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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建引领社区文化治理的实践路径研究

2021-09-23赵昊杰

上海城市管理 2021年5期
关键词:党建引领实践路径

赵昊杰

摘要:社区治理中多元主体的身份差异性以及精细化治理行动的有效展开离不开能够统筹各方的社区文化的“价值轴心”作用。就社区文化治理而言,以党组织为核心的基层治理结构是不能动摇的组织前提。唯有基层党组织才能承担起文化定性、方向定位、原则定调的拱心石角色。基于文化治理所蕴含的机制创新、居民主体和文化价值的内涵向度,党建引领社区文化治理的实践路径可以阐释为:一是以公共文化服务社会化推进社区文化治理的机制创新;二是以集体主义身份认同塑造融通社区文化治理的需求自觉;三是以构建文化自信巩固社区文化治理的价值观认同。

关键词:党建引领;社区文化治理;实践路径

DOI:10.3969/j.issn.1674-7739.2021.05.002

文化治理在对象意义上可以理解为“对文化的治理”,即在文化政策意义上强调文化供给和文化管理的多元化,以便于发挥文化发展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与此同时,文化治理在功能意义上可以理解为“以文化为轴心的社会治理”,即发挥文化理念在社会治理中的功能。具体到我国社区治理情境中,文化治理的内涵需要在我国社区发展从“单位制”向“社区制”的制度演进过程中逐步凝练出来。过往单位制社区模式下,社区文化建设主要依靠行政体系自上而下的命令方式展开,这一文化机制天然地保障政治理念和意识形态认同在社区范围的灌输和形塑。然而随着单位制社区的解体,社区文化建设和治理活动呈现出内涵多样化和主体多元化趋势。社区文化已經成为夹杂着差异化民生诉求和多元文化要素相互交织、相互作用的独特文化场域。一般认为,社区文化是政府领域、市场领域和社会领域所共同规范的结合场域,社区文化治理需要建构起政府、市场与社会三者协同合作的主体架构与实践行动。[1]随着国家逐步落实推进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各项举措,社区治理也呈现出多元化和精细化特质。然而社区治理中多元主体的身份差异性以及精细化治理行动的有效展开离不开能够统筹各方的社区文化的“价值轴心”作用。就我国文化建设和社区治理现实而言,能够支撑起社区治理的文化必然是党和国家所倡导的以爱国精神和集体主义为核心价值的主流文化。主流文化参与到社区治理中才能真正体现出学界所倡导的以文化为中轴的社会治理,依靠发挥文化的社会治理功能,目的是通过文化的作用,促进社会价值形成共识、文明成为主流、利益得到调和、冲突实现消弭、矛盾得以化解,最终实现社会的和谐、稳定、发展和进步。[2]

一、党建引领:我国社区文化治理的必要制度前提

党建引领的制度前提性首要地体现为社区文化治理议题是基于新时代社会治理创新而提出,而坚持党建引领是这一变革的最基本保障。在基层社会治理的政策话语中,基层党组织被确定为解决治理“谁来抓”“怎么抓”“精准抓”的核心角色位置。这既是基于党领导一切的领导核心性要求,也是基于对复杂环境下保障治理有效性的基本制度定位。就社区文化治理而言,以党组织为核心的基层治理结构是不能动摇的组织前提。唯有基层党组织才能承担起文化定性、方向定位、原则定调的拱心石角色。在传统社区建设的选项排序中,文化需求和文化治理常常因其涉及个人价值尊严需求被置于社会需求层次的高级阶段而虚置,因此社区文化需求就正当地被置于生存保障需求之外。正是新时代社会基本矛盾变化激活了社区文化治理的命题活力。站在社会基本矛盾转换立场上,社区文化治理开启的重要内涵是基于人民群众追求美好生活意义上的美好文化生活之“最大公约数”和“最大同心圆”。这一宏大社会发展愿景在社区治理层面的必然要求就在于必须落实党建引领的制度前提。

