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婚礼服的演变及其符号意义

徐兴美，曹康乐，刘 爽

（四川文化艺术学院，四川 绵阳 621000）

时值改革开放40 余年之际，我国婚礼服发展经历了许多的变化：由一件到一场婚礼多件；由租赁到定制，再到设计创新的日趋完善。在国力越来越强盛的今天，婚礼服已然成为了人们婚礼中表达情感的重要符号。解读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婚礼服的演变及其符号意义，折射出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综合实力的不断增强，人们生活越趋美好。

1 婚礼服的重要性

婚礼服自诞生以来，一直是婚礼中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有中式与西式之分。不同国家、民族与地域在结合自己地方特点的基础上，衍生了一系列的婚礼服。无论中式还是西式，或是中西结合的婚礼，婚礼服始终是婚礼必不可少的。西式婚礼服，其构成形式主要有婚纱、西服套装；中式婚礼服则多为红色的传统服饰，如：男士袍褂，女士凤冠霞帔、旗袍等。穿着婚礼服其目的在于装点婚礼、点缀气氛、扮靓新人和表达良好祝愿。时代变迁，婚礼服也在不断演变，体现着当时的社会、经济、文化及生活方式等。无论哪个时期，婚礼服都是表现当时最为时尚的服装，成为礼服中的一个重要分支。

2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婚礼服变迁历程

2.1 走出禁锢迈向自由

改革开放之前的婚礼朴素简单，当时人们的思想还未完全开放，婚礼服变化不大，尚无新娘新郎披婚纱、穿西装的风气，当时新娘穿花色缎面棉袄，新郎则着素色军便装，胸前佩戴红花，一起坐在毛主席画像前接受来宾祝贺。

20 世纪80 年代初，人们还没从过去的保守中走出来，当时的恋爱、结婚仅仅是为自己找个生活上的伴侣，或是工作上的战友，谈不上感情的因素。电影《庐山恋》[1]让人们谈恋爱有了可学的榜样。物质并非是结婚的标准，感情成为了衡量婚姻的杠杆。

相应时期的西方非常重视婚礼，以英国为代表，王子与公主的婚礼不是虚构的电影。1981 年7 月29日，一场世纪婚礼举行，如图1 所示，新郎是英国王储查尔斯，新娘则是著名的戴安娜王妃。婚礼影响的不止是英国人，因为这场婚礼以33 国语言向全球转播，两人的婚礼场面被摄影拍照，并在报纸报刊上大肆宣传，从照片中可见查尔斯着西服套装，戴安娜穿着一袭拖尾婚纱，很是漂亮，轰动全球，不少年轻人也想试试这“童话般的婚礼”。

图1 戴安娜王妃婚礼服

随着改革春风吹遍全国，国门的打开，西风袭来，我国的婚礼服受到西式婚礼服饰的强烈冲击，开始发生变化。我国走在前端的仍然是上海、北京和广州等大都市。新娘开始小心翼翼穿起白色婚纱拍结婚照，如图2 所示，甚至还有些许的害羞和不好意思。但还不是全面铺开，此时的新娘穿上的白色婚礼服，款式上格外保守，除了脸以外，身体的其余部分全部被白色婚纱包裹得严严实实。新娘烫发，手拿塑料花；新郎则穿深色的西服套装或燕尾服，戴领带、穿皮鞋。照片是黑白的，即使有彩色也是后来加上的。

图2 20 世纪80 年代我国西式婚礼服

20 世纪80 年代婚礼服的特点，就是“渐变”，人们谈恋爱或结婚更开放，结婚照逐渐变成了彩色。婚礼上，思想开放的新娘逐渐开始尝试穿婚纱，结婚仪式也越来越丰富多彩，从保守变成了开放，对婚姻对爱情的理解更成熟，也才有了20 世纪90 年代更加丰富多彩的婚礼服。

2.2 从追求西化到中西结合

20 世纪90 年代，人们生活逐渐富裕起来，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婚礼形式更加丰富多样。一时间，婚纱影楼、婚庆公司遍布大街小巷。婚纱照（此时的婚纱照一般都是纯红色背景，除了男女主角外，没有更多的装饰）、花车、礼服（虽是白色婚纱，可质地很一般）和酒宴，成了婚礼上必不可少的元素。婚礼服越来越西化，并开始流行起来，而这个流行，跟20 世纪初期相比则更加积极主动，也更加彻底。农村也开始效仿城市婚礼。

