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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语言能力”在中国:概念、现状与反思

2021-10-22黄劲怡王晋军

关键词:国家语言能力

黄劲怡, 王晋军

(1.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中心,广州 510420;2.广州大学 外国语学院,广州 510006)

一、引言

“国家语言能力”概念自2011年被引入到我国学界以来[1-2],走过了十年的研究历程,但至今对它的内涵仍有争鸣,尤其是所指范围、内容之间的联系等方面。定义模糊、不同定义之间内容重叠、界定视角单一等现象,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国家语言能力研究的发展,难以形成系统性。据此,本文提出广义的国家语言能力观,整合和再界定多个能力项,分别回顾它们的研究现状,总结成绩并勘察问题,最后提出可行性建议。

二、概念:“国家语言能力”的广义观

自国家语言能力引入以来,国内学界一直对它的内涵持不同意见,分歧有两个主要方面。

第一,“国家语言能力”与“国民语言能力”之间的关系模糊[3]9,在定义上缺乏区分广义和狭义的标准。文秋芳把国家语言能力看作政府作为行为主体对海内外国家利益相关事务自上而下进行战略部署的能力,不否认与国民/全民语言能力的联系,但割裂了它们与国家语言能力强弱的正相关关系[3]2-3[4];李宇明把它定义为国家处理海内外各种事物所需的语言能力,把国民语言能力(包括母语、多语能力)包含在内[1]1;陆俭明、戴曼纯等把国民语言能力看作国家语言能力的必要内容和基础,明确二者之间的正相关关系。至此,国民语言能力是否影响国家语言能力,成为界定的主要分水岭,也是划分广义和狭义的主要支点[5]1-4[6]3-4。

第二,不同定义中能力项的术语过于庞杂,但它们的含义却往往交叉重叠。就当前各主要定义而言,不同术语的所指内容虽然不是绝对等同,但所关注的核心要素却常常趋同。如表1所示,重新归类可以凸显它们之间的共性,便于提炼和整合。

综上,我们认为概念的界定为文献回顾提供了对象并划定了范围,因而明确定义和范围是对文献回顾定调。就第一方面分歧,本文承袭广义观,认为国家语言能力与国民语言能力密不可分:前者是国家层面的上位概念和理论凝聚——自上而下的战略部署;后者是对接国家部署的下位概念,通过调查言语社团的语言能力状况,如实反映语言政策的落实效力——自下而上的落地反哺。二者交互形成有机整体。就第二方面,本文尝试将国家语言能力的内涵限定为:国家在语言教育、服务、普及/传播、技术等方面统筹规划的能力之和。其中,国家语言能力与国民语言能力密不可分,只是处于不同维度。前者在上位,从国家层面提供宏观指导;后者在下位,以语言生活调查为前者提供翔实反馈。从该界定出发,我们网罗有关文献,认为各能力项之间存在拓扑网络,以国家维度的规划能力为核心向周边项目扩散。这并非是对先前经典定义的反叛和背离,更多是整合与提纯。

三、现状:理论规划与实践落地

(一)规划能力

(二)通用语能力

国内地位规划。语言的国家认同及语言脱贫得到了大力发展,但施策过程仍需切实精准。当前通用语能力研究有两个主要视角:一是国家认同,强调通用语能力的全面提升作为共情纽带对筑牢中华民族共同体的重要性[32-34];二是脱贫攻坚,凸显普通话能力提升为贫困地区带来的经济、政治和发展红利[35-37]。以上研究表明我国通用语地位规划成绩斐然,但落实过程中存在着诸多实际困难亟待解决:对国家通用语能力的掌握十分粗犷,未组织过全国性大规模普查,现有数据均来自粗略估算[3]191-192;语言文字的法制化和规范化不够健全,尤其是地方性和行业性的标准欠缺;对关键地区、阵地、人群的培训部署亟须科学的指导与计划;与港澳台地区的语言文字交流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国际地位规划。汉语国际推广作为“事业”成绩斐然,但作为“学科”仍需夯实根基。目前汉语国际地位规划研究多聚焦汉语国际推广,主要从两个属性上来审视:一是作为事业,在持续推进“六大转变”[38]的背景下,孔子学院渐入新常态的健康、可持续发展阶段[39];二是作为学科,对学科内容与本土化方略做出探究。然而,存在的现实问题较为突出:汉语国际教育的学科基础单薄,其中学科属性和意识[40-41]、汉语教学基础性研究等都是薄弱环节;教材的普适度与本土化、国别化特征的关系芜杂,有时甚至意见相左[42];本土教师的培养途径缺乏科学性与策略性[43];语言生活研究仅限于课堂,对家庭、社会等公共生活场域[44]的关注不足;华文教育还需转型升级,融入主流[45]。

