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际关系质量对农村老年人口相对贫困的影响
——基于CFPS的微观数据
2021-10-22王广斌
马 莉,王广斌
(山西农业大学农业经济管理学院,山西 太谷 030801)
2020年底,中国提前10年实现《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减贫目标,消除了绝对贫困和区域性整体贫困,为全球减贫事业发展和人类发展进步作出了重大贡献。事实上,中国作为拥有14 亿人口的国家,基础差、底子薄,长期饱受贫困问题困扰。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脱贫工作不断深入,成立专门扶贫机构;制定“八七扶贫攻坚计划”,确定由救济式扶贫转向开发式扶贫;取消农业税,建立新型农村合作医疗等一系列农村社会保障制度。2011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11— 2020年)》,脱贫攻坚被纳入“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中,到2020年底,9 899 万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832 个贫困县全部摘帽,贫困地区2020年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2 588 元,较2013年年均增长11.6%[1]。
脱贫摘帽不是终点,进入乡村振兴阶段,中国仍然面临着由于发展不平衡不充分带来的相对贫困问题,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应重点关注易返贫致贫人口,持续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持续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治理相对贫困[2]。农村老年人口作为易返贫群体与边缘群体,将成为相对贫困治理的重点对象。2021年中国第七次人口普查结果显示,60 周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26 402 万人,占中国总人口比重18.7%,老年人口规模庞大,人口老龄化程度持续加深。从城乡差异来看,中国农村60 周岁、65 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分别占农村人口的23.81%、17.72%,比城镇分别高出7.99%、6.61%[3],中国将面临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压力。因此,治理农村老年人口相对贫困问题既是应对人口老龄化的需要,也是巩固脱贫攻坚成果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有效衔接的必然要求[4]。
一、文献回顾
治理农村老年人口相对贫困要重点关注的就是农村养老问题。事实上,农村养老的社会关注度较高,但实际的养老保障水平较低。进入老年阶段,收入减少,医疗、康养费用等支出增加,雷丽芳等发现老年人口随着年龄的增加日益贫 困[5],脱贫攻坚时期的政策兜底虽然可以解决农村老年人的绝对贫困问题,但不能解决农村老年人口的多维相对贫困问题,农村老年人口在经济、健康、生活条件、精神等方面仍然面临着严重的相对贫困剥夺。汪连杰认为养老保险可以缓解农村老年人的经济剥夺感和社会剥夺感[6],但边恕等发现农村老年人口的养老金却不能减缓老年贫困的发生率,反而小幅度提升了贫困发生率[7],但农村养老保险不足以养老,仅能作为生活补贴。因此龙玉其提出要提升养老保险的公平性[8],高玉强、宋群认为应平衡财政负担,逐步提升对老年人的扶困标准[9],以上都是从社会保障角度来研究老年贫困[10]。尚振坤针对成年子女与老年父母代际关系和成年子女对老年父母的代际支持,提出代际关系的和谐程度会极大影响老年人的生活质量[11],吴茜、姚乐野研究发现子女代际支持有利于改善农村老年多维贫困[12],汤磊等认为子女的情感支持显著影响老人主观幸福感[13]。黄庆波等提出成年子女与老年父母之间的代际关系主要有紧密型、奉养有间型、疏远型三种类型[14],刘立国认为养老依赖于子女的自觉[15]。杜晓研究发现农村代际关系开始发生变化,老年人地位逐渐边缘化,代际互动出现理性化[16],孙海婧、李实认为农村互助养老虽然有较强的代际外部性,却模糊了代际补偿的利益传递,无法可持续发 展[17]。在社会老龄化的背景下,农村老年人的空巢现象也日渐突出,精神难以得到慰藉,孤独成为农村老年人口的常态[18],农村老年人口的精神相对贫困问题也需要被关注。