其次,党建引领的制度前提性还体现为当前社区文化治理的功能实现离不开国家公共文化服务改革的制度安排,特别是需要“以人民为中心”为行动宗旨的基层党组织发挥“战斗堡垒”作用,以谋求落实社区居民的文化满意度和文化满足感。随着社会治理的社区化趋势加深,社区治理作为国家治理体系中的基础领域已然获得前所未有的重要地位,包括安全、生态、民生等社区治理子内容在民生权利层面得到制度化落实。然而文化治理因其变动性和价值性常常被忽略在社区治理的内容清单之外,社区文化治理在功能实现层面更多是以国家公共文化改革的制度末梢面目得以体现。这就不难理解诸多社区公共文化服务工作常常带着“送温暖”和“送福利”的奖励性质,而缺少真正以社区居民的文化需求为出发点的文化治理行动。当然这一困境也是缘于不同地区经济社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所导致的社区文化治理水平的差异。这就意味着高质量社区文化治理离不开具有权威性和组织性保障的基层党组织发挥引领功能,最大限度地满足社区文化治理的公共服务需求。

最后,党建引领的制度前提性还在于政治力量在塑造社区文化孕育发展中的重要作用。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基层社会建设发展始终围绕国家整体发展战略,基层社会文化价值发展同样有赖于政治力量的引导推动。尽管社区作为个体生活空间,其文化塑造具有个人性和生活性,但仍然不能完全脱离国家主流文化价值观的有效引导。传统文化中社会对于政治权威的崇敬心理和盛世期许也鲜明体现了基层文化并不是完全排斥政治权威。在这一背景下,党建引领本身就是社区文化治理中非常重要的文化要素和价值观旗帜,有助于保证社区文化治理的方向性和引领性。

二、党建引领社区文化治理的经验反思

上海市奉贤区金海社区位于奉贤新城建设的中心区域,社区建设之前该地区属于奉贤现代农业园区,总面积达到18.49平方公里,下辖9个行政村、11个居委会,总人口数为50 000多人。按照《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6-2040)》,金海社区所在的奉贤新城区域是上海重点建设的5个重点新城之一。金海社区的“村改居”动迁安置的规划选址最早始于2004年,2019年实施了第五期动迁安置工程。其间,通过四期“村改居”模式的社区建设,金海社区在完善配套设施基础上形成了比较成熟的“村改居”社区治理模式。金海社区所辖小区从2013年至2017年连续五年获评“上海文明小区”,是通过“村改居”模式推进城镇化和农民市民化的典型范例。金海社区结合社区建设与发展实际,抓住社区文化治理这一突破口,将党建引领与社区文化治理融合起来,从而真正提升了党建引领的社区认同和功能实现。特别是通过党建主题教育活动契机实现社区文化治理的全面提升,破解一系列社区治理的老大难问题。借助主流文化的价值内核巩固了现有社区制度的价值原则,在一些涉及农民市民化的复杂社区问题上提升了理念共识和价值共识。

(一)差异化对象与弱参与性:党建引领社区文化治理的背景

金海社区在不断推进“村改居”工作过程中,随着一系列配套设施和基础设施的完善,社区居民逐步形成由外来打工者、村转居居民、本地购房居民所构成的差异化结构。不同群体在价值理念、行为习惯以及生活诉求均呈现较大差异性。金海社区以社区文化治理作为实现社区融合的突破口,分别在社区文化硬件和软件方面不断提升社区文化建设的水平和层次。硬件建设即社区文化活动阵地、场所等设施设备的建设;软件建设涵盖了社区文化活动的开展,公共文化服务的提供,文化组织机构、志愿者团队、文艺团队的建设等诸多方面。但是,社区文化建设只局限在丰富社区文化生活的内容和形式,并未激活社区文化的治理功能,社区文化治理缺少将文化精神融入治理效能的合理机制。党建主题活动是社区宣传和贯彻政治价值的重要平台,在实践操作中党建教育因其严肃性与政治性和标榜多元性与融合性的社区文化现状相冲突而陷入“弱参与性”困境。从参与角度看,社区居民存在着党员与非党员的差别,基于指令性的党建活动始终无法真正融入社区文化治理的“多元合作”氛围之中。党建引领常常是以“符号化”和“行政化”的特征呈现在社区文化之中。社区公共活动场所虽然专门开辟党建活动空间,但内部更多是一些健身器材,开展的大多是一些文娱主题活动。党建教育活动始终存在着低参与度和表面化问题,无法真正深入到社区文化的主流层次之中。