多语区通用语能力调查。公民通用语普及效力显著,但多语竞争进一步加剧[46-49]。如何科学平衡通用语普及和濒危语言保护,是一项艰巨任务,当前形势不容乐观:城市多语区公民的通用语能力及其语言声望稳步攀升,与过往强势语种形成激烈竞争;特殊人群的通用语能力仍持续低下,如城市外来务工者、在华外籍人员;在边疆少数民族多语地区,通用语已普遍打破当地语言习得的一般秩序,且汉语元素开始出现在少数民族语言的各个层面;少数民族多语地区居民的通用语听说能力普遍强于其他语种。

(三)多语能力

多语和谐规划。保护语言多样性的旗帜已然树立,但仍需应对弱势语种衰退的危险。自“科学保护各民族语言文字”和“构建和谐语言生活”精神出台,多语和谐规划研究主要从两个方面开展:一是语言保护,在理论上明确语言多样性对文化多样性的重要意义[50-51],在实践上建设语言保护工程项目;二是和谐规划,致力于厘清多语竞争的本质规律、探索其间的制约与关联,进而通过科学管理进行分类解决[1]7-8[52]。虽然在政策和理论上的发声不断,但现实困境亟待解决[53-55]:我国的一些汉语方言和少数民族语言都已濒危;普通话的普及不可避免地带来弱势语言衰退;多语青少年的语种渠道固化,在家说方言,在外说普通话,限制了方言/少数民族语言的生命力。

多语能力调查。部分多语地区的少数民族语言活性较强,但城市职场的外语能力普遍薄弱[56-58]。少数民族地区多语者母语保留完好,其中少数民族语言能力为最强(听说往往强于读写),汉语能力表现良好;多语能力存在代际、性别、文化程度、聚落、职业等差异;城市的职场工作者外语能力尤其是听说能力普遍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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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培养能力

语言人才规划。理论上已具备相应对策,但施策有实际困难。培养能力是国家语言能力整体提升的基石,主要有两个理论研究方向:一是国家安全战略,强调调整高校语言人才培养模式,为国家安全保障储备人才[1][5][17][25]115[26];二是“一带一路”倡议,以学术研究→语言教学→人才培养→语言服务和传播的程式开展人才培养[59]7-8[60-61]。理论对实践的指导意义有待检验,而现实问题已迫在眉睫:国内高校开设沿线国家通用语的语种和课程数量无法满足需求;企业员工参与“一带一路”经济循环时常常遭遇语言障碍;语言不通是引发协调困难和文化冲突的重大隐患。

人才培养调查。善于对现象及其规律做总结性描述,但对背后成因的分析和解释不足[62-63],主要体现为:城市在校学生通用语口语交际能力与学龄呈正增长,但口头表达欠缺连贯且倾听能力弱——易打断对方说话,语义辨析不准,书面表达普遍存在格式多误、内容遗漏、语言差错等;边疆多语地区在校学生的通用语语法能力不足,偏误率高,而他们的少数民族语言能力却较好,其强弱与语言习得先后次序无关;当前研究多是对现象的平实报道,对现象背后成因的科学探究和解释不充分。