综上,目前关于治理老年人口相对贫困的研究往往过于注重社会保障和社会养老,边缘化子女的代际养老,淡化子女在老年人赡养与抚养中占主体地位、发挥的主要作用。但从长远角度来看,治理农村老年人口的多维相对贫困,一方面通过社会保障制度建设和提高老年人自身经济能 力[19],另一方面由于代际关系质量是影响子女养老是否实现和实现程度的决定性因素[20],还应着力提升成年子女与老年父母的代际关系质量。基于已有研究,运用A-F 法测度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状况,并运用倾向得分匹配方法(PSM)探究代际关系质量对农村老年人口精神相对贫困和多维相对贫困的影响机制,以期为治理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提供新视角。
二、数据来源、研究方法及变量说明
(一)数据来源
数据来源于2018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针对中国居民的经济与非经济福利,调查问卷包括经济、家庭、健康等多个维度,样本覆盖25 个省、市、自治区,调查对象包含样本家户中的全部家庭成员[21]。通过筛选农村60 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剔除缺失指标和异常样本,最后保留2 726 个 样本。
(二)研究方法
A-F 法由Alkire 和Foster 等于2007年提出,是用于衡量贫困和福利的多维测度方法[22],后被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用于《人类发展报告》,成为学术界较为权威的测度贫困的方法。采用A-F 方法测度农村老年人口的多维相对贫困状况。
(三)维度、指标说明
为精准识别、测度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3],根据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存在常态性和波动性[23],在经济、健康[24]、精神[25]等维度的相对贫困特征尤为明显,结合脱贫攻坚时期“两不愁三保障”对生活条件维度的要求,共设置经济、健康、生活条件、精神四个维度共13 个指标测度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具体指标解释、指标被剥夺临界赋值、指标权重如表1 所示。
三、实证分析
(一)多维相对贫困测度及分析
1.测度结果及分析
由表2 可以看出,随着剥夺临界值K的增大,样本数逐渐减少,相对贫困发生率H大幅下降,平均剥夺份额A逐渐上升,多维相对贫困指数M不断降低。由于K值的逐渐增大,使得相对贫困的覆盖范围逐渐缩小、相对贫困程度逐渐加深、整体贫困水平逐渐降低。当K=0.1 ~0.3 时,样本 在极少指标上陷入相对贫困;当K=0.5 ~0.8 时,陷入相对贫困的样本数较小;当K=0.9 时,仅有2 个样本陷入相对贫困。基于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测度结果,当K=0.4 最具观测性。因此,以K=0.4 作为为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标准分界线,即若样本的总剥夺得分大于或等于0.4认为该样本陷入多维相对贫困;若样本的总剥夺小于0.4 认为该样本未陷入多维相对贫困。
2.K=0.4 时各指标贡献率结果及分析
由图1 可以看出,在13 个指标中,家庭人均存款对多维相对贫困的贡献率最高,家庭人均收入次之,自评健康状况对多维相对贫困的贡献率排在第三位。农村老年人口收入薄弱,存款少,且往往因健康问题导致医疗支出大,依靠微薄的养老金无法支持日常生活消费和支出。从各维度整体来看,经济维度对多维相对贫困的贡献率为34.39%,在四个维度中最高;而健康维度、生活条件维度、精神维度对多维相对贫困的贡献率分别为20.05%、24.72%、20.85%,这三个维度之间差距较小,且都超过了20%。因此,经济维度是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最主要的贡献维度,健康维度、生活条件维度、精神维度均是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的重要贡献维度。
