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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征战在朝鲜战场

2021-09-23唐雪元

巴蜀史志 2021年6期
关键词:炮兵首长朝鲜

唐雪元

刘世勋,原成都军区后勤部副部长,1928年11月出生于黑龙江哈尔滨,1945年11月参加革命,1990年3月离休。抗美援朝出国作战期间任志愿军炮兵第8师司令部副营级参谋,荣获朝鲜三级国旗勋章。现为四川省军区成都第四离职干部休养所离休干部。

人的一生,就是由一个个选择构成。对于93岁的刘世勋老首长而言,有两个选择最为重要:一是从军,从老百姓成为一名战士;二是参加抗美援朝战争,这段经历成为他军旅生涯中最为骄傲与自豪的一段“高光”回忆。高尚与平凡、勇敢与淡泊、赫赫战功与默默无闻,在其身上形成强烈反差,又融合得如此自然。这背后,是一位老兵、老共产党员坚守初心的本色人生。

与岁月对望,总有一些场景能将不同时空的记忆紧紧串联在一起。

“71年前的今晚,我们在鸭绿江边的今集安悄悄过江踏上异国国土,与朝鲜人民军并肩作战,浴血战斗,用3年时间彻底打败了以美国为首的16国组成的‘联合国军,打出了国威军威和大国地位。从这一天起,西方侵略者几百年来,只要在东方的一个海岸上架起几尊大炮,就可以霸占一个国家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今天,祖国山河无恙,人民幸福安康。这是无数革命先烈,包括中国人民志愿军将士流血牺牲换来的。”10月19日下午3时,当记者前往四川省军区成都第四离职干部休养所采访他时,刘世勋老首长仿佛与71年前站在鸭绿江边的自己“相遇”;不同的时间与地点,因同一段历史而同频共振……

换装吟诗夜过江

虽然抗美援朝战事已过去近70年,但刘世勋老首长娓娓道来,有如昨日。

“解放战争时期,我所在部队是第四野战军第42军155师。1949年,我们跟随四野南下后配合二野55师解放四川石柱、丰都,部队开赴湘乡休整。我当时在警卫营任供给员。”刘世勋老首长深情地回忆说。1950年2月,根据军委命令,以第42军155师师部改编为炮兵第8师师部,下辖12兵团直属的

炮兵45团(原40军炮兵团)、13兵团直属的炮兵46团(原38军炮兵团)、15兵团直属的炮兵48团(原43军炮兵团)。2月28日,炮兵第8师在湖南湘潭正式成立,师长王珩,政委李振邦,刘世勋时任师司令部正连供给员。

1950年3月,炮兵第8师转隶东北军区。当月,全师从湖广地区出发,乘火车开赴东北黑龙江进行农业生产。

可好景不长,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7月10日,炮兵第8师编入刚成立的东北边防军;随之,部队奉命停止农业生产,收拢集结。7月26日,炮兵第8师又接令火速乘火车向中朝边境开进。7月31日,师部与炮44、46团先后到达通化,炮45团到达辑安(今吉林省集安市,下同),炮48团和师警卫营留东北密山继续执行生产任务。8月起,全师进入临战训练,补充调整武器弹药,换领被装,并补充朝鲜语、英语翻译。

9月15日,美军在仁川登陆,朝鲜战局急转直下,美军飞机开始在鸭绿江沿线侦察扫射轰炸。

“一年没打仗,又闻到战火味道,我们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脑子里想着别再打仗了,可一听见枪炮响,就总有种莫名的兴奋和冲动;当然还有一些紧张,终究没跟美军交过手。随着美军飞机在边境狂轰滥炸越来越频繁,我们深知这一仗不可避免!”说到这,刘世勋老首长喝了一口水,待情绪稍作平复,才继续讲述。他们一面关注朝鲜战事,一面开始积极进行作战准备。

1950年10月8日,毛泽东主席代表中央军委命令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参战。10月10日,炮8师接命换装,消除一切解放军标记,全部换穿朝鲜人民军服装,部队改称志愿军,要求相当严格。10月15日,美军占领平壤。10月16日,炮8师先遣人员,跟随42军先遣队过江进入朝鲜。

