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必须做的八次长途旅行

李寻 商昭

笔者从小在青海长大，但回头来看，实际的活动范围主要是西宁市，最远的行走是去青海湖、塔尔寺，因此，对青海的了解并不多。离开青海三十多年后，突然读到了著名旅行记者唐荣尧先生的《青海之书》，心潮澎湃、情不自禁，感觉对青海了解得太少，抱愧青海。根据这本书的描述，我觉得青海至少还得再做八次长途旅行，每次都得一个月以上才能真正感受她的博大。

浓缩了中国三大自然区

《中国国家地理》杂志执行主编单之蔷先生讲过，整个中国可以分为三大自然区，内蒙古和新疆所在的西北干旱区、东部诸省市所在的东部季风区和青藏高原区，这三大自然区在青海都存在，青海是中国三大自然区的缩影，西北干旱区、东部季风区、青南高原分别对应着中国的三大自然区。这是青海区别于中国其他任何省市的独特之处，对此我非常神往，想驱车在短时间内驶过这三大自然区，感受气候、地貌的变化。

江河之源

青海是长江、黄河、澜沧江的发源地，故被称为“江河源头”，又称“三江源”，素有“中华水塔”之美誉。长江是亚洲第一长河，发源于青海省唐古拉山脉各拉丹冬峰西南侧，全长6387公里，流域面积达180万平方公里，约占中国陆地总面积的1/5；黄河被喻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发源于青海省巴颜喀拉山脉的玛曲曲果，干流全长约5464公里，流域面积约75.2万平方公里；亚洲第三长河澜沧江（流出中国国境后称湄公河）发源于青海省的唐古拉山北麓，澜沧江—湄公河全长4880千米，中国境内2161千米，流域面积81万平方千米，中国境内为16.74万平方千米。

除了这三条大河外，青海省还拥有众多区域性河流，也滋养着一方文明。发源于青海省祁连县境内的黑河，滋养出河西走廊的万亩良田、居延文明、黑城的西夏文明。发源于青海省海晏县境内的包呼图山的湟水，是黄河上游重要支流，河湟谷地是青海省自然条件最为优越的区域，也是青海省经济最发达的地区，是青海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住着神仙的山

罗大佑在《童年》里唱到：“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其他地方的山暂且不论，青海的每座山都有传说。昆仑山发脉于帕米尔高原，横贯亚洲中部，被称为“亚洲脊柱”，在我国的主体位于青海，在新疆和青海两省延绵3000多公里，平均海拔5600米，是中国所有名山大川中最为神秘的，号称中国第一神山，是“万山之宗”“龙脉之祖”，传说其仙主是西王母，西王母的早期形象是人面虎身、长着尾巴，后来演变为美丽的女子，传说西王母曾和周穆王在瑶池相会，瑶池就是昆仑河源头的黑海。共工氏曾经怒触不周山（昆仑山），导致天地发生巨变，山川移动，河流变流，大地向东南方塌陷。关于昆仑山的传说还有很多，正是因为这些传说，昆仑山吸引了不少道家在此传经布道。这里是道教昆仑派的发源地；至金元时，道教全真派开山祖师王重阳和他的七弟子把这里选为创教立派的“洞天福地”；明末，这里是道教混元派道场所在地。

巴颜喀拉山深处分布着神秘的史前壁画和墓穴，有人认为这是12000年前外星人在地球活动的痕迹。阿尼玛卿雪山在20世纪60年代以前被认为是世界最高峰，是黄河源头最大的山，在藏族人心中，阿尼玛卿雪山是格萨尔的守护神，是开天辟地的九大造化神，专管安多藏区的山河浮沉。

海一样的湖

青海实际上是千湖之省，雪山下遍布湖泊，其中最大的湖是青海湖，青海省就因青海湖而得名。青海湖是中国最大的内陆咸水湖，面积4573平方公里，湖水最深处为32米，湖面高出海平面3260米，是泰山顶峰的2倍。青海湖西部的鸟岛面积约1平方公里，每年春季有约十多种、10万只从中国南方和东南亚以及印度半岛飞来的候鸟在这里繁衍生息。

扎陵湖和鄂陵湖位于黄河源头的玛多县境内，是黄河源头两个最大的高原淡水湖泊，素有“黄河源头姊妹湖”之称。一千多年前，文成公主入藏时，松赞干布就是在这里迎接她的。扎陵湖东西长、南北窄，酷似一只美丽的大贝壳，湖心偏南是黄河的主流线，看上去，仿佛是一条宽宽的乳黄色的带子，将湖面分成兩半，其中一半清澈碧绿，另一半微微发白，被形象的称为“白色的长湖”。鄂陵湖藏语意为“蓝色长湖”，位于扎陵湖之东，东西窄、南北长，犹如一个很大的宝葫芦。

