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出版学科建制化:历程、困境与进路
2021-10-20
【摘要】 出版学始于出版业务研究,是我国的特色学科。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出版学在研究对象界定、研究范式形成、理论体系建立、专业人才培养、学术共同体与学术交流阵地构建等领域取得系列重要成绩,初步完成内外部学科建制化。然而,出版学目前面临着经济全球化、技术发展和出版业变革等挑战,逐渐显露一级学科缺失、内在动力不足、人才培养供需脱节与国际化水平不足等问题,亟须提升其在国家学科体系的地位与层级,并推进内在知识体系、人才教育培养模式与学科生态系统的建设,以实现学科建制化的良性发展。
【关 键 词】出版学:学科制度;学科建制化
【作者单位】黄先蓉,武汉大学出版发行研究所;李若男,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中图分类号】G239.2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1.18.007
出版作为一门学科,在国内发展已超半个世纪,初步实现了学科建制化,成为我国学科大家庭的重要一员。学科建制化,一般指通过制定一定的规则与制度,将某种学科知识生产和传播加以有序化、标准化与规范化的过程[1]。1999年,美国政治学家华勒斯坦提出“学科建制化——两重性理论”,认为学科建制化“不单单是纯粹的知识论层面的范畴,而且是社会控制和轨调方式的一部分”[2]。本文借鉴该理论的研究框架,从“内在学理建制”和“外在社会建制”两个维度探讨我国出版学科建制化的发展历程、现实困境与未来进路。在分析过程中,本文采用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提出的“学科知识变迁构想”[3],作为解释学科建制化进程产生与演变的概念工具,探索出版学科建设与社会发展之间的联系与作用。
一、我国出版学科建制化的发展历程
自新中国成立,随着党和国家对出版事业及人才的重视,我国出版学从内、外两个维度迈出建制化的实质性步伐。
1.出版学科内在学理建制化历程
内在学理制度是学科存在的根基,在学科建设中起到决定性作用。出版学科的内在学理建制化,实际上即“研究领域和研究对象的明确”“研究方法和研究范式的形成” “基本范畴、理论和知识体系的建立”。
(1)出版学研究领域和研究对象逐渐明确
科学界定研究领域和研究对象是学科建设的开端[4]。随着出版学科建制化的深入,其研究领域和对象日趋明确。
自出版学引入我国,众多学者围绕其研究领域和对象提出见解,逐渐形成“规律说”、“矛盾说”和“出版活动说”。在我国出版学科草创初期,出版学研究主要围绕编辑、印刷、发行及管理等实践经验展开,当时孙树松等学者大多认同“规律说”[5],认为出版学是出版工作及其发展规律的总结和概括[6]。其后,“矛盾说”源于毛泽东对科学研究的划分[7],即从事物特殊矛盾性来界定学科研究对象,如林岳生等学者主张“出版领域的独特矛盾”是出版学研究对象[8]。而“出版活动说”是基于边春光主编的《编辑实用百科全书》[9],认为出版学研究对象是出版活动的历史、组织及影响等,李频[10]是其代表性人物。
近年来,随着出版学科建设和技术应用的逐步深入,学界开始将“出版现象”作为出版学的“元问题”,即出版学“最根本、最基础的问题”。武汉大学方卿教授认为,出版学就是根据出版现象的内在规律进行研究而形成的知识体系,其研究领域一般涉及出版现象的作用、历史、运行与管理等内容,它不仅发源于出版现象,还需回归出版现象,服务于出版现象的进一步完善。
(2)出版学研究方法和研究范式初步形成
研究方法和研究范式是科学研究的重要工具,直接影响知识生产的质量和效率,是学科得以发展的必要条件。出版学作为新兴学科,其研究方法和研究范式正不断完善。
