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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重点大学政策“马太效应”的表现及影响因素分析
——基于消费者行为理论视角

2021-10-29

兵团教育学院学报 2021年5期
关键词:马太效应消费行为教育资源

赵 贝

(北京师范大学 教育学部,北京 100875)

中国重点大学政策自其产生以来始终以教育资源优化配置为导向,中国高等教育“马太效应”日益显现,即“强者愈强、弱者愈弱”,精英式教育资源配置成为高等教育发展的枷锁,优质资源集中于少数高校和少数科研人员手中。随着大众对高等教育需求的不断增长,如何以渐进的方式实现重点大学政策转型发展以缓解“马太效应”的负面影响成为我国高等教育发展迫切解决的时代难题和必要课题。本研究着眼于中国重点大学政策“马太效应”现象,并基于消费者行为理论深入分析重点大学政策“马太效应”,以推进中国高等教育领域高水平、高质量发展。

一、中国重点大学政策“马太效应”及其理论基础

(一)重点大学政策历史演进

重点大学是指我国政策在不同历史时期和不同发展条件下,根据有限的资源和具体的办学环境、条件,择优选拔、重点支持或重点建设的典型院校。[1]高等教育重点建设政策是在国家宏观战略指导下,通过择优选取少数高校以集中资源建设,从而实现全面提升高等教育的办学质量与效益的政策。[2]1954年高等教育部发出《关于重点高等学校和专家工作范围的决议》确定6所院校为全国重点高校,标志着我国正式建立以重点大学政策为根本制度的高等教育体系。随着科教兴国战略的确立和“攀登计划”正式启动,1995年,原国家计委、原国家教委和财政部联合下发了《“211工程”总体建设规划》,“211工程”正式启动。[3]为推进现代化进程,1999年国务院批转教育部《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建设若干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一流大学的“985工程”正式启动。为应对重点大学政策中存在的“身份固化、竞争缺失、重复交叉”等问题,2015年国务院印发《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标志着我国正式启动“双一流建设”战略。

(二)重点大学政策“马太效应”现状分析

中国重点大学政策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国“大国办教育”的困境,推进了我国高等教育现代化进程,但不可否认重点大学政策在其实施中也产生资源配置等一系列问题,严重制约着我国高等教育发展。高等教育资源的配置始终处在政府权力支配下,尽管不断引入市场因素,但政府始终在以“看得见的手”把控全局,这种做法使得教育资源的投入明显偏向强校,[4]重点大学享受着国家给予的资金、人才、公共服务方面最大力度的支持和一系列环境性政策倾斜,[5]对重点大学的财政投入、政策倾斜使得一部分院校在高等教育系统中拥有了“特权”,非重点大学的发展却举步维艰。[6]

政府占据主导地位的重点大学政策在其变迁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带有政府决策行为色彩,在马克思主义“重点论”和高等教育市场化引导下,政策行为倾向于消费生产效益较好的高校的产品,重点大学政策奉行教育资源优化配置原则,通过建立选拔机制和评价标准,在高校中选拔一批重点大学优先发展。任何个体、群体或地区,一旦在某一个方面获得成功和进步,就会产生一种积累优势,就会由更多的机会取得更大的成功和进步。[7]尽管“双一流”建设是由专门成立的专家委员会负责确定认定标准和提出拟重点建设高校名单,但从结果来看,原“985工程”大学都进入了“世界双一流大学”建设高校建议名单,原“211工程”大学都进入了“世界一流学科”建设高校建议名单,[8]被列入重点发展行列的各个大学在政策渐进性演进过程中逐渐积累和形成自身优势。在中国重点大学政策语境下,高校与政府双向互动中构建形成马太效应机制,教育质量、人才培养等方面的现象恶行循环,加剧高等教育资源配置的问题。

