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课堂教师反馈语的典型问题分析

王玉虹

[摘要] 教师反馈语具有引发、维持师生有效互动和维系师生关系的功能。本文从具体话语片段出发，分析英语课堂中教师反馈语存在的泛化、无意义、滥用、忽视、武断和消极等典型问题，并提出相应改进建议。

[关键词] 英语课堂;教师反馈语;问题分析

教师反馈语，指在课堂互动中，教师对学生话语或行为活动做出的评价信息语言，具有引发、维持师生有效互动和维系师生关系的功能，对课堂互动与学生的语言学习有着重要影响。反馈的意义在于通过具体明确的评价，表明教师注意到学生进步，使得学生被关注的愿望得到满足，成就动机增强，参与课堂互动的信心提升，对学生语言学习起到支持作用。实际上，教师通过对学生话语的不断反馈与推进拓展，引导、激励并支持学生积极参与互动交流，进行意义表达，产出受推动的语言，而且引发学生对语言形式的注意，促进学生进行句法处理和自我监控，意识到自己的语言问题，从而尝试修正或纠错，优化其语言学习。

教师反馈话语可以是积极反馈或消极反馈，可以针对学生话语内容或话语形式。研究者Vigil和Oller提出认知反馈与情感反馈，前者是对信息的理解程度，后者则传递师生在对话过程中动机与情感方面的相互支持。Richards和Lockhart将反馈话语分为形式反馈与内容反馈。前者是针对学生的回答内容或所提供信息的正确与否给出回应，后者是针对学生所使用语言的准确性做出回应，即教师对语言形式进行澄清或纠错。刘旭东增加主题反馈，即教师围绕学生回答所涉及的话题或观点做进一步评论或追问，进而促成师生对话。

Cullen把反馈分为评价性反馈与话语性反馈。前者指教师提出展示性问题（有固定答案的问题），让学生回答，然后教师对学生回答从语言形式上做评价。教师对学生语言形式所作的反馈形式，主要通过示范、标记关键特征或降低难度，帮助学生完成任务，起到认知支架作用。后者是指教师提出参考性问题（没有固定答案的问题），然后教师对学生的回答内容给予评价，其目的是引导学生参与更多的会话。教师对学生话语内容做出的反馈形式，旨在寻求意义交流，引导和保持学生的注意力，实现课堂互动中信息传递、意义交流以及人际交往的功能，起到情感支架的作用。下文以转写的课堂话语片段，对教师反馈语中的典型问题进行分析并提出改进建议。

问题一：泛化

教师用单一、机械、笼统、千篇一律的评价话语，对所有学生不同的话语内容和任务活动都是同等形式或内容的反馈，如OK，wonderful，good，excellent，great等。诸如此类，长期如此单调的反馈，致使教师反馈失去应有的激励作用，学生也很难再认真听取教师的评价话语。

为此，建议教师评价内容应具体而个性化，有针对性地对学生话语内容进行话语性反馈，比如表扬加肯定、修正加建议，再通过重复或重述进行强化。

问题二：无意义

教师频繁使用廉价、虚假、不真实、言不由衷或无证据的反馈话语，如clever，so special，a beautiful girl，Why not go hiking now，I love you so much，Hoping to visit your mum等，或者无理由地比较：You are much smarter，造成学生对教师反馈不信任、不在乎或生气。如教师重复核实：Are you sure？Are you clear？Do you agree？学生多次齐答Yes，不明白的学生也回应Yes，造成时间浪费，互动话语低效。实际上，真实生活中人们也不会这样交际。

建议教师反馈话语要真诚、自然、真实、具体，要发自内心地尊重与欣赏学生，肯定与表扬学生的努力，强化互动中学生的话语内容与积极表达行为，缩小师生间的距离，起到情感支持与维系师生关系的功能;教师不宜重复核实，若需要检测学生的理解程度，可换角度进行确认核实，如Do you mean…，What you mean is…，Did you say…，通过提问调整，增加学生语言输出的机会等。

问题三：滥用

某些话语标记语往往成为教师口头禅，如Yes，yes or no，OK，now，you know，well，er，clear，understand，all right，good，any questions，thank you，sit down，please等，甚至有的一节课内教师话语中同一词频会高达二三十次。教师提问后无人应答，一学生举手，教师说thank you，而学生提出另一问题，教师不回应或仅说thank you。又如，教师提问：Who is your English teacher？学生答后，教师回应Well done或反馈道Too wonderful！而询问具体信息的问题，教师却说How clever！ A smart boy！或是Very perfect，The most excellent等不规范表达。

适度的话语标记是真实会话的正常表现，应当选择得体运用的恰当时机。建议教师监控与留意自己的常用口头语，且要真实参与活动情境，自然回应学生，不宜频繁答謝，不必时时说Sit down，please，good等。其实教师恰当的体态语、眼神和手势就是真实人际交往中最经济、最直接的话语，也是师生心领神会的反馈。

教师应在真实话语情境中对学生话语内容进行信息表达或主题反馈，真诚表达自己的情感与理解。学生不是在被动应答，而是在教师了解信息的话语推动下，与教师进行意义协商后，主动输出受推动且有新信息的话语。课堂上，教师话语始终充当促进者和脚手架的作用，不断诱发学生话语输出，促进其思维发展和语言能力贴近最近发展区。

