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亚文化的价值审视
2021-09-18邹钰
邹钰
关键词 网络亚文化;大学生;价值主张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0360(2021)15-0095-04
截至2020年12月,我国的网民规模达9.89亿,其中根据网民的年龄结构来看,10~29岁网民规模达31.3%,远大于其他年龄段网民数量;按照网民的职业结构统计,网民群体中学生最多,占比为21.0%。在发达的互联网的助力下,青年学生已经相继创造了例如“佛系青年”文化、丧文化、段子文化等大量的网络亚文化。
1 网络亚文化的自我呈现
网络亚文化是一个相对概念,是相对于主流文化而言的,一种以互联网和大众传媒为载体,通过异于主流文化的另类符号对主流文化进行反抗和挑战同时又依附于主流文化的附属文化。网络亚文化依托互联网而生,与互联网产生、普及之前的亚文化相比,网络亚文化更加注重群体自由式的主观精神体验,其自我呈现的类型也随着时代热点与青年社会需求的变化而不断丰富,网络亚文化的特征属性不仅具有亚文化独特的特性,同时也融合了互联网传播媒介的部分特性。
网络亚文化自我呈现的形式极其丰富,在网络亚文化的类型分析中,我们根据网络亚文化的影响,将网络亚文化归类为自娱式网络亚文化与群体狂欢式网络亚文化;根据网络亚文化的传播内容,将网络亚文化分为情绪式网络亚文化与创作式网络亚文化。
自娱式网络亚文化。自娱式网络亚文化主要包括自拍文化、段子文化、圈层文化等,这类自娱式亚文化兴起的缘由主要通过网络主体自由的生产网络亚文化,以自娱自乐的、消遣自我目的。网络亚文化作为一种边缘性文化,其出现、形成的初衷是为了反抗主流文化的思想束缚,自娱式网络亚文化是网络亚文化中极具自我发泄、自我娱乐特征的一支。自拍文化中的出现各类App美颜、P图、滤镜等技能,颠覆以往拍照的模式和拍照时的刻板,不仅能够极大地修复拍照主体的面部瑕疵、放大主体的容貌优势,同时自拍终端生成的具有一定欺骗性的照片,能在很大程度上满足青年自拍群体的形象审美需要,成为青年学生舒缓压力、展现自我的一种方式。网络自拍文化是一种解构的后现代文化,以德里达为代表的解构主义以为,解构主义具有反传统、反权威、追求多元与差异的特征,网络自拍文化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精英阶层对文化的垄断,一般民众与精英阶层都是平等的互联网使用者,体现了民众对精英文化的解构与自我身份的认同。以自我展示为主要目的的自拍文化,充分满足、迎合了自拍者自恋心理,同时他们也乐此不疲地通过网络在各自的社交平台中积极地进行自我呈现,构建虚拟的身份认同。当自拍文化不再拘泥于独自欣赏的形式,开始通过社交平台进行交流并成为人们人际吸引的桥梁时,就形成了我们自娱式的第二类网络亚文化——圈子式亚文化,即网络社交文化。传统的社交是指人与人之间现实实际的交际往来,是人们通过一定方式传递信息、交流思想达到某种目的的社会活动。2010年后,随着智能终端与移动互联网的发展、普及,新媒体媒介逐渐成为青年学生社交的主要平台,网络社交平台为我们构建了一个新的拟态社交环境,网络社交媒介主要包括:QQ、微信、微博等,这种通过网络平台建立起来的社交实质上是以展现自我为目的的圈子社交。网络圈子文化与传统的圈子文化差异显著,网络圈子文化是利用网络虚拟平台进行以自我展示、分享日常生活为主要目的的自我欣赏、炫耀式社交文化,它的关注中心不在于与他人的精神、思想交流,而在于自我展示以及呈现后获得的点赞关注,达到一种“秀”的目的。圈子式亚文化逐渐摒弃了信息交换与精神互动的功能,取而代之的是“秀场”特征,以“秀”“晒”的方式勾勒一种和谐的社交关系。不管是自拍文化还是圈子文化,二者形成、产生的目的均是满足网络亚文化生产主体的自我体验、自娱自乐,颠覆、挥别主流文化的精神压迫。