(五)技术能力

语言技术开发。核心技术相较过去有长足发展,但仍落后于西方,且发展战略的顶层设计和后劲不足。技术能力关乎现代化服务产业的核心驱动力,当前主要在两个维度上推进:一是技术维度,指对可计算的形式化自然语言知识的加工、理解及逻辑结构运算等能力;二是战略维度,即在国家安全和“一带一路”建设的语言桥梁中,技术能力所具有的重大战略意义[6]7-8[17]125-126[30][59]7-8。然而,我国在这两方面的落后是显而易见的:目前国外信息处理技术商业巨头(以谷歌、微软为代表)仍在很大范围内持续为我国提供信息有效利用的服务,实质上是战略控制[7]112-113;技术层面长期落后于西方发达国家,如中文国际标准化话语权长期被西方占据[3]230、百度翻译能处理的语种数量仅约占谷歌翻译的50%;技术创新的顶层设计不足,企业缺乏政策支持和发展后劲。

语言技术资源调查。语言技术产业相较过去有长足进步,但其产业地位不明朗、开发人才短缺。我国从事语言技术开发的企业不少于65家,主要业务可粗分为基础资源、技术研发和服务推广,具有数据资源丰富、语种多、数据利用率大等优势[64]32。然而,语言产业未正式作为产业门类进入国民经济统计,国家对其规模和红利数据的把握仅靠估算[64]35。部分企业自身组织发展模式也存在问题。高水平语言技术开发与服务人才极度短缺,导致技术开发的供需脱节。

(六)服务能力

语言服务规划。语言服务产业的发展迅猛,但存在产业定位模糊、行业标准缺位、学术指导力不强等问题。服务能力是我国推动五个文明建设中立足服务、着力强国的支点,目前在国家层面有三大方向:翻译性,即以语际信息转换为服务内容的人才培养模式、质量评估及提升方略等[65-67];产业性,即以产业和经济视角探析语言服务有关问题[68];行业性,即从服务的内容、类型及层次等方面进行理论探析[69-71]。其中,现存的主要问题有:产业定位模糊,缺乏行业标准[64]35;研究水平参差不齐,欠缺对政策制定的直接指导意义[66-67][72];行业语言服务意识和规范化标准缺位,从业者语言服务能力不足[73]。

多语服务调查。语言从业者的体量稳步攀升,但其外语能力及个性化语言服务能力低下、公共资讯平台多语设置不足[74-75],表现为:多数职场人员英语能力滞后,其中听说能力又弱于读写,是“哑巴英语”的表现;外语与行业结合的能力低下,普遍缺乏跨文化交际技巧;公共服务行业中语言服务规划标准缺失,企业考核机制不完善;口头语言结合副语言的人性化服务不到位;语言能力培训链条断裂;政府资讯传播平台的多语种设置有较大提升空间。

(七)评价能力

语言能力的评价标准已逐步涌现,但其层次性和科学性仍需进一步论证。自公民语言能力评价标准成为语言能力测评的一项重要内容以来,有关讨论至今仍捉襟见肘。学界虽一直有语言能力测评的有关成果推出,但并未标明怎样的程度可判定为达标,也无量化指标。李德鹏为公民汉语能力评价在词汇、语法、逻辑、修辞等层面提供客观标准,就深刻性和生动性提供主观标准,但仍属于理论初探[75]。这也暴露了一系列现实问题:关于国民语言能力中各语种之间关系的认识不清晰,缺乏系统性和层次性[76];国内缺乏汉语能力的评测机构,且现行测试缺乏一个多层次、多维度的语言评价体系。

四、反思与设想:从理论规划到实践落地

(一)规划能力

进一步制定全局部署,确定关键语言战略,从而满足理性认识和文件出台的需求。在充分调查当前国防语言能力的前提下,以政府为主导,语言文字主管部门和专家学者形成行政、军队和学术之间的群策群力,着力于制定符合我国当前国情和国际形势的国家安全文件纲领及其部署细节,以满足“我国长期需求与准备”“现实危机”“潜在危机”和“当前任务急需”[3]185。

