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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传说-闪之轨迹》系列游戏作品中的新女性形象研究

2021-09-14周云

日本问题研究 2021年3期
关键词:新女性

周云

摘 要:《英雄传说-闪之轨迹》系列游戏作品是日本风格角色扮演类游戏的代表作。如其名称所示,作品以虚构的中世纪欧洲大陆为舞台,描绘了“英雄们”的成长轨迹。其中,与传统柔弱的女性形象截然不同的新女性构成了作品中女性群体的一部分。在这篇文章中,新女性形象将四部《英雄传说-闪之轨迹》系列游戏作品作为文化文本,采用日本思想史的研究方法,以女剑士、圣女、女仆以及女教官等角色作为分析对象进行解读。此种解读不仅可以从思想层面揭示日本游戏作品体现的深层创作思想,阐明日本风格角色扮演类游戏独特的文化取向,也可以为游戏作品的创作及研究提供新的视角。

关键词:新女性;创作思想;文化取向

中图分类号:G23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2458-(2021)03-0065-10

DOI:10.14156/j.cnki.rbwtyj.2021.03.007

引 言

发端于1980年代的日本电视游戏,至今经历了近40年的发展历程。其中角色扮演类游戏作为其主流类型之一,在日本游戏发展史中留下了众多具有影响力的作品。这些作品不仅推动了游戏产业的发展,也促动了以“游戏性的真实”[1]为代表的游戏文化的产生。之所以如此,文化层面的原因是角色扮演类游戏的本质在于“创造自己的故事这种错觉”[2]。此种以操作一个或多个角色为主要游玩方式的游戏,实现了游玩者对所控角色的人生的体验,其名称“角色扮演”也因此得名。与其他类型游戏不同的是,叙事性是该类游戏的主要类型特征,操作只是发挥使剧情得以进行的辅助作用。因此,此类游戏的进行方式中,阅读占据了极大比重。游玩者通过阅读剧情与对话推动游戏的进行。因为该类游戏极为强烈的代入感,容易使游玩者将角色的故事代入自身产生“创造自己故事”的错觉。这虽然是一种错觉,但其本质与小说等文学作品带来的代入感可说并无实质性区别,均是基于“半分现实,半分虚构”[3]的阅读体验。从这种意义上说,角色扮演类游戏正是代表后现代语境下的新的文化文本。其中新女性形象也是其着力塑造的一种人物形象。

在日本角色扮演类游戏的发展历史中,女性角色作为主角队伍中的固定角色在角色扮演类游戏产生之初就已经存在。如被称为日本RPG①“双碧”之一的最终幻想系列,在其初代作品中就设置了“白魔法师”这一女性角色专用的“职业”。但由于文本长度限制,当时虽有女性角色,其角色特征并不明朗,仅作为主角的辅助而存在。随着游戏文本信息量的扩大,在21世纪的角色扮演类游戏中,女性形象逐渐明朗化,而且其作用不只局限于主角等正义集团的辅助,“职业”也呈现出多元化趋势。如《北欧女神》系列作品中拯救死者灵魂的女神,《战场的女武神》系列作品中拥有特殊能力的女武神,《最终幻想13》中为拯救家人而战的女战士,《传说》系列作品中性格各异的女探险家,《女神异闻录》系列作品中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女高中生等。上述的女性形象构成了具有高超的技能、富有英雄气息并对剧情中描述的“历史”产生影响的新女性群像。而《英雄传说-闪之轨迹》系列作品作为其集大成者,延续着当代游戏作品中新女性的形象。

虽然新女性在日本游戏作品中呈现出上述多元化趋势,但是,在关于女性角色的文本解读中,对文学作品的解读占据了主要部分。虽然近年来也出现了游戏与动漫方面的研究成果,但其分析的角度过于单一,往往局限于“女性主义”或“女权主义”等性别层面。日本社会学者曾经试图从社会学角度进行分析,但也无法超出性别领域。如日本精神分析学者斋藤环将“战斗中的美少女”视为受众“欲望的对象”[4]、社会学者东浩纪将其视为“动物化的后现代”[5]等言说一时间占据了亚文化评论的主流。此种言说从表象入手的分析虽入木三分,却并未揭示出女性角色体现的深层文化取向。因此,超越性别限制、从思想史角度揭示女性角色所代表的精神文化取向,便具有了重要的意义。

一、《英雄传说-闪之轨迹》系列游戏作品中的新女性

《英雄传说-闪之轨迹》《英雄伝説-閃の軌跡》系列作品发售于2013—2018年,共4部。系列游戏作品是日本falcom公司出品的角色扮演类游戏。作品以虚构的欧洲大陆为背景,描述了在剧烈变动的时代中主角黎恩(リィン)一行人的成长轨迹。初代作品主要叙述了黎恩进入托尔兹军校(トールズ仕官学校)后一学期的校园生活与实习生活,最终以帝国解放同盟狙杀宰相为契机,国家陷入内战结尾。《闪之轨迹2》则描述了黎恩等七班成员在贵族派与革新派的内战中拯救学校,结束内战的活动,但最终七班的胜利果实被宰相奥斯本(オズボーン)攫取。《闪之轨迹3》的背景再次回归校园,描述黎恩毕业后担任托尔兹第二分校的教官时的教学生活,最终以黎恩陷入精神失控状态时被宰相捕获告终。《闪之轨迹4》则描述了被七班成员拯救的黎恩为了阻止帝国的诅咒而与各种势力战斗的历程,最终以主角一行人成功拯救世界告终。整个系列作品虽然主要描述黎恩等七班成员的成长,但在其成长过程中遇到的新女性角色不仅成为主角一行人成长的助力,也构成了不同于主角一行的成熟救世群体。因此,本文选取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四位角色作为分析的对象,以揭示新女性角色所体现的深层文化取向。