10月19日,以彭德怀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开始分别从安东(今辽宁省丹东市)、长甸河口、辑安等地渡过鸭绿江,进入朝鲜参战。随后炮兵45团奉命配属39军作战,并作为师第一梯队,于当夜在42军部队后面跟进,由吉林省辑安过江入朝,天亮前到达朝鲜满浦地区隐蔽宿营。

“19日夜,我随我们师部和炮44团也从长甸河口渡过鸭绿江,第一批到达朝鲜参战。过江时,我深情地回望了一下祖国的土地,脑海中不由冒出荆轲刺秦王渡易水时的悲吟: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个细节,刘世勋老首长印象深刻,忆及当年情景,他聲音有些哽咽。

首战告捷黄草岭

“满浦与辑安隔江相对,小镇不大,已被美军飞机连续轰炸成一片废墟,四周不时传来朝鲜老乡的呜咽声。为保密,也为避免遭美军空袭,入朝后部队都是昼伏夜行。”刘世勋老首长回忆道,21日白天,部队正在满浦东南50多公里处的朝鲜临时首都江界附近休息。炮8师突然接到命令,炮兵45团配属42军124师,速在黄草岭、赴战岭一带组织防御。从江界到黄草岭直线距离不到200公里,但中间隔着连绵起伏的狼林山脉,而炮兵离不开道路,可最近的道路也有差不多400公里。部队马上动员准备,当夜便马不停蹄地匆匆上路。

虽都是昼伏夜行,但也十分紧张,因为头上总有美军的夜航机,还有特务不时打信号灯和照明弹。部队起初经常走走停停,后因赶时间索性干脆不理它们,一路狂奔;坐在炮车上的炮手们,呲牙咧嘴地叫唤说屁股都蹲成八瓣了。跑了几个晚上,部队便安全赶到下碣偶里附近的集结地。此时,124师370团等部队已在黄草岭前沿的烟台峰、芳草岭等阵地打上了。

“我们刚到,命令就下来了,天亮后,配合124师反击当面之敌。虽说是骑马坐炮车赶路,但也是又累又乏,可命令一下来,干部战士全都嗷嗷叫着要打好第一仗,早把疲劳甩到脑后去了。”刘世勋老首长说,战斗准备紧张有序,一阵忙活,天就放亮了。

按照124师的反击计划,战斗9点才打响,但令大家没料到的是,7时30分正当部队匆匆吃早饭时,几架美军飞机突然临空将我军卸去炮衣伪装的几门炮炸毁。

第一波空袭刚过,美军便开始炮击,美军陆战1师、美7师、伪首都师于8点抢先发起进攻,我步兵阵地上顿时一片火海。

124师立即取消反击计划,请求我炮8师支援步兵坚守。情况突然,战情紧急,我们也随机应变,迅速展开炮火反击。

“虽然我们火炮的数量和口径远不如当面的美、李伪军,但我们打得准、打得巧、打得狠。根据步兵要求,我们分别对敌人兵力集结地、进攻中的装甲目标、前置炮阵地等予以打击,并在一些关键时刻发挥重要作用,有效地支援了124师坚守分队的防御作战。”刘世勋老首长自豪地说,在黄草岭阻击战中,我志愿军将士扼守阵地,与敌军拼杀,每一个山头和高地都是双方反复争夺的战场。一个山头上午丢了,下午夺回来;一块阵地白天失守,晚上又重新占领。勇士们用鲜血和生命谱写了一曲曲惊天地泣鬼神的壮歌。

黄草岭阻击战打响不到几天,朝鲜东北部下起纷纷扬扬的大雪,给敌我双方攻守都增加了困难。

11月2日清晨,美海军陆战1师动用飞机400多架次和百余门榴弹炮,对黄草岭我军主阵地狂轰滥炸,并以40余辆坦克、装甲车为掩护,用1个团的兵力发起猛攻。我军工事全毁,人员大量伤亡,一线阵地被敌人占领。42军吴瑞林军长命令124师师长苏克之,发挥我军近战、夜战之长,乘敌人立足未稳之时,天一黑就迅速组织兵力进行全力反击。