在经济维度中,大部分农村老年人口缺少资本积累,没有退休金,也无法外出务工获得务工性收入,尚有劳动能力的老年人可以通过种植业获得微薄收入,总体上农村老年人口面临着现金及存款少、收入少且来源单一的困境,易在经济维度陷入相对贫困。在健康维度中,农村老年人口的自评健康状况对多维相对贫困的贡献率比日常行为能力、慢性病对多维相对贫困的贡献率高,老年人在评价自己是否健康时,往往与过去自己的健康状况相比,但随着人进入老年阶段,通常情况下身体机能和行动能力会不如中年时期,因此,农村老年人口的自评健康状况具有主观性。在生活条件维度中,由于清洁生活燃料、冲水类型卫生间在中国农村家庭还没有普及,卫生间类型和生活燃料对多维相对贫困的贡献率较高,且数据显示样本中不少农村老年人口在生活用水方面存在使用非自来水或纯净水、桶装水、过滤水的现象;中国农村老年人口的通信状况良好;大部分农村老年人口的住房面积超过了15 平方米。在精神维度中,生活满意度、社会信任度、对未来信心程度对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的贡献率都超过了5%。社会信任度对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的贡献率最高,为8.48%。在城镇化进程中,农村年轻劳动力流入城镇,农村老龄化、空心化现象凸显,农村“空巢”老人越来越多,子女不在身边,老人的孤独感加深,对生活的满意度、对未来的信心程度减弱,且社会发展迅速,老年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弱,针对老年人的各种欺诈方式层出不穷,导致农村老年人口对社会的信任程度低。
(二)代际关系质量对精神相对贫困、多维相对贫困的影响
1.变量说明
根据上述对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的测度结果,以及在农村“空心化”、农村家庭老人“空巢化”背景下对农村老年人口精神相对贫困的关注,设置两个模型,模型Ⅰ以精神相对贫困为因变量,模型Ⅱ以多维相对贫困为因变量,代际关系质量为模型Ⅰ和模型Ⅱ的核心变量,模型Ⅰ和模型Ⅱ的协变量均设置为年龄、性别、婚姻状况、受教育程度、子女数、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居住类型、地区。各变量的解释与描述性统计如表3 所示。
表3 变量解释及描述性统计
2.二值Logit 回归估计结果分析
在进行倾向得分匹配(PSM)之前,先运用Stata 软件进行二值Logit 回归,评估代际质量关系对农村老年人口精神相对贫困及多维相对贫困的影响。如表4 所示,代际关系质量在1%的水平上负向显著影响样本农村老年人口的精神相对贫困及多维相对贫困,即代际关系质量越好,对农村老年人口精神相对贫困及多维相对贫困的抑制作用越明显。现实中,成年子女与老年父母之间的代际关系质量越好,成年子女更愿意为老年父母提供经济方面的支持,更愿意照料老年父母的日常生活,更愿意与老年父母沟通交流,因此,代际关系质量是抑制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及精神相对贫困的显著影响因素。
表4 二值Logit 回归估计结果†
在模型Ⅰ的协变量中,只有婚姻状况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表明在婚比其他婚姻状况对农村老年人口的精神慰藉更明显,农村老年人口有“老伴儿”的陪伴、沟通交流、互相照料,得到精神抚慰。而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子女数、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居住类型、地区均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