(一)遵循“剑道”的女剑士——奥蕾莉亚

奥蕾莉亚·勒瑰恩(オーレリア·ルグイン)是活跃于《闪之轨迹》第三与第四部作品中的女性角色,其职业被设定为继承了两大流派的剑士。在帝国内战时期,她加入了与主角敌对的贵族派。内战结束后,虽为败军之将的奥蕾莉亚却被分配到托尔兹第二分校,担任分校长一职。在主角黎恩的负面情绪扩张到帝国全境的“黄昏”此处的“黄昏”来自作品中的大いなる黃昏,喻指世界因仇恨而毁灭的光景。中,她受到新凯恩公爵的邀请,加入了与全民皆兵制帝国政府敌对的拜斯兰德义军(ヴァイスランド決起軍),并担任将军一职。在战乱中,她协助七班成员救助了被囚禁的黎恩,并对黎恩一行人给予严厉的考验。在肯定了七班成员的成长后,她凭借高超的剑术与主角一行共同拯救了帝国的危机。

上述情节链体现了奥蕾莉亚作为剑士的行动轨迹。她虽然一度成为败军之将,却因能力的高超而担任了影响帝国“历史”的各种要职。因此,战败的描写不仅不减弱其人物魅力,反而赋予其由败者向胜者转化的契机,为体现其遵循的“剑道”思想创造了条件。在就认分校长的开学典礼的致辞中,她如此表达了其“剑道”思想:

有一件千真万确的事情要告诉大家。就如大家隐约察觉到的一样,这间第二分校是“弃子”。托尔兹总校为了迎接皇太子,在本年度进行大规模的改革,所以把被拒之门外的问题人士和情况有些特殊的人都调到了这里。在“弃子”这一点上,无论是你们还是我和教官们都无一例外。但是,有句话叫“常在战场”。想要在平时具备那种难得的精神,这里也可以说是最合适的地方。没有做好进一步提升自我准备的人,请马上离开,以免在训练时因为松懈而去见女神。《英雄传说-闪之轨迹3》序章,falcom,2017。

由此可见,作为剑士的奥蕾莉亚在此处所遵循的“剑道”并非是到达剑术的顶峰,也不是技术的高超,而是努力达到一种“常在战场”的意识。她被分配的托尔兹第二分校并不是总校名门的延续,而是由于总校的人事变动而不再受到重视的人员的集合,即“弃子”。但是,奥蕾莉亚不仅不回避“弃子”的事实,还将其视为锻炼“常在战场”精神的最佳场所。其原因在于她对名誉的舍弃以及处于败者地位的“利益”两方面。此处的“弃子”可说是对失败者的隐喻。与其凭借托尔兹总校的名誉而滋生出自我膨胀的情绪,不如以最底层的失败者时刻保持危机意识,更能激发剑士的潜能。因此,舍弃无谓的名声束缚,时刻保持精进正是奥蕾莉亚体现出的“舍名求实”。再者,失败者因为不承担名声的压力,反倒可以比胜者更加自由地对待胜负。如果胜出则可以一鸣惊人,获得征服巨大障碍的成就感。即使失败,因为“弃子”本身处于失败者的位置,也不会受到过大的损失。由此看来,奥蕾莉亚结合自身败军之将的身份将第二分校师生全体置于最底层的“弃子”地位,正是为了培养具有不为无谓的名声束缚而保持精进的“常在战场”意识的人。

奥蕾莉亚的“常在战场”意识是其由败者向胜者转化的精神动力,然而随着其胜败地位的转变虽然她可以依然保持危机感,却难以克服达到剑术顶峰的孤独感。她在战胜了结社最强圣女莉安娜后,向自己的师父光之剑匠亚尔赛德(アルゼィド)子爵发出了挑战。师徒战后的对白体现了其如何看待胜利带来的“空虚”。