(三)重点大学政策“马太效应”理论基础

在交易市场上,消费者的一切行为都是类似角色转换的涵盖消费者在购买商品过程所体验到的各种不同的感受、对商品及服务的认知、意识主导的消费行为、不断变化的市场环境所构成的网络体系的基本行为。[9]消费者行为理论认为,消费者的消费选择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消费者根据他们的偏好和预算约束来决定他们对不同产品的需求量,他们总是在预算约束下选择效用最大的产品或服务,[10]消费者行为决策过程包括确认问题、信息收集、产品评价与选择、选择和购买、购后行为。Fishbein和Ajzen在1975年提出理性行为理论TRA,该理论分析了态度对个体行为的作用程度,以认知信息的态度形成过程为切入点,认为消费者在确定某一行为前会借鉴部分信息并理性分析自身行为的意义和后果,[11]其中态度是由“对行为结果的认识和对其价值的估计”[12]所决定,主观准则是由“对准则的认识和对其他人意见保持一致的水平”所决定。[13]基于群体消费行为和已有消费行为模型,结合政府决策行为特征和影响因素,笔者归纳出政府消费行为模型(如下图1所示)。

图1 政府消费行为模型

政府消费是指政府部门为全社会提供公共服务的消费支出和免费或以较低价格向住户提供的货物和服务的净支出,政府消费的数量反映了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务量,公共财政支出包括政府购买支出和转移支出,前者包含社会治安支出、科教文卫支出、行政管理支出、环境保护支出以及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管理支出等,后者是从纳税人那里取得收入,然后以福利的形式所作的支付。[14]基于上述政府消费的概念界定,本研究将政府视作经济市场中的消费者,高校则充当起学术生产者的角色,对高校的财政拨款等教育投资属于政府提供公共服务和产品的消费行为,政府所购买的商品是潜在的科技知识、人力资本等商品,高校的知识产出和人才培养行为等同于生产商品,二者基于市场经济关系构建“政府—高校”双向互动机制。

重点大学建设是引领我国高等教育改革发展进程的“风向标”,也是审视我国高等教育改革发展历程的“放大镜”。[15]政府消费行为在我国重点大学政策制定和实施过程中发挥关键性和主导性作用,通过对政府教育消费行为进行深入研究得以从本质上剖析其“马太效应”的形成机制,推进我国高等教育现代化发展。

二、中国重点大学政策“马太效应”表现形式

政府作为教育类公共产品主要供给者,政府消费行为在师范教育投入中占据突出地位,与其他性质高校相比,中国师范类高校间“马太效应”更具典型性。此外,东中西部经济差异巨大,选取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东部师范类高校能有效规避地区发展水平差异对本研究结果的影响。因此,为探讨我国重点大学政策“马太效应”表现形式,本研究选取东部地区六所具有代表性的师范院校,分别为三所重点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和首都师范大学,三所非重点大学——江苏师范大学、上海师范大学和广东第二师范学院,以2019年财政决算、2010-2020年教育类C刊《教育研究》发文量和2020年国家科研基金项目数作为衡量教育资源的指标,借助中国知网(CNKI)、六所师范院校官网和教育部网站等途径获取相关数据,将六大师范类院校的财政决算视为政府教育消费数额,《教育研究》发文量和国家科研基金项目视作高校产出的教育产品数目,基于消费行为理论探究重点大学政策中马太效应的表现。

重点大学政策以“重点论”为政策取向,将已有大学划分为重点与非重点大学,并在教育资源配置上给予差别对待,使得“好的更好,差的更差”,在教育资源效率提升的同时难以兼顾教育资源的公平性,导致非重点大学在资源投入、生源质量和科研水平等方面严重落后于重点大学,同时,重点大学之间也存在着明显的资源配置差异。

表1 六所师范类院校在重点大学政策中的属性

(一)重点、非重点大学之间的“马太效应”

