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发展机制及路径——基于江西淘鑫的单案例分析

○ 舒 辉 胡 毅

引言

在互联网技术及经济快速发展的背景下，农业物流（Agriculture Logistics）的发展备受瞩目，四十余年的农村经济体制改革使得我国农业及农村经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表现为农村经济结构的变革、农产品供给充足及农民收入水平的显著提高等。[1]然而，我国农业在发展过程中也面临着许多问题，如产业化程度较低、技术及资源因素的制约、规模化程度不高等。而我国农业的转型升级遭遇瓶颈[2]的重要原因之一在于农业生产过程中农业物流活动比较粗放。受长期以来小农经济发展的影响，[3]我国农业的规模化及集约化程度不高，不重视农业物流的基础设施建设及现代化物流服务的应用，使得我国农业生产效率低下，进而导致农业产业化进程十分缓慢，因此农业物流的粗放式经营是我国现代农业发展的重要限制因素。根据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指示，应“加大培育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和联合体，推进农业产业融合发展示范园和农业产业强镇建设。健全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利益联结机制，让农民分享产业增值带来的红利”，①新一号文件的出台表明国家对基于产业融合促进农业发展与变革的重视，而以现代物流服务为依托促进农业发展就是该文件精神的体现。

农业物流既是农业产供销主要的流通渠道，也是近十几年来国家重点关注并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目前有关农业物流的研究较为丰富，诸如农业物流能力与农业经济发展的关系研究、农业物流的发展模式探讨、农产品电子商务发展研究。[4-6]但是这些研究局限于农业与物流业的关系研究，缺乏与其他产业融合的相关研究，难以进一步探索开放式农业物流生态“圈层”结构。在产业快速融合及互联网技术快速发展的背景下，仅提升农业物流服务水平是远远不够的，还要与政府、金融机构、互联网服务商、高校等组织联动，促进资源的合理流动及高效利用，打造农业物流生态圈。

在知识经济的发展背景下，产业创新是经济转型升级的动力来源，正逐渐成为我国保持核心竞争力的关键。[7]而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也对农业物流产生了变革型影响。但从目前的研究现状来看，有关农业物流组织结构或者运营模式创新的文章并不多见。本文以淘鑫农产品电商企业为例对农业物流生态圈进行解构，分析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各主体如何进行协同，以促进区域农业经济的协同发展，主要解决以下三个层面的问题：第一，基于先前的研究成果，进一步验证农业物流生态圈一般框架是否具有可行性；第二，基于协同学视角，从目标协同、资源协同、能力协同及利益协同对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机制展开分析；第三，结合淘鑫运营发展现状，对农业物流生态圈的协同发展路径进行剖析。农业物流生态圈是新经济背景下农业在转型过程中进行产业创新的有益尝试，对农业物流生态圈进行研究具有重要意义：其一，从理论层面来说，将农业物流生态圈的一般框架具体化，在此基础上剖析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机制及路径，激发了农业物流多层次协同创新动能，拓展了“新常态→新经济”跃迁的新时期产业成长理论和产业结构调整理论的内涵与外延；其二，从实践层面来说，发展农业物流生态圈是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抓手，有助于政府有关部门通过制度机制创新，培育“三农”发展新动能，推进农业现代化建设、县域经济协同发展。

一、文献回顾

本研究基于生态圈理论及产业生态圈的相关研究，从生态圈的理论基础、农业物流协同、农业物流生态圈的相关研究对现有文献进行梳理。

1.生态圈的理论基础

生态圈(Ecosphere or Biosphere)一词最早来源于人类对自然界的探索及认知，因此生态圈应当源于生物学领域。[8]较早对生态圈进行研究的是Pease，[9]他以生态圈中的水系统为研究对象，探究水系统中的汞污染分布。随着对生态圈研究的不断深入，其涉及的研究领域扩展到社会学、经济学和管理学等。产业生态圈是一种产业共生现象，[10]共生的驱动力源于生态圈能够以高效的利用资源产生更多的收益，使得生态圈的整体效益大于原来各个部分之和。通过对相关文献的梳理，农业物流生态圈的理论基础主要有三：一是产业生态学理论，该理论的出发点在于使得社会生产更有效率，更能持续发展，[11]而产业生态圈的构建也是以资源的高效利用为出发点；二是产业集聚理论，产业集聚是指在某一区域内相关的企业，相互之间进行优势互补而紧密联系，形成了一组表现在地理上沟通合作的产业群现象，[12]产业生态圈也是产业集聚的高级发展形式；三是共生理论，产业共生是由不同产业组成的共生单元，按照某种共生模式在具体产业环境下相互依存并共同发展，[13]共生理论作为产业生态圈理论基础的重要原因在于，它强调分工合作组织间的共赢及持续竞争力的提高。