亚尔赛德:我的弟子啊,能达到这个境界值得赞赏。

奥蕾莉亚:是啊,现在的我比您还要强。如果您拿出真本事,结果或许会不一样吧。

亚尔赛德:不,结果也一样吧。和那位圣女交手后,你的剑就已经完成了。但是,你也意识到其中的空虚感了吧。

奥蕾莉亚:是啊,我到底为什么而挥剑?我终于明白您以前说过的话了。那么从今以后又是新的修行。《英雄传说-闪之轨迹3》第四章,falcom,2017。

由此段对话可以看出,师徒之间的寒暄并非是出于恭维,而是对胜负结果的如实描述。奥蕾莉亚作为弟子,战胜了自己的师父光之剑匠。值得注意的是亚尔赛德提出的弟子取胜之后的“空虚感”。这种“空虚感”正对应了达到剑术顶峰的孤独。即以技艺的顶峰为目标的修行,在达到终结点后由于目标的丧失而产生的孤独。由此奥蕾莉亚发出“为何而挥剑”的疑问。“又是新的修行”则是她得出的解答。由此可以看出其思想与禅宗思想的关联。

在禅宗思想中,将世俗生活作为修行场,将日常活动均作为佛行的“泛修行化”思想极为鲜明。因为禅宗教义“并不教人达到绝对无,而是要回到现实,在尘世里开展修炼”[6],所以世俗生活中各种事项无不属于修行。从这种意义上说,修行者因为时刻保持修行状态而不会产生空虚感。达到了顶峰的奥蕾莉亚所说的“新的修行”正是此种“泛修行化”的反映。即她将胜过师父的战斗视为一个阶段的终结,将其今后的剑术生涯作为新的修行场。这也是其之所以要加入拜斯兰德义军的原因。表面看她参加义军是为了实现正义、拯救帝国,实际上正是基于其“剑道”修行的需要。她将引导义军实现正义作为新一阶段的目标,开始一段自底层向顶峰的修行。这种修行客观上达到了救世目的,主观上也达到了奥蕾莉亚对另外一种顶峰的追求。如此,其不停地重复由底层向上攀爬达到顶峰的过程,以实现精神层面的满足感。这也正是日本剑道文化中提出的剑道本质在于“终生迈出通向剑道的第一步”[7]的反映。

综上所述,奥蕾莉亚作为女剑士的代表,其“剑道”思想不是追求高超的剑术,而是体现在其“常在战场”的危机意识以及终身寻找修行目标的永无止境的进化意识。

(二)“情感本位”的圣女——莉安娜

莉安娜·桑德洛特(リアンヌ·サンドロット)是登場于《闪之轨迹》第三部和第四部作品中的女性角色,其身份被设定为受人敬仰的救国英雄,因而被称为“钢之圣女”。在作品中的“帝国史”中,她凭借至高的武艺结束了250年前的“狮子战役”莉安娜的丈夫德莱凯尔斯被称为“狮子心皇帝”,因此其帮助德莱凯尔斯统一帝国的战斗称为“狮子战役”。,却在战后不久病逝。因骑神之力再次复活的她,加入了秘密结社“噬身之蛇”,与宰相奥斯本合作共同导演了由主角黎恩陷入失控状态而引起的世界濒临毁灭的结局。同时,她站在主角一行的对立面,数次阻挠七班的救世。在与主角黎恩驾驶“骑神”骑神是作品中虚构的巨大机器人,拥有自身的意志。的战斗中,她被成长后的黎恩与克洛(クロー)联手击败。虽然她最终并未放弃生存意志,却由于宰相的部下卢法斯(ルーファス)的偷袭而失去了生命。

由此情节链不难看出,曾经作为英雄救世主的莉安娜转变为将世界引入毁灭的“帮凶”。这种强烈的落差感看似颠覆了其正义形象,实则不然。虽然其经历了由正面角色向反面角色的转换,其一以贯之的“情感本位”色彩仍显示了她坚持的理念。这种忠于自身的情感在其与主角黎恩关于为何做“帮凶”的问答中体现了出来。

黎恩:你在250年前“狮子战役”的最后失去了性命,成为了“不死者”。之后你得知大帝的诅咒,在两百年后守护他的转世。你见证了众多“转折点”,早已知晓“元凶”的身份,20年前为什么要加入结社,成为元凶的帮凶?

莉安娜:很简单。只是因为不值一提的女子难忘旧情,而不肯推让的固执吧。德莱凯尔斯亲口告诉了我晚年侵蚀他的黑暗。狮子战役后,不知从何处出现的“黑暗”折磨了他好几十年。尽管今生可以抵挡住,但轮回转世的灵魂也可能被附身。多年未见的“盟主”立刻转告了那个危机。黑暗仿佛在等待我分心的刹那而展开行动。当我赶到时,一切都结束了。那时,我下定了决心。我自身来战胜“七大相克作品中的“相克”指七大骑神以两机为一组进行的战斗仪式。通过此战斗,胜利的骑神吸收失败的骑神的力量,最终达到所有骑神之力合为一体的结果。”,得到其他五位骑神之力,以此来消灭真正的元凶——“黑色伊修麦格”。《英雄传说-闪之轨迹4》第三章,falcom,2018。

