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图木舒克市居民中心性肥胖的流行特征和影响因素分析*
2021-10-09崔育平王坤鹏张少新尹锡玲李德云
马 丹,陈 戈,崔育平,王坤鹏,张少新,尹锡玲,李德云△
(1.珠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广东 珠海 519060;2.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三师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新疆 图木舒 843900)
中心性肥胖又叫作腹部肥胖,是指过多的脂肪堆积在胃部和腹部。有研究结果表明,与全身性肥胖相比,中心性肥胖不仅是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及某些肿瘤的重要危险因素,更是预测心血管疾病和2型糖尿发病和死亡的指标[1-2]。因此,预防和控制中心性肥胖具有重要的公共卫生意义。随着社会经济与科技的迅速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由于生活方式的改变、膳食结构的不合理和身体活动的不足,在世界范围内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肥胖的患病人数均在迅速增长,并呈逐年升高趋势[3-4]。2016年发表在《Lancet》上的研究结果表明,我国目前有接近1亿的肥胖人口,肥胖症总人数已超过美国,位居世界首位[5]。即使是肥胖程度完全相同的个体,因其脂肪分布类型不同,也有不同的危险性[5-6]。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图木舒克市地广人稀、自然环境和社会经济独特,是维吾尔族等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但缺乏中心性肥胖等代谢性慢性疾病的流行病学数据资料,为了解该地居民中心性肥胖的流行特征及影响因素,2014、2016年本研究对新疆图木舒克市18岁以上居民进行整群随机抽样调查,并对影响中心性肥胖患病率的因素进行了分析,期望获得研究结果能为降低该地中心性肥胖的发病率、提高居民健康水平提供参考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抽样对象 选取新疆图木舒克市大于或等于18岁居民作为调查对象(在当地居住时间大于或等于6个月以上)。
1.2方法
1.2.1抽样方法 采用多阶段分层随机整群抽样的方法,2014、2016年分别每年在新疆图木舒克市随机抽取3个团场,每个团场随机抽取4个连,每个连随机抽取50户,每户中采用KISH表法随机抽取1名。本次应调查1 200人,实际有效调查1 271人。
1.2.2调查方法和内容 本研究通过现场调查进行,包括问卷调查和人体学指标测量两部分组成。问卷采用中国疾控中心统一设计的“中国慢性病及其危险因素调查问卷”。(1)调查问卷内容。包括研究对象的性别、年龄、婚姻、职业、民族、运动、吸烟及饮酒、饮食、文化程度、保险种类以及高血压、糖尿病等慢性病的患病情况等。(2)人体学指标测量。包括腰围、身高、体重等。按照中国疾控中心统一规定的测量工具,腰围测量要求调查者在自然呼吸状态下穿单衣,在肚脐上缘1 cm水平处测量;身高、体重测量要求调查者脱去鞋、帽且穿单衣,身体自然站立并保证头顶的卡尺与刻度呈直角放置。
1.2.3指标定义
1.2.3.1中心性肥胖的判定 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用腰围来作为评价中心性肥胖的首选指标[7]。即男性腰围大于或等于85 cm、女性大于或等于80 cm为中心性肥胖。有研究证实此切点值符合中国实际情况[8]。
1.2.3.2体重指数(BMI) 计算公式为BMI=体重(kg)/[身高(m)]2。超重与肥胖诊断标准采用原卫生部《中国成人超重和肥胖症预防控制指南》推荐的标准[9]:BMI<18.5 kg/m2为体重过低,BMI 18.5~<24.0 kg/m2为正常,BMI 24~<28 kg/m2为超重,BMI≥28 kg/m2为肥胖。
1.2.4质量控制 在每个调查过程中固定把关人员,调查人员选择具有良好医学知识背景的医护人员、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工作人员及志愿者进行专业培训与考核。采用Epi Data3.02建立数据库并对调查问卷进行平行双录入。用玛叶指数(Myer,s Index)判断调查质量,本次调查玛叶指数为7.7,说明样本的代表性好,不存在调查年龄偏好现象。
2 结 果
