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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市萧山区老虎洞遗址发掘简报

2021-11-04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萧山博物馆上海大学历史系

东南文化 2021年5期
关键词:泥质遗存良渚

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 萧山博物馆 上海大学历史系

内容提要:老虎洞遗址位于杭州市萧山区闻堰镇老虎洞村。2013年3—7月,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萧山博物馆进行考古发掘,清理和出土了包括良渚文化、商周及汉唐明清等不同时期在内的遗迹和遗物。其中良渚文化与商周时期遗存有灰坑、柱洞群、石器、陶器、印纹硬陶及原始瓷等。遗址中出土的良渚文化时期较为完备的玉石器加工工具组合,以及商周时期大型柱洞群组成的干栏式建筑遗存,在太湖地区早期文化中尤其独特,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意义。

老虎洞遗址位于浙江省杭州市萧山区闻堰镇老虎洞村,北距杭州市区约12千米、东北距萧山区政府7.5千米。遗址坐落在华眉山东麓向东突起的一个舌形山脊台地上,地理坐标为东经120.2°、北纬30.1°,海拔23.2米(图一)。

图一// 老虎洞遗址位置示意图

为配合杭州湘山置业有限公司开发建设,2013年3月21日至7月29日,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萧山博物馆对该遗址进行考古发掘。发掘采取探方与探沟相结合的方式进行,先根据调查勘探情况选择遗址保存较完整处即南坡东部布设10×10米探方12个,编号T1—T12;后又在北坡布设探方T13,实际发掘面积1300平方米。为探明地块其他区块内是否存在古代墓葬,另布探沟40条,间距2~3、宽0.5~1米,长短不一,探沟多呈南北向,沟内发现墓葬及时扩方清理(图二)。

图二// 探方位置图

发掘显示,该遗址包含早、晚两部分遗存。早期遗存属史前及商周时期文化内涵,主要分布在遗址台地东缘约10000平方米范围内;晚期遗存为散布在遗址西北部约30000平方米范围内的汉、六朝及之后各历史时期的墓葬。本文主要介绍遗址东部探方区域内地层所出史前及商周时期文化遗存,散布于西北部的晚期墓葬另文发表。

一、地层堆积

主发掘区T1—T12位于遗址南部,总体呈北高南低的地势走向。文化层由北向南逐步变厚,北部薄、南部厚,东部保存较好,西部扰乱严重。其中T2位于文化层分布最厚、最完整的遗址南部中心位置,现以其东壁为例介绍地层堆积情况(图三)。

图三// T2东壁剖面图

①层:灰褐色土。自北向南渐厚,厚度0.2~0.82米。土质较松软,出土物包含丰富的印纹硬陶和原始瓷片,也有部分近现代青砖,偶见明清瓷片。

②层:黄褐色土。自北而南顺地势渐降,深0.17~0.75、厚0~0.5米。土质疏松,包含物以印纹硬陶和原始瓷片为主,偶见明清瓷片,部分区域有大量小石块。

③层:黑褐色土。亦随地势自北而南渐降,深0.45~0.48、厚0~0.4米。土质适中,出土大量米字纹、方格纹等印纹硬陶片、原始瓷片,少量夹砂红陶片及泥质灰陶片等。

④层:灰黄色土。间断分布,深0.48~0.79、厚0.13~0.37米,北部较薄、南部略厚。土质较紧密,出土夹砂红陶、泥质灰陶器,器形有鼎、豆、釜、罐等,也见有零星硬陶片。

④层下为生土。

上述地层中,①层为表土层,②层为明清地层,③、④层为商周时期地层。

二、史前文化遗存

老虎洞遗址未发现单纯的史前文化地层,但该时期遗物散布于从早期到晚期的地层中。遗物主要有玉、石器和陶器。

1.玉器

玉镯 仅1件。采︰1,透闪石玉。磨制精致,孔壁平直光滑,肉面因材琢制而起伏不平。孔径4.2、环径7.1、肉厚1.6厘米(图四︰1;彩插四︰1)。

图四// 良渚文化玉石器

1.玉镯(采︰1)

2.石器

材质多样,以砂岩、角岩、泥岩数量最多,也有闪长岩、凝灰岩、石英岩、花岗岩、硅质岩、二长岩、叶蜡石等。器类除了钺等礼仪用品之外,还有锛、斧、凿、锤、刀、镞、纺轮、砺石、磨棒等生产工具,也有少量钻芯等制作余料。

钺 11件,材质有砂岩、角岩、泥岩、闪长岩、凝灰岩和石英岩。根据形状可分为两型。

A型 长方形、梯形。端部经磨制,平直或略弧;平刃,刃角明显。采︰8,平面略呈长梯形,器身扁薄,磨制精细。上端平直,接近上缘处有一管钻对穿圆孔,两侧缘斜直,双面平直刃略残。长15.7、上缘宽10.6、刃宽11.6、厚0.6、孔径2厘米(图四︰2;彩插四︰2)。

2.石钺(采︰8)

3.A型石磨棒(T8②︰1)

4.B型磨棒(T8③︰7)

5.A型石刀(T4③︰2)