(二)通用语能力

1.强化施策的切实性和精准性

摸清当前通用语普及状况,科学预估未来走势。国家对通用语普及程度的了解本身具有局限性[3]191-192。虽多个文件中已见“加强监督验收”“摸清底数”等有关内容,但都属于顶层设计,细节工作仍需因地制宜:各地区应严格遵照本地实际情况拟定具体、细化方案;深入当地了解实际,据此总结、修正方案,确保科学性与实践性并举;严格制定方案,按质按量落实工作计划;加强数据分析与政策研究,以数据结果科学预判未来增速与走势;地区间加强信息共享和互通,积水成渊,铸就科学调查平台。

锁定关键地区、人群,加强培训力度。各级语言文字工作部门应在锁定关键地区的前提下,以学校为主阵地,举办语言文字管理干部培训、中华优秀文化教育培训、藏汉文工作者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素养培训等[77]78,率先为教师和干部提升通用语能力,后逐渐转由他们培训当地其他行业人士,最终让通用语成为该地区提升生存就业能力、开拓发展空间的语言渠道。

健全语言文字法制与规范化,引导统一地方规范。我国现已逐渐形成语言文字法律体系,且《国家语言文字事业“十三五”发展规划》已提出研究修订《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并研制配套规章。为实现这一目标,仍需围绕繁体字、方言及外语政策等展开专题研讨,在广泛听取和多轮讨论基础上实施[77]77;有关部门应建立语言景观的标准化规范,尤其针对地方文化和旅游等。

2.推进汉语推广的国际化和本土化

为汉语国际教育树立跨越语言教育的学科体系。学科性质为“汉语+国际理解教育”,其中“理解”涉及多学科、多领域[78]84,昭示必然走向特殊用途汉语教学研究之路;把理解文化的重心从器用文化转移到制度和观念文化上来。

推进“三教”本土化进程。教学本土化,要将汉语作为国际语言融入当地外语教育体系,重点植根于中小学,同时保障可持续发展;教材本土化,应倡导多元化需求,将当地多元社会文化元素融入教材编写,杜绝单纯以汉语言文化和中国文化为唯一蓝本的编写原则;教师本土化,应以“职业需求,精准对接,以人为本”为导向,认清世界各地汉语师资需求类型为前提,根据区位优势和培养条件,有针对性、分层次地培养汉语教师[78]99。

(三)多语能力

推进差异化政策,营造多语和谐。《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为通用语确立法律地位,其初衷并非以方言和少数民族语言的消亡为代价,但具体问题应具体分析[54]31。对通用语普及率较高而方言/少数民族语言危机的地区和通用语水平低而直接影响公民创造价值能力的地区,不应采用无差别政策,尤其对前者应适当放宽政策。对公共服务机构、媒体、教学科研机构等都应予以政策规范,建立以通用语言文字为主导的多语和谐社会,杜绝将方言与“粗俗”“没文化”等概念盲目对应。

拓展学术研究,鼓励多维探讨。研究者可在国别研究范畴下讨论多语资源保护的成功或失败案例;鼓励语言资源性质和类型的理论探讨,明确其内涵和分类体系,鼓励语言功能视角;要强调理论在中国语言资源保护工程中专业性、规范性和前瞻性的顾问和指导作用[79]13;以省、自治区、直辖市为单位组织抢救性调查,关注记录少数民族语言和方言的语言变化特征与使用状况;对现有语言资源进行图像化、文本化和数字化存储[79]15,并不断更新资源;加强中国语言有声数据库研发,在技术规范、工具研制、平台搭建等方面实现关键技术的突破,如有声语料的采集、整理、加工、保存和呈现等;鼓励并搭建语言资源保护的大型学术交流平台,助力学术出版,扩大影响力。

鼓励代际传承,推行多语教育。多语区家长应首先培养文化自觉并意识到家庭语境对语言传承的重要性,以及语言传承和维护文化多样性的关系,尽可能为孩子在家庭语境下提供方言/少数民族语言渠道[55];少数民族地区学校教学可考虑以少数民族语言为载体,将民族文化和民俗内容引入教材编写和课堂教学。

