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工作场所乐趣与工作压力之关系研究：兼论幸福感与未来时间洞察力之中介效应

张 珂，李燕萍，艾玲芳，李 磊，谢安晋

（1.泰国博仁大学 中国-东盟国际学院，泰国 曼谷 10700；2.鹰潭职业技术学院，江西 鹰潭 335000；3.鹰潭职业技术学院，江西 鹰潭 335000；4.泰国北清迈大学 创新学院，泰国 清迈 50000；5.华侨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福建 厦门 361000）

一、前言

积极的组织氛围对于教师的发展和信念至关重要，因为它有助于降低教师的工作压力。[1]相反，缺乏这种积极的氛围会导致一种消极的情感体验，这种体验会表现为工作压力。[2]它是一个广泛存在的问题，特别是处于高挑战性的职业——教师中，更为常见。[3]在2019年的一项调查发现，教师的工作压力高达64.5%。[4]工作压力是主观的感知，而高水平的压力与幸福感、未来时间洞察力有着密切联系。[5-6]尽管如此，尚不清楚其他情景因素，例如,工作场所乐趣对教师工作压力的影响，以及两者关系是否取决于幸福感和未来时间洞察力的介导作用，这还尚不清楚。

因此，本研究旨在调查教师对工作场所乐趣的看法，还有他们对工作压力的体验，以及认知的幸福感和感知的未来时间洞察力在上述关系之间的介导效应。澄清这些关系可以帮助学校确定工作环境中的保护因素，并且对在高挑战性工作环境中的教师可能具有相当大的实用性。

二、研究假设

（一）教师工作场所乐趣与工作压力的研究假设

工作压力被描述为个人在工作环境中所感知到的压力，它会对个人的表现和身心、整体幸福感产生负面影响。[7]工作场所乐趣则被认为是一种组织活动，属于环境因素，是组织成员(个人)的知觉，它可以影响个体的感知、态度和行为、价值观。[8]组织如何降低个体工作压力所需要关注的因素之一，是对工作活动中的消极组织氛围进行有效管理。组织应该创造积极的氛围，因为这影响着人们的工作压力。[9]而工作场所乐趣是一种组织积极的氛围，它通过各种有趣和幽默的组织政策，可以有效降低教师的工作压力水平。因此，假设如下:

H1:教师工作场所乐趣对工作压力具有负面影响；

（二）幸福感作为中介的研究假设

介导教师工作场所乐趣与工作压力之间的关系的一个可能的因素是幸福感。研究表明，幸福感通常被认为是心理功能方面的一种相关现象。[9]因此，感知到的压力被显示为破坏整体幸福感的一种机制。[10]以类似的方式，相关研究还发现工作场所乐趣与感知压力之间的关联有一些经验支持，[9]这表明组织拥有较高的氛围能够有效地缓解工作压力。此外，先前的研究表明，感知到的组织氛围在不同的心理因素之间的关系中起着特别重要的作用。[9]

以工作场所乐趣为中心的工作环境，它可以有意地鼓励、发起和支持各种愉快的和令人愉快的活动，是个人对组织是否努力、包容和支持积极氛围的看法，可以激发参与者的积极情绪。[11]而令人愉快的情绪可以通过个人的积极认知，进一步的缓解他们的工作压力。如果教师认为工作场所的乐趣对自己是有益的，并且认为组织具有较高的工作场所乐趣水平，那么积极的情感体验就会降低教师的工作压力。相反，消极的情感体验，将会增加教师的工作压力感知。因此，本研究预测感知到的幸福感将在此链接中起中介作用。因此，假设如下:

H2:幸福感在教师工作场所乐趣与工作压力之间具有中介效应；

（三）未来时间洞察力作为中介的研究假设

未来时间洞察力和工作压力与组织氛围有着密切联系，人们也意识到未来时间洞察力在缓解工作压力中的重要作用。[11]另一方面，工作场所乐趣同样被认为是减少工作压力的最有效因素之一，对工作压力有着重要影响。而工作中的乐趣可以利用多种方式来影响教师的工作压力，当教师笑而且玩得开心时，将为他们提供能量，并可以改善他们的感知和行为与体验。

未来时间洞察力是个体对未来的心理表征，[12]它被认为是一种在人们整个生命周期中相对稳定的个体差异特质或认知动机结构，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不同的情境而改变。[13]研究发现，与工作相关的资源可能会导致人们对未来工作环境的积极看法，对提高未来时间洞察力有着积极影响。而良好的工作环境也有助于个人在感知剩余时间方面可以获得额外的资源，并使得人们更加专注于机会。[14]通过自我调节理论可以解释这些关系，因为自我调节可以引导个人的思想、感情和行为，并帮助他们实现目标。因此，自我调节通常被用来描述人们对目标奋斗的过程。它可以提供与自己相关的目标和机会，从而成为个人认知与动机之间的重要纽带。[15]