群体狂欢式网络亚文化是集体的宣泄与狂欢,与自娱式网络亚文化的区别在于,它是集体生成、在集体中不断再发展且以群体方式反抗主流文化。主要包括:恶搞文化、粉丝文化等。1)网络恶搞文化,网络恶搞文化是借助互联网与新媒介,“通过夸张、戏仿、戏谑等手法对经典、权威或社会现实进行讽喻、解构甚至是颠覆,以追求强烈的感官刺激为目的的一种网络恶作剧。”[ 1 ]恶搞文化从2006年《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衍生并流行,并开始在网络中流行,随后出现了如“杜甫很忙”漫画、《甄嬛传》甄嬛体、《元首的愤怒》等,网络恶搞文化风靡全网,成为解构传统、颠覆经典的全民戏谑的娱乐文化。2)粉丝文化,粉丝文化是偶像文化在网络时代的一种新的转化,不再单纯的把偶像作为一种虚拟的精神寄托,而是通过网络寻求与偶像积极互动,并广泛的结交有共同偶像追求的朋友,形成“后援會”,在这个群体中以偶像为活动中心,获得精神的愉悦与心理慰藉。
情绪式网络亚文化是指青年学生通过释放消极情绪、反抗现实压力形成的网络亚文化。主要包括:“佛系”文化、丧文化。1)“佛系”文化,“佛系”一词最早源自于日本某综艺节目,是指青年学生在语言表象中“一切随缘、都行、可以、没关系”的“无我”“无欲”中[ 2 ]以一种无声的低落的情绪对现实生活的反抗。“佛系”文化是在对现实的无奈与对未来迷茫中形成的安逸雅致、“四大皆空”,对权威、传统不再产生汹涌的反抗,而是打造一个“放任自我”的保守温床,是斯多葛派格言所说的“依照自然而生活”,是迫于压力与焦虑的自我妥协。2)丧文化,如若将“佛系”文化称之为是对现实含蓄、温和的消极对抗,丧文化则是对现实消极的、不作为的冲撞。丧文化同样是来源于日本,后经由互联网传播进入我国青年学生视野的一种网络亚文化形式。丧文化表现为对一切事物缺失热情,赋予了任现实生活宰割的意义,天生具有浓厚的颓废、绝望和悲情色彩,长久的现实挫败感使丧文化蒙上一种近乎“行尸走肉”的极端低迷情绪,但是复旦大学经济学博士林采宜认为,“丧文化提倡不求名利、贵身自养,是道教文化的体现,是当今功利化社会的一剂解药。”[3]
创作式网络亚文化指网络亚文化主体根据需要在现存文化基础上不断的发展更新的一种网络亚文化,主要包括网络流行语、网络原创音乐等。1)网络流行语是网络亚文化最普遍的现象之一,包含文字与图片两种形式,青年大学生使用网络流行语不仅仅局限于网络虚拟环境中的社交,而是覆盖了大学生几乎所有的活动场合与人际交流对象,不仅根据事实热点更迭反映时代热现象,还内涵反讽、娱乐“梗”。2)网络原创音乐,这里主要论述民谣、rap等体现出强烈的原创性、独立性和个体表达性的音乐。“网络文化、流行文化与消费文化的一个连接点,就是网络音乐文化的兴起。”[4]网络音乐不再拘泥于主流音乐的创造范式,驳斥传统音乐的商业操作模式与市场运作,依据创造主体兴趣、情绪进行音乐创作,生活气氛更深刻。
2 网络亚文化的精神内核
美国人类学家吉尔兹认为:“文化的概念本质上是一个符号学的概念。由于韦伯,人们相信人是一个悬浮在他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中的动物。因此,意义的分析就不是探讨规律的实证科学,而是一门探讨意义的解释性的科学。”[5]网络亚文化最鲜明独特的特征是它有着异于主流文化的另类表达风格和表达符号,青年大学生借此来实现自我身份认同和价值主张。无论是自娱式文化,还是狂欢式文化,网络亚文化作为科技发展下诞生的新文化,其传递的信息中必然蕴含着作为一种文化独立的精神主张和价值理想。
