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莫扎特音乐作品的人文价值》

肖龙

莫扎特作为维也纳古典乐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是当今人们谈论古典音乐涉及最多的作曲家之一。他的创作几乎包含了音乐的所有领域，体现了古典主义最完美的音乐风格。他建立并完善了各种音乐形式，是十八世纪欧洲音乐文化各方面成就的光辉总结。他的音乐流畅自如、旋律简单优美，这也是得以广泛流传，几近妇孺皆知的原因之一，但我认为，除了这些以外，理解莫扎特音乐为什么能够产生如此深远的影响，还需要从最根本的角度去探讨他的音乐价值—一人文价值。目前在研究音乐问题上，国内存在两个极端：一个是将音乐作为技术;另一个是将音乐作为娱乐。其实，音乐本身是人类独自创造出来的语言和文明，为的是表达、描述人类的灵魂状态;感觉、心绪、激情和思索。音乐作品的高度，完全取决于它刻画人类灵魂普遍状态的本领。我们作为音乐专业的学习者有责任把音乐最根本的人文价值挖掘出我认为，理解莫扎特音乐应该分成个层次，下面我就对这三个层次，谈谈我对莫扎特音乐价值的理解。

1.最浅层次的理解：流畅性和甜美性。这是普通欣赏者对莫扎特音乐的最直观感受。首先莫扎特的音乐中有着无与伦比的流畅性，仿佛音乐就是他的自然语言般，顺畅自如而没有一丝刻意雕琢的痕迹。其次，他的音乐具有天生的亲和性，能够让不同层次的人自然接受。莫扎特在音乐作品的写作上，着眼于取悦公众和使之易于理解，在大众化与通俗化上勤于思索顺从社会的形式。第三，莫扎特善于吸收其他来源，并具有高度的音乐结合性。他的音乐包罗万象，德国式的严肃内敛和意大利的轻松愉悦，很好的结合在一起。在幼年时期长达10年的旅行演出经历，使他广泛接触各国作曲家和演奏家，并从他们身上以及作品中，吸收新的作曲风格和各种音乐形式。但他吸收的越多却越有个性，音乐中充满柔韧性，能够随心所欲的示意各种音乐因素。他的作品在很短的时间里材料多转換，却仍能保持统一，自然流畅。正因如此，莫扎特乐思如泉涌，他的许多钢琴作品都是在进行演奏时创作的，主题素材信手拈来，信笔而成，从不让人感到有费力琢磨的痕迹。第四，莫扎特的音乐具有高度的歌唱性，歌剧和歌曲，音乐里到处是旋律，非常甘甜。器乐的声乐化处理，哪怕是动机式的也非常具有歌唱性，仿佛所有乐器都成为歌唱的乐器。

2.中层次的理解：功力与技艺。这层次的理解是建立在专业学习基础之上的。正所谓，“有艺不露，乃为真艺”。莫扎特的音乐虽外表稚气，但是有深刻内涵隐藏其中。从音乐史上看，处于一定历史时期的作曲家，其创作风格必然要受到该时代的思想动态、文化倾向、社会风尚的影响，并在其作品中显露出历史的个性。维也纳古典主义时期正是钢琴艺术发展的极其重要的环节，这一时期的音乐崇尚理智、强调道德观念，作品结构严谨、艺术手法简洁、精练，因此这时的音乐具有高度的形式美;这时期的作品是很有控制地表现作曲家内心的情感，音乐的韵味深蕴于风格之中。莫扎特的音乐是纯的，是真的，是直率的，是洒脱自如的：他的音乐很容易显现出高洁清淡的气质和“性格刻画”的能力。而音乐又保持着自身的内在逻辑—一倾注于美好的理想，诉诸心灵的渴望，那样的恬静、优美、甘甜，这是一种风格，一种“纯音乐”的变革。他作品极富旋律性，形式结构清晰严谨，织体细致，音乐语言平易近人，但包含的思想感情比较深广，富于诗意。以“旋律与和声背景”为主体的主调音乐占据主要地位。在主调音乐中有着极其广泛的复调展开模仿性因素。由“I—Ⅳ—V一I”建立起来的功能和声及其调性关系体系成为音乐结构的骨架，大胆采用了调内离调和转调的手法，和声语言富于动力，烘托出旋律形象的表现力和美感，丰富了调式并发挥了多种表现力。他在自己的艺术中融入了大量的理性思考和心思，用含蓄、淡雅的風格，很有控制的表现现某种理想境界，并经常保持着纯粹的美感和平衡。他成功地运用音乐手段，对人物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心理刻画。虽然以创作主调音乐为主，但他仍终身研究巴赫的平均律，并从巴赫身上吸收对位艺术。这一点在他中晚期的作品有所体现。

3.最深层次的理解：莫扎特音乐的人文性—复杂多变的人性洞察、矛盾多维的情感呈现、宽广全面的包容性和另人回味的多样性展现了生活的广度与宽度。莫扎特的伟大就在于他能用最简洁的音符和音乐表现手法，表现出最深刻的思想感情和人生经历。他的一生虽然只有短短的35年，但却占据了欧洲18世纪后半叶的大部分，而此时的欧洲正处于重大变动的时代。由于他的思想及审美趋向，决定了尽管他个人经历众多的困苦和挫折，但他的音乐仍能充满热情和容光焕发的情绪。他曾说，“我的舌头已经尝到了死的磁味，我的创作还是乐观的。”所以，他的音乐表面上看起来热情开朗、纯朴率真，但实际上有着深刻的内涵：他的音乐所表现的喜悦，是崇高境界的喜悦，而“含着眼泪的欢笑也正是时代精神的体现。按我们的感受和理解，莫扎特音乐艺术的绝妙和伟大之处，不仅仅在于它的优美，而主要在于它深深刻画了人类的灵魂状态。“夫乐者，天地之体、万物之性也。合其体，得其性，则和;离其体，失其性，则乖。佩基伍德福特说：“在神圣面前，莫扎特意味着人性;在人性面前，莫扎特意味着神圣。他的音乐是天人合一的最生动的表征”。勃拉姆斯曾说：“莫扎特是所有作曲家的灾难。“这足以见得莫扎特无与伦比的地位！贝多芬对他也是极其崇拜的，他曾说过“我素来是最崇拜莫扎特的人，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还是崇拜他的。这是一位有才能的音乐家对音乐大师的赞叹，也代表了世人对莫扎特的莫大评价莫扎特虽然离开这个世界超过两个世纪，但是他的音乐，直到现在仍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为人们的生活带来欢乐和美的享受。世界文化伟人之所以是不朽的，在于他不仅安慰、鼓舞和烛照了他自己所处的司那个时代，还在于他越出了时空的四维，将眼澄明、启迪和指点他身后的许多世纪。莫扎特的音乐也具有水恒的时代性。他的音乐能与众多的人产生共鸣，具有广泛的接受度，他的音乐对人心灵的抚慰恰恰符合了当今世人的内心需求。那是一种洞惑人世悲天悯人，但同时又不动声色，超然节制。正因为他的创作体现了人性中最本质的东西，所以莫扎特的音乐超越了时空，具有水恒的价值。