根据这些观点，本研究推断，教师的未来时间洞察力可能是其内在动机的促进因素。因为工作场所乐趣可以有效的提高教师的情绪与态度和认知，而未来时间洞察力则通过设定目标、努力程度、面对困难时的毅力，以及对失败的适应力来影响工作压力。这使它可以为教师提供一种心理途径，激发他们的工作激情，并降低他们对消极工作的体验。因此，作为促进因素的高水平未来时间洞察力可以使得教师坚信自己有能力在困难面前取得成功，其与工作场所乐趣的交互，这激发了他们实现目标，并确保了他们内在的动力，从而可以更好的缓解他们的工作压力。反之，作为促进因素的低未来时间洞察力会使得教师不坚信自己有能力在困难面前取得成功，这将使他们将缺乏动力，难以获得缓解工作中感知的压力。因此，本研究预测感知到的未来时间洞察力将在此链接中起中介作用。因此，假设如下:

H3:未来时间洞察力在教师工作场所乐趣与工作压力之间具有中介效应。

三、研究对象与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立意抽样，选择江西省5所学校的教师群体作为研究对象，通过电子问卷调查他们对关于工作场所乐趣和教师的工作压力、幸福感、未来时间洞察力的客观看法。

（二）衡量工具

教师工作场所乐趣量表。由富雪艳（2015）开发，包含同事的社交活动（2题）、工作中的庆祝活动（3题）、个体自由程度（2题）、整体乐趣（3题）4个维度，共10题。以7点法测量、自评，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91。反映了学校工作场所娱乐活动类型的一种。[8]在本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88。

工作压力量表。由Pettegrew and Wolf（1982）开发，包含学校的压力（5题）和一般工作压力（9题）2个维度构成，共14题。以7点法测量、自评，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89。反映了教师在学校环境中感受到的工作压力。[7]在本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84。

幸福感量表。Diener（1984）开发，单维生活满意度，共5题。以7点法测量、自评，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76。反映了教师一种短暂的幸福状态。[16]在本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87。

未来时间洞察力量表。由Carstensen and Lang（1996）开发，包含关注机会（5题）、剩余时间（5题）2个维度，共10题。以7点法测量、自评，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94。反映了教师在整个生命周期中相对稳定的个体差异特质。关注机会维度反映了在教师个人余下的生命中感知新的目标和可能性，并将其作为对局限性的关注。感知的剩余时间维度反映了教师个人余下生命中感知的限制和约束。[17]在本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92。

（三）数据收集与分析

考虑到研究伦理，是经过学校与受访者同意后才开始的。调查时间是2021年3月至4月。最终样本为358名教师，有效率89.05℅。在这项研究中，使用SPSS 22.0与AMOA 18.0软体进行统计分析，以找出变数的特征和因果关系、中介效应。

四、结果分析

（一）人口特征分布分析

本研究共收集402份问卷，剔除无效问卷44份，最终有效样本共计358份，有效率89.05℅。如表1所示:

表1 人口特征分析表

依上表所示，性别项目中，男性占比28.5%（102人），女性占比71.5%（256人），说明样本群体以女性教师为主；婚姻状态项目中，已婚占比69.6%（249人），未婚占比30.4%（109人），说明样本群体以已婚为主居多；年龄项目中，25-35岁占比31.8%（114人），36-5岁占比48.3%（173人），46-55岁占比7.8%（28人），56岁及以上占比12%（43人）说明样本群体以中年教师为主居多；教龄项目中，2-5年占比17.9%（64人），6-10年占比57.3%（205人），11-15年占比3.9%（14人），16年及以上比20.9%（75人），说明样本群体的教龄较高。

（二）模型适配度分析

本研究对样本与模型进行了适配度分析，验证样本与模型的匹配度。如表2所示:

表2 模型适配度分析表

依上表所示，简约适配指数的χ2/df值为1.190(小于3)；RMSEA为0.019；其他指数也均符合标准，可以说明样本与模型匹配度较好。

（三）相关系数矩阵分析

本研究对各变数进行了相关性分析，验证各变数之间的关联关系与共线性。如表3所示:

表3 叙述性与相关系数矩阵分析表

依上表所示，工作场所乐趣与工作压力呈显著负相关（r=-.485,p＜.001）。工作场所乐趣与幸福感呈显著正相关（r=.281,p＜.001）。工作场所乐趣与未来时间洞察力呈显著正相关（r=.423,p＜.001）。幸福感与工作压力呈显著负相关（r=-.340,p＜.001）。幸福感与未来时间洞察力呈显著正相关（r=.347,p＜.001）。未来时间洞察力与工作压力呈显著负相关（r=-.585,p＜.001）。

（四）假设验证

本研究使用路径分析的回归模式和Bootstrap中介效应验证因果关系与中介效应，中介效应采用Bias Corrected，置信次数5000，如表4所示:

表4 回归与中介分析表

依上表所示，工作场所乐趣对压力的直接影响为-0.265，95%的置信区间[-0.355,-0.176],不包含0，说明直接效应显著，通过幸福感间接效应为-0.031，95%的置信区间[-0.059,-0.007],不包含0，说明间接效应显著，通过未来时间洞察力间接效应为-0.177，95%的置信区间[-0.234,-0.125],不包含0，说明间接效应显著，也就是说幸福感、未来时间洞察力在工作场所乐趣对工作压力影响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最后总影响为-0.473，在95%的置信区间[-0.564,-0.381],不包含0，说明总效应显著。