本研究选取东部地区三所重点大学和三所非重点大学,对其2019年财政拨款决算和2010-2020年《教育研究》发文量、2020年国家科研基金项目进行量化分析。据图2显示,三所国家级重点大学的财政拨款明显多于非重点大学,且三所非重点师范学校财政拨款占其决算总额大致为50%。北京师范大学作为全国师范类高校中的佼佼者,其决算收入更加多元化,首都师范大学作为后发型重点大学,其主要决算收入来源为财政拨款。重点大学和非重点大学的拨款巨大差异形象体现出政府在教育资源投入方面的“马太效应”。其次,通过图3可知,六所代表性师范类高校在《教育研究》期刊中发表文章数量存在较大差距,2010-2020年期间,以北京师范大学为首的三所重点大学发文数量所占比重为15.24%,而三所非重点高校仅占1.86%,重点大学在学术研究方面占据优势地位。此外,从图4可知,三所重点大学在2020年国家科研基金立项数目显著高于非重点大学,三所非重点大学立项总和仅占22.22%,三所重点大学2020年度国家科研基金立项数目为三所非重点大学的3.5倍之多。综上,在我国重点大学政策驱使下,非重点大学在教育资源投入、科研水平等方面处于显著劣势,在高等教育发展过程中呈现出强者愈强,弱者愈弱的“马太效应”。

(二)重点大学行列内部的“马太效应”

重点大学政策中“马太效应”现象不仅体现在非重点和重点高校之间,而且突出体现在诸多重点大学内部。由图2可见,北京师范大学和南京师范大学虽然同处于“211工程”行列,但前者财政拨款是后者财政决算的四倍之多,同时,首都师范大学虽未列入“211工程”高校名单中,但其作为首都市属高校,也拥有比南京师范大学更多的教育资源投入。据图3可得,北京师范大学发文量几乎是南京师范大学的五倍,同属于“世界一流学科建设高校”行列的南京师范大学和首都师范大学则相差甚少。由图4国家科研基金立项数量可知,北京师范大学、南京师范大学的立项数目是首都师范大学的两倍之多。由此可知,我国重点大学政策经过多年变迁发展,重点大学名单的高校也发生变化,但本质上重点大学政策仍为少数优质高校提供充足教育资源和发展契机。

图2 2019年度我国六所师范大学财政拨款决算及其百分比

图3 2010-2020年间六所师范大学在《教育研究》上发表文章数量及其百分比

图4 2020年我国六所师范大学在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立项数量

重点大学政策历经六十多年发展变迁,由于我国高校财政拨款的渐进性和路径依赖的特征,被选入重点大学发展行列的高校逐步形成自身累积效应,在教育资源等优势力量吸引下,知名学者和优质生源倾向于涌入重点大学,在人力资源充沛的高等院校中科研水平和人才质量显著超越一般院校的发展。高等教育领域的资源分配的马太效应会造成高等院校科研能力弱化和积极性降低,损伤弱势高校发展潜质。

三、中国重点大学政策“马太效应”影响因素

通过对六所师范类院校在财政预算拨款、《教育研究》发文量和国家社科基金立项数量三个维度的量化比较可得:我国重点大学政策执行中所呈现的“马太效应”突出体现在重点大学、非重点大学之间以及诸多重点大学内部。依据政府消费行为模型,影响政府消费选择的因素包括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在高等教育市场中,参与主体——政府的行为特性是影响重点大学政策“马太效应”机制形成的关键性因素。在高等教育资源投入稀缺的情境下,政府充当理性消费者,其消费行为受限于财政预算约束,加之注意力有限的行为特性致使其呈现“重点论”的政策取向,其行为偏好遵循效用最大化原则。同时,社会和文化等外部因素也作用于重点大学政策中政府消费行为,社会效益成为衡量其消费行为的重要尺度,文化传统潜移默化影响其政策制定和执行。