6.A型石刀(T3③︰27)

B型 圆角弧刃钺,器身较厚重。残器1件。T4③︰4,残存器身与刃部圆角转折部位,带绛紫色花斑。磨制精细,刃部较锋利。器身有一个两面相对管钻大孔洞,孔壁有台阶状对钻痕。残长11.9、残宽7.8、厚1.3厘米(图四︰3)。

锛 20件,可分为长方形和有段石锛两型。

A型 11件。形体较小,器身呈短小长方形,个别略呈梯形。背部平直或弧拱,刃部平直,大多有较严重的使用残损痕。T3③︰31,长方形,阶状刃。通体长5、宽3、厚1.4厘米(图四︰4)。

B型 4件。有段石锛。器身背部中上段有明显阶状突起。T3②︰2,长条形,下端残,仅余上部起段部位。磨制精细,起段部位界线清晰细直。残长7、宽4.8、厚1.7厘米(图四︰5)。

斧 7件。均为长方形,器身厚重,有明显刃部及使用痕迹。T10③︰2,器身浑圆,横截面为椭圆形,端部平整,弧形平直刃。磨制精细。长10.3、宽5.2、厚3.5厘米(图四︰6;彩插五︰1)。

1.石斧(T10③︰2)

凿 7件。长条形,多有平直刃,个别刃部不明显。采︰11,厚重长条形,上端平整,但缺损一角,器身一面平滑,另一面粗糙,平直两面弧刃。长13.6、宽4.3、厚3.1厘米(图四︰7)。

锤 3件。器身长圆厚重,两端圆钝无明显刃部。T2①︰7,略呈上窄下宽的长条形,通体厚重圆弧。长14、下端宽6.1厘米(图四︰8)。T12①︰2,器身略扁平,上端尖圆,下部圆钝。下缘部及柄端似有红色涂抹物。长10.9、宽6.5、厚3.5厘米(图四︰9)。

刀 9件。多为长条形,除2件形制不明外,其余7件根据形制不同,分为弧背、平背、斜把三型。

A型 3件。弧背刀。T4③︰2,平面呈半月形,背部弯弧,刃部平直尖利。长16.7、宽5.8、厚1.5厘米(图五︰1;彩插四︰5)。T3③︰27,平面呈半月形,背部弯弧,刃部钝平。长14.3、宽3.3、厚1厘米(图五︰2;彩插四︰6)。

图五// 良渚文化石器

B型 3件。平背刀。刀背基本平直,前缘斜直或圆弧。T5①︰1,扁平长条形,前部为三角形。背部平,刃部平直锋利。残长19.6、宽8.7、厚2.2厘米(图五︰3)。

C型 1件。斜把刀。前部斜向上伸出把柄。T13③︰4,器身扁薄,前部呈三角形,上端残缺,两面弧刃,刃缘平直。长11.1、残高4.6、厚0.7厘米(图五︰4)。

镞 7件。均为截面呈菱形的柳叶形扁平弧刃镞。T5③︰1,前锋缺失,失处齐整光滑。两翼斜直,与铤交界清晰,扁圆铤略残。长5、宽1.6、脊厚0.8厘米(图五︰5;彩插五︰2)。T11②︰2,横截面呈菱形。镞身一侧向前锋处斜向缺失,缺失处平整光滑。两翼直,前端弧内收;后端磨出直角痕,形成扁圆铤,铤残断,中脊贯穿镞身与铤。残长6、镞身宽1.9、厚0.9厘米(图五︰6)。T3④︰1,狭长柳叶形。两翼略呈弧边长三角形,翼与铤边界明显,前锋尖端略残,铤残断。残长7.4、翼宽1.9、脊厚0.7、铤宽1.5厘米(图五︰7)。T12①︰1,前锋与铤部均残失,仅余翼身。镞身中部起脊,横截面为扁菱形。中脊接近前锋时向左右两边延伸,形成弧形分叉。残长6.5、宽2.8、厚0.8厘米(图五︰8)。

2.A型石镞(T5③︰1)

纺轮 1件。采︰17,扁圆形,纵剖面为长方形,中有贯孔。直径4.4、孔径0.9、高0.8厘米(图五︰9)。

砺石 3件。均残,仅余长方形一端。T3③︰35,呈长方体,正面因使用形成磨凹面。残长10.6、宽7.7、厚3.3厘米(图五︰10)。

磨棒 5件。遗址中发现细长棒形石器,横截面圆或方形,估计为修磨玉石器所用磨棒。据横截面形状分为两型。

A型 2件。横截面为扁圆形或圆形。T3③︰34,细长条形,横截面呈扁椭圆形。两端均残断,残长8.2厘米,上断口宽1.9、厚0.8,下断口宽1.4、厚0.6厘米(图五︰11)。T8②︰1,细长柱状,一端残断,另一端磨出明显分界,横截面呈扁椭圆形。残长7.7、器身宽2、厚1.4厘米(图五︰12;彩插四︰3)。

