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江—西江经济带能源、经济与环境耦合协调发展研究
2021-11-09王爱花李美莲
王爱花 李美莲
[摘 要] 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为珠江—西江经济带产业转移和协同发展带来契机,保持能源、经济与环境的耦合协调发展,对推动形成优势互补高质量的区域经济布局至关重要,对健全区域战略统筹、区际利益补偿等机制,打造珠江—西江绿色生态走廊具有重要意义。通过构建耦合协调度模型测算2019年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城市能源-经济-环境的发展度、协调度、耦合度及2005—2019年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时空演进情况,结果显示:能源、经济和环境三大指标分类下,除广州市与佛山市外,其他城市的能源、经济和环境类指标均存在显著差异;耦合协调度的三大子系统间的相互依赖程度较高,而经济综合协调有待提升,总体呈现低发展度、高协调度的发展态势;珠江—西江经济带发展度、耦合度呈正向的空间集聚,协调度空间集聚性不明显。基于此,文章从产业转移与承接、经济社会发展协同系统、生态共治共享等方面提出对策建议。
[关键词] 粤港澳大湾区;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耦合协调
[中图分类号] F293;F062.1;F124.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8616(2021)05-0105-12
一、问题的提出
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上升为国家战略以来,致力构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现代产业先导区,产业“腾笼换鸟”和跨流域梯度转移步伐加快,为促进区域协同发展带来重大机遇。珠江—西江经济带沿线城市文化相通、区位相连、优势互补,区域协同发展的条件得天独厚。2019年7月,粤桂两省区联合印发了《全面对接粤港澳大湾区 粤桂联动加快珠江—西江经济带建设三年行动计划(2019—2021年)》,提出在交通互联、产业转移、平台引领、生态共建等8个关键领域全面对接合作。2020年,“十四五”规划指出,要深入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完善生态文明领域统筹协调机制,构建生态文明体系,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然而,近年来随着大湾区产业跨区域向上游梯度转移,经济发展、能源利用与环境保护的平衡被打破,沿江城市产业发展异军突起,跨区域协同治理联动机制仍不健全,导致脆弱的生态环境不断承压,为共建优质生活圈、建设绿色低碳的大湾区带来严峻挑战,亟须探索跨区域能源、经济与环境耦合协调发展的新模式,建立生态环境共建共治共享新机制,走经济高质量发展新路径。为此,探索珠江—西江经济带“能源-经济-环境”系统(即“energy-economy-environment”系统,以下简称3E系统)协调发展的着力点,对健全区域战略统筹、区际利益补偿等机制,更好促进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东西部共同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对未来较长一个时期,加快推动北部湾经济区和粤港澳大湾区“两湾联动”,深化生态环境联防联治,打造珠江—西江绿色生态走廊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于区域能源、经济与环境协调关系的研究,学术界通常采用3E系统对不同区域三者之间的关系展开评价分析。我国最早在1984年启动的“广义能源效率战略”项目中提出“能源-经济-环境”协调发展问题,通过运用3E系统精准量化各系统间的协同作用,以探究如何实现地区社会发展中能源、经济与环境三者之间的平衡协调关系[1]。针对能源与经济的关系,现有研究多运用内生经济增长模型[2-3]、协整检验[4]与格兰杰因果分析[5]等方法,研究结论也较为统一,总体认为二者间存在协整关系且互为因果,并存在显著的地区差异[6]。针对能源与环境的关系,王姗姗等[7]、刘振亚[8]、徐伟金[9]从降低能源对环境影响的角度分析,认为优化能源消费结构与使用效率可有效降低环境污染。针对经济与环境的关系,现有研究主要通过运用投入产出模型[10-11]、构建协调发展指标[12-14]以及环境库兹涅兹曲线[15]等方法,并未得出较为统一的结论,主流观点认为经济加快发展会增加环境保护的难度。就三者总体关系而言,郭正权等[16]、金艳鸣[17]、邱立新等[18]应用投入产出模型、CGE模型和计量模型等对三者间的相关关系进行衡量与分析,结论就研究区域与时限的差异进行讨论并提出建议;胡绍雨[19]、曾鸣等[20]、宋宇辰等[21]利用耦合协调模型测算得出能源、经济与环境系统的耦合协调性水平较低;也有研究将人口系统等作为子系统纳入整体进行分析,开阔了研究视角[22]。