2.1 解构权威,追求独立
网络亚文化诞生于对主流意识形态的权威解构中,天生具有“反叛”特质。亚文化青年自我表达的“话语革命”传承了草根文化的精神基因,在话语盛宴中解构了权威文化蕴涵的严肃氛围。在对权威的嘲讽、解构中蔑视权威的高高在上和“假正经”。尽管网络亚文化没有激烈的、积极作为的与主流文化冲撞,但其消解“成功人设”“既定价值”“心灵鸡汤”的思维倾向迅速在网络媒介中得到传播并被极致簇拥,支持的主力军则是希望争取个性表达和寻求社会认可的大学生群体,网络亚文化是解构权威主流文化的一味“正能量”解药,青年学生在网络世界中,可以将精英主流文化束之高阁,摆脱权威的限定,不再拘泥与现实的框架,可以质疑、娱乐、解构权威,不再屈居现实教育的填鸭式灌输。任何文化都有自我发酵与传播的功能,网络亚文化以对权威的解构与反抗仪式,使大学生对网络亚文化产生心理共鸣,依附于网络亚文化的边缘性,追求价值与人设的独立,受众团体产生的价值共鸣加持了网络亚文化对权威的解构力度,大学生越追求精神与价值的独立,对权威解构得越深刻。
2.2 反抗现实,谋求平等
网络亚文化是被现实“差距”倾斜压迫后作出的话语反应。网络亚文化本质上也是一种意识形态、价值观,有其内涵的话语表达、精神诉求。网络亚文化之所以具有现实反抗性,其缘由在于现实主流文化的权威性与高度理论化与大学生所处的现实实际差距显著,大学生群体对现实有较大的疏离感和陌生心理,附属于主流文化的严肃话语权往往缺乏表达张力催生无力感。简言之,青年学生认为主流文化“不接地气”。而大学生处于迫切要求建立起身份认同与自我同一的心理关键期,存在主义哲学家雅斯贝尔斯指出,人不愿意仅仅活着,还要决定他选择什么和捍卫什么。大学生有其执着追求的事物,尽管对执着的事物没有确保成功的信心,但是存在着必须执行的执念。对自我同一的理想诉求是他们构建身份认同的关键途径,而现实与理想的差距给大学生带来不同程度的价值冲击,在社会转型升级过程中矛盾叠加推进,青年大学生发展、上升通道的窄化、板结化,阶层迁进与跨越更加固化,但是网络媒介屏蔽了大学生在现实中的身份差距,全体社会成员都是平等的互联网主体,真实主体的隐匿性极大地迎合了大学生群体认同建设需求,网络的虚拟性打造了一个平等的话语空间,大学生拟态网络中实现了现实自我超越的可能性,释放出强烈的自我意识。
2.3 顛覆传统、张扬个性
20世纪以来,互联网与移动终端变革了传统的文化传播方式甚至文化形成的路径与呈现样态。主流文化“灌输有余”而“启发不足”,大学生思维活跃、渴望通过批判展示自己独一无二的见地,主流文化的理论教条约束着大学生标新立异、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方式。为了反抗传统教育的教条,“恶搞文化”“段子文化”等网络亚文化成为了严肃主题的特定打开“窗口”,网络的匿名性和管理上的艰巨性让青年学生群体有了反抗的武器,恰到好处为其提供了自我宣泄、自我娱乐便捷路径,网络亚文化娱乐至死的精神为处于边缘社会地位的大学生代言,大学生为了意识独立、张扬个性利用网络亚文化颠覆性的特质对现实的成人社会秩序颠覆,大学生“统治”的网络话语权得到极大彰显,根据福柯的“话语即权力”,话语就是权力的重要表现形式,大学生在对经典教条的颠覆中获得了个性表达的自由权,“挑战是民众的快感、幸福感,依靠固化 的思维很难突破时空,标新立异就成为常规性选择。”[6]
“文化建立在一定的物质基础之上同时又游离于物质之外”[7],文化也反映社会的经济与政治,网络亚文化是网络社会时代的一种“异质”社会现象,是一种与主流意识形态、精神信仰略有差异的意识形态。是基于大学生成长的特质形成的“亚信仰”,标注了大学生最新的思想动向。
3 网络亚文化的价值认同构建