B型 1件。横截面为方形或长方形。T8③︰7,两端残损。器身略宽于柄部,横截面略呈圆角长方形。宽2、残高9.3、厚1.2厘米(图五︰13;彩插四︰4)。

钻芯 1件。T11②︰1,材质洁白温润,有蜡状光泽。矮圆柱状,边缘中部有对钻错位形成的台阶痕。直径2、高0.7厘米(图五︰14)。

3.陶器

未见完整器,仅见夹砂鼎足、泥质黑皮豆把、罐口沿等器类残件。

鼎足 数量较多,均为夹砂陶,一般夹粗砂,陶色红黄,个别颜色较深,呈砖红色,有的外表有灰黑烟炱痕。根据形状不同,可分为两型。

A型 鱼鳍形足。足部较扁薄,内外侧等厚。足面两侧均有刻划竖向平行条线纹或戳划短直线纹,条纹间距宽窄不一。T3④︰16,夹细砂红陶,足身两面刻划斜向直线纹。足根宽5.5、厚2.6、残高5.4厘米(图六︰1)。

图六// 良渚文化陶器

B型 T形足。足面内侧窄、外侧有宽面与足身垂直,整体截面呈T形。T3④︰13,夹细砂红陶,陶胎内外颜色一致。足外侧有宽凸面,足身两面刻划纵向平行条纹。足根宽4.8、凸面宽2.5、残高7.6厘米(图六︰2)。T3④︰15,夹细砂红陶,陶胎内里灰色、表面红黄色,为“红夹灰”的“三夹层”。足外侧有宽凸面,足身两面刻划竖条纹。足根宽4.1、凸面宽1.5、残高6.8厘米。(图六︰3)。

豆把 数量较少,均为泥质灰黑陶,陶胎灰白,器表有一层黑色磨光层,径较细。T3③︰92,仅余喇叭形刻划纹豆把,矮圆柱形把,下方喇叭底座。把部与喇叭部交接处有3道窄凸箍,其上刻划平行短斜线。喇叭底座外缘也有同样的2道装饰短斜线的凸箍。底径8.8、残高7.1厘米(图六︰4)。

罐 数量较少,为侈口束颈罐。T3④︰3,泥质红陶。侈口,口沿面有戳点纹。残长9.3、厚0.7、口径21.2厘米(图六︰5)。

三、商周时期遗存

商周时期遗存主要包括④、③层及其包含的遗迹和遗物,包括灰坑、柱洞群及陶器、硬陶器、原始瓷和铜器等。

1.遗迹

主要有灰坑和柱洞群两类。

(1)灰坑

共发现灰坑35个,其中28个开口在③层下。坑口形状大多呈不规则形,也有近圆形或方形的;斜壁圜底的居多,也有的直壁平底;还有的灰坑在底部有凹坑,或者形成台阶,可能和建筑遗迹有关。

H6 位于T3东南部,延伸至东隔梁,东部和南部被探沟破坏,北部被M16打破。开口于③层下,打破④层和生土。残存坑口略倾斜,长2、宽1.65、深0.15米。坑壁斜直,底部不甚平整,有若干小凹坑,有的小坑口径0.1~0.12、深0.1米(图七)。出土小件器物4件,包括陶纺轮、砺石、有段石锛及残石器各1件(图八)。

图七// H6平、剖面图

图八// H6出土器物

H23 位于T6北隔梁东部、DQ3的东北部。开口于③层下,打破生土。坑口为不规则形,似蘑菇状。长1.54、宽0.3~0.8米。坑壁斜内收,坑底在中部偏西位置形成一圆角台阶,将坑底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深0.1、西部深0.42米,均平底(图九)。无包含物。

(2)柱洞群

图九// H23平、剖面图

在发掘区东、北部的T10、T11、T12内,发现密集分布的柱洞群,均开口在③层下,与灰坑交错分布(图一〇)。三个探方内共发现3组柱洞群,其中北部一组位于T12北部,其北延伸进北隔梁,南部与位于T10西侧的一组柱洞群之间有约5米的空白地带,编号为DQ6;东部一组位于T11东北部,西距T10西侧的柱洞群约6米,编为DQ5;T10西侧柱洞群编号为DQ8。此3组柱洞群相互间隔明显,略呈直角三角形分布。另在发掘区中东部的T3、T6、T7、T8四个探方内,有密集柱洞群,基本连成一片,尤其以中部的T6、T7、T8三个探方最为密集,部分柱洞延展到南部的T3。这些柱洞根据各自紧密程度和相互关系编为DQ1、DQ2、DQ3、DQ4、DQ7和DQ9。

图一〇// 遗迹总平面分布图

DQ1 位于T7的中西部,由57个柱洞组成,开口均在③层下(图一一)。柱洞口基本近圆形,大小不一,多数直径为0.2~0.3米,最大的南北向直径达0.58、东西向达0.7米。大多数柱洞深度在0.15~0.25米之间,最深的达0.5米。柱洞基本为直立,底部有尖锥形、平底及圜底三种类型,未发现明显柱础