(二)融入文化治理:社区强化党建引领的路径创新

第一,文化資源的激活。结合金海社区差异化社区居民的现状,社区文化治理需要尊重并激活主流文化在不同年龄层次和生活背景居民的文化自觉。具体而言,金海社区针对一些新兴职业群体以及90后、00后年轻群体,党建教育突出“青年使命”“青年生活”以及“金海先锋联盟”等主题教育活动,将主流价值并融汇于社区党建活动之中,塑造金海社区青年积极向上、朝气蓬勃的社区形象。针对一些拥有农村生活经历的社区居民,金海社区在文化服务活动开展过程中注重将孝文化、邻里互助精神融入社区文化中,通过再现老一辈集体文化中的红色精神和爱国情怀,打造一批具有经典红色文化特色和主流价值观念的党建特色活动,促进传统文化风俗在社区空间实现印记和传承,在潜移默化中促进主流意识形态与价值体系融入社区文化规训之中。具体而言,金海社区筹办的一系列特色活动,例如“扬家风文化·展最美家庭·建最美社区”“恒贤十姐妹自治组织”“浓浓邻里情,金海一家亲”等主题社区活动,为“农转居”居民更好融入社区生活、更好融入社区党建生活的氛围之中,搭建了良好的平台。

第二,社会资本的介入。一般认为,社会资本作为一种关系型资源嵌入交往实践中的主体间,以主体间的信任关系、规范关系和网络关系为主要表现形式。[3]社会资本着眼于从社会关系类型角度研究行动者的群体向度与类型特征,而文化则塑造人的价值选择和行动方式。在社区环境下,文化治理的实践效果在于规范协调社区主体之间的理念冲突和行动模式,换而言之,良好的社区文化治理在于能够为社区社会资本培育提供价值指南。金海社区位于奉贤新城的中心位置,社区文化治理的问题意识聚焦于大都市城镇化过程中社区建设。基层党组织以其协调各方的功能定位不断创新社区治理实践吸引着越来越多的社会组织和专家资源参与到社区治理环节中,并逐步成为衔接不同社会资本融入社区文化圈的重要抓手,直接为开展社区文化服务奠定了丰厚的社会资本基础。具体而言,金海社区一方面强化自身党组织的学习机制,不断创新党建学习的层次和范围,提升社区内党员在服务社区、治理社区的“初心”和“使命”。例如“践行三严三实,争当贤城先锋”“老青结对,共建美丽金海”跨单位、跨组织的党建学习活动,促进了党建活动的经验交流,提升了社区内现有党员开展工作的视野与思路。另一方面,金海社区通过多种方式强化社区外部党建力量和专业教师参与社区文化活动,形成了制度化和周期性的工作制度。“互联网+三社联动”项目促成社区内同上海市上百家专业化社会组织的合作联谊;“党支部到党建中心轮值”开辟不同党员模范展示自身魅力的平台,带动微型社区文化活动的发展;通过聘请专业化师资作为“党建顾问”,提升社区内党建活动的知识基础和专业化水平。再次,金海社区在丰富党建教育活动融入社区文化过程中,注重从丰富培育社会资本角度,积极探索社区内现有资源平台服务社会能力,促进了党建引领下社区发展与多元社会主体之间的合作互助事宜。

第三,党建教育活动与社区“日常生活领域”之间互助型关系构建。金海社区作为典型的因城镇化扩张建设而成的“村改居”社区,其社区文化治理的重要面向在于关注因生活方式转变而滋生在日常生活领域内的各类治理问题。生活方式的急剧转变不仅仅体现在城市与农村之间治理制度和行动标准的差异性上,更加体现为两类不同制度逻辑之下日常生活之间的张力。按照列斐伏尔将日常生活与哲学、艺术、宗教、科学等人类活动类型层次相并列的致思视角,社区作为居民生活栖息的空间场域,日常生活领域无疑处于更基础的地位。日常生活被认为“是一切活动的汇集处、纽带和共同根基。只有在日常生活中造成人类的和每个人的存在的社会关系总和,才能以完整的形态或方式体现出来”。[4]社区治理强调了正式制度在塑造社区生活中的重要作用,但是社区生活的最核心本质则是通过文化的方式孕育,即借助非正式制度来塑造。在金海社区的党建主题教育活动实践中,更多是通过协商民主、模范带动、培育内生行动主体落实党建教育精神。“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党建教育活动在旗帜鲜明弘扬主旋律的同时,并不动员行政力量破坏社区居民的生活节奏和日常习惯,而是在提供优质社区文化服务过程中,探索党建文化内化于社区文化、党建引领塑造社区制度的柔性工作方式。具体而言,以“恒贤十姐妹”为核心行动者的非正式自治组织最为典型。由原先十位积极参与社区自治的退休大姐发起的自治组织,不断成长为拥有三十多位成员的具有志愿精神的社区自治力量,在社区治理事务中承担起模范带头作用,积极带动其他居民参与社区事务,有效激活了社区治理的内生动力。“恒贤十姐妹”的价值理念上体现了原先农村生活环境下邻里之间互帮互助精神在社区环境下的赓续,同时实现了新生活空间内自身价值的彰显。在社区基层党组织的党群关系构建中,党组织并不是直接领导和上级,而是从服务者和辅助者角度提供政策、法律和行动底线方面的领导,在最大限度尊重社区内生治理要素和机制前提下塑造了党建引领同社区“日常生活治理”之间的互助型关系,无疑丰富了社区空间内开展党建教育活动的实践要求和边界。