综上所述,已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对全国或一个省份的能源、经济、环境协调关系,对跨行政区划的能源、经济与环境耦合协调发展关系探讨较少。特别是,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带动的大规模产业梯度转移与承接背景下,如何确保能源、经济与环境协同发展的探讨更是鲜有涉及。那么,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带来区域发展格局变化的背景下,珠江—西江经济带各城市的生态环境、经济发展与能源消耗情况如何?其能源、经济与环境系统又属于何种联动方式?为此,本研究首先运用非层次聚类中的K-均值聚类算法,对珠江—西江经济带各城市主要指标进行聚类分析;其次,根据聚类分析结果,对该区域的能源、经济与环境三大子系统进行更深层次的总体评价,通过构建耦合协调度模型,量化评价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整体情况、探寻3E系统存在的短板及探讨各系统之间协同发展的机制。最后,为进一步度量珠江—西江经济带耦合协调系统的空间演变趋势,本文引入全局莫兰指数(Global Morans I)对珠江—西江经济带的发展度、协调度与耦合度进行空间相关性和集聚性分析。
二、研究方法与模型处理
(一)聚类分析与指标评价模型构建
首先,采用K-均值聚类算法对能源、经济与环境三大子系統指标进行聚类分析。其次,采用耦合协调度测算模型对3E系统展开评价。与单纯的耦合度分析不同,耦合协调度模型既可以反映各系统之间相互作用程度的大小(即耦合度),也可以反映整个系统发展过程中各子系统的协同作用,即描述系统从无序走向有序的内驱力在子系统间相互作用是否协同。
步骤一:数据标准化处理。采取无差标准法对评价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若指标效应为正,标准化函数如式(1)所示;若指标效应为负,标准化函数如式(2)所示。
χ['ij]=[(χij-βij)(αij-βij)] (1)
χ['ij]=[(αij-χij)(αij-βij)] (2)
其中,χ['ij]为第i个序参量的第j个指标标准化处理后的结果,[χij]为指标实际值,[αij]、 [βij]分别为第i个序参量第j个指标的最大值与最小值,j=1,2,…,n。
步骤二:3E系统权重赋值。为进一步考察各项具体指标对子系统的影响程度,本文采用熵值法对27项具体指标赋权,具体计算公式如式(3)所示。
[λ1]=∑[mi=1][ai] [x]['j];[λ2]=∑[mi=1][bi] [y]['i];[λ3]=∑[mi=1][ci][z]['i] (3)
其中,i=(1,2,…,n)表示指标个数,[x]['i]、[y]['i]与[z]['i]分别为珠江—西江经济带能源、经济与环境子系统的标准化后值,[ai] 、[bi] 与[ci] 分别表示三大子系统相应指标权重。
步骤三:三元系统耦合协调度测算。耦合协调度模型由发展度、协调度与耦合度三部分组成。此外,基于发展度或协调度的单一指标判断容易出现失误,如系统间因低水平综合指数与较小发展度的差异将造成“伪耦合”,为科学评价3E系统的情况,本研究引入涵盖发展度与协调度信息结合的方法对耦合度指标进行测算。三元系统发展度(T')、协调度(C')与耦合度(D')计算公式如式(4)—式(6)所示。
T'=a[λ1]+b[λ2]+c[λ3] (4)
C'=[3(λ1×λ2+λ1×λ3+λ2×λ3)(λ1+λ2+λ3)2] (5)
D'=[C'×T'] (6)
其中,[λ1]、[λ2]与[λ3]分别代表能源、经济与环境的综合指数,a、b与c分别代表各综合指数在整个系统中所占权重,秉承各系统同等重要的原则,3E系统使得系数均取1/3。
(二)耦合协调指标空间演化机制
为进一步度量珠江—西江经济带耦合协调系统的空间演变趋势,本文引入全局莫兰指数对珠江—西江经济带的发展度、协调度与耦合度进行空间相关性和集聚性分析。本文以一阶空间邻接矩阵为基础,采用较常用的全局莫兰指数进行分析,其计算公式如式(7)所示。
I=[∑ni=1∑nj=1wij(xi-x)(xj-x)S2∑ni=1∑nj=1wij] (7)
其中,[xi]与[xj]为珠江—西江经济带不同城市的耦合协调度;[x]为样本期间均值;[wij]为空间权重矩阵的(i,j)元素,用于度量地区i与j之间的“距离”;[S2]为样本方差,如式(8)所示。
[S2]=[∑ni=1(xi-x)2n] (8)
三、指标体系与数据来源
(一)指标体系构建
本研究依据指标体系建立的科学性、全面性、代表性和可获得性原则,综合借鉴胡绍雨[19]、曾鸣等[20]、宋宇辰等[21]已有文献提出的经典评价指标,构建珠江—西江经济带能源、经济与环境系统的评价指标体系。其中,能源指标包含6项评价指标,经济指标包含11项评价指标,环境指标包含10项评价指标,具体指标如表1所示。
(二)数据来源
本研究以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城市作为研究对象,指标数据来源于相应年份的《广西统计年鉴》《广东统计年鉴》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部分缺失数据由插值法补齐。其中,聚类分析中指标数据截取时间为2019年;耦合协调度分析与耦合协调指标时间演化趋势分析采用的数据时间跨度为2005—2019年。