一方面,出版学者充分利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的公共资源,初步创建了出版学科的研究方法体系。早在2000年,武汉大学罗紫初教授就对出版学研究方法和范式进行了总结,将其归纳为“哲学方法”“出版学研究课题的研究方法”“论证材料的获取方法”“课题的综合论证方法”[11],这4类方法在出版科研过程中互相作用,共同推进出版知识创新。另一方面,进入21 世纪,随着出版问题日益复杂,出版学研究的广泛化、综合化趋势愈发明显,运用交叉融合的跨学科研究方法逐渐成为探索出版疑难问题的主流研究范式。就研究方法和范式而言,出版学与其他学科间的壁垒与边界逐渐弱化[12]。
(3)出版学基本范畴、理论和知识体系初步建立
范畴是理论的根本与起点,而理论是知识体系的基础。就学科建设而言,具有基本范畴且理论能够有机组合形成知识体系是学科独立存在的标志。因此,明晰基本范畴、生產基础理论与建构多维知识体系是出版学科建制化的关键。
由于学科制度建设意识不强,出版学基本范畴、理论和知识体系一直未能得到完整性、系统性的总结与归纳,但实际上,其基本范畴、理论和知识体系已初步形成。例如作为出版主体的出版企业,作为出版客体的出版物,出版发行活动中的编辑生产、营销发行等,已被国内外学者多次研究概念、特征与规律,它们都是出版学的基本范畴。在对范畴科学界定的同时,我国众多学者持续致力于围绕上述基本范畴探索出版学科框架和重点问题,产出了大量科研成果,如余敏《出版学》、罗紫初《出版学基础》等,由此产生的系列基础理论按照一定逻辑组合,形成了出版学的知识体系。
2.出版学科外在社会建制化历程
学科外在制度是不可或缺的。学科必须进行外在建制化,使其能够以组织化的形式存在和延续,并通过国家和社会的支持进行理论创新与知识再生产,才能有效推动学科建设。出版学也不例外,其外在社会建制化主要体现在高等教育规范化、学术共同体规模化和学术交流阵地成熟化。
(1)出版学高等教育的规范化
多年来,我国出版高等教育持续发展,经历了萌芽期、成长期和成熟期,日益趋于规范化,为国家培养了众多高质量出版人才,充分发挥了社会服务职能。
杨家骆于1933年提出“出版学”概念[13],开启了我国出版高等教育萌芽期。新中国成立后,面对百废待兴的社会形势,国家十分关注出版教育。1955年,文化部出版事业局规划在高校建设出版相关科系[14]。据此,1960年,北京文化学院尝试设置编辑、印刷专业,然而隔年该学校即停办,出版教育并未正式大规模开展[15]。上述规划与尝试可被视作出版学高等教育的萌芽。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国出版高等教育进入快速成长期。1983年武汉大学在全国率先设立图书发行学专业(后更名为出版发行学专业),招收本科生,正式开启出版高等教育的发展篇章[16]。此后,北京大学、南开大学等高校也陆续开始招收出版相关专业的本科生。与此同时,于1986年起,河南大学、武汉大学等高校相继依托较成熟学科招收出版学硕士[17],步入出版研究生教育阶段。
而后,教育部于1998年對学科进行调整,将编辑和图书发行两领域整合形成新的出版学,推动我国出版教育进入全面发展的成熟期[18]。2002年,教育部特批武汉大学设立“出版发行学”博士学位授权点,此后,南京大学、北京大学等高校也开始招收出版学博士[19],逐步推进了出版学最高层次学位教育。时至今日,我国出版学高等教育经历了从无到有、由弱至强,形成了本、硕、博三级人才培养体系。
(2)出版学术共同体的规模化
学术共同体是凝聚在共同科研领域的具有相近研究信念的群体。基于出版学的综合性、应用性学科特点,出版学术共同体主要由擅长学理分析的高校师生、科研机构研究人员以及问题意识突出的业界专家构成。经过多年发展,我国出版学已形成具有一定规模的相对稳定学术共同体。1990年,我国从事出版学研究的人员仅约250名[20]。之后,随着科研体制改革的推进,高校、企业设立的各类研究机构蓬勃兴起。一是高校往往自设或联合企业、图书馆等成立出版研究机构,如武汉大学出版发行研究所、北京大学现代出版研究所等;二是部分出版企业内部独立创建出版研究机构,如电子工业出版社的华信研究院、方正集团的方正技术研究院数字出版分院等。与此同时,随着出版业不断发展,业界专家通过兼任高校导师、参与出版科研等方式进行产研合作,扩大了学术共同体的规模。鉴于此,出版学师资水平也相应提高,逐渐形成规模适度、专兼结合、结构合理的高素质教研队伍,为学科发展提供有力保障[21]。