因此，可以说明，未来时间洞察力对工作压力有显著负向影响。因此，假设H1获得支持。此外，未来时间洞察力和幸福感在工作场所乐趣与工作压力之间有部分中介效应。因此，假设H2、H3获得支持。

五、结论与讨论

（一）教师工作场所乐趣与工作压力的关系

本研究调查了教师对工作场所乐趣与教师工作压力的看法，以及幸福感和未来时间洞察力在两者之间的联系。结果表明，工作场所乐趣与教师工作压力存在负相关关系。因此，积极的工作场所乐趣似乎对教师在学校高压力环境中的消极体验很重要。学校中的工作场所乐趣是一种积极的概念，可以传播积极的情绪。相对的，也会降低消极的情感体验。当下，教育环境正在迅速变化，由于学校正在实施更多活跃与娱乐的政策，例如:社交、庆祝，是工作场所乐趣的重要元素。因此，保持工作环境的愉快氛围对于缓解教师的工作压力这种消极的情感体验感知是至关重要的。

（二）幸福感的中介效应

结果进一步表明，教师幸福感对于工作场所乐趣与工作压力有间接的作用，虽然是部分的介导效应，但也不能忽视其重要性。教师感知的生活满意度，这种积极的幸福状态认知可以提高同事之间的与信任。相对的，还可以降低他们的工作压力感。具体而言，幸福感可以作为一种心理机制。结果表明，当教师在工作中感到满足与幸福时，它可以创造一个积极的主观认知，使得人们提高积极的情感体验，从而有效的降低了教师们的工作压力感。这是一个有趣的发现，应该在未来的研究中进一步探讨。

（三）未来时间洞察力的中介效应

研究结果还表明，未来时间洞察力于工作场所乐趣与工作压力之间具有部分的中介效应。尤其是，未来时间洞察力在解释为什么具有有趣氛围的教育环境中，教师从事工作中感知的压力将更低的一种机制。这或许是因为工场所乐趣会创造并促进愉悦与组织乐趣的融洽，从而增加了教师个体积极的感觉，因为乐趣可以被视为一种工作资源。相反，学校提供的资源可以保护教师免受压力的困扰。工场所乐趣这种积极的工作资源在实现减少压力方面可以起到重要作用，乐趣可以起到保护和提高的作用。一个有趣的学校工作氛围，它可以利用已经发生的行为，并作为一种预防或保护机制，能够有效的应对日益苛刻的、不可避免的压力。

简而言之，本研究的结果表明，教师的工作场所乐趣与工作压力有关，并且首次从实证研究的角度探索了幸福感和未来时间洞察力在两者之间的中介作用，研究结果也支持了上述假设。因此，建议学校和管理者通过建立与改善学校氛围来缓解教师在学校的工作压力。此外，幸福感和未来时间洞察力可以部分地介导上述两者之间的关系。这可能意味着学校管理者也需要重视教师的幸福感和未来时间洞察力的管理，以增强工作场所乐趣对工作压力所产生的影响。

（四）结论

教师在学校环境工作中感受到的压力，是阻碍他们发展与信念的关键性影响因素。本研究的结果表明，工作场所乐趣这种积极的组织氛围有利于改善教师的消极体验功能。这一发现与教育机构对乐趣氛围的重视是相关的，因为只有让教师们开心的工作，表现才更好。事实上，学校与管理者都非常重视乐趣氛围。所以，应当在工作环境中建立可以有效缓解工作压力的乐趣氛围，如此才能使得教师和学校都获得收益。此外，本研究还发现工作场所乐趣对幸福感和未来时间洞察力有着直接与间接的积极影响。这意味着学校可以将幸福感和未来时间洞察力纳入他们的培训与管理中，因为这有助于更好的缓解教师对工作压力的消极体验。

研究结果的实际含义是，学校管理者应将注意力集中在可以促进改善积极的工作环境的氛围实践上。近年来，已有少数学校实施了各种旨在改善学校组织氛围的计划，特别是将乐趣活动和教师的心理状态和特质纳入到改善之中。这证明了人们日益认识到良好的乐趣氛围与心理状态和特质对教师的情感体验功能的重要性。本研究的结果支持这些假设，并强调了在学校中建立和维持积极的乐趣氛围之重要性。学校管理者需要意识到这一点，以便为教师提供有针对性的政策支持。

本研究有一些局限性。首先，它只衡量了江西省部分教师的看法，但这并不一定能够较为准确的反映他们对工作场所乐趣与其他变数所提供的客观感知或经验。其次，参与研究的教师是自愿的，有针对性的，没有选择随机的样本，这难以确保样本是最具有代表性。最后，未来的研究应包括其他组织因素，这些因素可能有助于进一步解释教师对工作压力这种消极情感体验的变化。最后，需要更多的研究来探索不同教学层次的教师群体，以确定这些关系之间的联系与作用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