图一一// DQ1平面分布图

DQ1-4,平面略呈椭圆形,斜壁、锥形底。长径0.46、短径0.35、深0.26米。填土为黑褐色,较疏松,包含有较多红烧土块和泥质灰、红陶片(图一二︰1)。DQ1-16,平面近圆形,长径 0.32、短径0.27、深0.1米。填土黄褐色,较疏松,包含有泥质红陶片(图一二︰2)。DQ1-32,平面圆形,直壁、平底。直径0.35、深0.47米。填土为较疏松黄褐色土,包含红烧土块和陶片,还有木质痕迹和碳粒出土(图一二︰3)。

图一二// 典型柱洞平剖面图

DQ2 位于T7东部及T8西部,分布在约东西、南北各7米的范围内,由105个柱洞组成,均开口于③层下(图一三)。绝大多数都是直立柱洞,洞口基本近圆形、椭圆形,亦有少量形状不规则。直径多在0.3~0.6米之间,少量直径0.1米。深度从0.1米至0.4米不等,多数深在0.2米左右。洞底多为圜底,少量平底,也有少数倾斜柱洞。

图一三// DQ2平面分布图

DQ2-17、18,柱洞17打破柱洞18,平面略呈心形,斜壁、圜底,长0.66、宽0.22~0.44、深0.13米。填土黑褐色较疏松,出土少量夹砂红陶片及原始瓷片(图一二︰4)。

DQ2-68,平面呈圆形,斜壁、圜底。直径0.22、深0.1米。填土黄褐色较疏松,无包含物(图一二︰5)。

2.遗物

老虎洞遗址发掘中获得商周时期丰富的陶器、原始瓷器,另外还有少量铜器,但锈蚀比较严重。

(1)陶器

主要有夹砂陶与泥质陶两类,大量出土于遗址③层。夹砂陶的陶色几乎全为深浅不同的红色系;还有的夹细砂红陶,陶胎内里灰色、表面红黄色,为“红夹灰”的“三夹层”。普遍火候不高、质地粗疏,也有少量质地比较坚硬,一般器壁比较厚。夹砂陶以素面为主,纹饰常见绳纹、方格纹,也有少量条线纹、篮纹等。泥质陶有灰陶与红陶两种色系,仍以素面为主,有约四成泥质陶片装饰纹饰,种类相对丰富,尤以各类拍印、戳印、刻划的弦纹、方格纹、席纹、折线纹、间隔折线纹、叶脉纹、回字交叉纹、长方格纹、菱格填线纹、条线交叉纹、窗格纹、圆圈纹等纹样为特色(图一四)。夹砂陶多为鼎、釜类炊器的口沿和腹片,也见有罐、盆类盛储器的残片,各类鼎足尤为常见。泥质陶器形多见盛储类的罐、盆、豆、盘等,也有少量鼎和鼎足(图一五)。

图一四// 陶器纹饰

图一五// 陶器

鼎 可复原器仅1件。T3③︰52,夹砂红陶。尖圆唇,宽平折沿稍上斜,直腹,底失,正装扁圆足。外壁遍施方格纹。口径24、高20厘米(图一五︰1;彩插五︰3)。

3.陶鼎(T3③︰52)

甗 未见完整器,仅见腰腹部残件。T3③︰72,夹砂红陶。直腹,内壁有一周凸棱承箅,外壁压印条线纹,有交叠。残高11.9厘米(图一五︰2)。T5②︰6,夹砂灰黄陶。内壁陶胎表层发黑。束腰,内壁有一周隔挡,外壁饰细绳纹。残高17.8厘米(图一五︰3)。

鼎(甗)足 出土鼎(甗)足数量众多,绝大部分为夹砂陶,也有少量泥质灰陶。夹砂陶一般夹粗砂,陶色红黄色,个别颜色较深,呈砖红色,有的外表有灰黑烟炱痕。足部形态丰富,根据外部整体形态和截面形状,分为三型。

A型 扁圆足。此类鼎足为正装,截面呈扁圆形,较宽厚。一般足内侧略内凹。T2③︰8,夹砂红陶。扁圆舌形状。足根交接面上很明显看出泥片折叠痕,且折叠好之后压印平行直线纹。压印的范围仅限于交接面和足根内侧。残高7.5厘米(图一五︰4)。

B型 柱形足。截面形态有半圆形、圆形与长圆形之分。T3③︰97,夹细砂灰黄陶,胎质较硬。截面半圆形,略有方角。足底平齐,尖部略撇。残高11.3厘米(图一五︰5)。

C型 锥形足。T5②︰15,泥质灰陶。锥形外撇足略扁,足尖外撇。鼎足长12、足根宽7.5、厚4.6厘米(图一五︰6)。

豆把 泥质灰陶,柄较细,上部多有凸箍。T11③︰10,细直把身,上部有两周凸箍。残高7.9厘米(图一五︰7)。T12①︰11,豆把上部有一周凸箍。残高7.1厘米(图一五︰8)。