(3)出版学术交流阵地的成熟化
科研成果作为一种学科知识传播媒介,是学术共同体进行思想交流和理论探讨的主要阵地。高水平的科研成果不仅可以提高出版学研究质量,还能促进出版学知识体系的形成,提高社会对出版的学科认同度,因而建立学术交流阵地是出版学科建制化的重要环节[22]。多年来,出版学术交流阵地逐渐成熟化,主要体现在著作、学术期刊两方面。
在著作方面,我国出版学的积累起步于20世纪80年代,至今已取得显著成果。初期,我国出版学专著多着眼于基础理论,如叶再生《编辑出版学概论》、袁亮《出版学概论》等。进入21世纪,随着出版业的改革创新,出版学著作百花齐放。首先,许多学者总结出版经验与规律,形成了系列通史类著作,如肖东发《中外出版史》、吴永贵《中国出版史》等;其次,出版经济与管理是较重要的出版研究领域,周蔚华《出版产业研究》、黄先蓉《出版物市场管理概论》等从不同视角进行了讨论;再次,数字出版是出版研究热点领域,先后涌现了谢新洲《网络出版及其经营管理》、徐丽芳《数字出版概论》等著作;最后,还有其他出版领域专著,如王清《知识产权原理》等版权著作、黄晓新《阅读社会学:基于全民阅读的研究》等阅读研究著作。上述许多著作被选作高校出版专业教材,有力地从教育层面推动了出版学科建制化。
在学术期刊方面,我国于1978年创办首种出版学期刊——《出版工作》(现名为《中国出版》)。此后,出版学术期刊不断涌现,如《编辑学刊》(1986年)、《编辑学报》(1989年)等[23]。新闻传播学等其他学科期刊也发表部分出版科研成果。上述期刊通过发表大量前沿成果,不断促进出版研究为出版实践提供指导,进而为出版学科建制化提供动力与支撑。
二、我国出版学科建制化面临的困境
我国出版学科建设虽然取得了长足进步,但随着新时代的到来,正面临挑战与困境。这些困境不只来自学科外部环境的变化,也源自学科内部陈年问题的积淀。唯有对此审慎应对,才可从根本上推进出版学科建制化进程。
1.出版一级学科缺失,阻碍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体系建设
与欧美国家的学术共同体学科管理模式不同,我国采用统一、权威的学科管理制度,实行学科准入审核的监管模式,以指导和规范各领域人才培养方案,其显性标志是国家学科目录的建立。长期以来,我国学科目录按照知识的聚焦视角从宏观到微观细分,依次设置学科门类、一级学科、二级学科,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三级学科架构。然而,在最能彰显学科社会组织形态建设成效的国家一级学科目录中,出版学还未能获得“席位”,仍旧挂靠于“新闻传播学”“图书馆、情报与档案管理”等其他一级学科。
出版一级学科的缺失,导致学科的权利与地位存在缺陷,严重影响了出版学理论创新与学科体系优化。而出版学作为一门研究人类社会出版现象的学科,能够促进现代文明社会建设中人们对哲学社会科学知识的学习掌握和传承,满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建设过程中教育、鼓舞和引导群众的需要,因而是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由此,出版一级学科缺失,其效应极易扩散至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体系的建设工作中,在一定程度上阻碍其进程。
2.学科内在动力不足,出版学学科认同度较低
出版学科建制化的驱动要素包括内在动力与社会环境作用力两类。其中,学科内在动力是科学张力、学科引力、理论功力的合力[24],可以直接催动出版学科体系的孕育和创建,深层激发其运行活力和拓展能力,并促进出版学的前沿伸展和整体演进,可谓出版学科建设、发展和创新的根本动因。然而,我国出版学科的内在源动力不足,具体表现在学科的内在学理建制化方面,如出版学尚未产出令学界与业界信服的重大理论,还未形成多元、独特、成熟的研究方法论。这不利于出版学知识体系的全面推进和重点突破,也是当前出版学科独立地位被诟病的主要原因之一。