加强方言/少数民族语言的社会传播,提高大众语言资源保护意识。要在社会公共场合做好语言文化宣传,与乡土情感等概念串联;设立语言博物馆,将语言资源保存、展示并共享于社会,同时传播语言资源保护的紧迫性和科学理念;在城市交通工具中,设置普通话与英语之外的方言/少数民族语言报站,建构城市的“语言名片”;电台媒体应拓展方言节目的数量和范围。

(四)培养能力

科学规划国际人才培养,提升汉语国际地位。应使语言人才养成对语言使用和国家权力之间关系的政治文化敏感性;注重专业背景多元化的复合型人才培养,致力于培养国际组织后备人才;应从长期利益出发,呼吁国际组织制定有关中文使用的法律规范,定期检查评估,使其常态化;鼓励并提供外派学习机会;尽快建立有关境内国际活动中中文使用的规范标准[3]237-246。

(五)技术能力

以需求为导向制定战略,鼓励技术创新和技术竞争。国家应以发展需求为目标,引导语言技术发展,通过给予政策扶持和研发投入,进行顶层设计和战略布局;积极开展研发工作,攻克技术壁垒,力争在人工智能时代让中国站到时代前沿,与发达国家进行技术和创新竞争;强化研究机构内中文信息处理的人才培养,为争取中文国际标准化话语权提供坚实后盾。

(六)服务能力

1.明确产业定位,确立行业标准,加强学术指导

明确产业门类和定位,健全行业规范化标准。应尽快确立语言产业在我国国民经济中独立产业门类的地位;国家应按产业链上企业的产出类别准确定位,以便对其规模和经济产值有科学与可靠的认识;行业内部应逐步建成与国际接轨的、健全的语言服务标准化体系,完善诚信体系建设和行业自律管理制度,监督产业规范化运转。

提升学术研究水平,呼吁民主决策空间。让语言战略研究者在全社会监督下保有一定话语权,保持学术研究与语言政策的血肉联系;在学术上,多以“语言服务理论体系建构”为议题开展学术交流,尽可能就“语言服务”的概念界定、涵盖内容、产值计算、研究方法等问题交换意见,深化认识;基于充分调查,鼓励在特定理论的观照下提供建议,以提升政策研究的学术性和理论性;研究者应积极参与服务工作,积累经验,从微观观察中凝练出符合实际的政策建议。

2.提升从业者的语言能力,完善多语平台设置

提升行业语言能力门槛和内部培训,健全行业语言服务的规范化。用人单位要把行业语言服务能力列入入职门槛和要求中;树立行业语言服务的规范化标准,将语言服务能力评价纳入岗位或绩效考核;设置与语言服务水平评测指标相结合的激励机制,促成员工之间的良性竞争和互促互鉴;为从业者提供多层次的语言服务能力培训,逐渐养成“语言+业务”的复合型劳动者。

完善国家标准,注重行业内宣传和渗入。应鼓励将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规范标准嵌入行业内部的评定规则中,以督促从业者逐渐成长为“语言+业务”的复合型劳动者;应对相关领域(地方文化和旅游场域、电影语言等)制定规范标准,明确语言使用范围并给予指导性意见,辅以监管审查;规范标准应与培训紧密结合,并纳入地方语言文字工作督导评估。

(七)评价能力

建立健全国家通用语评价标准,设立配套的国民汉语测试机制。建议吸取《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经验,为能力测试设计多维度、多层次、系统化的评价标准;平衡过往语言测试中的不平等现象,将测试设置为全国统一考试,与《汉语水平考试HSK大纲》对接,对国民和留学生实行统一标准[75]69。

五、结语

国家语言能力研究应做到规划顶天而实践立地。从现状看,总体上国家维度的理论性规划研究取得了一定成绩,但薄弱环节在于学术成果如何更好地引领政策制定,从而解决实际问题;国民维度的调查报告多流于零散和孤立,缺乏系统性和对现象成因的深层挖掘。笔者在此呼吁,国家语言能力仍需在国家和国民、规划与落地之间形成良性循环;国家维度与国民维度亟须相互关照和吸收,以前者指导后者,以后者反哺前者;理论规划以解决实际问题为出发点,理论的有效性依靠落地施策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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