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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地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优化关系研究

2021-09-23苏奕诚

天水师范学院学报 2021年3期
关键词:西北地区增加值产业结构

李 泉,魏 琳,苏奕诚

(1.兰州大学 经济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2.上海师范大学 哲学与法政学院,上海 200234)

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关系问题始终是金融经济学理论和实践关注的经典议题。长期以来,传统金融基于价格发现、信用创造、风险转移等多种功能的发挥将经济理性思想引入资金融通过程,在市场机制作用下引导金融资源实现有效配置和经济效益最优。在这一过程中,由于生态环境具有公共产品性质,因此金融机构不可能主动考虑自身的市场行为是否产生良好的生态效率。随着人类社会逐步从传统农业文明、工业文明进入到现代生态文明,如何在经济一体化和金融全球化时代更好保护生态环境,共同应对气候变化和维护能源资源安全,日益成为百年来未有之大变局时代中全球各国和经济体必须面对的共同挑战。在这一背景下,绿色金融就成为可持续发展和绿色发展的重要内容,也成为现代国际金融发展的新方向和新趋势。对步入新时代的发展中大国而言,更加关注绿色发展、倡导绿色GDP模式、推动区域经济绿色崛起,既是积极践行习近平总书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文明思想的重要内容,更是从根本上实现区域生态环境和产业经济协调发展、互促共进的重要举措。以绿色金融发展为导向,通过发挥金融中介功能,鼓励和引导更多金融资源投入到绿色产业,不仅有助于抑制污染性投资,而且有助于以绿色金融体系加快产业结构优化升级,进而为区域经济绿色崛起提供新的动力。2017年6月14日,国务院常务会议确定了我国在浙江、江西、广东、贵州、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等5省(区),率先建设各有侧重、各具特色的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加快探索绿色金融发展和经济绿色转型升级的新体制和新机制,并为更大范围推动绿色金融发展提供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2020年10月在北京举行的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强调,要加快推动绿色低碳发展,发展绿色金融,支持绿色技术创新,开启“十四五”经济高质量发展新征程。

西北地区地处亚欧大陆腹地中心,自然地理环境复杂多样,是我国国土空间格局中的重要生态屏障和提升全国绿色发展水平的战略地带。西部大开发战略实施20多年来,西北地区生态环境建设和经济社会发展取得重大成就,但区域综合生态承载力仍然不高,产业结构仍需进一步优化,特别是在山水林田湖草系统治理的过程中,该地区亟待结合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国家战略重大机遇,加快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积极培育生态产业体系,大力推动绿色金融与区域产业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那么,特定时空条件下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优化存在什么样的关系呢?本文聚焦这一问题,旨在以经济基础薄弱且发展相对较慢的西北地区为研究对象,讨论绿色金融发展对该地区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影响,从而为促进区域经济绿色发展,缓解生态环境压力,吸引更多绿色投资共建美丽中国提供理论依据。