盆 均为口沿残件。据口沿形态分为两型。

A型 侈口。T3④︰8,泥质灰陶。斜折沿,腹斜弧。口径18.3、沿面宽1.1、腹壁厚0.4厘米(图一五︰9)。

B型 敛口。T2③︰2,泥质灰陶。翻唇、鼓腹,唇沿面上若干道平行弦纹,腹部饰斜向方格纹。口径32.2、残高8.4厘米(图一五︰10)。

鸭形壶 未见完整器,仅出土尾部残件。均为夹砂红陶。H2︰1,仅存宽扁状尾羽,末端上卷;尾羽与尾部交接处下方有一短凸棱表示向下的尾羽。器表有平行划线纹和烟炱痕。残长11.4、宽8厘米(图一五︰11)。

罐 仅见口沿残片,多为泥质陶,也有少量夹砂陶。罐口沿种类繁多,根据不同形态分为三型。

A型 高领罐。领部较高,尖圆唇,高领斜直。T13③︰10,夹砂黄陶。直口,圆唇,高直领。口径25、残高6.1、沿壁厚0.5厘米(图一五︰12)。

B型 卷折沿罐。T3③︰68,泥质灰陶。尖唇,斜卷沿,溜肩,鼓腹。沿面上有多道凹弦纹,腹外壁饰小方格纹。口径19.8、残高5.8厘米(图一五︰13)。

C型 直口罐。T3③︰70,泥质灰黄陶,陶胎为“黄夹灰”的三夹层。直口,圆唇外翻,圆溜肩。器外壁饰方格纹。复原口径28.4、残高4.3、残宽8.2厘米(图一五︰14)。

纺轮 均为算珠形泥质灰陶,器身中间有一周凸棱。素面居多,少数器身有圆圈纹、弦纹等装饰。H34︰1,纵剖面呈六边形,中有贯孔。器表戳印重圈纹,上下底面各3个重圈,上下侧面各4个重圈及2条细弦纹。腹径3.2、底径2、高1.9厘米(图一五︰15)。T7③︰11,中有一孔贯穿上下。器表有细密轮旋痕。最大径3.1、孔径0.6、通高2.3厘米(图一五︰16)。

圆陶片 T12④︰2,圆形陶片。泥质陶,内外灰色夹中间黄褐胎。为陶器的腹片加工而成,边缘部分磨损呈不规则圆形,外表饰篮纹。直径 3.8~4.3、厚 0.9厘米(图一五︰17)。

(2)硬陶与原始瓷

硬陶和原始瓷也是商周时期老虎洞遗址出土的大宗遗物。硬陶分为红、灰两色系,颜色由浅至深有红、灰、红褐、灰褐等不同程度的变化,质地也随之由软向硬递增。原始瓷釉层有青釉、酱釉两类。青釉一般施加在杯、盅、碗等小型容器内外壁,清亮透明,但胎釉结合不好,常见釉层脱落殆尽,仅留釉下一层陶衣。酱釉施于罐、坛等大型容器外壁,胎釉结合紧密,釉层不透明,有哑光。较大型的器物以泥条盘筑或泥圈叠筑法制成,器内壁常见为紧密捏合而出现的抹摁痕迹;口沿部分往往单独制作后再与器身拼接,接口处亦常有抹按的加工痕。器表拍印各式纹样,数量多、变化丰富,是硬陶和原始瓷突出的特点之一(图一六)。常见器形有大罐、瓿、盆、盅、碗、钵、豆、小盘、盅、小罐、小盂、杯等(图一七、图一八)。

图一六// 硬陶与原始瓷器纹饰

图一七// 硬陶器与原始瓷器(一)

图一八// 硬陶器与原始瓷器(二)

大罐 指器高在20厘米以上,小口、弧鼓腹的盛储器。完整器发现不多,大量的为口沿和腹底残片,大部分为印纹硬陶,胎质硬,也有少量为原始瓷。根据口沿形态不同分为四型。

A型 侈口。口沿比较低矮。T3③︰81,原始瓷。灰褐胎,质硬。釉层薄,剥落严重。釉层下似施一层褐色陶衣。尖唇,卷沿,圆溜肩。外壁施细方格纹。口径18.6、残高5.8厘米(图一七︰1)。

B型 直口。T3③︰51,胎色灰褐,质稍硬。尖圆唇,圆鼓肩,斜直腹内收,平底。外表饰米格纹。口径16、最大腹径28、高25.6厘米(图一七︰2)。

C型 盘口。T7③︰43,灰白硬陶。尖唇,折沿,盘口,溜肩。外壁饰方格纹与窗格纹组合纹饰。口径18.4、残高5.5厘米(图一七︰3)。

D型 高领束颈。T2③︰3,硬陶,胎色红。尖圆唇,卷沿,高领,溜肩。沿面有一道凹弦纹,高领有多道弦纹,腹部饰席纹,较杂乱。口径17.1、残高7.7厘米(图一七︰4)。

瓿 形态与矮领罐相似,但形体较小,一般器高在10~20厘米之间。数量较多,形态较为一致,均为矮领,直口或卷沿,圆鼓腹、小平底,外壁拍印纹饰。根据口部形态不同分为两型。

A型 卷沿侈口。T3③︰50,胎色红,质稍软。尖圆唇,圆鼓肩,弧收腹,平底。器外壁满施回字交叉纹。口径10.3、底径11.2、高13.6厘米(图一七︰5;彩插五︰4)。

4.硬陶瓿(T3③︰50)