兵出国门,志愿军首战黄草岭,阻击战打了13个昼夜,把美王牌军陆战1师打得不能越雷池一步,不久西线之敌被迫全线撤退。至11月5日,敌第8集团主力全部撤至清川江以南地区,我志愿军第一次战役旗开得胜,共歼敌15000余人,收复楚山、熙川、云山等城市,粉碎了“联合国军”感恩节以前占领全朝鲜的美梦,我军在朝鲜站住了脚跟。

渡江侦察游清川

兵者,诡道矣。

第一次战役后,我们采取故意示弱、诱敌深入的方针,边战边退,一退30公里。因此,美伪军认为我军不敢和其较量。1950年11月24日,麦克阿瑟由东京飞到朝鲜,发表要在圣诞节(12月25日)前“结束战争的总攻势”的号令。

对此,我军集中9个军30余万人兵力,采取先诱敌深入,将敌之主力诱至云山、熙川、博川、龟城一线预定战场后,即发动突然猛烈的反击。

第二次战役,从11月7日开始诱敌,到11月25日大举反击,12月6日解放平壤,12月24日东线敌10军被迫从海上撤退。此役,我军共歼灭敌人36000多人,收复“三八线”以北地区,解放“三八线”以南的瓮津半岛,基本完成了志愿军出兵抗美援朝的任务,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创造了极其有利的条件。

此役中,美军向“三八线”以南疯狂溃败逃亡,我炮兵第8师奉命追击。“一天上午10时许,师参谋长张九德给我交待任务,让我带翻译和通信员去80华里外的清川江对岸军隅里探查机关宿营地,越快越好!”刘世勋老首长介绍,受领任务后,他们3人商议,白天美军飞机多,沿公路全时侦察轰炸,很不安全;但任务紧急,干脆绕开公路,翻山越岭穿越森林走小路,直奔清川江,过江后再翻山前行到军隅里宿营地。他们分析,清川江距军隅里宿营地直线距离最短,零下20度的冬天,江面应已封冻,可从冰冻的江面走过去。

确定行军路线后,他们即刻出发,为节约时间,翻山越岭一路小跑,走了约2个多小时,终于到达清川江。可到了清川江,他们才发现,虽然此时温度已是零下20多度,但由于水流湍急,江面并没全部封冻,20多米的江心中仍有流水。

“怎么办?是绕道行军还是渡江行军?若绕道行军,今晚机关就要在军隅里宿营,我们前期没有探明敌情,可能会耽误大部队按时到达宿营地。若渡江行军,水宽20多米,零下20多度,水流又比较湍急,如果过江期间出现抽筋,就可能有生命危险。”作为带队负责人的刘世勋老首长同大家商量最终过江方案。

“我水性可以,游过去应该没有问题!”翻译表态说。

“你过得去,我也过得去,我自小在江边长大!”通信员也不甘示弱。

见此,刘世勋老首长为完成任务,也管不了那么多,立刻做出决定:迅速游过清川江!

他们先脱掉衣服,用地上的雪把身上擦拭一遍,让身体适应一下,然后用雨布把棉衣包好。通信员说他水性好,大家便把衣服交给他先行渡江。“他过江时告诉我水深约2米多。过江后,我看着他在对岸冻得瑟瑟发抖,一个劲招呼我们跟上,于是也赶紧拉着翻译游过江去。江水寒彻透骨,不多久我俩就嘴唇乌紫、说话打颤,翻译感慨地说要是有点酒就好啊!我调侃他说,有酒好,如果还有點肉就更好了!说着,我俩奋力地游上了岸。”刘世勋老首长至今记忆犹新,他们3人过江把棉衣穿上后,一个个冻得牙齿直哆嗦,大家搀扶着又翻越了2座大山,终于在一个山沟里遇见了1户朝鲜老乡。老乡听说他们是过路的志愿军,赶紧给他们生火取暖,又给他们介绍当地情况。临走,刘世勋老首长送给老乡几块压缩饼干作为酬谢,又赶紧一边赶路一边探查。