此段对话揭示了莉安娜行动的真实意图,也体现了其对德莱凯尔斯的真实情感。虽然她将这种情感称为“不值一提的女子难忘旧情而不肯推让的固执”,然而正是因为这种“固执”显示了她率真的性情。这段对话从坚持、纯粹、隐忍三个方面表现了其对德莱凯尔斯的情感。因为侵蚀德莱凯尔斯的黑暗具有使“轮回转世的灵魂被附身”的性质,莉安娜作为“不死者”做出了超越世代守护德莱凯尔斯的决定。这是其对自身情感坚持的体现。同时,其对德莱凯尔斯的转世奥斯本宰相的守护,又是在不破坏宰相现有生活的前提下进行的。即是说虽然无法忘怀对德莱凯尔斯的旧情,却极为尊重其转世的独立人格。这是其情感纯粹性的体现。另外,其之所以协助宰相,做出“帮凶”的举动,正是为了“得到五位骑神之力”消灭元凶。而消灭元凶的时机需等到可以进行“相克”的仪式之时。因此,她表面背负了“帮凶”的骂名,实则是为了等待时机。这体现了其情感的隐忍性。由此可见,莉安娜对德莱凯尔斯的情感并非其所说的“不值一提的固执”,而是她将此情感视为终极价值取向的“至诚心”[8]的体现。

上述莉安娜的“情感本位”价值取向虽然带有明显的私性色彩,表面看无法超出一位女性守护自己爱人的“私情”的范围。然而结合其行动的真实意图可以发现,此种“私情”并非是莉安娜追求私自欲望的体现,而是具有“奉公”的性质。她的出发点是为了拯救爱人的转世。而成功拯救爱人的转世需要彻底消灭黑暗灵魂。由于黑暗灵魂具有超越世代的性质,莉安娜需要在爱人每次转世时均要戒备黑暗灵魂的入侵。这在客观上使其成为了帝国历史的守护者,并间接达到了拯救帝国危机的目的。正如其随从杜巴莉所说“她为了帝国的未来,选择了修罗的道路”。由此可见,因为重情感这一“私性”伦理,客观上达到了救世的公性目的。这正是日本思想史中“把握了基于私性的日常习惯,才能称之为公”[9]的“公私”伦理转化的体现。由此可以说,莉安娜的价值取向带有“私情产生公益”的公性色彩。

此外,莉安娜不仅体现出真切的人情,其遵循的作为社会道义的义理也增加了其正义色彩。为将爱人从诅咒中拯救出来,她本应可以依靠挚友——魔女罗赛莉亚(ローゼリア)。但她没有如此做,而是选择独自拯救爱人。她如此表述其原因:“他(德莱凯尔斯)说过:‘这终究是人类引发的祸端。在恢复和平的人世还要向罗赛哭诉,对于我这行将就木的老人来说,这未免太不像话了吧?对我来说,这只不过是个人的固执。总不能让重要的朋友背负那件事吧。”《英雄传说-闪之轨迹4》第三章,falcom,2018。由此可见,莉安娜之所以“不能让重要的朋友背负”拯救爱人的负担,在于其对德莱凯尔斯与罗赛莉亚二人的义理。因为她尊重德莱凯尔斯的遗愿,不向非人类种族的罗赛莉亚显示其面对诅咒的无力。这是莉安娜维护爱人体面意识的体现。在德莱凯尔斯去世后,为了拯救其人间转世需要表面背负“帮凶”的骂名。这也是莉安娜为了保全挚友的名誉而不选择求助于罗赛莉亚的原因。不仅如此,其义理还体现在对待物的关系上。她之所以与主角黎恩进行骑神战,目的并非是为了战胜黎恩,而是为了使自身的骑神遵循“相克”规律,为骑神合为一体创造契机。即通过“相克”,消灭骑神的诅咒,使骑神回复本然面目。再者,在处理“相克”与世界的关系时,她遵循先“相克”再救世的做法正是尊重自然规律的体现作品中造成世界毁灭的根源在于黑色骑神引发的诅咒,因此在“相克”与救世二者的关系中,单纯救世无法彻底消除黑色骑神,唯有通过“相克”的仪式,黑色骑神才可以被消除。。这可以看作其对事项的义理。总之,由莉安娜体现出的人与人之间的义理、人与物(骑神)的义理以及对待相克与救世等事项的义理构成了其尊重义理的形象。因此,虽然莉安娜最终作为反面角色,但正反双方均为其逝去而痛哭的描写,正合乎其既重情感又重義理的正义色彩。

综上所述,莉安娜以其“情感本位”的价值取向和重视义理的性格特征显示了不失正义的敌方女性角色形象。

(三)遵循主从道德的女仆——雪伦

雪伦·克鲁格(シャロン·クルーガー)是登场于《闪之轨迹》系列全部作品的女性角色,其身份被设定为莱恩福尔特(ラインフォルド)家的女仆。出身于马戏团的雪伦,由于组织被结社摧毁,被迫加入了结社。在执行任务途中,由于莱恩福尔特家的弗兰兹(フランツ)拒绝交出研究材料,雪伦与其发生冲突。深受重伤的她被弗兰兹的妻子伊琳娜(イリンナ)会长所救并被赋予了“雪伦”之名。此后雪伦与伊琳娜定下契约,作为莱恩福尔特家的女仆负责照顾会长及其女儿亚莉莎(アリサ)。在亚莉莎加入七班的一年中,雪伦作为宿舍管理员负责照顾七班全体成员的生活。虽然雪伦曾经由于契约的终结回归结社,与七班成员处于敌对立场,但由于亚莉莎的努力她最终回归七班,与主角一行人共同拯救了帝国的危机。