网络亚文化作为文化的分支,本质上是一种意识形态,有其精神内核与价值主张。青年学生创造、追捧网络亚文化实质上是对网络亚文化价值的认同与遵循。心理学家安德瑞认为一种价值主张的认同构建需要三个阶段,遵循“三步走”原则,即认知阶段,联动阶段,自动化阶段。
3.1 认知阶段
认知阶段,是自由的从多元化的文化中选择满足精神需求的价值观,也可以说是对某种文化意识形态的原始认同。在互联网新“虚拟环境”中,参与网络社会构建的主体由传统的精英人群向青年大学生转变,随着互联网的深入发展,青年学生成为了网络社会构建的中坚力量。青年学生群体具有较高的知识水平、较强的新媒介驾驭能力、敏锐的新事物接受能力,青年学生是“前沿”网络冲浪者、网络世界的原住民,束缚于权威与现实压迫的青年学生对生活和学习的教条颇有微词,网络的欢愉场给他们提供了释放空间,在主流教条、精英文化的限定、成人社会秩序框架与开放自由的网络亚文化的比较下,青年学生毫不犹豫的转向了网络亚文化的语义场,网络亚文化构建了一个充分迎合大学生精神图像或者文化谱系的“现象级城堡”。从网络亚文化获取自我认同,逐渐进化为网络亚文化的拼贴、创造者。网络成为大学生人际交往、信息交换的“中介”,这是网络技术发展赋权的客观现实,对网络亚文化的选择与青睐则是大学生为了实现精神“解放”、解构权威主流文化的领导权。网络亚文化“去中心化”“去门槛化”扭转了主流媒介与精英文化对大学生价值选择“操控”的局面,“无拘无束”的辐射力量,成为青年激情喷射情绪与自我释压的机会窗口。
3.2 联动阶段
联动阶段,是指对于文化意识的倾向不单单受限于客观的环境的“择优选择”,而是发自内心的赞赏、情感体验共鸣。在完成了对网络亚文化的自由选择与原始符号认同后,大学生群体进入了对网络亚文化的群集创作阶段,随着大学生网络话语表达的深入,网络亚文化的衍生周期缩减、呈现的风格类型多元,大学生对网络亚文化的热情高涨。网络亚文化赋予大学生自我实现意义的内在认证,青年学生把界定生命意义、价值塑造的主动权把握在了自己手里,不再曲意迎合主流权威的灌输,网络亚文化给予了大学生精神寄托的“温柔乡”。在网络亚文化的肆意包容下,大学生群体对其产生了精神依赖与情感共鸣,如:“屌丝逆袭”在青年大型励志的华丽叙事中成为激励青年翻身、奋斗的“偶像剧”,每个大学生都能找到参考的目标,“逆袭”指日可待。这碗奋斗的心灵鸡汤给予“压力山大”、渴求成功的青年学生精神食粮;“佛系”文化、丧文化的超脱主义倾向则打造了一個逃避现实压力的保守温床,现实的种种挫败感消解了青年大学生的满腔热血,通过这种自我麻痹、“忘我”、与世无争的悲情精神保持“心境呈祥”,“‘你丧我也丧,大家都一样,活在自我能够把握到的快乐里,通过驾驭自身内在生活的严肃性消解,达到内在生命的绽放。”[ 8 ]不论是“屌丝逆袭”的成功论,还是“佛系”文化的自我消解又或是其他形式的网络亚文化,均满足了不同价值、情感需求的青年学生,他们在网络亚文化的舆论场上自我“救赎”。
3.3 自动化阶段
自动化阶段,是指青年大学生对网络亚文化的精神认同已经达到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高度,大学生的语义表达、行动刻画无一不透露出网络亚文化的影像。
首先,网络社交行为。网络流行语、表情包成为青年学生社交的基础通用语言,由于网络社交的虚拟性,为了在网络社交中生动的表达话语语境,网络流行语与表情包伺机而生。2020年横空出世的首字母缩写流行语、最近流行的“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等,一方面展示了大学生社交用语的趣味性,活跃了“显示器”交流的氛围,另一方面表达了大学生的时尚态度,作为网络原生民、5G冲浪选手时刻掌握语言动态。网络表情包不仅增添即网络社交的生动性,更能拉近网络社交的距离,衍生出“斗图”文化,同时表情包也极具批判性,青年大学生通过表情包隐喻批判完成了话语的狂欢和对现实权威的抵抗。