四、实证结果
(一)聚类分析结果
聚类分析结果显示,珠江—西江经济带各城市能源、经济与环境禀赋各异,广州市与佛山市在能源指标聚类、经济指标聚类和环境指标聚类中均属同类别,其他城市所属的类别均存在显著差异。
1.能源类指标聚类
能源类指标聚类分析结果显示珠江—西江经济带组成城市大致呈正向的空间集聚,同一类别的城市位置上相互邻近。其中,第一类城市表现为能源消耗总量偏高且万元地区生产总值能耗、万元规模以上工业产值能耗高,属于高耗能低效益城市,主要有百色市与云浮市等资源型城市;第二类城市表现为总体耗能较低但城市水资源消耗极高,主要有来宾市;第三类城市表现为总体能耗与液化石油气、水资源、电力的消耗总量之间有一定比例关系,且能耗与经济效益关系较一致,主要有南宁市、柳州市、梧州市、贵港市、崇左市、广州市、佛山市、肇庆市等综合型城市。
2.经济类指标聚类
经济类指标聚类分析结果显示珠江—西江经济带组成城市空间分布上没有较强的特征,大致呈正向的空间集聚,与仅考虑经济总量的分布相比,有更强的正向集聚倾向。其中,第一類城市经济结构表现为第三产业产值占GDP的比重略高于第二产业产值占GDP的比重,城市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与固定资产投资大致成比例,主要有南宁市、贵港市与来宾市,说明这类城市供应与需求的市场情况较为相似;第二类城市表现为经济总量居中,第二产业占主导地位,主要有柳州市、梧州市、百色市、崇左市、肇庆市与云浮市;第三类城市表现为经济总量较高,利用外资规模较大,产业结构中第一产业占比小,人均GDP高,主要有广州市与佛山市,这类城市相比而言经济较发达,工业化水平高,城市开放性强。
3.环境类指标聚类
环境类指标聚类分析结果显示珠江—西江经济带组成城市在空间上大致呈正向的集聚性。其中,第一类城市表现为工业废水和工业二氧化硫等环境污染物排放量与各污染物处理率较高,主要有广州市与佛山市,说明这类城市工业较发达且环境保护工作也很到位;第二类城市表现为一段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污水处理厂集中处理率等均处于较低水平,主要有崇左市,说明这类城市环境治理情况较差;第三类城市表现为环境质量正向指标与负向指标值大致处于中间位置,环境评价为“一般”,没有其他较为突出的特征,主要有南宁市、柳州市、梧州市、贵港市、百色市、来宾市、肇庆市与云浮市。
(二)耦合协调度分析结果
根据耦合协调度的大小,参考逯进、常虹等学者的研究[23],将能源、经济与环境耦合协调度分为四大协调区间,涵盖10个小范围协调度与相应的协调程度,具体分类标准如表2所示。根据各具体指标权重,结合珠江—西江经济带11个市2005—2019年的基础数据,计算三大子系统的综合指数、耦合协调度,并将协调程度进行归类,具体结果如表3所示。
1.综合指数评价结果
三大综合指数中能源子系统综合指数最高,其次是环境子系统综合指数,经济子系统综合指数最低。由此可见,珠江—西江经济带的能源、经济与环境系统能源使用控制较好,环境保护程度一般,而经济普遍亟待发展。根据各综合指数波动趋势不同,可以将三大综合指数分为两个阶段。阶段一(2005—2011年):能源子系统综合指数呈波动下降趋势,环境子系统综合指数先升后降,而经济子系统综合指数先降后升。此阶段三大综合指数的变动趋势印证了之前一段时期我国经济的飞速发展伴随着能源的大量消耗与环境的破坏。阶段二(2012—2019年):能源子系统综合指数先降后升,而经济子系统综合指数呈波动下降趋势,环境子系统综合指数则在波动中保持稳定。此阶段我国经济增长步入新常态,加之环境保护相关政策的出台限制了大量污染企业的发展,所以经济增长的速度有一定程度的放缓,环境的破坏得以遏制。同时,新能源的投入、生产技术的提高、产业的转型升级与国家政策的导向使得能源的消耗得到了控制,尤其是2014年以来,能源子系统综合指数从0.3009增长至0.3731,年均增速达4.4%。
2.耦合协调度评价结果
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表现为能源子系统、经济子系统与环境子系统发展不足,而三大子系統间的相互依赖程度却很高,总体呈现低发展度、高协调度的发展态势(见图1至图3),由此导致最终的系统的耦合程度并不高,2005—2019年耦合度均值位于“调和协调类”,2005—2019年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发展度、协调度与耦合度波动较为稳定与相似。
(1)发展度。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发展水平一般,年均值0.2788,根据发展度波动趋势,可以大致分为三大阶段(见图1)。阶段一(2005—2007年):系统发展度呈上升趋势。此阶段发展度的上升主要来源于环境保护与经济增长的卓效,平衡掉了能源大量消耗对系统带来的负面影响。阶段二(2008—2011年):系统发展度呈波动下降又上升的“U”形趋势。此阶段发展度的下滑内在原因在于经济的增长并不能平衡能源的过度消耗与环境的破坏,总体效益在前期逐渐降低,而2011年由于经济取得了良好发展,总体发展度略有所提升。阶段三(2012—2019年):系统发展度呈先降后升的“V”形波动趋势,最低点为2014年的0.2686。此阶段3E系统发展度的变动与环境保护政策的加强、能源使用的导向密切相关,虽然因此付出了部分经济的增长点,但是3E系统总体收益是提高的,尤其是2014—2019年,系统发展度年均增长率达到1.15%。