(一)内部因素

1.教育资源稀缺

一定时期教育资源的有限性导致政府在教育领域的消费受制于该时期内的财政预算,即政府消费行为受制于财政预算,中国政府消费行为同样受到教育资源预算约束。教育属于准公共产品,政府在教育资源配置中处于绝对主导地位,作为消费者的政府与作为生产者的高校相比较而言有着较大的选择行动自主权。在我国的高等教育经费来源中,政府的财政投入是其主要来源之一,政府对高等教育的拨款一直占教育拨款总数的25%左右。[16]重点大学政策作为配置资源的一项关键策略,手握稀缺教育资源的政府赋予本就处于优越地位的高校以更多学术资源和社会声誉。教育资源稀缺的院校产生趋同性竞争行为,高校名称向大学看齐、高校发展性质综合化等情况频发,越办越大、越办越全的高校为了在重点大学政策市场中分得教育资源的“一杯羹”逐渐丧失自己原本的特色,以资源优化配置为价值出发点的政策在扭曲的学术市场中丧失原本优势。

2.政府政策取向

在资源稀缺的交易市场中,为实现教育资源优化配置,政府的理性消费行为追求消费效用最大化,但注意力有限的行为决策特征在很大程度上限制消费者对市场信息的掌握程度,导致政府消费决策必然遵循“重点论”的价值取向。建国初,我国面临“穷国办教育”“大国办教育”的困境,为高效利用有限教育资源,政府趋向于在生产教育产品效益更高的院校进行消费,以求公共服务产品及其社会效益达到帕累托最优的理想状态,“重点论”导向的大学政策应运而生。重点大学政策奉行教育资源优化配置原则,通过建立选拔机制和评价标准,在高校中选拔一批重点大学优先发展。重点大学政策“马太效应”的关键在于政府消费评估指标,政府消费以资源利用率为首要评价标准,在此基础上,首先被列入重点大学行列的高校必然具有先发优势,包括社会声誉、科研产出和人才输出等因素,后发型大学在渐进性政策变迁的过程中,已然在起跑线就与先发型重点大学相差甚远,政府后续消费出于注意有限和消费成本考虑,势必会优先考虑已有重点大学。故而,政府消费从1954年重点大学首次选拔已有“马太效应”的印记,此后60多年变迁中重点大学和非重点大学之间、重点大学内部资源配置的“马太效应”愈演愈烈。

3.政府行动理性

亨普尔认为理性行动的概念应符合两大判断:(1)一个行动是理性的,当且仅当,它是根据理性选择做出的行动;(2)一个理性选择是在既有信息的基础上,在可能达成特定目的的手段之中,选择最优的手段。[17]政府消费行为具有市场经济的理性特征,在稀缺资源和有限信息的情境下,政府以理性行动谋求资源的效益最大化。中央高层和政府部门作为高等教育重点建设政策的策划者和实施者,通过探索并提出政策创新方案,以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审慎评估和选择最佳方案,决定政策改革的方向、形式及原则,并直接参与政策的具体运行。[18]“重点论”的政策情境下,政府所做出的高等教育消费决策同样遵循行为理性,在教育水平良莠不齐的高等院校竞争市场中最大程度地选择生产效益最优化的院校,从政策出台之时,政策的甄选机制已经在我国高等教育中埋下“马太效应”伏笔,政府对于重点大学政策的理性行为选择造成各大高等教育院校的非理性的竞争行为。短期的逐利行为貌似符合理性人的行为准则,却在无形中危及长期效益的增长,行动理性政府着眼于一定期限内高等教育水平的突飞猛进,尽可能达到物尽其用的理想状态,殊不知在这一过程中削夺了本处弱势高校的发展机会。

