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雪合战赛事的传播对我国冬季群众体育发展的启示

杨长明，田毅鹏*，小木曾航平

2016年11月，北海道昭和新山国际雪合战联盟（International Alliance of Sport Yukigassen，IAY）第八次理事会上中国正式成为会员国加入该组织。2016年初，雪合战赛事作为新兴冬季体育活动已进入我国，在北京、吉林、河北、江苏、广东等地开展了活动。2017年初，由高校教师和大学生组成的队伍代表中国赴日本参加国际雪合战大赛。同年，IAY和日本雪合战协会的官方网站在显著位置发布口号“将雪合战发展为冬奥会比赛项目”。虽然2022年北京冬奥会的比赛项目中并未纳入雪合战赛事，但经过30多年的发展和传播，依托赛事成立的地区性组织，已发展为14个国家和地区参与的国际单项体育组织，每年吸引数以万计的参与者前往北海道。雪合战赛事是如何产生的？以何种形式进行传播？又如何吸引了广大群众的持续参与？这些问题值得关注。由于该项赛事发端于日本，国内有关学术文献目前鲜有记载。日本方面，永木耕介（1995）研究了北海道地区冬季儿童体育游戏，其中对该地区冬季儿童体育游戏的形式及构成进行了统计性介绍。松野光范（2013）通过社会学城镇化发展对雪合战赛事起源地壮瞥町进行研究，分析了雪合战赛事的出现对当地社会发展和结构性变化产生的影响。此外，有关日本雪合战的内容更多的集中于新闻报道和媒体宣传层面。

本研究以体育人类学和体育史学为基础，3次前往日本北海道进行田野调查，收集雪合战赛事相关资料和信息，探究日本是如何将一项世界范围内冬季普遍存在的民间游戏“打雪仗”，改造为国际化竞技体育赛事“雪合战”，探求其包含的历史、社会、文化等背景因素。通过社会学城镇化发展、多元一体格局、文化传播等视角，结合体育文化对社会发展的作用关系，分析、归纳雪合战赛事的传播特征。

1 从民间游戏到竞技赛事的日本雪合战

1.1 竞技赛事雪合战诞生的背景

1.1.1 基于文化认同的名称由来

日本冬季民间游戏雪合战与流传于各国的民间游戏打雪仗在形式上一致。从词源角度雪合战的英文名称在翻译过程中没有使用传统的“Snowball Fight”或“Snowball Match”，直接使用了日语发音转化成英语的“Yukigassen”。“雪”在日语汉字中指自然降雪，“合戦”的日语解释是：会战，对战，敌对双方交战的意思。语言符号在文化传播过程中是处在核心地位的传播媒介，一个民族或国家因为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标志着自身的文化特征。人类学家Kluckhohn（1944）表示：人类文化如果没有语言是不可想象的。虽然手势、穿着、徽章等都可以传递信息，但语言和文字是文化特殊性的载体（Haviland et al.，2004）。从人类学角度体现了民族的文化认同（cultural identity），即本民族区别与他民族文化的特征。此外，日本体育史学界在1964年整理的史料，将历史流传的竞技活动、民间体育、儿童游戏，按公家体育（由宫廷或有组织机构负责开展）、庶民体育（群众自发开展）、儿童体育（青少年儿童趣味游戏）3种形式进行了分类统计，雪合战被列在了庶民体育和儿童体育，属于自发性开展的体育游戏（富木謙治等，1964）。从人类学和历史学角度出发，观察雪合战竞技化发展，使用日语作为翻译，利于对传统文化进行保护，树立独特的文化形象，为雪合战赛事国际化发展确定了文化属性。

1.1.2 基于社会协调发展的现实需求

1964年东京奥运会召开，1968年日本超越了德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随着经济与社会的不断发展，人口减少和老龄化成为日本面临的重大挑战，日本总人口从2008年的1.28亿人，减少到2014年的1.27亿人。根据联合国定义，一个国家65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比重达21%，表明该国家进入“超高龄化社会”，而日本在2007年就已经迈入“超高龄化社会”。预测数据提示，到2030年日本高龄人口将占总人口的31.6%，到2040年日本将有896个市町村将因人口减少而消失（日本地図，2016）。面对人口问题的严峻考验，壮瞥町政府按照1978年（昭和53年）颁布的壮瞥町宪章中：保护环境，促进农业与观光业发展，推广文化与和平发展，促进健康与体育生活，面向未来的可持续发展等5项核心内容组织探讨，寻求新的发展出路（壮瞥町官方主页，1978）。1987年8月，当地小商品制造业、零售业、旅游业、农业、政府工作人员等群体成立临时检讨小组，讨论如何打破冬季闭塞局面，利用雪资源打造新的经济模式，促进地区协调发展。同年12月，最终确定以游戏项目雪合战为焦点，设立新的雪合战竞技赛事。1988年春季，包括体育学者、滑雪运动员、裁判员、政府工作人员，以及小商品制造业、零售业、旅游从业人员等组成了“雪合战规则制定委员会”。经过1年的反复修改，最终在1988年年底完成了第1部雪合战竞技规则。1989年2月25—26日，由70个队伍参赛的第1届昭和新山国际雪合战大会在壮瞥町举行。