2.1调查对象的一般人口学特征 有效抽取新疆图木舒克市1 271名常住居民开展中心性肥胖的流行现状及相关危险因素分析。在调查者中,男651人(51.22%),女620人(48.78%)。腰围均值为(88.83±10.64)cm,各个年龄段、性别及不同民族间腰围的均值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男性[(89.36±10.24)cm]高于女性[(88.28±11.04)cm](F=3.25,P=0.02);维吾尔族及其他少数民族[(90.78±12.11)cm]高于汉族[(87.78±9.61)cm](F=23.31,P=0.00);随着年龄的增加,居民的平均腰围也随之增高(F=6.47,P=0.00)。平均年龄为(44.52±12.16)岁,男性和女性分别为(44.13±12.59)、(43.88±11.65)岁,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文化程度为未受正规教育、小学、初中、高中及以上,分别占14.95%、30.05%、46.67%、8.34%。婚姻状况主要以已婚为主,占93.31%,然后为未婚、分居/离异/丧偶,分别占3.78%和2.91%。
2.2基于BMI分类的腰围水平和中心性肥胖检出率 在超重、肥胖人群中,男性腰围均高于女性,男、女性腰围均值随着BMI的升高而上升(P<0.001)。超重和肥胖人群的中心性肥胖检出率差异有统计意义(χ2=390.90,P<0.001),其中男性中心性肥胖率均低于女性。在非超重/肥胖人群中,仍有35.00%的男性和51.29%的女性为中心性肥胖。男性和女性的中心性肥胖均随BMI的升高而升高,呈线性趋势(F=287.32,P<0.001)。见表1。
表1 图木舒克市不同性别不同BMI居民的腰围水平和中心性肥胖率
2.3调查对象中心性肥胖的流行情况 调查对象中,中心性肥胖人数共934人,中心性肥胖率为73.49%(934/1271)。
2.3.1中心性肥胖检出率的人群分布
2.3.1.1在不同性别、年龄的分布情况 男性的中心性肥胖率为67.85%(441/650),低于女性79.39%(493/621),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18~<40岁年龄组人群中心性肥胖检出率最低,为65.19%(264/405),40~<50岁年龄组人群的中心性肥胖检出率均最高,为79.31%(368/464),各年龄组中心性肥胖检出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2.3.1.2在不同文化程度的分布情况 随着文化程度的升高中心性肥胖检出率降低,无正规教育人群的中心性肥胖检出率较高,为78.95%(150/190),高中及以上人群中心性肥胖检出率略低,为61.32%(65/106),不同文化程度人群中心性肥胖检出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2.3.1.3在不同婚姻状况、民族的分布情况 未婚人群中心性肥胖检出率最低,为52.08%(2 548);已婚人群中心性肥胖检出率最高,为74.79%(887/1 186),不同婚姻状况人群中心性肥胖检出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汉族及其他民族人群的中心性肥胖率为72.97%(602/825),低于维吾尔族(74.44%)(332/446),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2.3.2不同吸烟、饮酒状况人群中心性肥胖检出率比较 调查对象中,不吸烟976人,占76.79%,吸烟295人,占23.21%。吸烟人群的中心性肥胖检出率为68.47%(202/295),低于不吸烟人群[75.00%(732/976)],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不饮酒1 139人,占89.61%,饮酒132人,占10.39%。饮酒人群的中心性肥胖检出率为70.45%(93/132),低于不饮酒人群[73.84%(841/1 139)],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2.3.3患糖尿病、高血压、血脂异常人群中心性肥胖检出率 调查对象中,患糖尿病人群的中心性肥胖检出率为88.89%(32/36),高于未患糖尿病人群的73.04%(902/1 23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患高血压人群的中心性肥胖检出率为84.00%(210/250),高于未患高血压人群的70.91%(724/1 021),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患血脂异常人群的中心性肥胖检出率为96.15%(50/52),高于未患血脂异常人群的72.52%(884/1 219),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图木舒克居民中心性肥胖的主要健康和行为相关因素分析[n(%)]
2.4中心性肥胖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以本研究以中心性肥胖者为病例组,以腰围正常人群为对照组,对相关因素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计算比值比(OR)及其95%CI。多因素logistic回归结果显示,年龄、血脂异常、高血压、吸烟、性别为中心性肥胖的危险因素。见表3。
表3 图木舒克市居民中心性肥胖相关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3 讨 论