(三)强文化认同的农民市民化:党建引领社区文化治理的成效

从居民生活角度看,文化认同意味着居民对于生活环境和生活秩序归属感,也意味着对自身社区居民身份的高度认同状态。社区文化治理意味着要塑造居民生活世界的价值内涵,这一过程可以理解为居民个体对生活世界的价值意义的个体化探索,但也不能排斥国家文化在社区生活中的重要意义。事实上,文化自信是每一个中国人对当代中国主流文化的自信,是“党和国家—社会各类组织—群众个体”三个层面主体的文化认同和文化自觉的体现,它蕴含着国家自信、组织自信与个人自信三者相辅相成的递进逻辑。[5]金海社区推进文化治理在弘扬主流价值的同时,积极创设各种渠道和平台,共同服务于社区文化建设,提升社区治理的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特别是在社区文化品牌方面逐步形成了一批具有良好品牌效应的党建活动,并收获了一系列区级、市级的荣誉。这些党建主题教育活动在推动金海社区居民公民意识的形塑方面,提高了居民对中国共产党“初心”与“使命”的认识。将社区居民对党和政府的认同感同社区居民身份紧密联系起来,金海社区走出了一条强认同的农民市民化发展道路。近年来,金海社区先后获得“上海市文明社区”“上海市反邪教优秀社区”“上海市食品安全示范街镇”等荣誉,都得力于社区居民所普遍凝聚起来的对党的领导的认同感和文化自信。

三、党建引领社区文化治理的实践路径

(一)机制层面:以公共文化服务社会化推进社区文化治理的机制创新

从文化产品的供给消费角度看,与传统单位制度下社区文化凝重的管理色彩相区别的社区文化治理概念,其最显性的不同点就在于社区公共文化服务机制的“去行政化”特质。诚然社区公共文化服务的必要底线要求和目标设定都离不开国家意识形态和主流价值观的约束,但归根到底,公共文化服务的质量和效果是与居民主体息息相关的。公共文化服务的公共性并不只是行政意义上的抽象普遍性,更在于供求关系基础上文化产品生产消费的最优化配置的普遍性。因此,吸纳更多优质文化服务主体参与到社区公共文化服务中来,借助市场化机制既能打造竞争争优的文化服务产品甄选格局,又能将透明公开、服务至上的服务理念融入社区公共文化服务中,无疑是推进社区文化治理创新的必由之路。然而公共文化服务社会化的要义,并不是要站在政府管理对立面主张一种唯市场化逻辑的社区公共服务立场。简而言之,市场话语并不足以完全解释和解决社区文化治理的全部问题。特别是涉及公民自治、增进公共利益、监督评估等涉及社区集体利益的事项问题,党建引领下基层治理仍然要将行政化逻辑作为必要的行动选项。一般意义上,公共服务社会化的理论旨趣包含着三个层面的内涵:一是公共文化服务必然包含着一定文化发展目标,同时意味着政府要履行公共行政职能;二是公共文化服务需要以公民选择享受特定文化权利的主体性为基本价值關照,这意味着协商沟通、合约规范等机制细节势必承担起重要行动意义;三是空间意义上公共文化服务需要与地域性经济社会文化的空间要素和功能属性深度融合嵌入。基于上述内涵可知,公共文化服务在推进社区文化治理创新意义上是国家制度性安排、公民文化权利以及社会化机制等多元机制诉求的有机叠加。具体而言,一是要发挥社区基层党组织“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核心功能。特别是以党建引领克服社区治理中存在的行动惰性和“搭便车”的困境,在社区公共文化服务中承担起举旗定向、文化定调、坚守底线的旗帜性作用。二是要构建社区场域内公共文化服务“政府主导、居民主体、市场参与”的组织架构。社区公共文化服务社会化本身要求改变过往政府“垄断包办”的文化治理模式,逐步发挥社会力量在文化生产供给中的积极作用。三是要创新居民自治的文化平台,培育社区居民文化主体性。在公共文化服务的供给链条中,社区居民并不仅仅是消费意义上的参与者,更是塑造社区文化属性和培育自身文化主体性的最基础环节。因此构建接地气的自治组织平台,激活居民群众深度融入到社区公共文化服务中,推进社区文化治理的可持续性和深度发展。四是要以社区公共利益和公共价值为核心不断强化监督评估的功能实现。通过建立社会化监督评估工作机制,促进社区公共文化服务始终处于公益性和文化性范畴内,保证社区公共文化服务整体工作流程环节的科学公正有序。