由雪伦的情节链可以看出,其经历了由正面角色转化为敌方角色,并由敌方角色再次转变为正面角色的立场转变。在这两次转变中,其遵循的主从道德始终未发生改变。即作为莱恩福尔特家的仆人,将主人的利益置于首位,对伊琳娜会长与亚莉莎显示了绝对忠诚的态度。如在莱恩福尔特家受到结社的威胁时,她与结社的同僚怪盗B展开了如下对话:

怪盗:没想到在这异国他乡还会见到你。这也是女神,不,是伟大盟主的指引吧。执行者9号“死线”克鲁格。

雪伦:你说的两者都不对。我身为侍奉莱恩福尔特家的忠实仆人,在大小姐遇到危机时赶到是理所当然的。

怪盗:所以说,你现在是为莱恩福尔特家奉献吧。用你那伟大的爱与奉献?

雪伦:是啊,我只是以此优先于结社的使命而已。除此以外别无所求。《英雄传说-闪之轨迹2》第一章,falcom,2015。

在此段对话中,怪盗揭示了雪伦的身份是与其相同的“执行者”执行者是《闪之轨迹》系列中反面组织——结社内部执行上层命令的基层组织。与一般基层组织不同的是,执行者享有各种自由,可按照自身的意志行事。,因此他因雪伦的出现感到幸运。而雪伦否定了怪盗的主张,明确提出其作为女仆,忠心护主的真实意图。虽然她并没有否认自己作为“执行者”的真实身份,但当女仆与“执行者”发生矛盾时,她明显选择的是前者。正如怪盗所说的“用伟大的爱与奉献”为主人尽忠的原则,使雪伦作为仆人的身份认同具有了超越所属组织——结社的性质。因此,在作为主人的莱恩福尔特家受到结社的威胁时,她选择了以仆人的身份与结社的同僚对抗。这正是“以为主人的献身”[10]为核心的主从道德超越自身所属集团的体现。

雪伦之所以体现出如此重视主从道德的倾向,在于主人伊琳娜会长对她的恩情以及她与会长之间的契约。对于伊琳娜来说,雪伦是抢夺她的丈夫弗兰兹研究成果的仇人。而伊琳娜了解到真相是被黑色阿尔贝利希(黒のアルベリヒ)附身后的丈夫意图恶用研究成果而攻击雪伦后,不仅原谅了雪伦,还拯救了她的性命并赐予其姓名。雪伦为了回报伊琳娜的恩情并为补偿对莱恩福尔特家造成的损失,与伊琳娜定下契约: 在弗兰兹回来之前,做莱恩福尔特家的女仆此段情节参见《英雄传说-闪之轨迹4》第三章,falcom,2018。。由此可见,雪伦的主从道德是基于报恩心理与契约的强制性而产生。虽然此时雪伦的忠义超越了其自身所在的结社,但由于这种道德基于外力的强制性,未能彻底实现基于主体的自觉。因此,由于契约中规定的条件——“弗兰兹的回归”的达成,契约自动告终。这也是引起雪伦回归结社,与主角一行对立的原因。

雪伦作为敌方角色时,虽然因为契约的终止不再以女仆身份出现,其遵循的主从道德却未发生明显变化。但其尽忠的方式发生了变化,即不再是以仆人方式照顾、呵护主人及其家人,而是站在看似敌对的立场激发作为主人的亚莉莎的潜能,在真实的对抗中促进亚莉莎技能与心智的成长。由于弗兰兹的回归,回到结社的雪伦不得不站在主人的对立面。而打破契约对雪伦的束缚,再次使其由敌方角色转向正面角色的动机则是主从之情。在主角一行成功拯救了伊琳娜会长后,伊琳娜母女与雪伦之间的对话显示了这种情感。