(二)外部因素

1.社会效益考量

高校政府消费行为的特殊之处在于政府消费选择必须考虑到社会因素,在重点大学政策决策过程中,教育资源的配置效率虽然占据主导地位,但同时也必须兼顾教育社会效益及其政策导向功能。重点大学集中于北京、上海等城市,出于教育公平和地区利益博弈的考量,少数中西部欠发达地区的高校中也成为国家重点教育战略部署的桥头堡。此外,对于关系国计民生和符合发展潮流的专业及其高校通常也会成为政府消费特别关注的对象,若干工科类应用型高校被列入“211工程”行列正是政府消费顺应行业和时代的政策体现。政府消费行为不同于个体消费选择,在进行评估和选择时需要兼顾政府的行为偏好和价值取向、社会效益等诸多方面。从重点大学政策的社会效益角度来看,一方面政府旨在通过该政策高效选拔人才和产出科研,另一方面对重点大学政策寄予管理高等教育发展的重任,以期在一定程度上达到约束高校科研及平衡地区发展战略的社会性目的。

2.教育择优文化

在消费行为理论看来,文化传统在消费者行为选择中充当隐形角色,使得消费者选择符合其心理文化预期的产品。“择优教育”的观点始于春秋时期孔子提出的“学而优则仕”的学习观,随着隋唐科举制的常制化发展,教育功利主义日渐喧嚣,甚至在科举制废除后,教育所承担的选拔功能仍未褪色。新中国成立后,重点大学政策延续教育选拔论的文化传统,将大学分为重点大学与非重点大学,意在为我国高等教育事业发展选拔一批卓越大学。从重点大学政策制定来看,传统文化思想中带有的教育选拔观为择优发展重点大学、区别对待非重点大学提供文化土壤,从而奠定重点大学政策“马太效应”的形成基础;从重点大学政策实施来看,延绵至今的教育功利主义使得重点大学政策带有明显的“贴标签”意味,重点大学政策成为人才准入、科研水平等的衡量标准,招致资源、人才和生源多方对重点大学趋之若鹜,进而助推重点大学政策执行中的“马太效应”;从重点大学政策变迁来看,固有的择优录取文化传统为其60多年的变迁发展提供社会观念层面的有力支撑。

基于消费者行为理论视角分析中国重点大学政策“马太效应”影响因素涉及内部教育资源稀缺、政府政策取向和政策行动理性三大内部影响因素以及社会效益考量、教育择优文化两大外部影响因素,中国重点大学政策“马太效应”影响因素分析将为推进中国重点大学政策渐进式转型发展提出创新性解决路径,以促进中国高等教育资源合理调整和优化配置。

四、结论

近年来“双一流”建设引领我国新时期高等教育发展,标志着我国重点大学政策发展进入新阶段。在六十多年重点大学政策变迁过程中,高等教育的“马太效应”不断恶化,致使我国高等教育资源配置严重不均。本文以六所师范类院校为研究对象,通过2019年财政决算、2010-2020年《教育研究》发文量以及2020年国家科研基金立项数目三个维度对重点大学政策的“马太效应”进行量化分析,得出“马太效应”表现在重点和非重点大学之间、各重点大学内部两方面的结论,并且依据消费行为学基本理论和政府消费行为模型分析得出重点大学“马太效应”成因包括政府消费决策的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在教育资源稀缺的决算情境下,政府“重点论”的教育取向发挥关键性作用,政府消费行为理性谋求产品效用的最大化,在考虑社会效益和我国文化传统“教育选拔论”的基础上,选拔一批优势院校并提供充足资源以推动其重点发展,形成资源配置为主导兼顾社会公平的重点大学政策,构建起“马太效应”的初始形态,并且在政策变迁和发展过程中,渐进式发展的重点大学逐渐使得“马太效应”日趋加剧。

重点大学政策作为我国高等教育建设的核心制度,履行我国“重点论”的政策价值观念,在其发展数十年后两极分化的“马太效应”已经严重制约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进程。推进中国重点大学政策渐进式发展,教育政策制定者及相关研究者亟需关注中国重点大学政策“马太效应”的负面影响,基于中国高等教育领域高校个性化发展目标和角色定位,转变政府“重点论”决策取向,在教育资源稀缺的情况下着重关切社会教育效益,给予重点大学和非重点大学差异性资源和政策,以推进中国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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