星宿海位于黄河源头，东与扎陵湖相邻，西与黄河源流玛曲相接，海拔4000多米，东西长30多公里，南北宽10多公里，是一个拥有大片沼泽和众多的湖泊的盆地，其中星罗棋布着数以百计的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湖泊，大的有几百平方米，小的仅几平方米，这些湖泊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闪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星宿海之名大概即由此而来。

察尔汗盐湖位于柴达木盆地南部，地跨格尔木市和都兰县，是中国最大的盐湖，也是世界第二大盐湖。“察尔汗”是蒙古语，意为“广大的盐泽”。盐湖东西长160多公里，南北宽20—40公里，盐层厚约为2—20米，面积5800平方公里，海拔2670米。湖中储藏着500亿吨以上的氯化钠，可供全世界的60亿人口食用1000年。中国最大的钾肥厂察尔汗钾肥厂也是修建在察尔汗盐湖之上的。盐湖上的盐盖非常坚硬，格尔木至敦煌的公路和青藏铁路的一段经过察尔汗盐湖，当年修筑道路时，用盐晶在湖面筑了一座七八米高的大桥，长达32公里，被称作“万丈盐桥”，盐晶与盐盖连为一体，承载能力超过其他大型桥梁。

各种生命状态的城

青海的城市虽然规模不大，但是都完整的体现出城市的生命力。

湟源丹噶尔古城位于青海省湟源县，地处黄河北岸，西海之滨，湟水源头，被誉为“海藏咽喉”“茶马商都”。丹噶尔古为羌地，汉代就在此设立临羌县，自西汉以来，便成为商贸要地，日月山下有唐王朝与吐蕃设立的青藏高原上的第一个“茶马互市”，至民国十三年（1924年），商业贸易达到高峰，是西部地区重要的经济文化枢纽。此外还是重要的军事重镇，明洪武年间，丹噶尔城建成后，设丹噶尔营，负责环青海湖等地的军务，并保证丹噶尔商业贸易的正常进行。丹噶尔古城长期作为贸易枢纽，聚集了各族人民，古城内修建了各类不同宗教的建筑，如东科尔寺（藏传佛教寺院）、城隍庙、金佛寺、火祖阁、玉皇庙、关帝庙、财神庙、北极山群庙、清真寺等，各民族的文化在这里和谐发展，相互交流，形成独具特色的地域文化。

格尔木是青海省的第二大城市，是為了修通与西藏的道路而建起的城市，是内地运往西藏的物资的最大中转地。在1953年之前，这里还没有人定居，青海铁路管理局局长慕生忠选择这里作为入藏公路的起点，第一批定居于此的是士兵与筑路工人，随着青藏公路、青藏铁路的相继通车，这里从荒原变为繁华都市，城市建筑也由帐篷变为高楼，是青藏公路、青藏铁路成就了这座城市的繁华，因此，格尔木可以说是“托在铁轨上的城市”。

冷湖是一个因为石油工业兴起、继而衰落的城市，过去这里长期为荒漠地带，没有人烟、没有生命，城市建成后也只是一个纯工矿区，没有农牧业。冷湖一词来源于维吾尔语“呼通诺尔湖”，意为异常冰冷的湖水。1954年，地质队进入冷湖地区进行勘探，发现含油构造，从此开启了冷湖的“热度”。1957年12月，由于冷湖石油勘探事业的发展，柴达木盆地行政委员会决定在冷湖设立办事处。1958年在冷湖五号一高点地中四井的大量喷油，使冷湖石油工业的勘探开发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青海石油勘探局于1959年元月搬迁至冷湖，并改名为青海石油管理局，冷湖人口剧增至二万人。1959年9月，经中央批准，正式设立了冷湖市。1962年鉴于石油勘探规模压缩，冷湖市撤消，改为冷湖镇。1992年5月，冷湖镇撤销，改建冷湖行政委员会。

冠绝天下的镇

青海的城有生命力，青海的镇也独具特色。

互助县城所在的威远镇，自古就是有名的酒乡，当地百姓酿酒的历史非常悠久，当地有句俗话叫做“互助的麻雀也能喝二两”，可见酿酒、饮酒风气之盛。据互助县志记载，1949年至1952年，互助县威远镇的白酒产量为20万公斤，超过了茅台镇和山西杏花村白酒产量的总和。