2.农业物流协同的相关研究

针对农业物流协同的研究在供应链协同的基础上不断深化，逐渐成为破解农业发展瓶颈的“良方”，其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农产品供应链协同和农业服务供应链协同等方面。在农产品供应链协同方面，相关文献主要从冷链物流、信息技术、物流及供应链金融等角度[14-16]研究粮食、生鲜等具体农产品的运输、储藏、加工、装卸、包装、流通和信息处理等基本功能如何实现有机结合的问题，[17]并提出了库存协同策略、计划协同策略、多式联运协同策略；[18-20]在农业服务供应链协同方面，相关研究在总结和借鉴“美加模式”“荷兰模式”“东亚模式”“海岛模式”等发展模式的基础上，[21]从运营与组织协同角度分析农业供应链物流、物流联盟、电商企业等物流协同管理模式和农业第三方物流、第四方物流模式等物流企业协同组织模式[22,23]探讨功能协同、结构协同等农业物流资源协同问题，并提出知识协同策略、契约协同策略、信息协同策略等。[17,24]

3.农业物流生态圈的相关研究

农业物流生态圈是指在农业物流功能（运输、加工、存储、信息处理等）有机结合的基础上，生态圈主导者与政府、金融服务商、互联网技术服务商、高校等相关的产业或组织协同合作，以促进农业发展为核心，各主体相互进行合作、资源互利的产业共生生态网络。[25]目前有关农业物流生态圈的研究并不多见，且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圈内主体的竞合演化关系、框架体系构建、协同运作等方面。[26-28]农业物流生态圈是农业生态圈和物流生态圈的重要组成部分，舒辉等对农业物流生态圈的内涵及框架进行初探，相关研究仍然凤毛麟角。[25]与之相近的研究是农业物流体系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区域农业物流体系构建与优化、[29]供应链视角下农业物流体系构建、冷链物流体系构建、数据信息化下农业物流体系建设等方面。[6,30,31]

4.研究述评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在农业物流协同方面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不少成就，但有关农业物流生态圈的研究并不多见。在互联网技术迅速发展的背景下，颠覆与重塑了许多产业的发展模式，同样也将对农业物流产生变革性的影响，从而驱动农业物流变革的“跨界”“协同”“多层次协同创新动力”等系统性创新的出现。因此，将农业物流需求主体、农业物流供给主体、农业物流节点和农业物流功能活动纳入一个“生态圈”系统中，从体系架构、影响因素、核心问题等方面出发，探索“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发展”的研究应是当前及未来农业物流理论研究的重点之一。此外，产业生态圈的研究不仅是一个理论性很强的探索问题，更是一个极具指导性的现实应用问题，因此，与以往仅回答产业生态圈是什么（What）的研究成果不同，本研究进一步采用案例分析法，以江西淘鑫农产品电商企业为研究对象，进一步探析农业物流生态圈各主体的协同机制与路径，为相关企业及农业现代化转型提供理论指导，这是本研究的目标与创新之处。

二、研究设计

1.方法选择

研究问题的性质决定了研究方法的选择。本研究的主要问题有三：一是探究农业物流生态圈的含义，即农业物流生态圈是什么（What）；二是对农业物流生态圈框架进行界定，并以案例说明各主体为何（Why）要形成生态圈联盟关系；三是探究农业物流生态圈的协同发展机制及路径，即农业物流生态圈各主体是如何（How）进行协同的。案例研究方法在探索问题背后的理论逻辑及发展规律方面具有较为显著的优势，[32]并且本研究涉及的研究对象及问题较为新颖，相关研究凤毛麟角，而案例研究法对以往的研究成果依赖程度较低，根据管理实践对研究对象进行理论框架的构建具备较强的说服力。[33]

2.案例选择

案例研究的最终目的是为相关企业及农业现代化转型提供理论指导，因此所选案例必须具有典型性及启示性。本研究以江西淘鑫农产品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淘鑫）为研究对象，主要原因如下：（1）案例的典型性。江西淘鑫已经成为江西省规模最大的农业物流电商运营及服务平台，是集电子商务、农产品上行、体验式消费、金融服务、创业孵化、人才培养等服务为一体的“互联网+”服务平台型企业，具有主导农业物流生态圈的可能性。（2）案例的契合性。江西淘鑫不仅致力于农产品的推广，还需要对农产品实施标准化、品牌化及产业化，江西淘鑫设立了农村服务站对农民进行培训，直接和农业生产衔接。此外，江西淘鑫与蚂蚁金服、天演维真、艾瑞咨询、学校、政府等组织和部门密切联系，互补专业化的资源和服务，因此江西淘鑫的运营结构体现了农业物流生态圈的要义。（3）资料的可得性。江西淘鑫总部位于江西省南昌市，和研究者所在的高校地理位置较近，并且在政府的牵头下本研究团队已经对江西淘鑫进行了多次调研，因此研究团队对于研究资料的获取较为便利。