B型 直口。H10︰5,胎质褐色,质硬。圆唇、直口,圆鼓腹内收,小平底。器表满饰米字纹。口径11.3、最大腹径21.3、高15.6厘米(图一七︰6)。

盆(釜) 仅发现5件口沿腹片标本,大部分为夹砂硬陶,个别为原始瓷。形态上均为折沿大敞口,深腹微弧,外壁饰方格纹。T2③︰4,口沿。夹砂红褐硬陶。方唇敞口,宽斜折沿,折沿处有一道宽凹痕,腹部饰方格纹。口径36.8、残高7.3厘米(图一七︰7)。T7③︰28,夹砂红硬陶。敞口,尖圆唇,斜宽折沿,直腹略弧。腹外壁饰方格纹。口径28.5、残高11.7厘米(图一七︰8)。

碗 数量最多的原始瓷器具,形态丰富多样。根据腹部形态不同分为三型。

A型 垂腹碗。碗的腹部弧垂,没有明显折棱,而是在中下部弧内收形成垂腹。T3③︰54,胎色红,质软,夹杂细砂。器表施黄褐色陶衣。外斜平沿稍敞,微折腹内收,平底。内壁及内底有轮旋形成宽弦纹。口径11、底径7.7、高4.7厘米(图一八︰1)。

B型 弧腹碗。腹壁斜弧内收,最大径在口沿或接近口沿处,腹中部没有明显弧鼓。T7③︰18,灰白胎,质硬,器表有青釉残痕。尖圆唇,略敞口,弧腹内收,平底。口径10.5、底径4.8、高3.4厘米(图一八︰2)。

C型 折腹碗。共同特点是腹部较斜直内收,在近底处急内折形成平底。其实折腹处以下已经是厚平底,因此亦可称之为“假折腹”。该型碗数量很多。T2②︰1,方唇直口略外敞,直腹略弧,近底处斜内收,圆饼状足。口径9.3、底径6、高4.4厘米(图一八︰3)。

钵 均为原始瓷。与碗的形态相似,为上大下小的容器,唯其口沿向内卷折收敛。T3③︰10,灰白胎。内外壁下半部及底部有红褐色陶衣,底部泥条盘绕痕迹明显。敛口尖圆唇,斜弧腹内收,平底。口沿处有三道凹弦纹。口径12.1、底径5.3、高4.6厘米(图一八︰4)。

豆 大多为原始瓷,个别硬陶。T12③︰1,胎质灰白,质硬;足底部分胎质红,偏软。器表有褐色陶衣及青釉残痕。圆唇,敛口,浅弧腹内收,下接喇叭状高圈足豆把,豆把上部有两道凸弦纹。口径14.6、圈足底径9.9、通高11.2厘米(图一八︰5)。T3③︰20,通体施红褐色陶衣与青绿釉。尖唇略敞,浅弧腹,圈状矮豆把。口径10.5、豆把底径5.3、通高4.6厘米(图一八︰6;彩插五︰5)。采︰20,灰白胎,质硬。施青绿釉略厚,有流釉、堆釉现象,脱落严重。圆唇,侈口,扁鼓腹略尖,下腹斜内收,圈足外撇。肩腹处两道条带,之间有斜向戳点纹,并等距离贴附3个卷云堆纹,圈足底有6道刻划线,一端聚拢交叉,另一端呈放射状。口径12、底径6、高5.1厘米(图一八︰7)。

5.原始瓷豆(T3③︰20)

盅 形态特点为深直腹或略斜。T3③︰59,原始瓷。灰白胎、质硬,器表施青釉,内壁有螺旋痕。子母口稍敞,直腹,近底圆收,平底。口径13.8、底径12、高9.1厘米(图一八︰8)。T7③︰22,原始瓷。灰白胎、质硬,器表有红褐色陶衣及青绿釉残迹。平沿,直口,直腹,腹壁与底交接处刮抹一周形成折棱,平底。口径8、底径5.8、高7.4厘米(图一八︰9)。

小罐 仅发现1件。T8③︰15,紫褐胎,质硬。器表呈青灰色,似是陶衣,也可能是烧制形成的“三夹层”。圆唇,敛口,口沿下有一周凸脊,脊面上以锥点组成28条斜向线条装饰,形成围绕口沿的放射状纹饰。器腹斜直外张,近底处用工具加以削直修整,与底面形成明显折棱。器身外壁拍印折线纹,左右两侧各有一纵向扉棱;内壁有鼓突。大平底。口径5.7、脊径7.5、底径7.3、通高6.4厘米(图一八︰10)。

小盂 形体很小,小口鼓腹,仅1件。T10③︰5,原始瓷。灰白胎,质硬。器身内外满施青绿釉。直口平沿,短颈,扁鼓腹,饼状平足。口径2.6、底径3.7、高3.2厘米(图一八︰11)。