一、研究回顾与文献述评

实践表明,区域经济增长的过程必然伴随着要素投入、结构调整和产业结构变迁,合理有效的产业结构能够促进经济增长,金融结构优化主要表现为间接融资规模缩小,直接融资规模逐渐扩大,而绿色信贷正是绿色金融发展的重要方面。随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持续推进,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给生态建设和绿色金融提出了新的迫切需求。在这一过程中,产业结构调整和优化升级离不开金融发展的支持,并且金融往往成为推动产业结构转换的直接动力。在生态文明建设上升为新时代中国“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重要内容背景下,大力发展绿色金融,让绿色金融更好推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引起了学者们的广泛关注。通过对新近研究文献的系统梳理发现,学者们在20世纪末就对绿色金融和经济发展的关系进行过探讨。例如,和秀星(1998)提出,绿色金融通过金融业在贷款政策、对象与条件上向绿色产业倾斜,能够实现金融资源的优化配置,推动产业结构的调整,从而促进社会经济、资源和环境协调发展。[1]钱水土和王文中等人(2019)同样认为,绿色金融通过对环境保护、资源节约型产业的支持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2]吴银萍和罗传健(2016)的研究认为,绿色金融水平的提升所推动的金融结构优化更有利于产业的发展,这是因为绿色金融的发展可以更有效地将资金引向创新型和成长型的产业,从而推动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3]更进一步地,梁玉和赵洋(2017)提出,绿色信贷通过资源引导、信息传导、创新激励和风险管控机制促进产业结构优化。[4]与此相应,龙云安和陈国庆(2018)指出,绿色金融体系的发展,促进了资金流向高风险且技术含量高的绿色产业,这不仅提高了传统绿色产业的技术革新意识,而且可以优化调整产业结构。[5]王瑞(2015)认为,绿色金融结构的优化能够促进企业在关于技术创新方面投入更多的资金,继而有助于创新型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引导产业结构优化升级。[6]邵律、李国旺(2016)认为,当前绿色金融创新正受到国家的重视,落实绿色金融发展理念,将理念转化为行动,不仅需要政策创新,还需要将政策创新与管理创新、资源创新、技术创新、产品创新、市场创新、金融创新和战略创新相融合,这是绿色金融实现产业结构优化和推动产业结构升级的关键。[7]张光平、董红蕾等人(2016)提出,在加强金融创新过程中发展绿色金融,实现绿色信贷资源的优化配置,能够使绿色金融成为产业结构优化转型的助推器。[8]郭幼佳等人(2017)认为,无论是实体经济还是金融机构,要实现可持续增长都需要进行绿色改革,发展绿色金融,促进金融创新,继而实现经济结构调整与产业机构优化。[9]陈聚伟、秦建美(2018)提到,互联网金融是近年来蓬勃发展的现代科技信息手段,本质上属于绿色金融的创新金融模式,金融服务方可借助大数据管控,引导地区产业经济的绿色化升级发展。[10]在国外,学者Jose Salazar(1998)提出,根据环境产业需求和自身发展特点所开展的金融创新活动,如绿色贷款、绿色债券、绿色环保基金、CO2排放权交易及环责险等,可引导资金流向环保产业,实现产业结构优化升级。[11]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暴发,对全球经济造成较大冲击,诸多产业的非正常运行造成了大规模溢出效应,使得各地区产业的恢复与转型发展迫切需要金融支撑。邓玉琦(2020)就认为,疫情危机是危也是机,可作为一个时期的经济调整窗口期,推动我国新兴产业集群等绿色经济发展。这样绿色金融便可通过对绿色产业优化资源配置,使得绿色产业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舒缓当前我国不断加大的经济下行压力,并有力地推动我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12]侯晓辉、王博(2020)指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绿色金融发展具有双向互动关系,一方面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从金融要素供给侧助推了绿色金融的发展;另一方面,绿色金融是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进金融更好服务实体经济、引导产业绿色升级的重要动力。[13]张卓群(2020)认为,绿色金融作为新型政策工具、投融资工具和市场资源配置工具,可通过加强体制机制改革,结合市场化手段,释放其引领产业绿色转变的活力。[14]结合各位学者的观点,得出绿色金融发展推动产业结构优化转型的作用过程,如图1所示:

图1 绿色金融发展推动产业结构优化转型的作用过程

综上,在绿色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的相互关系问题上,学者们立足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金融资源配置与产业结构调整、绿色金融体系构建与经济结构变迁、绿色金融创新与政策改革实施等方面进行了较为丰富的理论研究,并形成了非常有参考价值的研究结论和政策主张,但仍缺少充分的实证研究来分析绿色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转型之间的关联程度,聚焦西北地区此类问题研究的相关文献更为缺乏。因此,本文立足于西北五省区,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通过灰色关联度模型和耦合协调度模型的实证分析,讨论西北地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优化之间的关联度和相互影响程度。