3.研究对象简介

江西淘鑫成立于2013年，公司以淘宝特色江西馆、淘鑫职业培训学校、哦客江西体验店、赶街农村电商服务站为核心业务，与颐高集团、生意参谋、艾瑞咨询等企业或组织结成战略伙伴关系，并且依托淘宝、京东、一号店等电商平台，逐步形成集电子商务、体验式消费、金融服务、人才培养为一体的“互联网+”农产品电商服务系统。几年来，在全体员工共同努力及各级领导和政府的支持下，江西淘鑫的销售佳绩频创，已经成为江西省规模最大的农特产品网络销售平台。然而目前取得的成就并不是一蹴而就，与以企业领导人为核心的内部各主体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根据2013-2019年淘鑫企业发展的大事件，将淘鑫农业物流生态圈的演变阶段划分为两个阶段。

图1 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演变阶段

（1）阶段一（2013-2014年）

农业物流生态圈的萌芽。在“服务网商，造福百姓”的宗旨及各级政府的大力支持下，以“打造江西省综合实力最强的农产品电商企业”为目标的淘鑫企业在2013年诞生，随后成立了江西农特产品交易平台（特色中国江西馆）、淘鑫职业培训学校及O2O 线下体验店，不到两年的时间淘鑫初步形成了以“农产品上行”为核心，集交易平台、人才培训及线下体验功能为一体的核心主体，以淘鑫企业为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初步形成。

（2）阶段二（2015-2019年）

农业物流生态圈的初步发展。依托核心主体的初步构建，淘鑫进一步扩大核心业务，成立乡村赶街服务站对农民进行培训，将农产品的生产及线上销售进行对接，助推农产品上行。此外，淘鑫与高校、物流企业、高新技术企业、金融等各类企业展开合作交流，依托专业的资源及服务拓展农产品市场，并提高企业的竞争力，并且积极参加各大产品展销会及会议交流，来提升企业的社会影响力。不仅如此，淘鑫积极开展社会公益及扶贫工作，赢得了各级政府的好评及支持。虽然淘鑫在短期的发展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农业物流生态圈的构建还不成熟，仅处于初步发展阶段。

4.数据收集

本研究主要采用半结构化访谈、现场观察、网络二手资料等渠道进行相关数据的收集与整理。数据资料来源的多样化有利于案例材料的丰富及客观，并且对多渠道来源的数据资料进行比对验证，更能确保资料信息的真实性，进一步提高资料的信度及效度。对于主要一手数据的收集，研究团队在2018、2019年先后多次拜访淘鑫总部并进行深度访谈，访谈对象主要包括淘鑫董事长、常务副总、各中心（如数据中心、咨询中心、培训中心等）负责人及员工、平台加盟商等，共计35 人次，人均访谈时间在30-45 分钟。为了对淘鑫农业物流生态圈有更深入的剖析，研究小组对淘鑫的核心平台进行走访，如O2O 体验店、淘鑫培训中心、创业孵化中心等。此外，本研究还在网络上搜集了部分二手资料，内容包含淘鑫高管讲话、企业内部新闻及与外部的交流报道等，访谈对象及资料获取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访谈资料获取情况

为了保证所获取数据的可靠与完整性，研究对资料不断进行概念挖掘与反复推敲，直到数据资料不再出现新的概念为止，本研究共挖掘出65 个初始概念。研究团队对65 个初始概念进行规类，将属于同一维度的初始概念进行再概念化，形成19 个副范畴。最后再将副范畴概念进行反复斟酌归类，进行三级编码，形成4 个主范畴。在编码过程中如果出现概念歧义或者类属不完整的问题，都需要再次对数据信息进行查找、比对，直到形成意见一致的综合性范畴为止。

三、案例分析

1.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框架解构

研究团队已对农业物流生态圈的一般框架进行了剖析，[26]但没能验证该框架提出的合理性（如图2所示）。因此对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框架进行解构，将一般框架具体化，不仅是对已有研究成果的延伸，也为探索农业物流生态圈各主体协同机制奠定了理论基础。

图2 农业物流生态圈一般框架

以“服务网商，造福百姓和创造美好生活”为愿景的淘鑫农产品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成立于2013年，以推动江西省“农产品上行”为宗旨，以电子商务进农村为契机助力城乡一体化建设，致力于打造“互联网+”农产品电商生态圈。然而随着淘鑫战略部署的不断发展，仅仅是“为销售农产品而销售”难以保持企业可持续发展，因此淘鑫进行农产品标准化、品牌打造、产业链延伸等方面的运营，直接与农业生产相衔接。形成了以人才培训、创业孵化、消费式体验、平台打造、乡村服务等功能模块为主的核心业务，对外进行线下展销、会议交流、校企合作等活动，与企业和组织展开合作，形成了集金融服务、人力资源、技术支持、政策引导、会展贸易等资源或服务为依托的良好外部环境，初步形成了以互联网技术为基础的农业物流生态圈，生态圈的框架由核心圈层、次核圈层及外部圈层三部分组成（如图3所示）。