1.2 雪合战规则

雪合战比赛场地长36 m、宽10 m，以中线为界分为2个半场（图1）。每队由10人组成，分别为：教练员1名、场上运动员7名、替补运动员2名。比赛场内由1名主裁判和5～7名副裁判行使裁判权。此外，每场比赛还会安排裁判长、场地主管、记录台人员等相关岗位的工作人员。比赛为3节2胜制，每节3 min。比赛过程中出现以下3种情况之一即为获胜：1）一节比赛中冲入对方场内拔出对方队旗；2）将对方运动员全部用雪球击中致使其全员出局；3）规定时间内未完成前两项中任意一项时，所剩在场人数多的队伍。如果在3节比赛后出现了平局时，采取VT（决胜一掷）决胜法，放置1个目标在本垒上，每队选出5名运动员轮流从插旗口后侧向目标投掷雪球，将目标从本垒击落次数多的队伍获得最终胜利。如仍为平局，则循环进行，直至决出胜负，与足球比赛中的点球决胜类似。

图1 雪合战比赛场地图（雪合战规则制订委员会，2018）Figure 1.Venue Map of Yukigassen

2 雪合战赛事的传播特征

2.1 跨文化传播对环境的影响

2.1.1 以广泛传播推进文化认同

1992年，在澳大利亚举行的第3届国际雪合战大会是该项赛事第1次在日本以外的国家举办，截至目前，雪合战赛事在日本（地区）共召开8届。

举办雪合战赛事的国家（地区）多为冬季项目普及率和竞技水平较高的国家。2013年2月22日在日本北海道壮瞥町，IAY正式成立。创始会员国有日本、芬兰、挪威、俄罗斯、荷兰、瑞典、比利时、澳大利亚、加拿大、美国、斯洛文尼亚等11个国家。2016年中国加入IAY，随后2年泰国也成为会员国，从而发展成为13个会员国的国际单项体育组织。

文化通过交流与传播让人们产生和扮演不同的文化身份，从而实现文化认同。体育活动、音乐、仪式、戏剧等都属于这种交流与传播（Buckley et al.，1995）。文化与认知和学习有着密切的联系，文化和民族特性对学习能力的影响要比社会阶层的影响大得多（拉里·萨莫瓦，2013）。“文化认同4段论”进一步阐释了体育的国际化传播：第1阶段是未经审视的认同；第2阶段是对强势文化的顺从；第3阶段是对强势文化的抵制；第4阶是段实现不同文化的融合（河崎道夫，1987）。20世纪80年代，雪合战以单一国家创造的竞技赛事为起点，20世纪90年代，雪合战成为吸引世界各冰雪强国关注的新兴运动，但21世纪至今，其国际化发展速率较前一阶段有所降低。雪合战发展为世界性体育活动的有效路径之一是成为冬奥会比赛项目。美国的跨文化传播学者拉里提出，文化交往通过新技术与信息、新人口、全球经济3要素实现（单波等，2005）。现代体育的发展无疑是新技术与信息领域的组成部分，通过动态传播的过程实现体育文化的交流，而体育运动可以使人们获得“组织身份”的文化认同，尤其是在文化多元化集聚发展的今天，推动跨文化传播，正成为人文社会科学领域新的关注焦点，体育的参与性特征在跨文化传播过程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2.1.2 以冬奥会为目标提升赛事规格