(2)协调度。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协调程度高,年均值0.9257,根据协调度波动趋势,大致可以分为两大阶段(见图2)。阶段一(2005—2011年):系统协调度呈先下降后上升的“U”形波动趋势。协调度的升降意味着系统内部子系统间的相互依赖程度的变动,且与相互依赖程度呈正向变动关系。此阶段中协调度的波动原因在于经济子系统和环境子系统、能源子系统的失衡,经济的增长来源于环境系统与能源系统的质量损失,这种失衡在2008年达到峰值,此后逐步恢复。阶段二(2012—2019年):系统协调度呈波动下降趋势,2017年略有回升。此阶段子系统间相互依赖程度降低的原因在于环境子系统与能源子系统综合指数的提高与经济质量的回升之间的联动性逐渐减弱,但这种情况在2017年得到好转,此后呈现缓慢回升态势。
(3)耦合度。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耦合度水平一般,年均值0.4929,总体趋势平稳,协调程度为调和协调类,位于低度协调区(见图3)。“高的协调度水平+一般的耦合度水平”表明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是低水平的协调。根据耦合度波动趋势,大致可以分为三大阶段。阶段一(2005—2007年):系统耦合度呈上升的变动趋势,但结合相关综合指数等可以看出,该阶段耦合度属于纯经济子系统拉动,尽管经济快速发展,但3E系统也逐渐失衡。阶段二(2008—2011年):系统耦合度大致呈先降低后升高的“U”形波动趋势,2010年以前,以能源消耗与环境破坏换经济增长的模式成效降低,2010年后能源利用效率的提高促进了经济的增长,所以3E系统平衡性逐渐提高。阶段三(2012—2019年):系统耦合度呈波动下降再回升的“V”形波动趋势。样本期间内最高耦合度为2012年的0.5033,最低协调度为2014年的0.4830。阶段内依然是能源质量、环境质量与经济发展呈相反变动,但近年来各政策的实施总体上有利于3E系统的协同发展。
(三)耦合协调指标演化趋势分析结果
1.发展度空间演变分析
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发展度呈显著的正向空间集聚性,且2005年以来发展度格局没有发生显著变动。由表4可知,2005—2019年发展度全局莫兰指数均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总体呈先降后升的“U”形变动趋势,最低点为2011年的0.146,最高点为2005年的0.294。这说明珠江—西江经济带系统发展度呈正向的空间集聚,且集聚程度经历了先降后升的阶段,近年来地区间的正向联系加强。分地区来看,发展格局变化不大,高发展度地区分布在珠江—西江流域中部,低发展度地区大致分布在珠江—西江流域的南北两端,除云浮市外,其他地区样本期间所属层级均未发生变动。
2.协调度空间演变分析
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协调度没有明显的空间集聚性,协调度的中心城市始终分别分布在粤桂地区两端。由表4可知,2005—2019年协调度全局莫兰指数为负,但均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不显著,说明总体来看,珠江—西江经济带没有显著的空间集聚性,即高协调度地区与低协调度地区随机分布。
分地区看,珠江—西江经济带2005年以来协调度的空间演变均在粤桂地区各自内部进行,自梧州市进行分隔,表明粤桂地区协同发展水平较差。如果从粤桂地区各自来看,3E系统协调度大致呈正向的空间集聚性。
3.耦合度空间演变分析
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耦合度呈显著的正向空间集聚性,并以南宁市与佛山市为集聚中心。由表4可知,2005—2019年全局莫兰指数均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总体呈先降后升的“V”形变动趋势,最低点为2011年的0.139,最高点为2005年的0.354。这表明珠江—西江经济带系统耦合度呈正向的空间集聚,近年来集聚情况在波动中保持稳定,集聚程度略高于系统发展度。分地区来看,2005年以来,高耦合度地区均围绕在南宁市与佛山市周边,区域间的正向溢出效应明显;低耦合度地区均属于广西地区,大致在南北方向移动,不影响东西方向耦合度情况。
五、珠江—西江经济带耦合协调发展对策建议