雪伦: 您真的长大了,亚莉莎大小姐。

亚莉莎:为了救回你这个家人,我會克服所有难关的。你明白我有多担心你了吧。

雪伦: 我亲身体会到了。此时此刻我才为结束契约而感到惋惜。

伊琳娜: “他”(弗兰兹)还是没有回来。虽然早就料到会这样了。那么,契约还有效力。你似乎得继续为我们家服务了。

雪伦:  知道了,会长。让我再次接受曾经退回的“雪伦”之名。《英雄传说-闪之轨迹4》第三章,falcom,2018。

在此段对话中,雪伦与伊琳娜母女之间的主从道德实现了由契约性向情感性的转化。在雪伦体会到亚莉莎为拯救自己而做的努力后,对亚莉莎的成长给予肯定的同时,也对自己过于受制于“契约”,无法遵从内心的真实情感而感到惋惜。虽然表面看其立场的再次转变依然是由于契约的期限,但此处的契约已经成为了延续主从之情的借口。伊琳娜的丈夫弗兰兹虽然回归,但由于其人格被阿尔贝利希附体,因此伊琳娜说“他还没有回来”。这就为雪伦回归女仆身份创造了条件。而雪伦也遵从主人的决定,根据契约再次接受退回的“雪伦之名”。由此可以看到主从双方借助契约之名希望将此种情感羁绊无限期延续下去的意图。这也是主从道德超越上下等级秩序,转变为主从之情的体现。在此可以发现,雪伦遵循的主从道德并非是为报恩而完全无私地奉献,其私性在于寻求自我认同与基于“娇宠”心理的“依存感”[11]。在与莱恩福尔特家结成主从之前,雪伦处于缺乏自我认同的空虚状态。为了寻找自身生存的意义以及情感依附,她接受了伊琳娜赠与的名字与身份。在服侍莱恩福尔特家的生活中,主从道德逐渐转变为主从之情,使其由女仆变成了家人,取得了与伊琳娜母女相互依存的关系。因此可以说,起源于“有私”的情感正是导致雪伦遵循“无私”、为主尽忠的动因。

综上所述,雪伦以其主从道德和主从之情显示了具有忠德伦理的女性形象。

(四)亦师亦友的女教官——莎拉

莎拉·巴雷斯坦(サラ·バレスタイン)是登场于《闪之轨迹》系列全部作品的女性角色,其初始身份被设定为托尔兹军校的教官。作为主角黎恩所属七班的班主任,她通过特殊实习的方式指导了七班成员的成长。在帝国内战中,莎拉引导七班成员以学生应有的立场为结束内战做出了贡献,成功培育出不拘泥于身份制度桎梏的七班毕业生。内战结束后,她辞去了教官的职务,回归曾经的组织——游击士“游击士”是《闪之轨迹》系列作品中虚构的职业。其独立于国家之外,以守护平民、消灭魔物为主要任务。协会,以游击士身份协助七班成员与威胁帝国的猎兵及“结社”作战。在由于黎恩的精神失控而引发的“巨硕黄昏”时期,莎拉与七班成员共同拯救了黎恩,之后又协助黎恩完成了拯救帝国的使命。

由上可见,莎拉在作品中担任了“先师后友”“亦师亦友”的角色,其思想包含在教师与游击士两种职业中。作为教师的莎拉并非是完美道德的楷模。相反,其性格缺陷十分明显。如酷爱饮酒,生活懒散并带有明显的“恋父情结”。不仅如此,在指导学生方面也是毫无体系,以至于学生将其指导方式评价为“乱七八糟的指导”。虽然有如此缺陷,莎拉所遵循的托尔兹的教育理念却使其培养出了拯救国难的七班这一英雄团体。之所以如此,在于其本身并非军校出身,能够站在军队体制之外实现对学生的指导。这种非专业性正适应了托尔兹军校倡导的“使年轻人成为世界的基石”的教育理念。此种重视年轻人创新性思维的教育理念本身可说是对“中世纪”贵族主义定式思维的解构。而要培养出这种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年轻人,培养者自身必须是处于帝国体制之外的创新性人才。因此,游击士出身的莎拉因不具有贵族主义的传统思维,对于托尔兹七班的成长发挥了重要的指导作用。她通过“特别实习”的方式,将学生置于帝国各地的真实环境中,让他们以自己的判断完成各种委托。在实习期间,莎拉采取完全“不指导”的放任态度,将行动的主动权全部交给学生判断。实习中的委托包括了交涉、传递信息以及高难度的消灭魔物等内容。而这些委托是否承接以及如何完成,莎拉全部交给七班同学自己去判断。她在实习分组时刻意将贵族学生和平民学生分在同一组。此种看似放任的指导方式,却利用了贵族学生与平民学生之间互不服输的对手意识,营造出一种紧张感,使双方都为了超越对方而认真对待实习。这种方式使贵族与平民这一看似对立的群体在实习中加强了对对方的了解。另外,实习后的评价体系更是为学生增添了紧张感,使其在实习过程中采取不松懈的态度。通过此种方式,莎拉培育出了敢于打破贵族传统、充满理性的七班群体。

作为教师的莎拉着重于培养七班敢于打破传统的创新意识,而作为友人的莎拉则更加重视对七班技能的训练。在辞去了托尔兹教官后,她回归到游击士的身份也是为了站在与七班成员对等的立场上保持与七班成员的“竞争意识”。如在其跟踪猎兵团执行任务时,她做出了如下心理独白:

刚才的是红色战鬼吗?我好像也被她注意到了。感觉我自己没什么长进。最近菲的实力也是突飞猛进,接近30岁的我果然还是有点吃力。不,我才27岁,虽然马上就到28岁了。我可没有发慌啊。先不管这些了。现在出现了两个最强猎兵团还有“龙”和紫色一伙,不管对于我还是那些孩子们来说都是重要场面。《英雄传说-闪之轨迹3》第三章,falcom,2017。