杯 数量众多,均为原始瓷。形体较小,直口平底,腹壁较直。根据腹部形态不同分为三型。

A型 弧腹。T3③︰3,灰白胎,直口平唇,弧腹略直,近底圆内收,平底。口径4.2、底径3.1、高3.6厘米(图一八︰12)。T3③︰26,灰白胎,内外壁残留红褐色陶衣。敞口斜弧沿,弧腹微内收,近底弧内收,平底略内凹。口径9.6、底径4.8、高3.5厘米(图一八︰13)。

B型 斜腹杯。腹壁较斜直。T3③︰8,灰白胎,器身内壁及外壁偏下部位有红褐色陶衣。器身有泥条盘筑及快轮修整痕。尖唇敞口,斜直腹内收,平底。口径6.7、底径3.5、高3.7厘米(图一八︰14)。

C型 直腹。T3③︰2,灰白胎,器表残留青色釉。器身内外细密快轮痕。直口平唇,竖直腹,近底圆弧内收,平底。口径4.9、底径3、高3.2厘米(图一八︰15)。

(3)铜器

数量不多,残损严重。器形有蚁鼻钱、削、小刀等。

蚁鼻钱 1件。T3③︰5,整体略呈椭圆形,上端尖突,底面平,背面圆凸。底面长1.7、宽1.1厘米(图一九︰1)。

图一九// 铜器

削 1件。H10︰1,细长条,已断裂成若干段。刃部宽0.6厘米,一侧稍厚,约0.2厘米,另一侧为锋利刃边。直柄宽0.55厘米,亦为一侧稍厚,约0.25厘米,另一侧缘为略圆刃边。柄部末端残存一小段弧形,应为圆环的残部,残长1.1、宽0.2厘米(图一九︰2;彩插五︰6)。

6.铜削(H10︰1)

小刀 据碎裂残铜片复原拼接而成2残件。H10︰6,铜小刀。已碎裂残甚。直背、弧刃、尖锋。柄宽0.5、厚0.3厘米,两面各铸刻2道凹直槽(图一九︰3)。H10︰7,铜小刀柄,仅残存柄段,两面各铸刻4道凹直槽。宽0.5、厚0.2厘米(图一九︰4)。

五、年代分析

根据地层与遗迹叠压关系,并结合出土遗物,老虎洞遗址早期文化遗存可分为两组。第一组遗存为从早期至晚期出现在各地层中史前时期的玉石器与陶器;第二组包含④、③层以及开口③层下的9组柱洞群(DQ1—DQ9)和28座灰坑(H3—H7、H10—H23、H25—H34)、开口于②层下的2座灰坑(H17、H24),为商周时期文化遗存。

1.史前时期文化遗存

在第一组出土玉石器与陶器中,有相当一部分具有明显的良渚文化特征。如地层中出土的长方形扁平石钺和大孔圆角弧刃钺,后者是俗称“花石钺”的带绛紫色斑溶解凝灰岩遗物,是良渚文化的典型器,且是中高等级墓葬的指示物,在浙江反山 M20[1]、汇观山 M4[2]、横山 M2[3]等良渚文化大中型墓葬中均有出土。而透闪石玉镯、横截面呈菱形的柳叶形扁平镞、纵截面呈长方形的扁平纺轮、以及长方形凹面砺石等玉石器,也都是良渚文化常见器物。陶器之中,出土的鱼鳍形鼎足、T字形鼎足、喇叭状黑皮陶豆把、带戳点纹的陶罐口沿等反映的均为良渚文化的器物特征。其中鱼鳍形鼎足与T字形足特点较为显著,器身扁薄,足面常见装饰刻划数道纵向凹弦纹、或者间断弦纹、或交叉斜线构成的菱形纹等。这些特点与同在萧山地区的茅草山遗址早期遗存所出A型鼎足风格十分近似[4],也见于浙江诸暨尖山湾遗址的鼎足之上[5]。茅草山与尖山湾遗址同在钱塘江南岸的浦阳江流域,年代均在良渚文化晚期偏晚,据此老虎洞遗址史前文化遗存的年代也当在良渚文化晚末期阶段。

2.商周时期遗存

第二组遗存有灰坑、柱洞群等遗迹,以及大量商周时期印纹硬陶与原始瓷器,根据陶瓷器的特点,其内涵可进一步细分为早中晚三个阶段。

老虎洞遗址一些陶器残件和典型纹饰可以与太湖地区其他相关遗址所出器物相比较。如陶甗的腹部残片(T5②︰6),为束腰、内壁带隔挡、外壁饰斜向绳纹,与江苏江阴花山遗址所出G2︰b103相似[6];C型泥质灰陶外撇圆锥形足T5②︰15与江苏常熟钱底巷三足盘ⅣT1206︰5的腿足形态一致[7];带凸箍的细高豆把(T11③︰10、T12①︰11)可在花山陶豆G2︰70上找到同类因素[8];泥质灰陶上非常特别的戳印成排圆珠纹、圆点纹,也见于湖州邱城遗址所出的陶簋H23︰9口沿外壁[9]。另外老虎洞所出硬陶小盂T10③︰5,其小口扁鼓腹、饼状平足的特点,几乎和德清南王山D1M1︰17完全一致[10];矮圈足豆T3③︰20弧腹较深,与浙江湖州独山头所出 D1M5︰8[11]、余姚老虎山D1M11︰2类似[12]。已有研究显示,绳纹甗、外撇圆锥形足、带凸箍细高把豆、戳印圆珠纹等文化因素,都是太湖地区属于晚商西周时期亭林类型的典型内涵[13],而德清南王山D1M1、湖州独山头、余姚老虎山D1M11的年代亦在西周中晚期。可见老虎洞遗址所出土的这组文化因素,也代表着同一性质的文化内涵,为西周时期亭林类型文化,可称为老虎洞遗址第二组遗存的早段。