在模型Ⅱ的协变量中,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子女数、医疗保险、地区均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而婚姻状况、养老保险、居住类型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高龄老年人口的健康状况和生活自理能力往往比低龄老年人口差,收入更加薄弱,故高龄农村老年人口比低龄农村老年人口更易陷入多维相对贫困;男性农村老年人口比女性农村老年人口更易陷入多维相对贫困;受教育程度高的农村老年人口比受教育程度低的农村老年人口更易陷入多维相对贫困,受教育程度高的农村老年人口在经济方面状况通常比受教育程度低的农村老年人口要好,且受教育程度高的农村老年人口可以通过阅读等精神文化活动获得精神慰藉;子女数多的农村老年人口比子女数少的农村老年人口更易陷入多维相对贫困,子女数越多,子女之间对谁养老的问题可能会互相推诿,最终导致无人养老;没有医疗保险的农村老年人口比有医疗保险的农村老年人口更易陷入多维相对贫困,医疗保险使农村老年人口节省了看病吃药开支,没有医疗保险的老年人可能因为看病吃药的开支陷入经济困境,从而不愿再看病吃药,最终导致自身的健康状况更差,产生更大的医疗开支;西部地区的农村老年人口比东部地区和中部地区的农村老年人口更易陷入多维相对贫困,西部地区在经济发展、农村居民生活条件整体与东部、中部地区相比较差。另外,我国的农村老年人口每月的养老金在100 元左右,不能对农村老年人口发挥出明显的减贫作用,导致养老保险不能成为抑制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的显著影响因素。
(三)倾向得分匹配分析
1.倾向得分匹配方法
研究“代际关系质量会对老年相对贫困的影响”,将样本简单分为处理组(强代际关系)和控制组(弱代际关系),直接计算强代际关系带来的处理效应得到的结果并不可信。显然,协变量集均会对因变量(老年相对贫困)和核心变量(代际关系质量)产生影响。为了解决上述的问题,利用匹配的思想,将控制组的个体与处理组中的个体根据协变量“距离”相近的方法进行匹配,这就使得匹配过后的个体除是否接受处理外无显著差异,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自选择偏误。参考陈强编著的《高级计量经济学及Stata 应用》,使用倾向得分匹配(PSM),即使用倾向得分作为距离函数进行匹配[26],解决样本“自选择”的问题[27]。
首先,设置处理组和控制组,处理组代表代际关系质量得分大于4 的样本,IRi=1,表示强代际关系;控制组代表代际关系质量得分小于或等于4,IRi=0,表示弱代际关系。
其次,运用Stata16.0 软件对各协变量Xi与IRi之间进行二值Logit 估计倾向得分,如下:
再次,根据各协变量与IRi的倾向得分,将处理组和控制组的样本分别进行一对一近邻匹配、一对四近邻匹配、半径(卡尺)匹配、核匹配,得到处理组的平均处理效应ATT、控制组的平均处理效应ATU 以及所有样本的平均处理效应ATE,如下:
式中:N0+N1=N为样本容量,y1i、z1i分别为处理组的多维相对贫困状况、精神相对贫困状况,y0i、z0i为控制组的多维相对贫困状况、精神相对贫困状况。
最后,检验匹配结果是否较好平衡样本结果,即进行平衡性检验。
2.倾向得分匹配结果及分析
如表5 所示,样本中,性别影响代际关系质量,样本男性农村老年人口与子女的关系质量差于样本女性农村老年人口与子女的关系质量;地区影响代际关系质量,样本西部农村老年人口与子女的关系质量差于样本东部、中部农村老年人口与子女的关系质量。
表5 二值Logit 倾向得分回归结果†
如表6 所示,模型Ⅰ中,一对一近邻匹配的平均处理效应ATT 估计值的-0.123 9,对应的t值的绝对值为5.67,大于临界值1.96,表明显著;且ATT 的自主标准误为0.021 9,在1%的水平上显著,ATU 与ATE 同样在1%的水平上显著,在一对四近邻匹配、半径(卡尺匹配)、核匹配中,平均处理效应估计结果均类似。总之,以上各种得分匹配的结果表示,强代际关系的平均处理效应为负,对老年人口精神相对贫困起到显著的抑制作用,基本在1%的水平上显著。
表6 一对一近邻匹配结果