截至目前，除北海道外，日本已有2/3的地区成立了雪合战组织。国际雪合战执行委员会委员长堀口一夫在采访中说：“很开心雪合战赛事能够得到国民的认可，如果可以形成国民化的冬季体育赛事，我们将会把目标锁定在成为冬奥会比赛项目上。”2017年，在日本雪合战联合会（Japan Yukigassen Federation，JYF）及IAY的官方网站上设计出了期待加入冬奥会的标语。以2022年北京冬奥会为契机，雪合战赛事在2016年和2017年连续作出调整，将裁判员制度等级化，推进赛事进一步专业化。2017年9月，国际雪合战执行委员会开启建立国际雪合战联合会（World Sports Yukigassen Federation，WSYF）的工作，力图成为符合国际奥委会规范的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奥林匹克宪章》规定，被国际奥委会承认的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应在保持与奥林匹克精神一致的前提下，在全世界进一步发展该运动项目，致力于实现《奥林匹克宪章》中确定的目标，传播奥林匹克主义和普及奥林匹克教育，在奥林匹克运动中负责其所管辖运动项目的技术性工作。联合会的定位凸显出雪合战更加国际化和标准化的组织形式。在宣传雪合战进入冬奥会方面，WSYF推出了契合奥林匹克“更快、更高、更强”精神的口号：“让更多的人认识，让更多的人分享乐趣，让更多人获得交流的机会”（雪合战规则制订委员会，2018）。奥林匹克作为当今世界规模最大的综合性体育赛事，对传播现代体育思想、推动竞技体育改革、普及大众体育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2.2 多元化财政支持

早期雪合战执行委员会成员主要由壮瞥町商业、观光业、建筑业及公务员等多样化群体构成，资产无外界支持。赛事组织机构当中的管理人员多为当地民营企业主，他们为赛事的发展投入了大量财力。2009年，日本体育振兴会对北海道国际雪合战大会提供经费支持，缓解了赛事举办的经费压力。同时，多家日本知名企业开始对雪合战进行赞助。随着经费逐年递增，推动了雪合战赛事规模扩大，影响力提升。赛事发展至今，已经形成了完善的经费和赞助商支持体系（表1）。

表1 2014—2018年国际雪合战大会经费主要来源及赞助商Table 1 List of Main Funding Sources and Sponsors of International Game of Yukigassen in 2014—2018

2.3 注重文化资源的开发和利用

2001年北海道首次设立文化遗产保护制度，昭和新山国际雪合战大会列入北海道首批文化遗产保护对象。文化保护还体现在体育文化衍生产品的开发和推广。网络游戏设计公司、智能手机程序开发公司、动漫设计公司等新媒体和智能产业纷纷将视线对准雪合战，赛事为这些领域的开发提供素材，通过技术加工制作雪合战智能手机游戏软件，推进文化多元化发展。另外，在传播雪合战赛事的社会化推广方面，有效利用了日本特有的部活文化。“部活”日语为“ぶかつ”，指以学生社团为单位自行组织和开展包括体育在内的各项活动。部活文化最早出现于1941年，日本各地校友会为配合文部省训令，对“学校报国团”进行改编，早期以军事体育训练和国防为目的，二战结束后，各学校的部活现象逐渐减少，甚至停摆。战后日本在教育体系中全面否定了军国民主义的教育思想，自由化、民主化的部活现象得到推广。1964年东京奥运会的举办，全面复兴了日本校园体育与社会体育的部活文化，至20世纪90年代，部活文化已成为日本公共体育的特色和自文化代表。雪合战赛事从最初70支参赛队伍，到1991年参赛队伍首次超过了100支；1995年第7届国际大会参赛人数首次突破了2万人（图2）。目前，北海道等7个地区均设置了雪合战部活组织，覆盖了日本2/3的国土面积。

图2 雪合战大会历年参与人数与队伍统计Figure 2. Participants and Teams in the History of Yukigassen

文明是一元的，文化是多元的（孙大光等，2013）。美国哈佛大学皮迪博考古与民族学博物馆（Peabody Museum of Archaeology and Ethnology）资料显示，到1952年世界范围内就有关于文化的164条定义，体现了人类对于文化的多元化理解。文化的传承与发展，离不开保护和开发。在联合国国际教科文组织（UNESCO）的推动下，世界各国格外重视文化保护工作。体育作为人类文化现象之一，在全球化作用下，跨文化交流已形成趋势。Sahlins（1972）提出了“原初丰裕社会”概念，通过长期田野调查指出原始社会人类每天仅利用2～3 h时间劳作，其余时间均用来休息和嬉戏的生活特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现代社会人们可支配时间减少，更加期待体育运动带来的娱乐和回忆价值。雪合战赛事与打雪仗游戏形式上一致，流传于世界各地，且趣味性强，人群参与度高。心理学家Tansey等（1989）从“共情”角度出发，提出了实现共情反应的3个阶段，其中第3个阶段是发展共情感，促进沟通及感觉分享，并能通过体验活动提高对自身的赏识程度。打雪仗作为世界范围内冬季体育文化资源，有良好的认知和认同基础，便于文化传播与融合，由此可以建立共情社群（杨珈瑛，2017）。通过共情社群中共同志趣、多元一体发展、良好运营及管理3个要素发挥作用，最终实现文化认同，从而推进社区发展。由此，本研究建立了雪合战文化传播作用社区发展的关系模型（图3）。

