站诗情澎湃、诗歌杂志群起响应,并做了细致的分析和精准的评论。《北极光》以15个版面予以全文发表,以此推动诗歌等文学作品在抗疫中鼓舞士气、书写大爱的作用。
文学评论面对作家、作品或研究相关的文学现象时,应该从相关的文学现象中挖掘和阐发蕴含在作家、作品中的思想、情感,言作家、作品在创作的过程里没有认识或有朦胧意识萌芽而又未清楚明朗的东西,起到“纲举目张的作用”。这是文学评论之功力所在。邢海珍对于诗人左远红诗集《离爱还有多远》的评论《语词中的沉思与生命驻足的地方》,分析了诗人的若干作品,认为其诗的总体风格是“很像一个人默对着远方的山影或云彩,在语词中沉思,自己对自己说些什么”。在分析了她的《豆腐坊》这首诗后,认为“在生活和生命的进程中,诗人笔下的小细节就像一道道清晰的纹理,雕刻出我们不断忽略的岁月影像”,认为诗人“由童年记忆牵引和构建而成的童话精神世界”,“进而形成一种不断延长的生命景观,不断加大思辨色彩,创作了一种联系着深层体验所关联的童话情节”。这篇评论全面分析、充分肯定了诗人、作品的思辨精神。
鲁微为《敖荣春诗歌作品评论集》所作之序《万里林海笔泛舟》,首先是对于作者的人格敬礼。因为敖荣春奋战在大兴安岭林区的前辈,把自己的青春年华奉献给林业事业,同时又是怀有一颗诗心,“从他内心里走出的文句,字字沾染着诗性,句句散发着诗情”,认为其作品“诗句精辟、诙谐幽默;意象新颖、浅入深出;表达深刻,不加矫饰;视觉独特、一针见血”。在此基础上,作者在序言中登高望远,指出:“这些诗在大兴安岭构成了一种文学现象,一是直接表达了大兴安岭人质朴的情怀,以及热辣的情感表现;二是传达出了大兴安岭独特而丰富的精神世界,让世人看到了这一群大山里的人们那种真情的生命表达;三是孜孜以求与辛苦付出,为大兴安岭文学树立了一个榜样,让人们在鉴赏中,细细品味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作者这一番高度概括对于这部作品是一种思想的淬砺提炼。
肖铜在《点亮家族的荣光》中,对崔英春的散文集《你在时光深处》的评论,没有谈其写作技巧,而是从家族的亲情谈起,这个评论者的独特彰显了这个家族每个人的人格风范。作者面对崔英春陆续出版的《从春天出发》《到青藏高原去》,再从公众号到这本《点亮家族的荣光》,评论者重点解读了“时光深处”的“你”是什么——“你是祖祖辈辈的挚爱亲情,你是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你是相夫教子的白手起家,你是人到中年的流年怀想……爱的底色让篇篇充满暖意,心的诉说句句感人肺腑”,这些点亮了家族向上的荣光、点亮了家族孝悌的荣光、点亮了家族智慧的荣光。这三个“点亮”充满了画面感体现出家族的变迁,家族的温暖;梁永安《她选了人迹更少的那条路》一文,是为作者自己的学生文集《把自己活成风景》所做的一篇序言的文字。作者是从曾教过她的角度入笔来写此文的,所以读来的视角更为亲切,他认为她的作品在梳理和重建历史中,突出以人的价值为中心;她在写作中没有抽象单一地接受现代文化意识体系,而是植根于乡土传统的深厚逻辑之中;她以诚实作为文学创作的根本,不隐瞒心路历程上的坎坷和风雨;黎二愣《烙印在诗魂里的图腾》,从精神特质的层面对《徐彦平诗选》进行评论,认为“诗人用异彩纷呈的咏叹让生命有了皈依和神往”,“纠结、犹豫、徘徊和固守、舍离、回归的心路历程”;闫善华《在权利中丈量人性》中,认为冯雅军长篇小说《权醉红尘》“就像一道警戒线,提醒人们,当人民给你权利时,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去碰”,为此,评论者认为这部作品,“也是丈量人性的一把尺子!”;王宏波的《如营之闪小说》,对于这种在大数据背景下产生的新的文学体裁进行了论述,同时分析了这些精短作品的艺术特色。