由此段心理描写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莎拉作为游击士不希望在技能方面输给年轻人的心理。因为她被敌方的“红色战鬼”发现了行踪,所以因自己能力成长的缓慢而懊悔。曾经的学生“菲”的成长更是让其意识到不能落后于学生的压力。她自我解嘲地说“我没有在发慌”,实际上正是她因为自己能力成长缓慢而产生的焦虑情绪的体现。最后她以强敌的出现作为促进自身与七班成员的动力,显示出不能在技能上输给敌人和作为友人的七班成员的“竞争意识”。

虽然莎拉显示出如上所述的强烈的“竞争意识”,却依然希望七班成员可以超越自己。此种心理表面看似矛盾,实际上也是其对七班成员成长的期待。即她所期待的被超越,并非是自己停止成长而故意“放水”后被七班成员所超越,而是在自身与七班毫无保留地以真正实力较量之后的“真剑胜负”。而要达到这种超越,需要七班成员不输给任何对手的“竞争意识”以及无止境追求技能极限的近乎完美主义的精神。另一方面,莎拉作为拥有“紫电”称号的A级游击士,也不会因为七班的成长而放松追求技能极限的要求。七班的成长可以说成为了莎拉成长的路标与明镜,时刻提醒莎拉不能松懈。因此,她所期待的既不能输给七班成员又希望被他们超越的心理悖论通过其“竞争意识”得以破解。也就是说,莎拉所期待的是双方之间互相激励的一种竞争关系。在这种关系中,“不输给对方”被形式化,其实质是与对方之间保持的促进双方成长的良性循环。因此,在此种心理中,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落后与失败,存在的是双方之间均不失败的“双赢”。莎拉通过此“双赢”促进双方的共同成长,维持与七班成员之间的情感纽带。正如她在决战前夕对黎恩所说:“回想一下,和你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自身也成长了很多。无论是作为教官,作为游击士,还是作为人。”《英雄传说-闪之轨迹4》前日谭,falcom,2018。

由此可见,莎拉的形象虽并不完美,甚至还存在明显缺陷,但作为七班这一英雄群体的导师与朋友,其敢于打破传统桎梏的创新性以及与七班成员的“竞争意识”增加了女教官形象的真实性。

二、《英雄传说-闪之轨迹》系列作品中新女性的思想特征

通过以上对《闪之轨迹》系列作品中典型新女性形象的考察,可以将其体现的思想特征做出如下归纳。

(一)无止境追求能力的成长

新女性之所以体现出反传统色彩,不仅在于其杰出的能力,还在于其不满足于已经取得的成就,无止境地重复由初级到达人的良性循环,以此促进技艺的增长。如在出场便被赋予压倒性实力的奥蕾莉亚并不因为已有的能力止步不前,而是一步步挑战强者并取胜。即使在达到了剑术顶峰后,她依然寻找新的开始。作品中借此传达出一种“真剑胜负”的正能量。它抛弃功利性色彩,顯示了追求自身成长的纯粹性。

(二)注重自然情感

作品中所描绘的新女性,并非是只知战斗的“战斗狂”,而是极为重视情义的群体,甚至将“私情”优先于集团。如圣女莉安娜为了拯救爱人德莱凯尔斯,不惜采取表面支持其转世奥斯本宰相统一世界的行动。女仆雪伦则为了寻求与主家之间的依存性,采取背离自身组织的行为。但因为莉安娜拯救爱人的行动达到了救世的目的,雪伦背离组织实现了为主尽忠,因此并不减弱其奉公色彩。由此可以看出,作品借助新女性的情感所表达的并非是完全舍弃自我的奉献,而是承认了内心自然流露出的情感之诚。

(三)非完美性

在作品中的四位新女性中,并无一人拥有完美人格。奥蕾莉亚敢于挑战老师的傲慢,莉安娜过于追求“私情”的固执,雪伦追求情感依附的“娇宠”以及莎拉生活作风的散漫等构成了四人明显的缺陷。这与完美人格中的谦卑、友善、独立以及勤奋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尽管如此,却并不减弱其人格魅力。作品通过如此描写传达出新女性不等于女权主义视野之下的完美女性的思想,呈现出敢于打破“人格面具”的真实女性形象。

(四)渴求与“对手”共同成长

作品中并非将新女性描述为超人一般的人物,而是为其设置一些“对手”作为其成长的“障碍”。这些“对手”并非等同于女性的对立面,而是促动女性角色成长的契机。如奥蕾莉亚与其老师亚尔赛德子爵,莉安娜与其侍从杜巴莉,雪伦与其主人亚莉莎,莎拉与其学生菲构成了对手关系。在此种对手关系中,双方并不以战胜对方作为胜负的终结,而是保持一种超越与被超越的紧张感。因为战胜对方不是最终的价值取向,所以,使双方之间通过“不输给对方”这一“理想主义”思维保持一种互相激励、共同成长的状态。作品通过新女性与“对手”之间的“竞争意识”,传达出“对手”之间互相依附的“对手情”。