模型Ⅱ中,一对一近邻匹配的平均处理效应ATT 估计值的-0.102 3,对应的t 值的绝对值为4.50,大于临界值1.96,表明显著;且ATT 的自主标准误为0.022 7,在1%的水平上显著,ATU与ATE 同样在1%的水平上显著,在一对四近邻匹配、半径(卡尺匹配)、核匹配中,平均处理效应估计结果均类似。总之,以上各种得分匹配的结果表示,强代际关系的平均处理效应为负,对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起到显著的抑制作用,而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
如表7 所示,匹配后协变量的标准化偏差基本上都小于10%;而且绝大多数协变量的t 检验结果表明处理组和控制组之间不存在系统差异。从样本整体匹配结果来看,匹配后样本估计的PseudoR2为0.002,较匹配前的0.007 小,表明匹配后处理组和控制组的分布差异较小,匹配的质量较高。由此,可以说明协变量与代际关系质量之间不存在很强的内生性,即代际关系质量对匹配后的样本是随机的。
表7 倾向得分匹配平衡性检验结果
四、结论与建议
(一)主要结论
根据农村老年人口相对贫困特征,构建多维相对贫困测度体系,并根据测度结果,运用倾向得分匹配PSM,探讨代际关系质量对农村老年人口精神相对贫困及多维相对贫困的影响机制,主要结论如下:1)从维度层面看,经济是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最主要的贡献维度,健康、生活条件、精神均是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的重要贡献维度;从指标层面看,家庭人均存款对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的贡献率最高,家庭人均收入次之,自评健康状况排在第三位。 2)代际关系质量对农村老年人口是否陷入精神相对贫困及多维相对贫困影响显著,代际关系质量越好,对农村老年人口精神相对贫困及多维相对贫困的抑制作用越明显。3)在婚比其他婚姻状况对农村老年人口的精神慰藉更明显。农村老年人子女数越多反而更易陷入多维相对贫困。养老保险不能成为抑制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的显著影响因素。
(二)对策建议
根据上述研究结论,提出如下对策建议。
第一,建立农村老年人多维相对贫困识别机制,可从经济、健康、生活条件、精神多维度精准识别。2020年之前,我国根据设定的“绝对贫困线”识别贫困人口,在解决了绝对贫困之后,应考虑多维度识别相对贫困,避免识别偏离,综合测度农村老年人口的相对贫困程度,更加客观、全面地分辨出农村老年人口的相对贫困类型。有学者认为可以采取自下而上的贫困申报机制[28],因为人力识别总是存在偏差,信息化时代下多维相对贫困的识别应结合大数据,政府可建设农村老年人口相对贫困大数据平台,在设定单维及多维相对贫困标准的前提下,村委会将超过60 周岁的老年人的基本情况上传到大数据平台,平台自动测度该老年人是否陷入多维相对贫困或者某一单维相对贫困,根据平台测度结果,精准施策,既公平、高效,又有利于统一化管理。
第二,强化子女对农村老年人口的代际支持,提升代际关系质量,重塑家庭在老年人赡养与抚养中的主体地位。针对有子女的农村老年人,大力弘扬敬老、养老的传统美德,积极营造“孝”的社会文化环境,对于多子女的农村老年人口来说,赡养不只是某一个子女的义务,所有的子女都应赡养老人,子女之间赡养程度的“不公平”对子女之间的关系也是一种危害,要是使孝敬老人、赡养老人不仅作为道德模范行为,还应成为每个子女的自觉行为。重视子女的代际支持在农村老年人相对贫困治理中的作用,子女对农村贫困老年人经济支持、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对于农村老年人口多维相对贫困有显著的缓解效应[11],快节奏的生活往往使子女忽视对老年父母的精神关怀,应宣传引导子女多于老年父母沟通交流,避免“老年孤独”,缓解农村老年人口的精神相对贫困。
第三,提升对农村老年人口的社会保障水平。提高农村老年人口的养老保险标准,目前,我国农村老年人口领取的养老金在100 元左右,无法保障农村老年人口的日常支出,需要改进农村养老保险缴费补贴办法,建立政府补贴与家庭状况相适应的动态调整机制,避免因缴费与补贴挂钩、不与实际状况挂钩,降低养老保险的减贫效应[29]。继续推动农村医疗保险的全覆盖,将农村老年人口纳入大病保险覆盖范围中,完善医疗救助体系。促进针对农村老年人口的医养结合,充分发挥社会保障对农村老年人口的减贫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