二、理论阐释与研究假设

金融是现代市场经济的核心,金融资源的导向决定了产业发展方向,构建绿色金融体系就是促使传统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绿色新兴产业成长的关键。本文从优化条件→优化动因→影响作用程度的逻辑框架出发,对西北地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关系进行理论阐述和实证研究。

(一)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条件分析

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要坚持市场主导、政府引导的原则,以合理的资源配置推动产业发展。传统产业结构的转型离不开合理的生产要素结构、适应经济发展方向的消费需求结构和环环相扣的完备产业体系。充足的人力资本是产业结构优化的有力支撑,积极的科技创新是产业调整的活力之源,多样化的金融产品和多层次的金融体系为产业升级提供资金保障。产业结构由低层次向高层次的发展需要金融支持,高级产业形态又会对金融服务提出新的需求,进而影响金融结构调整方向,促使金融资源重新配置。[15]在绿色发展的政策导向下,产业结构优化变迁需要与之匹配的金融服务创新。基于此,这里提出假设:

H1:西北地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存在相关关系。

(二)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

金融影响产业结构的主要路径可简单表示为:金融影响储蓄、投资方向,并进一步影响生产要素配置,最终影响产业结构。在经济欠发达地区,通过实施金融政策引导资金在各产业间合理流动和配置至关重要,这同时也会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在经济发达地区,金融主要通过绿色信贷作用于产业结构调整,[16]具有绿色属性的投融资对于产业的低碳转型发挥着重要作用。绿色金融作为一种新型金融工具,借助生态政策红利、资本资金支持,通过灵活的资源配置能力,以金融价格为杠杆,使资金融通与产业发展形成良性互动,为企业转型确定方向,为产业优化升级提供新的途径。[14]由此,提出假设:

H2:西北地区绿色金融发展有助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

三、绿色金融发展水平测度

借鉴曾学文[17]评价绿色金融的指标维度,结合西北地区实际数据的可得性,本文选用绿色信贷、绿色证券、绿色投资和碳金融来测度西北地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构建的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由于选取的样本指标相互之间存在联系,考虑到层次分析法、专家评分法等赋权方式的缺陷,此处采用熵值法确定复合系统各指标层的权重。准则层绿色信贷、绿色证券、绿色投资、碳金融均为测度绿色金融水平的正向指标。

表1 绿色金融发展水平测度指标

具体赋权过程为:

1.数据标准化

由于各个指标的含义不同、单位不同,因而不具有直接的可比性。对数据进行规范化处理以消除指标间的不可比性,数据标准化处理方式为:Xij表示第i个区域的第j项指标的测算值,假设共有m个样本,n个指标。Yij表示标准化数值:

其中min(xij)为第j项指标的最小值,max(xij)为第j项指标的最大值。

2.根据信息熵的定义,确定评价指标的熵值E

j=1,2,…n。其中k值只与样本数m有关。

(3)确定各指标的权重

基于数据可得性,文章选取2011~2017年西北五省区数据。在数据来源上,绿色证券来源为同花顺,绿色投资数据来源为国家统计局,绿色信贷来源于Wind数据库和社会责任报告。由于西北地区各省份绿色信贷项目贷款余额数据缺失,本文选取四大国有银行(中国银行、工商银行、建设银行、农业银行)、兴业银行、招商银行和绿色贷款项目发展较好的浦发银行所披露的绿色信贷贷款额,并统计了各大银行在全国的网点机构总数以及在西北五省区各地区的网点机构总数,将各地区各银行网点机构数占全国各银行网点机构总数的比率作为权重,近似地衡量各省区的绿色信贷贷款余额数。碳金融数据来源于《中国能源统计年鉴》和国家统计局。碳排放量选取8种主要能源消费量,即柴油消费量、焦炭消费量、煤炭消费量、煤油消费量、汽油消费量、燃料油消费量、原油消费量、天然气消费量。碳排放强度=贷款余额/碳排放量,金融机构的贷款余额越多,资金流向低碳环保经济的机会就会增多,对碳金融发展的助力就会加大,从而碳金融发展水平更高;造林面积越大,对二氧化碳的吸收量也就越大,对节能减排能够产生积极作用。