问题四：忽视

课堂上，教师话语对学生提问、回应、表现、活动或课堂意外等往往不够重视。比如，忽视学生话语中的价值导向或语言错误;忽视学生话语中的信息内容与思想意义;忽视学生话语中积极或个性化的独特视角;忽视学生话语背后的情绪、情感因素;忽视课堂互动中即时生成的有价值的教育因素;忽视内向或弱势学生群体的话语表达的愿望;忽视对语言活动进行具体点评或建议;忽视话轮规则与话语交往的秩序;忽视课堂无法处理的难点等。

如在谈论创意房屋时，学生说My house will be a very small one with nothing，but I believe it will the most beautiful，because it will be mine…mm…wait me to back…其他学生大笑。教师没有忽视，I think although it is a very small one with nothing in it，it will be waiting for you forever. Whenever you are tired or hurt，you can always come back here to get warm or comfort？A beautiful design with love…教师边说边用眼神表示对学生的理解。又如，教师提问If you were a disabled boy，what would you do？学生答道I would stop my life because that is terrible.教师追问Do you think you wouldnt do any things？Dont you care about your parents who love you deeply？通过问题推动学生自主尝试内在的积极思考。最后，学生答道Oh，yes，I would still do something I can. Of course I cant…

建议教师要提升话语表达的智慧与幽默，对学生话语信息进行积极加工，关注积极情感的传递，然后通过重复或重述，将积极信息强化为话语重点，或成为下一步话轮的输入信息，或自然过渡到下一环节。具体地，教师反馈语要善于捕捉、欣赏学生话语内容中的积极思想情感，接纳与众不同的观点看法，增补话语内容中的意义与哲理，提高对不同学生课堂言行或话语情绪的体察能力，有效控制与转化课堂中的突发事件或生成因素，保证课堂话语交往的公平秩序和话轮规则等。

问题五：武断

在课堂有限时间内，拥有话语权的教师往往很武断。如急于纠正学生语言形式上的错误;打断学生边想边说的表达思路，剥夺学生思考的时间;代答学生表达不清或语速较慢的话语，阻碍学生能说、想说的话语;学生表达或互动时，教师不断地提示或干扰学生的话语思路，挫伤学生话语表达的积极性;匆忙下结论评价，误解学生话语表达中的真实意义等。

例如，学生说My father go to work at 7：00 every day.教师重新措辞，进行示范性反馈：Oh，he goes to work on time，doesnt he？在不打断信息交流的互动中，教师暗示语言形式的关键特征，诱导学生自我修正错误：Yes，he do…he does…教师随之推进话语意义，继续提问OK，where does he work？对学生修正的语言形式进行强化运用。此时，学生答道He work，works in a hospital.他们明显地有了自我纠正错误的意识。或者教师给出与事实相反的陈述，进行修正发问Oh，he goes to work very late，doesnt he？学生注意到错误，自我纠正并补充内容：No，he go，er， goes to work early.教师继续强化运用提问OK，how does he work？如此，学生已经能够意识到正确形式，自主纠正回答He works by car。又如，谈论爱好时，学生说道My hobby is sleeping because I like sleeping，全班喧闹。教师示意安静并及时追问：Why do you think it is your hobby？这位学生答道I want，want，er…教师继续澄清：Oh，do you want to get…？What do you get by sleeping？学生答道I want to get enough energy to do，do what I like.

建议教师要有同理心，理解话语交流过程中真实的犹豫、结巴、重复、口误、停顿、重新措辞、简答等正常的说话方式，要包容学生认知过程中各种可能不当的行为与话语，耐心地进行印证性倾听，如通过澄清请求，请学生重复或重述自己话语，以获取更多信息，去真诚地理解学生;或者通过意义协商，帮助学生逐渐厘清思路和表达内容，调整表达方式，纠正错误语言形式，鼓励学生自我发现问题，排除不正确认知，不断构建和重组大脑中的语言形式，从而逐渐趋向正确。

问题六：消极

一些教师霸权思想严重，针对学生话语中不符合自己预设内容的答案，或某些怪异想法见解、语言形式上的错误、不当表现等，教师否定或消极反馈。如No，you are wrong，terrible，awful，I disagree，Stop playing，Thats your fault，Shut up！Dont speak，Go out…

教师反馈语应对学生表达的话语表示接纳与认可，努力挖掘学生话语的积极方面，肯定学生的努力与尝试。如通过声调重复学生话语，通过确认核实、澄清请求等转化话题方向或推进话语，进行积极的互动交流，真诚地体会学生在英语课堂上的情绪、感受和需要，主动表达理解;同时通过意义协商触动学生情感，触及学生的语言和精神需要，激发学生积极表达的内在动机，让學生有意识地大胆交流和修正不当语言结构或内容，帮助学生潜移默化地接纳（在教师的反馈纠正或强化后）与运用语言。

针对学生的不当表现、情绪、语言或错误倾向等，建议教师避免使用否定结构、否定高情态词，避免语气、语调冷漠或生硬指责，教师反馈语应变换语言结构或表达形式，用委婉、客气、礼貌用语，如Sorry，Would you please…，Keep quiet！Please listen carefully！To respect others is to respect ourselves等，或使用模糊限制话语，如Im afraid…，I think you may need…I suggest you practice mor…，体现出课堂管理智慧与得体的语用能力，积极培养学生参与互动和推进话题的话轮规则及礼貌意识。

综观之，教师需要提高语言基本功与语用能力，恰当运用身体语言，不断反思分析课堂话语。教师得体、具体和积极的反馈话语，体现出教师对学生行为表现或话语内容的认可或思考，让学生感受到自己行为表现的意义所在，从而激励他们主动学习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