中段则由部分夹砂陶器和大量的硬陶、原始瓷构成,通过与时代明确的同类器物相比较便可推断它们的年代。遗址出土唯一一件可复原完整夹砂陶鼎T3③︰52,为宽平折沿稍上斜、直腹、正装扁圆足,与春秋晚期江苏六合和仁墓所出陶鼎[14]、春秋中期金坛薛埠立夫路陶鼎 D4M2︰7[15]的形态均近似。硬陶瓿T3③︰50、H10︰5为直口或卷沿,圆鼓腹平底,总的特点是腹部圆鼓、器身比较瘦高,与西周时期扁鼓腹的风格有很大不同。同样风格的陶瓿在德清独仓山D6M1、D8M1、D9M1都有出土[16],年代在春秋中晚期。原始瓷碗、盅、杯等食器是老虎洞遗址出土器物的最大宗物品,其中碗的矮饼状平足最为突出,在土墩墓葬分期中一般排在春秋中期;盅的出现和流行也要到春秋中期以后才开始,是春秋中晚期的标识物[17]。因此,宽沿斜直腹扁圆足夹砂陶鼎、圆鼓腹硬陶瓿及大量的矮饼足原始瓷碗等,构成老虎洞遗址第二组晚段的文化内涵,时代约在春秋中晚期。

晚段器类较少,包括纹饰中的细方格纹、麻布纹等典型纹饰、斜直腹的原始瓷盅以及蚁鼻钱等遗物。方格纹在老虎洞遗址出土陶片纹饰中数量较多,其中相当一部分为浅细的细方格纹与麻布纹,已经是典型的战国时期印纹纹样;原始瓷盅的深直腹特点,与战国初期青山的盅式碗M8︰30形态接近[18];而蚁鼻钱为楚国货币,其在越地出现当为战国楚文化大量进入江浙地区以后。因此老虎洞遗址第二组遗存的晚段当在战国早中期。

综上,老虎洞遗址从史前至东周文化遗存可以分为前后两个时期。第一期为良渚文化晚期;第二期为商周时期,且包含晚商西周、春秋中晚期与战国早中期这三个前后相继的阶段。

六、结语

老虎洞遗址的早期文化遗存包括新石器时代的良渚文化遗物和历史早期的商周时期遗存。因其独特和丰富的文化面貌而在太湖地区早期文化中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意义。

老虎洞遗址虽然未见单纯的良渚文化地层,但所出土良渚文化遗物相对单纯,玉石器与陶器的总体特点与萧山茅草山遗址早期遗存内涵近似,应代表浦阳江流域的良渚文化面貌。更重要的是,所出土的良渚文化石器中有一些形制独特的器类,包括锤、砧、切割工具、砺石、改形石刀、改形石镞、弧面打磨棒、磨钻等在内的器物群,可能是作为玉石制作和加工的专门工具,体现了从原料打击到切割成形,再到打磨精修的比较完整的操作链各环节。这不仅为太湖周边地区玉石器与作坊相关的遗址增加了新材料,而且考虑到高等级墓葬随葬品“花石钺”的出土等现象,也为探寻良渚文化社会上层与玉石生产之间的关系,甚而进一步探索良渚的社会形态提供了重要线索。

商周时期的文化遗存同样丰富而重要。老虎洞遗址出土数量众多的印纹硬陶、原始瓷等遗物,年代从商晚西周一直延续到战国早中期,说明遗址使用延续很长的时间。③层下出现的大量柱洞群,不仅说明商周时期老虎洞遗址人类活动频繁,而且向我们提供了研究先秦建筑形态的线索。大量柱洞密集分布,且未见踩踏活动面,显示这很可能是干栏式建筑的遗迹;9组柱洞群相互之间联系密切、连通构成大型建筑群,可能代表着一个聚落的居住形态。目前太湖及周边地区干栏式建筑多见于史前沼泽地带,典型的如河姆渡[19]、田螺山[20]、钱山漾[21]等遗址,另外马桥遗址也曾发现可能为干栏式建筑的柱洞群[22]。而老虎洞遗址大规模建筑迹象的发现,无疑为探索商周时期长江下游地带居住形态提供了重要的资料。

(本次发掘项目负责人周学斌,现场领队杨金东,发掘人员杨金东、萧山博物馆崔太金、王震、姚文娟、柯萍萍;绘图人员王震、姚文娟、柯萍萍;资料整理与器物绘图由上海大学曹峻、穆友江山、司光怡、汪露、向颖锴完成。浙江大学罗以达教授、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姬翔、陈明辉先生对出土石器进行了材质鉴定,谨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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