通过数据处理,得出测度绿色金融发展水平的各项指标的熵权矩阵,如表2所示。

表2 绿色金融发展指标熵权矩阵

分析表3数据可以看出,西北地区之间的绿色金融发展存在差异,2011~2015年甘肃省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呈现显著的下降趋势,2015年后开始增长;2011~2016年青海省绿色金融水平轻微波动,2017年明显下降;2011~2015年,陕西省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基本保持平稳,2015年后出现下降;2011~2017年,宁夏回族自治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均呈现上升的趋势,其中宁夏地区增长最为迅速。陕西省作为能源大省,以能源化工为主的第二产业是陕西省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其生产总值遥遥领先于其余四省区,但绿色金融水平较低;宁夏生产总值较低,但绿色金融发展较好。总体来看,西北地区由于经济整体发展水平不高,基础相对薄弱,自我发展能力较低等因素的影响,绿色金融水平整体较弱且发展缓慢。

表3 绿色金融水平综合评价得分

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测度

产业是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是标志经济增长水平的核心变量,也是支撑区域经济发展的物质基础。改革开放40多年以来,我国产业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2013年第三产业增加值首次超过第二产业增加值,2015年服务业增加值超过第一、二产业增加值的总和,其增加值占全国GDP的比重达到47%。为了更好体现西北地区产业结构调整情况,本文采用第三产业增加值与第二产业增加值之比即作为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测度指标。相关数据均来源于国家统计局。

从表4数据我们可以看到,截止到2017年,西北地区中仅陕西省的第二产业增加值仍大于第三产业增加值。2010~2017年,西北五省区第三产业增加值与第二产业增加值的比例整体均表现为上涨趋势,即产业结构处于不断的优化调整的过程中。其中,自2011年后,甘肃省产业调整速度居于五省区首位;2014年后,青海省超过陕西省,并于2017年超过宁夏地区,成为五省区产业调整第三名;从2014年起,新疆产业结构调整速度成为第二,而陕西省调整速度处于五省区末尾;2017年,新疆、陕西调整速度略有下降。

表4 西北五省区第三产业增加值/第二产业增加值

五、实证研究

(一)灰色关联度模型

灰色关联分析方法是根据因素之间发展趋势的相似或相异程度,即“灰色关联度”作为衡量因素间关联程度的一种方法,适合动态历程的分析。本文首先采用灰色关联度模型,分析绿色金融发展对西北地区产业结构优化改造的影响,由于绿色信贷是绿色金融的最重要组成部分,因而模型以2011~2017年西北五省区绿色金融水平、绿色信贷为参考序列,三大产业增加值为比较数列进行研究分析。具体步骤为:

第一步,对各序列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其中,初值化方法适用于比较稳定的社会经济现象的无量纲化,因为这样的数列多数具有稳定的增长趋势,通过初值化处理,可以使增长趋势更加明显。均值化方法比较适合与没有明显升降趋势现象的数据处理。根据本次研究指标来看,选择初值化方法进行处理。初值化法计算公式:

根据上述公式对本次研究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得出绿色金融水平、绿色信贷和三大产业增加值的数据处理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无量纲化处理

第二步,计算关联系数。关联系数是反映两组对比序列在一个时刻的紧密程度。参考序列与比较序列对额关联系数的计算公式

其中i=0,1,…,n;k=1,2,…,m.ρ为分辨系数,本研究取值为0.5,ξi(k)为比较数列xi的第k个元素与参考数列y的第k个元素之间的关联系数。

在这里,比较因素分别为第一产业增加值、第二产业增加值和第三产业增加值,参考因素分别为绿色金融水平、绿色信贷(绿色信贷项目贷款余额/贷款总额)。通过计算得出三次产业增加值与绿色金融水平的关联系数表,如表6所示,以及三次产业增加值与绿色信贷项目的关联系数表,如表7所示。