与此同时,出版學科建制化的内在源动力不足,导致其作为现代学科的文化自信与认同未能完全构建,延缓了出版学科建设的步伐。出版学科认同主要是指学者对出版知识体系完整性与出版学科使命的价值判断,同时也包括对自身学界身份、社会角色的自我感知[25]。出版学虽然持续优化外在组织形态和社会建制,但其学科文化自信、社会身份认同的问题却一直存在。究其原因,笔者认为这同出版学科知识体系未完善、学科标志模糊等存在较大联系。综上,激发学科动力、树立学科精神、构建学科自信、形成学科认同,是出版学科建制化的关键。
3.出版行业需求变革,人才教育培养供需脱节
目前,我国出版业正处于转型升级之中,在面临转企改制、兼并重组和资本运作等一系列出版体制机制改革的同时,还迎来了数字革命浪潮。电子书、有声读物、开放存取和数据库等新型出版接踵而至,不仅冲击着传统出版的编辑、发行模式,而且不断影响着出版的组织形态与商业模式。从出版业的自身实际及未来发展规律看,出版业的这场以“互联网+”为动因的深刻转型,将对人才提出更高要求。这就从客观上要求出版学紧随行业发展,坚持须臾不能脱离的“实践性”学科属性,以高素质人才供给激发出版业的活力,推动出版学科与出版事业的协同发展。
然而,基于出版业对复合型人才的需求,当前,我国出版人才培养仍存在较多问题。一方面,出版学专业设置未及时更新,与变革的出版业无法对接与适配。据统计,截至2021年6月,我国开设出版学的60余所高校中,仅12所高校升级了专业设置,如增设数字出版相关专业及课程等。另一方面,高校培养的人才远未达到出版业的质量要求,往往欠缺跨领域知识与专业技能[26]。上述人才供需脱节现象,表明出版教育培养模式亟待优化。
4.国际化水平待提升,限制世界一流学科培育
随着网络经济的发展,国际化成为社会发展的主导趋势。该趋势不断促进我国出版学与国际出版界的交流与合作,同时也使出版学面临挑战。一是教育部对各学科领域提出“建设世界一流学科”的使命与任务[27],使出版学科外在社会建制化目标显著提升;二是出版学必须以国际化视角来宏观把握出版的全新面貌,深刻认识我国具体出版问题,这样才能实现出版学科建制化的大跨步发展。因此,国际化是我国出版学科建制化的实践指向。
受理念、语言、技术、资金等影响,我国出版学当前的国际化水平仍待提高:一是尚未构建具备国际竞争力的开放式出版教研队伍;二是国内外学术共同体间科学交流有限;三是科研成果多以中文面世,较难形成国际影响力。因此,在国际性出版组织、刊物、会议中,我国出版学者话语权较为有限,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中国特色出版学科的创新发展,限制将我国出版学科培育为世界一流学科的可能性。基于此,如何提升出版学的国际化水平,并将国际出版实践与出版学科建设相结合,成为我国出版学科建制化的重要发展方向。
三、我国出版学科建制化的未来进路
在国家学科制度视域下,提升在国家学科体系中的层级,培育学科精神与自信,优化教育培养模式,构建开放包容的学科生态,是我国出版学科建制化的进路。
1.提升在国家学科体系的层级,巩固出版学科地位
基于我国学科管理制度,学科在学科专业目录中层级提升,不仅意味着学科发展成熟,还意味着学科环境改善。目前,我国出版学科建设已取得一定成绩:在内在学理建制层面,一定程度上明确了相对独特的研究对象与研究领域,形成了相对独立的研究方法论、基础范畴、理论和知识体系;在外在社会建制层面,构建了“本硕博”完整的人才培养体系,成立了中国出版协会、中国编辑学会等学术组织,积累了许多科研论著,创办了10余种专业期刊。这些成果为出版学一级学科的升级奠定了较成熟的基础。