其次,消费行为。各种信用卡、网络贷助推的超前消费观念在大学生群体中不断放大,还花呗成为大学生消费的既定行为,超前消费扩张了大学生的消费欲望,刺激他们对物质的需求,合理的物欲能够带来生活享受的乐趣,一旦失度,就可能坠入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的深渊。
最后,学习行为。青年学生由于新学习压力或者刚从旧压力中释放出来,受“佛系”文化的影响跌入“佛系”学习的圈套,“60分万岁”“毕业就行”等消极心理,不仅是对教育资源的浪费,更是责任心的缺失。也有学生坚信“屌丝逆袭”,跳出大学塑造的“象牙塔”,豪饮了高度解渴的心灵鸡汤,追求自我能力跨越式发展。
4 网络亚文化的“亲自我”与“亲社会”行为
网络亚文化“亲自我”,是指网络亚文化完成了大学生现实价值迷失后的自我归属。社会加速变革、多元文化意识流喷井式发展等迫使大学生产生了群体性精神迷茫,精神家园的缺失导致价值虚无主义的蔓延,当下“佛系”青年、“丧”生活状态正大学生是精神困惑的集中表现。经济与科技的迅速发展并没有将大学生从精神迷失中解救出来,相反科技进步带来的负面影响将当代大学生思想带入了更加孤独的困境,主流意识的“陈旧”突出价值的绝对性,不仅没能包容大学生活跃的思维、理解大学生的求新意识,还单向度的、嵌套式的将主流意识价值观灌输给大学生。网络亚文的包容性,适时地接收了大学生在成人秩序中无处安放的“灵魂”,在互联网世界中,大学生的言论与思想得到自由充分的表达和释放,网络亚文化包容了他们对现实的批判、对权威的反抗,怀有同样迷惑和困顿的朋辈群体让他们找到了“归属感”。尽管对网络亚文化的探讨参差不齐,但网络亚文化表现出的更多自由和他者认同给在现实困境中的大学生一个精神逃离的“家园”。
网络亚文化在对抗主流文化、颠覆精英文化的过程中诞生,但是这不能模糊它不得不依附于主流文化存在的附属性。网络亚文化“亲社会”,是指网络亚文化尽管在网络拟态环境中嘲弄主流文化,但是它依附于主流文化,并且在发展中不断地谋求于主流文化的融合。
首先,社会发展的本质决定了价值观、意识形态是不断发展变化的,网络亚文化的对主流文化话语权的温和式挑战,促使主流文化以其为参照物自我审视,调整意识传播、价值表达的“话语革命”,敦促主流文化借鉴网络亚文化幽默、诙谐的风格,将传统的、说教式的价值观内容以“现代化”方式呈现,契合商业社会影响下大学生的思维接受性。
其次,媒介是价值观传播的必要载体,网络亚文化在与主流意识交织与交锋的“博弈”中,敞开了向主流文化渗透、浸润的契机,既出现了恶搞、戏谑的网络亚文化,也繁衍了安逸淡薄、不磷不缁的网络亚文化,也涌现了奋斗进取、不甘现状的网络亚文化。文化间的抵触与对抗削弱,网络亚文化的隐形教育功能和价值凸显。
最后,网络亚文化的创造性不断改变主流文化内容与表达的板滞性,网络亚文化以温和方式试探、反抗主流文化,这不仅是感性与理性的较量,也是二者的酌盈剂虚,网络亚文化用其自由、多变的体态为主流文化框架的“合人化”提供转变与发展的路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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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令小雄,李春丽.佛系青年亚文化现象的心理结构探析[J].中国青年社会科学,2020,39(3):107-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