图3 淘鑫农业物流生态圈框架

（1）核心圈层解构

淘鑫企业以助力农产品上行为首要任务，而农产品上行仅依靠互联网平台是远远不够的，还要解决产品的“适销对路”问题。因此要对政策、市场、生产及流通等环节和要素进行整合，淘鑫主要从五个方面推动江西农产品上行。①以“特色中国· 江西馆”为抓手，成立专门的农产品线上交易平台，解决江西省农产品销售品种单一、规模程度低、缺乏品牌效应等问题。②成立乡村赶街服务站，对农业生产者进行电商培训，并以新技术（云采智农、云采智创）推动农产品标准化及产业化，使得农民生产出符合标准与质量的产品，能够与产品线上销售相衔接。③重视顾客的购物体验，成立O2O 体验店，使得江西省农产品的线上销售及线下展销相结合，不仅进一步开拓农特产品的销售渠道，还解决了消费者线上购物的诸多问题，夯实了江西农产品品牌影响力。④依托见食农庄使农产品直接面向餐桌，舍弃了诸多中间环节，满足了消费者对“健康、绿色、新鲜”等消费理念的诉求，并且为区域农业的纵深发展开辟了途径。⑤重视电商人才的积累及培育，淘鑫培训学校是我省电商产业发展的引擎，它有三项基本输出：传统品牌电子商务转化、中小网商孵化、青年电商创业孵化。因此在农业物流生态圈内部，形成了以农产品标准化、平台集聚、电商培训、体验式购物为主的核心功能模块，链接农产品生产者、平台运营商（淘鑫）、加盟商及消费者等主体的核心圈层。

（2）次核圈层解构

农业物流生态圈的次核圈层由物流企业组成，为农业发展提供农产品及其相关物资的运输、存储、加工及物流信息处理等服务。基于互联网技术的农产品电商业务使得资金流及信息流高效传递，物流成为了链接消费者与生产者的纽带和桥梁，因此但凡涉及电子商务几乎都与物流密不可分。[34]虽然构建自营物流更加有利于内部协作，但考虑到自营物流前期投入成本巨大及企业专注核心业务的选择，因此与专业的第三方物流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35]然而第三方物流企业为多家企业服务，如何让3PL 的物流服务与企业运营高效衔接是淘鑫必须解决的问题。目前为了与3PL 维持战略伙伴关系，淘鑫与3PL 展开了一些业务往来，如物流人才培训。

（3）外部圈层解构

在新兴技术快速发展的背景下，产业或组织的界限趋于模糊，产业竞争不再局限于个体间的竞争，而转化为产业集群间的竞合。[36]如其他产业生态圈一样，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外部也是由其他产业组织集聚而成的关系网络，为农业生态圈的运行提供各种资源及服务。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其外部产业组织主要为其提供七种类型的资源及服务：①提供政策支持及引导的政府部门，如商业局、电商公共服务中心；②提供互联网技术资源及支持的网络技术公司，如甲骨文超级码等；③提供金融服务的商业银行或金融机构；④进行人才交流及培养的职业学校、高校等；⑤提供企业咨询服务的机构，如艾瑞咨询、生意参谋等；⑥提供网络销售资源的平台，如淘宝、京东、一号店等；⑦公益性社会组织，如进行乡村扶贫的“互联网+”行动联盟。

不难发现，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框架就是一般框架的延伸，各要素在一般框架中均能找到对应部分，一定程度上表明农业物流生态圈一般框架提出的合理性。然而，农业物流生态圈各圈层的协同并不是无条件的，根据协同学理论，系统由无序到有序的状态受序参量支配，因此，基于该框架，文章进一步探析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各主体协同受何种机制支配。

2.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机制分析

产业生态圈是由不同产业或组织集聚而形成的共生网络体系，产业组织必然有着自己的战略目标，受不同的组织文化影响，代表不同的利益群体，要将产业组织由混乱无序的状态协同为有序的生态圈结构，就要依靠系统中某种机制的协同作用。[37]研究团队对多渠道来源的数据信息进行逐句分析及概念化，根据协同机制的内在含义进行三级编码，即初始范畴—副范畴—主范畴的概念提炼，最终形成61 个初始范畴，按照“条件—行动—结果”的逻辑思路形成19 个副范畴、4 个主范畴，编码过程如表2所示。[38]根据编码结果来看，淘鑫农业物流生态圈的协同机制有：目标协同（A1）、资源协同（A2）、能力协同（A3）及利益协同（A4），数据资料编码过程如表2所示。