表6 三次产业增加值与绿色金融水平的关联系数表

表7 三次产业增加值与绿色信贷项目的关联系数表

第三步,计算关联度。对各评价对象分别计算各比较指标与参考指标对应元素关联系数的均值,来反映各评价对象与参考序列的关联程度,计算公式为:

表8 三次产业增加值与绿色金融水平、绿色信贷项目的关联度计算结果

结果显示,西北地区第一产业增加值、第二产业增加值、第三产业增加值与绿色金融水平的关联度分别为,r1=0.55,r2=0.59,r3=0.57;与绿色信贷项目的关联度为r1=0.60,r2=0.50,r3=0.54,即绿色金融水平与三次产业增加值的关联度从大到小分别为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与第一产业;绿色金融水平对第二产业增加值与第三产业增加值影响较大,对第一产业增加值影响较小;绿色信贷项目与三次产业增加值的关联度从大到小分别为第一产业、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绿色信贷项目对第一产业增加值与第三产业增加值影响较大,对第二产业增加值影响较小。从绿色金融水平、绿色信贷与三次产业的灰色关联度分析模型中可以看出,虽然西北地区绿色金融水平较低,对三次产业的影响程度差异较小。但不可否认,绿色信贷规模的扩大和绿色金融水平的提升,对该地区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产生了积极作用。即假设H1:西北地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存在相关关系和假设H2:西北地区绿色金融发展有助于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得到验证。

(二)耦合协调度模型

本文进一步利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将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调整作为两大系统,定量评价两系统间的耦合协调关系,以此来反映西北地区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程度。这种关系反映了两个系统之间相互影响,进而彼此磨合达到协调、实现互促共进的现象。从目标来看,绿色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最终应达到耦合协调状态。

在这里,系统间耦合度计算模型为:

C表示系统间的耦合程度,取值范围为0~1,C的值越大,则说明系统间的耦合度越高,其中U1和U2表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和产业结构优化的综合评价值。式中U1i表示子系统绿色金融发展水平的第i年的综合评价值,wij表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中第i年第j个指标的权重,Bij表示第i年第j个指标的标准化值;U2x=Bi,其中Bi为第i年产业结构优化水平的标准化值。本文参考李虹[18]对耦合阶段的划分方法,构建绿色金融发展—产业结构优化调整耦合阶段划分标准,如表9所示。

表9 绿色金融发展—产业结构优化调整耦合阶段划分

进一步建立耦合协调度模型,计算此复合系统的耦合协调程度,公式为:,T=αU1+βU2,其中D表示两大系统间的耦合协调度,T表示复合系统中两大子系统间的综合协调指数,α与β为待定系数,假定α=β=0.5,参考李虹[18]对系统间的耦合协调度评价标准的划分,建立绿色金融发展—产业结构优化调整耦合协调度评价标准,如表10所示。

表10 绿色金融发展—产业结构优化调整耦合协调度评价标准

通过数据计算得出西北地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耦合协调度的测度结果,如表11所示。

表11 西北地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耦合协调度测度结果

从表12显示的耦合协调水平中可以看到,2011~2017年,除陕西省外,西北其他地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与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耦合度均处于拮抗阶段;2013~2017年,陕西省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的耦合度极低;西北地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普遍较低,对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尚未做出较大贡献。2011~2017年,甘肃省两大系统间的耦合协调度较为稳定,自2013年始终保持在中度协调水平;宁夏回族自治区二者协调度表现为轻微波动,也大致维持在基本协调的水平;陕西省自2013年起,绿色金融发展水平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处于严重失调状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自2012年开始,两系统间也较为稳定且维持在协调水平;青海省二者协调度不断改善,从严重失调逐渐达到基本协调的水平。虽然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是全国绿色金融的五大试点省份之一,甘肃省、青海省也都曾发布过关于发展绿色信贷的指导性文件,陕西省更是西北地区经济增长的领军者,但从西北地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整体耦合协调度来看,各地区需进一步增强绿色环保意识,引导各类金融资源、社会资本向绿色产业、绿色企业和绿色项目流动,促进绿色金融发展,从而加大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正向作用。[19]