图3 雪合战文化传播作用社区发展关系图Figure 3. Relationship Model Diagram of Cultural Communication and Community Development in Yukigassen

2.4 构建体育与观光化的“体验经济”模式

观光化带动区域协调发展是雪合战赛事的初衷。截至目前，北海道国际雪合战大会与10家旅游企业签订了合作协议，接受壮瞥町观光协会和壮瞥町经济环境科观光室的政策指导。在旅游市场开发方面，壮瞥町与日本大型旅游企业JTB公司合作，将每年雪合战赛事融合旅游产品进行推广。如2019年第31届国际雪合战大会确定比赛日程后，JTB公司结合雪合战赛事设计了2天的北海道体验游产品，同时将该产品对东南亚市场投放。对前来壮瞥町的游客，组织方提供了免费观赛和体验观赛①免费观赛：让观者免费观看比赛；体验观赛：体验及观赛，让观者免费上场体验雪合战赛事，并观看比赛。等机会，并提供壮瞥町及周边商店、餐厅、观光场所的优惠券，通过体育与经济相结合的方式带动地区发展。

冰雪与旅游的紧密结合，推动二者融合发展，再加上旅游市场对冰雪产品的需求导向，以及冰雪产业多样化发展，促进了新型产业形态的出现，冰雪旅游成为产业融合的新类型（李在军，2019）。“对蔬菜的生产和消费来说，当农民种菜并自给自足或销售时，这是农业经济；在工厂或大棚中不受季节制约生产蔬菜并销售时，这是工业经济；当饭店用蔬菜为顾客提供饮食服务时，这是服务经济；当顾客买菜并进行野餐，在这一过程中获得享受时，这就是体验经济”（Pine，1998）。这种形象的表述让人们清晰地认识到，体验经济满足了人们不断提高的生活追求，即“个人需求”层次的上升。

北海道壮瞥町地域狭小、资源有限、人口问题突出，并伴随定期自然灾害②自北海道壮瞥町据有记载以来，每间隔20年当地火山就会喷发1次，从无例外情况，故为定期出现的自然灾害。的影响，只有在“筷子效应”的作用下才能实现优势扩大化和能量爆发。该地区冬季滑雪市场火爆的现象为当地人们提供了机会，利用冰雪资源创立的雪合战赛事，将地区的农业、工业、服务业有机联系起来，以“体验经济”的形式呈现，迎合了体验经济互动性、不可替代性、高增值性的特征。

19世纪，英国首先出现了职业体育和业余体育的分化，业余体育即大众休闲体育，与观光旅游结合较为密切。进入21世纪以来，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主题，大众旅游时代也随之而来，体育与旅游的结合更加紧密。体育人类学近年来也开始关注民族传统体育观光化问题，随着文化变容和文化认同的影响，各国各地区独有的体育文化被发掘和利用。

北海道国际雪合战赛事与观光化相结合显得独具特色：1）普遍性。雪合战赛事取材于流传世界的民间游戏，而非日本独有的传统体育文化。2）交叉性。雪合战赛事的创编目的是为当地社区建设和经济发展提供素材，而非单纯推广体育活动。3）立体化。点线面效用显现，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雪合战赛事以发展地区经济为目标设立，同时受到了广泛的国际关注，并将赛事向世界传播国际国内协调发展，带动各地建立雪合战团体和组织。4）体验性。体育活动的竞争性、趣味性、不确定性等特征，能够极大满足人们对未知的探索，与冬季旅游相结合带动群众的参与热情，发挥体验经济的效用，为区域发展提供新动力。

3 雪合战赛事对我国冬季群众体育发展的启示

3.1 以非物质文化遗产视角对冬季体育文化进行开发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掘和保护是以传统文化思想为根基，从中汲取养分进行创新，并以回答和解决现实问题为旨归。与夏季体育活动相比，我国冰雪运动发展稍显滞后。究其原因不能都归结为地理位置和自然气候等客观因素，更应该注意到我国对于冬季体育文化的发掘与创新力度不足等问题。日本正是将游戏打雪仗，进行规则化、普及化、国际化创新发展，最终形成了竞技赛事。在我国东北、华北地区，以及新疆、内蒙古等少数民族自治地区，有深厚的历史和文化底蕴，其中也涵盖了与周边国家文化互通的资源，在冬季体育文化的创新发展上可以深入挖掘。在北方少数民族地区，冬季体育文化可进一步上升到非物质文化遗产层面进行开发和保护。而这些工作仅依靠政府难以落实与推进，还需要社会力量多方关注，共同推进冬季体育文化的创新发展。