表2 数据资料编码过程

（1）目标协同，即两个及以上的不同个体发展目标的同一性，统一的目标是产业组织协同基础。根据内外因原理，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的关键在于核心圈层的稳定，意味着核心圈层内各主体目标必须具有内在一致性。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其战略目标是打造江西省乃至全国最大的农特产品销售平台，这一战略目标与农产品生产者、农资供应商、培训学校、乡村服务站等助力“农产品上行”的各职能层目标有着相同属性。通过内部主体目标的协同，稳定并进一步扩大农业物流生态圈核心圈层网络，因此目标协同是农业物流生态圈内部核心主体得以形成的前提。

（2）资源协同，即企业内外部资源达到和谐的状态，资源有效整合是产业组织协同的重要支撑。淘鑫农业物流生态圈的资源来源可以分为内部资源及外部资源。从内部资源来说，主要是江西省较为丰富的农产品资源，依托这一资源，淘鑫能进行农业物流平台的构建、人才培训、体验式购物等资源开发。从外部资源来说，是一系列为内部资源运作服务的金融服务、政府服务、技术服务、咨询服务、电商渠道资源等。江西省客观存在丰富的农产品资源，淘鑫能够对各类专业化资源及服务进行整合的重要原因在于互联网技术的应用：一方面互联网技术促进了电子商务的发展，这也是淘鑫能够进行江西“农产品上行”的重要前提；另一方面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使得产业边界得以弱化，企业能够控制的有效资源增多且资源服务范围更广。因此淘鑫的资源协同主要来自外部，依托互联网环境对外部的专业化资源进行整合。

（3）能力协同，即发挥团队精神、互补互助以达到团队最大工作效率的能力，协调合作的能力是产业组织协同的重要抓手。这里的能力主要是指对各类资源整合并高效运作的能力，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运营能力表现为5 个层面：一是市场拓展能力，依托江西馆这一平台为江西农特产品打开市场；二是销售能力，打造江西农产品品牌，线上销售加线下体验推动农产品上行；三是资源整合能力，即对金融资源、技术资源、电商资源等外部资源和服务整合的能力；四是沟通协作能力，对外部资源的高效整合，取决于和外部各主体（金融服务商、政府、咨询机构等）沟通协作的程度；五是规模化能力，农产品电商的单打独斗难以持久，淘鑫将各大农产品电商整合在一起形成规模效应。因此能力协同的核心在于沟通协作，良好的沟通协作促进了各主体专业资源的整合，而资源的整合进一步促进农产品的销售、市场拓展及规模化效应。

（4）利益协同，即企业或组织内外部主体利益的一致性，不损害任何一方主体的利益为代价是产业组织可持续发展的动机。利益驱动理论认为，利益主体会根据自身的利益诉求表现出自发的行为倾向或趋势，这是作为社会人最为基本的动力源泉。[39]因此由不同利益群体组成的农业物流生态圈，必然有着不同的利益追求。农业物流生态圈通过农业物流运营模式的转变来助力农产品上行，于农产品生产者而言是收入的增加，于政府而言是农业发展水平的升级，于各服务商而言是服务规模的扩大，内外部主体利益协同是合作意愿产生的基础。因此，农业物流生态圈的可持续发展必须要满足各主体的利益追求，任何一方利益的损害都可能使得生态圈崩塌。

根据对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四个层面协同机制的分析，不难发现农业物流生态圈的协同分为三个阶段：首先，内部主体（也就是核心圈层）通过设定组织目标实现目标协同，Robbins等认为目标作为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组织运营决策的前提。[40]因此目标协同是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的起始阶段。其次，资源作为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的保障，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内部主体的特色农产品资源及淘鑫这一平台，这是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的核心资源。二是外部主体各种专业化的资源及服务，但主要是淘鑫对外部资源的整合；淘鑫通过沟通协作、资源整合、市场开拓等能力的发挥进行内外部资源的整合，实现资源协同；一致的目标及资源协同作为保障，有利于内外部主体的沟通协作，实现市场拓展、销售、规模化等能力协同，使农业物流生态圈平台价值最大化；以最优化的平台价值实现内外部主体利益的最大化，周熙登认为利益最大化是组织协同最重要的序参量，[41]内外部主体利益的最大化会吸引更多的优质资源集聚，进一步拓展农业物流生态圈，实现农业物流生态圈良性循环及协同。综上，研究认为农业物流生态圈的协同机制不是无序的，而是呈现“目标协同—资源协同—能力协同—利益协同”的递进式发展，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机制模型如图4所示。

图4 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机制模型

3.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路径分析

通过上述分析可知，目标、资源、能力及利益四层次的协同是实现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的重要机制，如何对这些机制进行运用以实现生态圈协同才是最终目标。根据淘鑫农业物流生态圈的三重框架，本研究从核心圈层自组织、核心圈层与次核圈层协同、核心圈层与外部协同三个方面来阐述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的实现路径。