如今,我国学科制度体系正处于深度变革与适度升级的阶段。值此国家学科目录调整之际,笔者认为应以此为契机,加强出版学的外在社会建制化,实现出版学从挂靠依附学科向一级学科的跨越,在国家学科制度的保障下凝聚丰富、强大的社会资源,如国家基金项目的资金扶持等,以期培养出版专业人才,产出高质量成果,完善出版知识体系,进而巩固出版学科地位,进一步满足建设出版强国、文化强国的需求。
2.完善出版内在知识体系,培育学科精神、自信,构建学科认同
尽管外在建制是学科生存的重要条件,但系统且独特的内在知识体系才是学科得以立身的根本。因此,必须构筑起出版学的内在知识体系,进而培育其学科精神和学科自信,构建学科认同。
一方面,由于一级学科是若干细分研究领域知识体系的集合,在学理层面上,建设出版学一级学科,需要廓清基础理论的内涵与外延,不断拓展学科边界,这样才能构建出版知识网络,获得出版学者的广泛认可。具体而言,既需开展出版学元研究,注重概念、特征、规律等方面的基础理论研究,又需加强编辑、印刷、发行等方面的应用研究[28]。另一方面,每门学科都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出版学也应发展其独有的学科特色,以形成区别于其他学科的内在知识体系,激发出版学者的学科自信,构建出版学科的社会认同。这就需要定义出版学科与其他学科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创新内在知识体系,以发展学理性的出版学,应对来自新兴学科的挑战,并警惕传统学科对其独特性的消解。
3.优化出版教育培养模式,建立产研互动的“科研阵地”
面对出版业数字化转型的挑战,出版教育和科研应以实践应用为导向,为出版业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支撑与智力服务。
在教育方面,出版业所需人才除了精通传统出版实务技能,还要掌握数字编辑技术,熟悉互联网营销发行,出版教育模式需突出“互联网+”的跨界、创新思维,并采取“政产学研用”的多元协同策略。从国家角度出发,政府部门需要从宏观规划和财税政策等方面持续性扶持出版教育的实践性建设。高校应与出版企业深入合作,不断调整出版课程设置,深化教学方式改革,改善师资配置,实现教育和实践的有效衔接。
在科研方面,建立产研互动的“科研阵地”是推动出版学科繁荣的必然选择。“科研阵地”是由各种性质的研究机构、学术期刊和学术研讨会组成的,即“学术共同体”、“学术交流阵地”和“学术交流活动”的集合。其建构路径主要体现于两方面:一是推动民营资本对“科研阵地”布局的介入,促进出版企业自建学术研究机构以及自办大型学术会议,如咪咕数媒举办中国数字阅读大会等,以提升学术共同体和学术交流活动的产研互动性;二是出版学研究不可脱离现实场域,要为出版宏观管理决策和出版实践服务,以保障著作、期刊等学术交流阵地的产研互动性,为出版学科建设注入生命力。
4.开展国内外跨学科交流,形成开放包容的学科生态
为了促进自身的健康发展,出版学还需树立广泛的学科视野,构建顺畅的国内外出版科研成果传播机制、跨学科交流机制,以形成开放包容、交叉融合的学科生态系统。
出版学应吸收更加广博的国内外科研成果。就学科缘起而言,我国出版学从创建之时即为一门面向国际的学科。如布迪厄“学科知识变迁理论”,其发展受国际范围内经济、文化和技术等要素的影响,同时与全球出版业紧密关联。基于此,我国出版学必须立足于中国,放眼于世界,吸收中外之所长,传承经典理论,探索前沿议题,形成国内、国际出版文化场域的双向联动。
出版学应建立更加开放的学科交流。跨学科融合是全球范围内学科发展的必然趋势。出版学也不例外,它具有明显的学科交叉特性。随着开放思维与理念对学界的渗透与蔓延,各学科不再局限于某一领域的研究,而是逐渐开始跨学科综合研究,以顺应时代发展趋势。纵观全球科学发展史,科学前沿的重大突破大多为学科交叉融合的科研成果。因此,推动学科融合,汲取其他学科建制化的成熟经验,形成多学科相互渗透、支撑的学科群,是增强出版学科创新力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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