到达军隅里后,他们分头探查地形地貌,并绘制各个山头、山沟的草图,然后赶紧通过电台将具体位置报给师里。晚上,气温降到零下30多度,他们寻到一个避风口围着火堆坐了一夜。

第二天凌晨4点,师机关到达宿营地。他们赶紧将执行任务情况和手绘地图呈给张参谋长,为师机关在军隅里安全宿营和天亮后立即投入战斗创造了有利条件。

事后,张参谋长要给刘世勋老首长报功,可他想到一起执行任务的通信员是1948年入伍的老兵,当时才是班长,老家又是农村,家庭困难;而自己当时已是副营职参谋,于是力请参谋长将三等功名额让给他。不久,通信员立功后提干,任师警务排副排长。

上山活捉“美飞鹰”

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横戈马上行。

刘世勋老首长说,在朝鲜的日子过得很漫长,大小战斗不断,不过期间也有“好耍”的小插曲。如1950年12月,他们在“三八线”一带的炮兵第8师驻地活捉了“美飞鹰”——美军飞行员。

那天早晨,大家刚从防空洞出来,太阳升过山顶,一个战友感叹:“今天的天气真好,红日东升无风无雨。”另一名战友提醒:“最近美国人的‘飞鹰来得多,大家要小心点呀!”七嘴八舌话音未落,突然有人喊道:“听!山那边有飞机声,美国人的‘飞鹰来了!”

大家一下警觉起来,赶快向防空洞跑去,边跑边观察,果然在空中看到一架飞机。不过这架飞机起火了,拖着浓烟慢慢向师部后山飞来,越飞越低,都能看清飞机上的美军战斗机标记“白五星”。

在师部后山上空,飞行员跳伞了。

大家一见,齐喊:“走,上山活捉他!”

他们迅速冲往山顶,只见一名美军飞行员正将一块方形白布平放在山顶。

“我心想,這块白布肯定是飞行员对空联络的信号。于是,我们持枪对美军飞行员高喊道:‘不准动,举手投降,我们是中国人民志愿军,你被俘虏了!”刘世勋老首长笑着说,美军飞行员不知他们说啥,正愣神间,同行的翻译讲了几句外语,这家伙听后便乖乖地把双手高高举起。

他们赶紧搜身,将其携带的小左轮手枪缴械,并收缴了企图用来联络的白布。现场飞机仍在燃烧,大家用锄头、镐挖来泥土将火扑灭。

随后,大家准备把美军飞行员带下山,可这家伙不干,直嚷嚷,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军翻译告诉大家:“这家伙说他不下山,他是联合国军,我们不能带他走,他要跟美军飞行大队联络。”

大家一听,火了!“痴心妄想!飞机炸了,联络白布收缴了,一个俘虏还想找人来救他?”“狗屁联合国军,打着联合国之名行侵略之实。这群侵略者,远隔大洋万里,跑到朝鲜靠空中优势狂轰滥炸,把朝鲜很多城镇炸为平地,他们这是在明目张胆地侵略,犯下了滔天罪行!”

于是,大家一拥而上,采取强制措施,蒙上他的双眼,将他绑下山带到师部。经审讯,方知他是美军驻韩某飞行大队的飞行员,早晨驾机在“三八线”北执行空战任务时,被我志愿军高射炮击中起火,准备飞回“三八线”南美军机场,但飞机无法坚持不得已跳伞。

在他的随身物品中,我们发现一个背心里有电台零件和他家人照片,还有一个小包。我军翻译问:“小包里是什么?”他回答是救生包,装有压缩奶片、水果片、水、消毒片、饼干等,遇到紧急情况,可供三五天吃喝。

翻译又问:“你与机场什么时间联络过?说了些什么?”他答道:“飞机被打伤时联络过,说过起火的地点位置以及准备跳伞的方位,跳伞后在山上展开过联络布。”