（1）农产品上行：核心圈层的自组织

自组织是指在不存在外部指令的条件下，各部分相互协调地形成有序结构。农业物流生态圈的核心圈层是多个主体构成的复杂系统，在非线性机制作用下，各主体通过共生与合作的方式实现战略目标。[41]根据前文分析，目标协同是淘鑫内部主体得以形成的前提，淘鑫的核心目标就是如何为“农产品上行”赋能，通过推动农产品上行实现战略层面的农产品物流生态圈的打造，还能实现职能层面的农村致富及农民增收。因此以“农产品上行”为目标的核心圈层的构建（淘鑫平台）不受外部指令约束，是各主体自发形成的，其前提是通过农产品上行来实现或提高各自的目标利益，即利益协同。

农产品上行是国家精准扶贫及乡村振兴的重要举措，不是简单地将农产品放到网上销售，而是要考虑农业标准化、规模化、产业化及品牌化的发展，淘鑫致力于打造基于互联网技术、集“人、货、场”三位一体的江西省农业物流生态体系。为了全面助力“农产品上行”，淘鑫从“人、货、场”三个维度构建了“10+1”的组织运营模式，如图5所示。从“人”的层面来看，以培训、客服及孵化准度打造一支专业化的农业物流电商团队。通过对员工观念方法、技能操作、经验管理及案例分享等方面进行培训，来提升农产品上行动力；对加盟商进行能力测试、战略设计、定向委培及跟踪服务进行孵化，来培育本土农产品电商团队；对加盟商提供创业咨询、政策宣导、答疑解惑及投诉处理等咨询服务，解决创业过程中的问题。从“场”的层面来看，以宣传和体验营造良好的江西农产品形象。通过氛围营造、行业发声、活动组织及成果展览，来展示江西省农产品电商风采；以产品展示、互动体验、场景营销及文化传播等功能为主的O2O 中心，对农产品的营销进行创新。“货”的层面则是核心，即农产品的上行。以引进企业、输出标准、品质监督及产品溯源功能为主的商品中心，致力于农产品上行标准的建立；以品牌定位、视觉文创、品牌管理及推广为主的品牌中心，来打造具备江西特色的农产品品牌；以活动策划、企业代理、分销体系为主的营销中心，衔接农产品的网络营销；以布局规划、渠道管理、产销对接及需求反馈为主的渠道中心，对农产品的上行渠道进行整合；以信息收集、数据分享、行情预测及战术指导为主的数据中心，整合及利用农产品电商的关键数据。通过“10+1”的运行模式淘鑫将加盟商、农产品生产者等核心圈层主体集聚，共同推动江西农产品上行。

图5 淘鑫农业物流生态圈核心主体运行模式

（2）物流体系构建：核心圈层与次核圈层的协同

物流服务是农产品电子商务运行的重要依托，淘鑫选择了与第三方物流合作的形式来完成物流活动。对于农产品电商来说，最关键是如何实现物流与农村的衔接。很多江西省农村消费水平较低且交通运输条件较差，物流成本较高，大多数物流企业很少考虑将网点设置在农村，这是导致江西省农产品“出不去”、各类消费品“进不来”的关键原因。[42]淘鑫依托乡村“赶街”，联合中通、EMS、顺丰、韵达等物流企业成立物流联盟，完成“村村通”最后一公里物流建设，不仅使得物流直接与农产品生产者对接，并且也助推其他区域的消费品“下行”，将进一步活跃农村经济。此外，淘鑫与物流企业还开展其他形式的业务合作与交流，如物流电商人才的联合培养，进一步密切与物流企业的联盟关系，提高物流服务的质量。

（3）专业资源整合：核心圈层与外部圈层的协同

如前所述，外部圈层的存在为农业物流生态圈核心模块的运行提供专业化的服务及资源，而外部主体为其提供资源及服务的动机主要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分析：一是对一些营利性的产业或组织（如金融机构、咨询企业等）来说，由于淘鑫打造了江西特色的农产品电商品牌由此产生的规模效益，并且淘鑫的发展也显示了农业物流生态圈发展的良好前景，各类企业考虑到与淘鑫合作的预期收益而结成战略联盟关系；二是对一些非营利性的产业或组织（如政府、学校、公益组织）来说，因为农业物流生态的构建产生了活跃江西省区域经济、促进就业、乡村脱贫等社会效益，因此淘鑫应当不断壮大农产品电商销售平台，提升各类农产品的品牌形象，促进江西农业产业化及规模化的联动发展，集聚更多企业进入生态圈并进行资源的整合利用。