六、结论

绿色发展是我国经济进入高质量发展时代的基本理念,也是推动金融创新及绿色金融发展的基本遵循。与此同时,绿色金融对于引导金融资源更多配置在有助于节能环保、清洁能源、绿色交通和绿色建筑等领域优先发展具有重要作用。在实践层面,根据中国人民银行2019年11月19日公布的《中国绿色金融发展报告(2018)》显示,2018年我国共发行绿色债券超过2800亿元,绿色债券存量规模接近6000亿元。截至2018年末,全国银行业金融机构绿色信贷余额为8.23万亿元,占同期企业和其他单位贷款增量的14.2%;2018年绿色企业上市融资和再融资合计224.2亿元。经过初步探索试验,我国绿色基金、绿色保险、绿色信托、绿色PPP、绿色租赁等新产品、新服务和新业态不断涌现,绿色金融市场规模也呈不断扩大态势。[20]随着新一轮西部大开发战略的深入实施、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战略的加快推进,西北地区在生态环境保护与产业转型发展中亟待抓住国家诸多利好政策机遇,从不同层面积极谋划和提前布局绿色金融发展的战略和策略,充分利用要素禀赋优势及产业发展基础,形成绿色金融创新与产业结构升级的良性互动机制,通过高质量发展增长极增长带的培育为环境友好型和资源节约型社会建设提供物质支撑,最终实现经济社会与人口、资源、环境的永续发展。

从本文实证分析的政策含义而言,西北地区促进绿色金融发展和产业结构优化转型的良性互动,需要积极借鉴绿色金融发展水平较高国家和地区的绿色评价标准,从政策上加快建立适合本区域特色的绿色产业、绿色项目识别判定标准,从制度保障上精准推动绿色金融发展和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基于西北地区绿色金融发展处于初级阶段、绿色金融体系尚不完善的现状,为实现该地区产业结构优化调整,需要建立多层次的金融组织体系、多元化的产品服务体系、多层次的增信保障体系和高效灵活的市场运作机制,以此引导金融资源和市场要素更好流向绿色产业发展体系。在这一过程中,西北地区还需要通过跨区域协作出台严格的绿色生产标准,研究制定更多创新性的激励约束政策,不断丰富绿色金融支持政策工具箱。同时,发挥财政资金的引导作用,撬动更多资源参与绿色项目投资,从供给侧满足绿色发展需求,进而促进地区绿色金融水平的提高和产业结构的优化。不仅如此,绿色信贷实施过程涉及政府、银行、企业等多主体间的博弈,其中任何一方的信息不对称都可能会影响到绿色信贷的实施效果。

因此,西北地区还应在确保国家金融环境安全的前提下,构建普惠共享的绿色信贷和环保信息平台,在大力创新绿色金融产品的同时,增强风险防范和管理意识,加强环境风险识别能力建设,这也是绿色金融创新发展和区域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应有之意。令人欣慰的是,中国人民银行等六部委2019年11月28日印发了《甘肃省兰州新区建设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总体方案》,标志着兰州新区成为全国第九个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这必将为西北地区进一步深化绿色金融改革创新、助力绿色生态产业发展、发挥建设绿色丝绸之路示范和辐射作用,提供重要支点和创新动能。2020年10月29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明确提出,加快推动绿色低碳发展,就是要强化绿色发展的法律和政策保障,发展绿色金融,支持绿色技术创新,推进清洁生产,发展环保产业,推进重点行业和重要领域绿色化改造。笔者坚信,承担国家重要生态屏障和环境安全功能的西北地区一定能在积极解决金融与经济发展不充分不平衡矛盾的进程中,探索出一条具有更多借鉴意义、可供类似地区复制的绿色金融与特色产业优化转型的发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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