根据以上对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协调与耦合性等情况的分析,可得以下结论:第一,珠江—西江经济带各组成城市能源、经济与环境情况差异大。通过K-均值聚类算法,分别以能源指标、经济指标与环境指标对珠江—西江经济带组成城市进行聚类,结果发现三大类指标下除广州市与佛山市外,其他城市的所属的类别均存在显著差异。第二,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总体发展一般,且相较于能源与环境,经济更需要提升。2005—2019年,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发展度年均值仅0.2788,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其中经济子系统综合指数最低,年均值仅为0.2311,最高的能源子系统综合指数年均也仅为0.3274。第三,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总体内部依赖程度较强,相较而言环境与经济耦合程度最低。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发展度虽低,但三大子系统内部依赖程度很强,系统协调度年均值达到0.9257,但此低发展度的高协调,综合起来看3E系统耦合程度其实不高,总体位于低度协调区的“调和协调类”,其中经济与环境子系统的耦合程度又最低,也位于调和协调类。第四,珠江—西江经济带发展度、耦合度均呈正向的空间集聚。珠江—西江经济带各组成城市之间正向联动关系较强,各类依存关系均呈现较为明显的正向空间集聚,即高值与低值地区地理上分别相互靠近。综上所述,珠江—西江经济带3E系统的耦合协调情况改善应从认识各地区间差异着手,利用地区间的正向联动,不断地提高能源、经济与环境的耦合协调程度,以环境保护为根本出发,不断优化经济發展结构、提升能源使用效率,推动珠江—西江经济带实现可持续的共赢发展,重点在产业上增强合作、在能源环境上加快构建共治体系。基于此,提出以下三点对策和建议。
(一)有序推进产业转移与承接
珠江—西江经济带各城市之间能源、经济等情况存在显著差异,且总体经济综合指数不高,主要原因在于广西经济发展相对较弱。当今,粤港澳大湾区正处在产业转型升级时期、大量第二产业、第三产业向邻近地区进行阶梯式转移,广西基于共赢与需求内生理念,以“湾区所向”“粤港澳所需”“广西所能”为指导,有序推进产业转移与承接,协调产业链供应链上下游,建立区域协同共生发展新格局。一是建设良好营商环境。对标粤港澳先进做法,进一步深化“放管服”改革,建立统一的政府权力清单、责任清单与负面清单制度等。二是加大互补产业承接力度。广西应着重引进精加工行业与高端制造业等,在汽车制造、中医药研究等拥有良好基础的产业方面与广东形成优势互补。三是以重大合作平台为基础发展经济。落实《粤桂合作特别试验区建设实施方案》,鼓励广东在广西发展“飞地经济”,创建“飞地经济”园区与“科创飞地”;发挥粤桂扶贫合作平台优势,深化广州、百色等对口帮扶机制。
(二)构建经济社会发展协同系统
跨区域的经济、能源与环境协同发展涉及自然生态系统、经济发展系统、政府治理系统、企业社会参与系统等构成的复合系统,理顺各系统内部及其相互之间的结构关系可从结构上促进协同。一是协同自然生态系统各要素,统一区域内自然资源整体价值向度,实现珠江—西江经济带生态系统空间平衡与整体协调,优化生产、生活、生态空间结构,建设全域生态廊道,构建区域生态安全格局。二是协同经济发展系统,探索绿色发展与新型城镇化的深度融合以回应工业化与城市化困境,推进生态全产业链发展,实现城市群产业协同再升级,探索生态价值和经济价值双向转化途径,用经济发展联盟推动污染治理联盟。三是协同政府治理系统,构建各向度各层级政府之间的网络系统,从碎片化治理转变为协同多元共治的内置格局,缩小地方政府财税政策与环境规制约束力差异,推进环境监管一体化、技术规范统一化和奖惩标准一致化。四是协同企业社会系统。推动企业从污染主体转变为治理主体,既要强化社会责任意识,也要维护企业环境权益,激发污染治理积极性,建设与企业信用挂钩的绿色积分制度,利用园区优势实施联合治理。
(三)加大生态共治共享力度
据系统耦合协调性结果可知,珠江—西江经济带环境系统综合指数不高,与经济耦合程度最低,加之珠江—西江经济带生态环境脆弱,加大生态环境跨区域共治共享刻不容缓。一是深化生态共同体意识,提高区域环境“一盘棋”意识,建立跨区域环境治理目标体系,整合区域生态资源,增强城市群生态环境价值,降低污染危害风险,提升整体绿色竞争力,逐步实现规划标准一体化、供给分配一体化、污染治理一体化、常态监管一体化和风险防控一体化。二是严守生态红线。推进珠江防护林建设,框定经济带内重要生态区域,制定相关保护性地方法规,推进生态修护工作,遏制水土流失与石漠化,完善经济带突发环境事件应急协调处理机制,推进跨区域水污染联防联控。三是坚持绿色发展。改善珠江—西江经济带现有的以传统产业为主导的产业发展模式,逐步引导发展生态产业,重点扶持新能源、节能环保等新兴产业在经济带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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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 妍]
Study on Coupling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Energy, Economy and Environment