另外,邢海珍对于艾明波诗歌简论的评论《以深情和美之力打开生命之门》、王宏波简述著名影视剧编导孟烈在黑龙江林业战线的文艺实践的《梦,启航的地方》,以及陈爱中和敖建梅对于《北极光》所分别写作的评论《兴安岭的谋远与宏阔》《中国最北纯文学期刊〈北极光〉:恪守办刊宗旨创造北极风格》等文学评论对促进文学创作于文学评论的互动,提高作家素养、作品质量和刊物的水准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并引起社会各大媒体关注,人民网、人民法治网、中国改革报、东北网、黑龙江网、澎湃网、兴安宣传等都进行了广泛而深入地宣传报道,知名度与影响力进一步上升。
八 关注策划
策划是新老媒体发展必备的重要一环,文学期刊尤为如此。
近两年,《北极光》加强队伍建设,严肃工作纪律,施行奖惩约束机制,严格遵守三审制及相关出版法律法规,发扬“辞海”精神,一丝不苟认真、细致、严谨,把好每一道关,不断提升专业素养,力求出精品。同时,不断加强对于刊物栏目、内容的策划,为给大兴安岭林区培养文学新人,专门开辟了“儿童文学”栏目,并为本土作家设置了“主编推荐”栏目,重磅推出本土作家。仅2020年全年,《北极光》刊发的原创作品被国内各大选刊选载,以《北极光》的影响力推出三十多位作家走向更高的平台。同时发挥新媒体的作用,建立了北极光文学微信公众平台与“北极光作家选稿基地”,全国各地数百知名作家、资深编辑参与其中,极大地充实了《北极光》的作者群。
注重对于诗歌选题的策划。现在中国的诗歌界风格各异,流派众多。什么诗歌符合当代人的欣赏习惯?他们从地域、文化、读者的自身特点出发,在组稿的过程中向符合大众欣赏口味、在广大读者群中有影响力的诗人约稿,在这不足两年的时间,刊发了徐敬亚、胡伟、杨勇、潘红莉、艾明波、潘永翔、陈爱中等人的诗歌作品。这些作品立足生活,视野开阔,激情澎湃,充满了时代感。同时,更注重为本土作家诗人搭建平台,鲁微、王笃坤、荒城、孙喜军、敖荣春、岳君、朱钧、闫善华、林建勋、姜宏伟、王志远、仲立、敖建梅、顾昭兰、寒吟、栗东、付春海等等,他们擎起了新时期大兴安岭文学的旗帜。
注重发挥名人效应的策划。发表了迟子建的作品,在读者中间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发表了吴宝三《我和我的作家朋友们》《我的书画界朋友》,李青松《管涔山》,袁炳发《袁炳发小说五题》,赵国春《亲亲我的馒头》,马如营《一把枣仁》,廉世广《大水》,申志远《白辛·从冰山走来》,刘金祥《原始森林是一部绿色天书》,杨藻《走进北极村童话》,庞壮国《去看迟子建》,陈修文《庚子春致英雄》,罗大佺《租个儿子叫奶奶》《养女》,聂茂《岸英的手》,于德北的系列作品,敖荣春《百年历程展辉煌》等。
注重乡愁作品的策划。于德北《清溪集》,田英《烟火》,布日古德《夜色》,符浩勇《回故乡》,程家昌《想起正月的大秧歌》,尤秀玲《大雪过后》,林艳红《故乡的那缕炊烟》,陈小虎《它们》等。
总之,近两年《北极光》这本地处偏远地区的文学期刊,自觉站立时代潮头,发时代之声,取得了骄人的业绩。新的一年即将到来,祝愿《北极光》面对新的太阳,像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那样,“面对生活之树,我们既要像小鸟一样在每个枝丫上跳跃鸣叫,也要像雄鹰一样从高空翱翔俯视”,创造新的广阔的文学道路、新的广阔的文学期刊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