3.2 建立冬季群众体育多元一体格局

北海道是日本出现老龄化、少子化现象较早的地区，还伴随着大批青年向外迁移。针对人口问题日本文部省于2006年颁布了“体育振兴基本计划”，内容主要包括：提高国民身体素质、培养参与体育运动的意识、发掘奥林匹克人才、建立健全人格等。由此，雪合战在布局上以北海道壮瞥町为中心，向内，对日本各地区推广，向外，以北海道滑雪资源和旅游观光资源吸引国际关注，并建立了多样化人才培养机制。

近年来，我国北方地区冬季体育项目往往以配合地区活动而开展，冬季体育旅游活动在开展和推广方面缺乏科学指导与规划，政策落实不到位。究其根源是经济形式单一、公共服务体系不完善、自我约束力不足等诸多深层问题。在体育文化发展方面可借鉴费孝通先生著作《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中的“多元一体”的思路，以社会多元力量和资源，丰富体育文化内涵：1）“一体”建设，坚定不移地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核心地位，集中民主意识，有效推进资源分配，通过全局视角，集中解决重点、难点问题；2）培育多元发展格局，充分调动社会各阶层的智慧和力量，让有能力、有意识、有担当的人积极参与社会公共服务领域的建设；3）借助政务公开体系，社会公共服务领域积极响应，建立公开透明的信息制度，推进管理体系科学化、完善化；4）体育文化具有实用、社会、教育、传续、情感等5大功能，应充分发挥体育文化的多重属性，促进体育和社会关系和谐发展，建立社会主义新型社会关系。在政府带动下，利用产学研平台激活体育旅游产业新的资源，创新体育旅游市场，为体育旅游营造良好的氛围（袁园媛等，2018）。多部门协调联动，建立完善、有效的推进机制，需要社会各方面的投入和支持，充分发挥我国“多元一体”的优势作用。

3.3 培养“边缘”区位的“主体”意识

日本作为率先步入老龄化社会的发达国家，多年前就着手建立应对措施和补偿机制，雪合战的主办地北海道正是应对这一问题的现实样本。松野光范（2013）将雪合战归类为边缘体育（marginal sport），指出边缘体育面临着被遗忘，被主流体育所吞噬的可能。国际雪合战的案例成为边缘区位、边缘体育、边缘文化成功发展的典型。

我国东北地区拥有漫长的雪季，近年来，东北各省年均GDP数据反映出经济下行压力增加，经济增速放缓。不少年轻人离开本省寻找更多的就业机会，使东北地区人口压力逐渐加大，这种现象和北海道地区颇为相似。东北地区拥有丰富的冰雪资源，但体育活动较形式单一，以滑雪和滑冰为主。冰雪体育文化和冰雪旅游融合发展在我国当前休闲体育旅游产业中仍处在边缘地带。要开发冬季体育文化，发展冬季体育产业，应摒弃“边缘”思维，培养“主体”意识。20世纪70年代观光人类学诞生，随之人们发现世界各地在不同时节都有各自文化与观光化相结合的活动，其中与体育相关的现象较多，观光化的发展有助于提升区域发展能力，推动文化复兴。发展不一定都要定位于大都市，乡村经济同样有很大的发展空间。2016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黑龙江省代表团审议时首次提出“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的绿色经济发展理念，这为社会、经济、文化发展提供了思路。利用区位特征和自然资源，结合人文设计，将边缘地区打造成核心地带，将边缘文化发展成旅游资源，将边缘体育革新形成新兴体育文化，仍有巨大的发展空间。

4 结语

雪合战赛事起源于日本，通过发展和传播成为了国际化体育赛事，结合冬季体育观光化趋势，以“体验经济”为表现形式，促进了区域经济的发展。如何更好地利用和发挥我国北方冰雪资源优势，以文化为源头建立冬季体育市场发展新模式，发掘地区振兴的新动能，落实好“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和“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的发展目标，是对包括体育领域在内的社会各界提出的重大课题。面对我国冬季群众体育的发展，应以文化为基础、以创新发展为目标、以科学指导为保障、以全民参与为体现，推进我国冬季群众体育活动的多样化、普及化和可持续化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