西海镇，又称原子城，位于青海省海北藏族自治州海晏县。原子城是我国第一个核武器研制基地，始建于1958年。20世纪60年代，一批科技人员隐姓埋名来到这里，对外称国营221厂、青海矿区等。经过他们的艰苦努力，1964年10月16日15时，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1967年6月17日，第一颗氢弹爆炸成功，并生产出多种型号的战略核武器。1987年，原子城完成了历史使命后被撤销，青海省将这里命名为西海镇，并确定为海北藏族自治州首府。原子城是我国现代科学发展的一个缩影，集中体现了我国老一辈科学家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自强不息、艰苦奋斗、奋发图强、无私奉献的创业精神和爱国精神。

沱沱河镇位于长江源头，是在青藏公路沱沱河“过水桥”（又称“水下桥”，当年没有条件在此修筑大桥）修通后，为了保障青藏公路的通行而建成的兵站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随着青藏公路的通车，这座海拔4650米的兵站慢慢因商旅演变成一个小镇，现在它是长江干流上的第一个居民点，有万里长江第一座桥、第一个兵站、第一个乡、第一所学校、第一个气象站、第一个水文站。

离天三尺三

我看到星星最近的地方就是青海湖，青海湖畔的能见度非常好，夜晚能看到满天繁星，感觉伸手就能够到星辰，湖水和星光辉映，让人感觉离天只有三尺三。可以想见，在高耸入云的雪山峰顶，群星离我们可能更近。

在德令哈托素湖畔有一座白山，当地人称其为巴音诺瓦山，山上有一个山洞，山洞里有一些从岩壁中穿出来的铁质管状物，呈铁锈般的褐红色，管子和岩石嵌合得天衣无缝，不见头尾，以前人们无法解释它们的成因，认为那是外星人带来的，山洞是外星人的基地。研究证明，这里在地质年代曾经植被茂盛，后因地壳运动，植被被埋在地下，地面也变得干旱，地下的树木脱水，疏松的木质部分逐渐腐烂，铁质元素发生化学反应，吸附在不易腐烂的树木韧皮部，就形成了铁质管状物。

古遗址

青海虽然有一部分属于青藏高原，但河湟谷地由于自然条件优越，便于农耕，从史前开始就聚居了大量先民，创造了灿烂的史前文明。

青海被誉为“彩陶王国”，柳湾则被称作是“彩陶的故乡”，是世界上彩陶出土非常集中的地方，是我国黄河流域迄今已知的规模最大且保存完好的一处原始氏族社会公共墓地，包含了马家窑文化的半山文化、马厂文化、齐家文化、辛店文化等4种文化类型，延续时间长达1500年之久，反映了新石器时代至青铜时代青海地区空前繁荣的彩陶文化，以其精美的造型、神奇的纹饰、庞大的规模享誉全国。青海柳湾彩陶博物馆位于青海省乐都县高庙镇柳湾村。博物馆外形酷似青海出土的舞蹈彩陶盆，馆藏文物近4万件，其中彩陶近2万件，其中人面形与裸人形浮塑彩陶壶和葫芦形彩陶罐，造型别具一格，十分少见，此外，还有26件绘有万字纹符号，是世界上发现最早的“卐”字纹符号，打破了传统学术界认为的万字纹是公元四世纪自印度传入中国的观点。

喇家遗址位于青海省民和县官亭镇喇家村，是一处新石器时代的大型聚落遗址，遗址内分布着许多史前时期与青铜时代的古文化遗存，包括从庙底沟时期、马家窑文化、齐家文化到辛店文化等多种类型，其中以齐家文化（今4000年左右）遗址分布最多最广。遗址出土了一碗4000年前的面条状遗物，是迄今为止我国发现的最早的面条遗存，还出土了我国目前发现的最大的石磬王——“黄河石磬王”。喇家遗址保存了一处史前灾难遗址，被称为“东方庞贝”。

海西都兰热水古墓位于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德令哈市热水乡扎么日村，共有封土墓300余座，这里曾经发掘出东罗马金币、波斯银币和350多件珍贵的丝绸物品（共130余种，有112种为中原汉地制造，18种为中亚、西亚所制造，其中一块波斯人使用的钵罗婆文字锦是目前世界上发现的唯一一块确认的8世纪波斯文字锦），这些丝绸品种之全、图案之精美、时间跨度之长，为国内罕见，证实了“丝绸之路”的“唐蕃古道”——青海路是唐代丝绸之路最繁荣的干道之一，其繁荣程度不亚于人们熟知的新疆—河西走廊—长安丝绸之路。此外，血渭一号大墓因其造型像“金”字，被喻为“东方金字塔”。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