综上，淘鑫农业物流生态圈的协同路径有三：一是以“10+1”的主体运行模式，推动农产品上行，集聚内部主体，打造农业物流生态圈的核心圈层；二是连接乡村最后一公里，构建农业物流体系，与第三方物流形成联盟以获取良好的物流服务，促进核心圈层与次核圈层的协同；三是振兴江西农产品品牌，以规模化和产业化吸引各类相关产业组织形成集聚，整合利用其核心资源，助推江西省农业物流的进一步发展。通过核心圈层的自组织，与次核圈层及外部圈层的沟通协作，促进资源和利益双向驱动，实现内外部主体共生及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其协同路径如图6所示。

图6 淘鑫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路径

四、研究讨论及展望

1.研究结论

农产品电子商务的发展是互联网发展背景下新的经济发展形态，基于“产业协同”视角对以淘鑫电商平台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进行解构，实质上是对农业物流生态圈各主体间协同机制的分析，农业物流生态圈的形成并非独立事件，而是受经济发展、技术创新、政策主导等复杂因素综合影响下的必然选择。农业物流既是农产品产供销主要的流通平台，也是近十几年来国家重点关注并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同时，有关农业物流的相关研究依然是国内物流研究工作一个相对薄弱的环节。以淘鑫企业为例，对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进行分析发现：第一，农业物流生态圈的形成并不是一蹴而就的，随着运营管理的成熟，生态圈经历萌芽—发展—成熟的演化过程；第二，目标协同是农业物流生态圈形成的基础和前提，以淘鑫特色的核心资源吸引外部资源实现能力协同，为农业物流生态圈价值最大化的实现提供保障，进而实现内外部主体的利益协同；第三,以“10+1”模式推动农产品上行，是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核心资源，以核心资源吸引外部主体集聚进一步提高生态圈价值，而生态圈价值的提高又能拓宽生态圈网络，这既是生态圈构建的重要意义，也是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发展的路径选择。此外，本研究的理论贡献表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构建农业物流生态圈的框架体系，将农业物流原有的平面化“网链”结构拓展为开放式生态“圈层”结构，拓宽了农业发展理论及物流管理的研究范围。在产业互联的驱动下，产业发展的边界逐渐弱化，意味着不同产业间的联系更加紧密。[43]仅在产业间需求转型突破，很难刺激新的产业增长点。从已有的文献来看，探讨农业物流开放式结构的甚少，如Ghadiyali等探究了农产品供应链的整合问题，仅仅考虑了农产品生产、运输、销售等主体，忽视了外部主体的影响，[22]Ghane-Ezabadi等分析运输、储藏、加工、装卸、包装、流通和信息处理等基本功能如何有机结合以提高农产品物流效率，[17]现代物流飞速发展，物流企业在功能上都较为完善，物流效率的提升依靠管理、人才、规模、资金等因素。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框架包含三大部分：一是由推动农产品上行的核心产业所组成的核心圈层，包括乡村服务站、O2O 线下体验、人才培训、农产品平台等；二是为农业产供销提供一系列服务的物流服务商所组成的次核圈层，主要包括一些第三方物流企业；三是为淘鑫的发展提供专业资源及服务的企业或机构所组成的外部圈层。由核心圈层、次核圈层及外部圈层组成的农业物流生态圈符合互联网驱动下产业融合发展的时代理念。

其次，探究农业物流生态圈多层次协同发展机制，拓展“新常态→新经济”跃迁的新时期产业成长理论和产业结构调整理论的内涵与外延。现有文献侧重于单一层次的角度探讨农业物流的协同发展，表现在功能协同、网络协同、结构协同等方面。Stefansson 从组织模式调整的角度探讨农业物流的协同机制，但仅仅从物流主体的联盟模式着手，即自营物流、第三方物流及第四方物流的选择，[23]仍然没有跳出物流本身的框架。在经济新常态及互联网发展的背景下，单纯依靠物流内部机制的调整或转换，难以解决传统农业的固有弊端。

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不仅是为了刺激农产品上行，更重要的是以核心圈层为主导拓展生态圈网络，以“目标协同—资源协同—能力协同—利益协同”为机制带动整个生态圈的多层次协同发展。在新时代背景下，农业物流生态圈作为产业融合的表现形式，将丰富产业成长理论及产业结构调整理论的内涵。

再次，探索农业物流生态圈多主体协同路径，揭示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发展规律，深化产业生态圈理论和农业物流的联结关系。已有文献侧重于生态圈框架构建，[7,27]而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作为实践性较强的研究主题，提出生态圈多主体协同路径（即如何做）才是研究的落脚点。本文从淘鑫主导的农业物流生态圈现实运营情况着眼，深入探讨核心—次核—外部多主体协同发展路径，认为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应该是以核心圈层自发寻求外部主体协同为出发点，以优质的外部资源提升生态圈价值，以生态圈价值提升进一步吸引外部资源集聚以扩大生态圈网络，形成生态圈发展的良性循环，这与产业生态圈理论中的“可持续、共生”等内涵不谋而合。[11,13]