总之,基于上述思想特征而创造出的新女性显示了日本角色扮演类游戏作品对真实且具有理性的人格的探求,呈现出充满幻想色彩却又不失真实的新女性形象。

三、对游戏作品创作的启示

通过以上对新女性形象的考察和对新女性思想特征的归纳,可以为中国游戏作品的创作提供一些启示,具体如下。

(一)思想与形象相结合

在游戏作品创作中,基于美型的人物设计是必不可少的一环。然而在中国游戏作品中虽然存在美型的人物,但“打怪升级”的网络游戏占据了多数,以至于将RPG等同于不断提升等级与装备的代称。这实际上歪曲了RPG以体现人物思想为主的制作理念。因此,如何为人物增加思想深度,还原角色扮演类游戏的本然面貌成为了游戏创作中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英雄传说-闪之轨迹》系列作品中,将新女性与思想密切结合的方式可以为加强游戏文本的深度提供借鉴。

(二)注重“女性观”的与时俱进

日本角色扮演类游戏之所以可以创造出“千人千面”的女性人物,在于其注重女性形象的变迁。由此体现出的“女性观”便摆脱了女权主义视野下女性一边倒的桎梏,使女性形象更加贴近于现实。虽然这些女性并不十分完美,甚至带有明显的缺陷,但正因为这些缺陷才使其摆脱了彻底的“理想主义”,显示出复杂且真诚的人性。正是这种由“超级系”向“真实系”“超级系”与“真实系”是来源于日本动画的创作理念。超级系指完全出于空想,毫无缺点的完美人物;真实系指接近现实的不具备完美人格的人物。的转变,反映了后现代文化语境下“女性观”的变迁。即完美的柔弱女性形象被解构,取而代之的是以具有现实性的非完美群体构成的、拥有独立思想的新女性群体。这种转变虽然降低了道德的高尚,却贴近了受众的生活,显示了女性面对现实问题的思考与选择。从这种意义上说,日本游戏作品适应“女性观”变迁的创作思想,在描写女性的真实性以及打破善恶二元对立方面对中国游戏文本的创作具有启示意义。

(三)加强对对手的描写

日本游戏叙事的一大特征,在于对与主角处于对手关系的人物的细节“描写”。此处的对手固然发挥了突出或者反衬主角的作用,然而其“描写”的重点并不在于对手之恶,而在于展示主角與对手之间因为相互激励而产生的良性竞争。这种竞争排除了胜负的功利性,显示出不断追求技能顶峰的纯粹性。从这种意义上说,对手的存在丰富了主角的形象,也提供了观察事件的多元视角。这对于游戏作品中剧情的细化以及多元化世界观的构筑大有裨益。

总之,在当今“理念主导胜于技术主导”[12]的游戏文本创作中,吸收并识解他国的创作思想以建构中国游戏作品的创作理念,不仅可以起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作用,对于建构科学合理的“文明游戏观”也大有裨益。

[参 考 文 献]

[1]東浩紀. ゲーム的リアリズムの誕生[M]. 東京:講談社,2007:139.

[2]中川大地. 現代ゲーム全史[M]. 東京:早川書房,2016:188.

[3]JEAPEL·JUUL. ハーフリアルー虚実のあいだのビデオゲーム[M]. 松永伸司,译.東京:合同会社ニューゲームズオーダー,2016:239.

[4]斎藤環. 戦闘美少女の精神分析[M]. 東京:筑摩書房,2010:16.

[5]東浩紀. 動物化するポストモダン[M]. 東京:講談社,2011:140.

[6]石田一良. 日本文化史——历史的展开与特征[M]. 许极燉,译.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9:156.

[7]梅津恒介,長谷川弘一. 剣道における伝統と文化に関する研究[J].会津大学文化研究センター年報,2017: 24-32.

[8]和辻哲郎. 日本倫理思想史 下卷[M]. 東京:岩波書店,1954:119.

[9]刘金才. 町人伦理思想研究——日本近代化动因新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137.

[10]和辻哲郎.日本伦理思想史 上卷[M]. 東京:岩波書店,1954:290.

[11]土居健郎.「甘え」の構造[M]. 東京:弘文堂,2017:56.

[12]日経BP社ゲーム産業取材班. 日本ゲーム産業史[M]. 東京:日経BP社,2016:447.

[责任编辑 孙 丽]

A Study On the New Female Image In the Series of Games Legend of Heroes-Trails of Cold Steel

ZHOU Yu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hanxi Normal University, Linfen, Shanxi, 041004, China)

Abstract:  Legend of Heroes-Trails of Cold Steel is a representative work of Japanese style role-playing games. As the name suggests, the game takes the fictional European continent in the middle ages as the stage and depicts the growth path of the hero. The new female, which is quite different from the traditional feminine image, constitutes a part of the female group in the game. In order to reveal the deep creative thoughts of the heroine image contained in the works, this paper takes the series of games of Legend of Heroe-Trails of Cold Steel as the cultural text, and analyzes the typical female images in the series by using the method of Japanese ideological history, taking the female swordsman, saint, maid and female teacher as the objects of analysis. Through this analysis and interpretation, we can not only reveal the deep thoughts of Japanese games from the ideological level, clarify the unique cultural orientation of Japanese style role-playing games, but also provide a new perspective for the creation and research of Chinese games.

Key words: new female; thoughts of works; cultural orient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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