in the Pearl River-Xijiang River Economic Belt
Wang Aihua Li Meilian
Abstract: The construction of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brings opportunities for industrial transfer and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in the Pearl River-Xijiang River Economic Belt. It helps to maintain coupling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energy, economy and environment.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promote the formation of high-quality regional economic layout with complementary advantages, improve the mechanisms of regional strategic coordination and inter-regional interest compensation and build the Pearl River-Xijiang River green ecological corridor. A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model was constructed to calculate the degrees of development, coordination and coupling among the energy, economy and environment of 11 cities in the Pearl River-Xijiang River Economic Belt in 2019 and the space-time evolution of energy, economy and environment system system in the Pearl River-Xijiang River Economic Belt from 2005 to 2019. The results show that: Under the classification of energy, economic and environmental indicators, there a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energy, economic and environmental indicators of other cities except Guangzhou and Foshan. There is a high degree of inter-dependence among the three sub-systems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but the comprehensive coordination of economy needs to be improved, showing the overall development trend of low degree of development and high degree of coordination. The development degree and coupling degree of the Pearl River-Xijiang River Economic Belt show positive spatial agglomeration, while the coordination degree shows no obvious spatial agglomeration. Based on the above,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in terms of industrial transfer and undertaking, economic and soci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ecological co-governance and sharing of its benefits.
Key words: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Pearl River-Xijiang River Economic Belt; the system of energy, economy and environment; coupling coordin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