2.淘鑫农业物流生态圈发展建议

由于发展时间较短，淘鑫企业农业物流生态圈在运行过程中表现出一些不成熟的地方。本研究从农业物流生态圈核心—次核—外部三个圈层的逻辑结构，对其核心产业网络、物流体系构建及外部关系互动与治理三个层面对淘鑫农业物流生态圈的运营问题进行分析，并提出发展建议。

（1）拓宽核心产业网络

目前淘鑫围绕“农产品上行”建立了江西馆、O2O体验店、赶街和培训学校四大核心产业，围绕江西农产品销售形成农产品平台、线下体验、农村服务站及人才培训“四位一体”的产业网。不难发现淘鑫收益来源主要依靠农产品推广及培训的平台服务，从短期来看淘鑫可以进一步通过农产品的销售来提到利润，但是长期而言，收入渠道过窄必然削弱企业的竞争力及可持续发展能力。收入渠道的拓展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考虑。一是从纵向层面的拓展，即扩大农产品来源区域。目前淘鑫主要服务江西地区的农产品销售，如果能够融合其他地区特色农产品，将进一步扩大农产品的网络资源并提高淘鑫的品牌影响力。二是从横向方面的拓展，即扩大核心产业网络。一方面可以继续以农产品为依托发展相关产业，如餐饮业，直接将农产品送上餐桌。另一方面可以跳出农产品的舒适圈，拓宽产业链条，如投资业务，对目前发展前景良好的产业进行投资，提高资金的运行效率。

（2）加强农业物流体系建设

物流服务是农产品上行的重要依托，在农业物流生态圈中扮演重要角色。目前淘鑫的物流服务主要由第三方物流企业提供，由于合作企业数目较多，需要花费较多的成本来维持稳定的战略联盟关系，加上农产品周期性与易腐蚀的特点，非专业化的物流服务难以满足农业物流的需求。因此，淘鑫需要逐步建设适合自身发展的物流体系，为此本研究提出三个方面的建议。一是选取三家左右的物流服务商结成战略联盟，以较小的成本来维护稳定的联盟关系，当其中一家的物流服务出现问题时企业仍有回旋的余地。二是加强农业物流的基础设施投入，如农产品仓库的建设，以冷藏保鲜技术解决农产品周期性与易腐性问题。三是提高农业物流标准化建设，对农业物流的生产、运输、加工、存储等各项活动进行标准规定，进一步提升淘鑫农业专业化的品牌形象。通过专业化农业物流体系的打造，使得生态圈的核心圈层与次核圈层真正融合。

（3）注重外部关系互动与治理

产业生态圈的构建离不开外部资源与服务的支撑。随着淘鑫核心产业网络的扩大，也要相应拓展外部关系网络，吸引更加专业与优质的资源与服务。首先是以品牌影响力驱动资源的吸引力，淘鑫通过打造核心资源产业是提升其品牌影响力的关键环节；其次以关系互动加强企业间的沟通，通过参加线下展销或者会议交流等活动，促进各企业间的交流与合作，这是扩大企业外部资源网络的重要形式；再次以业务合作加强外部融合，通过不同形式的业务合作促进与协作，互利共赢；最后以社会福利提升企业形象，获得更多的社会资源及政府支持，为农业物流生态圈的进一步发展奠定社会基础。通过外部资源的关系治理，夯实农业物流生态圈的外部资源服务体系。

3.研究局限与展望

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虽然淘鑫企业作为典型的综合性农业物流电商企业，和农产品生产相联系，与各类企业形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具备产业生态圈的基本要素及特征，但是对其研究结果仍然存在疑虑。其一，我国电子商务的发展时间不长，相关的农业物流企业成立的时间相对较短，难以对农业物流生态圈演化的时间点进行清晰定义，因此对于农业物流生态圈演化两阶段的分析缺乏有力支撑；其二，淘鑫虽然是江西省最大的农产品电商企业，但是其核心产业规模依然较小，因此生态圈核心主体对于各圈层的协同作用较难有说服力；其三，数据资料的获取基本来源于生态圈的内部主体，因此站在内部主体的视角探析农业物流生态圈的协同机制与路径，缺乏从外部主体视角分析该农业物流生态的协同机制与路径。

在未来研究当中，研究者可以继续对淘鑫企业及相关企业的运营过程进行追踪，逐步完善并探寻农业物流生态圈协同发展的最优路径。此外，还可基于外部主体（如相关的金融企业、政府、技术企业）视角分析农业物流生态圈的演进及协同，以农业物流生态圈框架体系为基础对其协同发展水平进行测度。

注释

①资料来源：中国农业新闻网，http://www.farmer.com.cn/zt2019/1hao/，2019年1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