本研究分析了新疆图木舒克市居民成人腰围水平与中心性肥胖的流行现状。结果显示,男、女性腰围水平已接近或超过我国中心性肥胖切点水平。中心性肥胖率高达73.49%,明显高于2010年慢性病危险因素监测的成年人患病水平(40.70%、28.19%[10]、56.40%[11])研究的调查结果。考虑这可能与本次调查研究过程中存在局限性有关,个别抽样地区所抽取的样本人群中心性肥胖患病率较高,样本代表性可能存在抽样误差,后期研究需要抽取更大或更具有代表性样本人群进一步完善研究结果。本研究提示,该地区的居民肥胖类型是以中心性肥胖为主,这可能与亚洲居民的体质特征有关。有研究表明,亚洲人群在同等体质指数的情况下具有更高的体脂含量,且体脂分布更倾向于发生中心性肥胖[12]。
腰围作为中心性肥胖的评价指标,反映了腹部脂肪尤其是内脏脂肪在体内的堆积程度,腹部脂肪的堆积于2型糖尿病、心脑血管疾病、代谢综合征等慢性病的发生密切相关[13]。研究发现,西方人群倾向于全身性肥胖,而亚洲人群更倾向于中心性肥胖[14]。该研究结果显示,男性腰围均值为89.36 cm,女性为88.28 cm,低于2011—2012年美国健康与营养调查结果(男、女性腰围均值分别为101.00、96.00 cm)[15],但高于我国2011—2012年中国居民营养与健康状况监测腰围均值(男、女性腰围均值为别为82.80、78.50 cm)[16]。随着年龄的增长,居民的平均腰围也随之增高,且增长速度存在明显性别差异。2016年发表在《柳叶刀》杂志的研究分析了BMI的全球发展趋势及与之相关的全因死亡风险,主要结果提示,全因死亡率随MBI的增加而增加,当BMI>25 kg/m2时,人群全因死亡风险开始升高,当BMI>30 kg/m2出现成倍递增[17]。本研究结果也证实了BMI超重、肥胖与中心性肥胖有协同作用,研究发现BMI≥18.5 kg/m2是成人中心性肥胖的危险因素,且随着BMI的增加,中心性肥胖率显著增加,与郭向娇等[18]研究结果一致。因此需加强普及居民对肥胖认知的相关健康教育,通过改善居民的行为生活方式,继而从根源上控制肥胖并减轻对身体的影响。
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女性中心性肥胖率高于男性,这一结果与董彩霞等[19]研究一致。性别与肥胖的发生显著相关,其原因可能是激素种类、水平不同,导致体内脂肪组织的聚集性和分布不同;女性活动量通常较男性少,导致热量消耗少、脂肪堆积;女性绝经以后,雌激素等相关激素水平较前下降,体内脂肪重新分布,出现“内移”现象,最终导致发生中心性肥胖和心血管疾病的危险性显著增加。因此,不同性别的居民出现中心性肥胖的检出率不尽相同[20]。此次研究证实,不同年龄组居民的中心性肥胖率存在显著差异。年龄越小,中心性肥胖检出率越小,随着年龄的不断增加,患中心性肥胖的风险也相应地增高,这与李锡坡等[21]的研究结果一致。居民随着年龄的增长,其工作相对稳定、经济收入可观、生活压力小,锻炼减少,容易引起脂肪在体内过度蓄积,从而造成向心性肥胖。已婚中心性肥胖的检出率高于其他婚姻状况居民,这与郭向娇等[18]的研究结果一致,其原因可能是已婚者比其他婚姻状况居民生活规律、家庭稳定,精神压力小,运动量少。在发展中国家普遍认为,受教育程度与肥胖呈正相关[19],与本研究结果一致。其原因是文化程度高的人群多从事以静坐为主的脑力劳动,体力活动相对较少,故这类居民中心性肥胖率明显高于其他受教育程度居民。韩国的一项全国性调查研究结果显示,在正常BMI人群中,与饮酒的频率增加相比,饮酒量较高者患中心性肥胖的风险更大[22],这与本研究结果不一致。不吸烟的居民中心性肥胖检出率较吸烟者高,这与李媛等[23]的研究结果一致。这可能与吸烟会抑制食欲,摄入量降低造成脂肪堆积减少有关。
多因素分析结果显示,年龄、血脂异常、高血压为中心性肥胖的危险因素,性别为保护因素。这与李媛等[23]的研究结果一致。40~<50岁中年人肥胖检出率最高,其原因可能是中年人群承担的生活、工作压力很大,生活节奏快且不规律,缺乏运动导致腹部脂肪大量囤积。同时这一年龄段的男性交际应酬频繁,饮酒、吸烟、饮食过量等不良生活行为更容易导致中心性肥胖的发生。王珊珊[2]在脂肪酸组成及代谢与中心性肥胖的相关性研究中结果表明,血浆脂肪酸和中心性肥胖相关性的机制目前尚不明确,其原因归纳了2种可能存在的机理。第一种机制是一些血浆脂肪酸可能会直接影响腹部脂肪的堆积,有研究报道富含omega-3PUFA的饮食通过调节饱腹感和增强脂肪细胞氧化作用和能量消耗可以起到抵抗肥胖的作用。第二种机制是血浆脂肪酸直接影响胰岛素抵抗和炎症。有研究表明,中心性肥胖与高血压的风险相关[24],与研究结果一致。该研究还表明,中心性肥胖患者患高血压的风险是非中心性肥胖患者的1.20倍。在中国进行的一项长达12年的队列研究结果表明,中心性肥胖患者患高血压的风险是非中心肥胖者的1.79倍[25]。
综上所述,新疆图木舒克市大于或等于18岁成年居民的中心性肥胖流行状况不容乐观,且检出率均高于全国水平,男、女性腰围均值已接近或超过我国中心性肥胖切点水平,政府应采取针对性的措施对其进行防控。建议当地政府及卫生部门结合《中国居民膳食指南(2016年)》[26]的六大内容,尤其是其中的“吃动平衡,健康体重”,同时应大力开展相关健康教育,宣传肥胖的危害,提高人们的健康意识,使其主动地践行健康的生活方式,保持健康体重,减少因肥胖引起慢性病的发生,提高居民的生活质量和健康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