(二)需求层面:以集体主义身份认同塑造融通社区文化治理的需求自觉

流动性社会打破了传统生活辖区内社区居民身份统一性的天然屏障。在快速孵化催生的新兴社区内,多样化职业背景和差别化文化禀赋的社会群体势必要张扬多重文化需求,但是却缺少一种能够凝聚文化需求的价值权威和行动机制。良善的社区文化治理强调尊重每个人的文化选择权利,但也不意味着要滑落到文化选择“极端自由”的狭隘立场之上。对于党建引领下的社区文化治理而言,文化需求即是一种个人自由,更是建立在社区整体性文化价值诉求之上的集体主义文化需求。特别是在那些“农转非”的城镇化社区中,社区文化治理的重要意义就在于让缺少身份定位和价值认同的个体回归到社区文化传统之中,成为社区集体的“自由的当事人”。因此通过彰显集体主义身份认同来达到文化需求自觉的“最大同心圆”,就成为社区文化治理的重要环节。“最大同心圆”意味着集体主义身份认同并不是漂浮在居民个体文化主体性之上的符号,而是激活个体文化主体性的必要逻辑起点,以期实现社区文化治理“以文化人、以文育人”的软性治理效果。要达到这一目标,党建引领社区文化治理需要在文化目标(文)、文化自觉(人)两个方面发挥举旗定向、引领协调的积极功能。在党建引领的范畴内,社区文化目标的底线在于不能背离社会主义制度的意识形态底线。党建引领意味着为社区文化注入更加合理合规的文化目标内涵,从而让社区文化和社区精神朝着积极开放、善治良序的方向发展;让每个社区居民带着鲜明的目标意识参与到社区治理中,营造更加美好的社区生活。值得注意的是,社区空间的日常生活性决定其文化目标的大众性、平常性和通约性,社区文化并不需要标新立异的超越性内涵来佐证其卓越,而恰恰是需要将文化目标嵌融于社区日常生活的日常性之中。因此社区文化的党建引领要注重避免打造不接地气、不明所以的文化目标,避免社区文化治理目标脱离社区生活的日常性秩序。文化自觉通常表征了个体对自己所身处禀赋的文化特征的证成性感知。就社区文化治理而言,“文化自觉意味着个体意愿走向群体意愿的表达集合”。[6]同时也是党建引领社区文化治理所依赖的集体主义身份认同的内在要求。因此培育社区文化自觉,意味着要在内容、方式和接受效果方面关照社区居民的身份性要求。社区党组织需要营造出深度反映社区文化诉求的价值风尚、文化活动和文化产品,激活社区居民对自身文化需求的自觉意识;同时在方式方法上要褪去官僚主义的形象色调,真正以党组织“为人民谋幸福”宗旨创新文化治理的方式方法,采用更加适当和美、平易近人的形式融通党群关系和社区文化的基调;在文化治理的接受维度上,要避免将集体主义身份认同上升为刚性和强制性符号的做法。社区文化治理主张集体主义身份认同,但是并不取消和否定居民个体意愿和差异化文化诉求的合理性。因此,基层党组织也需要树立其社区个体在接受文化治理行动中的差别化、多样化的意识自觉,采取因地制宜、因人而异的立场推进社区文化治理的最优化效能。

