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电的心思你别猜

何子维

气候，正在脱离光照、气温和降水，成为最政治化的一个话题。

比如，川普刚退出巴黎协定，拜登一上台又加入了。打的什么算盘？维系自己的领先和统治，防止其他国家快速完成原始资本的积累。

中国则成了其中最大的“死磕”对象。在加入WTO的过去20年，我们用低成本把贸易对手逼到了墙角。对手回头一看“锈带”，便不依了，贸易开始摩擦。

国际限碳的大气候，也就在这一背景下形成。

那么，是不是只要我们不接招就成了？很显然这中间的利弊得失，不是赌场掷骰子，还需由产业结构说了算。

作为制造业大国，在全球，我们制造业的增加值占比与碳排放占比，基本是对称的。而且，这其中不乏高碳排放产业。

这意味着，一旦某些国家举起碳税这个大棒，我们那些利润本就微薄的制造业的进入成本就会被抬高，结果可想而知。

事实上，这桩买卖早被“卖炭翁”马斯克学了去。特斯拉通过对碳排放太高的公司收取碳税，仅在去年就赚走了15.8亿美元。要知道，它在这一年的利润才7.2亿美元。

单这一点，就解释了我国近年来从能源双控，到双碳目标，以及对可再生能源的大力支持等行为的逻辑。

但这不是国内限碳形成小气候的全部。

可以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产业链越顶端，对能源的价格越不敏感？

以一款畅销电脑为例，赚到的大钱主要被研发和销售揣进口袋，集成商则囊中羞涩。而电价一涨，哪怕是几毛钱，集成商的利润又被继续侵蚀。

在今秋，限电浪潮席卷多省。坐拥煤炭资源的东北最为彪悍，干脆连居民的用电也停了，直接送这次大面积的限电“出圈”。

低成本，是我们取得今天经济奇迹的原因之一。但随着时间推移，成本的诅咒也愈发明显—下降的成本曲线，很快因为扩大的管理、增加的难度等，又上去了。

综合研判这些问题，最重要的就是尽快让制造业转型升级，且不是停留在某个点，是连成线，并深耕，最终争夺全球的定价权。

推着我们向前的，不单是能源转型的技术问题，更有经济、管理的学问。比如供应链的建设、利益的调整、节奏的把握，每一项都是复杂的系统，合起来则是精细的权衡。

但现实的道路总不如模型、数据那般完美清晰。它有坡度，有积水，偶尔还会碰上小事故，需要踩刹车或绕道而行。

我们看到，在今秋，限电浪潮席卷多省。坐拥煤炭资源的东北最为彪悍，干脆连居民的用电也停了，直接送這次大面积的限电“出圈”。

表面看，是电网运行的风险。根本上，仍是电力供给的能力不足。

这是一大一小的气候最直接的表现。一来，煤炭无法野蛮生长了，它被倒逼减少露面，乃至退出，二来，锂硅铝铜这些“后浪”的大热，都明摆着主流要变非主流了，非主流也终将主流。

买煤发电的电厂琢磨，自己产得少，那就买别人的。往市场一瞧，煤的价格也在涨。

地方政府第一想做的事情，还是引导企业，保证供电，但没有料到耗能的激增，低头一看自己的能耗双控KPI还不一定达标，临时抱佛脚下，只能通过限电来平衡。

告别煤电，这样的叙事看起来孤立，却一一在历史进程中展现了出来，并在这一刻被深深嵌入当下。

这时，假如你拿到一笔订单，准备上产。上一秒还你侬我侬，下一秒就断电了，不得不停止生产。你上网一查，结果吓一跳：

“限电的心思比歌里唱的女孩心思还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