根据审讯情况,师司令部分析认定,美军将很快派飞机来侦查,下令部队做好防空准备,机关各科除值班员外,其余人员分散隐蔽。

果然,当天下午3点,飞来两架战斗机,在师直属队一带上空侦查。“这时我在一个隐蔽点看见美军飞机沿山沟低空飞行侦查,甚至可以看到飞机舱内的人影。不过他们什么也没找到,20分钟后就飞走了。”刘世勋老首长笑呵呵地说,美军飞机一无所获后不甘心,第二天又来了两架飞机,继续进行侦查,还是没有发现。他们可能认为飞机起火爆炸,飞行员已死,因而在第三天就终止了寻找。

黔驴技穷细菌战

1952年1月4日,时任“联合国军”总司令李奇微在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报告中,承认其所实施的“空中封锁交通线战役没能阻止住敌人运输其进行阵地防御所需的补给品,也没能阻止住敌人将部队运入北朝鲜”——我志愿军同朝鲜人民军在“三八线”附近筑起铜墙铁壁,敌人空中炸不毁、地面攻不下、炮火轰不垮。

1月5日,在朝鲜停战谈判第三项议程小组委员会上,“联合国军”方继续以破坏停战谈判为威胁,强迫中朝方接受其限制朝鲜境内设备的无理要求,公然声称:“除非你们接受我们的方案,否则我们准备让大炮、炸弹和子弹去继续辩论!”

1月13日,敌机共4批52架次入侵我东北沈阳、本溪等地上空,行动“目的在迫我就范”。“一天上午,我们师机关上下才吃过早饭,就看到一架美军 B52飞机飞到师驻地附近投下2枚‘炸弹就径直飞走。我们当下就纳闷,只见‘炸弹落下,怎么不闻爆炸声?难不成2枚都是哑弹?我们便去查看,只见2枚‘炸弹落在我们师驻地的一个沟里,像2个冬瓜一样戳在那,只是雪地周围有许多老鼠、蚊子和苍蝇在那乱窜。”刘世勋老首长回忆说,大家当时很不解,美军不扔炸弹扔这些“脏东西”是不是在“恶心”我军?继而,拎起汽油桶泼在这些“脏东西”上点火烧消毒……

后来,大家才知道:1月28日,美国当局不顾国际公法,不顾人道主义,开始对朝鲜北部和中国东北等地区实施细菌战。美国企图通过细菌战制造疫区,残害中朝人民,削弱中朝军队有生力量。为掩盖罪行,细菌战在秘密状态下进行。2月19日,我志愿军334团、337团先后于驻地发现细菌弹弹壳和成片带有细菌的毒虫;经化验,发现毒虫身上带有鼠疫、伤寒、痢疾、霍乱等病菌。

3月14日,以周恩来为主任,郭沫若、聂荣臻为副主任的中央防疫委员会成立,统一领导反细菌战的全面工作。国内先后向朝鲜战场前线派出3批包括昆虫学、细菌学、病理学、流行病学、毒物化学在内的50多名专家和数百名防疫人员,为前方提供鼠疫疫苗、斑疹伤寒疫苗、痢疾疫苗、四联疫苗、五联疫苗等,此外还有大量消毒粉剂。

“最近,一部反映抗美援朝的电影《长津湖》很火,这是好事!71年前,我们志愿军与朝鲜人民军一道,面对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在极为艰难的条件下,冒着零下30多度的严寒,在白雪皑皑的崇山峻岭中纵横驰骋、前仆后继,即使战斗到只剩一人一枪,仍然坚守阵地,顽强地同敌人血战到底。他们不愧为中华民族的英雄儿女,无愧于‘最可爱的人的光荣称号!”临近采访尾声,刘世勋老首长慷慨激昂地总结道,伟大的抗美援朝战争,弘扬和光大了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军队的革命精神,不仅奏响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凯歌,且锻造出伟大的抗美援朝精神。

是的,我们今天沐浴在新时代的阳光下,回望这场伟大的战争,理应更加珍视来之不易的和平。在此,让我们向那些为捍卫祖国利益、为维护正义、反对强权而浴血奋战建立不朽历史功勋的志愿军将士致以深深的敬意!

他们的英名将永垂史册,他们的精神将光耀千古!

(作者系《国防时报》社记者部主任兼《国防时报·军民文艺特刊》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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