(三)价值层面:以构建文化自信巩固社区文化自理的价值观认同

中国传统文化中个人生活与国家命运的相互依赖关系一直是家国情怀延续的一条重要文化机理。这一点同样适用于快速转型变化中的社区文化治理。社区文化的土壤无疑是社区共同体生活日常实践的赓续延展,但承认这一点并不否认国家主流文化的文化自信底蕴在社区文化治理中的重要作用。党建引领下社区治理必然要以文化自信融入社区文化治理的各个环节之中。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我们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说到底是要坚持文化自信。”[7]文化自信代表着全社会对于国家主流文化的自觉认同和信心信任,是一个国家文化软实力和社会凝聚力的重要体现。社区文化治理中不断坚持文化自信,既是要铸牢国家意识形态安全的基本要求,更体现为将国家主流文化价值理念“世俗化”的现实路径。具体而言:一是要树立以文化自信为底蕴的社区主导性价值标杆。快速城镇化进程中所孵化出的超大型社区为不同职业和阶层的社会个体提供了维持赓续个体日常生活的集聚性空间,也带来社区内部多样化文化观念以及价值观冲突等社区文化治理难题。然而社区文化治理的实现又迫切需要能够提供具有权威性和约束性的集体文化原则为社区文化生活提供支撑底线。基于这一点,主张构建文化自信就是要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确立为社区文化的底线支撑,为社区文化治理提供必要的学理基础和话语基础。二是要以培育包括居民个体、社会组织、基层党组织等在内的社区治理主体的价值观自律,以此促进文化自信在社区场域的在地化发展。价值观自律不仅仅意味着社会成员行动选择的价值合规性,还在于特定价值观念已然内化为一种文化力量,能够滋养社会个体的文化生命。就这一点而言,文化自信的真正落地发展就在于其内化为社会个体的价值观自律。这一标准意味着社区文化治理既要做好主流文化的引领宣传,更要做好主流文化向着社区日常生活的世俗化发展,避免主流文化脱离日常生活而被迫异化为一种悬空漂浮的抽象观念。因此社区文化治理要关照所有社区行动主体的个人文化体验和行动约束性,以培育价值观自律来滋养社区文化自信的塑造。三是要以构建文化自信统筹社区文化协同治理目标。国家主流文化和价值观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具备广阔文化生命力和阐释性的文化价值体系。在社区生活,构建文化自信恰恰彰显国家对于社会个体日常生活的文化关照和价值引领。在党建引领视域下,构建文化自信无疑是社区文化协同治理的必要环节。具体而言:首先,社区作为基层治理空间需要树立起培育巩固社区居民国家认同和主流文化认同的文化治理目标。其次,构建文化自信要求在具体文化治理行动中表现为社区文化治理对社区生活中大小事宜和文化诉求的具有原则立场性的回应反馈。这意味着多元主体能够依据权责能力相匹配的原则打造良性治理结构和体系,并且能够在原则规范和价值指向层面塑造积极的情境适应性。再次,构建文化自信要求社区文化产品需要兼顾社区文化治理的社会效益优先原则,协调好文化事业与文化產业之间的辩证关系,更好地推动社区文化治理与国家文化战略相契合发展。

参考文献:

[1]李山.社区文化治理:主体架构与实践行动[J].云南行政学院学报,2017,19(1):24-29.

[2]谢新松.文化的社会治理刍论[J].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30(3):20-23.

[3]教军章,张雅茹.社会资本影响制度发展的作用机理探究[J].理论探讨,2018(6):155-161.

[4]吴宁.日常生活批判: 列斐伏尔哲学思想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

[5]颜玉凡.文化自信与社区文化协同治理创新[J].学习与探索,2019(2):48-53.

[6]王列生.论社区文化治理的自治向度[J].甘肃社会科学,2020(1):127-136.

[7]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5-19.

Study on the Practical Path of Community Cultural Governance by Party Construction

Zhao Haojie

(School of Marxism of China Jil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18,China)

Abstract: In community governance, the identity difference of multiple subjects and the effective implementation of refined governance action cannot be separated from the role of the "value axis" of community culture. As far as community cultural governance is concerned, the primary governance structure at the core of the Party organization is the organization premise that cannot be shaken. Only primary party organizations can assume the role of defining culture, orientation and principle. Based on the connotation of mechanism innovation, resident subject and cultural value embodied in cultural governance, the practical path of leading community cultural governance by party construction can be interpreted as follows: first, the mechanism innovation of community cultural governance is promoted by socializing public cultural services at the mechanism level; second, at the demand level, the collectivist community identity is used to shape and integrate conscious of the need of reason; the third is the value level to build cultural confidence to consolidate the value identity of community cultural self-care.

Key words: party construction guiding;community cultural governance;practical path

■责任编辑:许  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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