图4 20 世纪90 年代红色敬酒服

当时的婚礼，通常会备两套婚服，一套西式婚纱，一套中式红色敬酒服，如图3～4 所示。白色婚纱成为当时的主角，甚至有人专门去婚纱店租赁，一身洁白无暇的装扮，象征爱情、婚姻的纯洁与神圣。敬酒服的红色寓意了喜庆吉祥，红色在中国人的思想中根深蒂固，是真正符合中国人结婚时喜庆、热闹的心境的。男士则着纯色西服套装，但是没有三件套那么正式。

图3 20 世纪90 年代西式婚纱

20 世纪90 年代后期，婚纱被大家广泛接受，并认为是结婚必穿的礼服。款式设计上，越来越趋向流行时装，领口部分裸露也越来越多，出现了吊带式、抹胸式等，甚至有部分婚纱设计，将旗袍等传统服饰进行结合。21 世纪以来，结婚穿旗袍成了时尚青年男女步入婚礼殿堂的首选礼服之一，这也就有了所谓的中西结合的婚礼。有人批评，觉得不伦不类，也有人赞扬，赞扬的是这种中西的融合正顺应了当前的国际趋势，既继承了中国的传统，又吸收了西式服装的时尚，做到了中西搭配。不同形制的婚礼服也为多元文化背景下婚礼服饰设计提供了诸多范式，丰富了选择的余地[2]。

2.3 从单一化到多元化

进入新纪元，婚俗还在继续“解放”中，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个性更加张扬，思想比较开放。婚礼形式大多接受西方婚礼模式，一般在酒店举行，俗称“酒店婚礼”。婚礼上的婚纱越来越受重视，并成为结婚典礼中时尚的主流，如图5，款式层出不穷，质地、色彩上也越来越讲究，紧跟国际婚礼服设计趋势，甚至出现了定制。此时，更重视对新人时尚感的塑造，并随婚礼流程的变化进行换装。通常迎宾一套，婚礼中一套白色婚纱，敬酒一套传统红色礼服，送客一套小礼服或夜晚活动的夜礼服等。每套服装的发型、妆容和配饰各不相同，一一对应，整个婚礼就像一台小型服装秀。也有部分人坚持中西结合，如图6，一场婚礼两种不同婚服。

图5 现代婚礼上的主流婚纱

图6 一场婚礼中西两种服装并存

时至今日，我国婚礼越来越多样化、个性化，如海底婚礼、纯中式婚礼、空中婚礼和绿色婚礼等等，很难说得上什么婚礼最受欢迎。婚礼服也正朝多元化、人性化方向迈进。

3 婚礼服演变的符号意义

婚礼是人生头等大事，虽古今有别、中西有异，但无论是何种模式礼节的婚礼，婚礼服在婚礼过程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就其婚礼服而言，它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符号。在索绪尔的符号学体系中，他把符号定义为由能指和所指构成的统一体。“能指”是符号的形式，即符号的形体，可以简称为符形；“所指”为符号的内容，即符号的思想，是符形所表示的意义或符号使用者所作的解释，可以称之为符号或者符释。符号的存在是建立在“能指”和“所指”的对应关系上的[3]。婚礼服作为结婚时穿的服装，被赋予了重要的符号含义。可以说，作为“所指”的婚礼服本身，在婚礼中传达“能指”的符号意义，即不同时代不同婚礼服背后蕴藏的社会发展、生活方式及新人对婚姻生活的期许等内涵。随着婚俗观念的开放和多元化，婚礼服也随着婚礼模式摇摆不定，很大程度上“能指”也影响了“所指”的表现形式。

皮尔斯在他的符号三分法中，把符号分为图像符号、指索符号和象征符号三大类[4]。图像符号的表征方式是符号形体与它所表征符号对象之间的肖似性。一提到婚纱，人们便会很快地联想到婚礼。指索符号的表征方式，是符号形体与被表征的符号对象之间存在着一种直接的因果或临近性的联系，如新郎新娘在革命时期穿军装举行婚礼，我们肯定不会想到它是我国古代的婚礼，会自然定位到20 世纪60、70 年代的婚礼。就象征符号而言，一提到旗袍、唐装作为婚礼服，人们就能最先想到中式婚礼服。所以，婚礼服成了人们结婚的专门象征符号。不同时代可以有各自不同的约定，从而形成了不同的婚礼服符号系统。

4 结语

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婚礼服经历了一切从简到定制婚礼服的发展，在整个演变过程中，不仅是婚礼形式和婚礼服的演变，更是映射了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社会各方面的发展。演变过程中，婚礼服的变化及其符号意义，在有形与无形中推动了我国婚礼服发展。解读演变及符号意义，以期从中寻找适宜当代需求的婚服元素，让它合理运用于现代婚服设计中，更好地把握中国民族文化的精神内涵，增强民族文化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